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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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管怎么說,發(fā)生在葉民身上的事實在可以說是有些詭異了。 聽葉輝夫婦的描述,葉民這一個禮拜時間一直都沒醒來過,沒睜過一次眼,沒說過一句話,也沒叫過一聲痛。 但他的人卻在這一個禮拜時間里,迅速消瘦,是瘦了一大圈,跟以前胖乎乎時相比,完全像換了個人一般。 而在這一個禮拜,葉輝夫婦也帶著葉民看遍了縣里和省里的各大醫(yī)院,卻始終沒能讓葉民醒轉(zhuǎn)過來。 那些醫(yī)院也給葉民檢查了各種體征,卻發(fā)現(xiàn)葉民的心率,脈搏,呼吸,血壓,等等一切都是正常,也沒有中毒的癥狀,就等于只是處在深度睡眠之中。 而醫(yī)院的醫(yī)生對于為什么怎樣都叫不醒葉民以及葉民這么快速的消瘦下去,也一直沒有確定可信的解釋。 醫(yī)院檢查出來葉民的大腦也沒受到任何損傷,所以也并不是說變成了植物人。 他們甚至給葉民進行了電擊治療,用微電流刺激葉民的大腦,試圖叫醒葉民,卻仍是沒用。 另外對于葉民身上最初的變化,也就是背上那個紅色蜘蛛狀斑塊,醫(yī)院的醫(yī)生也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 他們用各種儀器檢查了那塊紅斑,甚至還取了活體樣本——特意從那紅斑處抽了點血進行化驗,也沒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樣。 他們解釋那塊紅斑檢查出來也只是那里血液流動更頻繁,或者說血液聚集得更多一些,所以顯得比周邊紅了許多,而至于血液為什么會在那里聚集并形成一個蜘蛛狀,他們也就沒法給出更多的解釋,也沒法進行處理或者說阻止了。 而現(xiàn)在醫(yī)院唯一能給的幫助就是每天給葉民掛鹽水輸營養(yǎng)液。 但就算這樣,葉民仍是日漸消瘦,只怕再這樣下去,也堅持不了幾天了。 葉夏越聽越是吃驚,照葉輝他們說來葉民背上這紅色斑塊已經(jīng)初夏了一個禮拜,一直沒見消退也沒見增大,而是一直維持著他現(xiàn)在所見到的這個樣子。 如果說葉奶奶當(dāng)時被蜘蛛咬了后的情形有些詭異,但比起葉民的情況,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了。 至少葉奶奶當(dāng)時還是查出來了確實是被毒蜘蛛咬傷,中了毒,她身上的變化也是中毒后的正常狀況,包括手指和手臂的腫脹以及身上血rou的壞死,唯一有些出乎尋常的就是那蜘蛛毒實在是太猛烈了,連醫(yī)院的抗毒血清都是沒起到作用。(當(dāng)然,最出乎尋常的其實是戒戒竟然用嘴吸毒似的方式救治了葉奶奶。) 而葉民的狀況就根本沒有任何什么確定的解釋,醫(yī)院查出來他既沒中毒也沒受傷,但他卻始終陷于昏迷,人還日益消瘦,一切都是如此的出乎常理。 至于葉夏連醫(yī)生都比不上,更無法弄明白葉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了。 不過葉夏覺得,葉民之所以如此,只怕應(yīng)該跟背后那紅色斑紋有極大的聯(lián)系。 無奈他想到的,葉輝他們自然也能想到,葉輝夫婦也用過各種土辦法,在葉民背部紅色斑紋處敷過熱毛巾,貼過冰水袋,甚至葉輝媳婦還經(jīng)常按摩那個地方,但那塊紅色斑紋卻不見一點消退。 葉夏沉默,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葉輝夫婦倆包括葉三他們卻仍是一臉期待的看著葉夏,葉輝媳婦甚至說道:“阿夏,快請你那、你那神蟲出來看看吧?” 這幾天葉輝夫婦也請了不少土郎中乃至跳大神的,卻也是沒有一點轉(zhuǎn)機。 葉輝夫婦聽說葉三去叫葉夏來看看葉民,也終于知道‘傳說’中葉夏那條救治了葉奶奶的‘神蟲’并沒有死,所以也十分期待葉夏或者說葉夏養(yǎng)的‘神蟲’真有什么辦法救葉民。 無奈聽到葉輝夫婦他們的催促,葉夏卻一臉的猶疑或者說為難。 只因為戒戒這小王八蛋竟然在葉夏的兜里睡起覺來,根本沒有任何救人的覺悟。 這小王八蛋不知什么時候就睡了過去,所以也才會一直這么安靜。 這就讓葉夏更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先前他聽說葉三說葉民也被蜘蛛咬了,還以為葉民是跟葉奶奶同樣的情況,所以剛開始倒有些躊躇滿志,心想讓戒戒也幫葉民吸一次毒,大不了戒戒再‘睡’上一大覺,再褪一次殼,只要能救葉民,這些都是小事情。 但在清葉民的情況后,葉夏才知道事情沒有他想像的這么簡單。 而偏偏戒戒這家伙卻居然在這個時候打起了盹,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葉夏也知道戒戒睡覺時不喜歡被打攪的脾氣,否則就要鬧別扭和生氣。 就算戒戒醒著好了,如果他不愿意救葉民或者說沒辦法救葉民,那葉夏也是毫無辦法。 就像上次葉奶奶的事,其實也根本不關(guān)葉夏什么,因為完全是戒戒主動跑出去幫葉奶奶的。 但葉夏也實在有些難當(dāng)葉輝他們期待的目光,只好硬著頭皮將兜里熟睡的戒戒抓了出來,托在手掌上,并道出了事情的原委,說出了當(dāng)時戒戒救葉奶奶也完全是戒戒主動為之,葉夏并不知道具體緣由或者說怎么cao作。 葉輝夫婦在見到了葉夏的‘神蟲’那副腦滿腸肥如個圓球,也根本沒有任何仙氣和神韻后,不免有些失望。 尤其在知道了葉夏手上的‘神蟲’只不過是條養(yǎng)得太胖了的家蠶時,兩人的面容一陣扭曲,失望之色更是明顯。 當(dāng)時戒戒救治葉奶奶的事情他們也聽很多人說過,不過就像前面所說的,那些傳言一個比一個離譜,戒戒在許多人嘴里的形象也一個比一個無常,從蟲子到白貓,再到五彩斑斕的大蛇,最后到所謂的‘神蟲’。 葉輝夫婦本來最多將這些當(dāng)做談資甚至笑料,但如今葉民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他們一直沒見過真面目的戒戒也成了他們最大的期待,他們也寧可相信戒戒真是什么神蟲,能夠救他們兒子一命。 而如今知道了戒戒不過是一條蠶,其形象也與他們心目中的神蟲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再加連葉夏都說了自己也不知道戒戒能不能救葉民或者說不知道該讓戒戒怎么救葉民,他們自然不免萬分失望。 就連本來一臉期待的葉三和葉奶奶的臉色也一時有些難看,似乎也有失望和意外。 第十九章 趕鴨子上架 (咳咳,那個啥,八戒大老爺發(fā)話了,看了書別忘了收藏一個,投張票票哦,否則小心他晚上爬你床頭,給你跳段舞,唱首歌?。?/br> 葉奶奶一直沒見過救了自己一命的戒戒的樣子。 不過雖然她并不怎么相信有些村民所說的戒戒是什么神蟲的傳言,卻也一直有著諸多想像。 正因為戒戒當(dāng)初救了她一命,而她卻沒見過戒戒真正的樣子,戒戒在她的想像當(dāng)中也絕對是比較光輝的存在。 然而如今真見到了戒戒,發(fā)現(xiàn)戒戒幾乎可以說是豪不起眼,再加以前她也不知道戒戒其實只不過是條蠶,現(xiàn)在突然知道了,終究還是有些心理落差。 好比童話中里因為某些原因而流落街頭餓暈過去的公主被一神秘人一個美味的饅頭相救。 公主醒來后便到處尋找救命恩人,也經(jīng)常想像自己的救命恩人會是什么樣子,會不會是一個騎著白馬的英俊的王子呢? 而當(dāng)終于找到救命恩人時,她卻發(fā)現(xiàn)所謂的白馬王子其實只不過是個乞丐,當(dāng)時她吃的那個美味的饅頭其實是乞丐乞討而來的餿饅頭。 一直懷著美好期待或者想像的她該是怎樣一種心情? 至于葉三,說起來葉三和葉輝是親兄弟。 葉三其實本來不叫葉三,而是因為在幾個親兄弟里排行老三,所以才被鎮(zhèn)子里的人習(xí)慣稱做葉三,葉輝則是葉三的弟弟,排行老四。 而因為葉三與葉夏如同父子之間的關(guān)系,也叫葉輝四叔。 所以說葉民也是葉三的親侄子,葉民發(fā)生了這樣的變故,葉三這些天也一直忙里忙外,四處找辦法。 而現(xiàn)在葉民看遍了各大醫(yī)院,葉民始終沒有任何好轉(zhuǎn),葉三又從葉春這里聽說戒戒其實并沒有死,也只得把最后一絲希望寄托在了戒戒身上。 因為葉三知道戒戒其實不過是一條長得有些奇怪的蠶,比葉奶奶和葉輝他們,他也更多一分忐忑,忐忑著戒戒是否真能救葉民。 現(xiàn)在又看葉夏為難和戒戒呼呼大睡的樣子,原本就不怎么有信心的葉三的心更是沉了下去,不由失望更重。 然而失望歸失望,葉輝他們也沒了其它的辦法,現(xiàn)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葉夏手里那睡得正香如頭小豬的戒戒了,所以也不敢輕提放棄。 他們努力掩飾眼里的失望之色,問葉夏是不是能把戒戒叫醒,看看能不能救救葉民。 葉夏也是趕鴨子上架,只好輕聲叫喚起戒戒來。 小家伙雖然睡得很熟,不過葉夏一叫,倒是醒得很快。 它醒來后,便仰頭看著葉夏,唧唧叫了幾聲,神色里叫聲中中帶著一絲興奮和期待。 但它看到葉夏手上空無一物后,一雙小眼里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去。 它又唧唧叫了兩聲,叫聲顯得有氣無力,似乎有些失望。 之后它又趴了下去,準(zhǔn)備繼續(xù)睡覺。 它還以為葉夏是叫它吃飯呢! 沒東西吃,那就繼續(xù)睡吧。 葉夏汗都出來了。 他感覺十分的不好意思,朝葉輝他們憨憨地笑了笑,而后繼續(xù)硬著頭皮叫起再次睡下的戒戒。 再次叫醒戒戒后,葉夏也不等戒戒表示什么,趕緊托著它來到葉民的床邊,將它放到葉民身邊。 他指了指葉民,又指了指葉民脖子上的那個所謂被蜘蛛咬了之后留下的紅點,將戒戒推了過去,嘴上示意戒戒快救救葉民。 葉夏一邊‘指揮’著戒戒,一邊卻是心虛不已,頭皮發(fā)麻,臉都紅了起來。 上次戒戒幫葉奶奶完全是自己主動而為,葉夏也根本沒說過什么或者指示過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跟戒戒這樣說是否真能夠讓戒戒明白了。 小家伙卻看都不看葉民一眼,似乎覺得葉民如何根本不關(guān)它的事,只是腦袋上下晃動,小眼上下掃視著葉夏,帶著絲期待。 在看到葉夏手上仍是空空如也,它的神色又一次沉了下去。 大熱天的,葉夏又出了一身汗。 最后他只好硬著頭皮,吞吞吐吐地問葉輝家里有沒有啤酒。 葉輝失望之余也是疑惑不已,不知道葉夏為什么突然要起啤酒來,不過還是趕緊跑回廚房,從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過來。 葉夏接過啤酒,咬開瓶蓋,然后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抓起戒戒送到了戒戒面前。 戒戒先似愣了一下,狐疑似地看了看葉夏,大概不明白今天葉夏是怎么了,竟然這么大肚,它都沒做過什么好事就給它酒喝。 不過它的小腦袋也不可能想得太多,隨后便‘喜笑顏開’,豪不客氣地湊近酒瓶,喝將起來。 看到一條蠶竟然會喝酒,葉輝夫婦包括葉三和葉奶奶他們不由張大了嘴巴,傻在那里,甚至原先的失望都被沖淡了許多。 如果說先前他們見到戒戒的樣子還有些奇怪的話,現(xiàn)在見到戒戒做為一條蠶竟然還會喝酒,更是驚訝了。 不過好比有些老人所說的,怪人有奇能,意思是說有些長相和性子奇怪的人說不定就是有本事的人,葉輝他們見到戒戒這副樣子和作態(tài),心底不由反倒多了一絲信心,覺得這條被葉夏養(yǎng)成了豬玀似的蠶說不定還真能救葉民。 不一會,戒戒就狼飲下了小半瓶啤酒,肚子也鼓脹得更圓了,整整粗了一大圈。 不過雖然照它的酒量或者說肚量,它還能喝,葉夏卻強將它和酒瓶分了開來,然后將它放到床上去,指了指葉民,讓它去救葉民。 其實葉夏也是趕豬上架,毫無頭緒,只能借啤酒引誘戒戒,希望它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無奈事情可沒他所想的這么當(dāng)然,戒戒似乎豪不明白葉夏的苦衷,只是因為葉夏突然中止了它喝酒偉業(yè)而分外覺得不耐煩不高興。 它仰著頭朝著葉夏唧唧地叫個不停,叫聲里帶著不解和忿然,又拼命地往葉夏身上爬,努力往他另外一只手上的啤酒瓶靠,卻仍是看都不看旁邊昏迷著的葉民一眼。 到了后來,它索性尾巴一撐,直接跳了起來,掛在葉夏手上,然后又利索地爬到葉夏手里的酒瓶上,趴在上面怎么也不肯下去。 因為酒瓶里的酒已經(jīng)被它喝了一小半,葉夏又豎著酒瓶,它一時難以喝到,它竟然唧唧叫了一聲,身子努力拉長變細(xì),然后有如施展縮骨功,整個身子都鉆進了酒瓶里,在里面一邊游泳一點大喝起來。 葉夏一時反應(yīng)不及,等反應(yīng)過來,戒戒就已經(jīng)鉆進了酒瓶里,他也不由又是汗水橫流,只差將酒瓶摔了了事。 葉夏也無奈萬分,讓葉輝他們失望,自己丟面子是小事,葉民的性命才是真正的大事。 現(xiàn)在看來,只怕戒戒也是沒什么可能救葉民了。 本來還以為葉夏和戒戒之間有什么玄虛,甚至覺得葉夏這一系列舉動有些高深莫測的葉三他們,也終于看出來了,其實葉夏剛才用啤酒引誘戒戒這一番作為,更像是一種兒戲,根本當(dāng)不得真。 他們先前因為期待,還覺得葉夏所說的戒戒救葉奶奶完全是戒戒自主的行為其實是葉夏謙虛,現(xiàn)在卻終于相信了葉夏所說不假。 看著最后一絲希望也告破滅,葉輝媳婦再也忍不住失落和傷心,坐到床上,抱起葉民,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