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何媗即刻打斷了褚時序的話,說道。 褚時序卻也急道:“這處何嘗不是前有對敵之險,后有尖刀刺背,他怎能避的開?你想靠一己之力,去圖謀他安穩(wěn),怎能成事?不若讓他自己有勢在身,才能得長遠(yuǎn)的安穩(wěn)。你原是個清楚的,怎碰到了何培旭的事,就被私情所蒙,該知如此更利我們大家。他是你的弟弟,你我又有婚約在身,便是上了戰(zhàn)場,六皇子等人未敢當(dāng)真對他下手。自有他的軍功得,且他的心愿,你也該知道。何苦困了他……” 何媗與褚時序相逢至今,已三年有余。 自彼此利用到有婚約牽著兩人,有過對彼此的試探,與對彼此的算計利用。 兩人從未如此爭吵過,之前之事皆有共識,未有一點(diǎn)兒相悖向左的話說出。 直至褚時序?qū)螊l生情后,褚時序便早早的將事何媗想在前面,更無法惹惱了何媗。而何媗因畏懼褚時序未來之勢,一直對他恭敬避讓。便是知褚時序?qū)ψ约河星?,何媗只是更添畏懼,未敢有旁的狂妄之姿。 只如今因何培旭之事,何媗愛弟心切,便顧不得畏懼褚時序,竟直接出言頂撞。 褚時序心中又容不得何媗有旁的人,便是親生弟弟也吃味兒的緊。且又得了何媗的恭敬慣了,聽了何媗出言駁他,當(dāng)時心中酸意更大,便也出言急著說了幾句話。原是心想,將這軍中之事,交予何培旭,本是對了何家的信賴。且這事說與何媗聽,就是不舍得對何媗用計,使得她自己讓了何培旭從軍。怎料,反得了何媗的埋怨。 褚時序便也失了穩(wěn)妥計謀,與何媗鬧起少年脾氣來。 只站了起來,皺眉看著何媗,抿緊了嘴,竟是一副委屈模樣。 可偏偏褚時序那個“困”字,正中了何媗的心事。 何媗怎不知何培旭志在從武,如今悶在家中,著實(shí)難為了他了,也十分自疚于她困了他了。又怎不知何培旭若能到了邊疆之上,能對何家有更大的好處,更加安穩(wěn),不必隨人拿捏。 便是將來褚時序成事,何培旭若握兵權(quán),也不會讓褚時序輕易的除了。 實(shí)實(shí)在在的兵權(quán)著實(shí)是比個毫無實(shí)權(quán)的爵位好的多。 但何培旭的性命是她好不容易保過來的,又只得他一個親人,如今怎能這樣將他的性命至于險地。 若他出了萬一。 何媗覺得自己重生又有何用,那何安謙等人莫不是白除了,那她的心思不是白費(fèi)了。 這一步步艱難走來,又是為了什么。莫不是只是為了讓何培旭再權(quán)勢送了命去? “困了他?” 何媗啞聲,咬著牙說道:“便是困了,能得他安穩(wěn)也是好的?!?/br> “可……” 褚時序待要說,卻看何媗因著何培旭的事,眼中掙扎彷徨,竟閃動了些淚光。 褚時序倒也慌了,也未敢再多言,全消了他剛才生出的委屈心思,急忙說道:“倒也可尋得旁的人,未必就是非何培旭不可?!?/br> 說著,褚時序心中又對何培旭多了幾分妒意。 只何媗便是聽了褚時序的話,也未見歡喜之色,反而是更加猶豫彷徨了。 何媗只啞聲,不知覺的說道:“這許多事,我也不知,究竟怎么做是對的?如何做是錯的?” 說完,何媗呆坐著,皺眉掉了滴淚。 褚時序見過何媗的狠戾,見過她利刃分尸,設(shè)計謀算。 只未見過何媗這般,竟在他面前吐了句心中煩惱,且又掉了眼淚。 褚時序便又喜又慌,又是心疼又是著急,直接伸手就給何媗擦淚。 如今褚時序年已十三,早沒了孩子模樣,已有了俊俏少年郎的樣子。 倒不似前頭,褚時序與何媗怎樣親近,都沒一點(diǎn)曖昧之情。 待何媗醒過神時,抬眼看那褚時序。就見那標(biāo)致的美少年撫著她的臉,怔愣的看著她。 何媗先頭因著何培旭之事心緒波動,也不似往日那般心思沉穩(wěn),毫無情思??粗視r序這般情態(tài),心中霍然有了些波動。 何媗竟連忙避開了,只心中嘆道,人長得美些,終究討喜一些。 原來何媗若避開褚時序,褚時序尚有些失落。 如今看何媗面上略微發(fā)紅的避了去,褚時序就當(dāng)何媗實(shí)在害羞,也一掃了先頭的埋怨,心中大喜,說道:“旁人我都可算計,但算計不得你。你既不愿做得事,我便繞過幾個彎,再去用旁的法子做了。許這在些人心中,不是成大事的人該想的該做得。但我就是這樣個極貪心的人,事既要成,你也不可傷著?!?/br> 何媗也不知褚時序怎來的這么多剖白的話,心中只想,這用慣計謀的人說起表白之話,竟是這般rou麻。 褚時序看著何媗,心中想起荀三華對自己提出的提防何媗之話。雖褚時序與旁人面前未露出對何媗之情,但荀三華常跟在褚時序身邊,難免有所察覺。 褚時序雖厭煩荀三華多嘴,揣測自己的意思。但也知何媗便是他的鐘情之人,也該有所防備。 但偏遇到何媗之時,卻又沒了防備之心。 褚時序一則心中信了何媗,二則…… 褚時序看著何媗,于心中嘆道,便是這事失在對何媗的信任上,那就合該敗了。 一個自己所鐘情的人,處處為她打算的人,都無法使得她盡心為了自己,那何況旁人。 著實(shí)該敗了。 ☆、90就此從軍 而何媗雖得了褚時序的話,但心中也不是十分安穩(wěn)。 她仍在彷徨著,心想若是有一日她不在了,被哪個人給整治死了。 何培旭空掛個爵位之命,守著這筆巨財,他該如何? 想到此處,何媗便又想著若是讓何培旭上了戰(zhàn)場,傷了死了,那又該如何? 如此兩處為難的心思,直把何媗磨得數(shù)日吃不下飯。 若有事還好,若無事之時,當(dāng)真是慌得不知該如何解開這心頭上的愁來。 而自劉翼與柳涵離了京城,返到邊疆去。 似乎也將何培旭的心神帶了一半去,每日里聽著哪家男兒在那邊疆立了什么功,只抿嘴不語。 至何老夫人去了滿一年,邊疆的戰(zhàn)事越發(fā)吃緊,朝廷廣納兵將。 許多世家里的的庶子或不得寵的子孫,沒得多少文才走得了科舉一路,又想拼得一番事業(yè)的,都借此從了軍。 何媗這幾日越發(fā)的心緒不寧,待看了何培旭多次對她欲言又止,便料想何培旭也是動了心思的。何媗卻無法去戳破了何培旭的心思,只想讓何培旭不敢對自己說了這事,就此將這事越了過去。 可待何培旭當(dāng)真遲遲未將這事提了出來,何媗又覺得何培旭被自己養(yǎng)的怯懦了些,未免又自責(zé)了許多。 如此,越發(fā)兩難了。 等朝廷新招的將士欲發(fā)往邊疆,何媗的煩憂才少了一些,只余下些自責(zé)。 只這日,就是新招的將士發(fā)往邊疆的前一日。 何媗才與褚時序分別后回了府,就見何培旭在門口,猶猶豫豫的身披鎧甲正欲上了馬走。 他一邊騎著馬,一邊回頭看著何府,似有不舍之情。 何媗見狀,心如鼓跳,大聲問道問道:“這是做什么?” 何培旭這時見了何媗也是一愣,只抿緊了嘴,也不說話。 何媗又厲聲問道:“你這是在做什么?身上鎧甲從何而來。” 何培旭皺了皺眉,最后答道:“jiejie,我已從了這批軍了,明日便去往北疆?!?/br> 何媗深吸一口氣,努力得不與何培旭發(fā)怒,而后只冷聲說道:“把大門關(guān)上,不許大少爺出去?!?/br> 說罷,何媗便甩了袖子,去了何府內(nèi)。那些奴仆沒個人敢讓何培旭走,何培旭不忍舍了尚生著氣的何媗離去,只得下了馬,又退回府內(nèi)。 “姐……”何培旭與何媗伸手喚道。 只是何媗走的極快,似把怒氣都泄到了這處。最后帶了何培旭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