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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焚天在線閱讀 - 第183節(jié)

第183節(jié)

    這家名為丹鼎門的門派,迎賓的館驛中有許多知客,見到來了新的客人,立刻就有人含笑前來迎伢。陳七問過了此地的境況,便交付了十萬二等符錢,定下了一座洞府十個月的使用權(quán)限。那迎客的弟子見陳七出手豪闊,以為是哪家大門派的豪客,款待的更是殷勤。

    在把陳七直接帶了去閉關(guān)的山洞,并且交代了許多事項之后,才對陳七說道:“大約十日之后,本派便有一次小丹元會,到時候不但本派的煉丹師會把所煉丹藥都拿出來拍賣,就連外派的煉丹師,也會前來湊熱鬧。若是這次小丹元會不能買到合適道友的丹藥,恰好再過半個月,就是一次大丹元會,比小丹元會要熱鬧十倍,更偶然會有仙丹級數(shù)的丹藥販售?!?/br>
    陳七連連點頭,謝過了此人的好心,這才回轉(zhuǎn)了洞府之內(nèi)。這座洞府雖然只是丹鼎門出租之用,但是卻也建造在風景秀麗的山峰之上,附近數(shù)十萬里地界,幾乎都是各種洞府,來往的煉氣士十分繁多。比起旁的地方,這丹鼎門倒是頗有些仙家氣象,煉氣士們駕馭云氣,御劍飛行,呼朋喚友,暢飲高歌,倒也有許多人間見不到的歡樂。

    陳七自從修煉以來,就沒見過這般景致。在七凰界的時候,三派六道這樣的七凰界大派,煉氣士的水準也頗底下,又有許多爭斗,根本見不到修士之間呼朋喚友,出入飲宴的情景。待到了炫馱星海之后,又因為魔族猖獗,爭斗不休,更無半分祥和,都是暴戾兇煞之氣。

    小賊頭瞧了一瞧,這間前后三進,后面有打坐的靜室,前面有觀景的露臺,中間還有一個飲宴的廳堂,整座洞府有一條小溪蜿蜒穿過,在洞府前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池塘,還有游魚,修竹,美貌的花花草草,景致優(yōu)雅,讓人頓生出塵之感慨。

    陳七走了半圈,忽然想起自己在七凰界,五氣山的那座洞府,比較起來五氣山的洞府粗糙不堪,就連他后來執(zhí)掌的大日羲凰宮,也無這等優(yōu)雅,不禁暗暗生出許多感慨,心頭忖道:“這無極星海不愧是煉氣士占了主流之地,丹鼎門還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門派,只是以煉丹著名罷了,居然就能安排下這等優(yōu)雅的洞府給來往的賓客,并且門派之中,就有如此繁盛的景象。日后我把青城派的門人都接了出來,跟九霄洞真派合一,也要慢慢培養(yǎng)這些氣象,不要做那等只知道斗法逞強的粗劣門派?!?/br>
    陳七根本就不是來閉關(guān),所以他在洞府中逛了半圈,便把自家的九件法寶一起放出。

    元古金鉈,天魔宮,至尊魔盤,天晶神舟,金剛琢,宙光神鼎,誅仙陣圖,九天鎏辛仙王鎧,天魔化血神刀……各自化為一道玄黃舍利,圍繞陳七周身翻飛。這九枚玄黃舍利孕育無窮法力,正是小賊頭所有法力的根基,陳七瞧了好一會,這才微微一笑,伸手一點,誅仙陣圖便即飛出。

    這枚包含了誅仙陣圖的玄黃舍利飛出之后,在陳七的一個念頭催動下,立刻化為一道流光,穿越無數(shù)禁法,飛到了丹鼎門的道場之外。

    陳七一時找不出來自家徒兒,便想要使用些手段,其中最直接,最便利的手段,自然就是找個由頭,攻打丹鼎門一回。陳七當然不會自家出門,便把誅仙陣圖化為一道分身,飛了出去。

    這卷陣圖飛出了丹鼎門之后,便化為一個年邁道人,足踏條條劍氣,無窮豪光在背后形成一幅光幢。誅仙陣圖所化的年邁道人,踏了條條劍氣做歌曰:“天地生來也不全,道法總歸要根源,我自修成誅天道,須求一門血來染?!?/br>
    這個誅仙道人化身,在丹鼎門的道場之外,一聲大喝道:“某誅仙道人是也,修成一路誅天道法,得有無數(shù)生靈來祭煉。丹鼎門中生靈眾多,正合本道人修煉之用。我現(xiàn)在發(fā)個慈悲,你們趕緊好吃好睡,把平生沒做過,覺得遺憾的事情都做罷了,三日后我就要屠戮丹鼎門全部人口,人牙不留,雞犬不剩?!?/br>
    誅仙道人一聲呼喝,便把誅仙陣圖催開,化為籠罩天地的陣法,把丹鼎門的星辰到場都籠罩了進去,無數(shù)劍光封鎖虛空,先把丹鼎門給鎖住了出入的門戶。

    陳七這一出手,登時便把丹鼎門上下滿門都驚動了。

    丹鼎門中現(xiàn)在有三位元神化身的老祖,也都在各自閉關(guān)修煉,現(xiàn)在主持門戶的掌教門主,也不過是煉氣第九層溫養(yǎng)境界巔峰的真人,面對誅仙道人如此大的排場,丹鼎門的掌教真人也不敢怠慢,立刻就去請了三位元神老祖出來。

    此時在丹鼎門中閉關(guān)修煉,或者來購買丹藥的煉氣士,也有數(shù)十萬之多,有許多都是同了本門的前輩,或者師兄,跨越星海,花費了數(shù)年辰光才到了這里。忽然遭到如此橫禍,這些外來的煉氣士也是都甚吃驚。只不過誅仙道人已經(jīng)宣布了,把他們這些外來的人口也都算作屠殺的名單里,并不曾打算放過,也不曾開放門戶,不然這些煉氣士早就鳥獸散去。

    現(xiàn)在這些外來的煉氣士,也只能都跟丹鼎門商議,想要跟丹鼎門聯(lián)手抗敵。丹鼎門的種種混亂,陳七也不理會,他在放出了誅仙陣圖之后,便仍舊細細搜索丹鼎門中的氣息,但是說來也奇怪,他仍舊找不到金閃閃的任何氣息。

    陳七又催動了太極圖,推算了許久,但仍舊推算出來的結(jié)果,是金閃閃就在丹鼎門中,只是狀態(tài)頗有些古怪罷了。

    “我那個徒兒,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居然這般熱鬧,也不能逼出來一些蛛絲馬跡?”陳七倒也并不想屠殺了丹鼎門,畢竟他如今已經(jīng)不須這種手段修煉道法,他本來也只是打算困住丹鼎門三日,便另外尋個借口,把誅仙陣圖收回來。

    畢竟連這種手段,都不能逼出來金閃閃的下來,也就要另換手段了。

    六百一十五、琉璃兒

    陳七起沒起殺心,他自己知道,丹鼎門的人可不知道,尤其是當?shù)ざ﹂T的三位元神老祖施展手段,準備轟開誅仙陣圖,卻被誅仙道人催動了劍光,殺的一個狼狽不堪,若非是陳七沒有殺心,這三個元神老祖都要隕落在誅仙劍陣之下。

    經(jīng)此一役,丹鼎門和借居在丹鼎門中的別派煉氣士,都知道了這個誅仙道人的厲害,心底都忍不住生出極驚懼的恐慌來。尤其是這位誅仙道人根本也不搭理丹鼎門的諸多兜搭,連商議也無,就是一聲不吭的堵住了丹鼎門,若是有人想要闖出來,便是誅仙劍陣招呼,讓丹鼎門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憋屈。

    三日光陰晃眼即過,陳七連番搜尋不著,正要把誅仙陣圖收回來,另外想辦法尋找徒兒,忽然從虛空中,一道光芒跳躍,然后便有一道光虹飛出。這道光虹是半點也不客氣,便往誅仙陣圖中射落。陳七心中微微一動,有心試演誅仙陣圖的威力,便把這一具分身主持。

    誅仙道人把誅仙劍陣催起,登時便是千萬道劍光沖霄,跟那道光虹斗了個不亦樂乎。

    誅仙陣圖和九天劍府總綱陣圖,都是劍陣類的陣圖法寶,但是威力卻截然不同,各有不同妙用。九天劍府總綱陣圖和九天雷府秘傳,神宵三十六雷法,九天火府總綱陣圖等法術(shù)一般,乃是一卷劍術(shù)總綱一般的東西,自稱一個完整體系,任何人都可以從其中參悟出來不同的道法。誅仙陣圖卻是傳說中的后天第一殺伐之寶的一部分,還欠了四口飛劍,反能組成完整的誅仙殺陣。

    單單就威力來說,除非是陳七所煉的太始玄黃之氣或者太極陰陽二氣,還有與之并列的先天五太之寶,再沒有一件法寶,一種道法,可以凌駕于誅仙陣圖之上。已經(jīng)非復是一種純粹的劍陣,更可以稱之為一種殺戮之道。

    雖然陳七得到的誅仙陣圖只是完整版本的一部分,缺了四口鎮(zhèn)壓劍陣的飛劍,但是當陳七以元神法身級數(shù)的法力,催動這件真形巔峰的法寶,當世能夠抵擋者便極少。除了元初宇宙過來的那幾個老祖,就算是天凰宇宙新誕生的合道高人,也未必就能在一時三刻中破去陳七的法力。

    如今這個天凰宇宙因為誕生的時間還短,新誕生的合道之輩倒是有幾個,但是新誕生的純陽道人還無有,只是被天凰催生過祭煉先天純陽至寶罷了。

    以小賊頭如今的法力,在整個天凰宇宙,也可以排入七八十名,對上法力稍弱比如渾天圣主那樣的合道魔祖,說不定也能拼斗個不分勝負。駕馭那道光虹的人,雖然也是天縱奇才,但也不過才是元神法身的修為,雖然劍術(shù)通神,一身道法又是傳承自上古大派,但仍舊破不得誅仙陣圖。

    一晃眼,那道劍光已經(jīng)跟誅仙道人拼斗了千百招,憑了一道劍光,硬生生撐住了場面,雖然不得取勝,但居然也并不怎落下風。雖然這也有陳七并不曾出盡全力的緣故,但也足以證明此人的劍術(shù)已經(jīng)到了,足以斬殺任何的魔族大君的地步。

    “哪里來的這么一個人物?劍術(shù)這般厲害,連我也有些手癢,想要跟此人試試手段?!?/br>
    陳七本來便只是想要威逼一番,并不是真想要滅了丹鼎門,當下便把誅仙陣圖收起,仍舊化為一個年邁道人,千百道劍光匯合一起,只剩下了一道劍光對敵。前來救援丹鼎門的那人,見誅仙道人似有收手之意,也把劍光按定,柔聲說道:“道長為何要難為丹鼎門?丹鼎門素來與世無爭,若有誤會,琉璃兒愿意為兩家說合?!?/br>
    劍光收斂處,一個溫柔若水,卻也落落大方的女子現(xiàn)身,她先是對誅仙道人微微施禮,然后才露出調(diào)解之意。

    這個女子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琉璃色道袍,做女冠打扮,一頭秀發(fā)只用一支荊釵挽起,身上氣韻流動,整個人宛如柔水做成,帶了十分的雅致,只是環(huán)繞周身的那一道劍氣,雖然鋒芒不留,卻也暗射殺機。

    誅仙道人輕輕一笑,云淡風輕的說道:“貧道是答應了人,要封禁丹鼎門三日,如今時限已滿,也該離去了。此前說要滅盡丹鼎門上下人口,乃是一句戲言罷了,道友來的匆忙,想必也是接到了門下弟子傳信。攪擾道友行蹤,貧道也頗感不安,誅仙就此別過,下回有緣,必然親致歉意?!?/br>
    琉璃兒輕輕頷首,她心中驚異不定,這個年邁道人琉璃兒從未聽說過,但是法力之強橫,卻臻至不可思議的地步。甚至以她元神法身巔峰的修為,也占不得半點便宜,剛才交手之際,琉璃兒可以明顯察覺出來,對手似是未盡全力,甚至把那一縷殺機也隱藏不露。

    琉璃兒可以感應的到,這個誅仙道人的道法中,隱藏有殺伐之氣,顯然是極重殺伐的修士。雖然她也不信,誅仙道人要誅殺丹鼎門上下人口,畢竟琉璃兒也大派的弟子,上古玄宗所傳,絕不相信世上有這種殺伐人滿門的道術(shù),可以有助于修為,最多也就是祭煉什么邪門的法寶。但仍舊對誅仙道人保持了幾分警惕,不敢把護身劍氣散去。

    聽得誅仙道人說要走,琉璃兒淡淡一笑,說道:“也沒耽擱什么,不過是飛遁十幾座星辰趕過來罷了。道友要走,琉璃兒不敢阻攔,只是琉璃兒也有些好奇,敢問道友出身何門何派,為何我不曾聽聞過道友的名頭?”

    誅仙道人呵呵一笑說道:“貧道乃是從炫馱星海而來,來無極星海不過百年,還未曾拜會過任何本地門派,道友不知也不奇怪。”

    琉璃兒聞言心頭微微一震,暗暗忖道:“從炫馱星海到無極星海,要跨越四座星海,路途漫漫,沒有挪移虛空的法力,飛遁幾十萬年也未必能到。何況炫馱星海和無極星海之間,要經(jīng)過不死星海,那可是血族的老巢。自從血河道人跟他的夫人太玄姥姥收伏了億萬血族,獨霸不死星海之后,便把哪里經(jīng)營成了一處絕地。這人是如何飛遁過來?”

    琉璃兒對天凰宇宙各種情況了解甚多,故而立刻就尋摸出來許多玄妙,她瞧著誅仙道人,只是微微一禮,任由誅仙道人化成一道流光,轉(zhuǎn)瞬不見。

    陳七用了個手段,不露痕跡的把誅仙陣圖收了回來,心中暗暗忖道:“這個琉璃兒倒也有些厲害,我雖然不怕她,但也不要另外招惹事端。畢竟無極星海中修道門派太多,說不定便隱藏有厲害的大能之輩,甚或元神合道的老祖,我還是另想辦法找出我的那個頑皮徒兒罷?!?/br>
    陳七用強力手段,也不曾把金閃閃的行蹤逼了出來,便有幾分忖度,猜測這個徒兒應該是處于一種極玄妙的狀態(tài)。雖然不能阻隔太極圖的推算,卻能阻隔他的念頭搜尋。陳七靜心下來推算了幾回,便決定暫且在丹鼎門中暫住。

    琉璃兒乃是接到了門下弟子傳警,這才得知了丹鼎門有難,故而前來救援,她的師門并不在無極星海,而是在勿圖星海,此番前來無極星海,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關(guān)系到她師門的幾件重要的布局,故而才不辭萬里,從勿圖星海來到無極星海。

    同時琉璃兒也帶了數(shù)千門徒,為的便是讓這些本門弟子多些磨練,所以一路上才拖慢了許多行程。

    琉璃兒在誅仙道人離去之后,便微微思忖了一會兒,覺得這件事兒未必有如此簡單,她暗暗忖道:“反正來接小師弟,也不差這一時半刻,我便現(xiàn)在丹鼎門中暫居數(shù)日,看看這個丹鼎門有甚古怪,居然能夠惹得誅仙道人這般厲害的人物關(guān)注,還要封禁丹鼎門道場三日?!?/br>
    琉璃兒退去了誅仙道人,丹鼎門的三位元神老祖便迎伢了出來,雖然他們在丹鼎門中乃是老祖,但是對上背景雄厚過丹鼎門萬倍,修為也高出他們一籌的琉璃兒,卻都保持了對前輩的尊敬和禮節(jié)。當琉璃兒說要在丹鼎門中小住幾日時,丹鼎門的三位老祖都歡喜不盡,立刻就安排了一個最好的洞府給她。

    琉璃兒現(xiàn)身不久,她門中的弟子便都匯聚了過來,跟她稟報此番修行成果。琉璃兒問得幾句,便問起了誅仙道人之事,為何丹鼎門忽然招惹出來這么一個強敵。

    那些她門下的弟子也不知究竟,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陣,忽然有個清麗的女弟子忽然說道:“莫不是跟前些時候那件事兒有關(guān)么?前些時候丹鼎門也來了一個怪人,說要借此地閉關(guān),那個怪人的法力晦澀不明,看起來不似煉氣的級數(shù),但是卻也沒有顯露出來元神的法力。丹鼎門也不虞得罪人,便給了他一處最好的洞府,那個怪人入住之后,便架起了一座丹爐,不知道自家的煉制什么,經(jīng)常聽到他的洞府中劍吟狂嘯,好多古怪。”

    琉璃兒微微蹙眉,暗暗忖道:“這卻是有些怪處,說不得明日要去拜會一番那個怪人。”

    六百一十六、無雙怪客

    陳七雖然沒有琉璃兒那般,可以從門下弟子那里打聽到消息,但是這小賊頭也不是個宅居之人,故而稍后也想到了要去尋人問話,在問過了幾個大丹鼎門的弟子之后,也打聽出來了那個怪人的事情。

    陳七可比琉璃兒更熟自己的徒兒,立刻就知道那個怪人應該是道行極高,卻不知怎么把自家徒兒困住,讓金閃閃不得出來。陳七知道了這件事兒,便不在耽擱,他也不做隱藏,就那么大搖大擺的去那個怪人的洞府外,直接叩門求入。

    那個怪人正有閉關(guān)修煉,聽得有人上門,頓時不甚客氣的一口回絕。

    陳七在洞外問了兩句,見那怪人根本不屑理會,便呵呵一笑說道:“貧道覺得道友是個好朋友,一定要結(jié)交一番,既然道友不肯給這個薄面,只好用稍微暴力一點的手段求見了?!标惼叽咂鹦S之氣,往洞府大門上一刷,登時把洞府大門刷滅成了混沌元氣,大搖大擺的就闖入了進去。

    陳七才闖入了那個怪人的洞府,就見到在洞府的中央有一座丹爐,丹爐中火焰沖霄,無數(shù)劍吟輕鳴,金鐵交拼之聲。有些劍嘯之聲,隱隱有龍虎之意,顯然這爐中所煉的劍氣,品質(zhì)越來越純。

    陳七探手一抓,正要破開這座丹爐,就聽得一聲怒喝,叫道:“你這人好沒道理?不問緣由就打破我的大門,還來搶奪東西,莫要以為我的道法不夠厲害么?”

    這個道人大袖一揮,便有一股烏金元氣飛出,這人的五金元氣修煉的十分古怪,每一股五金元氣都稀薄如霧,但是卻鋒銳到無與倫比,比煉劍成絲還要高明一籌,竟然到了傳說中劍氣化霧的境界,每一點霧氣都是一點凝練到了極致的劍光,只要掠過人身,便是剜骨削rou,粉碎成灰。

    這手劍法在煉氣級數(shù)根本沒法參悟,因為這手劍氣化霧不但要有煉劍成絲的功力,更要有劍光分化的本事。須得把劍光分化成千百道,每一道劍光都凝練成極細微,猶如針尖一般小的幾乎不可察覺的劍芒,無數(shù)的劍芒組成一片,方能煉就這一團劍霧。

    眼見此人隨手便能使出如此了得的劍術(shù),陳七亦不甘示弱,把玄黃之氣化為一道黃龍,夭矯靈動,跟那人怪人所發(fā)出的劍氣化霧的劍術(shù),一瞬間就斗了個精彩萬狀,誰人也不能占得上風。

    陳七知道劍氣化霧的本事有多厲害,他只憑了一道玄黃之氣,占不得上風,倒也不足為奇。但是那個怪人卻驚訝到了極點,暗暗忖道:“我的劍氣化霧之術(shù),縱橫無極星海都不逢對手,怎么忽然遇上這么一個小子,就能跟我斗個平手?還是盡快把他驅(qū)趕了出去,免得耽擱我的大事……”

    那個怪人一聲暴喝,劍霧忽然綻放開來,凝集為一枚枚的雪花,陳七見得這般變化,心頭也是吃驚不小,心道:“這些雪花,盡皆為一座座的微小劍陣,我的玄黃之氣可說的上無物不刷,就連虛靈法寶都能一刷而滅,但是也難撼動把劍術(shù)修煉到這般精妙的劍氣。不過他憑了這些手段,想要在元神法身級數(shù)橫行倒也不難,只可惜偏偏遇上了我……”

    小賊頭把方才那條玄黃之氣收回,把另外一條玄黃之氣放了出來。

    剛才他所用的一條玄黃之氣,只是尋常天罡九重禁制的玄黃之氣,現(xiàn)在卻換了一條煉就一十八重天罡禁制,內(nèi)蘊一顆玄黃舍利為法力源頭的出來。這條玄黃之氣的源頭,正是天魔宮。組成天魔宮的億億萬萬頭金剛蟲,在玄黃之氣中密布,幾乎不可察覺,跟那個怪人的劍氣霜花拼斗到了一起,只是微微一絞,就打滅了百多點雪花,然后玄黃之氣布開,登時把那個怪人籠罩住了。

    小賊頭如今手段厲害,饒是那個怪人也是不世出的天才劍仙,仍舊不敵小賊頭的法力,當他真?zhèn)€認真起來,就能徹底無視對手的一切精妙手段。

    這個怪人說來也是可悲,憑他的法力境界,無雙劍術(shù),就算遇上渾天圣主這樣新晉的合道老祖,也未必就一定輸了。平時也自視極高,從來不曾把尋常人物放在眼里,一心只想沖擊無雙天道,這一次也是為了一件事兒,才把金閃閃拿下,想要利用金閃閃的天生體質(zhì)還有九天劍府總綱陣圖來做一件事兒。這件事做成了,雙方都大有好處,卻沒有想到,卻把金閃閃的老師招了來。

    陳七也是推算出來,自家的徒兒一直都沒有危險,故而也知道,這個怪人雖然困住了金閃閃,卻一定是沒有謀害自己徒兒之心。不然就憑這個怪人的手段,金閃閃才一個修成元神化身,許多法術(shù)都未有修煉到巔峰的小子,早就被人家劍霧一罩,磨滅成粉塵了。

    陳七把玄黃之氣放開,卻也不過分緊逼,只是探手捉住了那座丹爐,想要將之打開。

    那個怪人見狀,忽然叫道:“我知道了,你就是金閃閃那小子說過的師父,你可千萬別要打開丹爐,那個小子就要出關(guān)了,這對他乃是極大的好處,不可打擾?!?/br>
    陳七呵呵一笑道:“我自家的徒兒,自家來調(diào)教,何須別人的什么好處?”

    陳七把丹爐一捏,那個丹爐立刻就爆碎了開來,金閃閃身外裹了九天劍府總綱陣圖,全身億萬道劍氣護身,也不知正在什么玄妙的道境中,全然不知道陳七前來放他出來。這小子全身上下都是各種丹藥的氣息,顯然那個怪人耗費了無數(shù)心血,這些丹藥都是大有助益修煉之物。

    那個怪人見陳七捏碎了丹爐,痛惜無比,對陳七是怒目而視。這一爐丹藥他不知費了多少心思,而且金閃閃此番修煉,對他要做的一件事大有關(guān)系,如此被陳七打擾,金閃閃的修為無法增長到他所期望的地步,他的那件事兒也自然要泡湯了,這個怪人對陳七的憤恨,簡直無以復加。

    便在此時,陳七把大手一張,登時有無數(shù)混沌元氣滾滾落下,這些混沌元氣比那些丹藥的效力更高,而且陳七積累雄厚,完全可以不惜血本。只是須臾間,金閃閃就被灌輸了足足有一座星辰煉化的級數(shù),這小子體內(nèi)的氣息,登時就變化了開來,他雙眼一睜,一聲暴喝,全身劍氣都化為劍霧,九天劍府總綱陣圖抖開,登時一片劍霧彌漫,所用的劍法跟那個怪人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他以天生的特異體質(zhì)和九天劍府總綱陣圖這件法寶的立時運使開來,威力雖然不及那個怪人,但是變化卻更精妙許多。

    金閃閃睜開雙眼,見到是陳七,慌忙拜倒在地大叫道:“原來是師父,徒兒可想死師父了,只是這個怪人說什么也不放我去尋師父,徒兒這才耽擱了許多時候?!标惼吆呛且恍?,說道:“人家也是好意,這不是還指點了你無上劍術(shù)?若無這一場機緣,你也沒有這么好的造化,能夠在這么短短百余年,就把我傳授的七殺劍咒修煉到元神化身的巔峰層次,并且把九天劍府總綱陣圖祭煉出來第五重天罡禁制。更別說你還學了人家的秘傳劍術(shù),劍氣化霧這般劍術(shù),為師也只是耳聞,并不曾親眼見過,原本還以為世上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煉成這種精妙絕倫的劍法呢。”

    陳七把玄黃之氣一收,放了那個怪人出來,躬身一禮,含笑說道:“剛才貧道過于想念自家徒兒,所以動手粗暴了些,還望道友原宥則個?!?/br>
    那個怪人見狀長嘆一聲,說道:“我本以為自己的劍術(shù)天下無雙,一劍破萬法,無有敵對之人。沒想到遇到了道友,卻縛手縛腳,怪不得能教導出來金閃閃這般出色的弟子。他學了我的劍術(shù),是因為我想要他幫忙我去做一件事兒,也說不上受我恩惠。只是不知道友會否阻攔?”

    那個怪人一雙細長的眼睛一翻,目光灼灼,顯然是在等陳七的回答。

    陳七呵呵一笑說道:“這件事于我徒兒也有好處,我怎會阻攔?何況修道之人,若無幾個至交好友,修道長生之后,豈不是孤寂寂寞?我看道友雖然脾氣古怪,但卻為人秉正,是個可交之人,我徒兒能跟道友相交,乃是一場緣法,我這個做師父的斷然不會阻攔徒兒的前行之路?!?/br>
    陳七這般說法,登時讓那個怪人松了一口氣。他原本也是個眼高于頂,脾氣極大之人,只是連番斗法,連壓箱底的本事都使了出來,也都不是陳七的對手,被小賊頭輕描淡寫的破去,不由得不服氣。何況他要做的事情,關(guān)系到日后成道,也由不得他不低頭。

    眼見陳七如此好說話,他也去了一塊心事,本來金閃閃是被他逼迫來辦事兒,此人也擔心金閃閃忽然不愿,出手破壞了他的好事兒,但現(xiàn)在有陳七發(fā)話,金閃閃尊師重道,就一定不會再有反悔,比之前逼迫要強得多。想到此處,這個怪人也不把之前被陳七打敗的事兒放在心上,只是一聲長笑,說道:“既然如此,我忝為半個地主,總要款待客人……”

    這個怪人言語未必,洞外便傳來一個柔柔的聲音,語氣溫柔的說道:“漓江劍派琉璃兒,前來拜會道友,不知道友可有閑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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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百一十七、凰神榜

    當琉璃兒走入洞府,見到洞府中居然有三位元神修士,不禁心中凜然,暗暗忖道:“我也忒大意了些,沒想到這人居然匯聚了如此實力,不知是要做些什么勾當,呆會若是忽然動手,我定要先遁逃出去,在虛空中進可攻退可守,方好動手,免得被人困住?!?/br>
    陳七雖然能夠隱瞞修為,但是對上琉璃兒這樣元神法身巔峰的煉氣士,也就沒甚隱瞞的必要,金閃閃修為差了一截,更是沒法在琉璃兒面前隱藏住自己的修為。至于那個怪人,因為有陳七在,他也不敢稍有松懈,免得陳七忽然翻臉,他要應對不及,故而一身修為也不曾收斂起來。

    兩個元神法身巔峰,一個元神化身巔峰,這樣的三個強大的煉氣士,也由不得琉璃兒不驚。

    她畢竟是出身上古大派,雖然心中頗震驚,但仍舊能保持禮貌,先后跟三人問候。那個怪人倒也沒客氣,還禮之后,便言道:“聽聞琉璃兒道友乃是漓江劍派最杰出的六大弟子之一,一身劍術(shù)出神入化,貧道也算是精擅劍術(shù),若不是現(xiàn)在有些要緊的事兒絆住,倒是很想跟道友切磋一番?!?/br>
    琉璃兒聽得這怪人如此說法,便明白過來,這些人并無意跟她爭斗,當下也含笑說道:“琉璃兒的劍法也算不得出色,還比不上越輕寒和孟闐竹兩位師姐,更比不得陽凰兒師妹威名遠播。倒是道友一身劍氣,不知道號可肯讓琉璃兒與聞?”

    那個怪人微微沉吟,便嘿然一笑說道:“貧道白神梟,只是個無名散人,琉璃兒道友未必聽聞?!?/br>
    那個怪人報出了白神梟的名號之后,琉璃兒也是微微吃驚,一雙明眸之中忽然閃耀出燦爛火花來,但語氣也一如往常的說道:“原來是劍中無雙客,神梟號孤寒的白神梟先生。先生的劍術(shù)就算在勿圖星海也有名氣,更在記錄最有希望沖擊合道境界修士的凰神榜上位列第七,卻沒想到今日有幸,居然能讓琉璃兒得見真容?!?/br>
    金閃閃見琉璃兒似乎十分看中白神梟,心下十分不爽,暗暗忖道:“我?guī)煾副冗@個白神梟可厲害多了,他都能在那個什么有希望沖擊元神合道境界的凰神榜上排列第七,我?guī)煾覆皇且诺母??這小妞看來不錯,我可不能讓別人在我面前公然就泡去了,須得幫師父留著,也不枉師父教導我一場。這就叫做有事弟子服其勞……”

    這小子想到了這個思路上,當下便嘿嘿一笑說道:“若是那個凰神榜上,能夠把沖擊元神合道的修士都列出來,我?guī)煾傅拿植皇且谇拔??還是這個凰神榜,不過是一個尋??诳谙鄠鞯恼f法,故而才沒有我?guī)煾傅拿^?”

    陳七微微一笑,也不阻止徒兒,但琉璃兒卻臉色微微一變,因為金閃閃這般說話,顯然是掃了白神梟的面子,但是白神梟居然半句話也不說,反而神色間頗有贊同之意。這個表現(xiàn),足以說明陳七的法力,還在白神梟之上。琉璃兒想到剛才的誅仙道人,再瞧了一眼陳七,她雖然能夠看出來陳七也是元神法身級數(shù)的境界,但卻著實看不出來小賊頭的法力究竟如何。因此不由得暗暗忖道:“難道誅仙道人封鎖丹鼎門,居然是跟白神梟和這個少年道人有關(guān)?凰神榜上排名前十之輩,我除了白神梟之外,盡皆認識,卻不知道有這么一個人物……”

    琉璃兒心頭思忖,嘴角微微含笑,說道:“凰神榜據(jù)說乃是創(chuàng)世七凰之一,羲凰的細毛織就,天生神通,洞徹整個天凰宇宙,絕無錯漏之理。這位道友我并不識得,而凰神榜上關(guān)于有資格沖擊合道的人物,至少前十我現(xiàn)在都認得了,卻并無道友在內(nèi),難道道友的法力最近才有突破,故而琉璃兒上次見著凰神榜的時候,才并不曾有?”

    陳七微微一驚,點頭說道:“陳七確實最近不久,方才突破一重境界。不知那凰神榜是什么樣的法寶,居然能夠有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