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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塵緣在線閱讀 - 第108節(jié)

第108節(jié)

    然而妙隱忽然一聲喝,如春雷乍響,喝聲中玲瓏寶塔紛紛碎裂,天降祥光倒卷而回。妙隱袍袖一揮,沿著自己開出來的盤山路大踏步下山去了,轉(zhuǎn)眼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任你道德宗群修靈覺無雙、慧目如電,都無法看清妙隱去向。

    直至一柱香后,漫天流溢的祥光才不甘不愿的散去,空中尚余異香陣陣。此時道德宗群道才回過神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飛到妙隱落腳處。群道尋了半夜,只找到妙隱留下的一錘一鑿。

    錘鑿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妙隱所遺之物,就是一針一線也非同小可。于是道一小心翼翼地捧了,連夜閉關(guān)鉆研。

    這一閉關(guān)就是三十年

    除了知道錘鑿異常堅硬外,道一真人便一無所獲。他心有不甘,心中只想著飛升之人所遺寶物必有玄妙,只是自己一時沒看出罷了,于是更下苦功。然則人力有時而窮,一無所獲之余,道一真人修為也無寸進(jìn),最后抑郁而終。此后道德宗歷代掌教真人均看不透錘鑿有何特異之處,兼之那一夜妙隱究竟飛升了沒有其實誰也說不清楚,久而久之,這一錘一鑿也就被群道當(dāng)成了無用廢物,扔在藏寶閣的角落里積灰。那妙隱的事跡在道典中也只是草草數(shù)筆帶過而己。

    此次回山之后,紀(jì)若塵心底時常會莫明其妙的煩燥不安,修行更差點因此走火,這可是絕無僅有之事。紫陽真人得知后,于百忙中與紀(jì)若塵談了一晚,話題除了詢問一些山下的所見就聞,就是說些虛無飄渺的仙人傳說。談過之后,第二日紫陽真人就令云風(fēng)送來了這一副錘鑿,讓他試著在定海神針鐵上刻下自己的印記。紫陽真人言道只有如此,方可令元神與神物融于一體,才能真正駕馭得這塊神鐵。紀(jì)若塵收了錘鑿,一時好奇,去查了錘鑿來歷,才知道道德宗史上還有妙隱此人。當(dāng)然神物自有靈性,若紀(jì)若塵能夠在定海神針鐵上刻下自己印記,那也是因為神物認(rèn)主的緣故,而非是他修為壓倒了這塊積天地殺氣而生的神鐵。

    說來也怪,起始在神鐵上鑿刻后,經(jīng)過千百次鑿擊,紀(jì)若塵的心竟逐漸寧靜了下來。這千篇一律的鑿擊,似與昔日龍門客棧生涯有一絲相似之處,令他尋回些久違的安寧。

    丁丁當(dāng)當(dāng),單調(diào)的擊鐵聲回蕩著,似是永無休止——

    無獨有偶,丁當(dāng),丁當(dāng),清脆的金玉相擊也蕩漾在大唐宮夜華樓的上空。夜華樓拔地十丈,金瓦碧檐,輝麗無雙。

    半年前楊玉環(huán)只因覺得中夜無聊,無一稱心如意的賞月之處,明皇即發(fā)旨令造夜華樓,傾舉國之力,五月而成,至此夜華樓建成剛剛一月。

    夜華樓最高處是一個露臺,立著三五方奇石,涌著兩三處清泉,另有翠竹如傘。潺潺水聲,氤氤薄霧,將這露臺活脫脫變成了距地十丈的一處勝景。在這寒風(fēng)刺骨的冬夜,就更是非同尋常。

    露臺中擺著一張竹桌,一副藤椅,楊玉環(huán)擁著一襲雪白的狐尾披肩,身上穿的卻是夏時的薄紗。她眼中一片茫然,目光落在玉杯中倒映的明月上,心中卻不知在想著些什么。如雪纖指中的金匙蕩來蕩去,一下一下敲擊著玉杯,圈圈漣漪蕩碎了杯中明月,她卻渾然不知。

    露臺上暖意融融,偶爾有一絲寒氣透過陣法的空隙潛入,也被消于氤氤水氣之中。

    樓梯上傳來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將沉思中的楊玉環(huán)驚醒。她慵慵懶懶的問了聲:“高公公?”

    “正是老奴?!备吡κ繎?yīng)了聲,小心翼翼地站在了楊玉環(huán)身后。

    “這么夜了,高公公可有什么要事嗎?”

    高力士道:“有三件事要秉與娘娘。其一是孫果孫真人剛剛會過陛下,稱己聯(lián)結(jié)天下修道之士,道德宗刻下己成喪家之犬,龜縮在西玄山內(nèi)不得動彈……”

    楊玉環(huán)柔聲道:“那么孫真人準(zhǔn)備何時鏟平這些妖道?”

    “這個……”高力士猶豫了一下,方道:“孫真人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道德宗群妖人眾勢大,刻下雖處下風(fēng),卻是輕忽不得。因此此刻按兵不動?!?/br>
    丁的一聲,金勺重重地?fù)粼谟癖?,楊玉環(huán)黛眉直豎,聲音中己透著一縷寒氣,冷道:“圍都圍了,卻不敢動手?!孫果辦事如此不得力,我看不是無能,就是有貳心”

    高力士立刻附和道:“老奴也是如此認(rèn)為。不過,還有一件事老奴覺得也不能輕忽了,是以才深更半夜的來秉告娘娘?!?/br>
    他這么輕描淡寫的一轉(zhuǎn),楊玉環(huán)注意力果然轉(zhuǎn)開了一些,道:“那么速速道來?!?/br>
    高力士壓低了聲音,道:“老奴聽說太子最近對娘娘頗有微詞,說娘娘媚惑君王,令陛下不理早朝,還有修夜華樓……修夜華樓……”

    又是叮的一聲輕響,楊玉環(huán)以長長的尾甲彈了一下玉杯,懶懶地道:“我修夜華樓又怎么著了?”

    “他說這夜華樓正好壞了本朝氣運……娘娘,老奴聽說太子府中最近常有異人進(jìn)出,不可不防?!?/br>
    楊玉環(huán)淡淡地道:“李亨猜疑多變,偏信專聽,又能成什么氣候了。還有事嗎?”——

    高力士道:“還有一事就是那個青蓮居士李太白。他被貶出京師后,老奴接連派了五六撥人去尋他晦氣,可都是有去無回。這李太白,很不容易對付?!?/br>
    楊玉環(huán)揮了揮手,高力士何等知趣,立刻退下樓去——

    寒月中天

    她輕撫著掌中玉杯,若有所思。

    忽聽啪的一聲脆響,玉杯粉碎,淡色的酒漿四溢而出,轉(zhuǎn)眼間就多了幾絲鮮血

    她握緊了拳,似不知掌心中全是碎瓷,任guntang的血汩汩而下。

    “凡與那紀(jì)若塵有關(guān)的,我都要讓你們?nèi)f劫不復(fù)”

    她心中在喊。

    卷二 逐鹿 章十二 未問是緣是劫 下

    無盡海的天,無日,無星,無月,一束天光揮灑而下,罩住了茫茫海面上那座孤島。這束天光其實十分慘淡,但在無盡海極是顯眼,遙遙望去,就似莽莽洪荒中千萬年來只有這座孤島、只有島上巋然不動的那個身影一般。

    海上忽然起了漣漪,一行數(shù)人踏波而來。前導(dǎo)的是四名面無表情的洪荒衛(wèi),后面跟著青衣,最后則是一臉張皇與懊悔的龍象白虎二天君。

    `眾人行得十分迅捷,轉(zhuǎn)眼前已在島前十丈處停下。洪荒衛(wèi)向孤島行了禮,就四下退去,只留下了青衣與龍象白虎二天君。

    “你還有何話可說?”無盡海主人的聲音渾厚悅耳,自天而降,剎那間洋洋灑灑的已填滿了無盡海海天之間的每一寸地方。

    “這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與他人無關(guān)。若說有錯,那也只是青衣一已之錯。”青衣淡淡地道。

    `二天君垂首立著,乖巧之極,在無盡海主人面前,他們哪還有半分叱咤江湖的豪氣?龍象忽然極輕地點了一下白虎,白虎愕然,順著龍象的目光望去,正好落在青衣垂在身邊的左手上。那只本是集天地靈氣于一體的素手,此刻在白虎眼中卻顯得有些導(dǎo)樣,似乎有汩汩的鮮血正順著那纖纖五指滴下。白虎吃了一驚,用力眨了眨眼,再仔細(xì)望去時,卻什么也看不到了。

    白虎心中雖然詫異,表面上卻裝得什么都沒有看到。青衣此刻被訓(xùn)斥肯定與紀(jì)若塵獨居南疆木樓的那晚有關(guān),那么二天君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守護(hù)不力的罪名,此刻只要能夠不引起無盡海主人注意就好。白虎心中明白,在這無盡海主人面前,自己休說沒有脫身之能,就是想自殺也根本辦不到。

    “真是胡鬧!”無盡海主人的聲音中略有怒意。他話音未落,空中已是陰云密集,隨后喀啦啦數(shù)聲巨響,幾道閃電自天而降,直劈海面,長達(dá)千丈!

    `青衣面色蒼白,身軀微微顫抖著。但她咬死下唇,定定地立著,眼中雖然也有一絲驚惶,但那堅定之意,任誰都能看得分明。在動怒則天地為之變色的無盡海主人面前,青衣就有如一株青草,倔強地立著。

    無盡海主人的聲音稍稍柔和了一些,道:“大道浩瀚無邊,你即使修了‘輪回’,又能看得破幾層因果?縱使你甘愿舍棄已身道果,洗去他因果中全部血孽,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罷了!‘輪回’雖是妖族三部圣書之一,然則哪有與大道抗衡之力?”

    青衣抬起了頭,仰視著孤島上那千年不動的身影,終于鼓足勇氣,道:“難道就因為看清了因果,逆不過大道,就什么都不去做,靜靜等著因果的到來?與其這樣,我寧可去做那些注定是鏡花水月的事!”

    “至少……”青衣的聲音漸轉(zhuǎn)低婉,然則堅定如初:“這樣我不會后悔?!?/br>
    無盡海主人默然片刻,揮手間兩名洪荒衛(wèi)已破浪而出,立在了青衣身后。

    “將她押去幽冥水牢,鎖在深幽池底?!?/br>
    聽得幽冥水牢四字,青衣的面色剎那間白了三分。但她一言不發(fā),隨著兩名洪荒衛(wèi)向無盡海深處行去。行出百丈之后,海面上忽起一道巨浪,將三人罩在當(dāng)中。浪頭過去后,無盡海海面波平如鏡,再也不見三人身影。

    孤島再次歸于沉寂。

    就在龍象白虎不知所措之際,一名洪荒衛(wèi)宛如幽靈般出現(xiàn)在二人身后,向二天君一招手,示意他們跟上,然后當(dāng)先向無盡海邊緣行去。

    半日之后,心中忐忑不安的二天君已到了無盡海邊緣。那洪荒衛(wèi)立定腳步,掌中三丈鋼矛一擺,沉聲道:“你等雖然此次守護(hù)小姐不力,但主人念你二人多少有些苦勞,功過相抵,不與追究。你們這就去吧,日后切勿擅闖無盡海,不然的話,到時休怪咱家戰(zhàn)戟無情!”

    二天君惟惟喏喏地應(yīng)了,此次沒有送了性命,他們心底已里千百遍的感激先祖。就是借他們十個膽子,又哪敢再私闖無盡海?哪怕他們真有這個膽子,眼前這位名為二十一的洪荒衛(wèi)一人收拾他們就綽綽有余了。

    二十一長戟一擺,轉(zhuǎn)身向無盡海深處行去。他押送二天君出無盡海時行得如風(fēng)如電,回去時倒走得一步三搖,四平八穩(wěn)的。

    `在無盡海這段時間里,龍象白虎其實與二十一相處得最為和睦,平素時常向他討教點修行上的難題。此刻見他走得不快,龍象心中藏不大住事,當(dāng)先叫道:“二十一兄留步!”`

    二十一應(yīng)聲而停,回首問道:“二位還有何事?”

    ``盡管白虎一直在邊上扯袖子,龍象仍道:“該問那幽冥水牢是何等所在,深幽池又是什么樣的去處?這個……青衣小姐會被鎖上多久?會不會吃苦?”

    `二十一“嘿”的一聲,沉聲道:“幽冥水牢藏于無盡海底,用來收押那些膽敢私闖無盡海的膽大妄為之徒。牢中之水乃天下至寒至柔之物,任你道行通天,押入水牢后也會被冥水蝕肌銷骨,化為烏有。若是這樣也就罷了,水牢最下層的深幽池另有一等玄妙處,剎那間可令白骨復(fù)蘇,斷肢重續(xù)。是以浸入深幽池后,時時刻刻都要忍受銷肌化骨之苦,卻又不能死去,可謂永世不得解脫。”

    “這……”龍象倒吸一口寒氣,驚道:“主人不是素來對小姐寵愛有加嗎,怎么這次做得如此絕情絕義!小姐不過是頂撞了他幾句而已!這個……你看小姐會被關(guān)多久?一柱香?”

    二十一嘆一口氣,伸出三根手指晃了一晃。

    “三天!”龍象吼了一聲。

    `“三百年?!?/br>
    “三百年?”白虎這一次也忍不住了,道:“小姐哪受過什么苦,別說三百年,就是三個時辰也嫌太多了!”

    `“怎地,你們對主人的決定還有怨言不成?”二十一冷笑道。

    龍象大聲道:“當(dāng)然有怨言!小姐遭此不公處置,難道你能看下去嗎?”

    `二十一搖了搖頭,道:“我乃是主人創(chuàng)制出來,當(dāng)然不會對主人的決定有任何怨言。但你二人現(xiàn)在與無盡海沒有任何關(guān)系,自然是可以有怨言的。只是你等雖有怨言,可是想要到主人面前替小姐分說……”

    “怎樣?”二天君一齊問。

    “這個嘛,你等一來道行不夠,連我這一關(guān)都過不了,如何闖得到主人面前?二來你們又非是能夠替小姐化解這場禍?zhǔn)轮?,就是見了主人恐怕也沒什么用。唉,你們這就去吧,耽誤了這許多時候,我也該回去了。”說罷,二十一轉(zhuǎn)身而去,轉(zhuǎn)眼間就消失在重重迷霧之中。

    白虎龍象呆立片刻,也只得離去。兩人一路商議,均覺得二十一話中似有深意。龍象性子急些,言道你我二兄弟受了小姐不少恩惠,士為知已者死,此刻怎能如此見死不救?不如殺回?zé)o盡海去,哪怕也給扔入幽冥水牢,也算是轟轟烈烈一場。

    白虎則怒道二十一已有言在先,光憑你我道行遇上哪個洪荒衛(wèi)都是死路一條,到時誰來為小姐奔走出頭?眼下上上之策莫過于找一只出頭鳥,將這禍水引到無盡海去,沖垮無盡海守衛(wèi),二人方能混水摸魚,看看能不能趁亂中救出小姐來。且這禍水必然夠猛夠烈,來人至少也得有一見無盡海主人的資格才成。

    `“除了道德宗,還有啥宗派能夠進(jìn)得無盡海?”龍象脫口而出。

    白虎沉默了半天,方緩緩地道:“這話倒也有理。以主人通天徹地之能,恐怕也只有紫微真人方才克制得住??墒堑赖伦谝慌c小姐非親非故,二來小姐是妖,它如何肯為小姐出頭?此事若成,只能用詐。但道德宗幾位真人道行高深,閱歷豐富,如何才能鼓動他們進(jìn)入無盡海,倒真是一樁天大的難事……激將?造謠?還是干脆殺幾個道德宗弟子,然后嫁禍給無盡?!?/br>
    白虎潛心苦思,龍象則道:“嘿!此事若成,那可是天下頭等大事了?!痹掚m如此說,但龍象臉上并無興奮之色。他粗中有細(xì),心知這天大的事就算成了,日后二人也必?zé)o什么好下場。何況此事能成的概數(shù),實在可以說是萬中無一,十有八九是二人還沒能詐動道德宗,已先被幾位真人給斬了頭顱去。

    就在此時,二人身后有人忽然輕輕一笑,道了聲:“此計甚好,二位果然謀得天大的事!”

    這輕聲一笑聽在二天君耳中實在是比九天驚雷還要驚心動魄,二人如電轉(zhuǎn)身,早已各擎法寶在手,就想一擁而上。可一看清來人面容,二天君登時化作了泥塑木雕,面如死灰,嗆啷數(shù)聲,連法寶都失手掉落在地。

    來人一襲藏藍(lán)薄衫,氣清而華,只那么一立,周圍萬物立時都成為了污水濁山,只存著他這么一道清流,卓卓而不群,正是無盡海的一。

    白虎拼盡全力擠出一點笑容,道:“一大人,您不是從不踏出無盡海一步的嗎,怎么今天興致這么好到這么遠(yuǎn)的地方來散心了?”

    據(jù)傳洪荒衛(wèi)中一二三千百年來從未出過無盡海一步,而二天君此時身處之地距離無盡海足有百里,是以白虎才有此一問。

    一輕笑道:“無盡海無遠(yuǎn)弗屆,我現(xiàn)在立足處仍在無盡海內(nèi),有何不對嗎?”

    他這么一說,二天君自然不敢認(rèn)真辯駁。一也不為難他們,口風(fēng)一轉(zhuǎn),道:“想引道德宗向無盡海發(fā)難,這計策是好的,只是有些不切實際。就算是紫微真人親至無盡海,我家主人難道就肯放了小姐嗎?紫微行近飛升,我無盡海卻也不懼。所以此計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既然說差之毫厘,其實就是相差不遠(yuǎn)了。俗話是怎么說的來著,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只有來人和害得小姐淪落至如此地步的元兇多少有些關(guān)系,才有可能見得到主人。當(dāng)然如果是正主就更好了,我家主人,還是很通情打理的,呵呵,哈哈!”

    `長笑聲中,一飄然而去,只留下二天君立在原地,目瞪口呆。

    已是夜深時分,長安城萬籟俱寂,惟有少數(shù)幾處所在還閃耀著燈火。

    真武觀主殿剛剛翻修一新,四個檐角上青銅盤龍口中不住吐著云霧,令整個真武觀煙靄氤氤,仙意融融。

    `觀門開處,一座八抬藏青大轎就進(jìn)了觀,抬轎僅有四人,每人扶一根轎桿,但將這頂大轎抬得如平湖行舟,迅捷而不帶一絲晃動。轉(zhuǎn)眼間這頂就穿廊過殿,停在后觀主院前。院門早已打開,銀鈴聲中走出四個小童,兩捧法器,兩開轎簾,從轎中迎出一個仙風(fēng)道骨的老道來。

    這老道正是本朝護(hù)國真人孫果,他雙眼似睜似合,將手中白玉如意放在一名道僮捧著的玉盤上,進(jìn)院入殿,在居中的千年寒木榻上坐定。一名孫果素來喜愛的弟子焚好檀香后,見殿中無人,立刻換上一副憤無敵龍書屋整理憤之色,低聲道:“師尊,明皇那老兒懂得什么,每日里就只知道催著我們進(jìn)攻西玄山,說什么宜甲余勇追窮寇。西玄山可是虎狼之xue,道德宗那些老兒經(jīng)營此山三千年,不知布下了多少厲害陣法機關(guān),哪是隨便攻得的?只可惜師尊您一番持重之心,完完全全成了明珠暗投??!”`

    孫果雙眼低垂,長眉的尾梢卻跳了一跳。

    那弟子是個機伶的人,見狀忙又煽風(fēng)點火:“師尊,咱們在西玄山周號稱萬人,但實際上只集聚了六千修道人,那道德宗號稱三千弟子,本山?jīng)]有一千人,八百至少也是有的。除了咱們真武觀,旁的人中有幾個真能頂事的?萬一我們攻得狠了,把紫微那個老東西給惹出了關(guān),那時如何是好?青墟宮那只老狐貍張口閉口都是謫仙,但那謫仙是真是假,可是誰都沒見過!”

    孫果搖了搖頭,道:“你修為尚淺,自然不知道謫仙存在。遙望青墟,氣清而華,仙云繚繞,若非謫仙,至少也是行將飛升之兆。”

    那弟子轉(zhuǎn)得極快,憤憤地道:“這就是了!也不見青墟將謫仙或者是飛升的那人擺出來,事事讓我們打頭陣,這分明是陷害師尊您嘛!明皇那老兒對師尊您也沒一點應(yīng)有的禮數(shù),若不是您坐鎮(zhèn)長安十年,他的皇位哪里坐得那么穩(wěn)!”

    孫果細(xì)眼中光芒微微一閃,哼了一聲,緩緩地道:“他的皇位,也未見得怎么穩(wěn)了?!?/br>
    “師尊,難道您……”那弟子又驚又喜。

    孫果搖了搖頭,道:“我輩修道之人,豈會貪戀這點世俗權(quán)勢?你的修為還是不夠啊,為師現(xiàn)下要打坐清修了?!?/br>
    `那弟子忙應(yīng)了,退出殿去,輕手輕腳地掩好了門。他望了望殿外侍立著等候差喚的四名道僮,暗忖這排場也堪堪與宮中相比了,于是又向殿門望了一眼,眼中微露不以為然之色,匆匆去了。

    此時早已過子時,孫果已在靜修,明皇卻仍在憑欄望月,絲毫沒有睡意。他不睡,一眾宮女侍衛(wèi)太監(jiān)自然都不能睡,都在殿外候著。明皇此時希望清靜,身后只立著一個高力士。

    過了良久,明皇忽然嘆了一口氣。高力士借機上前,道:“這風(fēng)高物涼,您得為江山百姓著想,還是早些歇息了吧!楊妃已經(jīng)候了多時了。她說三天沒見到了圣上,心里頭空蕩蕩的。”

    `聽到楊妃二字,明皇語氣立刻緩和了很多,他沉吟片刻,嘆道:“朕這幾天煩心事很多,想一個人靜一靜,過兩天再去看她吧?!?/br>
    高力士道:“圣上因何煩惱?難道還是為了那些妖道的事?”

    `明皇微慍道:“西玄山盤踞妖道不到千名,我們?nèi)f人圍了,居然也不去攻山!朕每次問起,孫果都是東推西托,就是不肯攻山,真不知他有何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