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于旗幟混亂的義軍來說，漢軍要正規(guī)的多。

    劉凌將漢軍分作三路，左路軍十萬，由大將軍茂元率領(lǐng)。右路軍十萬，由大將軍陳遠(yuǎn)山率領(lǐng)。劉凌自領(lǐng)中軍三十余萬。漢軍連營數(shù)十里，棋甲鮮明，號令整齊，看起來勢氣浩大，蓬勃如海。

    滄州軍自成一路，圍攻幽州東門。

    追著耶律極的敗兵，漢人大軍一路追殺，當(dāng)如今已經(jīng)圍困幽州三日。三日來各路漢軍連續(xù)攻城，若不是劉凌有心保存幽州古城的話，幽州城頭早就被炸成一片狼藉了。即便如此，火藥拋石車對守城幽州軍的打擊之大，已經(jīng)到了讓契丹人談虎色變的地步。那些飛來的巨大火藥包，成為了契丹人的噩夢。

    雖然漢軍攻勢逼人，但契丹人占據(jù)幽州多年，城堅弩利，守軍眾多，糧草豐足，一時之間也難以攻克。

    幽州城內(nèi)如今有契丹大軍不下二十萬，守，兵力上不會捉襟見肘。

    就這樣，雙方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契丹人悍勇善戰(zhàn)，圍困數(shù)日以來，他們也不是一味的死守不出。凡是漢軍來攻，契丹人必開城門與漢軍廝殺一陣。契丹人善騎射不善守城，讓他們縮在城墻上被動挨打，他們是無法忍受的。

    連續(xù)三日，兩軍不斷廝殺，各有損傷。

    劉凌的傷勢雖然在敏慧的調(diào)理下已經(jīng)開始好轉(zhuǎn)起來，那那一箭深入體內(nèi)，幾乎傷了內(nèi)臟，后來劉凌又帶傷血戰(zhàn)崩裂了傷口，所以恢復(fù)起來并不是很快。

    第三日攻城依然沒有太大的戰(zhàn)果，劉凌從前線回到了大帳內(nèi)。

    趙大跟在他身后，等劉凌坐下后他將一封密信交給了劉凌。劉凌將信件拆開來看了看，隨即露出釋然的笑容。

    第四百七十章 不在幽州

    “王爺……可是事情成了？”

    見劉凌臉上露出喜色，趙大微笑著問道。

    劉凌將那密信遞給趙大道：“他怎么不去做商人，討價還價的本事還真是不俗?！?/br>
    趙大將密信看了一遍后笑道：“確實有些獅子大開口了，一口氣想要去西南四個州，還要銀字，還要女人，還要錦帛，真是胃口好的讓人吃驚啊?！?/br>
    劉凌笑了笑道：“不過是漫天開價罷了，替我研磨，我要給這個會生意的嵬名曩霄陛下回信?！?/br>
    趙大將一邊研磨一邊說道：“原來王爺?shù)母揪蜎]打算取幽州，耶律雄機調(diào)集了幾十萬大軍來援救，若是知道王爺?shù)挠嫴咧筮€不要氣的吐血？若是能猜到的話，說不得他根本就不會帶兵南下了。”

    劉凌笑道：“耶律雄機若是不帶兵南下，幽州我取了便是。若不是心疼這古城我日后還有用處，就算耶律極將城門都堵死了，就算城里還有二十萬大軍，難道我就攻不下一座幽州城？只是此時時機尚未成熟，幽州即便取了，也難以堅守不失。大軍早晚要南返，唐，蜀，吳越，楚，平南，南漢，江南的富庶之地才是接下來的主要方向。契丹人實力雄渾，不可能一戰(zhàn)而斃全功。這次把黨項人再次綁在一起，契丹人元氣大傷之后就算想復(fù)仇也不是三五年光景能做到的。再者，黨項人也不會看著契丹人恢復(fù)元氣。”

    趙大道：“王爺打算何時南返？”

    劉凌想了想道：“等黨項人到了約定的地方跟契丹人搗亂大軍就南返，南方空虛，杜義麾下已經(jīng)沒有多少兵馬了。南唐李煜的話不可信，與其相信他那張嘴，我倒是寧愿相信這世間有鬼。只怕李煜是在觀望著，若是我大漢軍勝了契丹人，他便真的按兵不動恐我攜大勝之師報復(fù)他罷了。若是我大漢軍敗了，只怕南唐軍早就大舉北上了。”

    “有杜義將軍在，南唐兵想要越過王爺畫的那條線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再者，程義厚老將軍收兵之后，對后蜀和南唐都是一個震懾?！?/br>
    劉凌笑道：“是啊，已經(jīng)要跟黨項人合伙做買賣了，總不能還讓三江侯在黨項人后面扎人家屁股。既然生意談好了，就是暫時的盟友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這話我說過很多次了。想要打動嵬名曩霄并不難，契丹有的是地方讓他畫圈占地方。他若是真以為我會答應(yīng)他的條件他才傻了呢，不過是想惡心惡心我罷了。”

    劉凌接過來趙大遞過來的毛筆，想了想在紙上寫了兩個字后吹了吹。

    “就這樣吧，將回信用最快的速度給嵬名曩霄送過去。”

    趙大看了看不由失笑，心說王爺果然是個妙人。劉凌給嵬名曩霄的回信只有兩個字，很不雅……扯淡！

    趙大實在想不到當(dāng)西夏國主嵬名曩霄看到這封回信的時候臉上會是怎樣的一種表情，人家雖然是漫天要價但也洋洋灑灑的寫了好幾頁信紙，王爺兩個字就給回了去。若換趙大做西夏國主的話，只怕會氣的翹起小胡子吧。這就和做買賣一個道理，對方提出了條件，你討價還價。劉凌卻連還價的心思都沒有，直接把嵬名曩霄提出來的割地付錢之類的要求用扯淡兩個字做了明確答復(fù)。

    “傳令下去，告訴下面人從明天開始攻勢先緩一緩。每天轟一陣子就行，盡量別將古城傷的太狠了。至于攻城，不能不攻，也不能讓士兵們傷亡太大。若是不攻只怕以耶律雄機那個老狐貍的心智肯定會猜到什么，聲勢可以大一些，傷亡要控制在最低?！?/br>
    劉凌吩咐道。

    趙大應(yīng)了一聲道：“打炮的可以，受傷的不要。是這意思吧？”

    劉凌贊賞的看了趙大一眼道：“聽這句話，我都懷疑你從什么地方來的了?！?/br>
    趙大嘿嘿笑了笑，拿著劉凌給嵬名曩霄的回信退了出去。

    等他走了之后，敏慧才從后面轉(zhuǎn)出來，貼著劉凌的后背抱著他寬闊的肩膀說道：“王爺……軍國大事雖然重要，但王爺?shù)纳碜颖溶妵笫逻€要重要許多。傷口雖然開始結(jié)痂了，但還需好生調(diào)理才行?！?/br>
    劉凌笑了笑，伸手握著敏慧的手說道：“有你在，我還用擔(dān)心什么？”

    敏慧臉上一紅：“王爺，真的要回家了嗎？”

    劉凌點了點頭道：“契丹人打來，咱們?nèi)羰遣淮蚧厝ヘM不是很沒有面子？我一直跟士兵們說，大漢之天下無論是誰都不許染指，誰敢來就揍誰。咱們可以欺負(fù)別人，但別人不能欺負(fù)咱們，就算咱們欺負(fù)了別人，別人還是不能欺負(fù)咱們。契丹人壓著滄州趙州打了幾個月，這口氣若是不出來士兵們心里也會堵的難受。”

    “王爺這道理……無賴的很霸氣。”

    敏慧笑著說道。

    劉凌笑道：“人總要兇惡一點，別人才不敢惹你。只是契丹人實力太深厚，就算打下來幽州也早晚還會被契丹人奪回去。未來幾年的南邊才是主要目標(biāo)，等將大江南北統(tǒng)一了，再抽出手來狠狠的揍那些王八羔子契丹人?！?/br>
    “可是……六十萬大軍云集幽州，憑這么大的實力，難道王爺也沒有信心徹底擊敗契丹人馬？”

    敏慧忽閃著大眼睛問道。

    劉凌解釋道：“草原民族不同于我漢人，契丹人凡是男子，從四五歲的孩童到八十老翁皆能縱馬飛馳，就算我這次將契丹人的主力打的狼狽不堪，但其根本還是沒有動搖的太厲害。只要耶律雄機不死，他回到草原上就還能拉出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軍隊來。契丹男子放下兵器就是牧民，拿起武器就是戰(zhàn)士，這一點，著實的令人佩服?！?/br>
    劉凌說道：“況且，大漢現(xiàn)在還沒有一支威脅到契丹人的騎兵。修羅營這次元氣大傷，而羅旭的虎賁精甲也不過七八千人而已。將來是要把契丹人徹底打敗的，沒有一支強悍的騎兵隊伍不行，若是靠步兵深入草原作戰(zhàn)，只怕會被契丹人一點一點的消磨光。而且步兵遠(yuǎn)征，后勤補給所需甚大，難啊?！?/br>
    敏慧道：“王爺說的這些慧兒不懂，但慧兒知道，王爺是天下無敵的，無論敵人是誰，最終都會被王爺大敗。”

    劉凌將敏慧攬在懷里哈哈大笑道：“這話軍中很多人都說過，偏生誰都沒有慧兒你的好聽?！?/br>
    “敏慧道：“慧兒可不是說假話哄王爺開心的?！?/br>
    劉凌自信的笑了笑道：“我知道慧兒沒有說假話，不是拍我的馬屁。因為我自己也相信，這時間有資格與我為敵的不過寥寥數(shù)人而已。而我比他們都要厲害，不是嗎？”

    “嗯！王爺最厲害了！”

    “王爺哪兒厲害？”

    “王爺……厲害！”

    劉凌哈哈大笑道：“王爺?shù)膮柡?，晚上再讓你知道！?/br>
    敏慧羞的臉色通紅，提起裙擺跑到后面給劉凌煎藥去了。劉凌看著敏慧搖曳生姿的背影笑了笑，想到之后要應(yīng)付的局面，臉色漸漸的平靜下來。這次北伐，劉凌真的沒有把握能將契丹人一舉擊敗。所以從一開始，劉凌設(shè)定的目標(biāo)就不是徹底擊敗契丹人，而是讓其元氣大傷。以漢軍如今的兵威重創(chuàng)契丹人也不是什么難事，只不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事劉凌向來不做。

    所以，他必須把黨項人綁上船。他知道嵬名曩霄不會拒絕自己的提議，因為嵬名曩霄，也是一個狂人。

    契丹人現(xiàn)在依然是當(dāng)時最強的民族，大遼是當(dāng)時最強大的國度。雖然無論是當(dāng)初的大周還是后來的大夏，看起來在對陣契丹人的時候都沒有吃多大的虧，但不可否認(rèn)是，西夏與契丹人一戰(zhàn)黨項人處于守勢，且有地利之便，最后依然還是丟了祁連山以北大片的草場。而大周在柴榮的時代雖然一直打到了霸州奪了幾百里江山，但當(dāng)時的契丹大軍主力正在征伐丹東和高句麗，所以柴榮才會抓著可趁之機。

    如今大遼雄踞北方，其兵源充足，可以說就算劉凌放棄征戰(zhàn)南方的打算傾全力北伐，在加上黨項人的幫助，雙方聯(lián)手也未必能讓契丹人一敗涂地。

    劉凌接下來要考慮的是，怎么才能將這次北伐所獲得的利益最大化。西夏國主嵬名曩霄獅子大開口，縱然是為了惡心一下劉凌，其實也是在表達(dá)一個態(tài)度，那就是主動權(quán)和決定權(quán)在西夏手里，而不是劉凌手里。嵬名曩霄可以答應(yīng)劉凌聯(lián)軍北伐契丹，當(dāng)然也可以答應(yīng)耶律雄機一同對付大漢。在這個時代，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也沒有永遠(yuǎn)的朋友。西夏人在嵐州的三十萬大軍現(xiàn)在還沒撤回去，嵬名曩霄打的什么主意劉凌其實輕易就能猜到。

    無非就是腳踩兩只船而已。

    若是北伐漢人占據(jù)了優(yōu)勢，西夏兵不介意幫助漢軍擴(kuò)大戰(zhàn)果。而若是漢軍失利的話，黨項人會再次和契丹人拉著手搶奪中原的錦繡河山。

    這利益面前，就連簽了合約的事都能反悔肆意踐踏法律，更何況在古時候根本就沒有雙方先簽合同再辦事的可能。劉凌和嵬名曩霄之間的口頭協(xié)議，最終會是怎么樣的一個結(jié)局，就看幽州這一戰(zhàn)打的怎么樣了。

    劉凌第一件想到的就是圍點打援，圍幽州而逼契丹人的援軍趕來，在半路上再對契丹人來個致命一擊。這種簡單實用的戰(zhàn)術(shù)從古到今一直沿用不衰，屢試不爽。但……耶律雄機統(tǒng)領(lǐng)數(shù)十萬精兵南下，打援需要動用多少軍隊？

    劉凌想問題的時候別人都不會打擾他，而當(dāng)他從房間里走出啦的時候往往就說明已經(jīng)想到了辦法解決難題。

    第四百七十一章 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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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戰(zhàn)說好打也好打，劉凌的漢軍是牽制契丹人大軍，而與劉凌達(dá)成了協(xié)議的黨項人則兵出祁連山穿過茫茫草原，直取上京。為了不讓契丹人發(fā)現(xiàn)黨項人的真正意圖，在嵐州李虎奴的幾十萬大軍還要保持對王半斤所部的攻勢。

    這是一個局，一個劉凌和嵬名曩霄聯(lián)手做出來的局。

    西夏，天鵝城。

    天鵝城是一座三年前才興建起來的軍事要塞，在祁連山以南，也就是當(dāng)初劉凌率領(lǐng)修羅營練兵的時候屠殺了一座西夏兵營的地方。這個地方可以防御契丹人從北方，從大同兩個方向的攻擊。天鵝城十分堅固寬闊，能駐軍二十萬。這是嵬名曩霄下旨傾數(shù)年之力建造的一座純軍事作用的要塞，其作用可不僅僅是為了防御契丹人而已。從這里往東南三百里就是大漢的領(lǐng)土了，三百里外西夏大將李虎奴正在率軍與漢國大將軍王半斤交戰(zhàn)。

    天鵝城是個四方四正的大城，整個城池中找不到一處民居，完全都是一片連著一片的兵營。

    天鵝城的第一任統(tǒng)兵大將就是陳子魚的父親，老將軍陳偷閑。黨項人從隋唐時期就不斷的融合漢文化，可以說，尤其是靠近中原的地區(qū)，百姓們的生活方式幾乎與漢人無異。陳偷閑的名字取自偷得浮生半日閑之意，由此可見陳偷閑本人是個對漢文化十分喜愛欣賞的人。

    天鵝城分內(nèi)外兩城，內(nèi)城占地超過千畝，是天鵝城統(tǒng)軍大將軍的帥府，在防御能力上比外城還要堅固。內(nèi)城城墻高超過二十米，并且只有兩座城門。如果說就算有百萬大軍圍攻天鵝城也要艱難無比的才能攻破外城的話，那面對幾乎沒有破綻的內(nèi)城，再多的人馬也無濟(jì)于事。

    看起來，天鵝城是無懈可擊的。

    但這世間從來沒有什么絕對的防御，也沒有一座城池是絕對不會被攻破的。

    天鵝城，內(nèi)城。

    在城門口當(dāng)值的士兵竟然是大夏天策軍的人，天策軍乃是大夏皇帝嵬名曩霄的親軍。出了大夏皇帝之外，不必聽從任何人號令。就連兵部的虎符對天策軍都沒有絲毫的作用，天策軍代表著的就是大夏皇族的威嚴(yán)。

    今日守護(hù)內(nèi)城的兵馬換做了天策軍的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大夏的皇帝，至高無上的嵬名曩霄陛下就在天鵝城里。

    高大威嚴(yán)的大殿門口，過道兩側(cè)每一側(cè)都站著四列盔甲鮮明的天策軍士兵。門口外面，是八百名天策軍弓箭手，八百名樸刀手。

    明黃色的大夏國旗豎立在大殿外面，與大夏國旗等高的是一桿李字大旗。

    “陛下，微臣愿意遠(yuǎn)征契丹，請陛下坐鎮(zhèn)天鵝城等微臣得勝的消息就好。陛下萬金之軀，豈可輕出？此處距上京何止千里，茫茫草海，深入契丹腹地危險重重。且劉凌此人陰險狡猾，若是我大軍孤軍深入之際他忽然撤軍，那我北伐的大軍則立刻陷入困境。微臣懇請陛下，不可親征！”

    老將軍陳偷閑單膝跪倒，誠懇的說道。

    端坐在帥椅上的嵬名曩霄笑了笑說道：“老將軍的心意朕明白，朕不是還沒有決定是否親征嗎？”

    嵬名曩霄今年三十歲上下，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此人南征北戰(zhàn)征服了西域大大小小無數(shù)個國家部族，建立起一個強大的統(tǒng)一的帝國。世人皆說嵬名曩霄乃是一代雄主，在黨項人心目中更是將其看做神靈一般。

    只是此人身材卻不甚高大，勉強也就才過一米七的樣子。但極為精壯，古銅色的臉上透著一股堅毅果決。他雖然個子不高，但身材極好。今日他并沒有穿龍袍，而是一件黑色的常服。一雙眼睛很大炯炯有神，鼻子看起來比較高。額頭很寬，濃烈的兩道劍眉。看起來雖然說不上如何英俊，卻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個霸主才具備的強悍氣息。

    他的手在雕刻著虎頭的椅子扶手上輕輕的摩挲著，看著大殿下面筆直站立在兩側(cè)的武將說道：“老將軍，劉凌狡詐不假，但他絕不會自掘墳?zāi)埂！?/br>
    他站起來，走下階梯將陳偷閑扶了起來說道：“劉凌這個時候可是不敢?；ㄕ械?，他若是不遵協(xié)議從幽州撤軍的話，除非嵐州王半斤那二十余萬漢軍他都舍得當(dāng)成棄子。再者，這次失信于朕，難道朕就能放得過他？此人心機深沉，能挑撥我大夏與契丹人大戰(zhàn)數(shù)年而他憑白撿了大周江山這么大個便宜。難道他就不怕朕一怒之下與契丹人聯(lián)手滅了他才建立起來并不穩(wěn)定的帝國？”

    他笑了笑說道：“朕想去上京，只是想看看耶律雄機的那座金帳到底是個什么樣子。世人皆說那金帳的穹頂乃是純金鑄造的，鑲嵌著無數(shù)閃閃發(fā)亮的寶石。還有，據(jù)說耶律雄機的寶座上有一顆拳頭大小的金剛石，當(dāng)世無雙。朕想看看傳說是不是真的，若是的話……朕就搶過來?！?/br>
    他的語氣平淡，還帶著一點調(diào)侃的意味，可是每個人都知道皇帝陛下可不是在開玩笑，陛下可是一心想打造一個天下最大的帝國。而契丹人則是擋在陛下前進(jìn)路途上最大最硬的那塊石頭，陛下的雄心壯志，他認(rèn)定的事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陛下，此行兇險，臣也不贊成陛下親征。”

    說話的是大夏丞相李天南，此人已經(jīng)年過六十，乃是嵬名曩霄的族叔。在大夏朝臣中有著極高的地位，可以說是大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嵬名曩霄對其極為信任，每次出征國事都是交給李天南主持。

    “丞相，朕說過了，朕還沒有最終做決定?！?/br>
    嵬名曩霄一臉云淡風(fēng)輕的說道：“朕沒下決定，不是因為你們說的兇險，而是難以決斷，是真的應(yīng)允了劉凌提議，還是與契丹人聯(lián)手將劉凌的漢國給滅了。畢竟相對于契丹人來說，漢國更好打一些。朕與耶律雄機兩強聯(lián)手，打劉凌一人，勝算比與劉凌聯(lián)手攻打契丹要大一些啊?！?/br>
    他一邊踱步一邊說道：“朕調(diào)集大軍到了天鵝城，此處被可伐遼，南可伐漢，且無論征討哪一方都是必勝無疑，兩者相較朕一時間難以取舍，諸位臣工，你們幫朕參詳參詳，倒是是伐遼，還是伐漢？”

    陳偷閑說道：“微臣主張大軍出東南征伐漢國，劉凌狼子野心反復(fù)無常，此人若是留著將來必是我大夏之強敵，不若趁其根基不穩(wěn)一舉將其剿殺！等東南安定，陛下在興兵北伐契丹，此為穩(wěn)妥之計?！?/br>
    嵬名曩霄瞇著眼看了一眼陳偷閑說道：“子魚……如今可是漢王的妃子，老將軍心里就沒有一點惦記？”

    陳偷閑垂首道：“家出孽子，請陛下責(zé)罰?！?/br>
    嵬名曩霄擺了擺手道：“朕何嘗有怪你的意思，當(dāng)初子魚去太原是朕親口允了的，真要說起來，朕的錯比你這個當(dāng)父親的還要大一些。朕只是好奇，朕那個義弟用了什么漂亮手段竟然連子魚都騙了去，虎奴追求了子魚數(shù)年都被她拒絕了，從這一點看來，朕的義弟確實是個人物啊，哈哈?！?/br>
    聽嵬名曩霄的語氣，似乎并不在意這件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