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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盜墓之王在線閱讀 - 第210節(jié)

第210節(jié)

    我腦子一轉(zhuǎn),立刻明白:“是令兄?”

    她坦然承認(rèn):“對,正是家兄,但他是三年前從倫敦皇家拍賣行花巨資購得,前一任擁有者為英國皇室。我詳細(xì)查考過,源頭會追溯到八國聯(lián)軍入京時,再向上就無從說起了,似乎對你當(dāng)前的困境毫無幫助。”

    古琴圖案就在我的頭頂,令我困惑的是,它們絕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八國聯(lián)軍入京的黑暗歷史已經(jīng)過去了一百年,會是什么人有閑心把圖像鑿刻在這里呢?當(dāng)然,在洞中安放那么多石柱,就不是“閑心”兩個字所能解釋的了。

    “風(fēng),有什么可以幫忙的?聽說你的好朋友蘇倫小姐失蹤了,我也很難過,雖然沒會晤過她,但從你的自傳里,也能窺見一二?!?/br>
    鐵娜替我編纂的自傳流毒之廣,簡直無處不在,弄得我哭笑不得。

    鳳凰不落無寶地,這種荒山野嶺,是吸引不了顧家兄妹前來的,我也沒理由要求對方做什么,只能報以同樣的客套話:“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會想辦法弄好,不勞你費心。”一邊跟顧傾城通話,我心里一邊有了新的想法,那就是找神槍會的人出來幫忙,特別是需要孫龍麾下第一軍師管夫子出面,為我解答難題。

    孫龍曾對我有過承諾,可以在任意時候調(diào)用神槍會的兄弟,他將成為我最大的后援。

    顧傾城一笑:“也好,我會繼續(xù)搜集資料,希望能幫助你早日跟蘇倫小姐團(tuán)聚,有情人終成眷屬?!?/br>
    最后這句話讓我悵然若失,因為我心里裝著另外一個女孩子,談到“終成眷屬”的話,或許應(yīng)該是關(guān)寶鈴而不是蘇倫。

    “有沒有興趣來我們探險隊一游?記得上次你說過靜極思動,想出來走走的?!蔽以囂剿目陲L(fēng)。從港島到大陸西南,只怕得費時一周,就算輾轉(zhuǎn)過來,也是大局已定的時候了。如果蘇倫真有危險,在顧傾城到達(dá)之前,恐怕就性命不保了。

    頭頂又是一連串的蒼鷹唳叫,隧道里驀地吹來一陣強烈之極的腥風(fēng),直灌進(jìn)我喉嚨里。身在隧道中的隊員們接二連三地發(fā)出驚叫聲:“小心!妖風(fēng)!”

    面對如此詭秘的隧道,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會引起大家的恐慌情緒,這才是當(dāng)前最需要解決的難題。

    我腦子里陡然“轟”的一聲,眼前金星亂冒,嗓子眼里也一陣陣發(fā)甜,急忙盤膝坐下,氣息運轉(zhuǎn),把要嘔出來的鮮血壓制下去。

    “怪風(fēng)里……有毒氣,大家出來!出來!”我轉(zhuǎn)身向隧道里大叫,所有人爭先恐后地沖了出來,狼狽不堪,擁擠成一團(tuán)??上顷囷L(fēng)來得又猛又快,根本來不及細(xì)辨它蘊含的毒性到底來自何處。

    聽筒里的聲音變得非常遙遠(yuǎn):“風(fēng),你怎么了?說話,怎么了?”

    有個矮小的人影晃到我的面前,并排舉起雙手,替我遮住正午的陽光。那是唐小鼓,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忽然伸手搶過了我的電話,大聲回答:“他病了,需要醫(yī)生?!彼皇莻€八歲的孩子,但說這話時理直氣壯、胸有成竹。

    顧傾城的聲音更著急:“要他好好休息,我二十四小時就到?!?/br>
    我已經(jīng)平靜下來,拿回電話,拍了拍唐小鼓的肩膀:“去玩,別摻和大人的事?!?/br>
    她咧嘴笑著,重新坐回去,雙手托腮,呆望著遠(yuǎn)方。

    “風(fēng),你沒事吧?剛才說話的是誰?不會是你的小女朋友吧?”顧傾城在開玩笑,聽到我沒事,她又重新放下心來。

    我笑起來:“不,只是個小女孩,但我敢打賭你猜不到她的來歷——嗯?剛剛你說二十四小時趕到,我不信,除非你有縮地成寸的本事,否則,呵呵,只是一個愚人節(jié)的笑話?!?/br>
    顧傾城長嘆:“不是笑話,我目前就在西安,明日一早,雇請最好的向?qū)нM(jìn)山,晚上見好了,我會追上你的,放心?!?/br>
    這次輪到我愣住了:“除了幫我找人,你還要做什么?”

    世上沒有那么碰巧的事,她來西安,也絕不會是例行公事那么簡單。幸好,顧知今是港島正當(dāng)商人,從來都對政治事件退避三舍,絕不會牽扯到任何國家利益漩渦中去。所以,他在大陸交游廣闊,圈子里的人都會給他幾分面子。

    “見面再談吧,其實我只是想還你一個人情,世界上并不是所有年輕男人都有一擲千金的勇氣,特別是像‘五湖古琴’那樣的絕世珍寶。說實話,連家兄那么‘拔一毛利天下而不為’的吝嗇人物,對你的所作所為都贊不絕口——還你人情,至少良心得安?!?/br>
    稍停,她又接著補充:“我太夸口了,幫不幫得上忙,還在未知之中。不過,跟隨我們兄妹的衛(wèi)叔,對江湖上的詭譎門道了如指掌,武功也非常高明,或許他能幫上忙,明天見?!?/br>
    收線之后,唐小鼓忽然自言自語:“電話那邊是個漂亮的jiejie,對不對?”

    我笑著點頭,輕輕撫摸著胸口,剛才那種要嘔吐的感覺已經(jīng)消失了。

    “姑姑說,漂亮的jiejie都是壞人,你說呢?”

    飛月?lián)u搖晃晃地走過來,疲憊地坐在我身邊,聽唐小鼓這么說,忍不住笑著插嘴:“是嗎?那么你的姑姑呢?她漂不漂亮?她是好人還是壞人?”

    很難給“蜀中唐門”的人下定義,她們?yōu)榱颂崎T崛起而不擇手段,只能是“兩國相爭、各為其主”。她們所殺的人和殺死她們的人,都是受利益驅(qū)使,無所謂好壞對錯。

    唐小鼓沒法回答,鼓著腮瞪著飛月。

    飛鷹表情凝重地走過來:“風(fēng),我覺得,這么怪異的一條隧道,單憑這些人,恐怕無法完成探索任務(wù)?!?/br>
    梁威跟在他后面,把手里的一張草圖鋪在我面前,上面是無數(shù)橫向排列的圓點。

    “隧道像個不知深淺的方形漏斗,進(jìn)入二十米后,邊長擴展為六米,橫向排列的石柱為五根,直徑半米;推進(jìn)四十米后,邊長為九米,石柱增加到八根,以此類推,越想里面去,石柱越多,而漏斗向四面無限擴展——風(fēng),我無法想象這是個什么地方,因為人類世界里,還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建筑物。”

    梁威一邊解釋,一邊不停地倒吸著涼氣。

    這個問題,在聽何寄裳敘述時,我已經(jīng)驚詫過了,所以到了現(xiàn)場,反而覺得是順理成章的事。

    梁威抬頭向上,仰望高不可攀的石壁,連嘆三聲:“風(fēng),漏斗無限擴張,到了最后會出現(xiàn)什么結(jié)果?會把整座山都挖空——”

    飛鷹舉手打斷他:“小梁,這有什么?我倒是覺得剛才那陣怪風(fēng)來勢兇猛,會不會傳說中帶翅膀的蛇就在漏斗深處?那種毒氣,只怕對兄弟們有傷害?!狈路鹗菫榱嘶貞?yīng)他的話,有兩名隊員突然跳起來沖向草叢,猛烈地嘔吐起來。

    梁威的目光一下子落在唐小鼓身上,既然她是唐門的人,當(dāng)然身懷驅(qū)蛇解毒的技藝,正是當(dāng)前我們急需的人才。

    唐小鼓“哼”了一聲:“別看我,我最害怕毒蛇?!?/br>
    梁威摸著下巴,顴骨上的肌rou不停地抽搐著。以他的身份,跟唐門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是看到姓唐的人,無論男女老幼,都會勾起自己的傷心往事。

    我及時提醒他:“小孩子是無辜的,別多事,再說,唐清就在左近,你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招致的報復(fù)絕對是致命的,懂嗎?”就像當(dāng)時在沙漠里我一直對唐心存有忌憚一樣,對于還沒出現(xiàn)的唐清,也絕對不敢忽視。

    沒有人愿意看到無休無止的殺戮,特別是在這種長時間深入蠻荒之地探險的過程中,一旦挑起戰(zhàn)斗,就會引發(fā)連鎖反應(yīng),后果不堪設(shè)想。

    梁威艱難地點了點頭:“是,我懂?!苯揭赘模拘噪y移,雖然他已經(jīng)改名為“梁威”,但身體里流淌的仍舊是四川狼家子弟狼謝的熱血。阻止他,其實是為他好,殺眼前的小女孩唐小鼓容易,不過隨之而來的唐清,就不是那么好對付了。

    我看著那張草圖,低聲吩咐梁威:“我需要所有石柱的直徑、顏色、位置排列等等的詳細(xì)圖表,還有,觀察漏斗的四面石質(zhì),看有沒有暗道機關(guān)。最重要的,保證所有人的安全,人員采用四人戰(zhàn)斗小組的編制,兩人測量,兩人警戒,對講機全部打開——”

    無論何寄裳在這個隧道里得到了什么結(jié)果,我都要穿過這片石柱排成的陣勢,直達(dá)盡頭。

    飛鷹、飛月、梁威幾乎同時抬頭,異口同聲地發(fā)問:“蘇倫會進(jìn)這個隧道里去嗎?沒有后援、沒有驢子的情況下,作為一個有經(jīng)驗的探險家,她絕不會輕舉妄動。再說,隧道外面的枯草保存完整,根本沒有被人踐踏過的痕跡,所以,我們可以肯定地說,向前搜索蘇倫是方向性的錯誤?!?/br>
    這個觀點,應(yīng)該是他們在隧道里商量好了的,所以才會口徑一致。

    隊伍行進(jìn)的途中,我也觀察過地面痕跡,正如他們所說,沒有人的腳印、沒有驢子的蹄印,甚至枯草上的浮塵都沒有被驚擾過。從這些表面現(xiàn)象看,蘇倫的確沒來過,那么她去了哪里?向前搜索是方向性的錯誤,難道向后、向左、向右就正確了嗎?

    令他們做出這個決定的主要原因就是——危險!

    我站起來,鄭重其事地看著飛鷹的臉:“飛鷹,手術(shù)刀先生和蘇倫小姐都很信任你,把你當(dāng)朋友。我說過了,感覺到有危險的時候,你隨時可以帶人離開,絕不勉強,我們?nèi)匀皇桥笥?。?/br>
    飛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地辯解:“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只是覺得沒必要做這樣的無用功。如果你執(zhí)意認(rèn)為這么做有價值,我會服從?!?/br>
    梁威愣了半天,沒有任何解釋,回頭招呼隊伍,立刻開始戰(zhàn)斗編組,再次進(jìn)入隧道。

    巴昆兄弟和李康都處于無人管理的休閑狀態(tài),一直圍坐在草地上,每個人都拿著一個馬皮酒袋,沉默地喝酒。山里的獵人,最離不開的只有兩樣?xùn)|西,槍和酒。

    太陽剛過正午,隧道前的光線就黯淡下來,讓人心里不由自主變得沉甸甸的。

    梁威畫的草圖一直捏在我手里,關(guān)于石柱,有太多的困惑與不解,甚至找不出一個勉強的理由來解釋它們是如何出現(xiàn)的。唯一能與之相關(guān)的地質(zhì)結(jié)構(gòu),就是溶巖地形里的鐘乳石,但那些石柱、石筍是自然形成的,千奇百怪,毫無秩序。

    電筒的光柱不停地在隧道里閃動著,每個人的動作都變得很小心,交談的聲音更是壓得極低,仿佛隧道深處匿藏著某種兇猛的怪獸一般,生怕驚動了它。

    唐小鼓伏在飛月的膝蓋上睡熟了,畢竟是個孩子,無論興奮或者驚懼,只一會兒就過去了,絕不會過多地思考更復(fù)雜的問題。

    “風(fēng)先生,我總覺得那些石柱好像是‘生長’在洞里的,而不是機械加工的結(jié)果?!憋w月皺著眉,一直都在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隧道。

    她用了個很奇怪的詞——“生長”,惹得飛鷹低笑起來:“飛月,石頭又不是人或者動物,只能風(fēng)化或者分崩離析,與生命、生長肯定毫無關(guān)聯(lián),這又不是孕育了孫悟空的那塊石頭,可以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造一個石猴出來?!?/br>
    飛月?lián)u頭辯駁:“大哥,剛才在洞里,只要用心領(lǐng)會,就能感受到很多莫名其妙的信息。我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聲音,風(fēng)聲、滴水聲、鳥鳴聲、走獸嗥叫聲……甚至有小孩子的哭聲,我覺得大山是活著的,就像人的肚子總在不停地發(fā)出聲響一樣,它也發(fā)聲。”

    飛鷹正要再次大笑,飛月陡然向洞里一指:“聽,聲音又出現(xiàn)了——”

    果然,在她手指剛剛抬起的剎那,一陣潺潺的水聲傳入了我的耳朵,如同有人站在高處,用一把尖嘴水壺緩緩傾倒,水線跌落到低處的水塘里,激起漣漪無數(shù),我聽到的就是水波飛濺時的回聲。

    飛鷹跳起來,驚駭?shù)亟辛艘宦暎骸安缓?,洞里有水,要不要叫兄弟們先撤出來??/br>
    我舉手阻止他,水聲來自極遙遠(yuǎn)處,而且不是洶涌流動的,根本不必?fù)?dān)心。

    飛月“啊”的一聲,右手遮在耳朵上,屏住呼吸諦聽著。

    山谷中的光線持續(xù)黯淡下來,巴昆兄弟和李康似乎喝得累了,無聲無息地仰躺在草地上。

    “開門的聲音,我聽到了一扇沉重的老式門轉(zhuǎn)動的‘吱扭’聲,到底……到底這洞里藏著什么?”女孩子心細(xì),飛月從聲音里得到的信息,要比飛鷹豐富得多。

    那種聲音,是木制或者石制的門樞與門扇研磨發(fā)出的,古人在門樞上涂抹適量的香油,增加潤滑性,發(fā)出的“吱扭”聲韻味十足,如同琴弦上的裊裊余音。如果它出現(xiàn)在古裝電影當(dāng)中,或許會引起觀眾們的思古幽情,但現(xiàn)在,只會叫人毛骨悚然。

    飛鷹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手槍出鞘,“喀啦”一聲子彈上膛。

    古洞、古門、水聲,足以證明無窮無盡的石柱后面,隱藏著一個至為神秘的世界。

    我站起身,向飛鷹做了個“少安毋躁”的手勢:“我去看看,你跟飛月守在這里,省得被人抄了后路?!?/br>
    在人員安排上,飛鷹太過大意,總以為這種偏僻之處不會有敵人出現(xiàn),連洞外的警戒哨都免了。這一點只能歸結(jié)于沉悶的叢林跋涉讓他的思維能力下降的緣故。

    “風(fēng)先生,你多加小心?!憋w月仰著臉,關(guān)切崇拜之情不加絲毫掩飾。

    我并不想刻意把自己突出塑造為英雄,只是很多時候,局勢所迫,必須要有人挺身而出。比如現(xiàn)在,飛鷹已經(jīng)失去了方寸,領(lǐng)導(dǎo)大局的重任只能落在我身上。

    “沒事?!蔽蚁蛩⑿χ?/br>
    就在回頭的一剎那,一聲嘆息遙遙傳來,聲音雖邈遠(yuǎn),卻像一道驚雷狠狠地撞擊在我耳膜上,因為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那嘆息是來自于蘇倫的,這一點毫無疑問。

    “蘇倫——”我禁不住提氣長嘯,回聲震動山谷,比起飛鷹呼喚唐清的那一聲更強勁十倍。唐小鼓、巴昆兄弟、李康同時被震醒了,驚慌失措地揉著眼睛,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

    嘆息聲來自洞里,我心里突然燃起了希望:“蘇倫一定在里面!雖然不清楚與她相隔多遠(yuǎn)——”

    “風(fēng)先生,你干什么?”飛月推開唐小鼓,起身向洞里張望著。

    “我聽到了蘇倫的嘆息聲,一定是她。”我相信自己的聽覺和判斷力。

    飛鷹用力搖頭:“不可能吧?某些回聲經(jīng)山洞折射后,會變得跟人聲很相似,你肯定是聽錯了,蘇倫怎么可能突然出現(xiàn)在隧道深處?”

    他指向來路,無言地聳了聳肩,意思不言而喻:“既然沒有足跡,蘇倫是從哪條路進(jìn)入隧道的?”

    江湖上有踏雪無痕的輕功,但蘇倫是探險者,根本沒必要隱藏自己的行蹤。

    我無法解釋,轉(zhuǎn)身向洞口走。

    飛月跟上來:“風(fēng)先生,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我搖頭拒絕了她:“不必,留在這里,當(dāng)心有敵人跟蹤?!蔽髂像R幫的人隨時都可能從暗處跳出來,給他們甕中捉鱉的話,那就栽到家了。而且我知道,隧道里有危險,飛月太年輕,一旦發(fā)生不測,我將終生無法原諒自己。

    隧道里陰森森、涼颼颼的,比外面的溫度至少要低五攝氏度。

    我急步向前,從石柱的間隙里穿過,大約走了三十米,便看見梁威正雙手抱著沖鋒槍,面向正南,凝立不動,似乎正在沉思之中。

    電筒光柱像無數(shù)巨大的剪刀,肆意地剪切著無邊的黑暗。沒有人說話,只有遙遠(yuǎn)的山洞深處,偶爾有像風(fēng)聲也像鳥鳴的奇怪動靜傳來。石柱的數(shù)量和直徑并不隨山洞的橫截面積增大而同比例增加的,時粗時細(xì),到了后來,根本沒有兩根相鄰的石柱是直徑相同的。

    在我手邊最近的一根,直徑約一米半,高度接近二十米,摸上去渾圓冰冷??绯鰞刹胶蟮牧硗庖桓?,直徑卻縮減為半米,兩者對比,更讓人感覺無比怪異。

    誠如梁威所說,這種奇怪的建筑格局,世所罕見。

    “風(fēng),我在想,制造這些石柱的,根本不是人類,或者說,不是跟你我相同的種族——”梁威終于開口了,但語氣低沉頹廢。他沒有飛月那樣的想象力,但并不缺乏對危險的提前洞察。

    再向前去,石柱是交叉錯位的,電筒的光根本無法筆直穿過,所以永遠(yuǎn)都無法看清對面有什么,必須要不停地繞過一根根柱子。

    他攤開掌心,伸到我面前,那是一枚小巧的指北針。這種出產(chǎn)于瑞士的軍工產(chǎn)品,以高穩(wěn)定、高精度聞名于世。

    我敏銳地意識到他這個動作的含義:“怎么?指北針失靈?”之所以第一時間聯(lián)想到這一點,是因為此前早就有過腕表被磁化的經(jīng)歷。如果洞里存在某種不明磁場的話,指北針必定會變成廢物。

    梁威驚嘆:“風(fēng),你有未卜先知的神力嗎?看都不看一眼就知道?”

    我微笑著搖頭:“神力?太抬舉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