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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塵緣在線閱讀 - 第157節(jié)

第157節(jié)

    他雖看出蘇姀的天狐本體,也感覺到她身上氣息與張殷殷有三分相近。可是蘇姀畢竟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巨妖,他又用山河鼎煉過不少妖族,在這正堂修養(yǎng)帝王之氣,本也沒懷什么好意,就是想引人與妖入彀而已。沒想到等到的,居然是這樣一只巨妖!

    紀若塵體內(nèi)真元震動越大,面上神色反而越是淡然,只是那君臨九州的帝王之意,巍巍峨峨,也隨之攀升。

    蘇姀居然也感受到了一點壓迫!

    她止于在紀若塵六步之外,輕攏了攏散亂的發(fā)絲,輕笑道:“小家伙不要那么緊張嘛,現(xiàn)下你真元不足,如果強沖上清天仙境,可是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的哦!jiejie不過是開個小小玩笑,沒想到你就這么當真了,不會是做過了什么虧心事吧?放心吧,即算你背地里做過什么虧心事,jiejie我也不會拿你怎么樣的,畢竟我還得為那笨徒弟著想呀!”

    她話是如此,可是紀若塵哪敢絲毫放松氣勢?

    蘇姀又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眼中閃過激賞之色,贊道:“居然懂得借人間帝王之勢,養(yǎng)已身浩浩之氣,悟性真是不錯。帝王氣養(yǎng)罷,便該養(yǎng)天地之氣了。喂,那個小道士,這小家伙悟性可比你強得多了?!?/br>
    云風應(yīng)聲現(xiàn)身,微笑道:“云風本就資質(zhì)平庸,只是比別人用功些罷了?!?/br>
    云風現(xiàn)身,紀若塵登時大吃一驚。他全副心神都在蘇姀身上,根本未能察覺被蘇姀施法隱在一旁的云風。

    道德往事,他多半記得,自然也認得這位曾默默扶助過自己許多次的云風師兄??吹皆骑L,紀若塵雖仍心有疑惑,不過震動的真元已漸趨穩(wěn)定,雖仍是躍動不休,但不再強沖天仙境。

    “師父!”張殷殷自堂后奔出,看到白衣如雪的蘇姀,登時大叫一聲,撲進了蘇姀懷中。

    蘇姀愛憐地撫著殷殷青絲,如在揉著一只小貓,“笨家伙,就不會學(xué)聰明點?看到那么鋒利的劍,也用手去抓……好了好了,別哭,別哭!誰欺負過你,師父都會給你出氣的?!?/br>
    張殷殷忽然無限委屈涌上心頭,索性抓住蘇姀衣衫,放聲痛哭。

    蘇姀擁著張殷殷,鳳目望向紀若塵,道:“小家伙,敢不敢跟jiejie上青墟?”

    此時紀若塵已收斂氣息,將修羅重行插在椅旁,聞言微笑,道:“有何不敢?不過人間行事,當謀定而后動,我手上這幾件事要先辦完,準備萬全,才好上青墟宮殺人放火。不然的話,貿(mào)然攻上青城,多半沒什么好結(jié)果。那可不是勇,而是愚?!?/br>
    蘇姀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紀若塵,忽然眉開眼笑,道:“小家伙真的不錯!又讓jiejie看走眼了一次。你什么時候?qū)W得這么老成持重了?”

    紀若塵笑笑不答,心底深處卻悄悄嘆一口氣。

    “好!便讓你先把手上的事辦完,我們就上青墟宮去?!碧K姀如是道,打了個響指,綻放出如花笑魘。

    卷三 碧落黃泉 章十五 坐金鑾 三

    天寶十五年十二月,安祿山大軍馳騁河朔,所向披靡。\

    大軍渡過黃河之后,沿南岸西進,同時分兵出掠周邊富饒城鎮(zhèn),一路如出入無人之境。沿途城守或逃或降,安軍縱兵洗劫陷落城池,擄掠財貨、強拉夫丁,如遇抵抗,動輒屠城。

    安軍主力則西攻洛陽,自起兵之日起,僅用了四十多天便遙遙看到了虎牢關(guān)。城筑于大?山上,南連嵩岳,北濱黃河,山嶺交錯成一片險隘之區(qū),形勢沖要。

    然而如此天險也未稍稍阻止北軍鐵蹄。

    當其時,封常清已完成新軍招募和武備,安軍南下之勢迅猛,為免形成困守東都、兵臨城下之局,他率新軍東出洛陽坐鎮(zhèn)虎牢,亦是有挑鞭過黃河之意。不料各地守軍竟是一觸即潰之勢,一日之間,多有數(shù)城失落的戰(zhàn)報。

    以北地善戰(zhàn)之兵對市民走卒烏合之軍,戰(zhàn)果毫無懸念。

    封常清新軍出城接戰(zhàn),尚未集結(jié)成形,北軍騎兵已狂悍地放馬沖陣。新軍大多不會射箭,城上遠程輔攻的箭矢投石寥寥,根本對善騎射的北軍不能形成威脅,而那些兩個月前還握秤揮鋤的兵卒何曾見過如此兇神惡煞,兩軍相接,只是稍做抵抗便不顧號令潰退,以封常清之能也徒呼嗬嗬。

    猶為雪上加霜的是,安祿山陣中修士成群,法術(shù)高強,又配合默契,三五成群出動,往往兩軍甫一接陣,封常清軍中寥寥無幾的修士便被屠戮殆盡。如是,安祿山虎狼之師更加不可稍抗。

    虎牢僅一日便失守。封常清竭盡全力才能收集敗散的部隊,西撤收縮戰(zhàn)線。然而北軍主將史思明已洞察新軍弱點,不做任何休整,盡點騎兵,命一人帶兩匹坐騎,雙份軍備,緊緊銜尾追擊,不給新軍絲毫喘息機會。\

    如此戰(zhàn)術(shù)果然切中要害,偃師、葵園、洛陽,封常清的新軍每退到一地,尚不及重新編制休息,追兵便至,兩軍相接,又是一觸即潰。潰敗之勢一直漫延至東都上東門,北軍精騎自四門呼嘯而入,封常清敗入內(nèi)苑,身邊只剩老兵親隨百余人,血戰(zhàn)至再無可戰(zhàn)之兵,破墻西逃。

    十二月十三日,東都陷落。

    安祿山策騎入城,時天降大雪。他由北地虎狼之師拱衛(wèi),環(huán)視顧盼,志得意滿。街衢坊市,處處擠滿了被明晃晃的刀劍逼來迎接清君側(cè)義師的百姓。至于洛陽皇族、東都官員,大多不及逃出,除了頑固不化一心求死者,皆蜂擁至安祿山駕前跪迎。一時間,安祿山躊躇滿志,揮鞭環(huán)指,大笑道:“才入洛陽,便瑞雪盈尺,此乃天佑我義師!”。

    左右立刻有拍馬迎奉之輩大加阿諛,然而武將文采有限,來去不過是些直白的武功赫赫之類。忽見一著官員服色的男子出列,朗聲道:“象曰云雷屯,大君理經(jīng)綸。馬上取天下,雪中朝海神?!?/br>
    安祿山頓時大喜,一時間也顧不得此詩似通非通了。

    此時又有數(shù)十名僧人、道士、耆老、名士聯(lián)袂而來,手托黃表勸進。至此,映襯著東都上空縷縷被焚屋宇的黑煙,遠處已近尾聲的廝殺,和北軍剛剛拉開序幕的入室“搜查”,安祿山終于踏上了他心目中的帝王之土。

    是夜,皇宮四宜苑凝碧池畔大開宴席。

    安祿山自然高踞上坐,史思明、安慶緒侍坐兩旁,次第以下為眾將。絲樂起后,安祿山紅光滿面,首先舉杯邀酒,眾將轟然應(yīng)和,殿內(nèi)一時間觥斛交錯,好不熱鬧。

    酒行數(shù)巡,殿陛之下,樂聲突起,金戈鐵馬,短蕭鐃歌,有赫赫軍威,帶甲軍士持戟成列,跳起殺氣凜然的軍舞。

    未幾,簫鼓稍歇,安祿山卻笑而示意軍舞的士卒留于殿內(nèi),侍立兩側(cè)。

    一聲清越琵琶聲拔高,絲竹之音大盛。一隊隊輕紗曼舞的教坊樂工魚貫而入,按部分班立定,旋而翩翩起舞。只見玉腕輕舒,蠻腰裊娜,耳聽得環(huán)佩輕擊,響鈴搖曳。諸將皆出身于北地蠻荒之境,哪里享受過這等只有本朝明皇才可享受的笙歌燕舞?一個個早看得瞪目張口,將酒肴忘在一邊。

    庭宴正歡時,又傳來潼關(guān)大捷消息。使者言道哥舒翰正在趕赴東都路上,隔日將當庭歸降。安祿山聞報大喜,潼關(guān)入手,天下可謂已泰半在手。諸將駭然于紀若塵統(tǒng)兵之神鬼莫測之時,紛紛想起開國元勛的身份已就在眼前,登時心中搔癢,如關(guān)了三五只猴子,于是按捺不住,放開本事,狠拍安祿山馬屁。

    安祿山大笑,指著場中回旋急舞的佳麗道:“兒郎們,這些便是今日的賞賜!待此間宴了,便各自領(lǐng)回家去,顯顯我北地兒郎的雄風吧!”

    眾將大喜,紛紛放聲yin笑。

    喧囂稍歇,有心切作那開國元勛的將軍便分析形勢,言道安帥現(xiàn)在統(tǒng)領(lǐng)大軍三十萬,而朝庭三十萬大軍覆沒后,官軍只余二十多萬,還有一大半在西域。此時以潼關(guān)數(shù)萬大軍,西京實指日可破。此刻安祿山本軍中有道德宗六十余位修士助陣,麾下又有蓋世猛將如紀若塵,一戰(zhàn)破敵三十萬,陷天下險關(guān)潼關(guān)。就算明皇逃離西京,紀先鋒掃平西川,自不在話下。

    安祿山又身有龍氣,貴不可言,范陽時眾將都曾親眼所見的。

    有天助,有猛士,有悍卒,何愁天下不得?

    安祿山正聽得入味,東都上空忽然風云色變,大塊大塊的云自四面八方飛速聚攏,現(xiàn)出一個巨大的漩渦,其間紫電交錯,天火若隱若現(xiàn),雷聲隆隆。

    冬雷!此時怎會有冬雷?如此異像,立使諸將紛紛奔出殿外,抬頭望天。安祿山也坐不住,隨著眾將跑出殿外。正惶惶然時,忽聽空中傳下龍吟三聲,滿城可聞!

    眾將聽得龍吟,登時戰(zhàn)栗不已。又見空中忽然云開天現(xiàn),有條龐然青色身影一閃而逝。然而已有不只一人看得分明,那分明是半條巨大青龍!

    真龍現(xiàn)世,所主為何,此時還須說嗎?

    如是水到渠成,眾將力請安祿山登基。

    次日,安祿山推辭不過,順天應(yīng)民,登基稱帝,

    至德元年正月,安祿山在洛陽登基稱帝,國號燕,尊號雄武,建元圣武。

    章十五坐金鑾終

    卷三 碧落黃泉 章十六 生死路 一

    今天是入冬以來難得的好天氣,艷陽高懸,直曬在身上甚至有點暖洋洋的感覺。算一算日子,紀若塵占據(jù)潼關(guān)已有半月。半月之中,數(shù)萬妖卒盤踞在潼關(guān)之中,休養(yǎng)生息,還有在押的近十余萬俘虜,每過一日,便會有數(shù)千人被轉(zhuǎn)化成妖卒。當然,這一切都未驚擾到普通人,對于潼關(guān)百姓來說,只是換了批管事的大人,城頭換了面旗幟而已,市面雖然無復(fù)戰(zhàn)前的繁榮,但街道上也逐漸可以見到行人。

    雖是紅日高懸,潼關(guān)上卻蒙著一層淡淡霧氣,從不見散去,關(guān)內(nèi)處處皆處在淡淡陰翳之下。惟一可見明媚陽光的地方,便是守備府正堂,紀若塵日日神游之處。此刻一束陽光透過正堂大門,正正好好地照在紀若塵臉上,便可見他面龐外正有隱隱煙氣升騰。

    此刻紀若塵神識早已散于方圓百里之內(nèi),且正以極緩慢的速度旋轉(zhuǎn)著。依此速度,每過一年,方能旋繞一周。將神識布于四方是一回事,若想將散于四方的神識旋動起來,卻是難上加難。如能辦到這一點,便意味著道心于神識的控制已到了神乎其神的境界。以紀若塵這等透過神識汲取天地靈氣的法門來說,過往便如在叢林中采摘野果。而神識旋動,即等如是在田畝中收割莊稼,所獲遠超以往。

    他神識雖旋動得極慢,但畢竟已動了起來,以后自然會越來越快。即使如此之慢,以紀若塵此刻道心,也不過能推動神識旋動半杯熱茶的功夫,然后便會筋疲力盡。然而,他畢竟又尋到一條下山之路,一條幾乎筆直向下的路。

    紀若塵全副心神都附著在神識之中,漸與天地相融,逐漸模糊了本身意識??帐幨幍淖R海中,文王山河鼎孤零零地懸著,鼎口偶爾噴出一縷湛藍溟焰。

    鼎身三面上,各鐫刻著一個星君圖紋。于這萬籟無聲之際,三個圖紋悄然活動起來,借助若有還無的微弱星力悄悄交談。破軍首先怒道:“貪狼,若非有你相助紀若塵,我豈會如此輕易就敗了?”

    貪狼冷笑道:“你自己貪心冒進,怪得誰來?我若說那日星力運用都是他自己所為,你定也不信,那就都算我的吧!”

    破軍怒意更盛:“若說貪婪,誰貪得過你?如果不是你貪圖他福報艷緣,擅自在六界壁障中加以阻攔,怎會失陷于此?他又怎會借你之軀榨取星力,以星力對星力,破了我的法門?就憑他道心中那么大的一個破綻,我便有十足把握奪他命宮!”

    貪狼譏道:“人家自破道心,引你上鉤,你還真以為自己斗得過他?就這點見識,也配與我并列?”

    破軍毫不示弱:“他道心上那道傷痕,豈同尋常?傷痕之重之深,怕是他自己也未必預(yù)料得到。若繼續(xù)斗下去,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貪狼哈哈大笑:“就憑你那殺伐氣勢,也能撐得過一刻?紀若塵修道,行的可是千里孤行的絕路,你能與他相比?”

    破軍與貪狼吵得不可開交之際,鼎身另一名星君終忍不住道:“都落至如此境地,還吵什么?難道是得意的事嗎?”

    兩星君登時沉默,半晌貪狼道:“我們失陷得還算明白,七殺星君怎么也在這里了?”

    七殺長嘆一聲,良久方道:“那日決戰(zhàn),我見他單身只矛,沖陣破敵,以千丈血路,破敵之軍魂,一時見獵心喜,氣機漏了些,誰知當時就被他抓住,那時他還在與虛天決戰(zhàn)呢……唉!”

    破軍默然片刻,也不知說什么好,半晌才道:“七殺本不是以戰(zhàn)力見長,失手被擒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現(xiàn)在不還有廉貞在外嗎?他機變最多,最識時務(wù),或許會有辦法奪取命宮,放我們出去。”

    七殺嘆道:“廉貞…他很快便會過來的?!?/br>
    “為什么!”破軍吃了一驚。

    七殺苦笑道:“就因為它……太識時務(wù)了?!?/br>
    三兇星方自感慨之際,忽然只覺渾身一緊,登時被無可抗拒的大力緊緊束在鼎身內(nèi),再也活動不得。隨后星力被濤濤不絕的抽出,注入到鼎心溟焰之內(nèi)。就在三星君被抽得魂魄欲散之際,九天星力終于被引動,滾滾而下,瞬間將三星君體內(nèi)星力補滿,然而這些星力旋即被山河鼎抽走。如此補了即抽,抽了再補,星力忽而滿溢,懸即空乏,實有無邊痛苦。三星君苦不堪言,卻又向誰去訴說?他們私存下來用于相互說些私話的點滴星力,早在這星力涌進流出的浪潮中被挾裹而去。

    此時守備府正堂中,最后一線陽光已然消失。正午時分高懸驕陽所投下的陽光,進入堂便被重重黑霧所吞沒。若大正堂已被濃黑如墨、陰濕厚重的濃霧充斥著,在霧的中央,一處連接陰間的通道隱隱成形。一身黑甲的趙奢從霧中走出,取下頭盔,單膝跪在紀若塵面前,沉聲道:“恭迎大將軍!”

    趙奢身后,八百鬼騎列成方陣,整齊跪下,同聲道:“恭迎大將軍!”八百鬼騎聲音如一,沉郁渾厚,轟轟隆隆,如怒海伏濤。

    黑霧所過處,便似沒了疆界,根本看不到正堂四壁。八百鬼騎列成寬大戰(zhàn)陣,也分毫不覺擁擠。

    紀若塵雙目低垂,正容高坐,氣息漸漸收斂,終至半點生機也無。此時卻見另一個紀若塵從坐定不動的身體中緩緩站起,向正堂中央的陰間之門行去。這個紀若塵身形眉眼略顯模糊,并非實體,而是他全部神識凝聚而成的元神魂身。如以人間修道方法而論,元神離體另成法身,那須是上清太仙境以后才能有的境界。而元神法身能夠自如行走,則道行需要更上層樓方可。如進了玉清境,修煉的便是元神的種種神通運用了。

    不過紀若塵自蒼野降生時便以魂體存世,破開六界壁障來到人間時也只是無形無體的魂體,直到后來才攫取天地靈氣凝聚成了rou身。因此元神rou身分離,于紀若塵而言實就是一種本能,想要離體便可離體。紀若塵修行之途從未在任何道典法訣中有所記述,他只知大道若恒,修行越快,便越是危險。然而是何種兇險,又來自何處,紀若塵無從知道,也無人能夠指點。誠如濟天下所言,躍萬丈高崖而下、卻能不死的,古往今來,也不知是否曾經(jīng)有過那么一個兩個。

    人間界與蒼野雖然迥異,但有一點倒是相同的,即是魂身威力法能皆是有限,遠遠不及rou身。當然,若能修煉到白日飛升的至境,元神便會多出許多大威力的神通,又非rou身所能比。不過無論蒼野還是人間,紀若塵皆距離這無上境界相去甚遠。若單論道心,或許已只是相差一線,但這一線的區(qū)別,便是神仙凡人。

    紀若塵道心雖破,但浩浩之氣初成,舉手投足,皆堂堂皇皇,大氣凜凜。雖只是無形無質(zhì)的魂身,然而那君臨天下之意,卻是再清晰不過。且他以文王山河鼎,載九幽溟焰所結(jié)玲瓏心,作為已身金丹,卻是與尋常修士金丹大不相同。雖然不如自己煉出的金丹靈動,但威力卻遠有過之,且可通行陰陽兩界。

    趙奢與八百鬼騎流水般在紀若塵面前分開,在他行過后,又在他身后合而列陣,踏著他的步伐,鏗鏘向黑霧中央的陰間之門行去。雖只是八百鬼騎,但追隨在紀若塵身后,便似有了萬千大軍的氣勢。

    將將步入陰間之門時,彌漫的霧氣中忽然灑下千萬點燦燦星芒。萬千星芒聚在一外,匯成個高冠古服、容貌儒雅的星君,攔在了紀若塵面前。

    紀若塵負手而立,望著這攔住自己去路的星君,淡道:“不愧是廉貞?!?/br>
    被紀若塵一語道破來意,廉貞星君也不禁怔住。不過他旋即拜倒在地,道:“主公如此說,便是接納廉貞了,先受廉貞一拜!”

    這廉貞反應(yīng)如此快捷干脆,倒真不愧了七殺給它的識時務(wù)之評。

    紀若塵點了點頭,道:“起來吧。你能知道這時候過來,還算不錯?!?/br>
    廉貞應(yīng)聲而起,微笑道:“這是最后的投效時機,我豈會不知?錦上添花哪如雪中送炭。若是主人辦完了手上的幾件大事,怎還有用得著廉貞的地方?我此時來,還能為主人盡一二綿薄之力,日后主人大業(yè)得成,論功行賞時,當然也不會薄待于我。至少當可原宥廉貞當年的小小冒犯?!?/br>
    廉貞風度談吐絕佳,即便此刻是來投效,神態(tài)語言不亢不卑,令人十分舒服。再感應(yīng)它身上澎湃星力,實與七殺相去無已。如此識時務(wù),有法力的干將,即使是此刻的紀若塵也頗為贊賞,于是點頭道:“隨我來吧?!?/br>
    廉貞謝過,又化身為萬千星芒,融入紀若塵魂體,自行在文王山河鼎上占了最后空出來的一面。

    廉貞星君既然識時務(wù)到自行投效,日后在紀若塵落難時,也難保不會識時務(wù)地做出些什么來。對于這一點,紀若塵倒是不怎么擔心。為上之道,便是或以威、或以利,收伏得住手下人。如果有朝一日紀若塵無德無力,再也懾服不住手下,那么反亂的絕不止廉貞一個。真到那個時候,也不在乎多了廉貞一個。

    收得廉貞后,紀若塵再不停留,率領(lǐng)八百鬼騎,直入陰間之門。

    紀若塵攜八百鬼騎離去后,正堂中自然霧開煙收,布滿陽光。金黃色的束束陽光落下,映亮正堂的每個角落??刹恢獮楹?,這本該肅殺莊嚴的正堂,卻在這生機勃勃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的蕭瑟、落寞。

    暖洋洋的陽光忽然暗淡,又重新亮起。明暗之間,正堂中已多了蘇姀與張殷殷。張殷殷看看椅上端坐不動、卻已生氣全無的紀若塵,又看看紀若塵離去之處,道:“師父,他這一去,還回得來嗎?”

    蘇姀笑笑,道:“區(qū)區(qū)一個鬼車,有什么大不了的?他雖然帶不走修羅,畢竟還是帶走了煉妖鼎,那鼎中永燃不息的冰炎連我都不知道是何來歷,不過可以斷定是陰間那些魔物的克星。但是加上一個梼杌……”

    張殷殷熟知蘇姀說話習慣,輕嘆道:“原來只有六成把握,他也要去……我不明白,斷了那些人的生死路,就是那么重要嗎?”

    蘇姀柔聲道:“男人嘛,都是心比天高的。他們一定要做那些自以為不得不去做的事,便往往會將真正重要的人扔在一邊??偸堑迷S多年后,他們才會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什么。所以說啊,男人都是長不大的。我們大多時候,便是讓他們?nèi)プ鲎约合胱龅氖?,然后等著他們長大?!?/br>
    “這么說,他是還沒有長大嗎?”張殷殷向端坐的紀若塵rou身望去,幽幽嘆息,忽然提高聲單,向正堂大門處道:“他這一去,只有六成把握回來呢!你為何不與他見一面?”

    正堂本是空無一物的大門處,溫柔如水的青衣徐徐浮現(xiàn)。她盈盈步入正堂,直行到端坐的紀若塵rou身前,深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一聲嘆息。青衣轉(zhuǎn)過身時,仍是那恬淡寧定的微笑,道:“這個人,并不是他呀,至少并不完全是。我心中的那個人,大半還睡在無盡海旁那座孤峰上呢?!?/br>
    張殷殷心跳忽然快了少許,雙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彩。她不得不運起天狐鎮(zhèn)心訣,方能鎮(zhèn)定地道:“可是他至少有一半是??!你……”

    青衣?lián)u了搖頭,道:“既使有一分不是,也不是一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