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什么疏漏?!……”鐸羅這時才省悟過來,對林風怒目而視,“這是神的旨意,是圣子和圣母的神跡……你怎么可以……” “不用激動、不用激動嘛,”林風一連無辜,攤開雙手道,“其實我也覺得奇怪,按照我國的《大漢律》來說,這種行為有兩個罪名,一個誘jian,一個是強jian——這里面的區(qū)別很大,要視犯罪情節(jié)而定……” “這是神的旨意……是神跡……” “好吧,就說是神干的好了——那么這件事情就是:某神因為某原因讓某位不知情的少女無辜懷孕,當然這個某神用的是什么手段我們不知道,但是就這個結(jié)果來看不論是棍子還是迷香都不重要,反正不是誘jian就是強jian,”林風笑了笑,朝鐸羅望去,“不知道主教閣下替神選哪一種?!” 鐸羅大口的喘著粗氣,死死的盯著林風,一時之間,竟然用什么手段反擊才好。 “當然我相信神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所以我們認為《圣經(jīng)》肯定是出了問題,你說人家都要象我這么想的話,別人會怎么看你們天主教?”林風用憐憫的目光看著這個可憐的家伙,搖頭嘆道,“影響極其惡劣!” 侍立一旁的數(shù)名武士滿臉通紅,嘴巴別來別去,憋得極為辛苦。從一開始他們就覺得這個傻瓜要倒霉,卻沒想到掛得這么快,居然千里迢迢跑過來和漢王斗嘴,簡直不知道這個“死”字是怎么寫,這些人跟隨林風這么久了,倒還從來沒見過有誰能在漢王殿下討過便宜去,要說斗嘴這玩意,要讓漢王把死人說活可能有點困難,但要把活人說死卻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看著鐸羅難過的樣子,林風恍若未覺,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嗯,這個是第一個疏漏,那我再說第二個疏漏?!?/br> “你……你居然還……”鐸羅辛苦的指著林風,身子不住的微微顫抖,這時候他只感覺嗓子發(fā)堵,腸胃泛酸,他這一生之中,從來還沒有遇到過如此褻瀆神明的人。 “當然,我這不是為你們天主教好嘛,主教閣下不用太過客氣了,”林風大氣的揮揮手道,“第二個就是那個關(guān)于伊甸園禁果的事情,《圣經(jīng)》里邊說亞當和夏娃是吃了那玩意,于是就犯下大罪,最后被趕了出去,而且還要子孫后代生生世世贖罪——哦,一般你們天主教的人一開口就是:‘我們都是有罪的’,大概起源就是這里吧?!” “是??!”鐸羅怒道,“這一條難道也有錯么?!” “當然有錯,我這不給你分析嘛!”林風笑道,“這件事情是這樣的,神造了兩個人,而且很愛他們,于是讓他們在園子里住著,但是這個園子里有很危險的東西,他自己身為神明,卻不把那些危險的東西隔離開,忽視這種危險,最后令……” “主已經(jīng)警告過他們了??!”鐸羅感覺這次有了底氣,立即反駁到。 “但問題是沒有起作用嘛——你說他身為神明,怎么沒有神明的覺悟呢?如果說他真的愛亞當和夏娃,那在這件事情上只會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不讓亞當和夏娃在伊甸園里??;另外一個是把那個什么什么禁果的樹弄走或者隔離起來,如果他不這么做,光是嘴巴上說說,那這個動機就很可怕了!”林風捏了捏下巴,沉吟道,“關(guān)于這種做法,我們中國兵法里也類似的招數(shù),明目叫做‘欲擒故縱’,很高明的手法?。 ?/br> “你……你……”鐸羅一副將要昏厥的模樣。 “打個比方說,比如說我的兒子不懂事,但是又喜歡在動物園里到處亂跑,而且這件事情我知道,所以我能做的只有兩件事,一件是不準他去動物園,另外一件就是把動物園的猛獸趕走,或者把它們裝進結(jié)實的鐵籠子——你說是不是這樣?!”林風輕輕拍了拍椅背,“當然,我是說我們中國人的習慣,不過我相信你們歐洲那邊也大概不會太離譜,至少沒有誰硬要把兒子塞到狼窩里住吧?!” “……” “所以這件事情的性質(zhì)也非常嚴重,按照我國《大漢律》的相關(guān)規(guī)定,如果是某神因為疏忽而導致亞當和夏娃吃了禁果,那除了亞當和夏娃倒霉之外,某神就有‘瀆職罪’嫌疑;而如果是他故意縱容無知少男少女吃禁果的話,那就肯定是‘教唆罪’……”他撇了撇嘴巴,嘆道,“主教閣下,您說選擇哪一個更好?!” 愣了半晌,鐸羅終于反應過來,猛的站起,朝林風怒道,“陛下……您簡直是……簡直是胡說……這是瀆神!?。 ?/br> “瀆不瀆神我不知道,不過就我個人感覺來看,貴教的這本《圣經(jīng)》是有問題的,而且問題還不小,所以這里我以一國之君的身份正式向教皇克雷芒九世陛下提出建議,”迎著鐸羅的怒視,林風施施然站起,慢條斯理的道,“為了適應中國的國情,為了貴教能夠在中國順利傳播,我個人建議你們將這本《圣經(jīng)》回收,把該改的地方好好修改一下,象現(xiàn)在這樣動不動觸犯我國法律,實在是讓寡人非常之為難哪!”÷ 鐸羅定定地看著林風,冷笑道,“陛下,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根本不想和我在關(guān)于祭祀異端的問題上交換意見,是這樣的么?尊敬的中國國王陛下?!” “沒有??!”林風驚訝的道,“我剛才說不行了么?” “那好吧,尊敬的中國國王陛下,請恕我冒犯,我這次來中國的使命是傳達關(guān)于教廷對中國信徒祭祀異端的裁定,而不是修改《圣經(jīng)》,那么,請您告訴我,關(guān)于教廷的裁定,您將作出什么樣的選擇?!” “哦,”林風點了點頭,“我的選擇主教大人剛才難道沒有聽清楚么?”他微微一笑,“天主教什么時候把《圣經(jīng)》改得讓寡人滿意了,寡人就什么時候下令禁止祭祀孔孟祖先!——這回您聽清楚了么?要不要再重復一遍?!” “很好??!”鐸羅滿臉鐵青,朝林風躬身行禮道,“感謝陛下的回應!我將向教皇陛下報告您的答案??!——告退了!” 林風啞然失笑,著看著鐸羅主教的背影,他朝李二茍聳了聳肩膀,毫不在意的道,“這幫白皮猴子,他們以為自己是誰?!” 第三節(jié) 關(guān)于主教大人回去后如何火大,如何氣惱,砸了什么桌子罵了什么人之類破爛玩意,很快就擺到了林風的案頭上,翻閱過軍統(tǒng)衙門的情報之后,林風倒也不是很上心。象主教大人這種還保留著中世紀貴族風范的人來說,估計也就嘴巴上嘮叨一下而已,而且就算教廷想找什么麻煩,那也不是一會半會能到中國的,現(xiàn)在林風的心思已經(jīng)飄到了遙遠的海洋上。 經(jīng)過二十余天的航行,由九只克拉克型帆船組成的船隊,已經(jīng)到了馬六甲海峽。一路上南中國海對遠征軍相當照應,除了刮了一點小風以外,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大的意外。當然,也和計劃的制定有關(guān),要是六、七月份出海的話,說不定哪天出門就碰到一個熱帶風暴。 自從跨過北回歸線以后,天氣一天比一天熱,特別是對于這些大部來自北國的遠征軍來說,這種悶熱的天氣讓他們感覺到很壓抑。所以在軍隊克服暈船這個大問題后,如何防止中暑這種非戰(zhàn)斗減員又成了遠征軍各級軍官主要任務(wù)。 所幸的是,眼前就是淡馬錫了,在船上折磨了二十多天的官兵們終于能有機會放松一下。 早期的歐洲來的亞洲拓荒者,葡萄牙,西班牙,荷蘭,都將淡馬錫做為他們的中轉(zhuǎn)站。所以間接的造成了淡馬錫的繁榮,而現(xiàn)在,它還是屬于印尼室利佛逝王朝。 官員已經(jīng)有船上的葡萄牙人去打理了,對于經(jīng)常堅船利炮來往于這塊地區(qū)的歐洲人,那些又干又瘦的本地官員還是表示出了足夠的友誼。 但不管這些官員怎么表現(xiàn),遠征軍官兵看著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仇視,以及輕蔑。在受過幾個月洗腦啟發(fā)之后,他們也知道自己眼前的這群大馬猴一樣的家伙,也是造成華人被害的幫兇之一。嚴格來講,相對于自然條件惡劣的其他地區(qū),東南亞和印度這塊并不大適合人類生存,熱帶豐富的資源養(yǎng)成這幫猴子好吃懶做的性格,而遠遷而來的華人,在中國幾千年來傳統(tǒng)慣性的作用下,比他們勤快不只是一點。所以生活差距就自然而然產(chǎn)生了,而緊接而來的便是人性中的種種丑惡,嫉妒,仇視,最后發(fā)展成為**裸的燒殺擄掠。 慕容鵡現(xiàn)在就在旗艦歸來號上,這個名字是林風親自起的。盡管明知把遠征軍派出去,就意味著這些人將永久的從軍隊的序列上面劃掉。但他還是忍不住的起了這個名字,就算是留給遠征軍官兵的一個念想吧。 船廠室內(nèi),透過木制的小舷窗,慕容鵡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官員的表演。而在一旁的歸來號船長老特立佛則在一旁連連擦汗。在船隊出發(fā)之前,這次任務(wù)的目標雖然沒有交待,但是可能的后果,已經(jīng)隱約的告訴了船上的這些葡萄牙水手,而且類似于安家費之類的高額補償,也早就發(fā)了下去,不過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以大凡在對外交涉的場合,中國軍官當然也是嚴密監(jiān)視。 但當真的看到自己要搭載的人員時,老特立佛還是被震撼了。那不過是兩千人不到的隊伍,帶給他的壓力卻是空前的巨大,就算是面對數(shù)十艘北非海盜的圍攻,也沒有眼前的這種壓力。至少老特立佛在自己三十多年的航海生涯中碰到過這種情況。 而眼前那些猴子和自己效力那個國王之間的恩怨,經(jīng)常來往與此地的老特立佛自然也相當清楚,他現(xiàn)在倒是有點擔心眼前的這個軍官一時把持不住,直接沖了上去開戰(zhàn)。他用平和的語氣說道:“慕容將軍,不如我們坐下來聊聊怎么樣,昨天你不是向我詢問,關(guān)于我們葡萄牙和那該死西班牙之間的事情嗎?!?/br> 慕容鵡現(xiàn)在確實有沖動,拉出自己的隊伍,將岸上那些點頭哈腰的家伙屠戮干凈,這樣世界也就清靜了,換了其他的軍官,在聽說過事實以后,大概一樣會有慕容鵡這樣的想法??上霘w想,他要真的做了出來,顯然有點不大合適。 對于自己身邊的這個老頭,慕容鵡保持了一定的尊敬,這不單單是自己一干手下的性命握在這個歸來號船長、名義上的遠征軍艦隊司令手上。而是這個老特拉佛知識淵博,在海上奔波了大半輩子后,他自己就成了一部活字典。而老特立佛的意思不是很難猜測,所以冷面答道:“特立佛,你不應該懷疑我做為軍人的cao守,在完成我們的任務(wù)之間,我不會妄動?!?/br> “那就好,那就好!”特立佛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 看著船尾漸漸遠去的淡馬錫,慕容鵡不禁想起了林風臨行前的那番話,他低低的,像是對自己發(fā)誓一般:“這里,終歸是要屬于我們?nèi)A夏。這些劣等民族不配擁有這般豐饒的土地。” 接下來的航程中,遠征軍官兵們都窩在了船艙里面,畢竟他們要偽裝的是東南亞的運奴船,過多的黃種人在船上,在馬六甲這條黃金水道上,還是顯眼了一點。只是若讓那些過往的商船知道他們的借口話,一定會對此大加貶斥,在他們看來,要奴隸,非洲那塊蠻荒大陸上遍地都是,何苦繞了這么多路來亞洲找了。 慕容鵡依舊為自己屬下的健康情況cao心著,一只完全沒有進行過兩棲訓練的軍隊,想要馬上適應船上的生活太難了。在經(jīng)歷了過暈船,熱帶這幾個坎以后,不少人的身體垮了下來,還好這些情況也在當初的預料情況中,隨行的醫(yī)師正在努力的調(diào)理官兵們的身體。 做為最高軍官的慕容鵡自然不用象其他人一樣,窩進潮濕,骯臟的船艙中。在穿越印度洋時,他也見識到了老特倫佛口中強盛的英國海軍?;蛟S稱之為東印度公司的武裝“商隊”好一點。巨大的蓋倫風帆戰(zhàn)艦,三排陰森森的炮口,這就是地球上最強大的戰(zhàn)列艦了。 在旁的老特拉佛正在給慕容鵡補習著這些年歐洲的歷史,當然言語中免不了提及百多年前那場震驚整個歐洲的大戰(zhàn)。無敵艦隊的覆滅,也讓歐洲列強的海軍擺脫了以前接舷戰(zhàn)的歷史,確定了火炮的地位。同時也是戰(zhàn)列線這種戰(zhàn)術(shù)的興起。 做為一個合格的軍官,慕容鵡的軍事素養(yǎng)是毋庸置疑的。盡管對海戰(zhàn)算是一竅不通,但卻并不妨礙到他認識到這種海上巨型堡壘的戰(zhàn)爭潛力,雖然是騎兵軍官,但紅衣大炮的威力的,他是早就領(lǐng)教過。而眼前的這些巨艦,渾身那黑洞洞的窗口,大概全部斗是類似于紅衣大炮之類玩意,其中的威力就算是用腳趾都能想的出來了。 英國對于從自己身邊的溜過的這些小船顯然是有點不屑一顧,他們的目標是有著海上馬車夫之稱的荷蘭,在這段時間內(nèi),整個亞洲都是他們二者博弈的棋局。 船上的這兩千多人,做為鄭和之后,第二批大規(guī)模踏入印度洋的華夏子民。沿著前人的腳步前行著。另慕容鵡感到驚訝的是,就算是在印度洋上,華人的足跡似乎無處不在。有些他們補給的小村落中,甚至還保留著當初鄭和下西洋時的瓷器,并且將這些瓷器的碎片做為了他們的貨幣。 這些都讓慕容鵡的思想受到了無比的沖擊,一個兩百年前就擁有了龐大的艦隊,傲視兩個大洋的國家,到了如今,就連自己的子民在眼皮下受到屠殺卻不能救助。想要復仇卻要依靠外族的力量,做為一個軍人,慕容鵡感覺是恥辱,巨大的恥辱。在傳統(tǒng)儒家的教育下,那些海外華人,在他看來已經(jīng)化外之民,并不屬漢王統(tǒng)制,而其后林風的話讓他明白了一些道理,但遠遠沒有他親身經(jīng)歷的這樣強烈。 在這種恥辱感下,如果是原來他只是以一個軍人的責任再加上一些憤怒來完成這個任務(wù)。而現(xiàn)在,他對這個任務(wù)是充滿了渴求。他渴望讓那個幾乎在大陸另外一邊的國家見識到古國的憤怒,他的心中充滿了臨開船時,林風送來的那幾個字,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這些天陪在慕容鵡身邊的老特拉佛,親眼目睹了年輕軍官的這種心理轉(zhuǎn)變。當看到慕容鵡那被激的赤紅雙目時,就算是痛恨的西班牙人的老特拉佛都不停的在心中劃著十字架,在他看來,年輕軍官和他麾下的那批人在海上憋了這么久以后,一旦將他們放到岸上去,恐怕也只有那些從地獄而來的惡魔能和他們比擬了。所以他現(xiàn)在就在為那些可憐的西班牙人祈禱了。 漫長的航程足夠足夠?qū)⒁粋€正常人逼瘋,遠征軍的士兵們也已經(jīng)是疲憊不堪了。也許是海神眷顧,他們除了在好望角遇到一些麻煩以外,一路上并沒有出現(xiàn)大的意外。在經(jīng)過老特拉佛口中的黃金海岸后,總算是從老船長的口中得到了一個另大家欣慰的消息,整個路程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段,同時,也是最危險的一段,北非。 北非海盜的大名對于歐洲的這些航海家來說,應該算不上什么陌生,民族矛盾,宗教矛盾,地域矛盾,種種的矛盾疊加在一起,讓北非的海盜對歐洲的這些航海家可謂是照顧了再照顧。摩洛哥更是北非海盜的一個大本營,摩爾人以此為基地,四處出擊,獵殺來往于歐美,歐亞的商船。 但是這個危險在慕容鵡看來,完全就是一個絕好的契機。他正愁自己的士兵在經(jīng)過長時間的路程以后,不能保證以前的戰(zhàn)斗狀態(tài),現(xiàn)在既然有人來練手,他正求之不得。如果不是整只艦隊掛的是葡萄牙旗幟,慕容鵡甚至很有興趣好好的和這些北非海盜交流一下,畢竟對西班牙造成最大程度的傷害,就是他們此行的目標。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卻并沒有給慕容鵡選擇的余地。沖突往往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發(fā)生。 這一路上慕容鵡沒有太多的事情,所以就象老特拉佛學起了拉丁語,不可否認,這個年代的職業(yè)經(jīng)理人大多屬于語言天才一類,比如老特拉佛,他就懂得英,法,意,德,拉丁,乃至漢語這六種語言。雖然算不上什么很精通,但教導慕容鵡和他手下倒是問題不大,就這幾個月的時間,達到約會逛街泡妞水準估計不行,但吃個飯打個球應該沒什么障礙。而令人驚訝的是慕容鵡在這方面倒還是有點天賦,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年在道上混學南北黑話打了底子,反正拉丁語基本上能夠結(jié)結(jié)巴巴著湊合,附帶著把法語,英語,德語囫圇吞了不少,至少唱個腔調(diào)比如“吃了嗎”之類應付得過去。 這天慕容鵡正拿著一本拉丁語版本的《威尼斯商人》一邊看,一邊曬太陽。自從知道老特拉佛在船上夾帶了幾本莎士比亞的小說以后,慕容鵡覺得這玩意夠扯,準確的說,是書中那個風俗習慣和中國黑道不同的詐騙手段興趣濃厚。 就在他對書中猶太人大有同道之感時,桅桿上的了望員高喊道:“前方發(fā)現(xiàn)海盜!” 聲音方才落下,整個船上都動了起來,經(jīng)過這么遠的航程后,語言已經(jīng)不是艦隊中的主要問題了,原本不同統(tǒng)屬的雙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融為了一個整體。很快艦隊成員就已經(jīng)各就各位。 慕容鵡當然是反應迅速,喜歡看書是沒錯,可從骨子里,他還是一個武夫,一個對于戰(zhàn)爭,鮮血極度渴望的武夫。當了望員一叫,他就把書遠遠的拋開,拿起了身邊的望遠鏡,沖到了船首處觀察起來。 在拉特拉佛cao縱指揮下,艦隊速度也不慢,立即開始搶占上風,快要臨敵時,兩人幾乎是同時的沖到了船首。透過望遠鏡,他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海面上的情況。 十多艘小型的快速船只正圍攻著一艘和歸來號差不多大小的商船。特拉佛沒有放下望遠鏡,輕輕的說了聲:“葡萄牙船?!蹦饺甍^“恩。”的應了一聲。 這句純屬廢話,船上的旗幟人人可見——不過特拉佛這么說的意思他倒也明白。 這次他們的目標只是為了登陸西班牙,塞維里亞。而他們所有的一切切行動都只是為了這個而努力。而現(xiàn)在老特拉佛顯然是想救助同胞,但是他雖然是名義上的“艦隊司令”,但卻根本不可能指揮得動整支遠征軍,如果要投入戰(zhàn)斗,那就必須要取得慕容鵡的同意。 慕容鵡非常猶豫,海戰(zhàn)他雖然不熟悉,但作為一名職業(yè)軍人,在老特拉佛這一路上的教導下,他倒也不是一個純粹的菜鳥,而且對這種水面上的戰(zhàn)斗相當感興趣。原本按照他的想法,是找個只有兩三艘小船的海盜練下手。但是照眼前的情況來看,顯然是超過了他的預計。 那些海盜們幫慕容鵡解決了這個問題,當他們看到遠征艦隊時,竟然分了大半船只繞;了過來。遠遠地,慕容鵡甚至都能聽到順風而來的呼嘯聲。 慕容鵡看了看自己的身后,為了安全問題,艦隊采取的三三小隊。歸來號率領(lǐng)的就是第一小隊,身后不過只有兩艘偽裝成商船的戰(zhàn)艦??粗切﹪虖埖暮1I,慕容鵡冷笑了一聲后高聲道:“你們這些混蛋都給老子聽著!——升帆、迎戰(zhàn)!” 第四節(jié) 老特拉佛凝望半晌,指著前方對慕容鵡道,“那幾艘船就是摩爾人的排漿船,在這個距離上,象我們吃水這么深的船只根本就躲不過他們的追擊。” “追擊!看來我們有必要躲一下了!”慕容鵡嘴角一揚,淡淡的答道。同時高聲下令道:“后舷聽令,轉(zhuǎn)舵!方向東南!” 在中國呆了這么久,老特拉佛學會的,不僅僅只有漢語而已,他看著慕容鵡,試探著問道,“欲擒故縱?!” 慕容鵡緊握著時刻不離身的馬刀,右手摩擦著唇上已經(jīng)蓄起的胡子道:“這些海盜,還不是和我們那里的馬賊差不多,看見官兵就跑,看到商人就追,而且狗日的鼻子靈的很,稍微有點不對勁就不下手。老子就是要讓他們上鉤?!?/br> 三艘戰(zhàn)艦的動作更加堅定了海盜們的想法。船上的都是積年老盜,一眼望去,從船只的大小,以及吃水深度中立即就能判斷出貨物的輕重、質(zhì)量——或者說是他們收成的多少。眼前的這三艘大船看航線,極有可能是從遙遠的遠東而來,而看吃水,船里的東西肯定不會少。在這種刺激下,本來就已是高速運動的排漿船,吆喝的號子喊得更加響亮,彼此之間還出現(xiàn)了相互追逐競爭的情況。 為了不引起海盜的疑心,所有的遠征軍都躲入了船艙中。甲板上只剩下了老特拉佛的手下,在老特拉佛的指示下,還有船員們?nèi)f分惶恐,在甲板上驚惶失措的亂跑。甚至連cao帆手都滑落下來,放棄了自己的職責,船速越來越慢。 現(xiàn)在就算用rou眼慕容鵡都能看到,盡管兩船之間還有數(shù)百碼的距離,可海盜船上的海盜們已經(jīng)在飛舞著手上的錨索和彎刀,就等著兩船靠攏后他們就準備一躍而上。 慕容鵡嘴角微抿,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他有點慶幸自己先對上的是海盜。如果對上是象他們在印度洋上遇到的那種英國戰(zhàn)列艦,可能他們的這三艘船連一輪齊射都抗不住??芍劣诂F(xiàn)在嗎,成吉思汗的子孫打敗了,完顏阿骨打外加努爾哈赤的子孫也打敗了,區(qū)區(qū)幾個白皮猴子又能怎樣? 數(shù)百碼的距離,對于一個努力追逐,而另外一個有意放水的情況下,很快就拉得很近,不多時兩船錯身,海盜船上發(fā)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歡呼,空中如同飛蝗蔽日,一時間無數(shù)的錨索搭上了殿后的歸來號。 東方來的香料,光滑的絲綢,精美的瓷器啊。一想到這些,海盜們就忍不住興奮得渾身發(fā)抖,叼著彎刀,順著套索徑自朝歸來號滑去。 慕容鵡左右而視,忽然高舉長刀,厲聲大喝道,“銅墻鐵壁??!——陣??!” 漢軍官兵大聲呼應:“陣!!——” 首先迎接海盜們的,就是一排黑洞洞的槍口。做為大漢帝國的精銳遠征軍,他們攜帶了足夠的槍械?!稗Z隆……”一聲巨響,舵尾的甲板炮率先開火,霰彈滿天激射,旋即火槍轟鳴,白煙四處彌漫,淹沒了整片甲板,一陣槍響過后,沖在最前面的那些海盜露出一絲不能置信的神情,有的掩目,有的捂胸,適才遮天蔽地的歡呼叫囂,此刻盡數(shù)變成了滿地哀嚎。 慘重的傷亡阻止不了海盜們狂熱的貪欲,受傷者很快就被無情的推到了一旁,領(lǐng)頭的海盜大聲呼喊,飛起一腳將同伴的尸體踢落下去。密集的火力只不過是暫時的,在海盜們看來,那些燒火棍一樣的家伙,在接舷戰(zhàn)中至多一發(fā)而已,被他們近身以后,還不是任他們蹂躪?!這意味著,在這一輪齊射過后,船上剩不了多少抵抗力量了,這怎么不能讓瘋狂。 慕容鵡橫刀佇立,站在隊列的最前方,這時長刀再舉,大聲喝令,“堅固無敵?。 龋?!” “迫??!——”漢軍一齊挺起刺刀,步伐前移,大聲呼應道,“迫!!——迫??!——” 近百把刺刀一齊刺出,登時將前面最兇悍的數(shù)名海盜捅得千瘡百孔,幾名士兵大聲吆喝,將幾具破爛不堪的尸首穿在刺刀上,這時一齊發(fā)力上挑,竟將它在空中分割四裂,破爛的內(nèi)臟rou塊橫飛如雨,落得滿船都是,后續(xù)海盜氣勢登時凝滯,惶恐的四下張望,一時之間,竟無一人膽敢上前。 慕容鵡揮舞長刀,指著那一小撮最先上船的海盜喝道,“縱橫無敵?。 ?qū)??!” “驅(qū)!——驅(qū)!——驅(qū)!……” 隊列不停前移,刺刀如林,逼迫著海盜不停地后退,陣列過后,甲板上遺下大片尸體,慘痛的死傷之下,海盜們終于支撐不住,不知道是誰忽然怪叫一聲,扔下彎刀轉(zhuǎn)身就逃,聲音傳出,海盜群立即崩潰,齊齊轉(zhuǎn)身上舷跳進大海。 然而戰(zhàn)斗并沒有結(jié)束,這時又有數(shù)只海盜船追了上來,海上水霧騰騰,除了跳海的海盜之外,任誰也不知道歸來號的戰(zhàn)斗情形。慕容鵡舉目眺望,只見后續(xù)趕上的海盜船上人影密集,衣著襤褸的海盜們有如螻蟻一般,擁滿了整片甲板,這時人人手握鉤索,熱切的看著自己的戰(zhàn)船。 雖然對自己有著足夠的自信,然此行責任重大,慕容鵡并不敢有半分輕視之意,兵法云:“兵備厲飭,無往不利”,身為大漢準將,這個道理慕容鵡自然不會一無所知。這一路上,他們都在不停的演練接舷戰(zhàn)術(shù),而現(xiàn)在,正是考驗成果的時候。 老特拉佛龜縮再最后方,朝慕容鵡大聲說道,“上帝保佑!——都訓練這么久了,你應該對那些孩子們有信心吧!” 如果換成起航前,讓老特拉佛面對這么多北非海盜,他可能早就滿臉驚恐了。但現(xiàn)在,在他身邊的是慕容鵡。雖然慕容鵡不是一個喜歡炫耀自己戰(zhàn)功的人,但老特拉佛還是從各種途徑了解到他的戰(zhàn)功,對于這個敢于和那個幾百年前,在歐洲掀起一陣**民族的精銳騎兵硬扛的猛將,老特佛不認為這些海盜有任何的勝算。以后將會發(fā)生的一切,就會象開始的演練一般,以這些海盜的全殲而告終,盡管這些海盜比當初預計的要多上那么幾倍。 慕容鵡并沒有理會特拉佛船長,大聲下令道,“風林火山!——退!” 聽到命令,漢軍立即四面散開,隱蔽到各個船艙各處。 高聳的船舷在海盜們熟練的攀爬技巧下,根本不成任何障礙,有些身后極好的海盜,甚至直接抓著桅桿上的繩索,從桅桿上蕩了過來。此時的歸來號甲板上除了一片亂七八糟的尸首之外,幾乎一無所有,對于這種情況,海盜們似乎也早有預料,以往被劫船上這種情況多了,在他們看來,那些懦弱的船員們正躲在那個角落里面發(fā)抖。海盜們獰笑著,拿著水手刀在甲板上隨意搜索,在箱桶中四處亂捅,這些都是以往海員們喜歡藏身的地方。 令海盜們稍微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這次他們并沒有任何的收獲。這就讓渴望發(fā)泄的海盜們有些難受了,幾個手腳快的已經(jīng)沖進了船尾處的船長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