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方老四只能懷著一肚子的疑惑和失望回到無為他們那里,讓他稍稍感到心安的是,胡未的狀況雖仍是很不樂觀,但依然還有微弱的呼吸在,說明他依然還活著。 夜深的時候,戒戒終于回來了。不過忐忑而又焦急不已的無為他們一見到戒戒,卻又嚇了一跳。他們發(fā)現(xiàn)戒戒竟是肚子鼓脹,全身發(fā)黑發(fā)紫,似乎也中了毒一般,它過來的時候,一路晃晃悠悠,就像是毒發(fā)力竭,以致連走路都十分困難了。 戒戒一見到無為他們后,便朝無為幾個齜牙咧嘴的,唧唧吱吱大叫了幾聲,竟顯得有些生氣,也不知是不是在埋怨無為他們?yōu)槭裁匆苓@么遠,累得它一通好找。而到了晚上,沙漠里氣溫驟降,無為他們卻發(fā)現(xiàn)戒戒叫喚時連嘴里吐出的氣竟然都是黑的。 無為他們不有大驚失色,根本沒心思去理會戒戒的責怪,趕忙捧了戒戒,給它檢查起來。不過讓他們奇怪的是,他們發(fā)現(xiàn)戒戒身上并無任何傷口,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中毒的,而它鼓脹的肚子比起胡未來似乎也有些不一樣,胡未是全身腫脹僵硬,小家伙卻只是肚子脹脹的,并不像是中毒所致,而像是……吃撐著了! 再看戒戒雖似中了毒,精神頭卻似乎依舊好得很,無為幾個翻來覆去替它檢查時,它還一邊大聲叫喚著,一邊舞動著人面蝎子丟下的那條黃色棍子,敲敲這個的腦袋又敲敲那個的腦袋,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而大概因為動彈得太厲害,叫喚得太起勁,小家伙突然怪叫起來,像是在咳嗽一般,而后又突然呃地一聲,從嘴里吐出一條蝎子尾巴來。 看到這一幕,無為他們不由更是懷疑小家伙其實并不是被蝎子咬了所以中了毒,而可能是吃了太多的蝎子,以致肚子里蝎毒聚積太多,一時消化不了,反侵染到了它的身上。 這一來,無為幾個更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心中又焦急又氣憤又有些無奈,他們原本還寄希望于戒戒身上,期望它能快點將那人面蝎子抓來,可現(xiàn)在看來,戒戒跑出去,似乎并非是去找那人面蝎子,而只是出去找吃的了,到頭來不但于事無補充,反讓自己也中了毒。 戒戒卻掙扎著跳了下來,又爬到胡未那里,躺在胡未肚子上,四腳朝天的,一邊摸著自己的肚皮,一邊哼哼唧唧地叫喚著,也不知道是蝎毒發(fā)作了,還是肚子撐得難受了。 看著戒戒和胡未兩個都是渾身漆黑,像一大一小兩塊黑炭似的,無為和無緣不由想起了當初戒戒和胡未被吞云珠所引發(fā)雷電擊中后的情形,又有些不忍,心中也更覺悲涼。 無為和無緣也強忍著悲痛,坐在胡未邊上,拿出蠱鈴,和著鈴聲唱起了那‘氣和經’,這‘氣和經’能夠消除蠱物一些不良狀態(tài),他們也是希望能借助‘氣和經’緩解戒戒毒發(fā)所帶來的痛楚,雖說他們其實也知道,他們并非戒戒的飼主,對戒戒念唱什么‘氣和經’其實并無用處,只是這也是他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 不過戒戒卻似根本不領他們的情,一聽他們念唱‘氣和經’,竟是立刻爬了起來,大聲叫喚著,拿了那條黃色棍子敲起他們的腦袋來,一副很是生氣的樣子,直接將他們趕了開去。 無為和無為也想起來了,以前胡未對戒戒念唱‘心平經’和‘氣和經’的時候,戒戒也總是很不喜歡的樣子,到了后來,胡未便不再對它念唱‘心平經’和‘氣和經’,而是換成念唱其它聽起來很是古怪的也是他們以前從未聽過的經文。 可惜他們以前從未聽過那種古怪的經文,也根本不會念唱,所以又是一陣無奈。他們哪里知道胡未念唱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經文,而是胡未原來那個世界里的一些口水歌。 無為和無緣也和方老四商量了一下,問要不要現(xiàn)在就帶著胡未趕回西硫國或者直接回北唐國楊林縣去,以便救治胡未,方老四聽了他們說后,卻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覺得胡未只怕根本撐不了那么長時間,且不說趕回北唐國,就算回西硫國也至少要花上六七天時間,而且到了西硫國,也不一定有人或者說有辦法救得了胡未。 不過正在他們一籌莫展之時,他們卻發(fā)現(xiàn)戒戒鼓脹的肚子竟是變小了一些,而原本漆黑的身子竟也變白了許多。不到一個時辰,小家伙便是恢復了原來那白白胖胖肚圓頭大的倒葫蘆樣子。 無為幾個不由又驚又喜,也暗暗松了口氣,雖然他們并不知道其中緣由,但戒戒能夠恢復過來,也是讓他們看到了更多的希望。要知飼主和蠱物之間一旦有了心靈感應,可以說已是性命相連,兩者的狀態(tài)也會互相影響,一旦飼主身亡,蠱物就算不會直接跟著飼主死掉,也會受到重創(chuàng),他們也是因為看戒戒狀態(tài)一直還不錯,所以才始終沒有放棄希望,否則單以胡未的情況而論,他們早就要徹底絕望了。 只不過胡未的狀況卻沒有任何的好轉,仍是那副氣若游絲,隨時都可能死掉的模樣,無為幾個依舊忍不住憂心忡忡。 戒戒恢復了原樣后,便爬了起來,然后站在胡未的肚子上,一邊搖頭晃腦,皮膚也扭來扭去的,一邊則不停地有節(jié)奏地叫喚起來。 無為他們看到這個,倒是沒怎么奇怪,因為以前他們可以說是經常看到這樣的情形。不管是在楊林縣大羅寺中,還是離開楊林縣來這邊后,他們經常一大早的能看到戒戒或者趴在胡未耳邊,或者站在胡未肚子上,一邊搖擺著身子,一邊有節(jié)奏地叫喚著。 他們也曾感到十分奇怪,納悶戒戒這是在干什么,不過問了胡未后,卻也沒得到什么具體的答案,胡未要么說自己也不知道,要么說可能是小家伙精力沒處發(fā)泄,所以一大早的便起來鬼叫。 所以到了后來,無為和無緣也是見怪不怪。只是他們有些不理解的是戒戒平常都是大清早的起來‘鬼叫’,今天卻為何要在這個時候‘鬼叫’,難道說也是因為精力太盛無處發(fā)泄,卻全然不顧胡未將死? 而更讓他們有些驚訝的是,戒戒竟然就這樣不眠不休地唱了一個晚上。無為和無緣以及方老四三人原本是打算晚上輪流守夜的,結果卻因戒戒‘鬼叫’個不停,誰都沒法睡著。 以前無為和無緣也只是偶爾聽上幾下,所以雖也奇怪過,卻也沒真正在意過,但這一次近距離的長時間的聽戒戒這樣‘叫喚’,他們終于知道胡未為什么會說戒戒是在‘鬼叫’了。原本經歷了白天的事,無為幾個都已感覺疲累不堪,覺得自己只要一趴下就能睡著,結果先輪著休息的無緣和方老四躺下休息后,聽著戒戒的叫聲,卻是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睡不著了,不但睡意全無,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激動,似乎有些煩躁,又似乎有些興奮,原先的疲憊感也似乎沒了,又有各種莫名的沖動,甚至還忽然感覺到很想吃東西。 不過他們卻以為單純的只是因為戒戒叫聲太吵了,吵得他們難以睡著,而今天又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胡未命懸一線,自是不免煩躁,恨不得現(xiàn)在就起來,出去找那人面蝎子,將那人面蝎子抓來給胡未解毒,也要好好教訓一下人面蝎子。 就連那阿花和阿紅,也是莫名地激動起來,在沙漠上跑來跑去,跳來跳去,大聲叫喚著,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危險一般,而奇怪的是,無為和無緣竟是感應不到阿花和阿紅的心思,似乎阿花和阿紅有意在排斥他們的感應一般,無為他們也是忍不住追著阿花和阿紅在附近亂跑,結果卻是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于是乎一整個晚上,三人都一直處在莫名的興奮當中,直到天亮時分,戒戒停了下來,他們驟然感覺到無盡的睡意襲來,還不等去細想,便一起沉沉地睡了過去。 直到日上三竿,四面八方熱意滾滾,無為三個才終于醒了過來,卻發(fā)現(xiàn)戒戒又已不知去向。 接下來兩天,戒戒都是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而晚上回來的時候,它也是跟第一天一樣,肚子鼓脹,渾身漆黑,一副毒發(fā)模樣,不過一般不到兩三個小時,它便會恢復原樣,然后站在胡未肚子上搖頭晃腦地叫喚到天亮。 無為幾個則像幾只牢籠里的困獸,只能守著胡未,寄希望于戒戒能將那人面蝎子帶來,可又每每失望,小家伙似乎渾然不關心那人面蝎子,每次出去也似乎只是單純的獵食去了。 方老四也有意在早上的時候跟著戒戒一起去,可每到天亮時分,戒戒一停下叫喚,聽戒戒叫喚了一整晚,也興奮了一整晚的他不管心里怎么反復的暗示自己,卻還是忍不住會立刻就睡過去,而等他和無為他們醒來時,戒戒早已是不知去向。 白天的時候,方老四也出去找過戒戒,可惜他的‘千里眼’雖厲害,戒戒卻好像隱了形似的,又似乎一離開晚上休息的地方后,便直接遁形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他幾乎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也始終發(fā)現(xiàn)不了戒戒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在這兩天里,無為和無緣也如熱鍋上的螞蟻,越來越急,不止因為兩天下來,事情幾乎一無進展,他們想前進不行,后退也不行,留在原地,一事不做地等待著,卻更覺煎熬,而更重要的是,胡未的狀況的越來越惡化了。 這幾天胡未仍是那么個樣子,全身發(fā)黑,僵硬腫脹,一直昏迷未醒,但他的呼吸卻是越來越微弱了,就算是氣若游絲都不足以形容。好幾次,無為他們都以為胡未真的死了,因為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呼吸,直過了好幾分鐘甚至更長時間,胡未又會微弱地呼吸幾次,無為他們才知道胡未還有口氣在。 可照這樣的情況看來,只怕不用多久,胡未便會完全斷氣,魂魄飛散,只怕是神仙來了都已難救。 于是白天的時候,方老四出去找戒戒,也兼找那人面蝎子,無為和無緣則輪流趴在胡未跟前,時時監(jiān)測著胡未的呼吸。每每胡未突然沒了呼吸,兩人也是忍不住一陣心驚膽顫,怕胡未真的就此徹底沒了呼吸。 第三天,一天下來,在沙漠上跑了不知道多少路的方老四仍是一無所獲,只能滿懷失望地回了無為他們那里。 只是回到那里后,他卻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他看到無為和無緣低頭跪坐在胡未邊上,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無緣更是小聲哭泣著,就連那阿花和阿紅,也是蹲坐在邊上一動不動,現(xiàn)場氣氛顯得十分壓抑。 方老四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跑了過去,問道:“怎么了?” 無為抬起頭看了看方老四,一臉苦澀道:“無戒師弟已經兩個時辰沒有呼吸了……中午的時候就沒了,我們本還以為這次也會像以前一樣,可沒想到……” 方老四心中猛地一沉,快步走到胡未身邊,蹲下身來,一把拉開頭上的眼罩,‘千里眼’跳出眼眶,定定地看著胡未的臉。 一直過了半個多時辰,方老四才將那只‘千里眼’收回了眼眶,卻是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則喃喃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邊上無緣不由哭得更大聲了,連無為都忍不住將頭更低了下去,虎目含淚。雖然他們也知胡未兇多吉少,或者說隨時都可能死掉,可真的到了這個時刻,還是感覺難以接受,當初大家高高興興離開呼然特爾城,卻沒想到只過了這么幾天,就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故。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天已完全黑了下來,胡未仍是不見恢復呼吸,而原本差不多這個時候就會回來的戒戒這一次竟然也沒回來。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無為他們也是越來越絕望,他們覺得戒戒一直沒回來,只怕也是因為胡未死了,所以終于影響到了戒戒,戒戒現(xiàn)在只怕也是兇多吉少,甚至有可能也已經死了。 一直等到了天亮,心中滿是悲傷的無為他們心情沉重地起了身,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帶胡未回去,先把胡未好生安葬了再說,至于風來國或者說沙露絳仙草的事,現(xiàn)在誰也沒心思去想了。 可就在這時,那方老四突然轉過身,看向上面,同時低喝了聲:“誰?” 沙丘上突然傳來一陣沙沙聲,一個黑影從上面緩緩爬了下來,一邊怯聲說道:“你們饒了俺吧,俺知道錯拉!” 無為幾個一看那黑影,不由大吃一驚,只因為那黑影正是他們這些天最想見到的那只人面蝎子。 只不過隨即,大家心里更覺苦澀,心想這人面蝎子現(xiàn)在來了又有什么用,胡未都已經死了,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無緣更是有些憤怒,隨手抓起一把沙子丟向那人面蝎子,叫道:“你去死吧!” 那人面蝎子卻不躲閃,趴伏在地上,渾身緊顫,任由無緣將沙子丟在自己身上,一便不停地叫道:“俺不想死啊,俺不想死啊,你們饒了俺吧!” 見人面蝎子的樣子,竟似十分的害怕,而聽他的話,更是有些莫名其妙,無為他們不由奇怪,他既然怕死,又為何要來這里。無為他們終于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也擔心這人面蝎子又在使什么花招,他們仔細看了看那人面蝎子,卻又是吃了一驚,只因為人面蝎子三條尾巴竟已是斷了兩條,身上那件白色夾衣也已變得十分破爛,再加他原先斷掉的那只前螯,現(xiàn)在看去可是十分的落魄和狼狽。 “你來干什么?”無為冷聲問道。 人面蝎子顫聲叫道:“俺是被你們逼得沒路可走了啊,再這樣下去,俺真的會死的……” “你在說什么???!你害了我無戒師兄,還想來恥笑我們嗎?”無為幾個更覺莫名其妙,無緣也是忍不住恨聲問道。 人面蝎子帶著哭腔道:“俺可不敢啊,俺真的是走投無路拉,那個白色滾圓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東西啊,為什么會用俺的寶貝啊,他可真狠啊,他都把俺那些……” 他話未說完,沙丘上又傳來一陣沙沙聲。 人面蝎子渾身猛地一顫,竟從地上跳了起來,然后竟是慌慌張張地爬到了方老四他們后面,叫道:“又來?還讓不讓俺活拉?!” 方老四他們抬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沙丘上竟是有無數(shù)的大大小小的蝎子如潮水一般涌了下來。 他們不由心中一緊,暗想要懷事,這人面蝎子終于帶領蝎群報復來了,只是很快,他們卻又愣在了那里,張著嘴巴呆呆地看著上面。 只因在蝎群中央,有著數(shù)十只比尋常蝎子要大上很多的蝎子,而在一只大蝎子背上,則立著一個白白胖胖的身影,卻正是那戒戒。 戒戒立在那只大蝎子背上,兩只rou乎乎的爪子夾著人面蝎子那條黃色棍子,在空中不停地舞動著,嘴巴則嘟著,竟不停發(fā)出咝咝的聲音,跟先前人面蝎子驅使蝎群時發(fā)出的聲音十分的相像。 見到無為他們后,戒戒停了下來,一陣搖頭晃腦,朝無為他們唧唧叫喚了幾聲,顯得有些得意。而它下面那些蝎子乃至整個蝎群,也立刻停在了那里,一動不動。 這時戒戒卻又轉頭看了看周圍,然后用那條黃色棍子重重地指了指方老四身邊的人面蝎子,嘴里又咝咝叫了幾聲。 蝎群頓時再次動了起來,張牙舞爪的,如潮水一般涌下沙丘。 第六十八章 代理蝎王 (謝謝‘我愛天邊云’童鞋的捧場。) 蝎群漫山遍野,幾乎充斥了方老四等人的視野,方老四他們就算極目遠眺,眼里所能看到的仍只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的蝎子,似乎整個天地都已被蝎子所占據(jù)。 方老四也不由暗暗吃驚,感覺這次出現(xiàn)的蝎子數(shù)目只怕比上次還要多。 無數(shù)蝎子從他們身邊那沙丘爬下來后,便紛紛涌了上來,將他們圍在中央。 而那人面蝎子見到這蝎群,不但沒有任何的欣喜,反而滿是恐懼,渾身輕顫著,驚恐至極地叫道:“救命啊,俺不想死啊!” 他匍匐在方老四身邊,幾乎整個身子都貼到了地上,他剩下的那只前螯時不時地舉起,朝著前面的方老四一下一下地夾動著,卻又顯得十分無力和無助,他似乎想要靠近方老四,尋求方老四的幫助,卻又有些不敢。 而這個時候,戒戒卻在那些大蝎子的簇擁下來到了這里,它立在一只大蝎子的背上,一搖一擺,晃晃悠悠,卻神氣十足,就像個驕傲的國王。 到了方老四他們前面后,戒戒從那只大蝎子的背上跳了下來,脫離了蝎群,顛顛地跑向方老四身后的人面蝎子。 而眼看身后那些大蝎子也一搖一擺地跟了上來,戒戒立刻停了下來,轉身朝那些大蝎子一通大叫,還重重地揮了揮那條棍子,那些大蝎子也趕緊慌慌張張似地退了回去,然后半立在那里,翹首以待,似乎生怕戒戒就此丟下他們一般。 戒戒這才點了點頭,一副贊許模樣。它大搖大擺地來到人面蝎子前面后,便用那條棍子敲了敲人面蝎子的腦袋,唧唧吱吱叫了幾聲,既似有些得意,又似在安慰人面蝎子什么,倒像一個勝利者在安慰自己的手下敗將一般。 而人面蝎子則是趴得更低了,小半個身子都鉆到了沙子里面去,渾身也抖得厲害,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 等戒戒抬起那條棍子后,人面蝎子便趕緊向前爬了幾步,幾乎整個身子都貼到了方老四的褲腳上,帶著哭腔道:“饒了俺吧,饒了俺吧,俺真的再也不敢拉!” 可惜方老四他們雖也看出了些端倪,但心里依舊滿是疑惑和驚訝,只因發(fā)生在他們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這些天,戒戒早出晚歸,回來的時候都是一副吃撐了的樣子,卻似乎全然不關心胡未的事,也讓原本還抱著一分希望,希望戒戒能夠將人面蝎子找來或者抓來給胡未解毒的他們倍感失望,他們也曾懷疑戒戒可能是根本奈何不了甚至說根本就找不到人面蝎子,卻實在沒想到,戒戒竟然將原本威風八面的蝎子王逼到了如此落魄的境地,他們實難想像戒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們也看得出或者說聽得出人面蝎子的絕望和恐懼,所以不由納悶到底是怎么了。 那無緣也忍不住好奇問道:“蝎子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雖說相比這人面蝎子,無緣倒更愿意去問戒戒,無奈戒戒卻還不會開口說人語,只怕問了也是白問,所以無緣才強忍著憤怒和厭惡去問人面蝎子。 聽得無緣問起,人面蝎子卻似愣了愣,似乎不怎么明白無緣的意思,轉身看了看戒戒,訥訥道:“這不是你們叫他做的嗎?他到底是什么東西啊,真的好狠啊,俺可吃不消拉……” “別說廢話,到底怎么回事?”無為打斷了在那里大吐苦水的人面蝎子,沉聲問道。 人面蝎子渾身一顫:“好好,俺說,俺說……” 卻原來那一天,人面蝎子被戒戒兩記空來炮大打得深陷沙土里后,便趁機直接從地下逃遁了去,逃回了自己的老巢。 而這人面蝎子或者說整個蝎群的老巢其實就在當時事發(fā)地附近,只不過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地下,位于地下百多米處,那里正處在一條地下河邊上,陰涼潮濕,十分適合蝎群居住,不像地上這么干燥炎熱,這蝎群就是因為靠著那洞xue才得以如此繁盛。 而也正是這些天人面蝎子乃至整個蝎群都一直躲在那地下巢xue里,方老四在外面轉了這么多天,始終無法找到人面蝎子,甚至極少見到其它的蝎子。 人面蝎子逃回巢xue后,既有些慶幸自己總算是逃了回來,趁亂撿了條性命,卻也有些懊惱,他懊惱的正是自己只顧著逃命,沒有將‘黃金杖’也就是戒戒現(xiàn)在所拿的這條黃色棍子給一起拿回去。 這所謂的‘黃金杖’其實也不是什么黃金做成,才讓人面蝎子如此心疼,但對于人面蝎子來說,其寶貴之處,卻遠超黃金,只因這條‘黃金杖’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寶貝,用人類的角度來看,也可以當作是一件蠱寶。 據(jù)說這條‘黃金杖’是由人面蝎子很久以前一位老祖宗所傳承下來的,這人面蝎子的老祖宗是一只黃金八尾蝎,厲害無比,在上千年前,是整個西部沙漠所有蝎群的首領,是真正的名副其實的蝎子王,也是這西部沙漠有數(shù)的幾個大妖巔峰級別的妖王之一。 而且這八尾黃金蝎王據(jù)說最后還修煉出了第九條尾巴,并最終飛升去了什么神界,成為了神明。 這‘黃金杖’則是當年那黃金蝎王用自己一條尾巴煉制而成,也是十分厲害,人面蝎子正是靠著這條‘黃金杖’,才能夠如臂使指一般自由如意的驅使整個蝎群。 要知這蝎群龐大無比,蝎子數(shù)目難以估計,雖算起來大多是人面蝎子的子子孫孫,人面蝎子命令它們做一些簡單的事情倒非什么難事,但要它們做一些復雜的以及精確的事情,卻要靠這‘黃金杖’指揮。比如先前他驅使一批批的蝎子阻攔胡未他們,以便蝎群拉開和胡未他們之間的距離,好讓那片毒云發(fā)動攻擊,全都靠了這‘黃金杖’。 更重要的是,如果沒有黃金杖的話,他就無法讓蝎群一齊放毒,并將蝎群尾鉤上的毒液匯集起來變化成毒云。那毒云可是人面蝎子用以防敵制敵最厲害的手段,沒有了黃金杖,他也等于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所以人面蝎子才會如此懊惱,而逃回巢xue后,他也一直在猶豫要不要過來將這‘黃金杖’偷回去或者說搶回去。 可還沒等他拿定主意,他發(fā)現(xiàn)戒戒竟是帶著那條‘黃金杖’闖進了他們的巢xue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