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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塵緣在線閱讀 - 第127節(jié)

第127節(jié)

    太微真人壓抑許久,此刻聽紫陽真人的話,心中頗不以為然。不過見其它真人都面色不善,他嘿嘿一笑,只好收回絲袋。

    玉虛真人滿面黑氣這才消去少許。

    一場好殺,直至月駐中天方才結束,道德宗一眾老道千里追殺,還將方圓兩百里內修道者建的樓觀宮殿都拆得干干凈凈,方才罷手。

    盡管紫陽真人不住攔阻,但他畢竟只能管得眼前。幾位真人殺得是少了,可是其它四處追擊的道人就沒了約束。算起來,自明皇下詔、謫仙降怒時起,道德宗前前后后已有近百名弟子隕命,連上清之士也折損十人。此刻從道德宗中殺出來的各位道士,誰沒幾個熟識的朋友死在群修手中,現在終于可以一展身手,哪會手下留情?

    就連始終跟在紫陽身邊的幾位真人,一旦得了機會,比如說哪一個修士奮起反抗,不愿投降的,立時張手就是一記禁法過去,生怕被紫陽真人給攔了。別說這些修士道行一般,就是孫果虛天之流在此,被幾位真人用得意道法齊轟,那也得當場輪回。

    這是大勢所向,民心所趨,紫陽真人也無可奈何。

    直至中夜時分,道德宗群道方才陸續(xù)回山。紫陽真人一夜未眠,逐一核實著傷亡與殺敵數字,直至次日黎明,方才清點完畢。

    此役道德宗斬殺修士九百一十二人,傷無數;已方折損一人,傷二十二人,拆毀群修盤踞之地九處,可謂大獲全勝。本來圍山共有七千修士,內中可以自由飛空的不過千人,幾乎都被斬殺殆盡,其余的正翻山越嶺四散奔逃。道德宗此役出戰(zhàn)的幾乎都是上清道士,對于這些還需靠雙腳逃跑的人頗覺勝之不武,倒是少有人落地去追殺。而且紫陽真人三令五申嚴禁濫殺,是以群道都將矛頭對準了那些能飛起來的。

    此役之后,圍山群修中的精銳之士幾乎被道德宗一網打盡。紫陽真人卻是面有憂色,胸口如墜鉛石。現在道德宗可算是已與天下大多數修道門派結下了不死不休的血仇,這等仇恨,絕不會隨著這一代人的逝去而消失,反而會代代相傳,到得最后變成純粹的仇恨。而且既然破了仙陣,那么接下來就該直面謫仙了吧?

    若沒有這個謫仙,紫陽真人還有破局之法。只消借天下諸派實力大減之時,道德宗大舉擴張,且以鐵血手段扼殺其它可能與道德宗爭鋒的門派,或可保數百年平安??墒侨魶]有謫仙,又何來天下眾修圍攻道德宗一事?

    既然有謫仙撐腰,那么可以想見,接下來許多隱居不出的厲害人物會紛紛出山,向道德宗尋仇。

    凝望著初升朝陽,紫陽真人心中又響起了紫微曾經的話:“若有一日事不可為,我拼卻不要飛升道果,也當盡殲來犯之敵!”

    此刻觀星臺上,龍象白虎抱著‘九天十地乾天無極炮’,已痛不欲生了整整一日一夜。昨日開炮時白虎已受了重傷,早該回去救治歇息,但他說什么也不肯離開‘九天十地乾天無極炮’半步,誰勸都不成。

    至這日清晨時,白虎元氣已所剩無幾,被明晃晃的陽光一照,登時搖搖欲墜,手中正打磨著的一顆鎖扣嗒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白虎心中大急,但此時兩眼前驟然一暗,什么都看不見了!白虎顧不上自己的身體,拼命在地上摸索著,想要找回那顆完成一半的鎖扣。

    此時白虎鼻中傳來一陣異香,他只覺整個意識迅速沉入一片黑甜之中,就此人事不省。

    龍象抱起白虎,交到旁邊道德宗幾個道士手中,交待他們立刻帶白虎下去醫(yī)治。兩名道士抬著白虎下了觀星臺,留下一人陪著龍象天君。那道人見龍象天君雙眼通紅,黝黑的大臉上透著灰白,收拾整理無極炮部件的手不斷顫抖,不禁道:“龍象天君,你也該歇息一下了!”

    龍象大頭搖得風雷齊動,翁聲道:“不將這‘九天十地乾天無極炮’修好,俺決不歇息!你要是擔心俺,就去將紫云真人的金丹偷些來給俺吃吃,補補元氣。你不要再勸了,修不好這門炮,俺寧可死在這里。要不然白虎醒來,定會怨恨俺一輩子的!”

    這道人目瞪口呆,不知說什么好。他在道德宗的突出造詣本就在修煉法器上,自‘九天十地乾天無極炮’打造時起就跟著龍象白虎,這許多時日相處下來,早對龍象白虎之能由衷嘆服?,F在見龍象實在有些支撐不住,忍不住又勸道:“天君何必如此執(zhí)著?依我看神炮問題就在于威力太大,連隕鐵鑄管都承受不住震力,使得許多部件松脫,陣圖移位。雖然我們沒有二天君發(fā)前人所未發(fā)的大智慧,無法解決神炮受震的難題。但只消有個六七日,我等就將神炮修復成原來模樣了。這種活計,不需要天君親自動手的?!?/br>
    龍象天君大眼向這道人一瞪,沒好氣地道:“就是因為你們也能修,我才不能放下!”

    見那道人不解,龍象便自懷中摸出一柄飛劍劍身,正是供‘九天十地乾天無極炮’用的飛劍,在那道人面前晃了一晃,道:“這炮就不去說它了,光是這把飛劍,你說價值幾何?”

    道人心中詫異,不明白龍象為何這樣問,是要考較他嗎?于是他沉吟一番,方字斟句酌道:“這把飛劍劍體以白牙為鋒,雖然不如墨玉那般罕見,可也是稀世之珍,可遇而不可求。這號稱玄鐵之母的寒晶鐵,就我所知世上還有幾十斤,這一柄劍就用去了三兩。至于鳳凰羽,較牙也不惶多讓了。所以說,這柄飛劍實是無價,單以材料而論,比九脈真人們的隨身仙劍還要貴重得多?!?/br>
    龍象又問道:“那假如這門炮是你的,俺與你有生死大仇,你會拿這炮來射俺嗎?”

    這次道人立刻道:“絕然不會!你道行雖比我高些,但也只是強上一籌而已。我要報仇,當好好計議,再耐心等上十年,至少該有四成把握,這門炮的十三……不,十二發(fā)飛劍可是均無僅有,用一把少一把!”

    “這就是了!”龍象環(huán)眼又是一瞪,痛心道:“別說是拿來射俺,要不是為了破仙陣樞機,就憑那孫老雜毛,哪值得俺射他一炮?”

    道人深有同感,不住點頭,也是滿面rou痛之色。由是看來,這些精研煉器之人往往有一個共通之處,即是以珍稀材料計算旁人價值,管他出身邪門外道還是正道高門,皆是如此。

    龍象嘆道:“這無極炮威力如此巨大,耗費如許之多,如果你們也能修復,俺和白虎此前還是道德宗的階下囚,現在外面仙陣也破了,那些半桶水修士被殺得屁滾尿流的。你倒說說,以后俺兄弟倆還有可能再摸到這無極炮嗎?”

    那道人不禁無言。

    龍象斬釘截鐵地道:“所以俺要趁還能摸到它的時候,把它完完整整地修好?,F在白虎挺不住了,俺更要把他的份也摸回來!所以別勸俺休息!”

    恰好紫陽真人心事重重,便出了太常宮,四處走走,此時來到觀星臺上,聽到龍象與那道人對話,不禁莞爾一笑。

    紫陽真人走上前來,對龍象笑道:“無極炮威力再大,也不過是個物件,用得材料貴重稀罕些而已。再怎樣稀罕的天材地寶,也不過是死物,不經過你們兩位天君之手,怎會變成神器?這人總是比死物重要些的?!?/br>
    龍象此時已極為虛弱,見紫陽真人來到,頭腦不清時也就忘了禮數周全,只自顧撫摸著無極炮,喃喃地道:“話是如此說,可若不是在你這道德宗,這幾樣東西又有哪件是俺們兄弟這輩子能夠摸上一摸的?曾有高人指點過俺們兄弟,說俺資質一般,但敢發(fā)前人所未發(fā),于這煉器之道上可望登峰造極,從此俺兄弟二人就將全副心思都放在這個上面。越是有進境,就越發(fā)現這里面奧妙無窮,從此欲罷而不能。只可惜煉器煉器,一半是煉,一半是器。煉是人,器是物,若無材料,這人再厲害又有何用?這些日子能夠用牙,玄凰羽,虬龍筋,龍龜甲打造器物,已是俺從未敢想過的好事,已令俺在煉器之道上的體悟大進。若不是造這無極炮,可能俺兄弟二人這輩子也達不到現今的領悟。”

    說到此處,龍象一聲長嘆,滄然道:“俺知道,這十日已是天大的福緣了,無極炮修好那日,就不會再入俺們兄弟的手??墒侨诵目偸遣蛔?,俺總想著能多摸一下,再多摸一下。唉,白虎的眼睛已經累壞了,可俺知道,他一定認為值得的?!?/br>
    紫陽真人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這乾天無極炮威力大得不可思議,修好之后,的確是不能再入龍象白虎之手。哪怕是強如九脈真人,如被這無極炮給瞄上了,十里之內,根本就無從躲避,玉虛或許有一線逃生機會,其它真人肯定就輪回去了。而且這無極炮極是陰毒,自身并不放出任何靈氣,純以感應外界靈氣的方式來瞄準定位。若被人悄悄瞄住,任你道行通天,不到飛劍臨身一刻,都不會發(fā)覺已被人給暗中算計了。

    龍象白虎造出乾天無極炮,不知救了道德宗多少門人性命,可是道德宗這些真人道長們,有幾人真正看重過他們?白虎因炮力反震重傷,一眾真人道士都是看著的,可是當時人人都在忙著多殺幾個修士,有誰曾關心過白虎傷得重不重?

    待看到龍象一雙粗糙大手,竟能以如許溫柔撫摸無極炮身時,紫陽真人忽然感慨萬千,嘆道:“天君執(zhí)著了?!?/br>
    龍象道:“俺們兄弟資質愚笨,不瘋魔哪成活?”

    卷三 碧落黃泉 章五 鬢微霜 中

    茫茫蒼野中央,他的神識淡如水波,徐徐擴散,如輕風、若細雨,觸摸著沿途經過的每一個特殊物事,更有部分神識分成無數長絲,不住伸向無盡的蒼穹,探尋著那隱于虛無之后的無窮奧秘。

    不知過了多久,無以計數的神識倒卷而回,于是若大的軍營狂風大作,暗雷轟鳴,獸欄中的狂騎戰(zhàn)獸嘶鳴陣陣,不住撞擊著蒼巖砌成的圍墻,想要破墻而出??耱T士在獸欄外圍成一圈,卻是不敢踏入獸欄去安撫自己的座騎。現在獸欄中處處都是發(fā)狂的戰(zhàn)獸,冒然進入,必被踏成rou醬。

    軍營外一隊狂獸騎剛巡邏而歸,結果戰(zhàn)獸紛紛受驚,幾個跳躍將背上的騎士掀下,然后四散奔逃,躲向蒼野深處。

    一刻之后,狂風暴雷方歇,他徐徐張開雙目,入眼又是一片狼藉。

    旁邊一堆雜物翻開,玉童的頭顱奮力在重重壓迫下掙了出來,飛到八仙椅前,大贊道:“大人此次神游歸來,威勢更勝以往!大營中的軍獸都被嚇跑了一半哪!”

    若是平時,玉童這馬屁他就坦然受了,聽起來也的確順耳。每次神游歸來,山河鼎內的九幽溟炎也就強了一分,神識歸體時,從最初的悄無聲息,到罡風四起,直至今時今日的風雷大作、萬獸皆驚!在他心中,這滿營軍卒再不是當初聞名蒼野的驕兵悍卒,而是揮手之間可定生死的蟲蟻。

    悄然之間,那一顆君臨八荒的心,已日益堅定。

    玉童自旁絮絮叨叨地正拍個不停,不知怎地,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忽然心亂如麻。他不耐地一揮手,玉童立刻知機地閉上了嘴。

    他長身而起,神識緩緩掃過整座大營。獸欄中狂亂的戰(zhàn)獸已逐漸安靜下來,欄外列陣守衛(wèi)的鬼卒也開始散去。一座座營帳中滿是休息的冥兵,有幾隊巡狩的冥卒正在回營,更多的陰兵在列隊,準備出營巡守。校尉們在營中忙碌著,將新生的冥兵安排到各個戰(zhàn)陣中,另一座大帳中,七名將軍正聚在一處,中央擺著一幅蒼野地圖,在籌劃著巡狩路線。大營中央,暗黑軍旗正獵獵飛揚,龍飛鳳舞的紀字顯得格外猙獰。而在他那張八仙椅上方,一點青瑩寧定浮著,是這大營中惟一的安寧。

    一切都再正常不過了??墒撬牡自絹碓绞遣话?,又有此許緊張和……恐懼?他登時有了怒意,縱是獨過弱水,冷對酆都時,他都未懼過,在這蒼野之上,他又何懼之有?!

    可是心底那一團紛亂,卻不是他能控制的。越是怒,那恐懼就越明顯。他隱約感到,這恐懼似乎并不是畏懼什么上仙巨魔,而是另外一種思緒,一種他從未有過,也不明白的思緒。

    他忽然問道:“我這次神游,用了多久?”

    玉童潛心一算,答道:“大人此次神游共耗去三十五天。”

    他雙瞳藍芒一閃,緩緩轉頭,望向了青瑩。那點青瑩依舊穩(wěn)定,柔柔地將青光灑下,似未有任何不同。不過他已經知道哪里不妥了。此前每過十余日,就會有一點青芒自天外飄來,與青瑩融為一體。但算上神游時日,已有四十天未見天外青瑩。

    他猛然盯住玉童,道:“我要去人間,可有什么辦法?”

    每次被那雙深不見底的湛藍雙瞳盯住,玉童就覺得自己是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戰(zhàn)栗不已。而這次那雙冥瞳中寒意更甚于以往,幾將玉童凍僵,他立刻竭盡平生所學,結結巴巴地道:“小人只知兩種可行辦法,一個是進酆都地府,過輪回之門投胎托生,另一法則是如果法力通玄,或是魔神之類,即有可能憑一已之力破開六界壁障,進入人間?!?/br>
    他望向玉童的目光更顯陰冷,道:“通過你雙瞳異能,我不也能過去嗎,此法你為何不說?!”

    玉童大驚,一邊在地上磕頭,一邊驚叫:“自上次之后,小人就再也看不透大人過去未來了??v是小人能夠看透,也只有運氣好到可以看到大人前世rou身現今狀況時,大人方能過去,無論是人是鬼,誰也不能穿越回到過去呀!這是天條上明明白白寫著的。就算大人能夠過去人間界,小人頭顱上附著的這點法力,至多就能支持個數息時間,時間一過,大人還是得回來。所以不是小人不肯,而是此法真的已行不通了。大人明鑒、大人明鑒啊!”

    紀若塵收回了目光中的寒意,知道玉童所言不虛。默然片刻,他忽然問道:“上次見過的那頭深黯之魔叫焢?”

    玉童伏在地上不敢起來,回道:“地府典藉中是這么寫的。”

    在酆都與深黯之魔間比較一番,他即揮手招來一名將軍,吩咐:“點兵、出營!”

    玉童問道:“大人又要進攻酆都?”

    “不,去找焢?!?/br>
    “焢?!”玉童大吃一驚,道:“它怎肯為大人破開六界壁障?焢雖已晉身魔神之列,但不過是末流魔神。破開六界壁障時劫云威力無窮,它縱是不死也要消去大半道行?。 ?/br>
    “它不肯,我就殺了它?!?/br>
    聽到此言,玉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焢再怎么不入流,也是魔神,在整個茫茫蒼野中都屬高高在上的上位者。這位紀大人雖然法力突飛猛進,手段高深莫測,但眼前再怎樣也絕非魔神之敵,這是位階上的差異,并不是手段道法可以補得回的。如同一頭狼,生得再如何強壯,也斗不過一頭猛虎一樣。

    去找焢?只怕還未開口,就會被焢給吞了吧!焢浮于青冥之上,大營中陰卒冥兵再多也是無用,縱有千萬大軍,也要夠得著焢才成。

    另外這蒼野上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那就是魔物身體越是長大,法力道行就越是高深。身形小些的要在蒼野深處生存,就要成群結隊方可。就如在這大營之中,狂獸騎體形就大過了寒甲冥兵,校尉比任何一名狂獸騎士都要來得強壯,而將軍們往往高過兩丈,往哪里一站都是鶴立雞群的角色。

    焢呢?身長百里,腰圍百里。

    玉童頭顱被紀若塵用九幽溟焰煉過一次,好處是堅硬遠超以往,比冥卒手中刀斧還要硬些。壞處是魂魄中鎖了一絲溟焰,以作他平素活動法力之源。若紀若塵隕落,這九幽溟焰立時熄滅,玉童也絕無幸理。

    于生死存亡大節(jié)前,玉童生出罕見勇氣,道:“紀大人,恕小的直言,找焢的麻煩實與送死沒什么兩樣??!以大人您的修法之速,只消神游十年,就有可能攻破酆都仙陣,自輪回門中往生投胎,可保靈識不滅,冥焰永燃。您前世又是修過三清真訣的,那是廣成子上仙飛升前修煉的法訣,以您道心,再有個三十多年就能金丹大成了。這種修煉速度,就是放眼整個人間界,也是數一數二呀!”

    見他并未說話,玉童膽子又大了些,續(xù)道:“雖然小的不明白大人為何定要去人間界走上一輪,可這是看得見摸得著的途徑,何必去焢那里自尋死路?”

    玉童這話說得很不客氣,但的確是實言,他也未動怒,只是徑自步出大營。營外,七名將軍已將所有陰兵鬼尉都驅趕出來,列成軍陣。

    整整一萬二千冥兵,排成了十五個方陣,陣列邊緣如刀切,整齊得異乎尋常。這是大營所能容納的極限,也是周邊百里蒼野所能供養(yǎng)的極限,冥兵再多,周圍就沒有足夠的魔物陰氣可供捕食了。

    他目光緩緩掃過這些陰卒,隨后向一名將軍一指。這名將軍生得比同僚都要高大些,乃是紀若塵初奪大營時就追隨到現在的,靈智漸開。冥兵軍陣與人間不同,只要法力足夠,上位者心念動處,即可令手下兵卒知曉命令。于他來說,當然不會將命令直接下到每一個陰卒,只消將想做什么令將軍們知道就可以了。接下來的事,這些將軍盡可自行完成。實際上他對軍學也是一竅不通,不可能比這幾名將軍做得更好。

    那名將軍點出五百最精銳的冥兵校尉,回大營駐守去了。

    他緩緩抬手,又向側方百丈處一指。這一次,他龐大的神識覆蓋了每一個冥卒。于是呼嘯國風陣陣響起,一個一個方陣的冥兵依次將自己兵器投向紀若塵手指之處。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中,那片空地上瞬間多了一座大斧巨矛堆成的小山。

    他雙唇微張,一縷細細的碧藍火線噴出,射在百丈外的斧矛山上?;鹁€一沾上巨斧大刀,立時漫延開來,頃刻間已將整個小山都籠罩在幽幽冥焰之中,就似這些兇兵是有最易燃燒的油脂制成一般。

    溟炎沖天而起,斧矛山則似融化的蠟燭,迅速消融,到得最后,空地上只余下最后一柄長矛時,溟炎方熄。

    他神念動處,長矛已自行飛入掌中。

    此矛長三丈,中間一丈為握手處,兩端矛鋒各長一丈。矛身上鐫刻著無數上古篆文,就連玉童十字中也識不得一兩個。這些篆文刻在矛柄上,構成無數細細密密的螺紋,想來握上去定是十分舒服。只是碗口粗細的矛柄也非尋常人所能掌握。紀若塵可自行幻化身體大小,用這矛自然不成問題。兩端矛鋒上各開三條螺旋凹槽,凹槽之間突起片片倒刺。這些倒刺流線舒張,有若花瓣一般,但每一根倒刺上都生著三道極鋒利的棱線,一根向前,二根向后。

    矛鋒處的凹槽中有藍芒流動,矛尖上時時會生出一條細小藍電,瞬間自一端矛尖竄向另一個矛尖,方才湮滅。

    玉童毫不懷疑,再兇悍的魔物,被這柄兇矛刺入再拔出,也會立刻被撕下至少丈許方圓的一塊血rou來。

    以萬名冥兵兇器為基,以九幽溟焰為火,以蒼野為爐,煉成的這一柄兇矛,威力何必多言?

    只是玉童更是無奈,知道已勸他不住。荒狼裝上兩根獠牙,就能斗過月虎了嗎?

    他對長矛十分滿意,撫矛沉吟,片刻方道:“此矛當隨吾縱橫八荒,斬億萬生靈!可名修羅。”

    他殺氣驟起,提矛向蒼野深處一指,十五方陣逐一轉向,萬千赤手空拳的冥兵,轟轟隆隆地開向蒼野深處。

    “大人!冥兵就算再多十倍,打不到焢又有何用?何況他們都沒了兵器!為何定要選焢呢?”玉童仍作著最后掙扎。

    望著逐漸遠去的萬千冥兵,他目光中透出一絲森冷,道:“三清真訣中自有禁忌法門,哪里是你這種小鬼能夠明白的。你今日如此啰嗦,看來須得給你個教訓?!?/br>
    他曲指一彈,一朵溟焰離指飛出,撲上玉童頭顱,轉眼就化作熊熊藍火,裹住玉童頭顱猛燒起來。藍焰實是極冷的,但卻燒得玉童皮rou滋滋作響??墒亲酝馔?,玉童仍是皮光rou嫩,一點傷痕也沒有。

    火焰上身的剎那,玉童整個意識即被無邊無盡的痛苦淹沒!而且痛苦不止發(fā)生在現在,還侵染了過去,似乎自有意識起,他就一直生存在完全無法承受的痛苦之中。這種灼燒魂魄的痛,比諸什么油潑火炙地獄最兇厲的刑罰還要痛上十倍!幾乎在溟焰燃起的瞬間,玉童就有昏死過去的沖動,可是被溟焰燒灼的是魂魄,意識只會越來越清醒,根本無從昏起!

    從未有一刻,玉童如此渴望徹底死去。

    蒼野上是玉瞳一聲高過一聲的凄厲叫聲,被幽幽火焰包裹著的頭顱在大地上拼命翻滾。他七竅中不斷滲出細密血絲,雙瞳化成深紫一片,早沒了瞳孔。

    他對玉童的凄慘完全無動于衷,淡淡地道:“每日你都會有一刻辰光享受冥火煉魂。我回來時你若還沒死,就算你被罰過了,我自會消了冥火。”

    說罷,他斜提修羅,隨萬二冥兵向蒼野極深處行去。

    行出極遠,身后仍隱約傳來玉童的凄厲叫喊。他并非不知焢的厲害,也知此行實是九死一生,但若要速回人間界,就別無選擇。

    他怎能再等五十年?

    卷三 碧落黃泉 章五 鬢微霜 下

    東海之濱,風起云涌,濁浪滾滾,無數黑云自海天相接處一排排升起,緩緩向海岸線上壓來,遙遙望去,如山巒欲傾,天地將合。

    群山逶迤橫亙數百里,重巒疊嶂,其中,四名修士正披荊斬棘,在密林中穿行。雖然行路艱難,每每要從糾結盤錯的藤蘿根須中辟出路來,但四人仍是衣冠端正,光鮮無塵,身上則寶氣隱隱流轉,肌膚滑嫩若嬰兒,顯然修為已頗有所成。他們走走停停,不時在溪水、山巖、溶洞徘徊探索,為首是個看上去三十余歲的男子,手中捧著乾坤盤,每走一段路,就觀察天色地勢,再細看掌中乾坤盤,方定下向哪個方向行進。

    轉過一道石梁時,那人手中乾坤盤忽然嗡的一聲響,通體發(fā)出淡淡的毫光來。那人精神登時一振,看過周圍山川地型,再潛心推算一番,猛然抬頭,眼中真真切切地映出了一座孤傲插天的絕峰!

    那人向絕峰一指,喜道:“張師弟、趙師弟,羅師妹!稀世奇珍看來就在那里了,大家再加把勁!”三人聽得此言,登時大喜過望,連日來的疲累皆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