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這種替身玩偶的煉制極為不易,在整個西方也不多見,是法師用來控制手下的絕佳物品,玩偶在手,那些被迫將一絲神魂輸入到其中的人的生死就在持有者一念之間。但其使用同樣有著限制,便是只能以之控制實力不如自己的人,計天不過是初晉地品,莫倫卻已經(jīng)在地品初階上呆了百多年,眼看就要邁入到地品中階,想要控制住他自然不成問題。 一道厲芒在計天的眼中閃過,隨即消逝不見,他深吸了一口氣,極力讓自己平復下來,卻是不發(fā)一言。 霍倫也不理他,從懷里拿出一瓶藥水,法杖輕點,激活了上面的魔法,又將里面的藥水灑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巨大的六芒星圖案來,隨即法杖一揮,六道無形的力量托著贏元等人懸空而起,落到了六芒星的角上。之后又對計天說道:“等下我使用的魔法最忌打擾,且這對每一個人只能使用一次,你務(wù)必要看好這里,如果在完成之前被人闖進來破壞,就會前功盡棄,再也沒有機會得到這么好的材料了?!?/br> 計天一條命在人家手里攥著,只能聽命,此時點了點頭,說道:“我曉得,你只管放心,這幫老匹夫自信得很,這院子里從來沒有警衛(wèi),而這附近的護衛(wèi)都已經(jīng)被我的手下調(diào)走,換上了我的人開看管,斷不會有半點差錯的?!?/br> 霍倫不再說話,隨即走到六芒星的中央,手一揚,一大六小七塊光華閃閃的寶石應手而出,分別懸浮在了六大供奉的頭頂和自己的正前方——儲物護腕這樣的東西,對他這樣的地品法師雖然珍貴,卻并非得不到。隨即又取出一把小刀,將自己的手腕割開,任由鮮血滴落到那最大的寶石之上。 贏天澤早年曾得到過一本千年前的黑魔法師的筆記,那魔法師已經(jīng)達到了天品,卻被諸神派人追殺,只留下了這一本筆記在世間,其中對西方的各種高深魔法,尤其是黑魔法都有極為詳細的介紹,因此對于西方魔法的了解頗多。此時一看霍倫的所為,便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霍倫,你也是西方聯(lián)盟的頭面人物,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煉制血傀儡,如果傳揚出去,無論奇印還是西方,你都休想再有立足之地?!?/br> 這血傀儡也是黑魔法的一種,乃是以活人為材料,將之生生煉制成類似僵尸一樣不知疼痛,不知恐懼,以活人的鮮血為食,只知服從和殺戮的存在。煉制的材料生前的實力越強,煉制出來的血傀儡就越可怕,像六大供奉這樣的地品強者如果被煉成傀儡,戰(zhàn)力絕對可以超越地品巔峰。 西方五國雖然名義上禁止黑魔法,但那只是針對一些不肯為自己所用,或者太過臭名昭著的法師,事實上,五國聯(lián)盟內(nèi)部就訓練有一批精通黑魔法的法師,專門從事一些見不得陽光的行動,以霍倫的地位,使用一兩種黑魔法不過是小事一樁。但血傀儡這種法術(shù)不同。 第二百八十七章,供奉堂之變(2) 求收藏。 要想煉制血傀儡,首先需要收集一千名出生不足一個月的嬰兒的心頭血,配合以其他藥物,將之濃縮提煉成繪制魔法陣所需的藥水,其次卻是要獲得帶有惡魔之力的晶石作為媒介。待到血傀儡煉制之后,更需要每日以十名已經(jīng)成型,卻還未出世的胎兒喂養(yǎng),直到一年后,血傀儡才能夠真正指揮如意。這樣殘忍的手段,又涉及到諸神的死對頭惡魔,因而早在諸神時代,血傀儡就已經(jīng)被列為禁術(shù),任何修習之人都會被列為諸神的公敵,時至今日,這種魔法幾乎已經(jīng)失傳,贏天澤得到的那天品法師的筆記里,也只是記載了一個大略,具體的煉制方法卻是沒有。 “那又怎樣?”霍倫的不屑地笑道:“我花了一百年的時間,推導出煉制血傀儡的法術(shù),并且搜集齊了所需的材料,為的就是這一天。千萬年之后,那些帝王權(quán)貴,甚至名噪一時的強者都會隨著時光煙消云散,唯有我,創(chuàng)造了這世上最強大,最完美的人形兵器的人,才會被人永遠記住,為了這,就算被諸國通緝又能如何?” 說到自己即將面世的得意之作,霍倫也不禁激動起來,他神情狂熱地看著身邊的六大供奉,那眼神,就像是餓了三天三夜的人看見一桌大餐,又好像是一個色中餓鬼看到了脫得赤條條的美女。他此刻的反應,和秦易在影視中見過的那些科學狂人,沒什么兩樣 “這家伙已經(jīng)瘋了,”贏天澤心中暗暗苦笑,“也不知老七現(xiàn)在如何了,現(xiàn)在一切都只有靠他了。” 秦易這些日子依舊在冥想中模擬著自己與幾名強者交手時的情景,以求對于神龍的傳承有更多理解,只是越進行到后面,收獲便越是有限,到了第五天上,無論如何努力,卻終究無法再有半點所得了。 “看來這已經(jīng)是我的極限所在了。這情形之所以出現(xiàn),一來是我如今的境界所限,但最重要的,卻是我對于天品強者了解不足,雖然能夠模擬出其形,卻無法真正做到神似,對自身的壓力不足所致,看來日后若還想進步,就非得找真正的天品強者交手不可。”秦易迅速找到了原因所在,他畢竟不是天品強者,憑著想象力模擬出來的對手距離真正的天品還有不小的差距,到如今這種程度,對他的壓力已經(jīng)不足以激發(fā)出本身的潛力了。 秦易也是個決斷之人,既然知道再冥想下去也沒有益處,索性便決定提前出關(guān)。他身為地品強者,如果是在平時,縱然一年不吃不喝也可以從天地靈氣中獲取養(yǎng)分來維持生命,但這幾天的冥想實在是過于損耗精神體力,以他的修為也有些受不了,這時一停下來,便覺得身子有些疲憊,腹中也有些饑餓。在這種時候,用進食來補充虧損,比起單純的攝取靈氣卻是有效率多了,此時天色已晚,秦易也不打算出關(guān)之后再回王府就食,便激發(fā)身邊的傳訊晶石,吩咐外面侍候之人,將食物送進來。 這閉關(guān)之地是供奉堂中最為重要的地方,無論地上地下,任何時候都是戒備森嚴,并且隨時有人候命,等候閉關(guān)的供奉大人的吩咐。秦易傳話之后不過片刻,已經(jīng)有人開動密室的機關(guān),從外面走了進來。 能夠在這種地方來服侍的,絕對是經(jīng)過嚴格篩選,無比可靠之人。來人默默將食盒打開,從里面取出幾樣酒菜,放到密室中央的桌上,隨后沖著秦易施個禮,轉(zhuǎn)過身出了密室,整個過程中間,始終是未曾出過聲響。 秦易知道這些下人能到這來服侍地品強者,必然全都是經(jīng)過嚴格訓練,絕不多看多聽多說的,也不以為意。他在密室中待了數(shù)日,這時聞到酒菜香,頓時食指大動,待到那下人走了,便徑直走到桌前,開始據(jù)案大嚼,轉(zhuǎn)眼就將滿桌的酒菜吃了個一干二凈。剛剛撂下筷子,卻突然臉色大變,隨即展動身形,就待向密室外沖去。 緊閉的密室大門突然無聲無息地打開,一條人影仿佛從地下竄出來一般出現(xiàn)在秦易的去路上,正是之前那送酒菜的下人,只是此刻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原來的恭順,轉(zhuǎn)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狠暴戾。在現(xiàn)身的同時,手中寶劍已經(jīng)在空氣中閃過一道寒光,直奔秦易的咽喉而去,出手的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外人看來,就好像秦易自己往他寶劍上撞去一樣。 秦易怒嘯一聲,去勢不變,左手不閃不避,徑直抓向那寶劍,右拳直擊而出,挾帶著排山倒海之力,向著對手涌去。那下人冷笑一聲,手腕輕輕一抖,手里的寶劍突然以高速震蕩了起來,秦易打出的勁氣在這高頻的震蕩之下硬生生被劈開了一條縫隙,那下人身隨劍走,沿著這縫隙沖了過來,劍尖正正點在了秦易的左掌掌心。 “蓬!”一團狂野的勁流如山洪暴發(fā)般從那下人的劍尖涌出,血花飛濺之中,秦易的身體如同斷線風箏般向后飛去,那下人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急沖而上,寶劍如同一道閃電,向著秦易正在拋飛的身體刺去,嘴里同時吐出了露面以來的第一個字:“殺!” 耀眼的劍芒幾乎和聲音同時到達,擊中的卻只是一道殘影,不待那偽裝成下人的刺客反應過來,一只大手已經(jīng)從后面抓住了他的脖子,隨著一陣骨骼斷裂的聲音傳來,頸骨已然被捏得粉碎。 “噗通!”那刺客的尸體軟軟地摔在了地上,秦易的身形也不禁晃了兩晃,一抹蒼白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深吸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勉強擺出一個盤膝打坐的姿勢,打算閉目運功。 又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已經(jīng)打開的密室門口,悄無聲息地掠到秦易面前,卻是一個長相普通,身材瘦高的老者。老者的眼光掃過那刺客的尸體,隨后落到了秦易身上,“供奉大人可是受了傷?”他開口問道,語氣中卻并無多少恭敬與關(guān)切。 秦易睜開眼,看著眼前這穿著供奉堂服飾的老者,眼中突然射出了兩道精芒?!澳憔褪悄欠胚M刺客的人,”他說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何要這樣做?” 那老者臉上露出一絲陰測測的笑意,卻并不回答秦易的問題,“大人可是打算拖延時間來運功逼毒?這摧心蠱乃是三大絕頂蠱毒中毒性最為霸道的,就是天品強者中了也必死無疑,在下奉勸大人,還是不要浪費精力了?!?/br> 頓了一頓,又說道:“這摧心蠱發(fā)作起來,先是內(nèi)腑隱痛,功力消失大半,接著便會感覺到如同千萬只螞蟻在啃噬內(nèi)臟,且至少要持續(xù)三天三夜才會蠱毒攻心,使得人斃命,那滋味卻不是血rou之軀可以承受的。此處自今日起便會被封閉,沒有命令,絕不會有任何人進入,除了老夫之外,大人就算想找人幫忙也做不到?!?/br> 秦易怒喝道:“你想要怎么樣?” 那老者說道:“只消大人肯答應在下的一些小小要求,在下這就送大人舒舒服服地上路,也免遭許多活罪?!鳖D了一頓,又說道:“大人年紀輕輕就已是地品強者,想來必定是獲得過天大的機緣,自身所學也必然出類拔萃,老夫不才,困頓在二品巔峰的境界已經(jīng)幾十年,可惜天賦所限,終究沒能夠突破瓶頸,大人如果肯成全,老夫不勝感激?!?/br> 秦易的面色越發(fā)蒼白,身體也在微微地顫抖,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嘴里卻說道:“原來你煞費苦心,便是為了從我這兒得到傳承,你以下犯上,已經(jīng)是不赦之罪,就算能夠得逞,供奉堂也不會放過你?!?/br> 老者大笑道:“此事卻是不勞煩大人費心了,休說今日之事無人能知曉,就算被人知道了,自今日起,供奉堂能不能繼續(xù)存在還是兩說,老夫又何懼之有?” 隨即神色一冷,從懷里掏出一顆拳頭大小的水晶球,遞到秦易的面前,獰聲道:“廢話少說,這是西方制作的傳承水晶,你既然晉級地品,想來也知道如何使用。你若是不想看著自己全身潰爛,最終一點點化為膿血,就快快將所有武技和戰(zhàn)氣心法銘刻到這水晶之內(nèi),不然到時候生不如死,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br> 這傳承水晶乃是西方魔法的產(chǎn)物,使用時只需將神識探入到水晶之中,就可以直接獲取里面記載的武技和魔法,并且銘刻在腦海之中,如同本來就會的一樣,可說是傳承技藝的絕佳寶物。但這水晶一來材料珍稀,且煉制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二來要想在其中銘刻內(nèi)容,使用的只能是生命力,余下的無論多么高深的魔法武技都是無用,且只有地品以上的強者才能將傳承留下,是以就是在西方也極為少見,通常只有一些沒有傳人的強者臨終時才會用到。 秦易伸手接過那傳承水晶,卻并未馬上按照那老者的要求去做,突然開口道:“你能夠進入供奉堂,想來當年也是懷著一腔的熱血,如今卻為何要吃里爬外,幫助外人對付供奉堂?你也是奇印人,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你如此為虎作倀,供奉堂若是倒了,對你又有什么好處?” 那老者冷笑道:“我冷寒一生只為了自己,當年若不是為著能夠得到高深的武技,誰愿意進入這鬼地方,受那諸多的清規(guī)戒律約束?只要能夠提升到一品甚至地品,到哪里不是享盡榮華富貴,奇印和供奉堂的存亡,與我有什么相干?” 秦易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冷寒聞言一愣,問道:“什么?”嘴巴還未曾閉上,卻見秦易已經(jīng)從地上站了起來,原本蒼白無比的臉色也恢復如常,臉色頓時大變道:“你沒有中蠱毒?這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你將酒菜吃下去的?!?/br> “不吃下去,如何會引你們上鉤?。”秦易淡淡然地說道,同時緩緩向著冷寒逼近:“就憑那廝那破綻百出的裝扮,連如何為人擺放酒菜都不知道,也想讓人上當,你也未免太過小瞧別人了。” 常人吃飯之時,多半是右手拿著筷子,用左手來倒酒和飲酒,因此酒壺酒杯應該擺放在左側(cè),但那那下人卻將酒壺放在了秦易的右手邊,顯然與慣例不符。這分明是那下人習慣于使用左手,按照自身用餐的習慣擺放的,一個專門服侍別人的下人,是絕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的。 但凡地品強者,都可以說是百毒不侵,想要憑借毒藥來加以暗害幾乎沒有可能,要想在酒菜里動手腳來對付一名地品強者,按照秦易所知,有兩樣手段:一是由強大的黑魔法師將蘊含魔咒的藥水摻入其中,但魔法藥水配制出來后必須在短時間內(nèi)服用,否則就會失去原有效用,所以都是由法師親自施放,在使用前幾分鐘完成最后的步驟,而若是有這種強大法師在附近施法的話,絕對無法瞞過秦易的感知。刨去這種可能,便只剩下了一種奇印自己獨有的秘術(shù),蠱毒。 以地品強者的力量,普通的蠱毒自然是不在話下,但在秦易傳承的記憶之中,有些蠱毒卻是連天品強者也無法對付的。不過就算是沒有防備。這蠱毒也奈何不了秦易——他的真龍之體號稱諸邪不侵,無論蠱毒還是魔咒,在其體內(nèi)那至大至剛的力量面前都逃不脫化為飛灰的下場。 這些內(nèi)情秦易自然不會去告訴對手,他慢悠悠地活動著身體,絲毫沒有將對面的冷寒放在心上,“我本來想從你嘴里套出話來,然后給你一個痛快的,卻不料你居然在一個垂死之人的面前嘴風還如此之嚴,卻是只好用刑了。我原本還擔心你是被逼無奈才如此做的,既然這一切都是出自你的自愿,那我也就沒有了什么負擔,可以放心大膽地對你使用一些從來不對同胞使用的刑罰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供奉堂之變(3) 感冒了,腦袋昏沉沉的,今天就這三千字了,大伙先看著吧。 冷寒的身體突然在一瞬間化作數(shù)道淡影,飛快地向著密室的入口退去,數(shù)道淡綠色的光芒在同時從他手里飛出,向著秦易的面門和身上射來,卻并非為了傷敵,只求能夠?qū)κ肿钃跗獭?/br> 秦易生平最恨的便是兩種人,一是出賣背叛祖宗國家的,一是膽敢傷害自己親朋的,這冷寒犯了前者,在他心里已經(jīng)被判了死刑,自然不會讓他就這樣逃掉。但冷寒雖然在供奉堂中的地位不低,卻顯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他之所以有之前的那一番做作,就是為了引出隱藏在其身后之人,此時眼見對方逃走,故意裝作猝不及防的樣子,怒叱一聲:“哪里逃!”一拳將那幾道綠芒打飛得無影無蹤,隨即展開輕功,向冷寒逃走的方向急追了下去。 等追到了外面的密道里,視線所及之處已經(jīng)沒有了冷寒的蹤跡。這密道也是隕石所造,不僅堅固,而且對神識有一定的阻隔作用,以秦易的修為,在此處也最多不過能夠查探到數(shù)百米之內(nèi)的區(qū)域。但他早有準備,此刻認準了一個方向,施展開輕功,不緊不慢地追了下去。 這位于地下的建筑群乃是供奉堂最為緊要的所在,面積極為廣闊,甚至還超過了地面的供奉堂,秦易閉關(guān)的地方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角落,整座建筑群里面密道縱橫,如同蛛網(wǎng)一樣,不知道路徑的人極易在里面迷路。秦易早在冷寒現(xiàn)身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將武神令放了出去,緊躡在其身后,憑借著與分身之間的感應,在密道里卻是穿行無阻。這地下也有不少供奉堂中的高手,秦易不愿和他們糾纏,能避開的就避開,避不開的,干脆一縷勁風過去,將其xue道制住,待到經(jīng)過之后再行解開,這些人只覺得腦子一暈,隨即便恢復如常,都只道是自己在地下待得久了的緣故,卻是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異樣。 片刻之后,秦易已經(jīng)感應到武神令脫離了地下,在距離自己里許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這隕石制成的地下建筑不僅堅固,并且有一種特殊的力量,可以干擾空間穿梭的定位,任何企圖從夾層空間潛入或脫離之人,都將被干擾而迷失在無盡空間之中。秦易早在進來的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這秘密,自然不會傻到利用空間遁術(shù)離開,也懶得尋找什么機關(guān),神識展開,找到一條向上的通道,徑直沿著這通道走了上去,路上遇到什么房屋石墻,只管合身撞過去,硬生生開出了一條通往地面的路。那些在地下做事的供奉堂高手自然察知了動靜,紛紛從不同區(qū)域趕來,卻哪里追得上他? 待到?jīng)_出了地面,秦易身形一閃,頓時從原地消失不見,下一刻已經(jīng)到了感應中冷寒和那武神令的所在。剛剛現(xiàn)出身形,就聽到一人說道:“你說你已經(jīng)殺了那廝,卻又偏偏拿不出證據(jù)來,叫我憑什么信你?”卻是一名年輕女子的聲音。 秦易早已經(jīng)查探清楚了這一帶的地勢,這時所在的地方正是一片樹叢,枝葉極為繁茂,恰好將他的身形擋住,那說話的女子和冷寒又在專心說話,居然沒有一人察覺到身邊已然多出來一人。 就聽那冷寒急道:“我的小姑奶奶,人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還會騙你不成?我親眼看到那秦易吃下摧心蠱,雖然使詐殺掉了刺十七,卻也隨后毒發(fā),我本來打算取了他的首級來讓你看,卻正好來了旁人,我不想打草驚蛇,壞了主公的大計,這才又封閉了密室入口,裝作他正在閉關(guān)的樣子。你若是不信,只管去察看?!?/br> 冷寒也是百十多歲的人了,以他二品巔峰強者的身份,就算在供奉堂也是決策層中的成員,此時對那女子不僅說話低聲下氣,更有一種誠惶誠恐的韻味在內(nèi)。秦易聽了不禁心里一動,暗道:“這女子不過六品修為,年紀最多不超過三十歲,居然能讓冷寒如此,顯然憑借的是身后的勢力。能讓冷寒這等強者甘心賣命的,西方固然是首選,但五國之人受天賦所限,絕沒有辦法使用蠱毒,此事顯然有奇印內(nèi)部勢力參與?!甭?lián)想到冷寒所說,今日起供奉堂有可能不復存在之言,已經(jīng)斷定這幫人的目標絕非是自己這么簡單。 這時又聽冷寒不住對那女子說小話,其中的一些甜言蜜語,就連熱戀之中的青年男女也未必說得出來,在這百十多歲的老頭子嘴里聽到,實在是令人rou麻。他說了這么多話,意思卻無非只有一個,便是求那女子將身上所中蠱毒的解藥賜下,那女子卻以沒見到秦易身亡的證據(jù)為由,始終不肯答應。 秦易聽了半天,發(fā)覺那冷寒的語氣中已經(jīng)帶有了一絲不耐,還有一絲兇戾在里面,心知其耐性已經(jīng)到了底,那女子如果還不肯松口,恐怕冷寒就會動殺心。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找到這里,為的就是找出幕后主使者,自然不會任由冷寒將線索掐斷,當下不再遲疑,邁步從樹叢后面走了出來。 冷寒說得口干舌燥,卻偏偏得不到被允諾的解藥,心里的火氣已是越來越盛。他年歲雖大,卻是個色中餓鬼,并且最喜好良家婦女,也不知敗壞了多少女子的名節(jié),只是做得隱秘,居然沒有被供奉堂發(fā)現(xiàn)。誰知一時色迷了心竅,跟眼前這女子一夕之歡,卻中了專門通過男女之事傳播的合*歡蠱,自此以后便成了人家的奴才。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個徹底解脫的機會,只要殺了秦易,就可以永久地解除蠱毒,卻又被女子百般推脫,一股怒火再也壓制不住,就要當場用強。 剛要動手,忽然見一個人出現(xiàn)在那女子身后,定睛一看,居然是秦易不禁嚇得魂飛膽喪。他也是久經(jīng)世事的人,心思轉(zhuǎn)動之下,已經(jīng)曉得了對方的用意所在,暴喝道:“你先走,我來擋住此人?!闭f著身形一縱,似乎要攔在那女子身前,卻在經(jīng)過對方的時候閃電般射出一道綠芒,直奔那女子的咽喉而去。 冷寒想得清楚,在秦易這樣的地品強者面前,無論戰(zhàn)逃都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活命機會,就是讓對方覺得自己有用,而要想做到這點,那女子就必須死,否則有了她,自己的口供就變得可有可無,自然也就沒有了用處。 他那綠芒乃是苦修多年的絕技,是用數(shù)百種劇毒浸泡身體,將其中的毒素吸收進體內(nèi),然后熔煉到戰(zhàn)氣之中形成,人若中上了,幾十秒之內(nèi)就會內(nèi)腑糜爛,絕無半點生理。這種功夫若是對付秦易自然不夠看,但用來對付那女子這樣不過六品的武者,并且是以有心算無心,絕對是手到擒來。冷寒在出手的同時,已經(jīng)認定了那女子必死無疑,急急開口說道:“供奉大人只要肯饒我一命,老夫愿將所知全部講出……” 話音未落,突然間覺得身子一麻,喉嚨里發(fā)出兩聲怪響,隨即便向前倒去,背后碗口大的血洞中,正在不停地向外冒著綠色的血沫。 秦易看都沒看地上被他用顛倒乾坤的手法,將其自身發(fā)出的力量轉(zhuǎn)移回來殺死的冷寒一眼——這樣的渣滓,死了也就死了,轉(zhuǎn)過臉,對著被自己救出,仍在驚魂未定的女子說道:“此人的下場你也看到了,若是不想落到同樣的地步,我問什么問題,你便老老實實答什么。” 那女子不過二十六七歲的樣子,長得也算是個小美人,那種小家碧玉的樣子正是冷寒的最愛,否則后者也不會被勾搭上,此時聽到了秦易之言,被嚇得花容失色的臉上頓時又平添了幾分蒼白,忙不迭地點頭道:“大人有什么話只管問,小女子一定知無不言?!?/br> 秦易微微一笑,說道:“你能夠主動合作最好,我且先來問你……”話未說完,趁著那女子不備,猛然提氣就是一聲怒嘯。 他的龍吟訣何等霸道,雖然只用上了三分力,這女子依舊承受不起,當場被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癡癡呆呆,好似傻了一般。秦易要的就是這結(jié)果,神識掃過,見那女子的神魂波動雜亂無序,知道其已經(jīng)失去了自我意識,這便開口問道:“你是什么人,是誰指使你和冷寒,想要刺殺秦易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卻蘊含著一股奇異的魔力,令人心神為之所奪。 他這詢問之法是這些天閉關(guān)的收獲之一,也是對龍吟訣的一種全新運用,那女子的神魂在他的一吼之下受到震動,整個人已經(jīng)進入到類似催眠的狀態(tài),此時再以蘊含著直撼神魂的力量的聲音進行盤問,可說是有問必答,遠比用刑逼供可靠得多。那女子雖然裝出一副驚慌失措,惟命是從的樣子,卻怎能瞞得過秦易的觀察?早已看出了她心懷詭計,因此趁其不備,干脆將其以嘯聲震昏,之后再進行問話了事。 第二百八十九章 蟲人 感冒越發(fā)嚴重了,這一章是撐著打的,大家先看著吧。收藏漲得好慢,兄弟們加把勁啊。 那女子神魂受制,老老實實回答道:“我名叫計菲,是計氏族長的庶出侄女,這一次是奉了計天老爺之命,來命令被我族以合歡蠱控制的冷寒,刺殺新晉供奉秦易的。” “計氏?”自從當年殺死那計遠至今,已經(jīng)十多年過去,秦易幾乎已經(jīng)快要淡忘掉這個豪族了,在今日的帝都,原本曾經(jīng)貴為三大望族的計氏顯得極為低調(diào),似乎已經(jīng)是不復當年榮光,秦易到了帝京這些天,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提起?!坝嬍蠟楹我獨⒌羟匾??” “不是計氏要殺掉秦易,而是計天老爺要殺他?!庇嫹泼鏌o表情地答道:“計天老爺乃是當今族長的生父,是如今的族中最有權(quán)威之人,他要殺秦易,就算別人不愿意,也只能夠從命?!?/br> “計天老爺?shù)拈L孫計遠,在十余年前和月神郡主外出時遇害,當時對外說的是計遠少爺乃是遇到了盜匪,最終寡不敵眾,被賊人殺害。實情卻是計遠少爺企圖要非禮月神郡主,結(jié)果反倒被郡主所殺,計天老爺因為這件事一怒之下離開了帝京,遠走海外苦修,直到近日突破地品境界,這才趕了回來,且一回來便奪了族長之權(quán),準備以家族之力對付皇室。供奉堂乃是皇家最大倚仗,自是應該要首先剪除,況且秦易乃是月神郡主心上人,計天老爺打算為孫兒報仇,想要讓郡主嘗受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就把秦易列為必殺名單第一位?!边@女子雖然乃是旁支,知道的卻不少,這一番話卻算是為秦易揭開了一條謎底。 秦易雙眼中閃爍著熠熠寒光,語氣卻依舊平靜,一字一字地說道:“計天打算怎樣對付供奉堂,他可是還請了其他幫手?把你所知的一切全告訴我。” 供奉堂中,霍倫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對未來的暢想中,近乎于癲狂,神情卻越發(fā)的冷靜。“你們不會被煉制成普通的血傀儡,”他看著正對自己的贏元,輕聲說道:“在初步的煉制之后,我會把你們身體中最精華,最強大的部分截取下來,重新接合到一塊兒,組合成一個新的軀體,然后再抽取你們的力量,注入到那軀體里面。這會是最完美的人類,永遠不知疲勞,不知恐懼,不怕傷害,即便是天品強者,也無法和他匹敵!” 計天在一邊皺了皺眉,顯然對霍倫的喋喋不休有些不耐。他被霍倫一打岔,卻是恢復了理智,心知供奉堂藏龍臥虎,天知道除了六大供奉之外還有沒有其他高手,他雖然派人調(diào)走了附近的護衛(wèi),卻也只能夠拖住一時,一旦被那些護衛(wèi)趕回來發(fā)現(xiàn)異常,到時免不了一場麻煩。只是他自從在晉級地品的時候被霍倫出其不意地制住,被迫聽命于后者以來,對其脾性早已有了了解,知道對方在平素固然是冷靜從容,一旦涉及到自己的研究,那絕對是不可理喻,故此到了嘴邊的勸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霍倫喋喋不休地說了半晌,終于收住了話頭,雙眼灼灼放光地,手中法杖高高舉起,“你們應該感覺到榮幸,因為在某種程度上講,你們將隨著我的這件作品一同獲得不朽!”六道光芒從他的法杖頂端射出,落到六芒星的角上,巨大的六芒星頓時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一波*波潮汐般的能量從四面八方向著這個魔法陣涌來。 一陣隱晦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空間波動悄然在屋子的一角泛起,幾乎與此同時,一束凝聚如鋼錐的怒嘯仿佛穿云之箭,頃刻間便越過了屋角和位于屋子中央的六芒星法陣的距離,穿透了霍倫設(shè)在外面的防護罩,徑直穿入到他的耳膜之中。 秦易的龍吟訣到了如今的境界,已經(jīng)完全不下于真龍的怒嘯,就連贏元這樣的地品巔峰強者也無法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抵擋,霍倫的修為還不到地品中階,更加承受不起,嘯聲入耳,頓時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魂飛魄散,神志當時就是一昏。哪怕是到了天品,擁有了自己的領(lǐng)域,法師最懼怕的永遠都是在施法的過程中被人干擾,輕則神魂受傷,重則魔法反噬,危及生命。所幸霍倫的魔法這時才剛剛起了個頭,反噬之力還不太嚴重,只是吐了口血,卻并未傷及性命,頭腦卻免不了渾渾噩噩,早已不知道自己是誰,身在何處。 秦易從那計菲的口中得知了計天的圖謀,不敢怠慢,神識展開,轉(zhuǎn)瞬間便鎖定了贏元等人的所在,隨即展開空間遁術(shù),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卻正好看到六名供奉委頓在地。他雖然不清楚霍倫準備用何種法術(shù),卻也知道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事,加上剛才在掃描之時,他就已經(jīng)察知到這屋子里另有兩名陌生的地品,其中又以那法師修為較高,因此一現(xiàn)身便施展出龍吟訣,先行破掉了霍倫的魔法。 武者到了地品,在神識強度上和同級的法師已經(jīng)沒有什么高下之分,霍倫和計天都是地品初階,自然察覺不到秦易這地品巔峰強者的掃描,這一下可說是大大出乎兩個人的意料。那霍倫還在迷糊,計天卻已經(jīng)反應了過來,厲嘯一聲道:“什么人敢壞我好事?”作勢前撲,身子卻閃電般向后退去,成千上萬細小到rou眼無法察覺的蠱毒孢子同時散發(fā)出來,在身前組成了一道無形的墻,隨即向著秦易飄去。 這蠱毒孢子的體積和秦易前世的細菌差不多,普通的武者和法師就算是用神識專門探查也未必能夠發(fā)覺,地品強者雖然可以察知,卻也需要在事先知曉的情況下專門加以提防才行,可以說是偷襲暗算的最佳選擇。計天雖然心切報仇,卻并未完全失去理智,秦易能夠在他們毫無察覺之下出現(xiàn),顯見修為在自己和霍倫之上,有這么個強者攔在中間,加上如今霍倫又受了傷,自然不會選擇與之硬拼。這時故意露出逃走的樣子,卻是希望秦易能夠主動追擊,落入到蠱毒的包圍里面。 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底細早已被秦易知道得一清二楚——那計菲雖然只是庶出,卻是如今計氏里面唯一對煉蠱有天賦且有興趣之人,那合歡蠱便是她獨自煉成的,因此已經(jīng)被計天視為衣缽傳人,對他的底細,知道的遠比其他族人為多。此時神識一掃,已經(jīng)發(fā)覺了緩緩飄來的蠱毒,他雖然不懼這些孢子,卻需顧忌到失去戰(zhàn)力的贏元等人,又怕計天趁機逃走,當下深吸一口氣,又是一聲長嘯出口,隨即向那還為清醒過來的霍倫點出一指,同時向著計天飛射過來,同時喝道:“你將我列為必殺名單第一位,怎么見了面卻不認識? 他這一聲嘯卻和之前有些不同,乃是向著四面八方播散開去,那些孢子雖然對人體危害極大,本身卻極為脆弱,哪里當?shù)闷疬@一吼?聲波掃過,一個個孢子紛紛碎裂開來,化為空氣里飄散的粉末。 霍倫本就在秦易前一吼之下神魂受了損傷,如今又被龍吟一沖擊,雖說并非專門針對他而發(fā),卻依舊免不得雪上加霜,然而更要命的卻是秦易那隨后一指。秦易在密室閉關(guān)五日,不僅在武道感悟上大有進步,更加在模擬對戰(zhàn)中悟出了不少奇招,此刻所用的便是其中之一,出招時勁氣射出如閃電,且不帶半點風聲,甚或用神識來加以探查也未必能夠發(fā)現(xiàn),被喚作無形指,最適合突襲?;魝惿裰静磺逯拢瑢@一記無形指卻是毫無察覺,只覺得腦子一痛,額頭上已經(jīng)多了一個直通到腦后的血洞,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計天眼見自己放出的蠱毒全數(shù)被對方震斃,又見到霍倫不聲不響地便被一招斃命,心里本來已經(jīng)萌生了退意,聽到秦易的話,卻頓時雙眼發(fā)紅,熱血向頭上涌來,怒喝道:“今日就要你與我那遠兒償命!”身形詭異地扭動著,飛撲而上,雙手或抓或啄,轉(zhuǎn)眼間就是數(shù)十招攻出。 秦易不怕他打,就怕他逃,這時見他攻來卻是正中下懷,雙拳揮舞,將其攻勢一一化解,嘴里說道:“冤有頭債有主,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當日那計遠企圖非禮月兒不假,但殺他的人卻非是月兒,而是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