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在一些茂密的草叢荊棘,鬼子士兵雖然不至于是親身扒拉開來搜查,卻也是會連著對著這些地方打上幾槍了事,這個啥時候偽裝好趴在一顆松樹腳的巴力心里開始急了起來,只因為離他不到十米的地方的一個荊棘叢中,便就是一個獨立連的士兵藏匿在那里,之前的荊棘從小鬼子都算是要放上幾槍的,汗也是從他額頭上流了下來,兩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了擔(dān)心和焦慮。 近了,更近了,但見一個鬼子是士兵沖著荊棘叢就是啪啪兩聲,巴力只覺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個時候他也只能是希望那位兄弟能夠幸運的躲開這兩槍了,拽著冷冷的槍身,巴力把身上的氣力都集中到了右手上,好像能把他的焦慮給轉(zhuǎn)移到槍身上似的,如果那位兄弟不慎被發(fā)現(xiàn)了,那他也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而并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目標(biāo),除非是鬼子繼續(xù)深層次搜索,否則絕對不能輕易暴露自身目標(biāo),要不然他們這些人來這又有什么意義。 終于鬼子走了開去,而里頭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巴力這才輕噓了口氣,總算是幸運的躲了開去,巴力臉上也是不由地泛起了笑意。 鬼子一茬茬的走了好長的隊伍,巴力這也是沒見到有什么校官,只得幾個小尉官,那些小角又如何值得他動手,所以這些人便隱忍著沒有任何的動靜,十六個人便像是死物一般的呆了一刻鐘又一刻鐘,一小時又一小時,一直到天都是開始暗了下去,這小鬼子已經(jīng)過去三撥人了,估摸這也是有3個中隊的人馬走了過去,也許后邊應(yīng)該跟著有個什么少佐之類的吧,巴力心里胡亂的想著。 直到天色徹底暗下去的時候,巴力這才學(xué)了聲鷓鴣叫,聲響一出,獨立連的士兵們很快的從各自的隱匿的地方向巴力的位置靠攏,巴力興奮地讓弟兄們報數(shù),“1,2,3……14”嗯?怎么少了一人,這算上自己才15個,巴力又讓大家報了次數(shù),還是14,少了一個弟兄。 巴力這個時候心里打了個冷戰(zhàn),莫不是今天荊棘叢的弟兄……一想到這巴力趕緊算是奔向那個荊棘叢,分開荊棘,巴力口中低聲急呼著:“兄弟,兄弟……” 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巴力手中觸摸到衣料,連忙是招呼著另外一名戰(zhàn)士將里面的人給拖了出來,不祥的預(yù)感在巴力的心頭泛起,果不其然,這個兄弟的身體已經(jīng)是冰冷了,巴力仔細的翻看了這位兄弟的身上,胸膛上和大腿處各找到兩處傷口,未想今日兩槍都是打到了這位兄弟,而他為了不暴露目標(biāo),保全其它人的安全,愣是吭都沒吭上一聲,因為一直斷斷續(xù)續(xù)的都有小鬼子經(jīng)過,所以蜷縮在荊棘叢中的這位兄弟居然是連自行包扎傷口都不能,他的一只手還捂在胸膛出的傷口處。 巴力的眼眶慢慢的濕潤了,大滴大滴的熱淚如何也止不住的直往外涌,任那寒風(fēng)如何吹也是吹不斷熱淚,巴力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這位弟兄是用他的生命在庇護我們,這一次我們一定得連本帶利的從小鬼子那里討要回來?!?/br> 簡易的將死去的兄弟埋葬了之后,一行15人帶著滿腔的怒火和戰(zhàn)意迎著寒風(fēng)像鬼子的后頭部隊沖了過去,巴力更是索性掀開了上衣,讓凌厲的寒風(fēng)能給火熱的胸膛降降溫,風(fēng)能吹涼胸脯,只是胸腔中的怒火確實如何也無法熄滅的。 像是聽到?jīng)_鋒號吹響了一般,這十五個人每個人都賣命的向前沖著,血債還需血還,每個人心里都想著一定要把小鬼子好好的干掉幾個,血祭死去的弟兄。 這才入夜沒多久,鬼子也是扎營后正在用晚餐,所謂的晚餐也就是些軍用罐頭,那些一堆堆的明火也就是用作來取暖用的,外層還是有著幾個小隊在巡視,在完全并不熟悉的老林子里,便是兇殘的鬼子兵心里也是有顧忌,防范也自然是更加的用心。 明崗也是十步設(shè)一個,將整個圓形陣地護衛(wèi)的非常穩(wěn)妥。 營地正中一個點起了一個個大火堆,火堆旁邊圍坐著好多的日本軍官和士兵,歷來講究等級的日本軍中本來軍官和士兵是涇渭分明的,但是因為在這老林子里卻是過于寒冷,軍官們便難得的也是湊到了火堆旁,和士兵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一邊在吃著晚餐,士兵們有在喝酒的,而軍官卻是滴酒不沾,他們可不想因為喝醉了而在士兵面前出什么糗。 而這個時候在離他們約有五百米的樹梢上,卻是有著一雙雙鷹隼一般的眼睛盯上了他們,這些人正是本來一行,他們離得這個營地便也就三里地,沒一陣工夫就趕到了,巴力的眼睛里全是那個少佐,其它的便什么也見不到了,其它的戰(zhàn)士已經(jīng)是都一一確認(rèn)了各自的目標(biāo),就等著巴力開這第一槍了。 500米的距離要爆敵人的頭對于獨立連的士兵來說根本就不是個難事,只是今天夜里的風(fēng)確實是太大了些,而且風(fēng)向還老是不時的調(diào)整變換著,這樣便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去琢磨風(fēng)的性子,必須得把風(fēng)向影響降低到極點,才有可能在這么遠的距離命中目標(biāo),巴力眼睛中依舊冒著nongnong的怒火,但是他端著槍的手依舊沉穩(wěn),這都瞄了有一刻鐘了,也未見晃上一晃。 終于,巴力緩緩的扣動的扳機,隨著一聲槍響,原本跨坐著高談闊論的鬼子少佐頭上開出了血花,整個人一頭栽到了他前面的火堆中去,子彈自動拋殼,加蘭德可真是比拉栓的中正式強地太多,巴力也沒閑著,這又是對著一個離那位少佐最近的士兵又是一槍,那鬼子也算是應(yīng)聲而倒。 其它的獨立連戰(zhàn)士也是紛紛得手,有些手腳利索的還是打出了三槍,三槍便意味著有三個鬼子命喪槍下,獨立連戰(zhàn)士的槍法是靠一箱箱子彈喂出來的,原本已經(jīng)是優(yōu)秀獵手的他們在劉全的**之下幾乎個個都是神槍手。 巴力吹了個響哨,戰(zhàn)士們紛紛從樹上滑落了下來,然后迅速的沒入了茫茫林海之中,而鬼子的營地確實炸了窩,指揮官被人槍殺了,而他們卻也是不敢貿(mào)然的往外搜索,因為他們連敵人有多少也是不知道,再加上黑燈瞎火的,黑暗使得他們根本就不敢貿(mào)然出擊,除了象征性的對著樹林開上幾槍之外,鬼子士兵吵吵嚷嚷的,顯得十分熱鬧。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強制回撤 勢是萬事萬物的走向,勢可緩,卻終究不會更改,促成勢的是一個個微不足道的小因素,而劉全也是未曾想到自己拍巴力去搗蛋的居然會是成為一只讓鬼子整個加強師團都提心吊膽的奇兵,讓小鬼子不敢大規(guī)模的快速向前推進,從而為259旅贏得了寶貴的戰(zhàn)機。 劉全則是帶著獨立連的士兵早早的等在了崗頂,準(zhǔn)備與鬼子拉開陣勢的干上一仗,硬仗一直都是劉全的最愛,依照他的性格,恨不能是敞開胸膛的來上一場白刃戰(zhàn)才過癮,但是他知道游飛不會讓他們這么干的,其實他還是未曾理解,如果讓獨立連去打一場阻擊戰(zhàn),那游飛更是不會讓,簡直就是揮牛刀宰雞。 轉(zhuǎn)眼望了過去,只見所有的戰(zhàn)士都是凝神靜氣,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異常平靜,沒有一人有流露出緊張的神情,便就好像他們生來就是應(yīng)付這樣的場面似的,劉全想起自己第一次上戰(zhàn)場兩手不停顫抖的情形,對照起來,鄂倫人仿佛天生就是戰(zhàn)士。 又抽了一袋煙的工夫,鬼子的先頭部隊總算是來了,對方并沒有重武器,也就是有那么幾把歪把子機槍,估計還是有幾個小鋼炮的,但這又有何妨,只要不是架著山炮,就不夠看的。 “把獨立連的戰(zhàn)旗給老子揚起來,今天就讓小鬼子知道我們259旅獨立連的厲害,嘎嘎嘎!”劉全將煙袋子收好,大聲嚷嚷著,一名戰(zhàn)士將獨立連的旗幟插到了更高的山頭,這個旗幟是醒目的鮮紅色,紅底黑線繡出諾大的“無敵獨立連”五個大字,這么猛悍的連隊?wèi)?zhàn)旗名號也就劉全能想的出來。 鮮紅的旗幟隔著老遠就能見到,鬼子士兵還是頭一遭伏擊他們敢插上大旗告訴他們的部隊,這是一種示威,那鮮紅的旗幟這個時候看起來是如此的刺眼,一個鬼子中隊長氣的嘴中吱吱呀呀的胡亂喊叫著什么,但見他拔出軍刀,士兵們在他的吆喝下開始向崗頂發(fā)起了沖鋒。 這個崗是個小山崗,距離崗頂五十來米的距離有許多的小柏樹,雖然是不是很利于沖鋒,卻是因為障礙物多,有利于隱蔽自身目標(biāo),這一次小鬼子是遇到了生平僅見的隊伍,槍打得準(zhǔn)的他們不是沒見過,但是射擊頻率像獨立連這般的他們卻是首次見,少了拉栓的時間,加蘭德步槍高效的擊發(fā)速率加上鄂倫戰(zhàn)士們神準(zhǔn)的槍法,鬼子還以為自己前面的是一個團的兵力,而不是一個連隊那么少,只因為那槍聲是如此密集,而且是高效的收割著他們的生命,第一輪沖擊無功而返,除了留下一地的尸首之外無任何效果。 鬼子軍官嗷嗷亂叫著,但是現(xiàn)在他們便也就只有一個中隊的兵力,之前一陣恐怖的傷亡率讓中隊長有了無比的顧忌,他這個時候只能是等著后援趕到的時候再發(fā)起沖擊了,也許只有配合著側(cè)翼的突破才能有所建樹,否則只靠正面的強攻看來是兇多吉少了。 劉全見到鬼子退了之后便不敢再往上面沖了,樂得像個孩子似的笑了,再也沒有帶著一批強悍絕倫的家伙能給人的帶來愉悅的快感了,劉全囂張的想著是不是要沖擊下去把前面的這股鬼子給做了。 還沒等劉全意yin多久,游飛身前的傳令兵就已經(jīng)是趕到了,對著劉全敬了個軍禮,便開始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啥勞子的,說了這么多,劉全便也就是品出一個味道出來,那就是游飛要他不許戀戰(zhàn),速速回撤。 用力的撓了撓大腦袋瓜子,這旅長怎么就跟我老劉獨自里的蛔蟲似的啊,怎么就能知道我老劉是要戀戰(zhàn)呢,劉全心里暗暗想著,臉上卻是擠成了一團,看起來比死了爹娘還凄慘。 傳令兵兩眼直直的盯著劉全,大有非得眼瞅著劉全趕緊撤回去似的,劉全哀嘆了一聲,招呼著獨立連的兄弟分批次的開始后撤,戰(zhàn)旗高高的飄揚著,劉全是待到最后一批走的,這當(dāng)拔下戰(zhàn)旗,打道后退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劉全這邊撤退是老大不樂意,而對面的小鬼子卻也是神神道道的,愣在那邊琢磨著為啥會突然間把旗幟給罷了,待到他們半個小時才摸上山崗才發(fā)現(xiàn)獨立連已經(jīng)撤離的時候,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是大呼中國人狡猾狡猾的。 劉家村坐落在大山的深處,這里幾乎與世隔絕,家家是赤貧,人人吃不飽,每個人一出生下來便是得挨餓求存。劉二是村里頭的孤兒,今年18歲了,能活得這個年歲,不得不說是個奇跡,至于他為啥能活到這么大呢,恐怕還是得虧村里人啊那心地良善,隔個三兩天便能給賞個野菜餅子啥的,二來呢劉二打小就勤奮,六歲開始便自個跑去稻田里拾掇麥穗子,得來的穗子雖然不多,但是得村里的好心人幫他碾成谷子,也夠他吃個三分飽的了。 今年又是個歉收年,村里頭的老人隔三差五地就與世長辭了,好多呢是活生生餓死的,孤家寡人啊,王家村的后生大多都是外出去了,這一去便沒見一個人回來過,所以王家村十戶有九戶是只有老人,劉二便也算是村里頭為數(shù)不多的青壯年了。 這人死了總該有人去料理后事吧,其它的便也是老人,平日里吃也是吃不飽,又哪里有那個氣力去干這些活,于是乎劉二便成了最合適的人選。 劉二今天來到了村東頭的老李家,瘸腳老李生前是村里出了名的孤寒佬,說實話,劉二可是沒得過這人一點點的好處,崩說是賞個糠餅了,便是連碗水都沒給過劉二吃,可是劉二這人厚道啊,或許說他是埋人埋出癮頭來了,這不一聽說瘸腳老李過世了,他便第一時間過來幫忙。 做什么都是要有行當(dāng)才行的,劉二的行當(dāng)便非常齊全,一把大鐵鍬,一輛獨輪的雞公斗車,老李比起劉二來還是還許多的,起碼他能有個瓦遮頂,雖然那屋檐上的瓦已經(jīng)是十分去了七分,但怎么說也能有個意思吧。 這屋子有四五個大口子,劉二也是分辨不明白哪個才是大門的入口,仔細地在四周轉(zhuǎn)悠了一圈,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的分析確認(rèn)后,劉二總算是選擇了一個最大的窟窿,這個便該是大門入口了,當(dāng)然了,門是沒有的,口子卻是有一個。 劉二走進去四處找了找,屋子也就十來個平方,這人也是很快讓他給找著了,老李靠在了大灶跟下,身后一口老大的鐵鍋,估計煮個百來人的飯是不成問題的,不過鍋里頭卻是半點東西也沒有,那口鍋都生滿了鐵銹,不知道多久未曾用過了。 都說死人的臉非常地難看,但是劉二仔細的瞅了好久,老李鍋底般黝黑的老臉還是如他平常一樣啊,只是,只是為啥一陣陣的怪味道直沖著鼻子里鉆啊,這幾天劉二處理的尸體都是沒啥味道,今天撞到這么個開始有味的主,還真是讓人鬧心得很。 鬧心歸鬧心,劉二還是得去背尸,村里人好像覺得這是他劉二應(yīng)分的,而劉二心里也覺得這是他應(yīng)分當(dāng)作的,總不能讓村里其它的老家伙去背著這些人埋了吧,劉二把老李的胳膊搭在自己身前,提起起身,叭嗒一聲,劉二自己一屁股栽到了老李身上。 雖說老李體型打大了點,但是劉二是如何也不會認(rèn)為這是他氣力不足,他可是村中唯一的壯丁,這個時候怎么能夠腳軟呢,不行,他又再次嘗試了一遍,如此他還是不信自己不行,他還在努力著,一遍又一遍,努力了這么多遍之后,他總算是能夠背起來了,但是兩腿的腿肚子已經(jīng)是抖得非常厲害了,他艱難地一步步往前邁進,走了三步,他又一頭栽了下去,這一次他是讓個老李給泰山壓頂了。 死人可真沉啊,這一點村里的老人以前給他講古論今的時候沒少提過,但是今日他才是如此深刻地體會到了,原來死人是這么地沉。 劉二掙扎著,掙扎著從老李的壓迫之后抽出身來,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是有些氣喘了,便站了起來,對著老李深深地鞠躬,然后呢喃道:“老李啊老李,生前我可是沒招你惹你哦,不要這樣來折騰我啊,安分些,安分些??!” 劉二祈禱完畢,再次將老李背起,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老李顯靈了還是劉二的體能瞬間爆發(fā),反正他便順暢得講老李給背出了屋去。 呼~~呼~~~~~劉二把老李放在獨輪車旁邊,自己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過了好久,他覺得自己的體力已經(jīng)恢復(fù)過來了,便馬上把老李給弄上了車,這下子便一切安妥,他便只要把人往村后的墳場埋掉就是。 劉二剛要起身,村里的神婆王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這神婆王肥肥嘟嘟的,一直以來劉二便是在想為什么神婆王會這么胖,便好像是全村人的油水都到了她那一樣,憑著劉二的智力他是怎么也想不通神婆王為什么會這么胖的。 “劉二,劉二~~~”急促尖銳的聲音一如往常神婆王跳大神時的叫嚷聲,劉二再看看旁邊的老李,莫不是,莫不四老李上了神婆王的身,劉二這下可急了,兩手隨便比了個手勢也便算是有了個招了,對著一步步渾身肥rou蹦跳著往他這邊走來的神婆王,不過劉二心里還是不踏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起手式的厲害老李知道不知道,好像老李生前也是知道他不會啥功夫的,這一刻劉二慌了。 神婆王跑得越來越近了,她兩眼翻白,諤諤地直打嗝,看起來小模樣很是駭人,劉二的起手式也是軟趴趴地垂了下去,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給定住了,渾身都使不出甚么氣力,這個,這個,莫不是大白天也會撞鬼。 “你,你別過來……”劉二身體動彈不得,嘴巴卻還活絡(luò)。 神婆王走過來了,兩米,一米,終于是面對面地直隔著一尺站定了,這個時候劉二能夠聞道一種非常濃重的口氣味,他分辨不出那是一種甚么樣的問道,比之尸體的臭味還是要強上百倍,這個神婆王已經(jīng)不是神婆王,是了,她便是老李,不然怎么會能發(fā)出這種人間不可能存在的味道,嗯,她定是讓老李上了身了,這個時候劉二更是認(rèn)定了這一點。 對惡鬼絕對不能手軟,自己這么好心地來給他下葬,他還要來嚇唬自己,劉二越想越氣憤,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一股氣力,劉二化掌為刀,對著神婆王的大腦袋上咣當(dāng)一下斬了下去。 但見手起掌落之后,神婆王哎呀大嚷一聲,然后腦袋左甩右晃地晃悠地非常厲害,劉二這個時候怕了,這個惡鬼的功力居然如此厲害,看來他今天小命不保了。 “哇呀呀~”神婆王便像那評書里的猛張飛一般,哇呀呀雷鳴般地大吼著,劉二隨著吼叫的聲音渾身顫抖了起來。 神婆王一伸手,抓住劉二身上已經(jīng)是千瘡百孔的破爛衣裳,一把便把劉二給提了起來,“傻二,你個小王八蛋為什么打老娘,你想死?。 ?/br> 劉二只覺得自己讓那來自陰間的腐爛氣味熏得想要吐了,但是他不能夠畏懼,這個時候他應(yīng)該大聲地反抗,但最后他只能是蚊子叫喚似的說道:“老李,我,我不怕你……” “什么老李!”神婆王一頭霧水,這個時候她似乎覺得手上提領(lǐng)著個大活人挺累的,便把劉二給放了下來。 終于也是踏上了厚實的土地了,劉二心里這才安定了片刻,看來這個惡鬼還不是窮兇惡極,劉二定了定神,凝氣吐音:“老李,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上了神婆王的身,但是你可以放心,我絕對是好意地要把你下葬,而不是要把你的尸體扔到野地里去?!?/br> 神婆王聽完勃然大怒,肥厚的大rou掌卷著旋風(fēng)掃了過去,一大耳刮子穩(wěn)準(zhǔn)狠地掃在了劉二的瘦臉上,劉二非常配合地順著這道耳刮子橫著飛了出去,這也是劉二常年挨打鍛煉出來的一門獨家工夫,這便是只要身體任何一部分受到了打擊,他的身邊便能夠以第一時間順勢以順著打擊力的方向橫著飛出去,這既能夠增強打他的人的快感,又是能夠降低自己身體的傷害,其實劉二覺得他自己很聰明,只是村里的人都不知道罷了,現(xiàn)在全村的人都以為他們是武學(xué)大家,但是沒有人知道這是他的配合結(jié)果。 “我說你個愣頭青,平日里傻不遛湫的,這么個關(guān)鍵當(dāng)口你還是給老娘犯傻,就是該打,什么老李上身,老娘是神婆王,光天白日的,上個屁的身啊,快些給老娘起身,跟著來,慢了一步打斷你的狗腿!”便像是劉二的支配者一般地給劉二下達了個命令之后,神婆王說完便昂首往回走。 劉二愣住了,花了1分鐘去思考為什么他會把老李上身這事弄錯之后,他又花了1分鐘考慮要不要跟上去,因為他還趕著給老李下葬了,最后他還是非常明智地決定最好不要觸了神婆王的霉頭,于是他趕緊小跑追了上去,而這個時候,神婆王已經(jīng)是走出了一里地外了。 劉二的速度還是比神婆王要快上許多的,所以他在神婆王到達她家門口的時候也是氣喘吁吁地感到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兵劉二 神婆王家門口站了不少的人,每個人的背后還背著個鐵疙瘩,劉二還從未見過這么多生人,不由的縮在了神婆王的身后,神婆王對著領(lǐng)頭的一個魁梧漢子笑瞇瞇著說:“長官啊,這就是劉二了,我們村的苦孩子,你就看著他可憐收下他吧,你別看他瘦小,能扛能抬的,可能干了?!?/br> 這一行人正是巴力15人,巴力皺緊眉頭的看著那個肥婆,這個家伙在這個艱苦年月能有現(xiàn)在這么個身材確實是非常駭人,干掉了那個少佐之后巴力便領(lǐng)著士兵們趕緊撤離,盡量的繞遠路以避開小鬼子,因為這次不知道為什么,像是捅了馬蜂窩一般的,小鬼子四處搜人,像是要把他們生吞活剝似的,不就是死了個少佐嘛,有什么了不得的,誤打誤撞的撞進了這個村子,像這個婆娘要了碗水喝而已,便被她纏著說是什么要推薦他們村子里的精壯青年入伍,巴力看著劉二那單薄的身材,怎么也是無法把這個孩子和“精壯”扯上任何的關(guān)系。 “快叫長官吶,這以后呀你們就是一個戰(zhàn)壕的弟兄了,那好得呀都能同穿一個褲衩。”神婆王將縮在她身后的劉二推到了前頭,使勁往巴力的身前推去,劉二達拉著腦袋,看也是不敢看上巴力一眼。 “抬起頭來,怎么像個娘們似的,給我精神點!”巴力大聲吼道,那聲音像是比前幾年山崩還要來得嚇人,劉二趕緊是正了正身子,但兩眼珠子只敢是拼命的往上瞅,還是不敢看上來人一眼。 看著劉二那熊樣,巴力全身無力,這若是鄂倫的子弟,他早就是一個巴掌直接把他給煽倒了,什么樣啊,身子骨像是要散架了似的,整個人更像是病夫,這樣的人怎么能招進隊伍里來,這扛把槍估計都要三步一喘,五步一歇的,還指不定要派出個專人來照料呢,還能指著他打小鬼子? 巴力奮力的搖著自己的腦袋,臉上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鄙夷之情表露無疑,但是他顯然算是不知道神婆王的臉皮的寬厚程度,這娘們可是不管你樂意不樂意,反正她是要把劉二這孩子給扔到部隊去,再怎么著也是比待在這個是石頭比泥土還要多的石頭村子里強啊。 “哎喲,長官,你不是應(yīng)承了我這個小要求的嘛,怎么,還能反悔不成,一看您呀就是大肚量的人,這劉二呀人是單薄了點,可是人傻,好使喚,你就拿他當(dāng)頭驢養(yǎng),指不定哪天能派上用場呢。”神婆王臉上依然是那萬年不變的笑容,只笑的巴力渾身起雞皮疙瘩。 巴力嘆了口氣,現(xiàn)在他是悔地腸子都綠了,當(dāng)時怎么就說溜了嘴居然應(yīng)承了這個婆娘的什么所謂的小要求,現(xiàn)在倒是惹來一身的麻煩,這回去還不知道怎么向連長交待呢,獨立連可是不能隨意添加人的,每一個人員的添加都必須征得旅長的同意,他可是沒那個權(quán)力,看來只能是把人帶回去再說了,或許扔給醫(yī)療隊抬抬擔(dān)架什么的,但是一看到那瘦得麥稈似的身軀,巴力真的是不敢想到底這個孩子能幫手做些什么。 “小子,你自己是個什么態(tài)度??!”巴力沉聲問道。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劉二從哪里生來的膽氣,突然間猛沖巴力點頭,那腦袋上下點的幅度卻也是大了點,這讓旁邊的人都有些害怕他那細細的脖子會突然間承受不住突然的掉到地下來。 這巴力還未曾繼續(xù)說點什么,神婆王已經(jīng)是笑的跟剛下蛋的老母雞似的,一把攬過劉二,猛地?fù)u著這小子,樂呵呵的說著:“哎呦,傻劉二啊,呵呵,這回你總算是能離開這個村子了,跟著長官好好干,一定要聽長官的話,知道了沒?!蹦羌軇萑?dāng)巴力是默許了,碰上這么個娘們,巴力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絕品,絕品,巴力心中驚嘆著。 無家無家什的劉二也不用收拾什么東西,從村頭的榕樹洞下取出一個包裹,從里頭翻出一件滿是補丁,卻是比他現(xiàn)在穿著的百洞招風(fēng)大衣好了許多倍,神婆王也是從她家里翻出她死了的男人的布鞋,那大鞋頭套在劉二的腳上就像是大燈籠裹著個小牙簽似的。 村里的老人出來了一大堆,一個個都是對著劉二前叮囑完叮嚀的,費了差不多有兩個小時才算折騰完,這邊巴力已經(jīng)是無法再忍受下去,大吼一聲便趕緊出發(fā),好快點離開這么夢靨之地,劉二則是三步一回頭,深深的凝望著養(yǎng)育自己成長的村子,巴力回頭見到劉二這幅模樣,不由得想起自個離開鄂倫村時候的情景,神傷之余也是對劉二生多了許多親近之感。 這世上多是別離少是歡聚,巴力拍了拍劉二的小肩膀,算是安撫了下這個新加入的小兄弟,劉二只覺得本來的大手很是溫暖,原本的陌生感也是由著這一拍而煙消云散,原本看起來有些駭人的巴力這個時候也是覺得很是可親了。 這走了有二十里路的教程,劉二也是能夠不緊不慢的跟上來,巴力不由得對劉二的耐力又是有了重新的認(rèn)識,這小家伙腳上還穿了個很不搭的大布鞋,一路上巴力不知道命令過這小鬼脫下不合穿的大布鞋,換上草鞋,但是這小子卻是如何也不肯,好像他腳上的鞋就是他的命根似的,連脫下半刻也是舍不得。 在巴力對劉二的耐力開始贊賞的啥時候,劉二確實是在琢磨著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背著個鐵疙瘩走山路,他們不會算是在山里掘藥材的人吧,這個時候劉二對巴力他們還是沒個什么認(rèn)知,要是巴力知道劉二心中想些什么,估計他是要被起到吐血身亡了。 巴力在往回趕的路上卻是不知道他這次不但真的是捅了個馬蜂窩,還是捅了個特大號的,現(xiàn)在近藤上正一臉惆悵的呆坐著,巴力殺死的少佐若是別個也好了,但偏生是森田一郎,森田家族是軍工大佬,在軍部有著相當(dāng)寬廣的人脈,這個森田一郎是森田家族的嫡系繼承人,原本是送來前線鍍金的,近藤上已經(jīng)是做了夠周詳?shù)陌才帕?,沒想到殿后的森田一郎居然還是會被中國人給干掉了。 近藤上已經(jīng)是把把消息上報了,之后的幾個小時他便是像狗一般的被上司大罵,甚至連軍部的大臣也是驚動了,這已經(jīng)不是個小事了,雖然責(zé)任不單單是他近藤上承擔(dān),但是直接責(zé)任人就是他,原本想著再上一層樓的近藤上的仕途一下子變得是暗淡無光了。 越想越火,近藤上拔出軍刀,狠狠的向桌角砍去,刀口在檀木桌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這一刀看不走近藤上的滿腔怒火,是的,他要讓259旅的人為他們愚蠢的做法付出最慘重的代價,沒有一個人可以逃得過,是的,沒有一個人能夠逃得過,近藤上哈哈大笑著,笑聲猙獰非常,直入長空。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家國之殤 “把附近十里地以內(nèi)的村子都給我毀了!”近藤上大聲呵斥著,聲音中透著深重的殺機。 空中烏云翻騰如若滾墨,遮去了平日里那讓人心安的陽光,炸雷頻頻落下,電火花在陰暗的上空跳躍著像極了傳說中的閃閃鬼火。唯一能有光亮的地方便是地面了,到處都是火海一片,只是在烈火中卻有不少人類被燒地悲鳴嘶吼大幅度地扭動身體,但是掙扎卻未持續(xù)多長的時間,火人很快地便仆倒在地啞然無聲了。往日繁華似錦的人類社會這個時候卻是如同煉獄一般。 “奶奶~嗚嗚嗚……” 一個肥嘟嘟的小女孩坐在地上抽泣著,小腦袋瓜上扎著兩沖天小辮,圓鼓鼓的小臉卻是讓濃煙給熏地黑不溜秋的,而就在小女孩身后不到五米的地方卻是滔天烈焰,房子燒地噼里啪啦,火烈生風(fēng)風(fēng)助火勢,風(fēng)火相長之下蛇信一般的烈焰慢慢地向小女孩逼迫過來,小女孩這個時候嚇得只會哭泣反復(fù)地呼喊著她唯一親人,唯一的奶奶,唯一值得信賴的依靠,“奶奶~” 濃煙涌了過來,小女孩給嗆地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祖兒~祖兒啊,你聽到了沒啊,咳,咳,咳……祖兒……”蒼老悲涼的聲音滿含著焦慮之情。 “祖兒~” “祖兒~” 空氣中充斥著這種焦躁不安的呼喚。 原本咳嗽不止的小女孩終于是聽到了這焦慮的呼喚聲,聲音是那么地和藹熟悉,這打她在襁褓中便朝夕不離的聲音她又怎么會忘記呢,“奶奶!”小女孩扯開嗓子喊叫著,奈何一張口濃煙便嗆入口中,便又再次劇烈地咳嗽起來了。 不知道是心靈的感應(yīng),還是老人真的聽到了祖兒低微之極的回應(yīng)聲,老人身上的衣物已經(jīng)給燒得焦黑一團沒有半塊完好的布塊了,有些地方甚至于還在冒著黑煙,滋滋作響的聲音卻是給烤壞的皮膚所發(fā)出來的,滿頭白發(fā)也是全部燒光了滿頭滿臉像涂了墨似的,然而老人卻是對自己身上的痛苦惋若不覺,只是一個勁地想著她覺得聽到回音的方向走去。 “祖兒,是祖兒嘛,祖兒,奶奶來啦,別怕,奶奶來啦……” 老人在火堆中鉆來串去,心中唯一掛念的卻是自己心中的命肝,她的小孫女祖兒。 終于,老人穿過了火海,找到了就快要給烈焰埋沒的祖兒,當(dāng)是時,熱淚止不住地從眼眶內(nèi)涌出,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是放下來了,她終于是找到了她的寶貝孫女,一時的欣喜若狂讓老人腳下一軟差點沒栽在地上,老人顫巍巍地走向祖兒,哭著喊道:“祖兒,我的乖孫,奶奶在這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