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下去?！?/br>
    “以廣東省的情況看起來，發(fā)展鐵路，不如發(fā)展內河運輸?！狈吨辛鲗ψ约旱恼{查信心十足：廣東內河航運里程高達一萬公里，僅僅珠江的三大支流和附屬水系在廣東省內就有超過5000公里的通航里程。

    “所以，輪船運輸在廣東是最劃算的?！?/br>
    “不僅僅是在廣東，即使在長江流域，也是類似的情況。就目前而言，疏通珠江和長江的內河網(wǎng)，遠遠比修建鐵路要便宜，工程量也要小得多。”

    “載貨船只，尤其是內河載貨船只，最好是平底船，也就是人們所說的沙船。按照萊茵河航運的經(jīng)驗……”小白狼總喜歡炫耀自己的萊茵背景。

    楚劍功掏了掏耳朵：“好了，小白狼，內河航運船一定要盡早設計出來，無論是貿易還是軍需，甚至軍事機動，我們需要大量的這種船只。”

    “啊，鈞座，我們不造軍艦嗎？”剛回來不久的施策叫道。他專管海軍，被授予左將軍職銜，因為張興培去上海，這個職銜就空了出來。

    “軍艦自然要造?！背卮鹚翱墒鞘┎?，你想清楚，我們需要什么樣的軍艦嗎？”

    “我們的軍艦的首要任務，就是保衛(wèi)虎門要塞?！?/br>
    “虎門要塞不需要軍艦保衛(wèi)。”范中流不高興了，“看看吧，先生們，虎門要塞在我的精心修筑下，已經(jīng)不適合用要塞來形容了，你們應該稱他做壁壘，大南洋鐵壁?！?/br>
    “好了，范?！背Υ驍嗨?，“先聽施策談海軍?！?/br>
    “第二個任務是護航，為我們的商船護航。第三個任務，則是進攻，進攻鎮(zhèn)江，切斷漕運，或者直接進攻白河口。這三種任務，需要各種不同的艦只。”施策明顯是思考過的。

    “我有一個大計劃?！闭勂鸷＼姡┎咦兊靡鈿怙L發(fā)：“我們要造60萬噸的戰(zhàn)列艦，巡洋艦和海防艦，以及實驗性的建造蒸汽鐵甲艦?！?/br>
    “你以為自己是陳紹寬咩？”楚劍功說。

    “陳紹寬是誰？”

    “別廢話了，僅僅廣州船廠，沒有那么大產能。青銅麗人，你們每個月能提供多少臺標準船用蒸汽機？”

    “現(xiàn)在還在試驗，不知道?！?/br>
    “我們現(xiàn)在需要的，實際上是一種艦只，就是用于護航和剿海盜作戰(zhàn)的巡洋艦。小白狼，除了內河沙船之外，你要設計一種巡洋艦，速度要高于15節(jié)，600噸左右，以南海海況為標準?！?/br>
    小白狼面露難色。

    楚劍功一看就明白了，小白狼并不是船舶工程師，要他照貓畫虎設計沙船還可以湊活，按照特定海況造巡洋艦，他就抓瞎了。

    汽船突突突的返航了。不管怎么樣，第一次乘坐自己生產的汽船，還是令人興奮地。到岸以后，工部侍郎龔振麟等在碼頭上，楚劍功一把抓住他：“來來來，你的字好，題寫個船名‘寒號鳥’。”

    回到大都督府，李穎修問他：“蒸汽船怎么樣？”

    “還行！”

    “是不是明年我們就可以登陸白河口了？”

    “你也想登陸白河口？那么著急拿下全國政權干嘛？”

    “我不急，有人急，龐天壽石達開送來的報告，太平軍開進湖南了。”

    “胡鬧，不是讓他們留在廣西，保護我們側翼嗎？”

    “人家不聽你的，有什么辦法。龐天壽和石達開倒是留在的廣西。他們請示下一步的方略?！?/br>
    “下一步的方略？讓他們以潯州為中心活動，控制住西江和潯江，保護我們側翼為主，條件允許的話，向怒江——紅河流域發(fā)展?！?/br>
    “他們長期在廣西，支援起來有些困難，你要知道，艇匪的大頭領羅大綱，跟著太平軍走了。”

    “現(xiàn)在廣西兵是不是追擊太平軍，進了湖南了？”

    “石達開是這樣報告的?！?/br>
    “那……廣威軍重回紫荊——金田地區(qū)，屯墾。錢水廷！”

    副官錢水廷應聲而入。

    “通知大都督府，明天開會。特別通知肯尼夫，讓他寫個支援廣西的方案出來?！?/br>
    ps：有愿意報名船舶設計師的嗎？把身世寫清楚一點，中國人西洋人都可以。

    5太平軍在湖南

    “探得賊在全州擄船二百余只，有無論全州玫得與否，欲直撲湘、漢之謠?！?/br>
    和另一個時空一樣，洪秀全等準備放棄全州不攻，而徑直進軍長沙、武昌?！笆字亻L江之術?！?/br>
    和另一個時空不同的是，太平軍在全州城下只呆了三天，征集了船只之后，立即北上，并沒有把全州打下來。

    楊芳和向榮從廣西來的追兵受到石達開，龐天壽的阻擊，在太平軍北上十天之后，才到達全州，而在北面的蓑衣渡，江忠源的鄉(xiāng)勇根本來不及布防。太平軍直逼永州，而博愛王馮云山也活了下來。

    然而，在永州城下，恰遇瀟江漲水，守城總兵“預撤浮橋”，在西城嚴密設防。太平軍缺乏船只，“以大水不得渡，乃捉隊屯河西”，“列陣愚溪橋”，隔河相持。李秀成帶領突擊隊“焚柳公廟，謀汗河。城上軍以槍炮擊卻之”。

    太平軍決定設法強渡瀟江，“刊山木為咐，掠上游船，載炮來攻。”清軍“憑河嚴御”，以猛烈炮火封鎖水面，太平軍“卒不得渡”。洪秀全等決定放棄攻城，在天地會向導下，由隘道南取道州。

    道州守將余萬清“私將所壘西門撤開，帶兵數(shù)百，如魚竄烏飛，由江華奔去?！碧杰姟耙训轿鏖T城下，見門未閉，蜂擁直人”。

    湖南是天地會與白蓮教兩大秘密會社交匯地區(qū)。太平軍入湖南以后，天地會、白蓮教等起兵響應，而且，“……楚南地方自道光十一年辛卯，至道光二十三年癸卯，屈指整整十二年，蟲蝗水旱，大荒三載，災連不絕，流離失所者居多。農民失去土地和生活出路，群起涌人太平軍營，把溫飽和解放的希望寄托在這支農民隊伍上。

    太平軍在湘南完成了第一次擴軍。青壯人數(shù)擴大到三萬人，由秦日綱，胡以晃，賴漢英，林鳳翔，李開芳等統(tǒng)之。

    六月底，太平軍轉戰(zhàn)郴州，打通了湘江和珠江的水路聯(lián)系。洪秀全命全軍在郴州休整，再次進行了大規(guī)模的擴軍。

    在郴州的第十天，洪秀全收到了意外之喜，廣東的共和，給他送來了一批火炮。一共三門，聽送炮來的人說，叫做六磅炮，還有幾十枚六斤重的炮彈。

    這三門炮是廣東在鴉片戰(zhàn)爭前購買的火炮?，F(xiàn)在共和要統(tǒng)一使用十二磅炮：包括十二磅山地榴和十二磅鐵鑄加農炮，而這些六磅炮在黃埔講武堂炮兵教導科磨損得很厲害，對一支正規(guī)炮兵部隊來說已經(jīng)沒用了，所以楚劍功在得知太平軍攻克郴州以后，就把這三門炮運了過來。

    火炮對太平軍而言可是好東西。由此，洪秀全和楊秀清放棄了北進岳州直取武昌這個比較簡單的計劃，而轉頭進攻長沙。

    蕭朝貴率部輕兵急進，20日行六百余里，到達長沙城的東面。

    駱秉章決定加強東路防御。調遣新到西安鎮(zhèn)總兵福誠、渲關協(xié)副將尹培立所部陜兵1千余人，于8月10日上午匆忙移營石馬鋪之赤岡嶺。這支陜兵沒有戰(zhàn)爭經(jīng)驗，更不熟悉太平軍的戰(zhàn)術特點。

    8月11日辰刻，蕭朝貴派出小股部隊至赤岡嶺、豹子嶺的敵人陣地前挑戰(zhàn)誘敵。

    福誠、尹培立以為戰(zhàn)機已到，即令陜兵離開嶺上險要陣地，紛起出擊。太平軍邊戰(zhàn)邊撤，誘敵追擊，進人蕭朝貴布置好的伏擊圈。

    于是，攻擊令下，曾水源、林鳳祥、李開芳等率主力沖出會戰(zhàn)，陜兵倉淬“驟戰(zhàn)，又失于據(jù)險”，驚恐怯懦，勢漸不支，惟盼后隊支援。

    蕭朝貴不失時機地實施戰(zhàn)術詭詐，派出一支太平軍打著清軍旗幟，身穿清軍號褂，“詐為援軍’，由側后接近陜兵陣地，陜兵不疑。這支太平軍“突入清營沖殺”，石馬鋪、赤岡嶺、豹子嶺一線陜兵營盤頓時混亂，紛紛潰竄。太平軍立即繞出在前線會戰(zhàn)的陜兵之后，以大炮轟擊。于是已經(jīng)危急待援的陜兵被前后包圍，迅即大潰。

    巳刻，太平軍乘勝大舉追殲，“破連營七八里，殺死大、小妖官數(shù)十員?！备Ｕ\、尹培立皆被擊斃，陜兵傷亡700余人，幾乎全軍覆沒。

    太平軍攻占長沙東南軍事要地石馬鋪，所得軍糧、大小炮甚多，紅粉四千余斤。騾馬不計其數(shù)。午刻，大軍“在省外鋪戶停扎”，直逼長沙城南立營。

    楊芳率領的湖南綠營一直尾追太平軍，而向榮的廣西兵在進入湖南后，就告稱水土不服，一直在湘桂邊境梭巡。

    江忠源的湘勇，則是盯著太平軍在永興的主力，長沙城里，駱秉章能夠依靠的，只是寶慶兵備道曾國藩的五千團練。

    曾國藩自從朱雀軍南下之后，就改任寶慶兵備道。他用古法制軍，以宗族為骨干，大宗為將領，小宗為頭目，佃農為兵丁，又吸收了他親眼見到的朱雀軍練兵之法，總結了用火器，結硬寨，挖壕溝的“火槍戰(zhàn)”之法。

    這幾年以來，曾國藩傾盡全力收羅火器，楚劍功當初練兵用廢了的六百桿火銃，也被曾國藩當寶貝似的留著。

    得知太平軍襲來的消息，駱秉章和曾國藩就以多出二成的工錢，吸引苦力，加高城防，又把湖南的大炮精心布置。

    ……

    “為什么要把火炮送給太平軍，讓他們去打長沙？如果去岳州，直下武昌，不是更好？”李穎修問。

    “湖南這個地方很復雜的，鄉(xiāng)黨，天地會，白蓮教，湘西土匪，當然，還有農民和地主?！背@了一口氣，“如果使我們自己一腳踩進去，那些地主什么的不配合，他們又是生根于鄉(xiāng)土之中，我們就要被磨死了?！?/br>
    “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打一打，就都冒出來了?！?/br>
    “所以，東廠要密切注意湖南方向，誰接濟過太平軍，誰打擊過太平軍，誰給曾國藩送過錢糧，誰家的子弟當了團練。每個鄉(xiāng)，每個村，都要弄清楚。到時候，按圖索驥?！?/br>
    “說到東廠，農村的這些事情。早慢熊弄得清楚嗎？”

    “東廠現(xiàn)在易水在管，早慢熊還是專心搞他的情報分析?！?/br>
    6湘軍的登場

    從8月中旬開始，清軍與太平軍在長沙城下展開了一系列會戰(zhàn)。

    先是蕭朝貴帶領本部三千人馬，圍攻長沙。曾水源，林鳳翔，李開芳分別指揮兩廣老兄弟為主的刀牌手，從東、南、西三面攻打。

    蕭朝貴親自帶領八百多湖南的農民，挑土肩石，爬上妙高峰，準備將楚劍功送來的三門西洋大炮安放在妙高峰上，轟擊長沙城內。

    8月13日，他們完成了妙高峰主炮臺的構筑，“架炮晝夜轟發(fā)，益以火箭、火彈梭擲，勢甚披猖?！背悄辖腔鹆c也發(fā)揮顯著軍事效益，太平軍“踞馬云莊、履升典及近城各屋，xue墻出炮”，火力殺傷城上清軍。清軍還擊，但“箭炮不能人”近城房屋。太平軍有恃無恐，攻擊更猛，清軍“惶恐無措”。

    在火力掩護下，曾水源等從13日至18日，連續(xù)出隊，“晝夜攻撲，槍炮火箭如密雨流星，城門倒破”。駱秉章等深感“萬分危急”。太平軍又把進攻的正面由南門向東西兩翼展開，以金雞橋、校場為前沿，猛攻南門一與瀏陽門，還組織突擊隊，在西門游擊sao擾。攻勢使清軍日夜緊張，兵力不足，“游兵無幾”，沒有生力軍替換疲憊的守軍，長沙城內的官紳面臨著滅頂之災。

    在此時，曾國藩出面了，他“鎮(zhèn)之以靜”處事不慌不忙，有條不紊，極大地安定了城內的民心。城中地主紳士為了挽救身家性命，“帶勇巡守，多人相護保城”，“甚為得力”，緩和了守軍不足的困難。

    曾水源突破南城之后，曾國藩派人在長沙城內挖出戰(zhàn)壕，用麻袋裝土，筑起街壘，步步為營。他勉勵長沙城內的守軍說：“街壘之術，乃西洋大國法蘭西之制勝法寶，法國依仗此術，七敗反法同盟五十萬大軍，連前年在本朝施虐的英夷也吃了大虧。匪共的前將軍杰肯斯凱尤善街壘之術，寶慶練兵之時與國藩交談甚久，我方得此等秘法?！?/br>
    蕭朝貴雖然攻破城南一角，但無法進一步推進。

    8月20日，楊芳率大軍趕到，指揮清軍大舉進犯。

    東線為主攻方向，兵分三路:中路由白沙井直攻太平軍營壘;左路由仰天湖進攻妙高峰太平軍主陣地;右路由蔡公墳沿城至南門大街，進攻街區(qū)太平軍據(jù)點。王家琳在西線實施牽制性迸攻。曾水源等早已預防此著，加強了防御設施，在防線邊緣構筑了內外兩道墻垣，挖掘嚎溝，墻邊、墻身皆遍布竹簽，開設槍眼，與制高點上的炮兵陣地構成立體火網(wǎng)。同時，在墻后配置勁兵，準備伺機出擊。

    會戰(zhàn)于清晨寅刻展開。中路清軍氣焰頗盛，冒著槍彈，“撲至墻邊，爭先搶上”，并“隨進隨拔”竹簽，終于將太平軍防線“外墻拆毀十數(shù)丈”。清軍“一擁而人”，并“連開槍炮”掩護?！皡⑧嵖空麚屔蟽葔Α?，企圖擴大戰(zhàn)果。太平軍“于墻內連開槍炮”，猛烈殺傷暴露在兩墻之間的清軍。鄭魁士“領顱突被槍傷，血流滿面”，兵勇多有傷亡，銳氣盡折，只好溜回。

    左路秦定三剛出隊，五六百名太平軍突然從妙高峰殺出，楚勇抵御。雙方相持后，太平軍撤走，清兵毫無進展。

    右路由烏蘭泰督戰(zhàn)，清軍“由蔡公墳直下”，無非放火箭焚屋、.之后，清軍進至外墻，拆除木板，但“遍地竹簽”，兵力無法展開，只得遁回。西線王家琳竟沒有什么動作。這天清軍傷亡l千余名。

    楊芳虛報說:‘’斃賊四百余人?！焙脼榇蠼?。

    向榮接到楊芳的虛報，為了搶功，輕兵急進，8月25日，由陳家樓進至朱木山，“在州北十二里，西倚高山，東臨郴水?！边@是郴州東北要隘，向榮令清軍“筑立新營”。太平軍乘清軍尚未立足，“分兩股來撲，每股約有二千人?！毕驑s匆忙防御，折損二百余人，太平軍退走。

    向榮發(fā)兵追之，失去太平軍蹤影，派人往永興打聽，才知道太平軍大部已去長沙，這里應該只有李秀成率領的五百疑兵。這么一折騰，已經(jīng)耽誤了四五日。

    8月28日，賴漢英帶領的太平軍后衛(wèi)部隊2000人，在醛陵南境的丹陵橋與江忠源的湘勇發(fā)生戰(zhàn)斗。后衛(wèi)軍為了擊退尾追的清軍，部署了一個伏擊計劃。他們在丹陵橋附近山嶺的田溝里埋伏而后出動誘敵部隊，至枚縣境分路引誘清軍由枚醋大路追擊，準備在丹陵橋伏擊之。

    江忠源卻通過當?shù)厥考澋弥ち陿蛴蟹?，急令“守備白能將隊伍潛伏松林”，準備“突出腰擊”太平軍的伏擊部隊，實施反突擊?/br>
    果然，太平軍發(fā)現(xiàn)湘勇進至丹陵橋，以為伏擊時機已到，遂令2000余名伏兵“從東南路斜抄而來”。白能遂在路旁松林由側后邀擊太平軍伏兵，江忠源迎擊前路。太平軍見伏擊不逞，乃“退據(jù)路旁譚家大村”，與清軍相持時許。之后，太平軍轉守為攻，“忽分兩股從山溝抄來”，試圖擊湘勇，湘勇雖然人多，但擠作一團，施展不開。

    但湘勇都是本鄉(xiāng)本土的子弟，熟悉地形，數(shù)千人分散從小路繞出包圍，又從背后反卷而來。湘軍人多勢眾，“亦分左右從高壓下”，猛攻山溝里的太平軍，將士們只好退守譚家村。湘勇又大舉集結，包圍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