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燦真的不知該說什么了，她清楚程嘉燁父親沒出事之前，他們家的經(jīng)濟(jì)是很富裕的，程嘉燁在大學(xué)里穿的衣服鞋子，背的包包都是中檔以上的品牌，而那年和回國的程錦真吃飯，程錦真穿的是一條范思哲的條紋連衣裙，戴著鉑金項鏈，整個人看起來優(yōu)雅貴氣，和此時此刻相差很大。

    徐湛回來了，他和消化科的副主任說了老半天，人家答應(yīng)下午三點之前出一個病人將床位空出來給他。

    “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背体\真激動地鞠躬。

    “沒事的，不用謝?！焙螤N說，“我得去看我mama了，你有事和這位徐醫(yī)生聯(lián)系吧?！?/br>
    程錦真說：“你不去看看嘉燁嗎？”

    “算了吧?！焙螤N說，“說實在，我都不知道該和他說什么?！?/br>
    程錦真想了想沒有勉強(qiáng)。

    何燦到了病房，看見何蔚子正在給李沐讀報，她輕手輕腳走進(jìn)去，坐在沙發(fā)上，挨著jiejie，一塊聽報。李沐很快睡著了，何蔚子給她蓋好毛毯。

    “姐啊，有個事情要你幫忙?！?/br>
    “什么？”

    “幫我找一處房子吧，租金要低，環(huán)境清靜一點，交通便利，最好在市中心?！焙螤N說。

    “幫誰找房子？”

    “一個朋友?！?/br>
    何蔚子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男的？”

    “女的啦。”何燦干笑。

    “環(huán)境清靜，交通便利，還要在市中心，租金怎么可能低呢？”何蔚子說，“不現(xiàn)實。”

    何燦想了想說：“那租金高就高好了，不成問題，姐，你得盡快啊，我朋友被難搞的房東趕出來了，快沒地方住了。”

    何蔚子哦了一聲。

    何蔚子很快幫忙找到了市中心一套精裝的，兩室一廳的房子，毗鄰地鐵站，在一個綠色小區(qū)內(nèi)，環(huán)境算幽靜。何燦打電話給程錦真將消息告訴她，程錦真又意外又激動，立刻請了半天假和何燦去看房子，看了后表示很滿意，只是租金兩千五有些高，和房東周旋了一番后砍到了兩千二。

    走出小區(qū)，程錦真笑說：“其實我挺意外的，按這個地段和環(huán)境，還有裝修來說報價一個月兩千五算低了，我單位里有個朋友也是租房住的，和這里差不多，也是兩室一廳，要三千五呢。何燦，這次你真是幫了我們大忙，真的謝謝你?！?/br>
    “沒事的?！焙螤N想了想說，“他的病怎么樣了，控制住了嗎？”

    “胃鏡顯示是胃潰瘍導(dǎo)致的出血，醫(yī)生說問題不太嚴(yán)重，掛個幾天藥水，如果不再有吐血和黑便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叮囑在以后生活上必須嚴(yán)格控制飲食?！背体\真說，“我這次啊真的會好好說說他的，再這樣荒唐下去還要不要命了??？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聽我的話，他的脾氣可倔了。”她說著看了一眼何燦，輕輕道：“你要是能去看看他，和他說說話就好了，他以前一直是很聽你的話，別人說什么不管用，但你說什么他一定聽進(jìn)去?！?/br>
    晚上，何燦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見徐豫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雜志，她去化妝臺前拿玫瑰水涂臉，突然聽到他說：“你最近卡里支出了一筆錢？”

    何燦一怔，慢慢意識到，自己手頭一張和網(wǎng)購捆綁的卡當(dāng)初申請登記的時候是用徐豫的名字，因為大學(xué)時期她申請過一張和網(wǎng)購捆綁的卡，后來閑置不用了，密碼也忘記了，她慣用工商銀行的卡，銀行服務(wù)員說必須注銷之前捆綁的那張卡才能換新的，但是她沒有密碼無法親自注銷，當(dāng)時徐豫說別麻煩了，用我的名字吧。

    于是她網(wǎng)購就是用徐豫名字的那張卡，但里面的錢大部分是她自己打進(jìn)去的。每一筆開支都會用短信方式發(fā)到持卡人的手機(jī)里，她前天取出了一筆錢，是房租差額，當(dāng)時有些急也沒想到這個問題?，F(xiàn)在該怎么解釋？

    何燦本想實話實說，但轉(zhuǎn)身看見徐豫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又嚴(yán)肅又認(rèn)真，下意識扯了一個謊：“我公司里一個朋友問我借錢買東西，她是月光族，這個月的工資早花完了，看見商場里一件漂亮衣服心癢癢地忍不住，每天念叨著，我快被她念成孫悟空了，就借錢給她了?！?/br>
    說謊的時候聲音盡量平靜，平靜再平靜，將事情說得詳細(xì)一點，這是何燦從一本書上看到的。

    “好。”徐豫合上雜志，表示沒問題了。

    何燦點頭。

    徐豫起身，走到何燦伸手，雙手從她身后抱住她的腰，低頭嗅了嗅她的頭發(fā)：“你沒說謊吧?！?/br>
    何燦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事到如今，只能繼續(xù)編下去：“我干嘛說謊啊？”

    徐豫垂眸，不再糾結(jié)于這個問題了，guntang的手掌按在她的腹部，低聲說：“今天是周三，要交公糧了?！?/br>
    結(jié)婚初始的時候，徐豫剛沾葷，每天索取不停，有時候一個晚上可以有三四次，何燦承受不了，只好做了規(guī)矩，每周單數(shù)才可以做功課。

    徐豫依舊激情十足，一次又一次賣力沖撞將何燦的腦袋頂?shù)搅舜差^，何燦吃痛地叫了一聲，徐豫扶著她的雪臀，用力之大，將她的臀勒出了紅色的一片。他和她淋漓盡致地結(jié)合，一絲縫隙都沒有，那美妙的溫暖和緊密，雪胴嫣紅的視覺沖擊讓他發(fā)狂一般，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勃然欲望，何燦覺得自己像是海底的水草，被一塊大石頭壓著，完全抵抗不了半分。

    “燦燦，我的寶貝，給我一個孩子吧?！毙煸サ穆曇魩е穑謫〉貌恍?。

    “孩子？我們不是說好了再過……”

    說話間，徐豫往后退了退，正當(dāng)何燦感覺有些空虛難受的時候，他猛力沖撞到她最核心，順便將自己火熱的液體撒在她里面。

    “徐豫！你說話不算數(shù)！你說過會會會……弄在外面的！”何燦欲哭無淚。

    徐豫正是最享受的時候，伏在她軟軟的可愛的高聳上，一手逗玩，一手撫摸她掛在他腰間長長的白腿，漫不經(jīng)心道：“我忘記了?！?/br>
    “我要去吃藥。”何燦急著推開他，發(fā)現(xiàn)他穩(wěn)如泰山，一動也不動。

    “不許吃?！毙煸パ劬詈冢J(rèn)真地看著何燦，“你就這么狠心，扼殺我們的小生命？”

    “這是兩個問題好不好？我們前段時間不是已經(jīng)商量好了嗎，再過兩年要孩子的，你怎么能不遵守諾言？”何燦有些生氣了，“霸道！沙文主義！大色狼！”

    “現(xiàn)在要和以后要有什么區(qū)別？”徐豫用手掰過何燦的下巴，逼迫她看他，“我們要不起嗎？你說你需要做準(zhǔn)備，我真沒覺得有什么準(zhǔn)備可以做的，你放心，孩子生下來我養(yǎng)，不需要你費(fèi)工夫?！?/br>
    “我說了這是兩個問題?！焙螤N說，“我生氣的是你完全不尊重我的意見，生孩子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不過就是爽爽，發(fā)顆子彈而已，我呢，我需要十月懷胎，需要有很良好的心理準(zhǔn)備，這些你都想過沒有？”

    徐豫起身了，猛地將自己抽出了何燦的身體，何燦反射性地一陣戰(zhàn)栗，慢慢側(cè)身，伸手去摸床柜上的避孕藥。

    徐豫已經(jīng)披上了絨灰色的睡袍，靜靜地看何燦吞下了藥丸，靠過去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好了，我錯了，以后會尊重你的，不會讓你再吃藥?！?/br>
    “偶爾吃一片不傷身體?！焙螤N輕輕道。

    徐豫伸手環(huán)繞過去，又?jǐn)R在她的胸口，何燦哭笑不得：“你怎么那么粘啊，手那么燙，熱死我了?！?/br>
    徐豫不聲不響地繼續(xù)將她抱在懷里。

    “你只是一頭豬，看你睡上來，床就沉下去，你遲早要弄塌這床?！焙螤N說。

    “塌就塌了，再買一床大的?！?/br>
    何燦翻身，貼在他胸口，手繞著他胸口撥弄：“你就那么想要一個孩子嗎？”

    “想要?！毙煸パ院喴赓W。

    “有我不就行了嗎？”

    徐豫微笑：“孩子白白軟軟的，你哪有孩子可愛？”

    “切?！焙螤N翻了翻白眼，“你去找別的女人生去吧?！?/br>
    “難得太太這么通情達(dá)理，我真是幸運(yùn)?！毙煸バθ莶粶p，“但我不敢啊，抱我的私生子回家讓你做后媽，會不會遭你的毒手？”

    “我是那么兇殘的女人嘛？放心，我不會虐待他，我用剪刀將你的東西咔嚓剪斷?！?/br>
    “你舍得嗎？”徐豫反問，手掌磨挲她的臉蛋，“它那么可愛，那么健康有活力，你應(yīng)該愛死它了吧?！?/br>
    “流氓啊你！”何燦笑了，“你鄭重警告你啊，私生子什么的你想都不要想！”

    徐豫正色道：“好了，我不勉強(qiáng)你了，等你愿意的時候我們生孩子，我知道女人十月懷胎很辛苦，但除了懷孩子其他所有活你可以指使我做，等孩子出來了就全交給我，這樣公平了吧？”

    何燦嗯了一聲，親了親徐豫的下巴，被他的胡髭刮到了：“你沒刮干凈！”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今天更得很早吧。

    札札札小劇場，主角：肥札，徐格格。

    肥札：徐格格，是這樣的，委屈您很久沒有登臺了，鄭重通知一下：您可能會被虐。

    徐格格抽煙，沉默，表情從溫和俊朗到猙獰：為什么虐我？

    肥札陡生寒意：我說錯了！應(yīng)該是虐燦燦！哈哈，是燦燦，不是您啦，剛才只是和您開玩笑，哈哈哈……納尼？徐格格，您為什么要拿出手槍？！

    噴……一陣焦味。

    ☆、35

    程嘉燁住院的幾天,程錦真每天來送飯,幾次和何燦巧遇,總是停駐腳步和她說一些話。

    “醫(yī)生說他現(xiàn)在得吃流質(zhì)食物,我就煮了米湯，但嘉燁最不要喝這些湯湯水水了，每餐就喝小半碗,我真擔(dān)心他營養(yǎng)跟不上?！背体\真照例穿著藏青色的工作服，手上拎著一個保溫桶,語氣頗為無奈,“以后也有的麻煩了，醫(yī)生說這個病得養(yǎng)，飲食上要非常注意,我還得跑一趟書店買一本專門針對胃病的營養(yǎng)學(xué)書來看看,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時間，我這幾天斷斷續(xù)續(xù)請了三天半的假，同事之間都有些議論了?！?/br>
    何燦突然想起自己手頭就有一本，是當(dāng)時何蔚子喝酒喝到胃出血進(jìn)院，她在醫(yī)院附近的小書店買的，當(dāng)時買兩本可以打?qū)φ?，她就買了一本給何蔚子，自己也留了一本。

    “我那里有一本針對胃病的食療書，要不明天我?guī)恚俊焙螤N說。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背体\真笑了，“燦燦，你真是幫了我們好多忙，我不知道怎么感謝你了?！?/br>
    “沒事的，小忙而已。”何燦說。

    隔日中午何燦將書帶到醫(yī)院，給程錦真打了個電話，程錦真的手機(jī)是關(guān)機(jī)狀態(tài)，她想了一會后進(jìn)了住院部大樓，來到消化科，找到程嘉燁的病房，往房門上的玻璃窗一看，里面是四個床位，程嘉燁是靠門第一個，他正半躺半靠在床上，低頭看一份報紙。

    “燦燦？”

    何燦回頭，看見程錦真站在后面，她精神憔悴，面色有些泛黃，眼角還紅紅的。

    “我打你電話發(fā)現(xiàn)手機(jī)關(guān)機(jī)了，一時半會找不到你人，就上來看看你在不在。”何燦說著從大包里拿出一本精裝的食療書，“我將書帶來了，給你?！?/br>
    程錦真接過書，說了句謝謝，然后解釋：“今天早上我和同事吵架了，他們說的話太過分了太氣人了，我算是明白了，人一旦落魄了就會給人瞧不起，我跑出單位就直接關(guān)了手機(jī)，落一個清靜?！彼龂@了口氣，用手指抹了抹眼角，微笑，“既然來了就進(jìn)去吧，我想嘉燁也一定很想見你?！?/br>
    何燦立刻揮手：“不用了，我得走了。”

    “燦燦，就當(dāng)是幫幫我吧，和嘉燁談?wù)?，讓他的心結(jié)解開好嗎？”程錦真拉住了她的手，柔聲道。

    何燦不忍拒絕，說實話，她也不愿看見程嘉燁總是這幅頹然不振的樣子，程錦真已經(jīng)求她好多次了，讓她勸勸程嘉燁，她一直躲避，與其說躲避程嘉燁不如說是躲避自己，她覺得自己該跨出一步，和程嘉燁說清楚，也和過往做一個了斷。

    何燦跟著程錦真進(jìn)了病房，程錦真立刻笑說：“嘉燁，你看誰來看你了？”

    程嘉燁抬頭，視線落在何燦臉上，仿佛很吃驚，然后淡淡道：“你有事嗎？”

    何燦覺得氣氛非常尷尬，收拾了一下情緒說：“程嘉燁，你jiejie已經(jīng)將事情和我解釋過了，我代我爸爸和你說聲抱歉?，F(xiàn)在我過得很好，也誠心希望你過得好，你好好養(yǎng)病，以后別再熬夜趕工了，注意三餐要定時，如果有什么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br>
    “我沒什么忙需要你幫。”程嘉燁聲音有些粗啞，“你回去吧，我會過得很好的?！?/br>
    “嘉燁?！背体\真在旁邊輕輕提醒道，“你不是有很多話要對燦燦說嗎？”

    “我沒什么話要說的?！背碳螣钍栈亓艘暰€，“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可沒什么心情懷舊?！?/br>
    “我走了?！焙螤N立刻轉(zhuǎn)身走出去。

    等何燦走了，程錦真忍不住嘆氣：“嘉燁，你脾氣怎么這么硬呢？燦燦好不容易來看你一趟，你就不能好好將心里的話告訴她嗎？打碎牙往肚子里吞，是為了什么??？”

    “姐，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嫁給一個比我優(yōu)秀百倍的人，她過得很好，我不想再說以前的事讓她糟心?！背碳螣钫f，“你以后也別老去找她幫忙，我不高興你這么做。”

    程錦真吸了吸鼻子：“你不高興，我就高興這么做了嗎？現(xiàn)在除了她誰還會幫我們？再說了當(dāng)年要不是她父親硬生生把你們拆散，還欺騙她說是你拿了錢走的，她會拋棄你而嫁給別人嗎？你受了這么多委屈，結(jié)果得到了什么？我真為你不平。再說，你哪里差了？和她戀愛的時候是全心全意付出，當(dāng)她是寶貝哄的，憑什么他們家說反對就反對呢？做人那么勢利也是夠缺德的。那時候你已經(jīng)快和這里一家外企簽約了，為了逃開她跑去了深圳，還被你那個不要臉的表弟使絆子，周周轉(zhuǎn)轉(zhuǎn)的，浪費(fèi)了多少時間？”她越說氣越急，“現(xiàn)在我要她幫忙很過分嗎？說到底你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說到底還是因為她……”

    “夠了！”程嘉燁喝斥，目光寒冽，“姐，我知道你為我不平，但是別太超過了，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了，任何選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怨不得旁人，你以后別再抱怨這些了，我會生氣的?！?/br>
    程錦真噤聲，轉(zhuǎn)身用手抹了抹酸澀的眼睛。

    財經(jīng)大的校慶百年舉辦得非常隆重，禮炮轟鳴，花團(tuán)錦簇，無數(shù)師生校友和四海賓朋歡聚一堂，隆重慶祝建校百年。市委書記，市長都發(fā)來賀信。市領(lǐng)導(dǎo)，國家有關(guān)部委的領(lǐng)導(dǎo)，部分老干部，兩院院士和財經(jīng)大學(xué)合作單位的負(fù)責(zé)人都出席了大會。

    何蔚子達(dá)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校辦人員接待她到了禮堂，她剛進(jìn)去就聽到了葉斯承的聲音，抬頭一看，站在演講臺后的，穿著剪裁精良，打著領(lǐng)帶，一絲不茍的葉斯承正以特邀嘉賓身份在發(fā)言。

    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大學(xué)時代，當(dāng)時的何蔚子也是被在演講臺上的葉斯承吸引的，不同的是，那時候的葉斯承鋒芒正露，玉樹臨風(fēng)，是翩翩少年，而現(xiàn)在的葉斯承是風(fēng)華正茂，成熟穩(wěn)重的成功人士了。但是同那時候一樣，他說的每個字都極具感染力，敲打在人心里，吸引人的心緒，讓人忍不住將目光注意力都聚焦在他身上，冥冥之中被他的語言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