第94節(jié)
后面胡未幾個會心一笑,也騎上了駱駝,跟了上去。胡未那些剛剛洗過的衣服,則是掛在了兩匹駱駝間牽著的繩子上,一路上飄飄蕩蕩,發(fā)出陣陣幽香,胡未他們也是感覺好像走在花叢中一般,唯有那無緣更是妒嫉不已,不時抓起自己長袍的下擺,放到鼻子邊上聞一聞,倒似在期待奇跡出現(xiàn),自己的衣服也能突然變得香氣撲鼻,結(jié)果卻總是一臉失望和無奈。 也虧胡未先前已是換上了身衣服,否則的話只怕胡未都要光著身子趕路了,以這沙漠里的陽光,只怕不用多久,他又會被曬成個黑炭頭。 唯有那些鞋子都已洗掉了,胡未便只能暫時赤著腳,好在騎在駱駝上不用走路,赤腳也沒多大關(guān)系。 而且現(xiàn)在胡未已是脫胎換骨了一般,赤腳走在那guntang的沙漠上,竟也沒多大的感覺,雖說他的腳現(xiàn)在看去也是白白嫩嫩的,勝比女孩子的秀足。 趕了一段路后,大家又停下來休息了片刻,胡未也跳下駱駝,拿了水袋和一些食物走到前面,拿去給小狐妖。 結(jié)果小狐妖卻又不肯接,將頭轉(zhuǎn)了過去,也不理胡未。 胡未笑道:“阿乙姑娘還是吃一點吧,算借給你好了。” 小狐妖轉(zhuǎn)回頭看了看胡未,待見胡未赤著腳,她不由愣了愣,隨后卻是轉(zhuǎn)過身,驅(qū)趕駱駝疾跑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前面一片沙丘后,不見了蹤影。 大家不由面面相覷,胡未也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納悶該不會是自己赤著腳嚇著了這小狐妖。 而似乎正如胡未所猜測的,胡未他們等了許久,小狐妖竟是遲遲不見回來。 見天色漸晚,大家只能繼續(xù)趕路,只不過小狐妖這一走,大家的情緒都不由有些低落起來。雖說小狐妖跟著他們一直目的不明,一路上也沒說過幾句話,跟大家都沒什么交流,可她一走,大家竟又覺得好像突然少了什么似的。 而那無緣見小狐妖遲遲沒回來,也是越來越懊惱,甚至忍不住抱怨起胡未來,也說肯定是胡未舉止太粗魯,不講禮儀,在阿乙姑娘面前赤著腳,把她給嚇走了。 胡未雖覺得這不大可能,卻也有些無奈,因為現(xiàn)在也找不到其它理由解釋小狐妖的突然離去。他也只能歉意解釋說鞋子都濕了,只能赤著腳,而不是他故意。 無緣卻是不依不饒起來,說這么大的太陽,那鞋子和衣服早干了,分明是胡未不想穿鞋子,沒禮貌。 見書生一副委屈和懊惱模樣,倒似胡未嚇走了他媳婦一般,胡未也有些哭笑不得,說小狐妖跟他非親非故,走了就走了,用得著這么激動。 無緣則更激動起來,指著胡未那些衣服說小狐妖都幫胡未洗了這么多衣服了,那些衣服現(xiàn)在都還是飄著幽香,似乎專門放密室里用特制的珍奇的香草蒸熏過一般,這香氣只怕幾天都不會散,他的衣服卻一件都沒洗,他原本還打算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特意請小狐妖也幫他洗一下的,現(xiàn)在小狐妖突然走了,叫他怎不失望和懊惱。 胡未搖頭苦笑,說大不了自己的衣服分件給他穿,無緣這才不情不愿似地停止了抱怨。 只是很快,他又抬起頭來,說道:“那八戒的紅肚兜也要分個給我家阿紅?!?/br> “你問八戒去!”見這原本樸實的書生也學(xué)會了討價還價,胡未不由愣了愣,又沒好氣地回道。 戒戒則是立刻從胡未肩上跳了出去,跑到無緣跟前,又跳上了無緣騎著的駱駝,用黃金杖重重地敲了下無緣,還順便敲了下無緣懷里的阿紅,瞪著眼大叫了幾聲,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 無緣頓時縮起了腦袋,不敢再吭聲,而那頗有些無辜的阿紅則是嚇得呱呱叫了兩聲,顯得很是疑惑,更有些委屈。 又趕了段路,隨著日落西山,天色漸暗,胡未他們也停了下來,找了個地方休息。 不過正當夜色漸深,大家吃了東西,聊了會天,準備睡覺休息時,卻看到那小狐妖竟是回來了。 她將那匹駱駝趕到了駝隊中間,然后便走到邊上,爬上了一座沙丘,坐在那里,也不理會眾人驚疑的目光。 那無緣則是欣喜不已,拿了食物和水以及自己一件長袍跑了過去。 只不過沒過多久,他便一臉失望地走了回來,手里拿著水和食物,還有他那件長袍,只因這次小狐妖仍是簡單回了他一句,肚子不餓。 見小狐妖又不肯吃東西,大家也繼續(xù)整好了駝隊,進帳篷睡覺,他們雖也很想知道小狐妖這一段時間去干什么了,但估計問她她也不會說。 照例是其他人先睡覺,胡未則守夜,同時給戒戒唱歌和按摩。 近四個小時后,鬧騰了半天的戒戒也終于呼呼睡去,胡未便停下歌聲,準備去叫醒方老四換他來守夜,卻見那小狐妖竟是從沙丘上走了下來,朝著他這邊走了過來。 她徑直走到胡未跟前,將一雙鞋子放到了胡未手上,便又轉(zhuǎn)頭走了回去,爬上了山丘,坐在那里靜靜地看著遠處。 胡未卻是許久沒反應(yīng)過來,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鞋子,頗有些納悶。 這雙鞋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皮制成,上面的毛都有些脫落,皮面上也顯得有些斑駁,而且還是用幾張不同的毛皮拼湊起來的,只不過看那針線,卻是新縫上去的,而鞋子看去雖簡陋,做工卻很細致,針腳整齊,那些脫落的毛面上又用黃線縫上了簡單花紋,也使得鞋子看起來多了幾分精巧。 胡未想了想后,才明白小狐妖應(yīng)該是見著他赤著腳,所以跑出去找東西給他做鞋子,這些陳舊的毛皮或許正是她花了一個下午去其它地方撿來的,回到這里后,又花了半個晚上縫制出了這雙鞋子。 沙漠里的夜晚,溫度驟降,變得頗是寒冷,邊上圍著的那些駱駝都不時輕輕抖動一下,只是胡未心中卻突然涌起一絲莫名的暖意。 不過在看了會那沙丘上的小狐妖后,胡未卻又苦笑著搖了搖頭,終是沒有走過去,而是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帳篷。 只是突然胡未又從帳篷里跑了出來,懷里還抱著睡眼惺忪的戒戒,他看了看小狐妖那邊后,身形一閃,化成道虛影,疾速朝著那片沙丘跑了過去。 而沙丘上的小狐妖也站了起來,卻背對著胡未,看向遠處。 胡未剛跑上沙丘,遠處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大王,終于找到拉!” “呼哈哈,沒想到還真是只小天狐,總算沒白跑!” 接著又有一個聲音甕聲甕氣地說道,語氣里滿是得意。 胡未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看,卻發(fā)現(xiàn)遠處站著數(shù)十個黑影,這些黑影只有半人高,但因天色較暗,胡未也看不清他們的樣貌。 那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卻又咦了一聲:“果然還有人類……” 頓了頓后,那聲音又說道:“喂,那個人類,你看俺長得像不像個人?” 聲音剛落,一個黑影已是來到了胡未跟前。 借著星光,胡未終于依稀看清了對方的樣子,卻發(fā)現(xiàn)對方竟是個黃鼠狼妖。這黃鼠狼妖一張臉跟人類十分相似,唯有個鼻子卻仍是尖尖的,看去也頗有些滑稽。 不過更滑稽的是,這黃鼠狼妖身下還騎著一只比狗還大的兔子,而他身上則穿著一套奇怪的盔甲,就連腦袋上也戴著個頭盔,看去倒有點像是個戰(zhàn)場上打仗的將軍。 “喂,俺在問你呢,你看俺長得像不像你們?nèi)祟???/br> 那黃鼠狼妖見胡未久久不回答,又一臉認真地問道。 第七十九章 放屁將軍 (今天晚了點,大伙兒見諒。謝謝粉翹童鞋的捧場。) 這黃鼠狼妖的塊頭也不小,他騎在那只長毛大兔子背上,都有胡未肩膀那么高,而他除了穿著身盔甲外,兩只前爪上還分別抓著一條半米長的黑漆漆的鞭子和一把銹跡斑斑的刀子,就連他騎著的那只長毛大兔子也戴著頂頭盔似的皮帽子,他這副打扮雖顯得十分滑稽,有些不倫不類,卻也顯得挺是威風(fēng)。 或者說至少在這黃鼠狼妖自己覺得,他應(yīng)該是挺威風(fēng)的,他跟胡未說話的時候,腰也挺得筆直,胸膛翹得跟公雞似的,拿著鞭子的爪子叉在腰上,另一只爪子抓著的那把刀子則指著胡未,看去十足像個剛從戰(zhàn)場上得勝歸來,接受民眾瞻仰的驕傲的將軍。 只是胡未卻有些納悶這黃鼠狼妖為什么會突然問自己這么個問題,看這黃鼠狼妖的語氣和表情,都顯得很是認真,似乎這個問題對他十分重要一般。 不過見他沉默不語,站在他邊上的小狐妖卻突然轉(zhuǎn)頭朝他眨了眨眼,眼里帶著一絲急色,竟似乎有些緊張。 見胡未一頭霧水的樣子,仍沒什么反應(yīng),這陣子幾乎都沒跟胡未說過話的小狐妖竟是拉了拉胡未的袖子,小聲說道:“快回答他呀,就說像!” 前面那黃鼠狼妖見自己連問兩次,胡未都沒回答,也顯得有些不耐煩起來,甩了甩那條鞭子,哼了聲道:“怎么,難道你覺得俺不像你們?nèi)祟悊???/br> 胡未愣了一愣,隨后哈哈笑了幾聲,說道:“像像像,大王太像我們?nèi)祟惲?,不,大王就跟我們?nèi)祟愐荒R粯?,剛才在下還以為遇到了哪位大將軍呢,所以心中驚訝,才忘了回答大王的話?!?/br> “呼哈哈哈,很好很好,不錯不錯!”黃鼠狼妖一陣大笑,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一副意氣風(fēng)發(fā)模樣,他指了指胡未,“你這人類很不錯,挺有眼光的,竟能一眼看出俺是大將軍來著。” 聽黃鼠狼妖這么說,胡未又不由愣了愣,心想這黃鼠狼妖又是大王又是大將軍的,怎么聽起來有些矛盾。 那黃鼠狼妖則得意洋洋地繼續(xù)說道:“你個人類可要記好了,俺是黃風(fēng)國威武昭德彪騎討逆征天大將軍!” 記得住才怪!胡未低頭白了白眼,腹誹道,不過當他抬起頭來時,臉上卻又掛滿了笑容:“是是,大將軍真當威武!” 胡未馬屁一拍,這黃鼠狼也很是受用,更大聲地笑了起來:“呼哈哈,很好很好,俺就封你做安東將軍,你以后……” 只是話未說完,這黃鼠狼妖大概笑得太起勁,竟是放了個響亮的屁。 他放得這屁不但響亮,蓋過了他自己的笑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里聽起來就像是雷聲一般,而且還持續(xù)了很長時間,久久不歇。 屁聲剛響起時,這黃鼠狼妖還顯得有些尷尬,但放完屁后,他卻是閉上了眼睛,一副舒坦模樣。 不過胡未卻根本沒心思去笑話這黃鼠狼妖,只因這黃鼠狼妖屁聲未停,胡未便感覺一股奇臭朝自己鼻里鉆來,胡未覺得腦子里都是發(fā)出了轟地一聲,好像是那臭味鉆進他腦子里后突然炸開一般,他也不由感覺一陣暈眩和迷糊。 而大概這屁實在是臭,不止胡未,就連黃鼠狼妖自己也是突然丟下馬鞭,一把捏住了自己鼻子。 胡未肩上的戒戒更是大叫了一聲,從胡未肩上跳了下去,丟下胡未,跑去了無為他們那邊。 然而無為他們那里,那些駱駝都也突然sao動起來,那些跳鼠還有解小寶解小貝幾個,更是急慌慌地跑了開去,好像是遇到了什么災(zāi)禍一般。 顯然這屁臭味都已是傳到了那邊。 而無為他們原本還試圖讓sao動的駝隊安靜下來,結(jié)果也是受不住那奇臭,急急牽了幾匹帶頭的駱駝,跟著解小寶解小貝他們跑了開去。 沒良心的小王八蛋!胡未看了看丟下他跑開去的戒戒,暗罵了聲,也猶豫起來要不要避開去。雖說這黃鼠狼妖就站在面前,這樣跑開去似乎有些沒禮貌,但問題是這黃鼠狼放的屁實在太臭了,胡未覺得再呆下去的話說不定會被這臭味直接給熏死。 更讓胡未介懷的是,小狐妖也站在邊上,讓這么個如花似玉的小妖精也受這臭屁的熏染,胡未覺得會遭天譴的。 不過就在他準備拉著小狐妖跑開時,小狐妖卻從懷里拿出了那塊手帕,然后輕輕地揮動起那塊手帕來。 隨著她慢慢揮動那塊手帕,一股異香快速彌漫開來,也慢慢滲進胡未鼻子,胡未發(fā)現(xiàn)彌漫在身周的那股奇臭味也快速消失,原本被臭味熏得暈眩的腦袋也一點點恢復(fù)了清明。 那黃鼠狼妖也是放下了鼻子,瞪大了眼睛看著小狐妖手里揮舞著的手帕,一雙小眼閃著興奮之色。 不過這個時候,遠處那些黑影已是跑了上來,竟也都是黃鼠狼妖。 這些黃鼠狼妖都是雙腳直立,臉上看去都已跟人類頗是相似,但也保持著明顯的黃鼠狼的特征,而一些黃鼠狼妖竟也騎著跟狗一樣大小的長毛兔子,甚至有的也穿著盔甲,只不過它們穿的盔甲更是破爛和陳舊,都還沒這什么大將軍的齊整。 而這‘征天大將軍’轉(zhuǎn)頭看了看身后趕過來的黃鼠狼妖們后,卻是突然叉起腰,瞪著前面一只黃鼠狼妖,大聲喝道:“好啊,安遠將軍,剛才的屁是你放的吧?” 那所謂的‘安遠將軍’身子胖乎乎的,就連腦袋都顯得有點圓,不像什么黃鼠狼,而更像是只熊,他也騎在一只大兔子上,比起喝問他的‘征天大將軍’都還要高上一些。不過‘征天大將軍’這一聲喝,他卻是渾身哆嗦了一下,立馬從兔子背上跳了下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大王恕罪,大將軍恕罪,小的……小的剛才憋不住,所以才……” “咄,你這家伙好生無禮,竟敢在本大將軍面前放屁,來呀,把這家伙拖下去,重打屁股十下!” ‘征天大將軍’搖頭晃腦地說道,而看他架勢和語氣,倒更像是戲臺上唱戲文一般。 其他黃鼠狼妖頓時哄堂大叫起來,撲向那個‘安遠將軍’,將他拖去后面,很快后面?zhèn)鱽砹艘魂嚭艉嚷暫袜枧韭暎瑫r還伴著那‘安遠將軍’的慘叫聲。 胡未驚奇之余,卻是忍不住一陣鄙夷,暗嘆這黃鼠狼妖明明自己放屁,卻硬要賴到其他黃鼠狼妖頭上,實在是夠無恥。 過了一會,那邊的嘈雜聲終于停了下來,只是片刻安靜之后,又很快響起了一陣吵鬧聲,卻那受打的‘安遠將軍’哼哼了兩聲,叫道:“定遠將軍,剛才為什么打得這么重?” “嘿嘿,你上次打俺,不,你上次打本將軍的時候不也這么重的嗎?!” “哼,那還不是因為你搶了俺……搶了本將軍的頭盔?!” “胡說,這頭盔可是大王賞賜本將軍的,再說你這么大的腦袋怎么戴得上才怪!” “怎么戴不上了,你有本事給俺戴戴看,戴得上的話就把這頭盔讓給俺!” “才不給你戴,這可是俺自己的,憑啥讓給你?!” 另一只黃鼠狼妖和那‘安遠將軍’一邊爭吵著一邊走了上來,邊上那些黃鼠狼妖則是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 和‘安遠將軍’吵著嘴的黃鼠狼差不多只有那‘安遠將軍’一半高,也要瘦削很多,身上盔甲卻穿得甚是齊整,在這些黃鼠狼妖中,只怕除了那‘征遠大將軍’也就是他們的頭領(lǐng)外,應(yīng)該數(shù)它穿得最齊整了。 只不過他戴著的頭盔卻是奇大,幾乎把它的肩膀都罩了進去,以致他的樣子也顯得更是滑稽??茨穷^盔的大小,倒確實更合適給那正在跟他爭吵的,身材更為‘魁梧’的‘安遠將軍’戴。 走到‘征天大將軍’也就是黃鼠狼妖頭領(lǐng)前面后,那捂著自己屁股的‘安遠將軍’卻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說道:“謝大王責(zé)罰,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亂放屁拉!” ‘征天大將軍’點了點頭道:“很好很好,安遠將軍快快起來,你既已知錯,本……大將軍就饒你一次。” 看自己手下如此機靈,幫自己頂了放屁之名,這‘征天大將軍’自是甚感安慰和欣喜。 “謝大將軍!”那‘安遠將軍’又恭聲叫道,卻仍沒起來,反又拜了下去,“不過小的有個請求,希望大將軍能將定遠將軍的頭盔賞給小的,小的定當再接再厲,為大將軍效力!” “不可啊,大將軍!”‘定遠將軍’也就是那只瘦小的黃鼠狼妖也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大叫道:“這頂頭盔可是大將軍上次親自賞賜給小的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