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慕容鵡冷冷的看著不遠處那座漂亮城市中四處奔走的人群,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如果不是顧忌到要做到一路上的隱蔽,他甚至想在正午這座城市最繁華的時間發(fā)動襲擊,從和老特拉佛的對話中,他了解這座曾經(jīng)被戰(zhàn)火洗禮過的城市,已經(jīng)數(shù)百年沒有嘗過鮮血的滋味了。而在現(xiàn)在尚處亂世的中國成長起來的慕容鵡太了解這種和平的威力了,它就像慢性毒藥一樣,不但能慢慢的抹去軍隊的戰(zhàn)力,同時也能漸漸的消去平民們的警戒。這樣的軍隊,這樣的平民,一旦遇到突發(fā),未知的災(zāi)難時,就算沒有外力的作用,他們也會亂做一團了。 至于這種近乎明目張膽的襲擊所帶來的反抗,慕容鵡對自己的下屬有絕對的信心,他堅信,自己這些從血火中走出來的老兵,難道還拼不過這些在老特拉佛的口里,已經(jīng)淪為商人,貴族保姆的守備軍。 歐洲人除了在中世紀還熱衷于修下城堡以外,其他時候根本就不會象中國一般,修上那么一堆變態(tài)的城防。這同樣也是慕容鵡敢于輕騎侵犯塞維里亞的原因,見慣了高聳城墻的慕容鵡,在反過來看到塞維里亞那簡陋的城防,覺得那簡直和兒戲一般。 在距離塞維里亞還有數(shù)百米時候,慕容鵡下達了他的第一個命令,他高舉右手,重重的往下一揮道:“射!” 遠征軍中這些很多差不多都是馬背上長大的漢子,在慕容鵡的指揮下,以最快的速度,發(fā)起了對塞維里亞的第一輪精準攻擊。而這時,西班牙城防上還是一片混亂,那些慌亂官兵竟然沒有人把那些早就準備好在一旁的火炮放上一炮。畢竟象迭戈那樣,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的軍官還是少數(shù),和平年代的這些軍官,特別還是塞維里亞這塊黃金地的軍官。他們?nèi)舜蠖鄶?shù)的目的只是為了鍍金而已。這些情報,早就在北非進行整編時,通過海盜們舊有的系統(tǒng)送到了慕容鵡的手中。為此,慕容鵡還是很慶幸還時間不算太長的整編,知己知彼放能百戰(zhàn)不殆?。?/br> 遠征軍這種和那場著名的**相同,并且還進行改進過的戰(zhàn)術(shù),很快就收到了效果。在弓箭的拋射下,塞維里亞出現(xiàn)了第一批死在他們殘忍屠刀下華人的殉葬者。那些首先拿起武器準備進行反抗的士兵,被釘死在了自己的崗位上。 “上火箭!”慕容鵡要的不僅僅是殺戮,他要的是毀滅,一個能留在西班牙人心中永遠的傷痕與印記,一個廢墟般的塞維里亞顯然很適合擔(dān)任這個角色。 當看到一片如初生太陽般晃眼的火箭,散射而來時,迭戈大概有些明白了,或許這些黑色的騎兵真是從地獄而來,他們的到來,只是為了單純的破壞。 在慕容鵡的指揮下,第三波,第四波攻擊接踵而至,而遠征軍的沖刺速度并沒有因為這些進攻而減緩,迭戈那些被打發(fā)走的手下還沒有消息了,遠征軍眼見就要沖進城內(nèi)了。而城防上那些稀疏的反抗,早在前兩輪的打擊中已經(jīng)完全壓制。 那些倒在弓箭下同僚現(xiàn)在還不是迭戈最關(guān)心的,城市中到處冒出的火苗才是迭戈目前最頭疼的問題,他都不知道那些瘋狂的騎士們到底在箭上都抹了些什么,那些火箭一旦沾讓那些易燃物,馬上就迅速的蔓延起來,就在迭戈的視野范圍內(nèi),已經(jīng)有數(shù)十個火苗了。 盡管現(xiàn)在還只是清晨,但是遠征軍鬧出來的動靜,已經(jīng)足夠讓這個原本安寧的城市提前驚醒。而形勢,也如果慕容鵡所期望的那樣,整個城市混亂了起來。首先就是從那些房子被點燃的市民開始,奔走,呼號,在一時間成為了塞維里亞的主題。四散的人群甚至阻攔住了部隊集結(jié)的路線,迭戈只能站在瞭望塔上徒勞的呼喊著。 “呲?。?!”馬刀毫無阻礙的滑過了頸部的大動脈,噴涌而出的鮮血飛濺在了路邊雪白的建筑上。慢慢癱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無神的雙眼仰望的天空。而行兇者的腳步并沒有因為這個人而減緩多少,還沾者鮮血的馬刀又指向了新的目標。另外還有聲音在低喝道:“跟上,跟上,掃除路上所有的目標,一個不留!” 遠征軍就如同從天而降的黑色洪水一般,蔓延進了這座千年古城中。一路上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攔他們,一些零散的西班牙士兵還打算里面自己熟悉的地形來對遠征軍進行阻擊。但是已經(jīng)在林風(fēng)那花了大價錢建造的模擬環(huán)境中進行過地獄訓(xùn)練的遠征軍,又怎么會被這些不“專業(yè)”的城市戰(zhàn)者所擊倒。明確的分工,冷酷的處理,快捷的反應(yīng),強悍的身后,讓這一個個小團體的作用都成為了無用功。 在這當中,慕容鵡自當身先士卒,沖殺在第一個。老實說,船上的那些日子可是把他給憋壞了,雖然有迪諾佐那伙人的調(diào)劑,可是人數(shù)太少,對于慕容鵡來說,連熱身的作用都沒有起到,到了現(xiàn)在,慕容鵡總算是可以放開手腳了。至于眼前是不是平民,那就不是慕容鵡的事情了,盡管和老特拉佛搭檔這么久了,可是在他的眼里,這些頭發(fā)花花綠綠,高眉深目的家伙還是屬于異類。當然,被吸收進遠征軍的那些外籍士兵,就被慕容鵡從心里剔除了。既然是自己的屬下,服從的又是漢國的指揮,那自然就是大漢國的士兵了,和眼前的這些異類還是不同的。 盡管經(jīng)過了漫長的航程,可是當初的訓(xùn)練已經(jīng)深深的刻在每一個大漢遠征軍的腦海里面,黑色的洪流慢慢的分散成一條條支流,在塞維里亞滲透著。他們不要金銀,不要美女,沒有同情,沒有憐憫。在他們的腦海里面有的只有當初訓(xùn)練時教官灌輸給他們的仇恨,殺人者,人恒殺之! 這時的塞維里亞變成了一片真正的地獄,人性的丑惡也在這個時候完全的爆發(fā)了出來。本來以遠征軍士兵的數(shù)量來剿殺這個十數(shù)萬人口的城市實在是有些力所難及。西班牙軍隊,已經(jīng)塞維里亞平民如果能節(jié)節(jié)抵抗,以土地換時間,一步步的消耗遠征軍的實力,到不是沒有勝利的可能。只是可惜的是,整個塞維里亞已經(jīng)和平太久了,遠的讓人們忘記了這里曾是異族的統(tǒng)治中心,這里曾經(jīng)過激烈的戰(zhàn)斗。在突然而來的襲擊面前,城防軍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他們只能徒勞的在人群中掙扎著。而搶劫,強jian,殺人在這混亂之時更是層出不窮。 在危險面前,人類的劣根性都是相同的,我跑不過那些惡魔般的士兵,我還跑不過那些同胞嗎!殺吧,殺吧,最好殺的厭煩了,沒有力氣了,或許自己就有一條生路了!左右是個死,不如就把想做的事情做完了,我這輩子還沒上過這么漂亮的美女呢!逃,我肯定能逃的出去,我年輕,我強壯,你們這些老家伙反正走不了,還留著這些金銀干什么,都是我的了,什么,還不放手,我砍了你! 慕容鵡根本就數(shù)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了,自己的馬刀早就卷刃了,現(xiàn)在手上拿的是大馬士革彎刀,盡管稍微有那么一點點不順手,不過在殺人的方面,還是夠用了。他回頭看了看迪諾佐,自從一開始,他就一直跟在慕容鵡的身邊。對于迪諾佐能跟上自己的節(jié)奏,慕容鵡還是有那么一點小小的吃驚,自己的士兵畢竟都是經(jīng)過這方面嚴格的訓(xùn)練,而迪諾佐,很明顯就是一個野路子,這樣也能跟上自己的節(jié)奏,就很難得了。而這小子,此時也是殺紅了眼,下起手來根本不比慕容鵡差。 遵照在中國時就預(yù)定好的步驟,在殺人的同時,早就準備好的火種被一一拋進了住房中。光是殺戮還不夠,林風(fēng)當初下令要的就是焦土。教訓(xùn),必須要深刻才能稱之為教訓(xùn)。 迭戈現(xiàn)在是狼狽不堪,剛剛混亂中穿上閃亮盔甲,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灰一塊黑一塊了,而身邊的十余個屬下,也已經(jīng)是死的死,跑的跑,不過就剩了一個心腹在身邊。身體上的這些疲累還是其次,最另迭戈難受的是心靈上的震撼。 他完全就想不明白自己究竟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只部隊,剛剛他匆匆的布置起一個狙擊陣地,和一小隊騎士交了手??墒墙Y(jié)果非常凄慘,他們所取得的戰(zhàn)果不過就是用火槍擊傷了對方一人,可換來的就是無數(shù)拋射而來的箭只,隨后趁著他們躲避之時,蜂擁而出,這時迭戈才知道,眼前的這只部隊不僅僅只有弓箭強大。幾乎不停歇的連發(fā)火槍讓自己下屬完全就沒有招架之力,己方的第一輪齊射就因為對方的謹慎而沒有盡全攻,而對方很明顯就不給迭戈還手的機會,連續(xù)的攻擊讓他只能選擇逃跑。 這一切的一切,讓這個曾經(jīng)驕傲自負的軍官無比的頹廢,他甚至開始痛恨自己為什么在看到對方那猙獰的面甲時,表現(xiàn)的如此懦弱,竟然下不出任何的指令。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環(huán)衛(wèi)著自己的下屬倒下。 而這時身邊僅剩的一個心腹安迪諾小聲的問話把迭戈的精神拉了回來:“上帝啊,那都是一群什么樣的士兵,他們好像對任何東西都沒有興趣。長官你應(yīng)該知道,剛剛隔壁就是范齊子爵家,他家剛剛的從新大陸運來了一批金幣??赡切┘一锞尤贿B看都沒看一眼,而是直接就丟了個火把進去。天啊,要知道范齊子爵家的小姐可是塞維里亞少有的美人啊,難道他們就不懂欣賞嗎?” 對于安迪諾這傾向與自我敘說的問題,迭戈根本就給不出個答案。在他的認為中,軍人可以為榮譽而戰(zhàn),可以為利益而戰(zhàn)??裳矍暗倪@只部隊,他們是為何而戰(zhàn)?迭戈完全就想不出來,更另迭戈羞愧的是,大家算是交過一次手了,可迭戈竟然完全不知道這些騎士是來自于哪里,那些騎士渾然天成的配合彷佛就是他們天生一般,彼此之間連話都不用多說,就能明白彼此之間的意圖,在迭戈看來,或許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們還有著自己所不知的手勢吧,要不然迭戈無法相信有什么部隊那個做到這樣的地步。 安迪諾既然是自問自答,也就不管迭戈是否有反應(yīng)了,而是自顧自的就說了下去了:“窺視王國的財富的人是不少,可是又有誰會做到這一步了。法蘭西和英格蘭就不說了,他們兩個現(xiàn)在自己都在糾纏不清了,葡萄牙的那些膽小鬼,在海上撈些錢還可以,要說在陸地上面的話,那些軟弱的家伙根本就做不到這種地步!” 迭戈也沒有制止安迪諾繼續(xù)說下去,他只所以器重安迪諾,就是因為他有個好腦瓜子,本來在結(jié)束了在塞維里亞的服役之后,他還準備把安迪諾弄到馬德里去,給他在自己的下面找個差使,可是看現(xiàn)在...... 安迪諾的嘮叨還在繼續(xù):“還有誰了,摩爾人?不,這些騎兵中雖然有些人確實用的是大馬士革刀,可是很多從樣式上面看完全就是陌生的樣式,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種馬刀在馬背上的劈砍絕對要強于大馬士革刀......唉,我想不出來了,到底還有哪個國家了?” 安迪諾的這番分析,說出的也是迭戈心里所想的。他也不明白,有什么國家和王國有如此大仇恨,居然會派出這樣的精銳的部隊來執(zhí)行毀滅任務(wù)。在迭戈看來,這樣的部隊應(yīng)該是用在戰(zhàn)場上,來堂堂正正的擊敗對手的。又有誰會來用他們來進行如此殘酷的殺戮! 思考間,迭戈的眼神總算不是那么呆板了,他四處打量了一下,他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是慌不擇路下,由安迪諾拖著他來的,現(xiàn)在看來,這里應(yīng)該是一個貴族家,而家里的人員,可能早就在最開始那一陣混亂中走失了,只留下了一棟空空的大房子,還有四散的雜物。這時,迭戈的目標,聚焦在了房子角落的一個器具上......看到這樣?xùn)|西,他的瞳孔突然放大,一個瘋狂,或者是說是絕對不可能的設(shè)想在他的腦海里面形成了..... 角落里,那是一個漂亮的青花瓷瓶! 第十一節(jié) 迭戈在小黑屋里面冥思苦想的同時,遠征軍總算是遇到了麻煩。從嚴格上面來說,塞維里亞是一個內(nèi)陸城市,可是卻因為它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王國的態(tài)度。卻讓它成為了一個海港城市。雖然大噸位的戰(zhàn)艦自然不可能靠過來,但還是有不少的武裝商船沿著瓜達爾基維爾河到達這座由殖民地鮮血所鑄就黃金航路的重點。 現(xiàn)在慕容鵡的麻煩就是來自這些武裝商船,甚至是小噸位的戰(zhàn)艦上。這個大航海時代的引發(fā)者,雖然曾經(jīng)遭受過重創(chuàng),可畢竟還是現(xiàn)在的海上強國。特別是這些商船上,每個都裝有不少的火炮,而那些水手,雖然也有不少人是住在岸上,受到了混亂人群的波及。但每艘船上還是留有必須的留守的人員。而駐守在碼頭的城防軍軍官在面對整個已經(jīng)糜爛的塞維里亞時,下了一個瘋狂的決定,所有的船只,對塞維里亞開火! 當然,那位軍官還沒有到腦袋被夾過的程度。所有的炮擊都是在占據(jù)了良好視界的港口官兵的指引下進行的。不得不說,這個軍官的決定雖然瘋狂,但是卻很有效果,遠征軍出現(xiàn)了自中國以來的第一次大規(guī)模傷亡。數(shù)十支小隊被狂亂的炮火所包圍,當然,在他們的身邊,還有更多的西班牙民眾為他們陪葬??梢灶A(yù)見的是,想出這個方法的軍官盡管取得了最好的戰(zhàn)果,可他的前途,乃至生命可能都會在這場戰(zhàn)斗后結(jié)束。 一封封戰(zhàn)報通過傳令兵匯集到了慕容鵡的手里,盡管在出征之時,每個遠征軍士兵都留下了遺書,立下了死志。但是如此窩囊,毫不還手的被這些火炮炸死可不是遠征軍,乃至整個漢軍的作風(fēng)。 想到這,慕容鵡也暗探了一聲,這也許就是計劃改變了的報應(yīng)吧。按照原來的計劃,遠征軍的艦隊一旦能夠混進塞維里亞碼頭,馬上就能控制碼頭上的那些船只,也就決不會出現(xiàn)現(xiàn)在的情況。有得必有一失啊!但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問題,就必須要來解決問題,這樣的突發(fā)情況也是考量一個為將者的素質(zhì)之一。 在這場關(guān)乎生死的考校中,慕容鵡顯然很合格,他在最快的時間找到了這種戰(zhàn)術(shù)的軟肋。那就是負責(zé)了望指揮的那些士兵,如果沒有這些人,那些火炮也根本就發(fā)揮不了作用。慕容鵡不相信有誰會喪心病狂的隨意攻擊自己的同胞,或者說是毀滅這座西班牙的明珠。 遠征軍在中國時進行的訓(xùn)練,就是如何適應(yīng)城市戰(zhàn),甚至在林風(fēng)的插手下,進行了部分的特種訓(xùn)練,所以所攜帶的軍火也是各種各樣,就像現(xiàn)在他們所攜帶,剛剛研發(fā)成功的后裝式便攜火炮,這種東西雖然模樣小,可威力卻一點也不小。特別這些遠征軍士兵還是在戰(zhàn)艦上面呆過一段時間,早就把已經(jīng)掌握的炮術(shù)又牢牢的復(fù)習(xí)了一遍。 這樣的話,遠征軍的戰(zhàn)術(shù)就很明確,轟掉那幾個制高點。沒有視野也沒關(guān)系。在迪諾佐所帶領(lǐng)偵察小隊的努力下,遠征軍的手上早就有了這座城市的詳細地圖,有了地圖,再進行圖上作業(yè),這對遠征軍的炮術(shù)熟練者來說,根本就不是什么難事。在試發(fā)一彈后,第二輪就命中了目標,由四門小炮組成的陣地完全就沒有給那些瞭望塔任何機會,那些負責(zé)了望的士兵在看到遠征軍的火炮基地后,還來不及把消息傳遞下去。就被迅捷的第二輪射擊轟擊的灰飛煙滅。 取得了成果的遠征軍根本就不打算這樣結(jié)束,當然這也代表了慕容鵡的意志。遠征軍的最高長官,這是一個權(quán)力,同時也是一個義務(wù)。一個必須對全軍所有人性命負責(zé)的義務(wù)。慕容鵡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疏忽,在考慮到計劃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西班牙人會有如此瘋狂的舉動,也就不會造成自己下屬這樣的傷亡。特別是在遠征軍還擁有如此優(yōu)良的城市戰(zhàn)武器的情況下,因此,慕容鵡覺得自己對他們的陣亡負有直接責(zé)任。這種內(nèi)疚的直接表達方式就是直接摧毀造成這一切的那些家伙。 而那位西班牙軍官也沒有想到遠征軍的應(yīng)對如此的迅速,他之所以會做出如此的命令,也是因為一個渾身鮮血的仆人,從他的嘴里,軍官知道自己的家人已經(jīng)在這場混亂中全部罹難。在憤怒之下,軍官才做出了如此的決定,完全就不顧自己前途,性命。他必須要這些兇手付出代價,特別那位近乎奇跡般逃生的仆人口中,他了解到自己那位嬌艷的未婚妻慘遭亂民的蹂躪,并沒有死在遠征軍的手中,而是被自己的同胞活活的逼死。怒火中燒的軍官就什么都不顧了,更何況在他的下屬中還有不少和他同樣遭遇的士兵,所以更加瘋狂的指令下達了。不就是沒有了望嗎!那好,軍官下令下去,各船的火炮手可以根據(jù)彈道,自行選擇反擊方向。 這道命令無疑為已經(jīng)替塞維里亞打開的地域之門更加擴大了一些。這年頭能當上水手的都是一些勇于冒險,不想被約束的家伙。而??吭谌S里亞的這些船只,不少在面對難以抵抗的誘惑時,也難免客串一下海盜。更何況現(xiàn)在呆在船上的,都是一些沒什么牽掛的,至少家人不是在塞維里亞的水手。所以在軍官的這道命令面前,根本沒多少人反對,反而是不少人歡呼了起來,這里是哪里,是塞維里亞啊,能在這種地方隨意的開火,而且還是合理合法的,這些條件一一疊加起來,怎么能不叫這些家伙欣喜若狂。在他們看來,這幾炮一打出去,以后吹牛都有資本了。 于是,混戰(zhàn)開始了,城中不時呼嘯而出幾枚炮彈,遠征軍所用炮彈的可比碼頭上面那些船只上面應(yīng)用的精良多了,碼頭上面??康哪切┐?,沒多少能夠經(jīng)受得住三發(fā)以上的,基本上是只要被一個遠征軍的炮兵基地齊射命中,就完全沒有幸存的理由了。 而那些船只也不想坐以待斃,他們上面可是有不少積年老賊,就算是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培訓(xùn),可依舊能夠從彈道中判斷出遠征軍的炮兵基地。所以,往往是遠征軍剛剛炮轟完,碼頭的報復(fù)性炮擊馬上就到。 但很遺憾的是,遠征軍所攜帶的都是便攜炮,只要單人單馬就能拖著到處亂跑。遠征軍的士兵更是遵循當初的訓(xùn)練,只要進行過一輪炮擊后絕不戀戰(zhàn),馬上轉(zhuǎn)換發(fā)射基地。遠征軍的這種先進了數(shù)百年的戰(zhàn)術(shù),那些根本沒有多少軍事素養(yǎng)的水手們有怎么能適應(yīng),他們的每一次報復(fù)都打到的空處,只是徒勞的造成更多的平民傷亡。更嚴重的是,這些船只上,既然有積年老賊,自然也有不少的新手菜鳥。他們的炮擊精度遠達不到要求,別說攻擊到遠征軍的炮擊陣地了,就算跟上遠征軍的射速都成問題。 就這樣,惡性循環(huán)產(chǎn)生了,遠征軍精確射擊擊毀船只,而船只想報復(fù)進行粗陋的還擊,遠征軍以自己優(yōu)良的訓(xùn)練保證著一定的射速,而那些憑一時之勇的水手卻完全跟不上這種節(jié)奏,炮擊慢慢的變得混亂了起來,僅有的幾個有經(jīng)驗的老鳥根本就控制不來這么大的場面。到最后,所謂的報復(fù)變成了純粹的泄憤,毫無精度,準確可言的泄憤。那些水手在祈禱遠征軍下一輪射擊不要輪到自己的同時,拼命的把船艙里面堆積的那些彈藥傾瀉出去,至于塞維里亞會變成怎樣,就不是他們要考慮的問題了。在他們的想法中,打出去還有可能撞到那群惡魔,如果不開炮,可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這種毫無節(jié)制的報復(fù)炮擊受到傷害最大的自然不是遠征軍,從人口數(shù)量來說,遠征軍不到兩千人,擺到十數(shù)萬人口的塞維里亞,實在是算不得什么,甚至連塞維里亞城防軍的數(shù)量都比不上。所以從比例上面來說,遠征軍可能遭受炮擊的可能性比塞維里亞的那些平民少多了,再加上遠征軍可是經(jīng)受過嚴酷訓(xùn)練的軍人,躲避炮擊自然也是其中的科目之一,他們本身的機動力就給他們加了不少的安全系數(shù)。而最開始的那些傷亡,完全就是因為猝不及防,完全沒有想到西班牙人會有如此瘋狂的舉動所致。而現(xiàn)在,在遠征軍有防備,那些船只的炮擊威力遠不如遠征軍的情況下,遠征軍的躲避就顯得游刃有余了。 就這樣說來說去,受苦的還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平民,他們怎么都想不明白,曾經(jīng)是塞維里亞驕傲的那些船只,怎么會突然象城內(nèi)開火,而且還是如此的毫無顧忌,一頓亂炸。所以面對著這媲美決定天災(zāi)的人禍,他們能做的,只有徒勞的躲閃著。但沒有經(jīng)過絲毫訓(xùn)練的這些人又能躲的掉什么了,只能接受那一聲聲的巨響。 這種情況也是慕容鵡沒有想到的,他本來的原意不過就是壓制一下對方,讓己方的行動順利一點,這些后續(xù)動作可就完全超乎了最開始的構(gòu)想。本來對自己的城市,特別是平民還沒有撤離的城市進行炮擊就已經(jīng)是一件大膽而有絕望的舉動了。至少慕容鵡站在對方指揮官的位置上或許也會下這種命令,但絕對不會下的這么快。而隨后的這種自由炮擊,慕容鵡就不知道該用什么詞語來形容了,唯一能形容點的,就是自暴自棄了。 想不到歸想不到,可這種情況卻是慕容鵡最希望看到的。林風(fēng)下的指令就是完全的摧毀塞維里亞,在慕容鵡的心里,漢王的命令高于一切。既然慕容鵡下了這個指令,他就要做到,本來因為東西方的建筑風(fēng)格不同,西班牙的建筑不似中國那樣以竹木為主。所以就算引火也燒的不怎么徹底,慕容鵡為此還有點傷腦筋,正在想什么辦法完成林風(fēng)的目標,把塞維里亞完全的從地圖上面抹去。不想對方就這樣送了自己一個大禮,自己都還沒有想到辦法了,他們就已經(jīng)幫自己做到了,這倒是省了慕容鵡不少精神。 隨著炮擊逐漸延伸,整個塞維里亞都被黑色的煙霧所籠罩住了,硝煙,火勢后的煙霧,完全的混雜在一起,空氣中到處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氣味。讓這個平日里的繁華都市化成了一片異域,就連在其中快速運動的遠征軍都象訓(xùn)練中提到的那樣,用濕布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借此才能自由的行動。而那些平民就不消多說了,很多年老體弱者,就被這種煙霧活生生的嗆死!街上,房屋中,廣場上到處是各式各樣的死人,甚至連不少僥幸逃過炮擊的屋頂上都散步著人體的各種零件,那都是被亂炮炸上來的。 現(xiàn)在這座城市里面沒有受到影響,還在忠實執(zhí)行自己命令的,或許只有遠征軍的士兵了。這也就證明了林風(fēng)的銀子沒有白花,遠征軍的教官收集了大量的資料,將城市戰(zhàn)中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都考慮到了,并且進行了針對訓(xùn)練,這才造就了遠征軍現(xiàn)在的戰(zhàn)果。 而慕容鵡看著自己的這些下屬,心里突然有了一絲活下去的念頭。至少也要把這次的戰(zhàn)果以及戰(zhàn)報傳給漢軍,他相信,這種寶貴的第一手資料對漢軍絕對有用。把遠征軍的這些經(jīng)驗集合起來,一定能夠減少漢軍在巷戰(zhàn)中的傷亡。 在戰(zhàn)場上,慕容鵡并沒有多少想心事,感慨的時間。不遠處,一小隊遠征軍正拖著兩個人跌跌撞撞的快速靠近中。 待走近了以后,慕容鵡才聽到那兩個明顯是西班牙人的家伙用著怪腔怪調(diào)的漢語叫嚷道:“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主的仆人,主會降罪于你們這些惡魔的,你們死后一定會被打入地獄!” 現(xiàn)在的慕容鵡對于這種強調(diào)的漢語不像剛開始那樣感到怪異了,他明白,一種傳承了上千年,每個字都能代表著一個意思的語言對于這些西洋猴子來說,的確是難了些。不過他還是感到有些驚奇,他沒有想到在塞維里亞居然還能碰到能說漢語的家伙。 第十二節(jié) 不等慕容鵡開口,就有人上前介紹這兩個家伙的身份。他們是在一個教堂門口被發(fā)現(xiàn)的,當時他們死死的護住了身后的一堆平民,激動的向遠征軍的士兵們嘰哩瓜拉的說了一大堆話,可惜遠征軍的這些士兵雖然是懂些西班牙語??赡莾晌蝗绱酥斓恼Z速,再加上激動的有些變調(diào)的語氣,讓這些大兵們?nèi)绾文苈牭某鰜?,所以自然是該干什么就干什么,直接一刀劈了過去,可就在刀快砍到那人的腦袋上了。有個黃毛猴子不知道怎么抽風(fēng)似的吼住了一句語調(diào)怪異的:“不要!” 老實說,如果不是遠征軍的士兵太久沒有聽到鄉(xiāng)音,對漢語特別敏感的話,還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說的是什么,可既然在這萬里之外地方聽到了漢語,這一刀也就停在了半空中。 而那兩個家伙發(fā)現(xiàn)漢語管用,神情又開始激動起來,怪聲怪氣的漢語就一連串的從他們的嘴里冒了出來,按照下屬的說法,他盡管知道這兩個家伙說的是漢語,可完全聽不懂他們再說些什么,既然不明白,士兵們也沒多想,他們只是負責(zé)動手的,這種動腦的事情,就被大兵們把兩個家伙綁了個結(jié)實,拖到了慕容鵡那里,讓他來解決。而拉到慕容鵡面前說的那一句話,可能就是他們這一路上說的最流利,最能讓人聽懂的一句話了。 除了遠征艦隊上面的那些人,慕容鵡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些黃毛猴子會說漢語,難免感到有些新奇,盡管這兩個家伙說的話有些聒噪。但慕容鵡還是難得的對他們開了次口:“報上你們的身份!” 左邊那個褐色頭發(fā),個子稍微高一點的首先說到:“我們都是神的仆人,我叫斐特爾?!闭f著指了指自己身邊那個個子矮一些,有著一頭紅發(fā)的家伙道:“他叫東尼!我們兩都曾經(jīng)前往過遠東進行傳教?!?/br> 慕容鵡不過問了一個問題,這兩個家伙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下回答了兩個問題,連自己為什么會說漢語都說出來了。至于這個神的仆人嗎,在經(jīng)過和老特拉佛如此長時間的對話,已經(jīng)船上所載眾多書籍的熏陶以后,慕容鵡已經(jīng)明白了這些家伙的本質(zhì)。說白了,就是和自己鄉(xiāng)下那些跳大神的家伙一樣,神棍而已,說的好聽了,也就一外國和尚。不過這些家伙比較喜歡亂蹦達罷了,記得以前還聽那些讀書人說過,前朝的時候,還有外國的傳教士在中國當過大官,看來可能還要加上一個稍微有那么點學(xué)問。 “我不管你們到哪里進行傳教,也不管你們是哪個家伙的仆人,看在你們兩都會說漢語的份上,我可以放你們兩個一條生路,限你們兩個在一個時辰里面離開這座城市,過期不候!”慕容鵡擋住兩人又要開始的滔滔不絕,很直接的說到。 慕容鵡還真是看在漢語的份上想放過這兩個家伙,和老特拉佛聊過,他就知道學(xué)習(xí)漢語的難處,就沖這兩個家伙能這么有心學(xué)漢語的份上,慕容鵡就覺得值得自己放過他們一馬。 但是這兩個家伙顯然不那么領(lǐng)情,不過想想也是,能在屠刀前還能保持鎮(zhèn)定。雖然在快要被砍倒的時候還是有那么一點緊張。的兩個人,自然不會這么輕松的就走了,更何況他們看得出來,這個軍官就是這只隊伍的頭,而且看情況,對他們還有一定的善意。那兩人都是見多識廣的主了,又怎么會不抓住機會了? “這位將軍,我想你是這只部隊的主帥吧。我們能不能進行一下交流?!笨磥碚Z言這方面也是需要平時多多練習(xí)的,在一路上干嚎了這么久以后,兩個外國和尚已經(jīng)能夠比較流利的用漢語來表達自己的意思了。而且不得不說他們兩個的語氣不錯,說到將軍只是想抬舉一下慕容鵡,好為接下來的對話做鋪墊,只是沒有想到還真給他們蒙對了。 慕容鵡皺著眉頭想了想后,給了那兩位滿臉緊張的家伙一個答復(fù):“說!”對于這兩個能夠說漢語的家伙,慕容鵡還是很感興趣的。他想知道,他們怎么會在馬上就要喪命的那一刻想到說漢語的。 得到允許以后的二人馬上直接進入了主題:“尊敬的將軍,我知道你們來自東方那個遙遠,神秘的國度。我不知道是什么驅(qū)使著你來到了西班牙王國,但現(xiàn)在請你,和你的手下停止你們現(xiàn)在的殺戮。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的話,我可以負責(zé)擔(dān)任你和王國之間的交涉使者。” “第一個問題,你們從哪里知道我們的身份!”對于那兩個外國和尚的請求,慕容鵡根本就不加理會,當然,他也有這個權(quán)力,他是征服者,處在絕對強勢的地位,就連現(xiàn)在這兩個喜歡嘰嘰喳喳家伙的小命,都是握在他的手上的。 外國和尚們也并非是那種看不清形勢之人,現(xiàn)在是形勢比人強,他們只希望能夠盡快滿足這個東方將軍的好奇心,然后雙方才能進行一下稍微平等一點的交流。整個塞維里亞都在流血,每多耽誤一分鐘,就不知道有多少平民要死于這場混亂。所以對于慕容鵡的這個問題,他們是盡量的言簡意賅:“從你的士兵身上我看到了熟悉的方塊字,這才知道你們是來自遠東?!?/br> 這個回答慕容鵡還是能夠接受的,遠征軍身上都是漢軍的制式裝備,遠征軍本來也就不準備掩飾什么,所以對于裝備上面的漢字也沒有抹掉。讓這兩個外國和尚眼尖看了出來,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不過慕容鵡的問題也不止這一個:“第二個問題,你們的漢語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慕容鵡要確定是不是還有華人在塞維里亞,要是在這場以復(fù)仇為名而興起的災(zāi)難中,再添上華人的性命,那就有些背離了最初的宗旨。 “我們曾經(jīng)到遠東進行過傳教,就在王國的殖民地,有位你們的同胞教會了我們漢語。”外國和尚的回答解除了慕容鵡的一個擔(dān)憂,卻說出了另外一個讓慕容鵡憤怒的事實。西班牙遠東的殖民地,那不就是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過的那幾個大島,也就在林風(fēng),還有老特勞佛的口中,大屠殺爆發(fā)的地點。這就代表了,這兩個外國和尚很有可能目睹了那場大屠殺! 憤懣之下,慕容鵡雙眼微微瞇縫,低沉的聲音問道:“第三個問題,教你們漢語的那個華人了,他現(xiàn)在在哪里?” 外國和尚的回答很快:“他現(xiàn)在還生活在那里,并且成為神的信徒!” 有問題,這是慕容鵡的第一個反應(yīng)。現(xiàn)在的慕容鵡也算是位高權(quán)重的人士了,而接觸的人多了,自然分辨能力也高了起來。特別他還從老特勞佛那里學(xué)到了一招老船長自己總結(jié)出來的規(guī)律,人在說謊的時候,眼睛會不自覺的向左下斜一下。慕容鵡測試了一下,卻是比較管用,當然,這個規(guī)律對那些進行國特殊訓(xùn)練的人不管用。但眼前的這兩個外國和尚,顯然不是這個特殊訓(xùn)練的人之列。所以,慕容鵡很篤定,這兩個家伙在說謊。 “說實話,我需要一個正確的答案!”慕容鵡的雙眼突然放大,什么雙眼冒光之類的事情當然不會發(fā)生,不過在慕容鵡這種軍人身上卻有著一種別樣的氣勢。特別是在慕容鵡的手頭上今天已經(jīng)沾了不少人命的情況下。 兩個外國和尚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士了,他們也明白慕容鵡的這種態(tài)度是動了真怒。可那個矮個的東尼還在那里狡辯道:“將軍,我們現(xiàn)在說的就是真相了。神不會原諒我們?nèi)鲋e的!” “閉嘴!”這句話慕容鵡是用了拉丁語吼了出來:“你們這些借著所謂神名義的家伙,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我想你們心里比我更清楚。你們西班牙人是不是有個叫皮薩羅的,哼哼,他很威風(fēng)啊,借口別人是異教徒,就把人家?guī)浊f的皇帝給絞死了。難道這就是你們神要求你們做的事情?在我看來,就算是非洲那些蠻荒之地的黑色土人,都比你們這些外表高貴,內(nèi)心骯臟的家伙好上百倍。什么神不會原諒你們的撒謊,我看撒謊對你們來說,差不多都快成為你們的本能吧!” 慕容鵡這番字正腔圓的拉丁語搶白讓這兩個家伙徹底明白了,自己眼前的這個將軍不僅僅是個殺人如麻的人物,同樣他的智力也不是他們兩個能夠隨便糊弄過去的。 斐特爾首先坦白了,他嘆了口氣道:“將軍,對于你的睿智,我感到十分的佩服。同時我也承認,我們說謊了。教我們漢語那個華人,他已經(jīng)死了。至于他死的原因,我想應(yīng)該就是將軍你之所以來到這里的原因吧!” “那好,現(xiàn)在什么都清楚了,你們也可以安心的去了!”慕容鵡一個手勢,就要示意左右把他們兩個拖下去清理掉,已經(jīng)殺了這么多了,多這兩個一點都不麻煩! “不,你不能這樣做!”東尼擋在了斐特爾的面前:“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大屠殺到來之時,我和斐特爾已經(jīng)盡我們?nèi)υ诒Wo那些無辜的華人?!闭f著,他扯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自己胸膛上那長長的一條刀疤道:“可有些事情我們無能為力,看看我這里,就是為了擋住那些軍人,才被他們砍了一刀。為此,我們兩人都萬分的愧疚。我們沒有盡到我們應(yīng)盡的責(zé)任,所以我們兩人才會從遠東回到這里來?!?/br> 說完,他拉著斐特爾雙膝跪了下來:“我知道,在東方這是最尊貴的禮節(jié)了。在這里,我用這種禮節(jié)象你請求,不要再讓這種悲劇上演了。我們已經(jīng)親眼目睹一次災(zāi)難,不想在目睹另外的一次,如果將軍你還要繼續(xù)下去,請先將我們兩個殺掉吧。我們沒有精神來承受這第二次的慘??!” 慕容鵡看著東尼和斐特爾毫不畏懼直視著自己的目光,堅定而又執(zhí)著。他明白,這次這兩個人不是撒謊了,而是說出了他們的心里話,如果不是心萌死志,只要心中稍微有點僥幸心理的話,就作不出如此的舉動。 “打暈他們!”慕容鵡相信自己的判斷,這兩個人真的打算搭救自己的同胞,可就像今天的這種情況一樣,當強權(quán)和武力決定一切的時候,任何言語,任何求饒都成為了空談。而對于這兩個很明顯屬于那種悲天憫人類型的家伙,慕容鵡又不能一刀砍了他們,所以也只能下達這樣的命令了。 遠征軍這方面的訓(xùn)練完成的很好,東尼和斐特爾根本就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身后的兩個士兵用手刀敲暈。 而慕容鵡則是繼續(xù)進行著自己的使命,剛剛和這兩個外國和尚的對話非但沒有打消他報復(fù)的決心。反而是更加的堅定起來,這些西班牙人為什么這么肆無忌憚?還不是因為他們當時擁有絕對的武力,在手無寸鐵的華人面前,他們就是強者,可以任意決定他們的生死。而現(xiàn)在,在這些已經(jīng)陷入了混亂的塞維里亞市民面前,慕容鵡同樣也是扮演著這個角色。他要通過自己的這些行動來讓這個傲慢,短視的國家明白。強權(quán),我們也有!武力,我們一樣也有!你能屠殺我們的同胞,我們就能毀掉你的城市。這個世界,強權(quán)即公理! 他召集了附近能夠召集到的手下,低喝道:“傳我的命令,任務(wù)必須得到完整的執(zhí)行。想必你們也看到他們的慘狀了,但我們同樣不能忘記漢王給我們派來的教官說過的親生經(jīng)歷。我們相處的這個時代,是一個人吃人的時代。如果不想我們的同胞,甚至我們的家人再遭受到這樣的傷害,我們就必須把這一切消滅在萌芽狀態(tài),必須要把別人吃掉!我們今天所作的就是為了這個,我們要讓西班牙人也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他們那些所謂的文明人才有屠殺的權(quán)力!” 第十三節(jié) 遠征軍的素質(zhì)是毋庸置疑的,高速,有效這幾個詞語用在他們的身上一點都不過份?,F(xiàn)在的時間還只是剛剛到正午,從各方面匯總到慕容鵡這里的資料來看,他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的差不多了,當然,這還要感謝碼頭上的那些“幫手”,雖然他們在和遠征軍進行炮戰(zhàn)中,已經(jīng)消耗的差不多了,可要不是他們的幫助,遠征軍要完成自己的任務(wù),可能還要消耗不少的時間。 抬頭看了看那被層層黑煙所籠罩,看不太真切日頭。慕容鵡開始要傳令兵開始下令進行收縮了。經(jīng)過這一路上,以及在中國時的推演,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是西班牙對塞維里亞這座大城做出反應(yīng)的最短時間了。在原來的計劃里面,他們是要和解救出來的黑奴一起,堅守這座孤城,直至讓西班牙的軍隊流盡最后一滴血。當然,這個度還是把握在慕容鵡自己手里的,他可以自由決定什么時候撤退。 而現(xiàn)在來說,這個計劃顯然就不合時宜了,和老特拉佛,基德他們預(yù)計的一樣,黑奴塞維里亞是有,但是人口太少。從遠征軍報上的數(shù)字來看,可能也就百多人。畢竟那些奴隸販子最賺錢的就是走三角航線,而沒必要把貨物運到塞維里亞來多此一舉。而僅靠著自己手頭上的這千多人守衛(wèi)這么大個廢墟,慕容鵡還沒有白癡到那種程度。所以,撤離就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看著自己的手下一個個的安然歸隊,慕容鵡也在心里默默的總結(jié)著這次行動的得失。從任務(wù)的完成程度,以及效率上面來看,這無疑是一次非常成功的行動??赡饺甍^清楚,這其中的一大部分功勞可能都要歸屬到遠隔了大半個地球的漢王林風(fēng)身上,是他提出了這次的行動,是他力排眾議,撥出了一大筆款子對遠征軍們進行培訓(xùn)。而且將歐洲的一些大體的形勢交代給了慕容鵡。慕容鵡很清楚,如果沒有那次的培訓(xùn),自己手下的這些兄弟,不知道要在這里折損多少。 相對而言,慕容鵡最不滿意的,反而是自己了。就算碼頭上的那些艦隊幫了些忙。但對于自己手下的那些傷亡,他還是不能接受。 此時除了必要的巡邏隊伍以外,所有遠征軍的小隊已經(jīng)齊集在這個小廣場中。時間不容慕容鵡再去考慮自己的得失了,而多于鼓勵的話,他也不原意多說。他相信,這些話在出征之前,那些教官已經(jīng)是說了不少遍了。他同時也對自己所率部隊的軍心有信心。所以,他只是揮了揮手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