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jié)
劉凌嗯了一聲,邁步進(jìn)了屋子。一進(jìn)門,就看到一個八九歲的少年站在里面,長相頗為清秀,也正在好奇的打量著他。劉凌對那少年笑了笑,那少年臉上一紅,靦腆的低下頭去。 落座之后,葉秀寧命人端來茶具,親自為劉凌煮茶。她本出身江南世家,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別樣的韻味。尤其是那煮茶時候的淡雅姿態(tài),劉凌竟然看得一怔。那白皙的纖纖玉手,皓腕如脂,動作輕緩舒柔,竟然帶著一點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欒影見劉凌盯著師娘看,哼了一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劉凌尷尬的笑了笑,正巧看見那少年又在偷眼看他。劉凌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其實早已經(jīng)猜到這少年的身份,只是尷尬之下隨口一問罷了。那少年卻靦腆像個女孩子似的,只是說話卻并不遮遮掩掩,顯得落落大方。 “我本名柴宗讓,只是后來跟著姑姑便隨了姑姑的姓,jiejie說既然姓氏改了,索性連名字一并也改了吧。姑姑便給我取名……葉平安?!?/br> 劉凌微微一愣,將這個名字喃喃的重復(fù)了一遍。 “葉平安?” 劉凌對那少年溫和的笑了笑:“今日我許你一世平安,便不會再有任何災(zāi)厄加之你身。珍惜你姑姑給你取的名字,平平安安的一直到老吧。”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一城 一國 第四百九十九章 金陵皇宮 劉凌這次是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說話,而不是又一次爬到大殿上面去陪著那個驚艷絕倫的瘋子一起看浮云。在劉凌的眼里,戰(zhàn)爭也好,權(quán)謀也罷,都是讓自己好好活下去然后創(chuàng)造耀世輝煌的必要手段。而在聶攝眼里,這一切才真的都是浮云,浮云,浮云…… “問清楚了?” 劉凌看著金陵皇宮里查抄后整理出來的清單,腦子里想的是如果有一艘穿越時空的飛船就好了,光是把這些東西帶到現(xiàn)代的話,古玩界的所有種類包括書畫玉器什么什么的,估計都要開始貶值。不過即便再貶值,劉凌還是會成為億萬富豪的,金陵皇宮里的字畫玉器哪怕都只賣衛(wèi)生紙錢,難道那能裝滿一輛農(nóng)用三輪車的黃金還能貶值成大糞價? 不知道開著農(nóng)用三輪車?yán)粐嶞S金算不算驚世駭俗呢? 一襲錦衣的趙大躬身道:“問明白了,那兩個家伙確實如王爺猜測的,是來自北方基輔羅斯大公國的人。看起來很囂張的那個羅曼諾夫是一個貴族,所以很傲慢。那個叫做伊凡的人……的確大有來頭。伊凡是基輔羅斯大公國的大公,但是被他的弟弟篡奪了王位,他一路往南逃過來,身邊的護(hù)衛(wèi)已經(jīng)死絕了。” 劉凌笑了笑,不值錢的貴族啊。 趙大繼續(xù)說道:“伊凡這次南下,是想求助于契丹耶律雄機(jī)幫他奪回王位。但耶律雄機(jī)并沒有見他,反而將他的行蹤透露給了伊凡的弟弟。伊凡只好再次亡命,他聽說遼國的南方還有一個強(qiáng)大的國家叫做大周,于是就想來碰碰運氣。伊凡的真名,叫做留利克?!?/br> 劉凌微笑著說道:“他運氣不錯?!?/br> 將那本清單遞給趙大,劉凌靠在椅子上說道:“挑幾件小玩意給那個留利克送過去,算是表達(dá)我的友誼。告訴他,等我將這邊的局面收拾干凈了,就派遣大軍幫他搶回王位?!?/br> 趙大問道:“王爺真的打算這么做?” 劉凌笑了笑:“為什么不呢?” “當(dāng)然,留利克要等到我大漢的軍隊可以在契丹人的地盤隨意通過的時候。” 劉凌伸出手指指了指北方:“你可以這樣跟他說,因為契丹人對他的不禮貌,所以漢王殿下很生氣。漢王是把留利克當(dāng)做朋友的,對漢王的朋友不禮貌,就是對漢王的不禮貌。所以漢王打算派遣大軍先去攻打契丹人,等消滅了契丹人之后漢王就會親自率領(lǐng)天下無敵的大漢軍隊去基輔羅斯幫他打跑他弟弟小留利克。” 趙大道:“這些日子他們兩個一直跟在軍中,對大漢軍隊的強(qiáng)大已經(jīng)感到很震撼了。羅曼諾夫和我說,在基輔羅斯,如果能集結(jié)出三萬人的軍隊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沒想到漢王的強(qiáng)大竟然這樣令人震驚。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龐大的軍隊,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銳的騎兵。留利克已經(jīng)三次對我表示想求見漢王了,屬下按照王爺?shù)姆愿酪恢睕]答應(yīng)他?!?/br> 劉凌點了點頭道:“告訴他,漢王是好客的,但漢王現(xiàn)在很忙?!?/br> 他笑了笑,很舒暢:“派人把他們兩個送到冀州去,交給羅旭。讓羅旭挑出一些人來跟羅曼諾夫和留利克學(xué)習(xí)基輔羅斯的語言。然后……讓留利克畫出一幅基輔羅斯的地圖,越詳細(xì)越好?!?/br> “契丹以北,還有更廣袤的土地在等著我們將大漢的火龍旗插在上面,既然上天給我送來了兩個最合適的向?qū)В瑸槭裁次乙芙^上天的好意?” 劉凌揮了揮手:“另外,這清單里我畫出來的東西都包裝好運到晉州去,是我送給我兒子的禮物,再過一個月……他就滿周歲了。” 趙大躬身道:“屬下遵命?!?/br> 等趙大離開之后,劉凌將桌子上放著的唐國玉璽拿起來把玩起來,既壽永昌四個字顯得很蒼白無力。劉凌嘴角露出些許不屑的笑意,皇帝這種東西,并沒有什么特殊性,穿龍袍坐金殿就算高高在上,其實也不過是個將卑微深深藏起來的可憐蟲罷了。劉凌有資格看不起這天下所有的皇帝,因為他的最終目標(biāo)就是把皇帝一個一個的拉下馬。 “小樹,你知道這個東西代表著什么嗎?” 劉凌淡淡的問道。 一身監(jiān)察院黑色長袍的陳小樹看了看那個代表著至高無上皇權(quán)的玉璽,想了想說道:“代表著王爺?shù)呢S功偉績?!?/br> 劉凌撇了撇嘴:“你怕馬匹一點兒也不好聽,還不如那兩個大舌頭的基輔羅斯人?!?/br> 他將那玉璽在手里掂了掂,很愉悅的說道:“這東西代表著,如果你把它賣了,你就可以一輩子不用發(fā)愁買不起酒喝了?!?/br> 陳小樹想了想說道:“如果我賣得出去的話?!?/br> 劉凌哈哈笑了起來,他把玉璽放在桌子上,拿起那柄同樣代表著南唐黃泉的天子劍抽出來看了看,確實是一柄質(zhì)地跟不錯的寶劍。他將寶劍舉起來,然后猛地一斬。啪的一聲,那塊代表著南唐至高無上權(quán)利的玉璽就變成了幾個碎塊,很不幸的事,看起來不錯的天子劍也崩壞了。 劉凌將那幾個碎塊從桌子上拿起來遞給陳小樹:“現(xiàn)在你可以拿去換酒喝了?!?/br> 陳小樹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王爺……你為什么不直接給我這么大一塊金子?又或者……可以準(zhǔn)許我到皇宮的酒窖里住上兩天?!?/br> 劉凌看著陳小樹無奈的接過那幾個碎塊說道:“原因很簡單,這個東西我不打算要了,可金子和美酒,我打算自己留著?!?/br> 懸掛著大漢火龍旗的金陵還是金陵,不會因為南唐的覆滅而隨之毀滅。金陵的百姓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適應(yīng)了國家換了一個主人,也適應(yīng)了自己從一個唐國人變成一個漢國人。衙門通知百姓們這段時間就在家里呆著不許遠(yuǎn)行,因為朝廷里下來了命令要做一件叫做人口普查的大事。這項工作在金陵只用了不到一個月就結(jié)束了, 金陵城的人口很多,金陵很繁華,畢竟這是許多皇帝都看上了的風(fēng)水寶地。 劉凌喜歡金陵,并不是因為這里是什么幾朝皇都,也不是因為這里的百姓看起來很和善,更不是因為這里有秦淮河,秦淮河上有無邊風(fēng)月。僅僅是因為,聶攝在這里。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是你可以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那他住的地方在你心里一定也會很喜歡。 “打算在金陵常住?” 劉凌問。 聶攝想了想說道:“或許是不知道還要去什么地方,所以懶惰了?!?/br> 劉凌道:“或許是你懶惰了,所以才不知道還要無什么地方?!?/br> 聶攝笑了笑:“有什么區(qū)別嗎?” 劉凌皺眉道:“我真不知道這樣下去,你會不會退化成一個凡人。天下無雙的聶公子,現(xiàn)在看起來越來越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br> 聶攝喝了一口酒說道:“很久沒有頭疼了?!?/br> 這話讓劉凌一愣。 隨即,劉凌笑了起來:“那就繼續(xù)在金陵住下去吧,如果這里能讓你一輩子不頭疼的話,我就把金陵這個城市變成你的私人地盤。比如……叫聶家莊怎么樣?要不,叫聶城?” 聶攝笑的很輕松:“若是被別人聽到漢王說出這么隨便這么幼稚的話,他們一定會認(rèn)為你瘋了。把一座大城畫給一個人當(dāng)自家花園,虧你想得出來。” 劉凌喝下一大口酒:“因為我不知道還能幫你什么。” “再說,如今,我說金陵是你的,誰敢說不是你的?” 聶攝愣了一下問:“要離開了?” 劉凌點了點頭:“是啊,要離開了。這里不是終點,只是一個很不錯很舒服的歇腳的地方。如果有一天我把該做的事都做完了,說不定我也會選擇這里住下來。當(dāng)然,連我自己都不確定將來到底會是個什么樣子。表面上看起來如今我已經(jīng)能掌控一切了,但未來這種事,誰也掌控不了?!?/br> “吳越王已經(jīng)退位了,世上再無吳越國。” 聶攝問:“下一戰(zhàn),是哪兒?” 劉凌坐直了身子,用手指指了指東南方向:“那邊還有一個漢。” 他從金陵皇宮的大殿上站起來,擺出一副很牛逼囂張的姿勢:“這天下有我在,又豈能有兩個漢?” 聶攝笑了起來:“我總是很奇怪,像你這樣一個人,怎么沒被權(quán)謀算計改變了心性?按理說你應(yīng)該是一個很陰暗很沉穩(wěn)的人才對,可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看起來就好像一個暴發(fā)戶。若是被你的臣民們看到高高在上威儀無邊的漢王也會這么可愛,只怕會驚掉了一地的下巴?!?/br> 劉凌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恰好一滴雨點落在他的額頭上。他嘆了口氣道:“江南就這點不好,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下雨。冀州那邊的小草可能才剛剛露頭,這邊的花兒卻都要開了?!?/br> 聶攝問:“你是在感慨什么?” 劉凌笑道:“感慨啊……天要下雨咯,趕快收衣服啊!” 大漢大統(tǒng)六年四月,吳越滅國。劉凌命徐勝為杭州留守,昭先的水師就在杭州待命。 五月初,劉凌點起十五萬大軍,以趙二為先鋒,親自率領(lǐng)中軍從南昌出發(fā),一路浩浩蕩蕩朝南漢出發(fā)。同月,在原楚國境內(nèi)的花翎領(lǐng)軍八萬,從武安出發(fā)到達(dá)桂陽。南漢皇帝劉鋹大驚失色,派使臣覲見漢王劉凌,表示愿意自降為南漢王,臣服大漢。劉凌笑而搖頭對那使臣說道:“這天下終歸是我大漢的,南漢王……難道孤為了以示區(qū)分要改名為北漢王?若是劉鋹真的愿意臣服,孤封他為違命侯,可以帶著全家老小到金陵和安樂公李煜作伴?!?/br> 使臣回到興王府如實回報劉鋹,劉鋹大怒:“劉凌欺人太甚!” 劉鋹在朝議上問計于文武百官,文官沉默不語,武將低頭看鞋。劉鋹大發(fā)雷霆,將滿朝文武罵了個狗血淋頭。在大殿上他連續(xù)三次大喊:“誰愿為將為朕殺敵?” 竟無一人站出來。 逼的急了,倒是有幾名重臣跪倒痛哭流涕:“臣年邁體衰,求陛下恩準(zhǔn)臣告老還鄉(xiāng)?!?/br> 劉鋹頹然的坐在龍椅上哀嘆:“難道北漢軍未到,你們就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子嗎?” 南漢人確實被嚇破了膽子,半年前,南漢大軍傾巢而出進(jìn)攻汀州,卻被唐軍阻擋在汀州寸步難行。半年后,漢軍圍攻汀州,包括自立為帝的李孤辰在內(nèi),唐軍十萬三千六百二十四人,盡斬。漢王下令將汀州百姓遷往南昌府,竟是將一座汀州城夷為平地! 漢王劉凌發(fā)出的檄文上寫的明明白白,敢抵抗大漢天威者,挫骨揚灰。有一城抵抗,屠一城,一國抵抗,屠一國。 第五百章 違命侯嶺南公 南漢籠罩在一層陰云慘淡中,沒人覺得有信心能打贏這一場保衛(wèi)戰(zhàn)。半年前,南漢的二十萬精銳在南唐境內(nèi)損失殆盡,大批將領(lǐng)戰(zhàn)死,如今的南漢拿什么抵抗來勢洶洶的二十幾萬漢軍? 皇帝劉鋹心灰意冷,只是隨便指派了他的族兄劉安為軍馬大元帥,盡起全國兵馬抵抗?jié)h軍的入侵。 劉安拿著兵馬大元帥的金印,趕到雄州,卻發(fā)現(xiàn)集結(jié)起來的全部兵力竟然只有不足五萬人,而且還大部分是從來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新兵。北漢大將軍花翎率軍從桂陽出兵,進(jìn)犯郴州。郴州主將賀東其城而逃,北漢大軍不費吹灰之力拿下重鎮(zhèn)郴州。雄州城外,漢王劉凌親自率領(lǐng)的十五萬大軍嚴(yán)陣以待,劉安心里沒有一點底氣。 北漢大軍的第一此進(jìn)攻就讓劉安徹底成了傻子,六十架火藥拋石車開始咆哮,整座雄州城都被震得幾乎要坍塌一般。一輪轟炸之后,漢軍蜂擁而上。南漢軍幾乎都是新兵,哪里見過這樣的陣勢。劉安也是第一次領(lǐng)兵,嚇得很不爭氣的尿了褲子。云梯架起,大漢軍隊瘋狂的涌上城頭。被火藥拋石車巨大威力嚇破了膽的雄州守軍,甚至沒有組織起規(guī)模防御。 成建制的大漢軍隊爬上了城頭之后,那些幾乎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陣的雄州守軍很快就崩潰了下來。劉安在親兵的保護(hù)下棄城而去,士兵們很快就放棄了抵抗下去的欲望。一群從來不曾殺過人的新兵,在面對一群殺人如麻的惡魔的時候,他們靠什么來打贏這一仗?戰(zhàn)爭是殘酷的,靠實力說話,不會發(fā)生什么聽起來天方夜譚一般的奇跡。 一名才十五歲的雄州守軍士兵顫抖著,淚流滿面,他佝僂著身子雙手握著兵器一步一步后退,聲嘶力竭的哀嚎:“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我會殺了你……我會殺了你!” 一名大漢軍士兵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冷漠的一刀砍在那少年的脖子上。他驚恐的用手捂著自己的咽喉,嗓子里發(fā)出咔咔的好像拉動破風(fēng)箱一樣的聲音。他用力的想堵住自己的咽喉,眼神慌亂無比??墒撬麩o論如何也堵不住如瀑布一樣涌出來的血,血從的手指縫隙里溪流一樣流下來。 他看向那名對他動手的大漢軍士兵,卻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就沒有在意他。那名士兵大步的往前走去,然后揮刀將另一名瑟瑟發(fā)抖的雄州士兵頭顱砍下來一半。 少年的淚水和鮮血混合在一起,然后視線逐漸模糊起來。 當(dāng)栽倒在地的時候,他甚至沒有感覺到一名大漢軍士兵從他的頭顱上踩了過去。后續(xù)的漢軍如同一群嗜血的洪荒野獸,將那些抵抗的或者不抵抗的雄州士兵統(tǒng)統(tǒng)殺死。 一名雄州軍百夫長跪倒在地上,顫抖著將兵器丟在地上大聲的喊著我愿降。 無數(shù)名大漢軍士兵從他身邊沖過,他匍匐在地不敢抬頭。忽然他看到一雙腳停在自己面前,這名百夫長驚恐的揚起頭看了看。一名大漢軍士兵猙獰的對他笑了笑說:“漢王有令,此戰(zhàn)不收俘!” 然后,他看到一柄橫刀從自己的眼前一晃。 他感覺自己飛了起來,感覺自己在轉(zhuǎn),然后他似乎看到有一具無頭的尸體跪在前面,不知道頭顱飛到什么地方去的尸體還在噴著血,透過那血霧看殘陽,竟然有一種別樣的慘烈之美。為什么……那噴血的尸體,如此眼熟? 閉上眼睛的頭顱被一腳踢開,大漢軍士兵從城墻上蜂擁而下,驅(qū)趕著雄州敗軍一路潰逃。士兵們將雄州城門打開,大批大漢軍騎兵沖進(jìn)城里。不過三個時辰,城里所有拿著兵器的人都被屠殺殆盡。百姓們被告知,凡抵抗者殺無赦。 大隊的漢軍開始清理戰(zhàn)場,那些沒死的裝死的雄州軍士兵被補(bǔ)上一刀捅死。清理出來的城墻上燒焦了的南漢旗幟被丟下去,火紅色的大漢戰(zhàn)旗豎立在城頭。百姓們被組織起來搬運尸體,上萬具尸體在城外鋪開老大一片。然后百姓們中的壯年男子被挑出來開始挖坑,足足挖了三天才挖出足夠掩埋上萬具尸體的大坑。尸體被丟進(jìn)坑里,灑滿石灰。 讓那些提心吊膽的壯年百姓意外的是,干完活之后他們并沒有被坑殺,而是每人發(fā)了一貫銅錢,當(dāng)然,是大漢的制錢。不過沒關(guān)系,用不了多久這里的貨幣將會被統(tǒng)一。 壯年勞力們看著手里黃燦燦的制錢,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們前幾日看到了大漢軍隊殘忍好殺的一面這幾天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誰想到漢軍沒有難為他們,反而每人發(fā)了一貫制錢!雖然不是南漢的貨幣,但百姓們知道很快南漢的貨幣就要被廢掉了。 漢軍沒有在雄州停留太長時間,三日后,休整完畢的大軍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