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紹巖先前就覺得那名老頭有些不對勁,沒想到還真是有備而來,大致數(shù)來,對方加上那老頭一共是七個人,盡管他們都不是李長生和白如雪的對手,但卻擅使暗器,李長生的手正是被暗器所傷,更可惡的是,那些暗器上面事先都已沾上了毒,李長生當時并沒在意,半分鐘不到,他突然覺得腦袋一陣眩暈,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等他反應(yīng)過來是手上傷口中毒所致時,幾個大漢已悄悄繞到他的身后,白如雪忙于對付老頭,難以應(yīng)付這邊,紹巖見勢不妙,一邊將穆影推到后面安全區(qū)域,一邊從袖口里拿出那把防身的小匕首,猛地沖到一名大漢身后,一手死死的勒緊他的脖子,狠狠地割斷他的咽喉。 鮮血四濺,大漢應(yīng)聲而倒,其它幾名大漢頓時惱羞成怒,一齊張牙舞爪向紹巖伸去,紹巖雙拳難敵四手,加上他手上只有一把短匕首,這種匕首在當時那個年代,用來偷襲別人,或者是切切西瓜還能湊合著用,要是放在戰(zhàn)場上,那簡直就是殺牛用上了雞刀,非常的不給力。 紹巖心驚rou跳的握緊那把短匕首,幾名大漢卻是面帶冷笑的向他逼近,李長生頭暈眼漲,視野里幾乎是一片黑暗,這個時候,不可能指望他能幫上什么忙,倒是正在與那老頭對打中的白如雪,一心要來護駕救主,她迅即騰空而起,一腳踢在老頭的臉上,老頭當場被踢得老遠。 脫身后的白如雪使著輕功,徑直朝那幾個大漢飛去,她單手握劍,另一只手呈掌式,在身體落地的一剎那,她雙手同時出擊,那幾名大漢不知所措,相繼被擊倒在地,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老頭已從地上撿起大刀,猛地向她后背擲去,白如雪耳朵靈敏,當下一閃身,輕松地躲了過去。 這伙殺手不單是有備而來,而且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他們一次次被打倒,卻一次次從地上滾起,重新執(zhí)起兵器,一個個面帶兇光,眼含殺氣,其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紹巖。 此時的紹巖倒成了一個大忙人,他一方面要避開對方的刀刃,一方面還要掩護穆影和中毒的李長生逃身。 幸好有白如雪竭力在邊上掩護,那些殺手屢屢敗下陣來,紹巖又急又氣,心里大罵道,你mama的,老子堂堂一國天子,竟然要被一群殺手追著跑,而且還是在天子腳下,日啊,這算個什么事啊,只怕歷史上也找不出像我這樣的皇帝了。 “駕——,駕——” 正想著,伴隨著街道另一側(cè)傳來陣陣馬蹄聲,傾刻間,大街小巷煙塵滾滾,狂沙四起,所有百姓紛紛讓于兩旁,畫面中,卻見曹昆、鄧炳堂率領(lǐng)數(shù)十名帶刀侍衛(wèi)騎奔而來。 紹巖心中又是狂喜又是感激,曹昆、鄧炳堂等人顧不上向他行君臣之禮,當即身先士卒,跨馬揚刀向那些殺手沖殺過去,殺手們看到一下子來了這么多朝廷兵馬,嚇得連忙往后逃竄,他們的帶頭大哥,也就是那名擺攤的老頭,此刻早已不見了所蹤。 紹巖、白如雪在一眾衛(wèi)士的保護下,就近來到一家客棧休息,并派人請來當?shù)赜忻睦芍袨槔铋L生醫(yī)治傷口。 與此同時,東林侍衛(wèi)在鄧、曹兩位文官的帶領(lǐng)下,已將所有殺手圍成了一團。 曹昆其為惱怒,坐在馬頭上,右手直指那些殺手道:“大膽賊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手持利刃刺殺當今圣上,來人哪,將所有一干人等就地處死?!?/br> 侍衛(wèi)齊聲答是,便以雷霆之速將所有殺手圍成一團,正要就地正法。 “慢?!编嚤脜柭曋浦梗み^頭對著一旁的曹昆道:“曹大人,你看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殺手,想來都是經(jīng)過精心訓(xùn)練過的,他們的背后肯定隱藏著一個更大的殺手集團,依下官之見,咱們不如先將他們?nèi)渴毡O(jiān),待查出幕后主使再殺不遲?!?/br> 曹昆面無表情,冷哼一聲道:“刺殺當今圣上,這樣的罪名就算當場凌遲萬剮了他們都不為過,鄧大人一向都有鐵判官之稱,這點本官非常清楚,或許將他們交于你,還能得到一些更有價值的情報,只是此事影響頗大,他們驚擾圣駕在先,后又傷了長生將軍,若非我們及時趕到,他們定然不會輕易罷手,如此歹毒之心,實為天理所不容,鄧大人您就不必再勸了,本官今天若不殺了他們,實在有愧于當今皇上……” 鄧炳堂皺著眉頭,猶豫片刻道:“既是如此,咱們也應(yīng)當請未一下皇上的意思吧?!?/br> “鄧大人,您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方才受到驚嚇,這個時候您忍心去打擾他嗎?”曹昆放寬語氣,淡淡一笑道:“再說了,說不定皇上此刻正在氣頭上,即便是去問了,他也會認同本官的決定的,亂我朝綱者誅,蔑我皇威者死,這兩句話可是當年太祖爺定下的,足見先皇是多么痛恨這些心腸歹毒之人?!?/br> “那你的意思是?” “一個字,殺——”曹昆邊說向侍衛(wèi)們打出一個手勢,侍衛(wèi)們惟命是從,抄起家伙直往殺手圍攻而去,這些殺手總共才不過六個人,就算他們武功再高,也很難應(yīng)付這么多的侍衛(wèi),不一會兒全都被砍成rou醬。 鄧炳堂見自己無法阻止,只好悄悄的掉轉(zhuǎn)馬頭向那家客棧走去…… 客棧的廂房內(nèi) 經(jīng)過郎中的悉心診斷才知道,李長生所中的并非是什么奇毒巨毒,而是一種近似**的東西,這玩意兒雖然不至于讓人命喪當場,但是如果長時間不將它清除出來,輕則手臂癱瘓,重則全身麻痹,也就是現(xiàn)代所說的植物人。 得知李長生傷勢無大礙,紹巖方才松了口氣,郎中臨走時開了一副藥方,穆影急忙拿著藥方去抓藥,紹巖怕她獨自上街有危險,便讓白如雪陪她一起走。 她們一走,房內(nèi)便只剩下紹巖和李長生二人,沒過多久,鄧炳堂從外面匆匆趕了過來,并將外面的情況如實向紹巖稟報,紹巖聽說那些殺手沒能留下一個活口,不禁勃然大怒,一拳擊在桌子上,憤然道:“這個曹昆,朕什么時候讓他痛下殺手了?” 鄧炳堂忙道:“皇上息怒,曹大人的做法雖然有些偏激,但他的出發(fā)點也是為了我朝天威著想,這件事目前尚未驚動其它大臣,如若不然,文武大臣也會向著曹大人這邊,畢竟這群殺手意圖弒君,按照我朝慣例,其罪當以凌遲處死?!?/br> “這個朕知道,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紹巖雙手后背來回踱步,說道:“朕本來還想著順藤摸瓜,查出這些殺手的來源,這回全讓這個曹昆給攪和了。” 鄧炳堂深表遺憾,他又何嘗不是這么想的呢,只因曹昆為人太過武斷,何況那些侍衛(wèi)都是曹昆的手下,根本就不會聽他的。 李長生徐徐從床上起身,走到二人前面,眉頭緊皺道:“皇上,鄧大人,老臣總覺得這當中有些奇怪,咱們這次微服出來,上至宮里,下到民間,應(yīng)該沒有幾個人知道才對,可是那些殺手一看就是有備而來,擺灘的擺攤,賣藝的賣藝,險些連我也蒙騙過去?!?/br> “長生將軍的擔憂不無道理?!编嚤媚樕喜紳M疑云,他捋捋細長的胡須,質(zhì)疑道:“我看這件事沒那么簡單,這背后恐怕藏有更大的陰謀?!?/br> 李長生大吃一驚:“陰謀?什么陰謀?” 鄧炳堂搖頭笑了笑:“我只是隨便推測而已,在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之前,恕我不敢妄言?!?/br> 李長生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倒是紹巖從鄧炳堂的這句話里得到了一點啟發(fā),心道,這件事該不會是曹昆干的吧?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都是這家伙命人事先安排好了的,他先讓殺手在那里演戲,然后帶兵前來救駕,為了轉(zhuǎn)移別人對他的懷疑,他故意借著鄧炳堂做為掩護……, 想到這里,紹巖不由得一陣后怕,mama的,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豈不是養(yǎng)虎為患?不過他思來想去,很快又推翻了這個猜測,不對,既然是演戲,對方應(yīng)該點到即止,可那些殺手卻是招招置我于死地,根據(jù)這個年代的法律,弒君之罪一旦查出,無論是誰皆會滿門抄斬,曹昆膽子再大,也不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給全壓進去。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曹昆的嗓音:“鄧兄,李兄可在里面?”這家伙腦子很活,知道皇帝這次是微服出巡,不能太過張揚,故而特地改用兄弟稱呼。 “都在呢,曹兄進來吧?!崩铋L生漫不經(jīng)心的哼道,從道義上來講,這次他和皇上能夠安然脫險,曹昆功不可沒,可即便是這樣,他對這個曹昆仍舊沒什么好感。 曹昆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第一時間走到紹巖身前,屈身叩道:“臣吏部尚書曹昆參見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日,這家伙自報官職,該不會是想讓我給他升官吧?紹巖順勢擺擺手:“曹卿家不必多禮,今日多虧卿等及時趕到,待朕回宮之后,自會于卿等論功行賞?!?/br> “微臣謝主隆恩!”曹昆面色欣喜,謙恭道:“微臣救駕絕非為討賞賜,皇上身系天下黎民百姓,微臣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讓歹人傷了皇上,這是微臣做為臣子的本份……” 馬屁精!李長生暗罵一聲,進而故意在一旁輕咳兩聲,曹昆這才把目光轉(zhuǎn)向他,關(guān)切的問:“長生將軍,您的傷勢沒事吧?” 李長生滿不在乎道:“本來是沒事的,不過你一來,就有事了?!?/br> 鄧炳堂聽得直想笑,心說這兩個人簡直就是一對老冤家,言詞間都透著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曹昆狠狠白了李長生一眼,然后對著紹巖作揖道:“皇上,既然長生將軍的傷勢已無大礙,微臣斗膽,可否請皇上屈尊降貴移駕鄙府,微臣這就通知手下回去準備。” 第二百四十四章 宣嬌小姐 紹巖尚未來得及開口,李長生便在旁邊沒好氣的冷哼道:“讓皇上去你府上,誰知道你安了什么心?” 曹昆起初不想與他爭吵,聽他這么一說,不由橫眉怒目道:“李長生,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還要問你是什么意思呢?要不是為了你家……”李長生話說到一半,下意識地咽了回去。 “說呀,你怎么不往下說了?”見他神情遮遮掩掩的,曹昆不禁一陣竊喜,李長生啊李長生,別以為你是大將軍,老夫就怕了你,今個兒當著皇上的面,我看你還敢造次么? 李長生不屑一顧的扭過頭,心里暗道,我李長生不與你這類jian臣說話,要不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我一拳打爆你的腦袋。 兩人彼此間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紹巖見他們兩個吵架的樣子,倒是有點類似于章懷德和常一笑兩個,誰也不服誰,只是相比之下,這兩位老臣不僅僅局限斗嘴,而且還在斗心,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情,于是他清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的道:“曹愛卿說得沒錯,朕難得從宮里出來一趟,好吧,朕就到你府上去看看,順便拜訪一下貴府的宣嬌小姐?!?/br> 曹昆頓時大喜,李長生卻是一臉的不悅,奈何皇帝開了金口,他也只好點頭允諾。 沒過多久,白如雪、穆影相繼從外面趕了回來,簡單為李長生上了藥后,便隨著紹巖一起來到了曹府。 …… 由于事先接到通知,曹府上上下下所有仆人早已列隊在門外等候,待到曹昆與紹巖人馬一到,紛紛撲在地上高呼皇帝萬歲。 紹巖又好笑又好氣,因為在此之前,他一再表示這次出來是微服私訪,任何人都不準對外聲張,沒想到這個曹昆居然為了討自己歡喜,還特別讓人搞了這么一出隆重的‘歡迎儀式’。 曹府的別苑在整八達嶺城內(nèi),也算是少有的闊氣,走進那扇寬敞的大門,映入眼簾的并不是什么大院客廳,而是一片偌大的花園,雖然比不上宮里的后花園,但其陳設(shè)布局比起后花園更有一番新意。 在那片郁郁蔥蔥的草坪上,矗立著一排排古色古香的木制亭子,亭子的下面則是一條條交錯流淌的小河,河水清澈見底,潺潺的流水聲總能給人一種很清新的感覺。 曹昆夫婦領(lǐng)著紹巖他們,沿著由石子鋪成的小道,一路彎彎曲曲的來到一間嶄新的客廳,據(jù)曹昆所言,這座別苑是他剛從一個商人那里低價買來的,后來隨便裝修一下,便成了今天的曹府。 事實上,紹巖知道他的話有一半是在撒謊,他之所以這么說,一則是害怕會遭到其它同僚的妒嫉,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二來是擔心朝廷會向他開口借錢,做為一個文官,能擁有這樣一座豪華的宅子,恐怕沒有人相信他是個窮光蛋,從這一點上來看,曹昆在為人處事方面,要比其它大臣老練得多。 可能是昨晚睡覺時受凍的緣故,紹巖與曹昆聊了一會兒,忽然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曹昆急忙讓人拿來一只純金打造的馬桶,原來這家伙老早就做好了準備。 紹巖苦笑不得,他在宮里面就不習(xí)慣用這種坐式馬桶,為此他還特地讓人仿造現(xiàn)代建了一個男女廁所,曹昆得知其意后,急忙讓侍衛(wèi)們護送他去茅房方便。 從茅房出來,紹巖只覺渾身一陣舒暢,他伸伸懶腰,并隨著那幾名侍衛(wèi)徑直朝客廳方向走去,當他的腳步剛走到一條走廊上時,無意間聽到旁邊的屋子里傳來女子甜美的聲音,像是在讀書,又像是背詩,于是他停下腳步,靜靜地把耳朵貼在窗前。 “……凡先處戰(zhàn)地而待敵者佚,后處戰(zhàn)地而趨戰(zhàn)者勞。故善戰(zhàn)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敵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敵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敵佚能勞之,飽能饑之,安能動之。 出其所不趨,趨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勞者,行于無人之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必攻也。故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微乎微乎,至于無形;神乎神乎,至于無聲,故能為敵之司命?!?/br> 咦,怎么聽著有點像是孫子兵法?盡管紹巖對孫子兵法了解的不是很多,可是單憑上述這些內(nèi)容,一聽就知道是涉及到軍事上的,不過令他困惑的是,這個年代完全不屬于正史,為什么會有同樣的兵法呢?難道孫武也曾到過這里?呸呸,我怎么會有這么荒謬的想法呢? “小姐,您念的這些,都是什么意思???云荷怎么一句也聽不懂?”這時,房內(nèi)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應(yīng)該是那位小姐的丫環(huán)。 紹巖猜想那位小姐肯定就是曹昆的女兒曹宣嬌,他這次本來就是沖著這丫頭而來,只不過這種時候去打擾人家,總是有些不好,古代的女人是不能輕易拋頭露面的,尤其是像曹宣嬌這種大家閨秀,想到此處,紹巖便悄悄地轉(zhuǎn)過身,試著從走廊的另一側(cè)離開,不料他前腳剛走,就聽到房內(nèi)傳來那名丫環(huán)的聲音:“何人在外偷聽?” 日啊,這樣也能聽見?這丫頭的耳朵也太賊了吧?紹巖二話沒說,拔腿就跑。 “吱呀——”房門打開了,里面走出一個消瘦的少女,黑黑的頭發(fā),瓜子般的臉蛋,一雙水淋淋的大眼睛,靈活的眼珠子不停的亂轉(zhuǎn),當看到紹巖帶著侍衛(wèi)‘倉皇’逃跑時,她的眉毛往上一提,縱身飛到紹巖面前,截斷他的去路。 紹巖大致掃了她一眼,這丫頭談不上漂亮,五官生得倒也端正,見那丫頭杏目圓瞪的瞪著自己,他便故意假裝走迷了路,喃喃自語道:“曹大人的府上可真是大啊,找了老半天,也找不到地方。” 云荷輕蔑一笑道:“你這賊人好不要臉,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躲在小姐門外偷聽?!?/br> 日,老子偷聽又不偷人,你這丫頭用得著這么緊張嗎?紹巖暗笑。 云荷見他笑得這般猥瑣,頓時惱羞成怒,正要破口大罵,這時,紹巖身邊的侍衛(wèi)連忙走出來道:“云荷姐,這位是……” “哦,我是曹大人請來的貴客?!苯B巖搶在前面說道,他還不想讓這兩個丫頭知道自己的身份,這樣一來才能看到對方最真實的一面。 “就你?”云荷見他身上穿的是普通百姓的衣服,不由得冷冷笑道:“你在蒙誰呢?瞧你一副窮酸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br> “云荷姐……”那名侍衛(wèi)不停地向她眨眨眼睛,要知道,辱罵皇帝,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在那個年代都是死罪。 紹巖是現(xiàn)代人,當然不會去計較這些,哈哈笑道:“云荷姑娘,你從什么地方看出我不是好人?難道僅僅是因為我身上的這身衣服嗎?” 云荷不屑的哼了一聲,表情又兇又有幾分天真可愛,駐足片刻,接著問道:“喂,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打哪冒出來的?不知道這兒是小姐的閨房,閑雜人等不能靠近的嗎?” 紹巖不想與她解釋,隨口道:“在下無意在此路過,云荷姑娘卻斷定在下圖謀不軌,既是如此,在下縱是長有百口,也難為自己澄辯,正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長……”算了,和這丫頭說了,她也聽不明白。 云荷撲哧一笑:“你這人還真是不要臉,干了壞事非但不承認,還有臉自稱君子,你要真是君子,這世上就再也找不出小人了?!?/br> 靠,老子有那么差嗎?居然把老子說得那么一文不值,難怪孔子會說,天下唯女子與小人最為難養(yǎng)也,眼前這丫頭不就是一個脫脫的典范嗎? “云荷,不得對客人無禮?!苯B巖正想著,忽聞一陣香氣飄來,只聽一個輕柔的聲音從云荷身后傳來。 乍一看,房間里走出一個絕色女子,她的身形極美,蓮步輕盈,烏黑的秀發(fā)盤在后面,幾束劉海從額前掛在耳旁,精致的耳環(huán)在淡淡的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云荷迎了上去,撅著嘴道:“小姐,這歹人剛剛在門口偷聽我們說話,太可惡了?!?/br> 紹巖大方笑道:“云荷姑娘,你誤會在下了,在下剛剛說過了,在下只是剛好從此路過,你要是不信,可以問這些侍衛(wèi)?!?/br> 侍衛(wèi)們紛紛點頭稱是,他們未經(jīng)紹巖同意,不敢道明他的身份。 絕色女子朝紹巖福了一下,臉色微紅道:“這位公子,剛剛實在對不起,都怪丫環(huán)不懂事,還請公子見諒?!?/br> 紹巖只當云荷心直口快,自然不會與她生氣,倒是曹宣嬌的溫柔善良,讓他突然間想起了鄭月桂,這兩個人一樣那么溫柔善良,一樣那么讓人想去接近,便心平氣和道:“宣嬌小姐言重了,云荷姑娘性情直率,她也只是護主心切罷了,在下豈會與她當真?” 這話一出,曹宣嬌主仆二人相互一愣。 紹巖看出她們的心思,隨口笑道:“二位不必奇怪,這些都是令尊告訴我的。” 曹宣嬌信以為真的點點頭,一旁的云荷卻是嘟嚕著嘴道:“小姐,別聽他的鬼話,你瞧他那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br>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上兵伐謀 紹巖無奈笑道:“云荷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沒錯,在下今日的這身行頭著實有些寒酸,但姑娘這般以貌取人,于情于理都似乎有些說不通,古語有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望姑娘在奚落在下的同時,不凡先認真仔細的想一想,這年頭不怕吃壞東西,就怕說出話,凡事都得給自己留點余地。” 云荷小眼睛一瞪,沒好氣的道:“喲,沒看出來呀,你一個鄉(xiāng)下漢,說起來話來倒是文諂諂的,也不知道咱們家老爺是從哪請來的‘貴客’。” “云荷,休得無禮?!辈苄麐奢p斥道,云荷面紅耳赤的低著頭。 丫頭就是丫頭,mama的,居然說老子是鄉(xiāng)下漢,不過她說的倒也是大實話,這個時代以及一千年后的現(xiàn)代人,多半都犯有這個通病,動不動就拿衣冠說事,穿得體面點的男人就是爺,穿著稍差點的就是垃圾,紹巖暗自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