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大婚(3) 事情實在太多了,過年這段時間,估計只能每天這么多了,好在只有這幾天的時間,兄弟們別見怪。 “住手!” “手下留情!” “阿易住手!” 秦易正待動手捏碎這兩個對手的喉骨,三個不同的聲音幾乎不分先后地傳來,前兩個聲音可以不予理會,但第三個聲音,秦易卻不能不給面子。冷哼了一聲,雙手一甩,將那兩個一品高手如同扔破麻袋一樣甩到十幾米外的墻角,隨即抬眼向聲音的來處看去。只見贏匡的身影如浮光掠影,轉(zhuǎn)瞬間到了自己跟前,身后緊跟著一個豹頭環(huán)眼,滿臉驚恐之色的老者和一個身穿錦衣的俊美少年。 “岳父大人安好?!鼻匾撞焕砟抢险吆湍巧倌?,先沖著贏匡深施了一禮,接著道:“岳父大人,小婿此來,是專門向您老求親的,我和月兒兩情相悅,還請您老務(wù)必要成全?!笨诳诼暵暤亟兄栏复笕?,卻又說要來求親,怎么聽都讓人覺得別扭。 贏匡也身為一代軍神,奇印的皇叔,居然被贏海無故軟禁,心中也壓著一股火,只是顧及到一家老小才隱忍不發(fā),此時秦易到來,心中已經(jīng)沒有顧忌,而且他也是不拘俗禮之人,且早已將秦易當(dāng)做自家的女婿,這時聞言點了點頭道:“月兒等了你十幾年,總算等到這一天,也罷,老夫就……” “王爺不可!”那老者急忙截口道:“陛下已經(jīng)將郡主許婚給了南方的莫雷斯大人,王爺莫非忘了嗎?” “大膽!”那少年此時突然歷叱道:“武寧王,你好大的膽子,你也是皇室宗親,難懂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月神郡主許婚乃是國家大事,你雖然是郡主的生父,此事上卻也不能違背王命……” 話未說完,突然覺得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從身邊傳來,一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著發(fā)出吸力的秦易飛去,被后者抓住衣領(lǐng),兩腳離地掉在半空中,沒等想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臉上已然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正反十幾個嘴巴。 他身上的xue道早已被制住,空有一身一身的武技,卻只能挨打,這十幾記耳光下去,頓時滿嘴的牙齒掉了個精光,鮮血順著嘴角流淌了出來。 那老者先前措不及防,待到反應(yīng)過來,那少年已經(jīng)落到了秦易手中,心中不禁大急,高叫道:“七供奉千萬高抬貴手,這位是帝王的三皇子,贏拓殿下。” 秦易充耳不聞,右手幻化出無數(shù)幻影,那手掌打在臉上的噼噼啪啪的聲音幾乎響成了一串,轉(zhuǎn)眼之間,贏拓原本俊美的臉龐就變得和豬頭一般。 “看在岳父大人的面上,暫時饒你們一條狗命?!鼻匾讓②A拓和那兩個一品高手扔到了一起,沉聲道:“告訴贏海,若再敢打什么歪主意,我必定讓他生不如死?!彪S即揮手解開了三人身上的xue道。 贏拓心里面又驚又怒,又帶著幾分恐懼,卻是不敢說什么,急急忙忙地帶著老者和另外兩人向王府外走去。秦易面無表情,待到老者快要走到門口時才說道:“十息之后,若是再被我發(fā)現(xiàn)此地有不屬于武寧王府的人存在,就算你們幾個進了皇宮,我也會追進去將你們?nèi)紨貧?。?/br> 老者的臉色一變,張嘴發(fā)出了一聲尖嘯,隨即頭也不回地逃出府外。秦易神識展開,掠過武寧王府,只一掃描就發(fā)現(xiàn)在嘯聲發(fā)出的同時,除了那些御林軍之外,另有十幾人倉皇地翻墻而出。 “小婿來遲一步,讓岳父大人受驚了?!鼻匾兹魺o其事地轉(zhuǎn)過身來,沖著贏匡再度施禮道:“我打算和月兒在三日后成婚,不知岳父大人意下如何。” “你可想好了這樣做的后果?”贏匡看著秦易沉聲道:“你雖是供奉堂之人,但按照奇印的祖制,即使是供奉們在名義上也是帝王的臣子,除非帝王無道誤國,才可由供奉共同廢黜,否則平時決不準(zhǔn)對帝王無禮,且要全力維護帝王的尊嚴(yán),你這樣做,等于在公開挑戰(zhàn)帝王和供奉堂。而且那莫雷斯乃是南方天品強者法圖的唯一弟子,你和他搶伴侶,法圖絕不會善罷甘休?!?/br> “那又如何?”秦易想也不想地說道:“我的人,豈是旁人動得的?無論是誰,想要打月兒的主意,先得從我的尸體上面踏過去!” 頓了一頓,又說道:“我知道岳父大人在擔(dān)心什么,不過你只管放心,無論法圖也好,贏海也罷,除非想要日后和我不死不休,被我斬盡誅絕,否則在沒有把握滅殺我之前,決計不敢動旁人分毫——我如今已經(jīng)到了天人合一之境,或者十年后,或者就在明日,便可以進階天品。” 贏匡略作沉吟,隨即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所謂夜長夢多,你今日便和月兒拜堂成親吧?!?/br> 這話卻是大大出乎了秦易的預(yù)料,他直直看著贏匡,卻聽后者又說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讓月兒受委屈,想要讓她堂堂正正地過門,但你可知道,如今不光是月兒,整個武寧王府,乃至于鐵家村,甚至你那幾個大風(fēng)族的朋友,他們的安危全都在你的身上。供奉堂和你兄弟相稱,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反目,贏海有這個心,卻未必有這個膽量和能力,但莫雷斯卻是不同?!?/br> 輕輕喘了口氣,繼續(xù)道:“此人在南方諸國的地位,和你在奇印差不多,一向被視為南方諸國崛起的希望,乃師法圖更是將之當(dāng)做了親生子侄一般。此人的情形我也曾刻意了解過,絕非是輕易被美色所迷之人,若說見到月兒后一見鐘情,斷然沒有可能,其中一定是另有緣故,只怕不會這樣輕易就放手。按著日程,他應(yīng)當(dāng)于五日之后來迎娶月兒,但你和月兒結(jié)親的消息傳出,恐怕他會提前到來,到時候必定節(jié)外生枝?!?/br> “現(xiàn)在你和我們最大的倚仗,便是你日后的前途,而要令這倚仗生效,便務(wù)須保證你自身的安全。莫雷斯或者不足為慮,卻需要防著法圖不要臉皮,一旦你處在劣勢,哪怕只是受了傷,贏海之流就絕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到時候我們這些人也同樣都難逃一死。” “我雖然不知莫雷斯為何一定要迎娶月兒,但他終究是南方名義上的精神領(lǐng)袖,如果月兒結(jié)了親,就算他臉皮再厚,也絕不至于強占一個有夫之婦。我修為雖低,卻也曾聽說過有些特殊體質(zhì)的女子,會被某些練有獨特功法之人當(dāng)做修煉的助力,如果真是這樣,你娶了月兒,到時候木已成舟,莫雷斯就算再有什么企圖也只能落空,無利可圖之下,只要有些理性之人,都不會選擇和你這樣的強敵死拼。如此一來,你的壓力變可能減輕許多?!?/br> 贏匡不愧是軍神,這一番分析聽得秦易不住點頭:“岳父大人說得有道理,小婿遵命就是,只是卻有些委屈月兒了?!?/br> 贏匡搖頭道:“到了這個地步,什么虛禮都是些狗屁,你能夠擔(dān)著天大的干系,冒著樹下諸多強敵的危險來迎娶月兒,有你這樣的夫婿,月兒高興還來不及,又有什么委屈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 先天靈氣 早上六點到網(wǎng)吧更新的,大年初一,給兄弟們拜個年. 當(dāng)下贏匡吩咐人打掃庭院,張燈結(jié)彩,布置晚上的婚禮。雖說事出倉促,但贏匡身為宗室第一人,府中自然是應(yīng)有盡有,又有諸多忠心得力的家人盡力,一切居然是井井有條。這消息贏匡并未禁止下人外傳,因此不過半日的時間,整個帝京居然是人盡皆知。 到了這個時候,明眼人全都能看出來帝王是有意在打壓武寧王,往昔那些和贏匡交好的權(quán)貴大臣,心中都不無忌憚,左右贏匡也未正式發(fā)請?zhí)?,干脆便縮起腦袋裝糊涂。但也有不少危難見真心之人,雖知參加這樣的婚禮必定引起帝王的猜忌,依舊不管不顧地前來道賀,其中又以當(dāng)年追隨贏匡的軍中舊部居多。贏匡對此事卻是淡然處之,來的固然是熱情款待,不來的卻也未曾多做計較,到了晚上,整個王府里已經(jīng)是賓朋滿座。 此刻吉時已至,有充當(dāng)司儀的家人主持,一隊侍女和下人在前面引導(dǎo),兩位新人分別從左右進入廳堂,先拜過天地祖宗,又拜過了贏匡這位高堂和來的賓朋,小兩口接著便入了洞房。本來按照奇印的風(fēng)俗,新人入洞房之后,便應(yīng)當(dāng)是來客鬧洞房的時間,然則來的人全都對武寧王的打算心知肚明,也不去打擾新人,只管一個個呼朋引伴,由贏匡父子陪著,在大廳上開懷痛飲,暫且按下不提。 且說贏月兒,自從聽說今晚自己要和秦易拜堂成親后,整個人便好似做夢一般,稀里糊涂地穿上了喜服,又如騰云駕霧一樣隨著侍女們進了大廳,拜過天地,而后又進了洞房。直到這時候,才好像大夢初醒,一顆心幾乎跳出了嗓子眼,靜靜地坐在床上,動也不敢動。 秦易終究是兩世為人,遠(yuǎn)比贏月兒要淡定得多,待到一眾侍候的下人退出去,又展開神識掃描了一遍,確定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想要鬧洞房的藏在左近,這才走到贏月兒身前,輕聲道:“月兒……”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贏月兒的身子就好像過電般一顫,頭低得幾乎要落到胸腔里面。秦易知道她害羞,順勢在贏月兒身邊坐下來,一只手已經(jīng)攬住了她的纖腰,唯一用力,將她緊緊摟在了懷里。 贏月兒靠在秦易懷里,只覺全身軟得如棉花一樣,提不起半點力氣,感覺全然和往日那種耳鬢廝磨不同,偏偏還帶著幾分期待,輕輕抬起頭,看向秦易,卻正好迎上后者的目光。 “月兒,從今日起,你就真正是我的媳婦兒了?!鼻匾椎脑捳Z挾帶著一股濕熱的氣流,吹拂在贏月兒耳垂上,讓她覺得全身都在發(fā)熱,不待她有所反應(yīng),秦易已經(jīng)一把將她橫著抱起來,輕輕放到了床上,隨后抬手將燈光熄滅,又放下簾幕,自己也隨即鉆了進去。 黑暗之中,只聽贏月兒驚叫了一聲,“你要干什么?”隨即聲音就變得有些含糊,先前還有些掙扎,到了后來,卻是越來越輕,與此相反的,那喜床卻開始搖動起來,并且越來越劇烈…… 春眠不覺曉,秦易自從習(xí)武以來,還從未有過如此晚起的時候,睜開眼,外面天色已經(jīng)是大亮,轉(zhuǎn)過臉,只見贏月兒枕著自家的手臂,睡得正香,又回想起昨晚那半夜荒唐,不禁是啞然失笑。 左右今日注定了無事,莫雷斯就算得到消息消息加緊趕路,也決計無法在一日內(nèi)趕到,贏海更是沒膽量在此時上門尋事,秦易也樂得在暴風(fēng)雨來臨之前輕松一下。輕輕活動了一下胳膊,將懷中玉人向自己的方向抱緊些,秦易索性便這樣躺在床上,雙眼盯著床頂發(fā)起呆來。 修為到了他這種境界,即便不是在練功之時,體內(nèi)的內(nèi)勁也會自動運行。秦易原本練的乃是外家的童子功,最忌諱在有成之前破、身,但他早已練到由外入內(nèi)之境,進入地品后更是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這樣的忌諱早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所謂孤陰不生孤陽不長,他如今陰陽調(diào)和,功力比起之前來,反倒精純了不少,這一點秦易雖未曾刻意探查,卻也能感覺得到。 這原本也是正?,F(xiàn)象,以秦易的武學(xué)造詣,自然是早已料到這一點,因此并未將之放在心上,然則漸漸地,他卻是發(fā)現(xiàn)了體內(nèi)另外的一些改變:一縷似有若無,溫潤無比的精氣,此刻正循著混元功運行的通路在體內(nèi)做著循環(huán),所過之處,體內(nèi)細(xì)胞便如同禾苗遇到春雨一樣,活力頓時增加了數(shù)倍,心中不由得一動。 秦易如今已經(jīng)決心要在領(lǐng)域之外走出自己的一條路來,能否提升身體的強度便成了關(guān)鍵,但以他今日身體的強度,實在已經(jīng)達到了凡俗的頂峰,再向上已是升無可升,唯一的辦法就是隨著歲月的進展,任由龍血一點點淬煉身體,就如幼龍緩緩地長大一樣。但這樣卻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成長到自己預(yù)期的程度——龍族壽命極長,幼龍的生長期也長得嚇人,像秦易這樣的真龍血脈,沒有千多年休想成、年。 不過隨著這縷精氣被發(fā)現(xiàn),秦易卻是有了一絲新想法。要提升身體強度,無非是兩種方法,一是循序漸進,一是以高強度的刺激,令得身體達到極限后突破原有界限,兩種辦法自然是都有優(yōu)劣,但以秦易的性情,無疑寧肯選擇后一種法子。 只是以秦易目前的身體強度,想要突破極限又談何容易。除非是天品強者出手,又或者有神兵利器,又或者遇到海嘯,山崩,火山爆發(fā)這類蘊含無上自然之力的災(zāi)害,否則想要傷到他幾乎是不可能。 更何況其中還有一個尺度的把握。越是強硬的事物,損傷后越不容易修復(fù),秦易的身體也是如此。原本在龍血的滋養(yǎng)之下,秦易的自愈能力絕對是無人可比,但自從進入地品之后,身體強度進一步增加,這自愈能力卻是漸漸有些跟不上了,如果一個不好損傷過重,要想能修復(fù)如初,至少要耗費普通人數(shù)倍甚至十余倍的時間。 如今有了這一縷精氣,秦易便再也沒有了這方面的顧慮,以他的見識,自然認(rèn)識這悄然出現(xiàn)在體內(nèi)的精氣是何來歷——正是無數(shù)修煉者夢寐以求的先天靈氣。所謂先天靈氣,是和那些混沌之氣轉(zhuǎn)化來的天地靈氣相對而言的,這種靈氣據(jù)傳在宇宙誕生之初就和混沌之氣同時誕生,數(shù)量卻比后者少得多,除了在星空深處偶有存在外,便是在一些鐘天地靈氣,擁有獨特體質(zhì)之人的身上才可以發(fā)現(xiàn)。 這先天靈氣絕對堪稱這世界最珍貴的寶物之一,擁有這靈氣之人,不僅可以改造體質(zhì)和神魂,令自己天賦過人,更是能夠在修煉中使擁有者不再受瓶頸困擾,只要功力到了,境界自然會提升。單只這兩點,就足以讓無數(shù)人癡狂,然而對秦易來講,最重要的卻是另外一個好處——但凡擁有了先天靈氣之人,自身的愈合能力將會成百倍地提升,這足以幫他解除掉后顧之憂。 第三百一十九章 供奉來訪 “這道先天靈氣必定是來自月兒的體內(nèi)無疑,”秦易躺在床上,默默地想道:“那莫雷斯千方百計想要來迎娶月兒,必定也是為了這靈氣,只是不知他是如何發(fā)現(xiàn)其存在的?” 先天靈氣的數(shù)量極為稀少,若是在人體之內(nèi)就越發(fā)不易被發(fā)現(xiàn)。這靈氣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并非每個體內(nèi)帶有靈氣之人,都能夠真正擁有它,要想使之發(fā)揮出作用,必須要以某些手段來激活,這手段因人而異,或者是一次重傷,或者是生死危機,又或者如贏月兒這樣,通過陰陽交.合,在自身覺醒的同時也傳遞給伴侶。十個身懷先天靈氣的人,倒有九個終其一生也不知道自己體內(nèi)有如此寶藏。 “如今月兒體內(nèi)的先天靈氣已被激活,日后的修煉必定是一片坦途,進入到地品已是指日可待,她的實力越強,我便可以越發(fā)放心地去對付那些心懷叵測之人。那莫雷斯奪取先天靈氣的希望落空,雖說不會甘心,但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樹我這樣的強敵,因此多半會暫時隱忍,日后有機會了卻是不好說——不過就算他肯于善罷甘休,敢把主意打到月兒的身上,我又怎會這樣饒過他?” 秦易正想著,突然覺得懷里有動靜,低頭一看,卻是贏月兒不知何時醒來,正瞪著一雙秋水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見他看向了自己,臉上禁不住一紅,但仍然勇敢地和秦易視線相交。 “阿易,我們當(dāng)真是夫妻了嗎?”過了半晌,贏月兒忽然問道:“我怎么覺得一切都是在夢中一樣?” 秦易愛憐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輕笑道:“小傻子,這怎會是夢?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秦易的媳婦兒了,旁人不但不準(zhǔn)對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就算是多看你一眼,也要看我心情好不好,讓不讓他看?!?/br> 贏月兒噗嗤一笑,正要再說話,外面已經(jīng)響起敲門聲,卻是侍女仆婦們來侍候新人起床,前去拜見家里的長輩。當(dāng)下兩人穿戴完畢,從床上下來,打開房門,幾個年長的仆婦隨之走進來,拿著臉盆毛巾,以及漱口的鹽水,又有幾名侍女來伺候穿戴外面的衣服。 秦易出身平民,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伺候,好在他閱歷豐富,為人又沉穩(wěn),倒也沒有出什么丑,片刻的工夫,兩人穿戴梳洗之后,便由人領(lǐng)著,向贏匡住所行去。待到見過贏匡,奉茶請了安,一家人就此落座,彼此說著些家常,忽然外面下人進來稟報,供奉堂六位供奉前來道賀。 贏匡神色一動,笑道:“阿易,此事看起來似乎有了轉(zhuǎn)機。”急忙命人大開中門,自己親自出門相迎。 到了門外,卻見來的果然是贏元等人,急忙走下臺階,深施一禮道:“晚輩贏匡,見過幾位老祖。”秦易是他女婿,贏元幾人卻又和秦易兄弟相稱,這輩分卻是有些亂。 好在眾人都不是拘于俗禮之輩,也沒人在意這些,贏元道:“你是我奇印軍神,于國有大功在身,老七又是我們自家的兄弟,論理我們幾個做兄長的昨日便應(yīng)該前來,但若是那樣,恐怕這酒宴便擺不成了,還望你多加諒解才好。”這話卻也是實情,他們?nèi)魜砹耍峙聛淼哪切┵e客沒有一個敢于放得開的,這酒宴辦得也就沒什么意思了。 贏匡畢恭畢敬道:“老祖如此說,當(dāng)真是折殺晚輩了?!碑?dāng)下將六位供奉請進府里。 按照奇印的風(fēng)俗,在這三天里秦易和贏月兒只能在內(nèi)院見客,卻不能隨意出門,這時也已經(jīng)到了客廳,給幾位兄長見了禮,贏元便道:“老七,當(dāng)哥哥的做事畏首畏尾,沒能夠及時替你出頭,心里面著實有愧。不管怎么樣,你終究還是供奉堂的一員,此后的事情你就無須cao心了,真要有什么人想搗亂,我們這幾把老骨頭卻還能用上。” 秦易先前心情激憤,過了這一日漸漸冷靜下來,他和幾位供奉相識的時日雖短,卻深知他們的為人,絕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輩,更不會無智到為了力挺贏匡而將自己逼反,昨日的一番話,實是希望在保持奇印穩(wěn)定和維護自己利益間找一條兩全之策。與之相比之下,反倒是自己昨日的言行顯得魯莽了一些。秦易也不是矯情之人,這時說道:“大兄言重了,小弟年少沖動,昨日對眾位兄長多有冒犯,若說有愧,也應(yīng)當(dāng)是小弟才對?!?/br> 頓了一頓,又說道:“諸位兄長的美意,小弟銘感五內(nèi),但此事牽扯到法圖和南方諸國,以兄長們的身份,卻是不宜出面。我已經(jīng)想好對策,只要莫雷斯一到,我就先行向他挑戰(zhàn),待到給他個教訓(xùn)之后便帶著月兒離開。只要見識到我的實力,除非篤定我終生不能進階,又或有絕對把握將我擊殺,否則法圖和莫雷斯絕不敢冒著日后被我報復(fù)的危險,再糾纏此事。我已經(jīng)找到了修煉之路,最多十年,必定能再進一層,到時候自然有怨抱怨,有仇報仇?!?/br> 贏元和幾位供奉相視一笑,隨即道:“你若是昨日提出這建議,說不定我們只得同意,如今卻是沒這個必要了。圣者有令,命你即刻去見他?!?/br> 這句話出口,秦易不禁一愣:贏溫身為奇印最后的王牌,在此時召見自己,其中的意思卻是頗堪玩味。他和西方聯(lián)盟的帕諾恩之間已然是不死不休,只是誰也奈何不了誰才相持至今,如果再加上一個法圖,絕對足以打破兩者之間的均勢,在這種情勢下,秦易自問即便是換了自己,在此事上也不便公開出面,多半只會是悶聲不響,在暗中施一些援手,讓對方吃些啞巴虧。 這和為人品性沒關(guān)系,事情牽扯到整個國家的利益,就算是秦易這樣的護短之人,也不得不權(quán)衡輕重。不過即便如此,無論從何種角度來說,贏溫都絕沒有理由對他不利,更何況,秦易和對方雖然只見過一面,卻足以斷定其與自己乃是同一類的人,親疏有別,贏溫?zé)o論如何也不會胳膊肘向外拐,幫著旁人對付自己這奇印的地品強者的。 秦易心中飛快地轉(zhuǎn)過無數(shù)念頭,終于做出了決斷,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但不知圣者大人何在?” 第三百二十章 圣者召見 這是一座偏僻的小村莊,總共也不過十幾戶人家,距離官道足有二十幾里,距離最近的集鎮(zhèn)則至少在三十里以上,只要站在村頭,就可以順著村中唯一的道路一眼看到村尾……雖然地處在帝京的轄境之內(nèi),毫不夸張地說,這里絕對當(dāng)?shù)蒙细F鄉(xiāng)僻壤四個字。 雖說早已明白不可以貌取人的道理,但乍一見到這村子,秦易仍然難以相信這就是贏溫隱居之地——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野,贏溫這樣的天品強者,就算再怎么想掩飾身份,卻也犯不著找這么一個地方。此地看起來僻靜,但正因為人煙稀少,所以村中每一個人的舉動都休想瞞過旁人,贏溫住在這里,想要不被人發(fā)覺自家的異常,卻是要比在市井之中越發(fā)不易。 正在思考之時,只聽一個聲音在身后響起:“圣者正在等著你,還不快快進去?” 以秦易的修為,雖說剛才略有些分神,但方圓數(shù)千米之內(nèi),就是一只螞蟻路過也休想逃過他的感知,如今居然被人悄無聲息地接近到身后數(shù)十米的地方而毫無察覺,這一驚當(dāng)真是非同小可?;煸彼龠\轉(zhuǎn),差點就要回身出擊,所幸他及時察覺到對方身上并無殺氣,這才硬生生收住攻勢。 臉上不動聲色,秦易換換轉(zhuǎn)過身,卻見身后站著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身穿一襲粗布的衣褲,一只褲腳還高高挽起,兩只腳上還帶著泥巴,肩膀上扛著一把鋤頭,活脫脫一個剛剛從地里回來的老農(nóng)。秦易神識展開,罩定了對方,卻只覺這老者身上的氣息變幻不定,忽而浩如煙海,忽而又晦澀微弱,自己居然完全查不清其底細(xì)。 那老者卻不理他,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去,向著村中的一戶人家走去,只見一個大約八*九歲的童子蹦蹦跳跳地從門里迎了出來,沖著那老者叫了聲爺爺,牽著后者的手進了門。秦易見狀心里面不禁又是一驚——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他卻可以清晰感覺到,那童子體內(nèi)居然已經(jīng)凝聚出了氣旋。 “藏龍臥虎?!边@是秦易心中迅速對這個小村子做出了一個全新的評價,別人不說,單是那老農(nóng),一身修為就絕不在他之下,如果這十幾戶人家之中,每一戶都有一個同樣的,哪怕是比之遜色一兩籌的存在,在沒有天品強者出手的情況下,這股力量也足以橫掃整座東部大陸。 直到這時,秦易才有些明白贏溫為何要住在此地——不是隱居,而是坐鎮(zhèn)這顯然是奇印秘密殺手锏所在之地。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際上不過是一兩秒鐘的事情,不待那老農(nóng)進屋,秦易已經(jīng)恢復(fù)了過來,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向面前那按照贏元所說,應(yīng)當(dāng)是贏溫住所的院落。剛走到門口,卻見大門無聲無息地自動打開,贏溫的聲音隨即傳來:“秦小子進來吧?!?/br> 秦易依言走進去,卻又是一頓詫異:只見這和普通農(nóng)舍沒什么兩樣的院子里,靠著墻邊壘著一個雞窩,一個豬圈,奇印的護國圣者,東部大陸有數(shù)的天品強者贏溫,此刻正拿著一個大碗,將里面的小米灑向地上,任由那些悠閑漫步的母雞小雞啄食。 “你跟我來。”贏溫并未把秦易的驚異放在心上,見到秦易進來,將手里的大碗放到地上,同時招呼道,自己率先向正屋走去,秦易急忙跟上去。 進了正屋,贏溫走到正對著房門的一面墻之前,卻并不停頓,徑直向前走過去,當(dāng)著秦易的面穿墻而過。秦易愣了一下,隨即跟在贏溫的后面,大步走到那墻邊,合身撞了上去。 眼看著身體和墻壁接觸,不想一身的力道卻落了個空。那面青磚壘砌,刷成灰白色的墻壁,居然好像是一道幻影,秦易就那樣從墻壁中間穿了過去,呈現(xiàn)在眼前的,卻是一片灰蒙蒙如同混沌一樣的景象,贏溫早已不見了蹤影。 秦易自然不擔(dān)心贏溫會對自己不利,以后者的修為,如果想這樣做,全然用不著如此費事。他精通空間遁術(shù),自然遠(yuǎn)比別人對空間了解更多,這時略一訝異,隨后便醒悟過來:“是了,這墻壁的后面必定是一個與現(xiàn)實分開的次空間,那堵墻則是這次空間入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