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沒事,呆會兒進去后,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br> 鄭月桂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門外的幾個嘍羅兵見有生人前來,立即上前攔住他們,紹巖扮著女人的腔調,嘻皮笑臉地說:“這位小哥,我是大當家請來的客人,這位姑娘是大當家新納的小妾,還請小哥代為通傳,就說京城的梅姐來了?!?/br> 說到‘梅姐’,據(jù)說是京城里頗有名氣的媒婆,紹巖還聽陳楊氏說,說這個‘梅姐’通常都是蒙著臉替別人做媒,至于其中原因,他一時無從知曉,只知道梅姐有意將自己的干女兒許配給大當家的。 小嘍羅們誰都沒見過梅姐,趕緊進去通傳,不一會兒便客客氣氣地走出來,“大當家的有請?!?/br> 進入大廳,紹巖與鄭月桂頓時感到眼花繚亂,只見里面金光閃閃,整座房子由四根金色的柱子支撐著,墻壁上到處掛著畫著金銀首飾的壁畫,左邊是一排女傭人,右邊是一列持刀而立的嘍啰兵,最低端的中心位置擺著一座規(guī)模緊次于龍椅的獅子椅,上面坐著一名四十多歲的大漢,身邊還簇擁著一大堆美女,那大漢邊吃著美女剛剝好的香蕉,邊粗聲問道:“你就是梅姐?” “怎么?大當家的這么快就把老娘給忘了?”紹巖拉著鄭月桂的手,氣勢洶洶地往前走了幾步,接著道:“虧我還準備把干女兒許配于你,沒想到你的小日子過得還挺舒坦嘛?” 那漢子被他這么一說,有點不好意思,便趕走身邊那些美女,起身走到紹巖面前,一雙狼眼貪婪地盯著鄭月桂,鄭月桂低著頭,內(nèi)心撲通撲通直跳。 “美,太美了?!蹦菨h子情不自禁的發(fā)出一聲贊嘆,紹巖拉著鄭月桂扭頭就走,那漢子慌忙追上前去,賠笑道:“梅姐,您大人有大量,常峰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梅姐不是?只是以往和您見面,您都是蒙著臉,所以……” “所以什么?怕我假冒是不是?”紹巖用手指頂著常峰的腦門,訓斥道:“堂堂一個大當家的,你有點腦子好不好?老娘就算假冒也會假冒一個大美女,到了夜里切掉你那玩意兒,叫你以后不能玩女人?!?/br> 屋內(nèi)所有下人哄然大笑,常峰板著臉道:“笑什么笑?都給老子退出去?!焙韧讼氯撕螅7逭麄€人像丟了魂似的,兩只眼睛緊緊地注視著鄭月桂。 “若是大當家還覺得老娘我的身份可疑,干脆把我抓起來審問得了,省得日后后悔。”紹巖故意發(fā)著牢sao,常峰笑嘻嘻地說:“梅姐說哪里話?常峰沒懷疑您的意思。” “那還等什么呀?趕緊把事給辦了?!?/br> “一定一定,都聽梅姐的,來人,帶這位姑娘下去休息?!?/br> 紹巖擺擺手,“慢著,梅姐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急個什么勁呀?” “是是是,梅姐請說。” “你們這些人哪,在官府眼里是賊,可在我梅姐眼里,那都是英雄豪杰,梅姐打心眼里佩服,只是有句話你還別不愛聽,有道是人在江湖飄,早晚得挨刀,過了今天還不知道有沒有明天,你這個做大哥要多關心關心底下兄弟的生活?!?/br> “梅姐的意思是?” “梅姐我也沒啥意思,只是想給貴寨的兄弟們保保媒,也好早點留個種,當然了,梅姐我也想趁這個機會多認識認識貴寨的兄弟,如果貴寨兄弟心有所屬,就算是搶來的也行,不防帶來讓我這個老太婆給瞧瞧,將來生男生女,梅姐我一看就知道?!?/br> “那太好了?!背7宕巳穗m然好色,但對手下人非常仗義,時刻惦記著為他們成個家,在他看來,做強盜這門行業(yè)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趁早娶妻生子也算是為自己留條后路。 紹巖本想用這個謊言套他的話,哪知道常峰對常慶搶走蓮兒一事只字不提,雖然有些泄氣,但不管怎么說,既然能順利混進來,就等于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接下來的事要看鄭月桂的了。 鄭月桂在征得紹巖同意后,跟隨女傭到廂房歇息,然后四下打聽蓮兒的下落,下人們都表示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就在她感到迷茫之際,突然被人從后面抱了起來。 “快放開我,放開!”鄭月桂嚇得臉色蒼白,兩手不停捶打著那雙陌生的胳膊,回頭一看,只見一名相貌極其丑陋的男子正朝自己yin笑,并且只有一只眼睛,看著叫人毛骨悚然。 “獨眼龍?你……你是二當家?”鄭月桂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獨眼龍將她放下,納悶道:“你又是誰?你怎么會認識我?” 鄭月桂壯著膽子,略顯得意道:“我是梅姐的干女兒,也是你未來的嫂子?!?/br> “梅姐?嫂子?”獨眼龍怔了怔,他曾聽常峰說過梅姐的事,如今又聽鄭月桂這么一說,心中頓時七上八下,正在這時,一名嘍羅來報,說是大當家要找他商議納妾一事,獨眼龍徹底相信了,趕忙向鄭月桂賠禮道歉,然后帶著遺憾往大廳走去。 兄弟倆坐在大廳合計著cao辦喜事,沒多久,紹巖甩著袖帕哭哭啼啼地跑了進來,未等常峰引薦,紹巖沖到獨眼龍面前,狠狠給他一個耳光,兩手掐腰,厲聲道:“你說,你把我閨女藏哪了?” 獨眼龍覺得莫名奇妙,不禁火冒三丈,道:“死老太婆,誰動你女兒了,你女兒不見了管我什么事?” 看到獨眼龍態(tài)度這般囂張,常峰走過去又是一巴掌,“混帳,有你這么跟梅姐說話的嗎?” 獨眼龍連續(xù)挨了兩下耳光,頓感滿腹委屈,紹巖從小就喜歡編故事,于是在常峰面前,將他調戲鄭月桂的整個過程加以修飾,常峰勃然大怒,紹巖在一旁添油加醋,說自己的干女兒突然不見了蹤影,完全有可能是被獨眼龍藏了起來。 常峰是個急性子,哪里經(jīng)得起他這般教唆,立即召集手下前去搜查獨眼龍的住所,紹巖跟在后面,經(jīng)過一番大范圍的搜索,嘍羅們在住宅處發(fā)現(xiàn)了一條暗室,里面藏著五六個女孩子,年紀最小的只有十一、二歲,充分證明了獨眼龍是禽獸的化身,紹巖通過陳楊氏所描述的特征,一眼認出了蓮兒,圓圓的臉蛋,眼睛不大卻很有神,膚色有些暗淡,一看就知道是農(nóng)村里干慣粗活的姑娘。 對于獨眼龍私藏女子一事,常峰以前一直被蒙在股里,現(xiàn)如今被逮個現(xiàn)形,他一氣之下,拿掉獨眼龍第二把交椅的位置,并釋放所有女子。 蓮兒安全獲救,紹巖以‘梅姐’的身份,在山寨里住了一個晚上,既然是演戲,就必須得瞻前顧后,‘干女兒’沒找到,怎好獨自離開,為了不讓人懷疑,他整整鬧騰了一個晚上,常峰也因此徹夜未睡。 次日一大早,山下的嘍啰來報,說是門外來了一名俊俏的公子,口口聲聲稱自己是梅姐的干兒子,常峰急忙讓人請他入內(nèi),那公子長得眉清目秀,手拿折扇,開口就問:“為何不見我干娘和表妹?” 常峰心中有愧,便讓人請紹巖出來,紹巖一見那公子,二話沒說,傷心欲絕地撲了過去,原來,所謂的公子正是鄭月桂所扮,而這一切都是紹巖一手策劃。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了一陣,常峰更是無地自容,只好拿出點銀兩作為賠償,派人送他們下山。 獨眼龍見常峰不顧兄弟情義,反倒胳膊肘向著外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護送‘梅姐’下山的那天,他偷偷讓自己的心腹跟在后面,那心腹一直跟到了蓮兒家,打探到‘梅姐’的真實身份后,獨眼龍氣得咬牙切齒,發(fā)誓一定要親手宰了紹巖這小子。 陳楊氏母女團聚,其它幾位女孩也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親人,可謂是皆大歡喜,一時之間,紹巖在她們當中變成了神的化身。 “紹公子,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請您務必收下?!?/br> 在蓮兒家停留了一日,紹巖、鄭月桂決定回京城,陳楊氏母女二人送到門口,蓮兒拿出幾顆碎銀兩遞給紹巖,這些銀兩是她這兩天起早貪黑砍柴賺來的錢,紹巖不肯收下,并帶著開玩笑地語氣說:“蓮兒姑娘,這些錢就是你的嫁妝,是不能隨便給別人的,要是被別人誤以為這是你送給他的定情信物就不好了?!?/br> 蓮兒不禁滿臉通紅,她太低估了對方無恥的程度,紹巖偷偷瞄了一眼她那紅潤的小臉蛋,蓮兒害羞地低著頭,說真的,這丫頭的笑容是他見過最美最甜的,同是農(nóng)村出來的孩子,感覺上就是很親切,要不是急著趕路,真想多住幾天。 臨走時,紹巖將自己這幾天從土匪窩里‘刮’來的銀子都送給了陳楊氏一家,母女二人說什么都不肯收下,鄭月桂勸說了好長時間才讓對方勉強收下。 告別了大山川,紹巖在鄭月桂的指引來到了南梁國的京城大街——隨城。 隨城處于南梁國的中心位置,亦稱得上是心臟部位,除了四面環(huán)山,南側則是一條貫穿南北的運河(相當于歷史上的京杭大運河),據(jù)說運河的對岸便是西楚國的境地,早年,西楚國多次企圖水攻南梁,但由于南梁國水上防御力量相當雄厚,致使西楚屢攻屢敗。 來到隨城后,鄭月桂拿出銀兩替各自買了幾件新衣裳,二人換過衣服后便找了一家小店準備飽餐一頓,小二笑嘻嘻地上前相迎,“二位客官,想要吃點什么?小店一應俱全,請隨便點?!?/br> 紹巖覺得有些口渴,隨口說道:“那就先來兩杯咖啡?!?/br> “咖……啡?”小二倍感詫異,不單如此,其它客人紛紛向紹巖投來異樣的目光,一個個私底下好像在竊竊私語著什么,從他們的打扮來看,當中有不少是本地的富商,還有一些是達官貴人。 紹巖毫不客氣地瞪著他們,姥姥的,看什么看?不就是點杯咖啡,干嘛這么大驚小怪的? 第十二章 結識富商 “紹大哥,請問什么是咖啡呀?是喝的還是……?”鄭月桂不解地問。 紹巖意識到自己一時口快,倒忘記了自己身在一千多年前的古代,甭說是‘咖啡’,恐怕連這兩個文字都沒造出來。 見小二木偶般地站在那里,鄭月桂的驚異表情又實在叫人憐憫,他便很自豪地挺起胸膛,鄭重其事道:“小二哥,你也不用緊張,剛才只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畢竟像咖啡這種西方極品,別說是你們這里,就連整個中原都難找,還是替我們上兩壺茶吧。” “唉,好嘞,客官請稍等,馬上就到!”小二這才放心地甩著毛巾往后堂走去,鄭月桂好奇地問道:“紹大哥,您方才說的什么‘咖啡’,究竟是何物?也是一種茶嗎?” “當然能喝,西方人把這東西當作茶來泡著喝,而且它的價格比茶葉還貴?!闭f話間,紹巖注意到旁邊幾個中年賓客的臉上都帶著敵意,單從他們?nèi)A麗的外表上來看,顯然不是一般人。 倘若換作是普通百姓,肯定會規(guī)規(guī)矩矩的閉上嘴巴,以免禍從口出,但對于一位來自千年后的帥小伙來說,壓根就沒當一回事,在他看來,古代不同于現(xiàn)代,不是隨隨便便傍個富婆就能發(fā)財?shù)模朐谶@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立足,首先就得出名,而眼下正是他大顯身手的好機會,于是漫不經(jīng)心地呤上一番:“此物只因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嘗?可惜呀,這么好的東西居然沒有人去挖掘,要換成是我,肯定會想著怎樣將它運到中原一帶倒賣,而不會整日為那些不賺錢的買賣勞累奔波?!?/br> 紹巖的話讓幾個商人模樣的中年人聽得直咽口水,然而卻觸怒了那些帶著敵意的達官貴人,他們憤憤不平地來到紹巖的跟前,其中有個大胖子首當其沖,道:“臭小子,你胡說什么?論茶道,我們中土的碧螺春、龍井,毛峰,試問有哪一樣在當世不是首屈一指?至于你口中的‘咖啡’根本難登大雅,老夫為官多年前所未聞?!?/br> “不錯,你簡直是大言不慚。”達官貴人中走出一個衣著顯赫的瘦老頭,他的情緒比胖子更加激烈,說不到兩句,便要出手教訓,幸好紹巖躲得快,要不然這臉上肯定會平白無故地多上一個烙印。 鄭月桂氣不過,欲要以公主身份出言教訓,紹巖慌忙用眼色制止,如今天下大亂,保不準在這南梁境內(nèi)潛藏著別國的探子,這要萬一有個閃失,那該如何收場? “幾位大人請息怒?!闭f話的是商人中的代表,年紀四旬有余,下頜留著細長的胡須,他叫劉富舉,是京城一帶有名的茶商。 劉富舉慈眉善目地看了紹巖一眼,然后微笑地說:“其實剛剛這位公子的話也并不是沒有道理,朝廷連年征戰(zhàn),百姓流離失所,縱然家中有個幾畝茶園,試問還有誰愿意去采摘,況且這幾年茶道一直不景氣,有不少茶商已經(jīng)改行,正所謂‘砍頭的生意有人做,虧本的買賣未必有人肯干’哪!” 在場大多數(shù)人紛紛點頭稱是。 紹巖興高采烈地鼓掌,“說得好,太精辟了?!?/br> 那些達官貴人們朝他翻了翻白眼,為了調解官商之間的和氣,鄭月桂身為公主豈能坐視不理,挺身說道:“各位前輩可否容小女子說一句?” “姑娘有話但說無防?!眲⒏慌e畢恭畢敬地退到一邊,那些達官貴人們壓根就沒把一個弱質女流放在眼里,一個個漫不經(jīng)心地把頭扭到一邊,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里,女人是沒有地位的,更別說是發(fā)言權了,鄭月桂也懂得知難而退,只好悄悄地回到座位坐下。 紹巖對此極為不滿,卻又不想公然得罪這些人,于是冷冷說道:“月桂,算了,你一心為他們好,可是有些人就是不領情,有些人哪,表面上滿口的仁義道德,背地里有幾不為自己的利益著想。” 劉富渠同意他的觀點,紹巖接著道:“中土的名茶固然有很多,可是并不適宜如今的亂世,這一點就連幾位在座的茶商都知道,可他們呢?偏偏趁著亂世之秋從中謀取暴利,中飽私囊,為官者不清視為不忠,該殺!歪取事實,捏造謊言者視為不敬,當斬!這種不忠不敬之人與市井無賴有何區(qū)別,又有什么臉面在朝為官?” 他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直接捅進了那些達官貴人的心窩里,他們一個個被說得面紅耳赤,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誰都不敢多說一個‘不’字。 眾茶商拍手叫好,劉富舉來到紹巖跟前,微微一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公子的一番話字字鏗鏘有力,字字鞭入劉某的心,不過在座的各位大人可不像您說的那樣,他們個個可都是朝廷的棟梁之柱啊?!眲⒏慌e不想把事情鬧大,故意給那些達官貴人留個臺階。 “哼,我們走!”貴人們覺得臉面無存,只得氣勢洶洶地走了出去,臨走時,胖貴人目光橫掃著紹巖,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紹巖禮貌地答道:“回大人的話,我叫紹巖?!?/br> “紹巖,很好,本官會記住你的!”言畢便氣洶洶地甩著袖子踱步離去,掌柜趕緊從柜臺那邊追了出來,劉富舉揮手攔住他,說:“掌柜莫追,這些大人的賬就記在劉某身上?!?/br> 紹巖不解道:“他們吃飯就不用給錢嗎?” 掌柜嘆了口氣,道:“這位客官有所不知,他們這些當官的平日里橫行鄉(xiāng)里,每天都會在這里白吃白喝,哪會記得負什么賬?而且他們一來就是一大群,老朽做的是小本生意,哪里供得他們,這日子,哎,真是沒法過嘍?!?/br> “這群王八蛋,還反了他們不成?”紹巖忍不住一掌拍在桌上,心里罵道,我以為我是最無恥的,沒想到這個世道還有比我更無恥的,他娘的天天吃霸王餐還這么囂張,狗日的,要是我將來當上皇帝,一定要他們好看。 劉富渠朝他眨眨眼睛,示意他小心自己的言行,紹巖走到鄭月桂身邊,悄悄地將她拉到一側,小聲道:“月桂,剛剛你也見到了,你進宮之后一定要在你哥哥面前好好檢舉他們,什么德行?都一大把年紀還在這里作威作福,依照我的意思,這些人就是朝廷的害群之馬,應當趁早掃除?!?/br> 鄭月桂笑著說:“月桂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月桂一個條件?!?/br> “什么條件?” “跟我進宮,留在皇兄身邊幫他……”鄭月桂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紹巖大驚失色,連忙搖頭:“留在皇帝身邊,那不是太監(jiān)干的事嗎?不,不行,命根都保不住了,做男人還有啥樂趣?” 鄭月桂俏臉微紅,道:“紹大哥,你誤會月桂意思了,現(xiàn)如今朝中大權一直由汪伯炎把持,包括剛才您看到的那些大官,他們大多是汪伯炎的黨羽,皇兄雖貴為九五至尊,卻形同傀儡,隨時都有可能遇害,你還記得上次御膳房下毒一事嗎?那次若不是您出現(xiàn),恐怕皇兄他……?!?/br> 聽到不當太監(jiān),紹巖的一顆繃緊的心放松了許多,“原來是這樣,那好辦呀,隨便讓你哥哥給個混口飯吃的差事吧,最好能經(jīng)常出宮,這樣一來,我就能邊打工邊尋找無海的下落,到時就可以早點回到我那個年代了。” 鄭月桂見他爽快答應,不禁一陣竊喜,這時,劉富舉眉開眼笑邀請他們坐下,席間,指著鄭月桂問道:“紹兄弟,想必這位就是尊夫人吧?二位果然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鄭月桂聽后,不由得滿臉通紅。 “劉先生……”紹巖正要開口解釋,劉富舉笑著說:“紹兄弟無須解釋,劉某也是過來人,看二位的樣子應該是新婚燕爾,但最令劉某汗顏的是紹兄弟之前的那番話,想不到紹兄弟年紀輕輕卻有著如此大的抱負?!?/br> 第十三章 冤家路窄 “抱負?有嗎?我怎么沒覺得?劉先生過獎了?!苯B巖的樣子就像一個一問三不知的學生,但在劉富舉看來,這正是他謙虛的表現(xiàn)。 “小二,來一壇上好的隨城女兒紅,今日我要與紹兄弟痛痛快快地暢飲幾杯。”劉富舉把目光轉向一旁的鄭月桂,笑著說:“紹夫人,劉某向來識英雄、重英雄,就沖著紹兄弟剛剛罵那些狗官的那番話來看,紹兄弟絕對是當世之英雄,您算是嫁對人了?!?/br> 鄭月桂無比羞愧,粉嫩的臉頰比以前更加紅潤,這時,小二笑盈盈地走過來將美酒呈上,劉富舉又讓掌柜添置了幾道菜。 “來,劉某敬二位一杯!”席間,劉富舉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茶商們拍掌叫好,一個個爭先恐后地在邊上溜須拍馬一番,紹巖心中不禁頓生幾分厭惡,從表面上來看,這些都是生意場上的逢場作戲,不過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劉富舉絕對不是一般的生意人,否則剛剛那些達官貴人哪會這么輕易息事寧人。 這個劉富舉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連官府都不放在眼里,難道?即便是猜測也要講究個有憑有據(jù),紹巖一門心思盡快找到無海,早點回到現(xiàn)代,哪里會有閑功夫去管這檔子事,所以說,美酒對他來說也是淡而無味,劉富舉見他神色異常,便放下酒杯,皺著眉頭道:“紹兄弟,你有心事?” “沒……沒有?!苯B巖搖搖頭。 “沒事就不要悶悶不樂的,來,我們一同共敬紹公子一杯?!眲⒏慌e連同茶商數(shù)人一齊向他敬酒,紹巖見推辭不得,只好先干為盡,茶商們并未就此打住,反倒越喝越起勁,相繼端著杯子走到紹巖跟前。 看情形,他們是想聯(lián)起手來將他灌醉,幸好紹巖酒量好,一口氣五碗下肚,臉不改色心不跳,在場人無不為其歡呼喝彩,唯有鄭月桂有些悶悶不樂,她擔心再這么下去,紹巖早晚會喝趴下,于是靈機一動,裝著一副酒醉的樣子,就勢倒在紹巖懷里,嬌斥道:“相公,別在喝了,為妻有些頭暈,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快些回去吧?!边呎f邊朝他眨眨眼睛, 紹巖迅速反應過來,順勢摟著她的香肩,撇著嘴道:“娘子,你也真是,叫你少喝點,你偏不聽,現(xiàn)在倒好……,哎,真掃興,行,怕了你了,早知道這樣,就不帶你來了。”紹巖假裝很生氣地樣子,繼而轉過身對劉富舉賠笑道:“不好意思,內(nèi)人一向不勝酒力,實在抱歉。” 二人的演技愣是瞞住了眾人,劉富舉甚是納悶,疑惑道:“紹兄弟,紹夫人好像沒喝多少,怎么……” 紹巖賠笑地說:“不瞞劉兄您說,我家娘子一聞到酒味就會醉,哎,這女人就是麻煩,改天我紹巖一定請大家痛飲幾杯?!毖援叡銚е嵲鹿鸺贝掖业刈叱鼍起^。 俗話說得好,人倒霉的時候,隨便買注彩票都能中大獎,眼看‘夫婦’二人前腳剛踏出門檻,不料司馬俊帶著大隊士兵早已將整間酒館圍得水泄不通。 紹巖恨得牙癢癢,媽的,又是這卑鄙、無恥的家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冒出來,還帶這么多官兵,他想干嘛呀?看著眼前的刀光劍影,紹巖抖出一身冷汗,狗日的,不會是動真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