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正如她所說,南梁國的朝政一直由jian臣汪伯炎一手把持,而昏庸無碌的鄭開只不過是個傀儡而已,這場婚姻正是由于他的軟弱而造成,如果婚姻不成,他這位皇帝隨時都有可能皇位不保,甚至連整個族人都會面臨著滅頂之災(zāi)。 項紅玉驚道:“有那么嚴重嗎?我就不信那個汪伯炎可以支手遮天?!?/br> “事實確實如此,這其中利害關(guān)系,我也不便一一與你陳詞,總之是一言難盡。” “哎,那只能說明你的皇兄太無能了,堂堂一個皇帝居然連這點權(quán)利都沒有,真是窩囊到了極點,他——”項紅玉說了一半,這才意識到自己過于心直口快,慌忙道:“不好意思,公主jiejie,我——” 鄭月桂搖搖頭:“meimei無須緊張,皇兄生性膽小,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br> 項紅玉爽朗笑道:“瞧我們,怎么說著說著,扯到朝廷大事上面去了,那都是男人們的事,我們管它做啥,jiejie你也不必憂心,金胖子與您一點都不般配,倒是你的紹大哥,你們倆個才是天生一對,我想紹哥哥他肯定不會丟下你不管的?!?/br> 聽到項紅玉這么一說,鄭月桂心中甚是滿意,忽地反應(yīng)過來,抿嘴樂道:“你這丫頭,我在說你的事呢,怎么說著說著又繞回來了?” “怎么?jiejie難道不喜歡嗎?”項紅玉調(diào)皮的道:“可是我看jiejie的樣子,怕是早就在心里與紹哥哥私定終身了,呵呵……” 鄭月桂羞愧難當(dāng),“你這丫頭竟會拿我開心。” 項紅玉咯咯地笑了起來,見鄭月桂臉色通紅,她便沒有繼續(xù)往下說,隨即揮起鞭子,大呼一聲:“公主jiejie坐穩(wěn)了……,駕——” 隨著一聲咆哮,戰(zhàn)馬頓時四蹄生風(fēng),載著二女徑直往前奔去,鄭月桂則順勢把臉蛋緊緊貼在項紅玉的背上,嘴角露出一絲甜美的微笑…… 第二百一十四章 岐縣兵變(1) (這幾天太忙,三天沒更新了,現(xiàn)兩章一起發(fā)吧。) 三天后,紹巖一行五十余人幾經(jīng)周折,終于抵達岐縣附近的一個小村莊,由于這里的百姓都姓楊,故稱為楊村,又稱楊莊,隸屬岐縣城管轄。 楊莊四面環(huán)山,山谷雖然不高,卻也是郁郁蔥蔥,村前河水清澈見底,天空湛藍深遠,空氣清新甜潤,此外,村東頭還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溪水長年‘嘩啦嘩啦’的響著,伴奏出一首優(yōu)美的樂曲,樹上的鳥兒也不甘寂寞,在歡快地唱歌,似乎在與溪水聲相應(yīng)和,構(gòu)成了一首動人的交響曲。 據(jù)一名熟悉這里的士兵說,楊莊內(nèi)共住著兩百多戶居民,大概有上千名百姓,與其周邊的幾個小農(nóng)莊相比,楊莊算得上是一個進步村,自古以來有著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淳樸民風(fēng),百姓們靠著自己的一雙手,辛辛苦苦為自己建立一個美好的家園。 然而,這個看似很溫馨的村莊,前不久卻被梁、楚兩國聯(lián)軍洗劫一空,昔日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變得冷冷清清,街道兩排的房屋大門緊掩著,路上行人更是寥寥無幾,偶爾只能聽到雞鳴狗吠的聲音。 就在紹巖為之感到惋惜的時候,街道的另一側(cè)走來一位老者,此人年紀頗長,須發(fā)間再也找不出一點黑色,卻見他面帶沮喪,邊走邊捋須搖頭嘆息。 見這老者神情有些恍惚,紹巖主動上前問道:“老人家,您是住這兒嗎?” 老者不屑一顧的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跟前站著幾十人,當(dāng)他見到紹巖等人身上穿著楚軍的衣服,不禁神情慌張,連忙后撤幾步,大呼道:“鄉(xiāng)親們,快跑啊,楚兵來了——” 紹巖猜測他肯定是被楚軍嚇怕了,所以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便搖頭苦笑道:“老人家,您不用害怕,我們是東林人。”邊說邊握住老者的那雙枯瘦如柴的雙手。 老者憤怒的掙開他的手,臨危不懼的冷哼一聲:“你們這伙賊人休要騙老朽,你們不是喜歡殺人嗎?反正這一帶的鄉(xiāng)親們都被你們斬殺殆盡,也不差我老頭一個,來吧,殺了我吧,讓我這個老不朽也去陪那些死去的亡靈?!?/br> 章懷德又好氣又好笑,“老人家,我們真是自己人,在下是洛京總兵章懷德,這位就是當(dāng)今的皇上?!?/br> “皇——皇上?”老者疑惑的望著他身旁的紹巖,吃驚的道:“您,您是皇上?” 紹巖微笑的點點頭:“沒錯,朕就是陳龍。” 老者沒有見過皇帝,只是聽說當(dāng)今皇上是個翩翩少年,姓陳名龍,并且為人很隨和,而眼前這名陌生男子卻也挺符合這些特征。 紹巖命所有將士脫去外衣,露出里面的東林軍裝,老者這才確信紹巖的身份,頓時大驚失色,慌忙跪下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草民有眼無珠,草民罪該萬死?!?/br> “老人家快快請起。”紹巖心平氣和的將他攙起,嘆道:“如今東林已亡,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什么皇帝了,你還是喊我陳龍吧?!?/br> “噢,不,草民不敢?!崩险呤箘艙u頭道:“皇上,草民雖然年邁,但還知道什么叫‘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東林國只要有您在,就不怕沒有東山再起的一天?!?/br> 東山再起?說的輕巧,哎,談何容易啊,紹巖暗自苦笑,他雖然不是一個輕易就打退堂鼓的人,可是眼下形勢嚴峻,想在短時間內(nèi)重整舊河山,一個字,難啊,盡管如此,他又不能辜負東林子民對自己的厚望,故而坦然一笑道:“承老人家您的吉言,朕一定會光復(fù)東林國,不僅這樣,朕將來還要一統(tǒng)天下,讓天下百姓都過上好日子?!?/br> 老者一個勁的點頭稱好,心想自己等了這么久,盼了這么久,甚至還差點命喪黃泉,如今家人都已被殺,他本想用他這副老骨頭去找那些賊人拼命,明知是死路,他也毫不畏懼,然而,皇帝的到來再次燃起他心中的那堆熱火,滿懷激動的叩道:“我皇圣明哪!鄉(xiāng)親們在天上若是能聽到您的這番話,一定會感到欣慰的?!?/br> 紹巖聽到‘天上’二字,已然猜到這里發(fā)生的慘劇,未等他開口詢問,老者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后耐心地講述這里發(fā)生的一切: 數(shù)日前,楊莊來了大批的梁軍,還有少許的楚軍,他們起初只是搶些糧食和財物,偶爾會傷到一些老百姓,總體上還算安分守己,后來,他們以此為據(jù)點,多次向不遠處的岐縣發(fā)起進攻,岐縣總兵金槍王率領(lǐng)全體軍民奮起抵抗,駐守在長慶城的張百戶得知后,及時調(diào)派盧家三兄弟前來支援,三國軍隊混戰(zhàn)成一片,東林將士勢不可擋,楚梁兩國盟軍過于輕敵,加上他們之間又相互猜忌,結(jié)果大敗而歸。 回到楊莊后,這些戰(zhàn)敗的士兵將所有的氣憤都發(fā)泄在百姓身上,他們強行關(guān)上城門,然后把城中百姓全部集中在一起,并打著清理jian細的幌子,趁機對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進行著血腥的屠殺,為了掩蓋罪行,他們將尸體堆在一起焚燒。 直到兩國部隊撤走后,附近的村民紛紛從四面八方趕來救助,可是一切已經(jīng)晚了,這次大屠殺完全是敵人的一次報復(fù)性行動,所以整個楊莊幾乎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哎,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們殺完人后,就將魔爪伸向附近的幾個村莊……,如今附近一帶已經(jīng)沒有幾個能喘氣的了。”說到傷心處,老者不禁聲淚俱下。 聽完他的這番講述后,紹巖仿佛看到了老百姓被殺的情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逐個倒在血泊中,這些凄慘而又血腥的畫面一一從他眼前掠過,他狠狠握緊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媽的,敢情在這些王八蛋的眼里,老百姓的性命就跟大白菜一樣不值錢,我日你奶奶,等哪天你們落在老子手里,老子將你們?nèi)靠託ⅰ?/br> “皇上,您是沒看見鄉(xiāng)親們的慘狀,他們……,他們實在是太慘了,您可得為鄉(xiāng)親們報仇啊?!崩险咴僖踩滩蛔×?,撲通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朕會的?!苯B巖的眼中露出一絲兇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還!” “皇上說得對!”章懷德隨聲附和道:“這幫王八羔子今天如此對待我們的百姓,將來我們?nèi)羰怯袡C會殺到他們國家,一定要殺光他們的百姓,這就叫‘以血還血’。” 紹巖見他完全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懷德,你不覺得你的這套‘以血還血’很可怕嗎?” 章懷德不以為然的道:“這有什么?誰讓他們殘害我們的兄弟姐妹,皇上您不也說‘人若犯我,加倍奉還嗎?’” “不錯,朕是這么說過,但那也只是針對那些兇殘的士兵,而非指手無寸鐵的百姓?!?/br> “可是……,難道就這么算了?!?/br> “當(dāng)然不是。”紹巖搖搖頭,然后回過頭對著所有將士道:“爾等都給朕聽好了,天下百姓是一家,你們今后不管遇到哪國的百姓,都應(yīng)善待他們,切不可效仿這兩個國家的士兵,朕今日將丑話說在前頭,他日若是讓朕聽到有人殘害百姓,朕定斬不饒!反之,對于那些冥頑不靈的敵國士兵,今后見一個殺一,見兩個殺一雙,以報今日之血恥,爾等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將士們撲倒一片高呼:“吾皇圣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章懷德心里老大不悅,他一味認為自己的想法沒有錯,奈何皇帝金口玉言,加上眾人在邊上遙相呼應(yīng),他也只好欲言又止。 “老人家,你可知道楚、梁兩國的軍隊如今在何處?”紹巖接著問道。 老者眉頭緊皺道:“說來也怪,那些畜牲屠完城后,便沒再有繼續(xù)攻城,聽說梁軍接到上峰命令,已向京城方向轉(zhuǎn)移,而那些楚軍卻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br> “消失了?” 奇怪,楚軍最喜歡的就是爭地盤,按理說他們應(yīng)該會駐扎在附近,何以會憑空消失呢?就在紹巖感到匪夷所思之際,忽然四周傳來一陣馬蹄聲,他還以為是敵軍,趕緊打出一個撤退的手勢,老者意識到情況不妙,趕忙領(lǐng)著他們向一處小路走去。 馬蹄聲越來越近,紹巖等人還未來得及轉(zhuǎn)移,就已被這伙不速之客截斷了去路。 “皇上,是你嗎?”說話的是一個男子,紹巖聽這聲音很是熟悉,當(dāng)下猛地扭過頭,殊不知坐在馬背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岐縣總兵金槍王。 金槍王一見對方果真是皇帝,不禁又驚又喜,慌忙下了戰(zhàn)馬,畢恭畢敬地來到紹巖跟前,剎那間,所有士兵撲地高呼皇帝萬歲。 君臣二人難得再次重逢,一見面就是聊個沒完,簡單寒暄一番后,紹巖相繼向他引薦章懷德,以及那位老者,金槍王是個爽快之人,當(dāng)下拿出一些銀兩給那位老者。 事后,紹巖等人便與他一同向岐縣大營趕去,一路上,金槍王顯得格外熱情,邊走邊向紹巖詳細介紹近來軍中的狀況,他告訴紹巖,那次楚梁兩軍大敗后,就再也沒有露過面,而他便趁這個時候,開始在附近大量招兵買馬,擴充兵力,如今岐縣城內(nèi)已有騎兵三千,步兵近七千人,比之前翻了一番,每每談及到此,金槍王的臉上總是有著說不出的喜悅。 回到大營已是中午,紹巖考慮到這次京城一行,大家都走得很辛苦,于是便讓那五十名將士先下去休息,身邊只留章懷德和四大高手。 吃過午飯后,紹巖等人在金槍王的陪同下,先后巡查每座營房,從外觀上看上去,岐縣大營很明顯比之前擴大了許多,原先的那幾塊空地皆已立起高高的營賬,將士們忙忙碌碌地行走在營賬之間,見到皇帝到來,一個個不約而同的跪下行禮。 看到他們一個個軍容嚴整,士氣高昂的樣子,紹巖越發(fā)欣喜,在他的印象中,金槍王只是一個粗人,之前也沒什么建樹,卻沒想到這家伙在帶兵方面一點都不含糊。 巡視完畢,紹巖停下腳步,側(cè)過身對著旁邊的金槍王夸道:“想不到在短短的數(shù)日內(nèi),這里的變化竟是如此之大,岐縣大營能有今日這番氣象,你金槍王功不可沒啊。” 金槍王臉色微紅,恭敬的道:“哪里哪里,皇上太過獎了,微臣實在是有些慚愧,微臣沒有事先稟明皇上,就私下擴充兵力,確有欺君罔上之嫌,還請皇上降罪?!?/br> 紹巖大方的揮揮手道:“槍王言重了,你這么做也是為了大局著想,朕豈會怪罪于你,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咱們做事不違背自己的良心,又何必去計較那么多呢?何況這世間之事千變?nèi)f化,有時候計劃都趕不上變化快,這個時候咱們就該隨機應(yīng)變,必要的時候便宜行事,又有何不可呢?” “是是是,皇上所言極是,微臣受教了。”金槍王不停地點頭哈腰道。 見他一口一個‘微臣’,而且說起話來文諂諂的,紹巖還真有點不習(xí)慣,心想這家伙今天這是怎么了,這才多長時間沒見哪,如今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金槍王注意到紹巖臉色異常,慌忙上前賠笑道:“皇上,咱們還是回大營吧,此處人多混雜,空氣多有混濁,怕污了您的貴體,不如讓微臣送您回營歇著。” 紹巖無奈一笑:“我說老金啊,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謹慎了?這可一點都不像你的作風(fēng),唔……,朕還是比較喜歡以前的你?!?/br> 金槍王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支支吾吾道:“皇上千萬別誤會,微臣只不過緊張您的龍體而已,別無他意。” 紹巖哈哈大笑:“你不必這般緊張,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朕只是覺得你變了,變得比以前沉穩(wěn)老練了?!?/br> 金槍王滿臉通紅,紹巖見他的樣子很像一個小娘子,不禁渾然大笑,就在這時,只見一名士兵手里提著一個大筐子,慌慌張張地從前面走了過來,由于走得太急,他一不小心剛好撞在章懷德身上。 章懷德甚是惱怒,正要開口訓(xùn)斥,金槍王搶在前面沖過去,狠狠給那士兵一記耳光,罵道:“混蛋,你沒長眼睛啊,竟敢沖撞章總兵,來人,拉下去砍了?!?/br> 士兵嚇得魂飛魄散,“金爺饒命,屬下一時大意,還請金爺饒命?!?/br> 金槍王想了想才道:“念你是初犯,死罪就免了,這樣吧,既是你有眼無珠在先,那就讓人剜去你的眼睛,來人哪——”說罷便喚來兩名士兵。 紹巖心里猛地抽了一下,暗道,一個人一旦挖去了雙眼,那種感覺不比死好到哪去,日啊,難道這就是金槍王的治軍手段,這未免也太殘酷了吧,“槍王,朕看他也是無心之過,還是算了吧。” “是啊,金兄,就饒了他這次吧?!闭聭训聭┣械牡溃骸盎噬险f的對,這只是他的無心之過,況且我也不想再追究了?!?/br> 金槍王斬釘截鐵的道:“不行,軍法面前人人平等,絕不能因為任何人而打破常規(guī),我已經(jīng)饒他死罪,活罪必當(dāng)要罰,來人,立即給我軍法處置?!?/br> “你——”章懷德見他一點情面都不給,不由得怒目而視道:“金兄,難道你連皇上的面子都不想給嗎?” 金槍王沒有理他,而是打出一個手勢,兩名士兵迅速走過去將那名受刑的士兵按在地上,其中一名士兵拿起小刀向他的眼睛刺去,紹巖正要出面阻止,然而還是遲了一步,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卻見那名士兵當(dāng)即暈死過去,兩顆眼珠子已被刺破,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整張臉,畫面慘不忍睹。 看到這里,紹巖不禁寒顫了一下,內(nèi)心直想作嘔,卻聽那金槍王滿臉得意的說了句:“哼,我看以后誰還敢沖撞上峰,這就是下場?!?/br> 章懷德聽得直冒火,紹巖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沖動,畢竟金槍王才是岐縣城內(nèi)的老大,城內(nèi)的這些部隊大都是他的老部下,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現(xiàn)在就是這里的土皇帝,絕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而公然開罪于他。 “皇上,您沒受到驚嚇吧?”金槍王關(guān)切的問。 紹巖搖搖頭,然后走到個籮筐邊上,好奇的俯身朝筐內(nèi)望去,卻見里面都是黑黑的頭發(fā),他頓時大吃一驚,金槍王見他神色不對,急忙讓士兵將那籮筐抬走。 …… 這天晚上,金槍王為了給紹巖、章懷德以及那五十名勇士接風(fēng)洗塵,故而在大廳內(nèi)設(shè)下宴席,到場的還有金槍王的那些老部下,他們一個個表面上對皇帝恭恭敬敬,又是賠笑又是敬酒,可是言談舉止間都好像是在刻意在演戲,尤其是那皮笑rou不笑的表情,紹巖一看覺得不對勁。 “來,大家都把酒杯舉起來,咱們共敬皇上一杯。”席間,金槍王帶頭舉起酒杯,笑嘻嘻的道。 “好——”將領(lǐng)們直起身子,紛紛將酒杯置于胸前。 紹巖不慌不忙的站起來,痛快道:“既是如此,那朕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朕在此先干為敬?!闭f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眾將領(lǐng)拍手叫好,紹巖喝得暢快,心里卻是作了一個最壞的打算,這時,旁邊的章懷德偷偷把臉湊過來,小聲道:“皇上,屬下怎么覺著有些不對勁啊?!?/br> 紹巖故意抿嘴一笑道:“怎么個不對勁?朕怎么沒覺得。” 章懷德指了指外面道:“皇上,屬下總覺得有很多數(shù)眼睛在看著我們?!?/br> “那是他們在保護我們。” “可這里本來就是我們自己的地盤呀,用得著這么興師動眾的嗎?”章懷德不以為意的道。 紹巖也不瞞他,認真的道:“金槍王已經(jīng)變節(jié)投敵了?!?/br> 章懷德大驚失色:“皇上,您怎么知道?” 紹巖抿了一口酒,淡淡道:“呆會兒你就知道了?!?/br> 金槍王見他們倆個在那里竊竊私語,便隨口笑道:“章總兵,有什么話不能在酒后與皇上說呀,來,咱們喝酒,今晚大家不醉不歸。” 章懷德嘿嘿一笑:“只怕喝醉了,就真的‘歸’不了嘍?!?/br> 金槍王知道他話里有話,繼而假裝不明白道:“章總兵又在打些什么啞謎呀,你也真是的,我老金是粗人一個,從小就沒那么多學(xué)問,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 未等章懷德往下說,紹巖忽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似笑非笑的對著眾人道:“金總兵,讓你的人把帽子都摘了吧,既然改了發(fā)式,為什么害怕讓人看見呢?何況那根辮子盤著腦袋上,確實有諸多的不舒服,把帽子摘了,也就不用那么別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