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后，余筱華面色蒼白，眼神木然地?cái)D出了一句話，聲音弱的都融在塵埃里了：“我認(rèn)了，不認(rèn)還有什么辦法……”

    ……

    葉斯承開車到了機(jī)場，抬頭的時(shí)候看見飛機(jī)凝結(jié)尾跡在天空出現(xiàn)。

    他低頭按了一下車?yán)锏膹V播開啟鍵，老歌重放的時(shí)候，一首優(yōu)客李林的歌曲流淌出來。

    腦子里突然閃過和何蔚子六年婚姻的片度。

    新婚那夜，她跳到他身上，低頭親吻他的唇，溫柔繾綣地說：“你是我的了，一輩子都是我的?！?/br>
    “你也一輩子都是我的?！彼醋∷难?，翻了一個身，將不停笑著抗議的她壓在下面，很親昵地?fù)崦哪橆a，低頭親吻她的眉骨，她的睫毛，灼熱緊繃的身體與微微發(fā)顫的她緊緊貼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

    此時(shí)此刻，回憶清晰，清晰到仿佛可以摸到回憶的脈絡(luò)。

    越清晰越痛苦，越痛苦越清晰。

    這竟然是一種永失我愛的痛徹心扉。

    作者有話要說：肥肥的脖子……好僵硬！

    求安慰。

    ☆、68章

    何燦懷孕四個月了。情緒從起初的焦躁,煩悶到了現(xiàn)在逐漸心平氣和，不過偶爾還是會鬧鬧小脾氣,當(dāng)然這些小脾氣自然是被徐豫很好地包容了。

    懷孕后的何燦胃口大增,徐豫就請了一名經(jīng)驗(yàn)豐富的保姆來家里變著法給她燉湯燒菜吃，今天是紅棗腩排燉烏雞湯,明天是紅蘿卜玉米排骨湯，后天是桂圓枸杞鯽魚湯,大后天是蟲草花煲雞湯,一周七天沒有重復(fù)，喝得何燦體重蹭蹭上漲,臉圓圓潤潤的,胖了好多。

    徐豫會摸著她的肚子，笑著說：“寶寶吃飽了嗎？明天想吃什么？”

    “想吃麻辣龍蝦。”何燦流口水。

    “麻辣龍蝦？”徐豫重復(fù)了一遍,淡定道，“暫時(shí)沒有。”

    何燦欲哭無淚，徐豫不讓她吃辛辣油炸的東西，有一天她因?yàn)轲捵烊ジ浇谋憷曩I了炸雞塊，吃了一半后偷偷放在櫥柜最高層，隔天起來看見剩下的半包在垃圾桶里。

    “徐豫?！焙螤N對指，“我好想吃好想吃麻辣龍蝦，麻辣豆腐，麻辣牛蛙，炸小黃魚干，炸牛rou條?！?/br>
    “全部沒有?！毙煸ユ?zhèn)定地摸了摸何燦的腦袋，“燦燦，你要相信我，寶寶不會喜歡這些。”

    何燦：“……”

    當(dāng)然如果何燦想吃一些還算過關(guān)的東西，徐豫會立刻幫她去忙，譬如在一個凌晨，何燦睜著眼睛看天花板，摸著肚子說：“好想喝冬瓜茶，吃仙草蜜啊?！?/br>
    徐豫立刻起身，穿好大衣說：“我去買?！?/br>
    “會不會太晚了？”

    徐豫抬腕看了看表說：“兩點(diǎn)，不算晚。”

    半個小時(shí)后，何燦一口冬瓜茶，一口仙草蜜，別提有多樂了，徐豫就伸手很輕很溫柔地?fù)崦亩亲印?/br>
    在如此滋潤的生活中，何燦越來越圓潤了，照鏡子的時(shí)候常常會認(rèn)不出自己，那臉真的快成一張燒餅了，半點(diǎn)線條都沒有，不過勝在皮膚越來越好，油油亮亮的，瑩潤有光澤。徐豫走過來，從后面抱住她，雙手非常輕柔地?cái)R在她肚子上，低頭親吻她的耳朵。

    “徐豫，我變得好胖?！?/br>
    “嗯，胖點(diǎn)好?！?/br>
    “丑嗎？”

    “不丑?！?/br>
    “你說真心話！”

    “真的不丑。”徐豫將她翻過來，好好打量了一番，認(rèn)真道，“越來越漂亮了，以前太瘦骨嶙峋，現(xiàn)在剛剛好?！?/br>
    “你看你都快抱不動我了?！焙螤N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圓肚子。

    徐豫俯身，很小心地抱起來何燦，走到臥室將她放到床上，說：“誰說我抱不動我的小公主了？”

    何燦撲哧笑了，人呈大字狀躺下，徐豫也在她身邊躺下。

    “徐豫，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都可以?！?/br>
    “說實(shí)話嘛，肯定有偏向的?！?/br>
    “男孩吧?！毙煸フJ(rèn)真地說，“等我老了，萬一有什么事，他可以好好照顧你?！?/br>
    何燦伸腿輕輕踢了他一腳，嬌嗔道：“說什么呢你，你能出什么事??？”

    徐豫側(cè)身，伸手摟住了何燦的肥腰，說：“無論是男孩和女孩，我都喜歡?！?/br>
    何燦主動湊過去親了親徐豫的臉，卻又一次被他下巴的胡渣刺到了，立刻呼痛，徐豫摸著她嬌嫩的臉說：“哪里被扎到了？幫你呼呼?！?/br>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焙螤N哭喪臉，“都好痛，好痛?！?/br>
    ……

    徐豫的母親薛琳也隔三差五地來看何燦，帶來好吃的東西和不錯的書籍，還有很多漂亮嬰兒的廣告海報(bào)和照片，笑著點(diǎn)給何燦看，慢慢地，何燦也覺得這些嬰兒挺可愛的。

    心理診所還是一周去兩次，給何燦治療焦慮癥的羅醫(yī)生笑說：“你先生真的很有耐心，每一次都會詳細(xì)地向我反饋你的情況，我讓他紀(jì)錄一下你的生活，他很用心地將你的生活作息，每天吃什么，情緒波動在什么時(shí)候，引發(fā)情緒波動的原因等各個方面都記錄得很詳細(xì)。你有這么好的先生，是最大的幸福，知道嗎？”

    何燦點(diǎn)頭。

    徐豫是越來越好了。有一次她焦慮癥發(fā)作，給他連續(xù)打了十二個電話無人接聽，等很久后他回電說剛才在開會，手機(jī)放在辦公室了，她脾氣一下子上來向他大聲抱怨了一通，他靜靜地一聲不吭任由她發(fā)泄完，然后溫柔地說：“下一次不會出現(xiàn)這樣情況了，我保證?！?/br>
    她瞬間就哭出來，向他道歉，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不知道為什么，脾氣控制不住。

    他一遍又一遍地安撫她說：“沒事，慢慢來，一切都會好的，有我在，不會有問題?！?/br>
    懷孕到現(xiàn)在，他說得最多的就是。

    “燦燦，有我在，不會有問題?！?/br>
    “燦燦，有什么事要和我說，我去解決。”

    “想發(fā)脾氣就發(fā)脾氣，千萬別憋著，不過事后要想一想生氣的原因是什么?！?/br>
    “我愛你，也愛寶寶。”

    ……

    在徐豫的精心呵護(hù)下，何燦的焦慮癥慢慢地，一點(diǎn)點(diǎn)地解除了，想到自己不久后的將來會生出一個寶寶，這個事實(shí)也沒有讓她像以前一樣恐懼和不安了，有時(shí)候她低頭摸摸自己的肚子，也會覺得有一種淡淡地喜悅和驕傲，她要做mama了呢。

    而且還是徐豫的孩子，有時(shí)候想起徐豫驕傲自豪的神情，她也會被影響，覺得懷這個寶寶是世界第一功臣，真得瑟??！

    突然肚皮上出現(xiàn)一陣輕微的漣漪，她“啊”地叫出來：“小豫豫踢我肚子了。”

    徐豫放下手里的商報(bào)，走過去，伸出溫?zé)岬氖职丛谒亲由希@喜道：“真的？這小子真聰明，隨我。”

    何燦：“……”

    吃晚飯后照例一起去散步，何燦穿著婆婆薛琳給她買的軟軟的布鞋，拉著徐豫的手沿著公園漫步，公園里的海棠，芙蓉，醉蝶花開得很旺盛，人工湖里的黑鴨子悠閑地游來游去，何燦拿著手機(jī)拍照，徐豫站在她身邊，提醒她小心一點(diǎn)，別掉到湖里去了。

    何燦滿意地看照片，稱贊自己拍得好，然后調(diào)轉(zhuǎn)方向?yàn)樽约汉托煸ヅ牧艘粡?，拍的時(shí)候突然驚訝道：“老公，你最近有黑眼圈了呢。”

    “是嗎？”徐豫反問。

    “是不是晚上睡不好？”何燦最近生理時(shí)鐘有些不對，白天睡很久，晚上睡不著，動來動去，怕是影響徐豫睡眠了。

    “還行吧?！毙煸バφf，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很丑？”

    何燦搖頭，笑說：“帥老公怎么可能和丑字沾邊呢？”

    徐豫想了想說：“男人帥有什么用?！?/br>
    何燦將照片傳到微博上，朋友輪流轉(zhuǎn)發(fā)，紛紛稱贊徐豫是大帥哥，帥得慘無人道，何燦點(diǎn)給徐豫看，徐豫嘴角微微上揚(yáng)，但依舊認(rèn)真道：“男人帥有什么用，又不能當(dāng)飯吃?！?/br>
    但他眼睛里的得瑟之情是掩飾不住的。

    “徐豫，我想吃烤紅薯。”何燦說。

    “去買。”徐豫拉起她的手。

    周圍的路燈暈出暖黃色，秋天的風(fēng)有些冷，何燦緊貼著徐豫，徐豫側(cè)身將她歪掉的帽子扶好，然后伸臂摟住她的肩膀。

    “老公，我好冷好冷~”何燦往徐豫懷里縮，“呀呀呀，你懷里好暖好暖?！?/br>
    “別凍著小豫豫了?！毙煸ッ嗣膱A肚子。

    “你開始偏心了，現(xiàn)在什么都先想到小豫豫?！?/br>
    ……

    周末，何燦和jiejie何蔚子連視頻，何蔚子清湯掛面的一張臉顯示在視頻上，何燦邊啃地瓜干邊問她在干什么，她回答：“我剛才和徐湛在包餃子?！?/br>
    “好溫馨哇?！焙螤N笑道，“每天都和徐湛一起?。俊?/br>
    “嗯，每天一起吃晚飯?！焙挝底诱f，“有時(shí)候吃飯店里的，有時(shí)候叫外賣，有時(shí)候他親自下廚?！?/br>
    說著徐湛的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視頻中，何燦立刻揮手：“徐湛徐湛！”

    徐湛坐在何蔚子身邊，笑著和何燦說話：“燦燦，身體怎么樣，小寶寶還乖嗎？”

    “我挺好的，寶寶也挺乖的?！焙螤N笑說，“徐湛，你可要好好照顧我姐啊，多給她做點(diǎn)好吃的，她太瘦，需要多補(bǔ)補(bǔ)。”

    徐湛微笑：“沒問題，我正打算明天做藥燉排骨給她吃，最近買了一本食譜在學(xué)各種菜式，變著法給她做菜吃。”

    何燦啃著地瓜干說：“對，你得養(yǎng)胖她！”

    徐湛爽朗地笑了，說沒問題，一定將她養(yǎng)得胖胖的。

    “新加坡好嗎？”何燦問。

    “很不錯啊?！毙煺炕卮穑吧现芪覀?nèi)ナヌ陨惩媪?，還買了很多珊瑚珍品，都挺漂亮的，過幾天打算去劃船?！?/br>
    “徐湛，我真的將老姐交給你了，你得好好照顧她。”

    “這個不用你交代?！毙煺空Z氣很輕但很堅(jiān)定，“我會好好照顧她的?！?/br>
    何燦和徐湛談了一會，徐湛繼續(xù)去廚房下餃子了，何蔚子又和何燦聊了一會，她說在新加坡工作挺忙的，不過很有挑戰(zhàn)性，每天都很新鮮充實(shí)，說到徐湛的時(shí)候她有些失落，說他現(xiàn)在在一所牙科診所工作，工資待遇比國內(nèi)當(dāng)外科大夫的時(shí)候少很多，而且專業(yè)也不算對口。

    “慢慢來嘛，一切都會好的?！焙螤N說，“等回國就舉行婚禮吧，我等著叫徐湛姐夫呢?！?/br>
    視頻談話結(jié)束后，徐豫走過來摸摸她的腦袋說：“以后別坐在電腦前這么久?！?/br>
    “我和老姐聊天呢?！焙螤N說，“她工作挺順利的，徐湛陪在她身邊，兩人感情越來越好啦?！?/br>
    徐豫微微一笑，沒有做出評價(jià)，心里想的卻是，前些日子母親薛琳告訴他徐湛的母親余筱華因?yàn)樾煺哭o職去新加坡的事情受到了很大打擊，以前話多得甚至有些碎嘴的一女人，現(xiàn)在完全變成了一個悶葫蘆，整日待在家里門也不出，大家勸她想開一點(diǎn)，接受事實(shí)，她就低著頭，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余筱華這次真的被打擊到了，徐湛從小就很聽她的話，沒離開過她身邊，當(dāng)年要去外地讀大學(xué)也被她阻攔了。她一直以為徐湛不會離開她，誰知徐湛這次膽子這么大，說出國就出國了，連前途都不要了，這對她來說是晴天霹靂，我看她精神不好，人都瘦了一圈?！毖α照Z氣也頗為無奈，說，“你做堂哥的有機(jī)會和徐湛談?wù)劙桑屗娴囊紤]清楚。”

    徐豫前幾天打電話給徐湛斥責(zé)了他幾句，徐湛說出國是自己的選擇，和蔚子無關(guān)，相反，蔚子這段時(shí)間一直在勸他多多考慮前途，不過他決意已定，不會回頭。至于余筱華那邊，他每天都打電話給她，無奈她都不肯聽電話，他已經(jīng)做好了打持久戰(zhàn)的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