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老祖宗擺明不想給凌士凡解釋的機會,再次喝斷道:“你還狡辯,身為太上長老,縱然粉身碎骨,你也得保護家族后輩子弟,待這事解決后,你自己去后院閉關三年吧,這三年內,家族一切事物不用你插手了?!?/br> 凌士凡滿臉不服,正待抗辯,突然發(fā)現(xiàn)與自己一直交好的凌峰微微搖頭,讀懂對方勸自己隱忍的意思后,眼中閃過一絲屈辱,不甘地拱手道:“弟子遵命。。?!?/br> 老者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繼而將視線落在瑤琴身上,寒聲道:“女娃子,你是這群人的主腦吧,以為成為天武就可以張狂,竟敢無辜虐殺我凌家子弟,今天要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還當我凌家無人。今天你就別走了,派位屬下回去通知你的長輩來領人吧?!?/br> 瑤琴聞言一陣錯愕,不問青紅皂白就扣人,也太霸道了吧? 望了眼楚皓,見他正處于緊要關頭,只得放低姿態(tài)道:“小女子這樣做也是事出有因,還請閣下給點時間讓我解釋!” 老祖宗哼聲道:“不管什么原因,我們凌家這么多弟子被殺乃是鐵錚錚的事實,就憑這點,老夫就必須為這些死者討回公道,不然以后凌家還有何顏面在大陸上立足?!?/br> 瑤琴也被激起了脾氣,沒好氣道:“閣下也太霸道了吧?你們凌家子弟死了就得討回公道,我們的人被欺負,就得忍氣吞聲么?” 老祖宗眉頭一皺道:“你是說我們凌家欺負了你們的人?” 瑤琴見他有點松口,心中一喜,正待將事情的原委相告,不想對方又接道:“就算凌家欺負了你的人又如何,我們凌家這么多年來欺負的人還少了么?要是每個都像你這般放肆,凌家的嫡系子弟豈不是要被殺光?!?/br> “呃。。。”瑤琴直接就一陣無語,這老祖宗不知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他欺負別人就理所應當,別人來討說法反倒變成了“放肆”,世界上哪有這種蠻橫不講理的人。 知道跟這位是沒法溝通了,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凌峰身上。朝凌峰鞠了一躬道:“晚輩瑤琴,見過凌前輩?!?/br> 眾人的視線集中在凌峰身上,老祖宗納悶地問道:“凌峰,你認識這女娃子?” 凌峰只在迷宮中見過瑤琴,但那時她是化了妝的,這會由于已經(jīng)恢復原貌,一開始并沒認出她來,以為是哪個勢力中新晉升的天武。 這時聽她自報姓名,頓時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確認道:“你是瑤琴?楚皓未婚妻的那個瑤琴?” 瑤琴點頭道:“正是晚輩。” 聽到這句話,凌峰立即激動得哈哈大笑起來,一開始見瑤琴這么年輕便晉升為天武,他還以為是哪個勢力重點培養(yǎng)出來的后輩子弟,這點不僅是他,在場所有人都是如此想的,連老祖宗也不例外,所以才會說讓她的長輩來領人,剛才他還羨慕得要死,想不到啊,實在想不到,她竟然是自己未過門的孫媳婦。 有她的加入,自己這一房的勢力在家族中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 想到這里,趕緊收住笑聲問道:“我那孫子楚皓是不是也來了?那些小伙子圍著的那位天武,是不是楚皓的師兄幽冥公子?” 他雖然是天武,可以感應周圍的一切動靜,但卻無法像楚皓的寂殺之鏡那樣,直接看電影般透視一切。 因為沒有視覺效果,所以他只知道正在運功為母親療傷的楚皓,也是為天武,并不能看到被擋住的楚皓相貌。 瑤琴神秘一笑道:“被十八大兄們圍著的,是楚皓與他的母親。” 凌峰聞言失望地“哦”了一聲,不過很快變發(fā)現(xiàn)不對勁,自己明明感應到里面有位天武,可楚皓與楚氏根本就是個廢人,這是怎么回事?繼而心中冒起一個他雖然極度想相信,但卻信心不足的念頭,略帶緊張地問道:“那里面的天武是。。。” 瑤琴呵呵笑道:“就是前輩您想的那樣?!?/br> 凌峰全身顫抖地問道:“你是說。。。?!?/br> 瑤琴一字一句地回道:“楚皓,就是幽冥公子!” “什么?”七道震驚的聲音同時響起。 凌峰顫聲道:“你。。。你再說一遍?!?/br> 瑤琴笑道:“楚皓與幽冥公子,乃是同一個人!” 靜,場上變得死一般的寂靜。繼而響起一道興奮得幾乎發(fā)狂的笑聲:“哈。。。。。!” 第一百六十一章 老祖殺機 凌峰一邊笑著一邊撲向大兄們,準備確認楚皓的真正身份,不料激得眾大兄齊數(shù)舉刀相向,這才反應過來,止笑解釋道:“小哥們別誤會,老夫并無惡意,只想看下你們圍著的是不是我那孫子楚皓?!?/br> 一號大兄無悲無喜地回道:“守護少主乃晚輩等的職責,除非少主發(fā)令,否則前輩要想接近少主,只有從我們的尸體上踏過去。” 在場者聞言無不動容,凌峰及凌士凡兩暗暗喝彩道:“好一群死忠之士!” 凌峰收住笑聲,正色道:“楚皓能有你們這批屬下,老夫欣慰之極。說起來,我們很快就要成為一家人,能不能通融下,讓老夫確認下你們少主的身份?” 一號不為所動道:“兄弟們心中只知有少主,其他事一概不論!” “這。。。”凌峰為難地看了看瑤琴,希望她能幫忙說句話。 貴族間是很講究規(guī)矩的,這個時候,瑤琴自然不敢檀越,給別人留下個自己恃寵而驕的印象,于是笑道:“十八大兄乃楚皓的家臣,瑤琴只是個女子,不管將來是什么身份,都無權指揮這些家臣,怕是要令前輩失望了?!?/br> 凌峰聽了這話,及為瑤琴的自重而高興,又因無法確認心中的疑惑而著急,正彷徨間,耳中突然傳來老祖宗的怒哼聲:“什么時候凌家子弟在自己的地方閑逛,還得請示別人了?凌峰,你如此畏首畏尾之態(tài)要是傳了出去,我們凌家的臉面都要給你丟進了。” 凌峰眼中閃過一絲不忿,很快便掩飾過去,平聲靜氣地回道:“老祖宗,楚皓乃弟子的孫兒,這些小哥又是楚皓的家臣,就算有什么失禮之處,也是自己人之間的小打小鬧,還不至于上升為家族臉面這個層次?!?/br> 剛才被訓斥的凌士凡也及時幫腔道:“是啊,凌峰與楚皓乃是祖孫關系,爺倆鬧點誤會,都是家事,沒什么大不了的?!?/br> 老祖宗眸中閃過一絲陰霾,朝身邊的一位長老打了個眼色。后者會意地接話道:“士帆老弟這話大為不妥,這些人無緣無故闖進我們凌家殺人,此刻又當眾威脅凌家太上長老,怎么能說是自己人小打小鬧呢?再說,你又怎么證明那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子,就是楚皓呢?” 這時老祖宗身后另外一位老者也接話道:“先飛老哥言之有理,老夫前些天聽說,那位新晉升的天位幽冥公子,極擅易容之術,就算這人與楚皓的相貌長得很像,也不能證明他就是楚皓本人?!?/br> 又有一位老者表態(tài)道:“老支持孟靖兄長的說法,另外再補充一點,就算那人真是楚皓,在族長沒為他舉行認祖歸宗儀式之前,他也不能算我們凌家子弟?!?/br> 內斗,這就是每個家族都無法避免的內斗。 瑤琴腦中急轉,很快便將凌家的派系把握了個大概,凌先飛、凌孟靖以及最后一位開口的老者,都不希望楚皓認祖歸宗,他們也代表了這位老祖宗的心思。 凌士凡應該跟凌峰站在同一陣線,還有一位太上長老并未發(fā)表意見。 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轉到那位沒開口的老者身上,靜待他表態(tài)。 那位老者滿臉呵笑地朝望向自己的人點頭示意,卻沒說一句話,擺明不想過早押注。 誰都知道,凌峰目前雖然占據(jù)下風,但只要楚皓與瑤琴兩位天武加入,他那一邊便有4位武王,優(yōu)劣之勢立即便會發(fā)生轉變,再說,家族還有一位最有威望的老祖宗沒出現(xiàn),今天兩方不管誰勝,都抵不過那位老祖宗的一句話,認識到這點的他,并不想加入這種無意義的內斗中。 見這位老者裝聾作啞,瑤琴暗暗竊喜,楚皓現(xiàn)在正需要時間,對方拖得越久,自己這邊就越有利。 至于凌家的內斗,她并不關心。 她知道,經(jīng)過這件事,楚皓已對凌家徹底失望,不管凌家內斗的結局是什么,他都不會認祖歸宗了。 當務之急,是盡量拖延時間,想到這里,瑤琴朝凌士凡拱手道:“前輩,不知剛才您提出的切磋一事,現(xiàn)在還算不算數(shù)?” 凌士凡聞言眉頭一皺,這女娃子難道看不起形勢么?自己與凌峰可是站在一條陣線上的,這個時候打起來,豈不是讓人看笑話么? 凌峰也是這樣想的,立即阻止道:“瑤琴姑娘,來日方長,切磋的事暫且擱一下,只要楚皓能認祖歸宗,還怕沒機會向士帆老弟請益么?!?/br> 那位保持中立的老者似乎悟出了什么,若有所思地望了眼被圍住的楚皓方向。 而老祖宗一邊的人則滿臉幸災樂禍之色,見凌峰開口勸阻,凌先飛當即起哄道:“真是后生可畏,女娃子年紀輕輕能由此成就,對于修煉肯定極為刻苦,如今機會難得,確實應該向士帆老弟請益一番?!?/br> 另外兩位聞言立即哄笑起來。 瑤琴只想通過天武的戰(zhàn)斗拖延時間,至于跟誰打倒并不在乎,見大家嘲笑自己,毫不客氣地向凌先飛發(fā)出挑戰(zhàn)道:“閣下說得不錯,小女子確實天性好戰(zhàn),如今便當眾向閣下挑戰(zhàn),請!”在骨徒大陸,這種赤裸裸地當眾挑戰(zhàn),是種極不尊重被挑戰(zhàn)者的行為。 “呃。。?!北娙讼氩坏綍纱俗児剩D時一個個目瞪口呆,兩位先前還笑得極為得意的老者,立即像只被卡住脖頸的鴨子,笑聲噶然而止。 凌峰見凌先飛怒容滿面,考慮到瑤琴剛晉升天武不久,怕她有失,名為勸告實則提醒道:“瑤琴,你還是陪個禮,不要再提什么挑戰(zhàn)的事了,先飛兄的《炎虎決》已修至第八重,若使出絕招九虎焚世,能將方圓百米內的一切化為虛無,萬一他收不住手,很可能會誤傷到你。。?!?/br> 老祖宗喝道:“住口,戰(zhàn)斗之前揭露同僚秘技,凌峰你這是叛族,按族規(guī)當凌遲處死!” 眾人聞言悉數(shù)一驚。 凌士凡趕緊幫忙解釋道:“老祖宗言重了,峰老弟只是在勸告瑤琴姑娘,雖然話語有所不當,但還沒上升到叛族的高度。” 凌峰毫不示弱道:“老夫乃凌家太上長老,就算有什么過錯,也只有大祖宗一人能定老夫的罪?!毖韵轮猓氵€不夠格說我叛族。 老者聞言怒極而笑:“好,很好,多出兩位天武撐腰,凌峰你以為就能把老夫不放在眼里了么?哼,沒有族長為楚皓舉行認祖歸宗儀式,老夫看你怎么把他們收為凌家子弟?!?/br> 見一直以來表現(xiàn)得畏畏縮縮的凌峰,突然變得這么強勢,大家都知道,這是因為楚皓與瑤琴兩位天武的橫空出世,妒火中燒的凌孟靖不服氣道:“楚皓只要一天沒有認祖歸宗,就一天不能進入太上長老團,更無權插手家族事務?!?/br> 凌峰冷笑道:“不牢各位費心,雖說一般情況下只有族長主持儀式,流落在外的凌家子弟才能認祖歸宗,但大家別忘了,大祖宗完全可以繞過族長,直接召回流落在外的優(yōu)秀子弟?!?/br> 話剛說完,場上立時陷入一片寂靜,凌孟靖,凌先飛已經(jīng)跟他站在一邊的不知名老者,悉數(shù)臉色一沉。而凌士凡則滿臉喜色,那位保持中立的人也開始猶豫,雙眼不時投向瑤琴與楚皓方向,最后落在凌峰身上,臉色閃過一絲決然,似乎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 他知道,大祖宗一旦出面,肯定不會將楚皓與瑤琴這兩位強者拒之門外。雖然一直認為這種內斗沒有意義,但卻明白一個道理,雪中送炭絕對比錦上添花更能感動人,此刻正是自己表明立場的大好時機。于是呵呵拱手道:“峰老弟言之有理,大祖宗才是我們凌家的最終決策者,恭喜峰老弟馬上就要祖孫團圓了?!?/br> 凌峰與凌士凡聞言大喜,不期然地互望一眼,同時讀出對方眼中的激動,凌峰開心地笑道:“劍煞大哥乃我們六人中最有希望突破武虛者,平素極得大祖宗器重,到時還望能在大祖宗面前為皓兒多多美言啊?!?/br> 凌劍煞呵呵笑道:“峰老弟客氣了,后輩子弟中晉升出兩位天武,乃是關乎凌家前途的大事,愚兄定將為此出一分綿薄之力?!?/br> 另外三位天武表情極為難看,憤怒地瞪著上百年來一直保持中立的凌劍煞。 而二祖宗,則雙眼殺機畢露地望著瑤琴道:“女娃子既然無故殺我凌家子弟,那就用自己的性命為他們陪葬吧。所有弟子聽令,立即圍殺來犯之敵?!?/br> 為了打壓凌峰,他竟想出這種釜底抽薪之計,先一步扼殺楚皓與瑤琴等人。 瑤琴聞言大驚,立即全神戒備起來。 凌峰歷吼道:“你們敢!”立即取出自己的成名兵器紫金重拐,橫身攔在瑤琴面前。 領悟二祖宗意思的三位天武,正蠢蠢欲動地想要出手,見狀立即為難起來,大祖宗有過嚴令,同門相殘者不過誰是誰非,一律處以極刑! 二祖宗喝道:“凌峰,難道你忘了同門相殘的嚴厲懲罰了么?” 凌峰雙目盡赤道:“誰敢動瑤琴的一根汗毛,老夫勢必與他不死不休。有膽同歸于盡者,盡管放馬過來!” 見凌峰鐵了心護著瑤琴,凌先飛三位天武立即打起了退堂鼓,以他們今時今日的地位,早已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范不著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 二祖宗氣得吹胡子瞪眼,回首望向身后的三位天武,見他們一個個避開自己的眼神,更是怒火中燒,怒其不爭道:“你們三個立即把凌峰這個叛徒拿下。” 三位天武聞言悉數(shù)后退一步,低頭不語。 二祖宗見狀吼道:“凌先飛,老夫叫你拿下凌峰這個叛徒,你耳朵聾了么?” 凌先飛見自己被點了名,知道躲不過去,但要他去跟凌峰同歸于盡,是萬萬不能的,于是唯唯諾諾地回道:“老祖宗,這個。。。這個同門相殘的處罰,您也是知道的,請恕弟子不能從命。” 二祖宗氣急而笑道:“同門?凌峰當眾護著外人與凌家作對,與叛徒毫無二至,哪里還算得上是你的同門?” 凌先飛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低下頭沒有反辯。 這時凌峰冷笑一聲道:“除非大祖宗發(fā)話,否則誰也無權剝奪老夫凌家子弟的身份,叛徒?待大祖宗出關后,老夫倒要請他老人家評評理,看看誰才是叛徒。” 二祖宗眼中閃過一絲狠歷,獰聲道:“大祖宗閉關期間,一切事情都有老夫做主,老夫現(xiàn)在說你是叛徒,你就是叛徒。嘿嘿,既然別人膽小怕事,那今天就有老夫就親自處決你這個叛徒吧?!?/br>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駭然變色。 凌先飛忙不迭勸道:“老祖宗,您千萬不要沖動啊,就算凌峰多得兩位天武,我們這一方由您坐鎮(zhèn),照樣是凌家的話事人,何必與人同歸于盡呢?!?/br> 而祖宗手中憑空多出一柄折疊長槍,一邊緩緩展開,一邊漫不經(jīng)心道:“故土大陸是強者的世界,六百年前,身為強者的大哥,曾制定一條家規(guī):凡是同門相殘者,不問緣由,雙方一律以極刑處死。現(xiàn)在,除非凌家能找出八位虛武,才能對老夫執(zhí)行這條規(guī)定。今天,老夫要讓你們明白,跟老夫作對的下場?!?/br> 所有在場的凌家子弟,聽了這話后悉數(shù)驚駭欲絕,心中立即涌起一個可怕的念頭:二祖宗,要造反了。 凌峰目赤欲裂:“你才是凌家的真正叛徒。各位,他這是要造反啊,難道你們要袖手旁觀么?” 場上一片死寂。。。 瑤琴的心已經(jīng)陳至谷底, 不錯,同門相殘的族規(guī)確實嚴厲,造反更是滔天大罪,但這又怎樣?這老東西擁有的實力,已經(jīng)給了他超脫一切約束的資本,就算大祖宗親自出手,也無法奈他何。 況且大祖宗已經(jīng)時日無多,一旦這老東西殺了自己等人,將事情做成事實,大祖宗也只能裝聾作啞,頂多嚴厲批評幾句做給下面的人看。畢竟對于凌家來說,天武雖然珍貴,但終歸比不上虛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