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好一個問心無愧,那就請您隨我進(jìn)屋吧?!苯B巖心里贊道,這丫頭無拘無束的樣子,頗有點(diǎn)劉萌的味道,但比起劉萌的潑辣性格,顯然有又多了幾分溫情。 紹巖走進(jìn)屋子,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卻見整個房間里里外外都被清掃得干干凈凈,桌椅、茶幾被擦得發(fā)亮,床上的被子疊得非常整齊,床單、枕頭套似乎都被換過了。 穆影剛剛走得太急,竟然忘記將抹布遺忘在桌子上,便趁紹巖不注意,悄悄的將它掖在袖口里,而這一幕恰好被紹巖注意到,紹巖假裝沒看見,爽朗笑道:“穆小姐真是個細(xì)心人,這房間經(jīng)您這么一收拾,我都差點(diǎn)認(rèn)不出來了?!?/br> “石大哥,這么說,您還滿意嘍?!蹦掠白彀鸵痪铮邼袔е鴰追挚蓯?。 “滿意,當(dāng)然滿意,大小姐替我收拾房間,意義非同尋常啊,我石山哪有不滿意的道理呀?!?/br> 穆影臉頰有些發(fā)燙,心里卻有著說不出的高興,“石大哥可真會說話,是不是每個欽差大人都這么能言善辯呢?” 紹巖大言不慚的道:“官字兩個口,自然要靠一張嘴吃飯,不過本欽差與其它那些大官不一樣,本欽差講究的是多辦事、辦實(shí)事,這也是本欽差從小立志當(dāng)官的墓志銘?!?/br> “墓志銘?”穆影眼前一愣。 “就好比人生格言?!睘槊膺@丫頭聽不懂,紹巖淡然笑道:“比如說知足常樂,有志者事竟成等等,總之是可以陪伴一個人一生的經(jīng)典名言。” “哦,原來是這樣,我懂了,這就是你們的中原文化吧?”穆影咯咯樂道:“石大哥,你懂得可真多,你太了不起了?!?/br> 過獎過獎,以后有機(jī)會,我再慢慢講給你聽,聽得你不想聽為止,紹巖直接切了正題的道:“穆姑娘何以這么晚不睡?莫非就是為了過來替我收拾房間?” 穆影的臉上抹過一絲紅暈,半晌才道:“石大哥,我想聽您講故事?!痹谡f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跳在加速,臉蛋比剛才紅上百倍。 我就說么,這丫頭白天大可以過來替我搞衛(wèi)生,偏偏選擇在晚上,原來是‘早有預(yù)謀’啊,紹巖一本正經(jīng)的道:“您看這都這么晚了,我看還是明天吧,明天你過來找我,我一定會講給你聽,不管是春秋戰(zhàn)國還是兩漢三國,還是唐宋元明清,你想聽什么,我就講什么?!?/br> 穆影搖搖頭,表情充滿了失望,“石大哥,您就別再騙我了,阿爹都已經(jīng)告訴我了,您明天要走了是不是?” 正如穆影所言,由于京城情況危機(jī),紹巖決定過了今天晚上便要趕往京城,本來打算瞞著這丫頭,等到明天一大早悄悄溜之大吉,沒想到這丫頭像個偵探似的,什么都知道了,他也不好再隱瞞下去,便語重心長的道:“穆姑娘,眼下時局正亂,你我心里都清楚,楚、梁兩國亡我之心一日不死,我東林百姓便會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石某身為朝廷命官,實(shí)在不能在此耽擱太久,否則會貽誤戰(zhàn)機(jī)的?!?/br> “那——”穆影往前走了一步,眼圈有些泛紅,癡癡的問:“那您還會回來嗎?” 紹巖毫不猶豫的點(diǎn)點(diǎn)頭:“會,一定會?!?/br> “這可是您說的,說話一定要算數(shù)哦,我和阿爹會在此等候您的到來?!?/br> 此去路途兇險,紹巖連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都不敢保證,然而,見這丫頭似嗔似喜的盯著自己,眼神中滿是期待之色,他又不好去打擊她那僅有的信心,于是走過去拉著她的小手,鄭重的道:“你就在此等你石大哥的好消息吧?!?/br> “嗯?!蹦掠耙活^靠在他的肩膀上,紹巖溫柔的撫摸著她那頭烏黑亮麗的秀發(fā),聞著上面散發(fā)出來的淡淡香味。 許久,穆影下意識地擦干眼角的幾滴淚水,含情脈脈的道:“石大哥,你今晚有沒有時間?” 紹巖想都沒想,爽快的點(diǎn)點(diǎn)頭:“有啊,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說吧,想聽什么故事?過了今天晚上,不知道咱們什么時候才能相見,你想聽什么,只管說便是。” “不用了,那些故事還是留著您他日回來時再講給我聽吧,我只是想讓您陪我出去走走?!?/br> “出去走走?上哪?”紹巖驚了一下,心說這丫頭該不會是想與我私奔吧,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就在這山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反正這個時候也是查哨的時間,您若是有空,多熟悉一下這里的地形也未嘗不是件好事,當(dāng)然了,您若是沒時間就算了,我還是一個人去吧?!闭f著,穆影扭過頭正要向前走去。 紹巖一把拉著她的手,眉開眼笑的道:“誰說我沒空,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走。” 二人結(jié)伴同行,先后來到每個哨卡,在此期間,穆影邊走邊向他詳細(xì)介紹寨中的情況,紹巖也將自己的一些觀點(diǎn)直言不諱的告訴她,這丫頭尚且是個伶俐之人,很快將他的觀點(diǎn)與山寨現(xiàn)狀有機(jī)的結(jié)合起來,將原有的舊隊(duì)伍組建成一支新型的正規(guī)軍。 一路上,二人聊得非常投機(jī),最后便以兄妹相稱,其話題涉及范圍甚廣,談理想,聊政治、論未來等等,每當(dāng)談及生活上時,紹巖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這就更加激起穆影的好奇心,在她的一再追問之下,紹巖只得簡單概述了以前與云云之間的那段往事,穆影聽后深受感動。 在回來的路上,穆影見紹巖有些悶悶不樂,知道他還在為長慶那邊的情況而擔(dān)心,便直抒己見道:“石大哥無須過于擔(dān)心,如果您信得過小妹,小妹愿意替您走一趟長慶。” 紹巖大吃一驚,心想此處距離長慶城將近百余里路,沿途都有梁兵的哨卡,甭說一個女子,就算是一隊(duì)男丁也很難抵達(dá)長慶城。 穆影似乎看出他的心思,開心一笑道:“石大哥是信不過小妹嗎?小妹在此向您保證,堅(jiān)決完成任務(wù)?!?/br> 見這丫頭端地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紹巖內(nèi)心有些動搖,可心里還是有點(diǎn)放心不下,搖頭說道:“不行,你去太危險了,現(xiàn)在長慶、岐縣等五個城都被圍得水泄不通,常人根本就進(jìn)不得城中?!?/br> 穆影嫣然笑道:“石大哥,常人進(jìn)不去,小妹若非常人,是不是就可以進(jìn)去了呢?” “這個?”紹巖頓時啞口無言,不過這丫頭的反問倒是引起他的興趣,什么叫‘若非常人’?難不成她是神仙不成? “石大哥,您就直說吧,要小妹替你送什么過去,小妹都會一一給您辦到?!?/br> 這丫頭該不會是瘋了吧?紹巖掩住內(nèi)心的好奇,問道:“那我要是給你一萬擔(dān)糧食,你能完好無損的送入長慶城嗎?” 本以為這是一道大難題,可以難倒這丫頭,哪知道穆影只是猶豫片刻,便胸有成竹的拍拍胸脯道:“沒問題,請給小妹三天時間,三天之內(nèi),糧草必到。” 天哪,這丫頭口氣也太大了吧,吹牛不犯罪,也不帶這么糟蹋的,可是橫看豎看,這丫頭的表情也不像是在信口開河呀,莫非她真的有什么妙計(jì)?紹巖抱著試試看的心理,說道:“只要你能將糧草送到,時間不限。” “不,小妹只要三天,多一天都不要?!蹦掠皵蒯斀罔F的道。 紹巖苦笑道:“那好吧,我在京城等你的好消息。” 對這個丫頭,紹巖并未抱太大希望,待回到房間后,他立即讓常一笑派出一支小分隊(duì),秘密在半路上保護(hù)她的安全。 天亮后,紹巖、常一笑收拾一番,騎上穆伯清為他們挑選的千里寶馬準(zhǔn)備上路,山寨所有人趕來列隊(duì)相送,穆志平像變了個人似的,帶著一批手下親自為二人送行。 紹巖坐在馬背上,左看右看都沒有看見穆影的身影,心想這丫頭一定是老早就上路了,穆伯清見他心神不寧,便走到他的馬前,微微作揖道:“石大人,實(shí)在抱歉,小女于今日凌晨就已下山,至今未能回寨?!?/br> 紹巖心頭一樂,知道這丫頭瞞著父親偷偷下山去了,為了不讓穆伯清擔(dān)心,他裝著吃驚道:“哦,怪不得本官沒看見她,要不我們再去找找?!?/br> 穆志平趕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哪敢驚擾大人大駕,您還是快些上路吧,影妹以前也經(jīng)常這樣,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回來的?!?/br> 第一百九十二章 返京途中 “既是這樣,那就有勞穆兄待穆姑娘回來時,替會我轉(zhuǎn)告于她,就說本官還會回來看她的,讓她多保重身體。”紹巖恭敬的掬手道。 “一定一定,大人慢走。”穆志平表面上抱拳還禮,心里卻是暗自竊喜,他巴不得紹巖早點(diǎn)離開這里,否則他永遠(yuǎn)沒機(jī)會取得穆影的芳心。 紹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依然沒有見到穆影的身影,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自己心里面空蕩蕩的,似是少了點(diǎn)什么東西,常一笑見他在那里發(fā)愣,便在邊上輕咳了兩聲,紹巖這才緩過神來,對著穆伯清等人掬手道:“時候不早了,本官也該上路了,穆大叔、穆公子,各位兄弟請留步?!?/br> “大人一路保重。”眾人一齊抱拳道,穆伯清戀戀不舍的看了紹巖一眼,整座山寨只有他知道紹巖的皇帝身份,本來打算略盡地方之宜留紹巖多住幾日,奈何眼下時局正亂,他也不好多加挽留。 離開山寨后,紹巖、常一笑以及四大高手一行六人,快馬加鞭往山下走去,老盤山面積較大,他們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徹底走出這里,正當(dāng)他們闊步在羊腸小道,準(zhǔn)備向東進(jìn)發(fā)時,忽然聽到不遠(yuǎn)處的山峰上傳來一個優(yōu)美的歌聲,準(zhǔn)確的說,那是一曲動聽的牧羊曲。 順著聲音方向望去,只見穆影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山峰上用歌聲為他們送行,這讓紹巖感到一陣辛酸,直到后來他才知道這丫頭其實(shí)并沒有走,而是從昨天半夜一直在這里等待著紹巖等人的到來。 見那丫頭眼圈紅腫,憔悴的面龐還隱隱約約夾雜著幾滴淚珠,如梨花帶雨般美麗,薄薄的珠唇微微擺動,其歌聲回蕩于整個山脈,字字帶著無盡的傷感之意,聞著讓人傷心,聽著會令人不知不覺掉下眼淚,紹巖忍不住掉轉(zhuǎn)馬頭朝對面山峰跑去,卻見那丫頭輕輕的朝他擺擺手,然后迅速從后山腰離開了,紹巖知道她不想讓自己擔(dān)心,便嘆了一口氣,勒緊韁繩不再往前追去。 想起昨天晚上這丫頭在自己面前立下的‘軍令狀’,紹巖又好氣又好笑,他很后悔與這丫頭開了這個不切實(shí)際的玩笑,一萬擔(dān)糧食可不是小數(shù)目,就算這丫頭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將它們送到長慶城,何況她一個女孩子家一下子上哪找那么多糧食? 偏就這丫頭是個守信的主兒,事情沒辦成,她是絕不會回山寨的,如此一來,萬一她在路上遭遇不測該怎么辦?紹巖越想越不對勁,邊走邊對常一笑問道:“一笑,你派去的那幾個人可靠嗎?武功如何?” 常一笑先是一愣,猜到他指的是保護(hù)穆影這件事,隨口笑道:“老爺請放心,屬下挑得這十個人個個都是武林高手,而且對朝廷忠心不二?!?/br> 紹巖點(diǎn)點(diǎn)頭道:“如此甚好,不過為免節(jié)外生枝,你還是讓他們小心點(diǎn)為好,此去長慶路途不近,途中要過數(shù)十道關(guān)卡,這幫狗鼻子靈得很,稍不留神就會被他們察覺,穆影一個女兒家,實(shí)在是多有不便,所以你派去的這些人,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嗯,屬下一定會讓他們加倍小心的?!闭f罷,常一笑看了看四周,在確定四周空曠無人時,才咯咯樂道:“皇上,屬下有句話不知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 紹巖橫掃了他一眼,淡然一笑:“你這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娘們了?朕恕你無罪,說吧?!?/br> “皇上,屬下覺得穆大小姐有點(diǎn)喜歡您?!?/br> 廢話,還用你說,紹巖明知故問的笑了笑:“此話從何說起,朕怎么不覺得?”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嘛,皇上當(dāng)然看不出來了?!背R恍Σ粦押靡獾牡溃骸安徊m皇上您說,每次您和穆小姐聊天的時候,屬下都會刻意的注意她的眼神,屬下見她看你的眼神總是與其它人不一樣。” “哦,是嘛?朕倒是沒發(fā)現(xiàn)這一點(diǎn)?!?/br> “那是您沒認(rèn)真看過,照屬下看來,這個穆大小姐對您的情意還不只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甚至——甚至——” “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話但說無防。” “甚至超出了云妃娘娘?!?/br> 紹巖聽到‘云云’兩字,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一股強(qiáng)烈的罪惡感油然而生,心道,云云為救我而喪生,而我卻這么快就移情別戀,敢情這人就跟畜牲一樣無情。 “皇上,皇上?!背R恍B喚兩聲,紹巖緩過神來,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看不出來你小子年紀(jì)不大,卻生得鬼精鬼精的,這種男女情愛畢竟是大人之間的事,不是你一個小孩子該管的,等你再長大幾歲,朕替你找一個合適的對象。” 常一笑嘟嚕著嘴道:“屬下終生不娶?!?/br> “為什么?”紹巖奇怪道,他只聽過終生不嫁的,卻很少聽過終生不娶老婆的,聽起來倒是新鮮。 “屬下愿意跟隨皇上一輩子?!背R恍P躇滿志的抱拳道。 紹巖哈哈大笑道:“你個傻小子,這與你娶妻生子并不沖突,” 常一笑理直氣壯的道:“當(dāng)然有沖突了,我聽說一個男子娶了老婆,就等于進(jìn)了籠子,想飛也飛不起來了,屬下與其讓老婆管著,還不如像現(xiàn)在一樣逍遙自在?!?/br> 這倒是句大實(shí)話,男人有家如同有枷,哪有一個人的時候自由,想上哪就上哪,在這一點(diǎn)上,古代人和現(xiàn)代人的想法卻是達(dá)成了一致,紹巖深有感觸,要不然他也犯不著到了二十五歲的年紀(jì),還不曾想過娶妻生子這檔事。“那好吧,朕也不勉強(qiáng)你,如果將來你有相中的姑娘,可別忘了告訴朕,朕一定會給你們賜婚?!?/br> “謝主隆恩。”見皇帝支持自己,常一笑頓時心里美滋滋的,沒過一會兒,臉色很快又黯淡下來,擔(dān)憂的道:“皇上,有件事屬下一直想不明白?!?/br> “什么事?”這小鬼平里日問題最多,紹巖早就習(xí)以為常了。 “皇上,您真的認(rèn)為穆志平是真心改好嗎?屬下總覺得此人怪怪的?” “怪怪的?” “沒錯,具體是哪方面,屬下也說不上來,就感覺這人沒那么簡單?!?/br> 常一笑的擔(dān)憂不是沒有道理,紹巖早在山寨的時候就覺察到了這一點(diǎn),自從上次穆志平被帶回來后,整個人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雖然這當(dāng)中不泛有膽怯的因素,可這家伙的笑容卻是非常的勉強(qiáng),給人一種很造作的感覺,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變成這樣,由于時間緊迫,紹巖也沒來得及進(jìn)行調(diào)查,如今聽到常一笑這么一說,他這才感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倘若穆志平是真心悔過還好,但如果是為了取悅大家而逢場作戲,那就麻煩大了。 見紹巖沒有說話,常一笑補(bǔ)充說道:“皇上,屬下上次去長慶緝拿穆志平,期間曾聽到一個小道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說來聽聽。” “屬下聽說穆志平與金定國是結(jié)義兄弟。” “結(jié)義兄弟?”紹巖猛地勒緊韁繩停了下來,不會吧,他們倆個要真是結(jié)義兄弟,那老盤山豈不是——,他不敢往下想,厲聲質(zhì)問道:“你為什么不早點(diǎn)說?” 常一笑臉上一紅,支支吾吾道:“屬下以為這些小道消息不足以采信,所以就沒敢與您說,這年頭有許多消息都是以訛傳訛,當(dāng)不得真的?!?/br> 說的也是,人類是一種最會撒謊的動物,謠言自然不可避免,紹巖轉(zhuǎn)念一想,即便是謠言也不是隨隨便便空口亂傳,于是他便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tài)度,趕忙道:“一笑,你速速趕回老盤山一趟,務(wù)必將你剛剛的那個消息告訴給穆大叔,讓他隨時做好防范?!?/br> “是?!背R恍φ郎?zhǔn)備調(diào)轉(zhuǎn)馬頭,忽聞四周傳來嘈雜的馬啼聲、吶喊聲,不一會兒,只見穆志平帶著數(shù)百名梁軍士兵,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紹巖大呼不好,趕緊帶著常一笑及四大高手朝一側(cè)突圍,不料卻被梁軍堵住了去路,面對那一張張兇神惡煞的面孔,寒氣逼人的刀光劍影,紹巖等人只得步步向中間靠攏,擺出隨時應(yīng)敵的架勢。 “石大人,久違了?!痹捯粑绰洌轮酒矫硷w色舞地騎馬走了過來,樣子非常得意。 日,你mama的,誰跟你嘻皮笑臉!紹巖狠白了他一眼,冷冷的道:“穆兄真是客氣,本官都走了這么多路了,穆兄還要風(fēng)塵仆仆的趕來相送,實(shí)在是叫本官受寵若驚啊。” 穆志平渾然大笑道:“石大人好雅興,都死到臨頭還這么灑脫,真不愧是東林國的極品皇帝啊?!?/br> 咦,這家伙知道老子的底細(xì)?是金定國告訴他的?還是穆大叔?不,一定不是穆大叔。紹巖吃驚道:“穆兄這是說的哪里話?當(dāng)今皇上是本官的親表哥,你可不能亂給本官扣帽子呀,一旦傳到宮內(nèi),本官就是跳進(jìn)河里也難洗清白嘍?!?/br> “紹巖,你就別在那裝了?!蹦轮酒缴涑鲆唤z狡詐的目光,狠狠道:“這回不管你是皇帝也好,欽差也罷,終究都難逃一死,當(dāng)然了,金爺曾多次強(qiáng)調(diào),倘若你肯能帶著你的臣子歸降我大梁,大梁皇帝還會饒你一命,怎么樣?是生是死,自己考慮一下吧?!?/br> 常一笑破口罵道:“大膽狂徒,竟敢要挾皇上?” 紹巖冷冷一笑:“穆兄,你身為東林人,卻帶著外人來打自己人,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恥嗎?” 穆志平冷哼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可恥,我知道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你是東林國的皇帝又怎么樣,還不一樣要死?” 見這家伙已經(jīng)無藥可救,紹巖不想與他廢話,隨口問道:“我想知道你把穆大叔他們怎么樣了?” “他們與大梁作對,個個都該殺?!蹦轮酒匠槌龃蟮叮p拭上面未干的血跡,不屑的道:“不過你放心,穆伯清是我的叔叔,日后還有可能是我的泰山,我又豈能會殺了他?來人,把老家伙給我?guī)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