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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金簪記在線閱讀 - 第132節(jié)

第132節(jié)

    “你!又在耍我?”

    “先生,您又錯了。是您一直在耍我!”

    “杜蕓萱,哪里出了紕漏?”

    “先生,您知道得再多,卻永遠(yuǎn)沒有我跟她共處時的感覺。至于紕漏,處處皆是。一時間,很難跟你一一講清的。”

    先生的眼睛里放出了凌厲的光,看得出,他已經(jīng)氣憤到極點了。

    “先生,不得不說,您的易容術(shù)確實高明,裝女人的本領(lǐng)也確實令人刮目。可是,演技確實有待提高。另外,再給您個建議,太容易表現(xiàn)出自己喜怒哀樂情緒的人,在朋友間也許會被認(rèn)為是豪爽直率灑脫,但在敵人面前,卻絕非一個明智之人??赡?,表現(xiàn)的太明顯了,不知是故意,還是天性如此。如果是故意,那實在沒這個必要,如果是天性,我就能理解為何您在這周府故弄玄虛,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原因了。”

    漫修幾乎都能聽到對方咬牙的聲音,這位先生,他是徹底得罪透了。

    “先生?!贝藭r,另一人走近先生的身旁,漫修認(rèn)得,他就是昨晚給那送信之人引路的家仆??此采聿陌。烙媱倓傃b扮先生的便是他吧。

    “什么事?”

    “小姐派人來問,您可是用完了這奴隸,如若用完了想讓他回去。”

    “哼,她倒是心急,還怕我要了這秦漫修的命不可?你且去回,就說人先暫留我這兒幾日?!?/br>
    “是?!奔移屯讼铝恕?/br>
    原來這先生在周府的地位還真是非同尋常,連周欣然都要讓他三分不說,他還絲毫都不給周欣然面子。

    留下自己,無非是為了要那蛋形玉墜兒,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才是呢?弱點,這先生的弱點是易怒,那家仆也是如此,自己絕對有這個能力激怒他們,可是,激怒之后,卻又如何自保呢?

    若如這先生所言,蛋形玉墜兒里藏有秘密的話,周可要時他還能活,一旦他們也選擇了放棄,自己豈不必死無疑?

    怎么辦?應(yīng)該怎么辦?拿一張?zhí)撆迫ヅc他們賭嗎?

    漫修在想時,卻見先生一招手,鐵籠旁不知何時有多了個黑影。

    不知是第幾次的震驚了,但漫修幾乎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個黑衣人就是戈一民大人被殺那晚,在自己與戈大人約定見面的那個小屋外遇到的黑衣人,二人還交過手的。雖然此人此時還是一如既往的蒙著面,但那輪廓身型,漫修是記憶猶新的。他也是周府的人,想阻止戈大人翻案,從自己身上搶回蛋形玉墜兒,此人極有可能就是殺人兇手。想到這里,漫修的眼光不禁冷了下來。

    看他衣服上沾有些灰塵,似是剛從遠(yuǎn)處趕回來的樣子,一回來就來見先生,更見先生在周府的地位了。

    “先生。”

    “帶他去水牢。”先生此時的話音冷冷的,不帶有一絲溫度。果然,惹到他,會付出代價的。

    鐵籠被打開了。脖頸上拴在鐵籠上的另一端鐵鏈輕而易舉的就被那黑衣人取了下來,仿佛變魔術(shù)一般,關(guān)鍵,鐵籠還沒有損傷分毫。漫修好奇又驚訝的看著那完好無損的鐵籠和鎖鏈,心中卻暗暗叫苦,遇到對手了,終于,還是沒有逃出他們的手掌心。

    周府里的水牢,是在地下。一個大大的湖水池,水深足有四五米。黑衣人一把拽住漫修的后衣領(lǐng),只幾步,便將漫修鎖在了水中央的一根鐵柱上。脖子上的鐵鏈過長,圍著脖子、身子整整繞了三四圈才算沒有剩余。

    看那黑衣人只幾下便搞定的事情,漫修卻著實不能再動分毫了,腳底緊貼著水面,似觸著卻又沒有。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恐怕就是袁非叔叔在此,也不一定有把握一定贏他吧。

    “我說過,戲耍我,是要付出代價的。我給你個機(jī)會,告訴我東西在哪兒,我便放了你。如若不然,這水里飼養(yǎng)著數(shù)不清的毒蛇,我只要搖動手邊的這個機(jī)關(guān),你所在的鐵柱便會下沉。到時,恐怕不被咬死,也會被溺死吧!”

    “先生要殺我又何苦費這許多事,只一刀,也便結(jié)果了。還是先生覺得不過癮,非要看漫修死的慘些才開心?”漫修的臉在暗暗的地下水牢中顯得有些蒼白,卻出人意料的沒有畏懼,仿佛早已經(jīng)看淡了生死。

    “呵呵,我聰慧的兒,你也該猜的出來的,我怎么舍得真殺你呢?只不過,想讓你先嘗嘗別樣兒的人間體驗,當(dāng)然,前提是,你不乖的話。”

    “這么迫切的暴露自己想要的東西,可真非明智之舉。你該知道,我手里有那樣兒東西,至少可以保命,一旦沒有了,可就沒有任何活命的機(jī)會了。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如何做呢?”

    “我說過,只要你交出東西,會保你們母子平安。生,死,生不如死,這三項中,要是我的話,我肯定選擇生。我兒,你呢?”

    “到底是先生,有過茍且偷生的經(jīng)驗,就是不一樣?!?/br>
    一聽這話,先生憤恨的搖動了手邊的機(jī)關(guān),鐵柱在下沉,漫修的半個身子都浸在了水中,眼睜睜的看自己被水中毒蛇咬到,卻是無能為力。

    饒是百毒不侵,被這許多毒物咬的感覺也是不好,漫修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而這微小的動作,在池邊的對方看來,便是他強(qiáng)行壓制住痛,不肯喊叫出來的倔強(qiáng)罷了。

    不到幾分鐘,鐵柱又浮上了水面,漫修裝作極其痛苦的樣子,皺眉閉上了眼睛,而腦中卻在思索著如何瞞過對方自己百毒不侵的事實,并套出他想知道的事實真相。

    “給他解藥。”

    漫修能感覺的到,自己的嘴巴被強(qiáng)行的張開,喂了些什么下去。無所謂,這些藥對他來說不起任何作用。可現(xiàn)在最好不要被發(fā)現(xiàn),否則又要節(jié)外生枝,而這先生,又會變著法兒的整治他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又見周可

    與蛇共同生活了四年之久,漫修自是對蛇了解,毒蛇也更是不在話下。于是,把握住了時間,緩緩的蘇醒過來,用迷?;秀钡难凵裢送剡呏?,卻沒多說出一句話來。

    對于漫修痛苦的表情,先生似是非常滿意。

    “怎樣?現(xiàn)在,肯說了嗎?”

    “如果,我選,會選死?!?/br>
    執(zhí)迷不悟!先生瞇起了雙眼,恨恨的望著水中央的這個人。為何對他,軟的不通,硬的也不行呢?

    “先生!”之前的家仆又一次出現(xiàn)了。

    “誰讓你進(jìn)這里來的!”顯然,先生把一腔的怒火都發(fā)泄到了家仆的身上。家仆很是委屈,卻不敢多言語,只是說,“啟稟先生,將軍,將軍回府了!”

    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到了傍晚時分,而周可等人是快馬加鞭,提前趕回了周府。

    一聽將軍回府了,先生和黑衣人一對視,便不再理會漫修,雙雙離開了水牢。

    好潮濕的地方,好陰冷的地方。剛剛浸入冰冷的池水中,再加陰潮寒冷的空氣,使得漫修不禁打了個哆嗦。這是要見到周可緊張的嗎?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是餓,還是累,昏昏沉沉睡過去的漫修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個人的腳步聲。是他嗎?會是他嗎?

    睜開眼睛時,池邊站了四個人,其中兩個便是先生和黑衣人,另外兩個,一個則是身高七尺八寸左右,氣宇軒昂,不言自威,尤其那雙眸子,深不見底;另一個身高七尺,處亂不驚的沉穩(wěn)臉龐上鑲嵌著平靜如水的眸子,見了便會讓人覺心情沉靜。

    這兩個人,漫修記憶中是有印象的,記得上次見面還是在十五年前,自己和母親被逼懸崖處時。如今,自己已長大成人,而對方雖已步入中年,卻成了將軍。

    來的二人正是周可和他的心腹之人任莫慈。當(dāng)年追殺秦威時二人是一同前往的,在懸崖上,漫修也是盡力記過他們的模樣的。

    十五年了,萬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重逢。

    這回輪到漫修瞇長了眼睛看對方了,殺父仇人就在眼前,可他卻什么也做不了。不,只要有那個蛋形玉墜兒的虛牌,只要對方還有心想要,他就有機(jī)會做些什么的。

    他在看對方的時候,對方也似在打量他??梢哉f,漫修現(xiàn)在的情況看起來并不樂觀,身上的傷口鎖鏈且不去論,單是那脖頸上大大的奴字,便注定他還是要受制于周可的。

    “將軍!”任莫慈輕聲呼了旁邊人一聲。漫修猜對了,那不言自威之人確實是周可。

    只見那周可用眼睛示意了一下黑衣人,那黑衣人便又將漫修從水中央的鐵柱上解下,帶到了周可的面前。黑衣人的手一用力,漫修便被按倒在地,殺父的仇人,他,現(xiàn)在居然要跪在他的面前!

    漫修低頭不語,怕他此刻的眼神和因憤怒而產(chǎn)生的顫抖的聲音會將他出賣。周可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他必須小心,再小心……

    “抬起頭來。”

    漫修整理了一下心情,依言緩緩抬起了頭。對方深邃的眸子似要把他看穿一般,可漫修依舊用清澈的眼神回敬著對方。

    “你,認(rèn)得我嗎?”

    “不認(rèn)得?!甭迵u搖頭,淡淡的說道。

    “大膽!這位可是周將軍!怎容得你說話如此放肆!”任莫慈對漫修的回答似是很不滿意,可到底氣的什么他自己也說不清,也許是沒帶敬語的回話,也許是那態(tài)度太過冷淡。

    “哦?我們,曾經(jīng)見過面的?!敝芸蓴[了擺手,示意任莫慈無須計較這些小事,繼續(xù)探問道。

    “回將軍,小人身份卑微,自認(rèn)無幸與將軍蒙過面,想必,將軍是記錯了吧?!边@次,漫修學(xué)得乖了些,可聽者還是從中感覺不出一絲的畏懼,仿佛他是在平等的與將軍對話一般。

    “你的面容,本將軍不會記錯的。自小,就生的比別人俊美?!?/br>
    “蒙將軍謬贊,小人愧不敢當(dāng)。如今,小人只是將軍府上的一名奴隸,但凡有什么粗活兒累活兒,將軍只管差人吩咐,其他的,小人無敢過問?!?/br>
    “剛剛先生說你聰明,我還不信,現(xiàn)在,倒有幾分信服了。你果真不記得,十五年前,我們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了嗎?”

    按常理,他是殺人者,應(yīng)該理虧,盡量避諱談十五年前的那次追殺才對,可這周可偏偏不按常理出牌,硬是要提醒他十五年前的事情,看來,對那樣兒東西,他是勢在必得了。好,有突破口就好!

    “將軍恕罪。十五年前,小人才剛滿七歲,孩童本就不記得什么事情,而且,小人那年曾因意外跌落過懸崖,剛也向先生秉過,確實有些事情不記得了。至于將軍說的一面之緣,小人確不曾記得,如果將軍執(zhí)意說有,那便有了。”

    一番有理有據(jù)的說辭,讓周可陷入了短暫的沉思。本就不確定東西是在孟靈手上還是在秦漫修手上,經(jīng)秦漫修這么一說,便更分不清他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以圖其他呢,還是真正忘記了,不知那東西的去處。

    唉!若不是十五年內(nèi)幾次派人去取兵馬分布圖都不成功;若不是馬海慶連了西夏,又牽遼國,結(jié)果這兩個國家偏偏都不撐勁,處處占不得上風(fēng);若不是有人偶見孟靈,之后卻不知其所蹤;若不是秦漫修假稱陳濤,惹得戈一民要重查當(dāng)年之案,怎會有今日這許多的麻煩?自己堂堂的二品馬帥,又怎會受制于這么個小小的奴隸!秦威啊秦威,你生時擋我前途,死后,還要你的兒子來與我作對!我與你不共戴天!死得冤屈?那好,如果你還沒投胎,就用你那孤魂野鬼的身份好好看著,你用生命換來的東西,我是如何拿到手的,你一時灰心沒有交出去的東西,我是如何利用其翻天覆地的!正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周可,不會只甘心受制于人的,你要有眼睛,就給我睜大,看好了!

    至于秦漫修……周可看了看那雙清澈見底,卻又總覺深不可測的漂亮眼睛,在下一瞬間,抽出了軍刀,指了上去。

    “將軍!”任莫慈倒為周可的這一行動給震住了,在他的印象中,將軍一向行事穩(wěn)重,即使這是叛賊之子,將軍急需為國家追回重要寶物,也無需動私刑啊!

    “殷商時,紂王因聽寵妃妲己之言,剜去了賢后姜皇后一目,可姜皇后寧可受刑也不肯認(rèn)派人刺殺大王之罪,便又受烙手之刑,但仍未招認(rèn),最后死于非命。后人皆知紂王荒yin無道,姜皇后根本就是被誣陷致死,但其為了一門的忠烈,誓死也不要招認(rèn)那莫須有的罪名,雖死,猶榮。將軍今日莫非也想學(xué)那紂王?漫修雖只是一濁物,比不得那姜皇后,但無論將軍如何用刑,最后的回答都是與剛才一樣的,將軍若要不信,但可以試。反正將軍沖鋒殺敵,死在將軍刀下的亡魂不知千千萬,也不多漫修一人?!?/br>
    軍刀停留在漫修的眼前片刻,卻沒有收回之意,反而下滑了。直至漫修的脖頸處,涼涼的軍刀,似觸到了漫修那羞辱的“奴”字上,漫修依然風(fēng)輕云淡,看周可再次揚起手中刀時,只默默的一閉目,但他相信,周可不會殺他的。他還要那什么蛋形玉墜兒,即使不要了,也絕不會笨到在此時親手殺他,招惹是非。

    “將軍!”任莫慈想攔時,周可已手起刀落。潮濕的空氣中飄散下漫修的幾縷斷發(fā),還有同時斷的,便是漫修脖頸上的鎖鏈。天哪,周可的刀居然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可是,更令漫修驚奇的是,他怎么會選擇砍斷自己脖頸上的鐵鏈呢?

    緊接著,不僅脖頸上的鐵鏈,連漫修手腳上的鐵鏈,周可也一并都截斷了。

    真是個令人捉摸不透的人!

    “從今以后,你就在我身旁伺候,聽我使喚吧?!?/br>
    “將軍!”此次,是先生和黑衣人同時的抗議之聲,可當(dāng)他二人看到周可不可抗拒的眼神時,便只得將要說的話重新吞回腹中,任由周將軍安排了。

    這算不算又恢復(fù)自由身了呢?不算,而是周可將他親自看管起來了,他對自己有那樣兒東西還是抱有希望的,即使自己沒有,等哪日尋到了母親,也有威脅的資本……只是,他和母親一樣,真要有那一天,他們恐怕還會選擇十五年前的那個決定,寧可一起去死,也不會做半分對不起父親的事情。像周可這種只懂利益交易,不懂親情的人,又怎能理解的了呢?

    “將軍,并非漫修不識抬舉,不在將軍身邊伺候。只是小姐是漫修直接的主人,未經(jīng)主人允許,便私斷鐵鏈,另投他主,恐他日小姐知曉,定會拿漫修問罪的?!?/br>
    “我會派人知會她一聲的,你放心好了?!?/br>
    漫修不知周可到底出于何種目的將自己放在了他的身邊,沒有鎖鏈的束縛,沒有日日的鞭打,有的是好吃好穿,雖身為下人,忙碌了些,但卻能接觸到周可的身邊人身邊事。周可,這是在給他機(jī)會嗎?還是認(rèn)為這樣做,能感動他,或者說能引導(dǎo)他主動交出蛋形玉墜兒來呢?

    蛋形玉墜兒里面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第二百三十三章 金簪玉墜

    給周可將軍的洗塵宴席定在了三日后。周可最近幾日因復(fù)皇命,處理政務(wù),忙得不可開交。對于蛋形玉墜兒一事周可始終沒再向漫修開口,漫修倒也落了個清凈,反正他確實也不知道那玉墜兒的下落。

    只是周欣然那邊好似有些麻煩,自從周可派人去通知了她一聲今后要留秦漫修在身邊聽用的消息后,周欣然驚訝之余,當(dāng)即便氣沖沖地去找父親討人。只可惜,無論是周欣然氣憤的質(zhì)問,又或是女子善用的哭鬧,周可都全然不予理會,依舊我行我素,不將秦漫修還與欣然不說,最后還狠狠地訓(xùn)斥了她一番。

    從小到大,周可雖不十分疼愛于欣然,但訓(xùn)斥,卻是頭一回的。

    這幾日,能的話,漫修還是選擇避開周欣然的,自己是導(dǎo)火索,算賬自也會在自己的頭上,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幸好的是,自周欣然被周可訓(xùn)斥以后,接連兩日,她都沒踏出欣園半步,漫修也不去,自也沒有什么見面讓其報復(fù)的機(jī)會。

    明日便是洗塵宴席了,周府上下忙得不可開交。

    管家來尋漫修,說萬歲爺明日也來,并指名讓其奏琴助興,因此,讓其提前去樂器房登記領(lǐng)把古琴。另外,順道去稟夫人和小姐一聲,明日迎接圣駕用的禮服已按要求再次改好,請夫人和小姐試穿,如若還有不適,裁縫就在府中,可隨時調(diào)整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