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曲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到底是誰在隧道里自彈抒懷？難道是殺人如麻、來去如風的龍格女巫？一曲終了，我的手忙于記錄，都有點酸了。

    顧傾城掙扎著從車窗里探出頭去，凝望著隧道那邊：“也許，我們面臨的未知事物太多，以至于憑借這些有限的殘章末節(jié)，根本無法拼湊出什么，對嗎？”

    我思考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除了仔細諦聽琴聲之外，努力辨別著它的來向。

    “如果這琴聲可以一直響著，是否就能憑借超強的聽力，一路循著它的來向走進去？琴聲傳來的地方，會不會就是隧道盡頭？”這個想法，大膽而且瘋狂，因為我們目前，既不知道琴聲什么時候響起，也不知道它將在什么時候停止。一旦中途被困，或許一生都要葬送在這個古怪的石陣里了。

    陽光射在吉普車的帆布頂上，車廂里的溫度漸漸有所提升。

    顧傾城取過我記錄曲譜的那張紙，從頭看到尾，嘴里不停地輕聲哼著。

    到了白紙的最下端幾句，她驀的停止，嘴唇快速翕動著，陡然抬起頭大聲問：“風，最后幾句，你有沒有記錯？”

    我若有所思地搖頭，反復揣想著憑聲音穿過隧道的可能性。剛剛那支曲子，響了大約有四分鐘到五分鐘之間的長度，憑我的速度，至少能夠前進二百米。按照這個比例，大約聽到琴聲五次之后，應該就能穿過隧道了。

    假如配備足夠的食物和飲用水，在隧道里滯留一周以上，并不是太困難的事。有些時候，無法循正途解決的難題，只能劍走偏鋒，另辟蹊徑。

    顧傾城反復哼著那一小段音節(jié)，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復雜。

    我微笑著問：“顧小姐，出了什么事？這曲子有什么古怪？”

    顧傾城苦笑著：“風，事情發(fā)展到這里，我真不知該感到興奮還是恐慌了——你記錄下的譜子末尾的旋律，是來自于顧家琴譜中的一段。原曲的名字是《東海游》，經(jīng)我的祖上改良加工，取名為《神仙闕》，那是來自秦漢墓藏里的珍惜古譜，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在這里又一次出現(xiàn)了?！?/br>
    越來越多的線索，指向秦始皇睥睨天下的輝煌年代，包括這些有意無意傳到我耳朵里的琴曲。

    “可惜，你聽不到那些琴聲?！蔽业匾恍Γ瑏G下鉛筆，閉目思考。

    “小姐、風先生，可以回營地去了嗎？”衛(wèi)叔低聲詢問。

    “可以了，咱們回去，養(yǎng)足精神再說。”顧傾城的情緒忽然高漲起來，揮動著手里的白紙向營地方向指著。

    的確，我們都太疲倦了，腦子的思考能力直線下降，已經(jīng)到了機械運轉(zhuǎn)的地步。這種情況下，對任何問題的看法都會出現(xiàn)偏差，甚至誤入歧途，所以，每個人都迫切需要一場充足的睡眠，暫且把所有的繁亂問題拋開。

    營地里到處飄蕩著一股不安的氣息，除了被龍格女巫殺死的兩人，又添了飛鷹、梁威、李康這三個半植物人，大家的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風，或許我們應該在一起……不，算了，還是……”顧傾城的臉頰上紅暈亂飛，急忙伸手掩住嘴，似乎懊悔自己失口說錯了話，左右望了望無人注意，立刻低著頭快步走向自己的帳篷。

    只字片語之間，我聽懂了她的意思，大敵當前，危險頻發(fā)，我們確實不該分開獨處，被敵人各個擊破。江湖兒女，于復雜的環(huán)境中睡在同一個帳篷下面并不是卑鄙下流的事，我跟蘇倫就曾這樣做過，彼此照應，共同拒敵。

    “顧傾城，畢竟不是另一個蘇倫?！蔽夷谋秤跋г陂T簾后面，心里掠過一絲淡淡的悵惘。

    每個女孩子身上都有璀璨之極的閃光點，卻沒有一個女孩子，能集中所有人的優(yōu)點——蘇倫的灑脫、鐵娜的冷傲、關(guān)寶鈴的嬌媚、顧傾城的睿智……

    我搖搖頭，轉(zhuǎn)身進了帳篷，腦子里走馬燈一樣回轉(zhuǎn)著幾個女孩子的臉，躺在床墊上，只過了半分鐘，便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衛(wèi)星電話就在枕頭下面，恍惚中，我聽到電話在響，但困倦得根本睜不開眼睛，翻了個身，又繼續(xù)睡了過去。耳邊一直回旋著那種若有若無的琴聲，顧傾城以衣襟作琴弦時的那精彩一幕，更是每隔一段就浮現(xiàn)出來一次，讓我既驚又喜。

    “她絕對是不平凡的，她的身上是否還埋藏著更深幽的秘密？那支琴曲帶給她什么樣的訊息，讓她突然欣喜起來？”

    如果問題的焦點全部指向秦始皇的年代，我覺得不妨從研究那個年代的神秘事物著手，最關(guān)鍵的，看是否能找到一名叫做“阿房”的大將軍，也就是那個神秘的方眼怪人？

    夢是第六感的聚焦點，我深信在夢中看到的一切，都會映射出真實世界里的某種潛在邏輯關(guān)系。

    再次翻身時，龍格女巫的金色面具也浮起在記憶里。直覺上，那不是面具，而是她真實的臉。她曾數(shù)次提醒我不要開燈，并且每次出現(xiàn)時都要打碎現(xiàn)場的所有燈具，或許就是不要別人看到她的真實面目。

    那么，古怪駭人的黃金面具是否就會是她的本來面目？生為地球人而長著異族人的怪眼、怪臉，她當然沒有面目去見自己的同類，所以才會把自己隱藏在無邊的黑暗中。

    “她是經(jīng)過變異了的地球人？被‘他們’改造過的地球人？他們來自何處、何時？難道從秦始皇的年代一直隱居到今天——”

    諸多疑惑，像是一團打了死結(jié)的線繩，理不出頭緒。

    醒來時，聽到帳篷外的風聲又一次加緊了，嗚嗚嗚嗚聲無休無止。

    床前的黑暗里，朦朦朧朧坐著一個腰肢纖細的人影，低垂著頭，毫無聲息。

    “龍格女巫？顧傾城？都不是——飛月？”我揉了揉眼睛，手臂一動，已經(jīng)驚醒了對方。

    “風先生，你醒了？”正是飛月略帶憂郁的沙啞聲音。

    門簾翻卷時，顯示外面已經(jīng)暮色深沉，又一個黑夜來臨了。

    我坐起來，伸手去摸索照明開關(guān)，但飛月急促地阻止我：“別開燈，風先生，不要開燈，我想在黑暗里跟你坐一會兒?！彼纳ぷ右呀?jīng)啞了，飛鷹出了事，對她而言，不亞于晴空霹靂一般。

    “飛月，別太難過，一定有辦法喚醒他們的?！蔽易儞Q了一下坐姿。

    飛月向前一撲，跌進我懷里，低語著：“我好冷，抱抱我?！?/br>
    我有一剎那的愣怔，雙手停在半空三秒鐘，才溫柔地落在她的肩膀上，抱住了這個小鴿子一樣柔弱的身體。

    外面?zhèn)鱽碛蝿由诘哪_步聲，探照燈的光芒偶爾也掃射過來，從飄飛的門簾下面掠過。

    時間成了不重要的東西，而我們兩個只是靜靜地抱著，誰都沒有開口。我知道，對于飛月來說，此時需要的不是男女間的愛情，而是親人的關(guān)心呵護，就像從前飛鷹給予她的一樣。

    漸漸的，我胸前的衣服有了濕漉漉的感覺，那是飛月的眼淚。

    “風先生，如果有一天你救回蘇倫小姐，離開大陸，會不會偶爾也會想起我？”她在黑暗中仰著臉，小巧的鼻子兩邊，全都是晶瑩的斑斑點點。

    我長嘆，既不能給她承諾，也不想用婉拒來傷害她。她還是個孩子，不能在一天之內(nèi)接連遭受兩次打擊。到現(xiàn)在為止，蘇倫的第二支接應人馬中健在的，只有飛月一個人，飛鷹和梁威的生死已經(jīng)成了難以預料的未知數(shù)。

    “我不需要回答，能有這樣一次溫暖的擁抱，足夠在以后的日子里讓我堅強了，謝謝你，風先生?！彼ζ鹕碜樱谖易箢a上輕輕一吻，彈身而起，掀起門簾閃了出去。

    我抬起手臂，想留住她，但只張了張嘴唇，卻沒喊出一個字。

    現(xiàn)在，找回蘇倫之前，我沒有權(quán)利對其她女孩子做任何事，也不可能做任何承諾，否則，受害的將會是愛我的和我愛的所有人。

    另一個纖細的影子經(jīng)過帳篷門口，稍作停留，似乎有意掀簾進來，但枕頭下的電話突然揚起一陣柔和的電子音樂。對方猶豫了一下，向西面踱去，很快便消失了。

    “風？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現(xiàn)在好嗎？”

    一個來自澳洲小城市的電話號碼，但傳出的卻是燕遜的動聽聲音。

    我從飛月的哀怨里清醒過來，迅速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燕小姐，我很好，謝謝你的關(guān)心?！?/br>
    燕遜珠圓玉潤般的淺笑，清晰地從聽筒里傳出來：“風，你總是那么彬彬有禮，即使在惡劣的叢林環(huán)境里，怪不得蕭可冷她們對你好評如潮。言歸正傳，因為我只有不到三百秒的通話時間——蘇倫的奇怪失蹤，似乎與另外一件事有關(guān)，記得我以前說過的‘銀色蒲公英’其人嗎？”

    我“嗯”了一聲，“銀色蒲公英”瑞茜卡，曾與我在飛往北海道的航班上有過短暫接觸，最后消失在楓割寺下的神秘空間里，至今杳無消息。

    “現(xiàn)在，十五分鐘前，我們收到了無線偵測部門的一份報告，數(shù)據(jù)顯示，‘銀色蒲公英’的自身識別碼信號，又在中國大陸的某個地方出現(xiàn)了，經(jīng)緯度坐標分別是……”她報出了兩個精確數(shù)字。

    地球儀上的每一準確交叉點涵蓋的范圍，應該在方圓五十公里之內(nèi)，以上坐標，指的就是這片大山的延綿范圍。

    “奇怪嗎？”她沒聽到我的驚訝叫聲，自己反而感到驚訝了。

    我的確應該表示驚訝，因為西南邊陲與日本北海道相距遙遠，中間還隔著茫茫大海，一個從北海道神秘消失的人物，基本上沒有可能突然從這邊出現(xiàn)。不過，美國人的無線定位追蹤技術(shù)，出錯的概率又是七億分之一，基本等于絕對正確。

    人類世界，總是不停地產(chǎn)生矛盾，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幾乎超越了想像力的極限。

    第四部 星芒大陣  第八章 黑客高手紅小鬼

    “只有一方是對的，或許是她在日本的失蹤事件，或許是在此地的再次出現(xiàn)——燕小姐，你們的無線追蹤人員，是否該升級自己的搜索系統(tǒng)了？”

    燕遜笑了：“如果不是萬分古怪的事件，我就不必通知你了。矛盾的焦點在于，兩次探測報告，全部是在同一條探索線路上進行，采集數(shù)據(jù)來自同一顆環(huán)太平洋軌道的‘亞金斯’型號通訊衛(wèi)星，并且數(shù)據(jù)也是由同一臺‘黑夜救星’超級電腦機組來分析的，甚至記錄報告的也是同一組工作人員。所以，現(xiàn)在五角大樓已經(jīng)了下這樣的結(jié)論，兩次報告都沒有錯，不知因為什么原因，‘銀色蒲公英’做了神秘的地點轉(zhuǎn)換，從北海道進入了中國大陸的川藏邊境，而且信號恒定，顯示她的身體狀態(tài)良好，沒有生病、受傷或者被外力禁錮的跡象?！?/br>
    我皺了皺眉：“難道是時空轉(zhuǎn)移？”

    那些終生無法移除的腦部芯片，是依靠間諜人員的血脈流通來提供動力的，一旦某個人的身體狀況發(fā)生改變，反射給搜索系統(tǒng)的信號強弱肯定有明顯異樣突變。假如瑞茜卡在前后兩地的反饋信號近似一致的話，能夠證明，她一直處于自然的生存狀態(tài)。

    燕遜的笑聲明顯提高了：“你的看法，與五十一號地區(qū)的艾倫森長官提交的研究報告基本相同。他的理論依據(jù)是‘地球板塊漂流學說’——在地殼的構(gòu)建過程中，形成了大量密閉的真空通道。人類一旦在某種特殊狀態(tài)下，墜落其中，身體將會在超出物理力學的狀態(tài)下被快速傳送到通道的另一端……”

    我咳嗽了一聲，打斷她的話：“嗯，艾倫森長官有沒有在報告的末尾注明，以上理論來自意大利某名校應屆畢業(yè)生？如果沒有標注的話，請向國防部長官投訴他剽竊了華裔學生風的畢業(yè)論文。”

    那些理論，是我在大學里的研究項目之一，曾在畢業(yè)考試上得到了四位導師統(tǒng)一的優(yōu)加評語。

    “艾倫森長官是個工作態(tài)度一絲不茍的人，當然會標注資料出處，所以，我決定把這一消息通傳給你，或許對搜索蘇倫有些幫助?！毖噙d開始變得憂心忡忡，畢竟她與蘇倫、蕭可冷情同親姐妹，誰出了意外，都會令她揪心。

    我迅速抓住了問題的焦點：“燕小姐，五十一號地區(qū)的第十七資料庫里，有沒有關(guān)于中國‘天梯’這一神秘事件的報告？還有，其中的四一直到四四這幾個資料庫，儲存的都是與中國的秦始皇密切相關(guān)的線索，能不能給我一個特許閱讀的聯(lián)網(wǎng)權(quán)限？”

    燕遜斬釘截鐵地拒絕：“不行，那是屬于美利堅合眾國的頂級機密，即使是總統(tǒng)想要開啟其中的某一部分，都得先經(jīng)過國會的特許，何況是像你這樣的外人，絕對不行。時間就要到了，希望你能順利找到蘇倫，當然，小燕一定會不遺余力地幫忙，對不對？再見?！?/br>
    她意味深長地笑著，電話隨即中斷，聽筒里只?！班粥粥粥帧钡拿σ?。

    提到資料庫的問題，只是我的一種試探，假如這個電話帶有五角大樓的官方意圖的話，高層官員必定會給予我某種特權(quán)，把我當成“自己人”?，F(xiàn)在遭到燕遜的斷然拒絕，至少證明，我們的行動仍是自由的，并沒有在美國人的高空監(jiān)測之下。

    小燕有自己的事要做，我現(xiàn)在只期待紅小鬼早點到達營地，聯(lián)網(wǎng)突入五十一號地區(qū)的資料系統(tǒng)。美國人建造的那片神秘地帶，不僅僅是研究北美的奇異事件，而是涵蓋了全球二十幾個外星人頻頻出現(xiàn)的國家，其中也包括中國大陸在內(nèi)。

    “嗯？”我眼前突然一亮，“五十一號地區(qū)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搜集與秦始皇有關(guān)的線索，豈不是從另一方面證明了那個年代有外星人頻頻光顧秦朝領(lǐng)地？也就是說，中國歷史學家、考古學家的大部分研究課題都已經(jīng)遠遠偏離了主旨，只是老老實實地考古，企圖依據(jù)現(xiàn)有的出土文物重現(xiàn)那段歷史，根本沒有把外星人的因素考慮在里面，所以才造成了那么多的不解之謎——”

    經(jīng)過大半天的睡眠休整后，我的思考能力終于恢復到了正常水平，每次靈光閃現(xiàn)，都能有新的奇思妙想出現(xiàn)。

    我匆匆走出帳篷，想把這些構(gòu)想講給蘇倫聽。

    正北面，驀的出現(xiàn)了一道光柱，并且伴隨著越野摩托車的排氣管吼叫聲，類似于射擊一樣的“噠噠噠”聲不絕于耳。

    探照燈立即向北掃射，四條強力光柱照耀下，一個戴著紅色頭盔、穿著紅色比賽服的人跨在一輛三菱越野摩托車上，迅速沖過來。

    游動哨們?nèi)缗R大敵，槍口一起指向這個不速之客。

    車子駛進營地之后，車手關(guān)閉引擎，摘下頭盔，冷冰冰的小眼睛徑直射向我：“風？”

    我張開雙臂迎上去：“中國最偉大的黑客，紅小鬼？”

    有小燕在，其它黑客被冠以“最”字開頭的名銜時，都需要小心謹慎，免得有名不副實之嫌。只有小燕，才配得上任何光輝燦爛的外號。

    紅小鬼丟下摩托車，對四面那些長短槍械毫不在意，反手摘下背后的巨大旅行包，仰天長嘆：“怪不得小燕說，聞名不如見面，聽別人說過你有如何如何偉大，溢美之詞泛濫到家，但現(xiàn)在看來，你比所有人說的，更具領(lǐng)袖魅力。好了，從現(xiàn)在開始，我全聽你的，指到哪里，打到哪里，怎么樣？”

    他那雙板刷一樣粗黑的眉毛，奇怪地斜吊在眼眶上方，給人以極其可笑的觀感，身材瘦小，大概連一米六十都不到，真讓人懷疑那個大背包會不會把他的骨架壓垮。

    我向他伸出手去：“歡迎你，同時也謝謝你能過來幫忙?！?/br>
    黑客們外表的怪異大概會與技術(shù)水準成正比，小燕第一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臟話不絕于耳，抱怨?jié)M天飛，紅小鬼則比小燕更接近于正常人。

    他也伸出手，跟我握在一起，柔軟細膩，像是一只女孩子的手。

    探照燈的光柱打在我們兩個身上，像是舞臺劇上的定格特寫。

    “風，讓他們把那些鳥燈光挪開，否則我可就不客氣了，還得浪費大家的燈泡錢——”紅小鬼歪著肩膀冷笑著，同時瞪著站得最近的一個游動哨：“喂，看什么看？沒見過長得這么帥的超級黑客？”

    他的嘴唇很紅潤，牙齒也很白皙，比板刷眉、小眼睛要順眼得多了。

    顧傾城站在陰影里，揮了揮手，探照燈立即挪開，游動哨也迅速散去。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中國大陸最著名的黑客紅小鬼，這位是顧小姐、衛(wèi)叔……”

    紅小鬼仰天打了個哈哈：“喂，我是來工作的，又不是參加交友聯(lián)誼會，認識那么多人干什么？”對顧傾城與衛(wèi)叔伸出的手，視若無睹。

    衛(wèi)叔冷哼了一聲，但顧傾城仍舊溫和地笑著：“久仰、久仰?！?/br>
    紅小鬼“嘿”的一聲冷笑：“久仰？你又不認識我，何來‘久仰’兩個字？”他的囂張態(tài)度讓衛(wèi)叔更加不滿，轉(zhuǎn)身離開，向李康的帳篷走去。

    “三年前的中美黑客大戰(zhàn)，有位代號‘獨眼閻羅王’的年輕高手，單人獨馬搞垮了美國黑客拼死固守的‘華盛頓銅墻鐵壁’，在對方防守力量最龐大的主監(jiān)控室屏幕上寫下‘我們工人有力量’這句名言，一夜之間名揚天下，是不是閣下的三大杰作之一？”顧傾城從容不迫，雙眼在暗影里熠熠閃光。

    她身上總是帶著“后發(fā)制人”的強大力量，不知不覺便令對手臣服，連紅小鬼也不例外。

    自一九九八年至今，中美兩國的民間黑客每年都會有一場歷時三周的攻防大戰(zhàn)，已經(jīng)成了全球黑客界的一大殘酷盛事。前幾屆的比賽結(jié)果，一直呈拉鋸戰(zhàn)的態(tài)勢，但從二零零三年開始，小燕一出，天下無敵，美國方面的黑客最后不得不請來了加拿大人和巴西人，糾結(jié)南北美洲的頂級高手，企圖維護美國人的尊嚴，但最后仍舊不堪一擊。

    在互聯(lián)網(wǎng)的電子世界里，即使只是一根頭發(fā)絲的水平差異，都會導致千里長堤潰于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