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故而陳七這邊才參悟了龍象大力,便有許多人把他視為了眼中釘,只是佛門一百零八種小神通各具妙用,這些人雖然能夠看的到陳七所居之地上空兩道佛光燦爛,卻也不能憑此知道陳七是參悟了什么小神通,只能暗地里多有嘀咕。 陳七做出了這兩次突破之后,也覺得再弄些什么花招,便太過危險,便“按部就班”的修煉起來。待得月考的那日,這小賊頭才第一次從修煉的地方出來。 第四處道宮的考核,是每人都要抽簽了去,竹簽分為三種顏色,代表了三座不同的擂臺,每根竹簽上都有號碼,再由執(zhí)掌道宮的師兄分配斗法的順序,每一座擂臺最后剩下的那人,便是獲得了本月晉升為外門弟子的那人。 陳七抽簽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所得的竹簽?zāi)耸菫樘毂P擂臺,數(shù)字為十七,不由得暗暗一笑,等著主持擂臺的師兄唱號。這處道宮的三座擂臺,分別為天盤擂臺,盤武擂臺,神威擂臺,因為之前的抽簽法門,偶然便有最優(yōu)秀的幾個,都被選中到一處擂臺,結(jié)果修為較高的人卻屢次落選。不過靈嶠仙派素來把運道也視為優(yōu)秀弟子的一部分,故而對這種看似不甚公平的規(guī)矩,卻從無改正的意思,一直沿用了下來。 四百六十六、連勝 陳七在天盤擂臺,等到了第六場,才是他跟一個頗有幾分美貌的女弟子斗法。陳七只聽得主持擂臺斗法的師兄說,這位師姐名為顧紫薇,卻不知這位師姐的具體來歷。 顧紫薇乃是世俗中一個大家族的嫡女。天份極高,自幼學(xué)文學(xué)武,無不稍稍涉獵,便自精通。因為不甘心嫁人,便逃出家中,來靈嶠仙派學(xué)道。雖然比不得陳七這般震撼,一個月突破一關(guān),但也不過三年光陰,便修煉到如此境界。 陳七并不知道,他的名頭已經(jīng)極為強(qiáng)盛,畢竟一個月便突破一關(guān),便是在靈嶠仙派的歷代祖師中,也只有聊聊三五人可以比肩。雖然顧紫薇學(xué)道比他年久,也在之前展露出來無雙才華,但是仍舊人人都認(rèn)定了陳七有多半勝算。 顧紫薇聽得周圍人議論紛紛,不由得暗暗恚怒,忖道:“縱然黃泉師弟天份如何厲害,終究也不過是才學(xué)道四個月罷了,難道就比得上我好幾天的苦功?世上絕對沒有這般道理,我自問也不笨拙,也不是不努力,怎么就可能落后他十倍之多?” 顧紫薇心中生氣,瞧向陳七的眼神便不甚和善。陳七亦不在意,微微一笑,先打了一個稽首,然后便把自家的五車火雷法運起,他不是幻離妖境之中,就沒法把那一十八枚飛星流炎錘用出來,可不過這小賊頭,本來就不甚把那件法器放在心上,故而仍舊信心滿滿。 顧紫薇見到了陳七的法術(shù),心頭微微一曬,暗暗忖道:“這又是恰巧了,我學(xué)的三種法術(shù)中,恰好有一種是水系的至水念法,可以一念之間,演化潑天水勢。正要讓他見識一番,此次的外門弟子名額,我是非要奪取不可?!?/br> 陳七一上來便亮出了自己的拿手法術(shù),顧紫薇卻先把另外一種新修的法術(shù)紫氣劍訣發(fā)出,想要給陳七一個錯覺,方才用拿手的至水念法至打陳七一個措手不及。小賊頭久經(jīng)大敵,雖然他并不知道顧紫薇的法術(shù)底細(xì),但是卻把五車火雷法催使開來,先把自己照顧了一個風(fēng)雨不透,這才把大威天龍王放出,身子一晃,便幻化為六七個虛影,拿出了他參悟先天的武者本領(lǐng)。 武者對上煉氣士,在同級數(shù)的時候,原也不算有甚高下,只看個人所學(xué)的高低。比如先天武者煉就了劍氣絕學(xué),煉氣士卻只廝混了一些禾山道的本事,那就是先天武者厲害,一劍就能斬殺無數(shù)厲鬼,殺了對手。若是先天武者只懂些尋常拳腳,煉氣士卻學(xué)了幾手遠(yuǎn)程攻擊的法術(shù),那么煉氣士虐殺武者,也無什么懸念。 陳七也算是法武雙修之輩,加之他的真實本領(lǐng),一千倍,一萬倍的超出了顧紫薇,所以一出手就顯得氣勢萬千,混入沖破軍陣,馬踏萬里連營一般。顧紫薇所修的紫氣劍訣,只不過是她修煉至水念法時,久無進(jìn)境,這才思忖多學(xué)一些法術(shù),好能增長斗法的實力。如今才不過七八重的境界,如何攔阻的住,有大威天龍王護(hù)身的陳七? 陳七身法一晃,便欺近了顧紫薇的身邊,五車火雷法催起,晃眼又有五團(tuán)火雷球飛出,跟原來五顆一起,合并了來狂轟。顧紫薇倉促間看看抵擋不得,忙把至水念法放出,卻又因為這一道念法須得有些時間,倉促間只能護(hù)身,卻無力卻敵,被陳七十個火雷球一起轟中,登時就倒飛了出去,跌落擂臺之下。 陳七贏了的顧紫薇,又贏的干脆利落,但卻并無得色,只是微微躬身,便走了下去。反而是顧紫薇有些惱怒,暗暗惱恨道:“也是我大意了,至水念法動用也須一點時間,我要是早早放出,哪里會輸給他?” 顧紫薇心底十分不服氣,但卻也無可奈何,正要退入眾弟子中間時,一把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淡淡說道:“黃泉師弟能把五車火雷法修煉到念動法出的地步,不知用了多少苦功,這天賦也極厲害。我也修煉過五車火雷法,但卻足足花了五六年的時間,才能把五車火雷球運用到如此自然的地步,再也不會有絲毫轉(zhuǎn)緩?!?/br> 顧紫薇回頭望去,見是燕西歸,不由得微微驚愕。燕西歸乃是記名弟子中,實力一直坐三望二的人物,但偏偏時運不濟(jì),每次都被分配到實力第一的那個所在的擂臺。所以在這第四座道宮中已經(jīng)潛修了數(shù)年,仍舊不能晉升為外門弟子。 燕西歸說了這句話之后,便對顧紫薇微微一笑,安慰她道:“就算是我也未必就能勝過這位黃泉師弟,顧師妹不須太多懊喪?!鳖欁限眳s不喜跟他兜搭,只是冷哼一聲,便昂然走過,根本也不理會燕西歸。 燕西歸微微搖頭,也不知說什么好,他跟顧紫薇家族之中有些交情,但是顧紫薇卻不大瞧得起他,所以兩人的關(guān)系是不尷不尬的,也說不上是親近,還是疏遠(yuǎn)。燕西歸轉(zhuǎn)過頭去,又望向重新開了斗法的天盤擂臺,瞧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望向了陳七,暗暗忖道:“難道這一次,我又是要落敗不成?這個黃泉師弟的本事,可真有些高深莫測啊?!?/br> 陳七也不大去瞧那些靈嶠仙派記名弟子的斗法,畢竟他早就是煉氣第八層脫劫的大修士,這些人的斗法,在他眼里看起來可笑至極,破綻無數(shù)。要不是為了掩飾身份,縱然他只用煉氣第二三層的法力,配合他已經(jīng)入了極境的道心,也可以把這些記名弟子一起橫掃,保證手下沒有一招之將。 他現(xiàn)在不得不降低斗法的水準(zhǔn),已經(jīng)是難為的很,哪里還會有心思研究被人的法術(shù)使用的多么破綻百出? 陳七又復(fù)等候了半日,待得第二輪斗法的時候,他被分配跟一個粗豪大漢一起。陳七這一次仍舊不甚客氣,用了蠻力十足的打法,五車火雷法亂轟一陣,就以大威天龍法護(hù)身硬沖了過去,一頓拳腳就解決了戰(zhàn)斗。陳七用的這個戰(zhàn)術(shù),簡單而暴力,但是卻也極難破解,他之后有連續(xù)贏了幾陣,看看再有兩場斗法,就要決定這個月是哪三個人晉級為外門弟子,人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了那些斗法失敗之輩,都漸漸安靜了下來,不再有許多呱噪。 陳七亦知道,天盤擂臺上,他最大的敵人便是燕西歸,這個燕西歸亦復(fù)有煉氣感應(yīng)的本事,有因為在這里屈就了好幾年,故而學(xué)了五六種法術(shù),每一次對敵都能使用不同的手段,在戰(zhàn)斗的經(jīng)驗上也算是頗有可觀。 陳七心底暗暗忖道:“我再跟人斗法一場,就要對上了燕西歸。我倒也并不懼怕他,只是想要贏的好看,又沒有破綻,就須得把龍虎大力使用上了。龍虎大力本來就是rou搏的路數(shù),配合我的先天武者身份,忽然突進(jìn)之下,擊敗了此人也不算難。” 陳七正思忖間,就被又一次點名,這一次他對上的那個敵人,也是這一處道宮法力排名前十之屬,名叫陸真名。也是因為運道不好,才蹉跎了幾年,一身法術(shù)有兩種都修煉到了二十重以上的境界,一身道氣昂然,看起來非??⌒?。 陳七踏上了天盤擂臺之后,便拱了拱手,看陸真名慢條斯理的跟他兜搭了幾句,這個陸真名說話頗有些風(fēng)趣,也并不顯得急躁,倒是一派煉氣士的作風(fēng)。兩人寒暄了良久,這才各自拱手,規(guī)規(guī)矩矩的開始斗法。陳七仍舊是五車火雷法打頭,陸真名卻一開始就放出一道護(hù)身的法術(shù)來,然后整個人就飄飄蕩蕩的飛了起來,用上了一種秘傳的浮空法術(shù)。 到了煉氣感應(yīng)的境界,一口真去運轉(zhuǎn)不歇,確可以短暫飄空,但是因為真氣有其極限,并不能持久,不似凝煞境界的煉氣士,可以駕風(fēng)飛翔。陸真名這手本事,對陳七來說還不算得什么,但是對那些觀戰(zhàn)的記名弟子來說,卻是一個極大的震撼,登時便有無數(shù)人一起驚呼,竊竊私語之聲縷縷不絕。 許多人都在小聲說道:“本來以為黃泉師弟乃是本屆月考的一匹黑馬,卻沒想到陸真名師兄居然把道術(shù)修煉到了這等地步。這樣來說黃泉師弟豈不是沒有了絲毫勝算?他的五車火雷法都要被陸真名師兄的護(hù)身法術(shù)擋下,接下來只能被動的讓陸真名師兄放法術(shù)轟他……” 陳七心底雖然亦是有些驚訝,但還沒到了覺得不能取勝的地步。他心中暗暗忖道:“就算此人道法已經(jīng)到了先天境界的極限,但畢竟沒能凝煞,縱然可以飄空也不能持久。我的五車火雷法轟不下他來,就先防守好了。”陳七念頭一動,便運使大威天龍法,把一條大威天龍王拘束在自家身邊,化為一道光罩,同時亦把五車火雷法連連放出,在身外補(bǔ)滿了數(shù)十團(tuán)火球,顯然隨時都可以釋放極其凌厲的反擊。 陸真名見陳七如此作派,手段老辣,卻也不由得一笑,當(dāng)下五指一捏,便有數(shù)道雷光卷下。 ps:明兒還是五更,求幾張紅票來。 四百六十七、外門弟子 陳七輕輕一踏地面,天盤擂臺登時龜裂成了無數(shù)碎塊,這小賊頭借助這一股踏地的力量,整個人都飛沖起來,人在半空,大威天龍王便把數(shù)十團(tuán)火球一起夾裹了進(jìn)來,化為一條霹靂火龍,直奔天上的陸真名。 陸真名也預(yù)料不到,陳七才一出手,就是徹底拼了的架勢。他雖然能夠離地而起,但也是略加漂浮,不但不能持久,連想要改換方向都頗難,面對陳七這沖天一擊,他根本就是避無可避,只能雙掌一拍,又放出了幾道雷光,被迫跟陳七硬拼一記。 陳七的身形矯若游龍,這一招他乃是蓄勢而發(fā),根本就未曾留手。他也知道按照正常的法術(shù)修為,是絕對不可能脫穎而出的,但是他又不想繼續(xù)在這里當(dāng)什么記名弟子。故而這才用上了這一招冒險的手法??雌饋磉@一招是他情急生智,法武合一,逼出來的一招絕學(xué),但實際上這一招霹靂火龍卷,卻是陳七利用了踏入極境的道心算計出來,最為合適,也是把握最大,能在一招之內(nèi)就解決戰(zhàn)斗的手段。 道心澄明之輩,就算道行比別人低上一兩個境界,亦不是沒有取勝之機(jī)。何況陸真名的法力,也并不比陳七所能展露出來的實力高明多少。 在加上陸真名不過是倉促迎戰(zhàn),陳七卻蓄謀已久,故而當(dāng)兩人在半空相撞的時候,陳七拳打腳踢,一口氣連發(fā)了六七十招,陸真名只抵擋了頭七八招,就被陳七接踵而來的拳腳打的全身都不知斷了多少根骨頭,從天上一頭就栽了下來。什么得意的法術(shù)都沒來得及使出,就被陳七打的大敗虧輸。 陳七有勝過了這一陣,在眾多記名弟子中,就顯得分外不同。幾乎每個人都會想,難道這個小賊禿,就要奪走這一次的名額,成為外門弟子么? 陳七瞧了一眼燕西歸,心頭微微一笑,便退了下去,耐心等待最后一場斗法。 燕西歸眼見陳七如此厲害,心底也不由得微微震蕩,不過他也還有一場斗法,才能跟陳七對上,這位在第四處道宮坐三望二的人物,還是整理了一下心神,昂然踏上了擂臺。這一次的他的對手,亦是一個新人,只不過才是煉氣入竅的修為,法術(shù)也甚平庸。之前燕西歸和陳七都未有注意到他,現(xiàn)在上了擂臺,燕西歸才微微皺眉,暗暗忖道:“我也是歷經(jīng)了數(shù)場斗法,頗有艱辛才走到這一關(guān),為何此人法力如此平庸,卻也能來到這里?難道這一次天盤擂臺的其余師兄弟,都不大成么?可是此人的法力也實在太差了……” 燕西歸正思忖間,他的對手便陰冷一笑,低低的傳音了過來,說道:“我叔叔便是步云霄,你識趣兒的自己下去,不然就算你贏了我,也入選不了外門弟子?!毖辔鳉w微微一愣,臉色登時就難看了起來,步云霄乃是靈嶠仙派十二真?zhèn)鞯茏又?,最為跋扈,也最為護(hù)短,他成為真?zhèn)鞯茏又?,就援引了不少親戚加入靈嶠仙派,不管他的親友有無資質(zhì),都要占據(jù)一個名額。自己倒是有心不讓,可是想到就算擊敗了這個對手,前途也是未卜,燕西歸一口氣憋悶在胸口,就全然轉(zhuǎn)不上來。 那人見燕西歸有些猶豫,更是心頭得意,暗暗傳言道:“我叔叔步云霄,之前已經(jīng)放出話去,若是誰敢不給他面子,就算入選了外門弟子,亦要被踢出門去,學(xué)不到任何真?zhèn)鞣ㄐg(shù)。你若是識趣兒,我成為外門弟子之后,對你多加照拂,比你這般死硬豈不是好?” 也是燕西歸名頭太大,法力又高,這人才多嘴勸說,不然早就在傳言中恫嚇起來,他一路上就是這么闖蕩過來,沒有人敢拂逆步云霄的面子。 燕西歸猶豫了半晌,心頭便拿定了主意,大袖一揮,竟然徑直轉(zhuǎn)身下了擂臺,直接認(rèn)輸,連斗法也不斗了。那人目瞪口呆之余,也是歡喜不盡,他本來還以為燕西歸要跟之前那些人一般,裝模作樣的跟他斗法幾個回合這才下臺,既然燕西歸這般干脆認(rèn)輸,他也得意的不成,暗暗忖道:“只剩下一個黃泉,他新入門的人物,哪里敢違背我叔叔的命令?呆會只要報出我叔叔的名字,他一定也嚇的屁滾尿流,乖乖把名額拱手相讓?!?/br> 陳七在下面看的也頗驚訝,不知道燕西歸這個最大的敵人,怎么會忽然認(rèn)輸,他本來還以為,自己對上燕西歸,怎么都要費一番手腳,說不定還有暴露真實實力之虞,混沒想到,這人居然如此軟蛋。 “難道這人也是個隱藏不露的高手?燕西歸私下里輸過給他?所以自知不敵才黯然認(rèn)輸?” 陳七封了自身法力,也就沒有去偷聽燕西歸和那人之間傳音,并不知道燕西歸為何下臺。不過燕西歸一下臺,自然就輪到了他上去。陳七當(dāng)然毫不客氣,一躍就上了擂臺,眼看著那人目光中有不屑之意,仍舊一抬手就把五團(tuán)火球放出。 那人見陳七半句廢話也不說,就要開打,雖然他瞧不起陳七,只覺得這小廝運氣好,根本不配做他的對手。但也見了陳七的幾次斗法,知道這人法力厲害不說,還十分悍勇,不畏生死,當(dāng)下便立刻傳音過去,叫道:“我叔叔乃是步云霄……” 他這句話還未說完,陳七那邊已經(jīng)把五車火雷法催運到了極致,五團(tuán)火雷球一起飆射,當(dāng)場就把這個沒有絲毫斗法準(zhǔn)備的跳梁小丑從天盤擂臺上轟了下去。 一招便擊敗了“如此大敵”,陳七亦是微微一愣,良久才搖了搖頭,不由得嘀咕道:“步云霄是誰人?靈嶠仙派雖然聽說有位金丹高人,但那不是靈嶠仙派掌教的師叔,萬博通萬真人么?他似乎是想用步云霄來嚇唬我,怎么都要掂量個夠份量的罷?” 陳七腦筋一轉(zhuǎn),也懶得想這些雜事兒,他習(xí)慣了本來身份,混沒想到嚇阻一個才入門的記名弟子,十二大真?zhèn)鞯茏拥拿^已經(jīng)足夠驚人。他將自己的法力比較,只覺得縱然自己隱瞞了身份,也非得金丹之輩,才能拿來說嘴,這純是他平生慣于大敵,不知道“小敵”是什么樣子了。 陳七這邊的天盤擂臺,乃是第一個勝出,有那些“落敗”在步云霄侄兒手下的記名弟子,見陳七五團(tuán)火球只一擊就把他轟飛,都不禁在心里暗暗叫好,覺得胸腹間的一口悶氣,總算出了出來??墒峭瑫r這些人也有些看笑話的意思,都在心底暗暗忖道:“我們都不敢得罪步云霄真人,連燕西歸都忍讓了,你一個新來的人,居然就敢把步云霄真人的侄兒打傷,還霸占了他晉升外門弟子的機(jī)會。瞧你有如何下場……” 陳七自己倒也沒有覺得什么,擊敗了最后一個敵人,便悠然下了擂臺,只往其余的兩處擂臺掃了幾眼,不覺得就微微有些詫異。原來那兩處擂臺現(xiàn)在拼斗的人,法力都不甚高明,比起燕西歸差了甚遠(yuǎn),陳七也不是蠢人,微微思忖一陣就明白過來,暗暗想道:“原來這外門弟子選拔,看似公平,其中卻有許多人插手。盤武擂臺上居然是那位謝三少爺,他的本事稀松平常,還不如我剛才轟下去的那個白癡,他對手一心想輸,但是卻總也找不到機(jī)會,倒也著實可憐。這個謝三少爺就不能出一招凌厲些的,好讓人家有個臺階下么?” 陳七瞧得半晌,不覺搖了搖頭,他這才算是有些明白,為何靈嶠仙派看著勢大,卻一直都被青城派壓在下面。青城派的年輕一代:顧龜靈,風(fēng)靈子,褚燕靈,方麒靈,王靈官,厲金靈,萬仙靈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雖然本事了得,卻沒有一個有倨傲之色,待人接物也誠懇萬分,處事怎都占了公平二字。 陳七在青城派時,雖然入門時間極短,但是也感受到了青城派的氛圍,著實不愧天下第一大派的名頭。若不是因為凝煞無門,青城派傳承自上古的道訣,亦復(fù)高明過其余幾家。相比較之下,靈嶠仙派就遜色太多,更似一個純以利益結(jié)合在一起的門派,層層選拔,看著公平,卻有無數(shù)后門漏洞。 好在陳七只是來思忖奪取如意飛刀,并不是來真?zhèn)€拜師,故而靈嶠仙派如何,他也并不十分放在心上。這個小賊頭等候了一陣,其余兩處擂臺,亦復(fù)決出了優(yōu)勝,其中一個便是謝三少爺,還有一個是個美貌女子,一言一行,趾高氣昂,連謝三少爺和那些主持擂臺的外門弟子,也不大瞧得起,對陳七更是冷哼一聲,便話也不說。 陳七心底再暗暗嘆息一聲,并未去觸碰這等霉頭,三處擂臺都決出了勝負(fù),雖然陳七獲勝有些出乎那些外門弟子意外,但是他們只負(fù)責(zé)主持擂臺斗法,并無本事修改規(guī)矩,故而明知道必然要惹怒上頭,卻也不敢多言,只是把三人各自吩咐了一句,著他們?nèi)レ`嶠仙派的外務(wù)府,領(lǐng)取外門弟子的身份。 四百六十八、莫得師父 晉升外門弟子的過程,倒也沒甚可說,陳七除了換了一身外門弟子的道袍之外,還多領(lǐng)了一本道書。陳七隨手翻閱,見里面記載了洋洋百余種法術(shù),包括了他所學(xué)五車火雷法在內(nèi)都有。只不過這卷道術(shù)上所載的五車火雷法,卻比他在第一處道宮中見到的那卷道書所載要精妙和完整的多。 陳七當(dāng)初并未學(xué)習(xí)那卷道法,他本身就懂得五車火雷法,此時記憶起來登時皺起了眉頭,暗暗忖道:“我當(dāng)時也是粗心,如今兩兩對照,才發(fā)現(xiàn)了出來。原來第一處道宮的各種法術(shù)都不完整,便是我領(lǐng)的這一卷外門弟子所學(xué)的道術(shù),內(nèi)中所載的法術(shù),也都是殘缺??磥矸堑脮x級為真?zhèn)鞯茏?,不能學(xué)道真?zhèn)鞣ㄐg(shù)?!?/br> 陳七自己所學(xué),堪稱博大淵深,之前他沒有注意,但是此刻回味起來,立刻就猜測到了靈嶠仙派的種種安排。 靈嶠仙派給記名弟子所學(xué)的法術(shù),內(nèi)中的符箓都不甚完整,到了外門弟子地位,所學(xué)的法術(shù)完整了一些,但仍舊不全。這些法術(shù)初學(xué)倒也沒有什么,只是越修煉到后面,就越是難以有所進(jìn)境,非得有靈嶠仙派的高人,傳授補(bǔ)完法訣不可。 陳七看到這里冷笑一聲,登時對靈嶠仙派失去了大半好感。 謝三少爺一路上都跟那個美貌的女弟子說話,并沒有怎么理會陳七,直到三人各自領(lǐng)了外門弟子的身份,那個美貌的女弟子怎么也不理他,這才慢條斯理的對陳七微微一笑,故作怏怏大度的說道:“沒想到黃泉大師進(jìn)境如此神速,居然也跟我一起成為了外門弟子之一。我們成為外門弟子之后,便有兩個選擇,要么被某位長老挑選去,作為單獨指點的弟子,要么就要分配雜役。我已經(jīng)得了外門長老徐金峰允許,可以入他門下學(xué)習(xí),不知道黃泉大師須否謝劍神替你在師父面前美言幾句?” 陳七哈哈一笑,說道:“不須,不須,不過謝三少爺?shù)拿趾蒙詺?,讓我聽得心曠神怡。?/br> 謝三少爺略略有些惱怒,便開言說道:“我父親希望我能繼承祖業(yè),成為劍中神祗,說來口氣是大了些。不過古人云: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誰知我日后不能成為一代劍神!” 陳七點了點頭,也不在理他,施施然轉(zhuǎn)身就走,把個謝劍神氣的小臉崩紅,暗暗罵道:“這小禿子不肯受我手下家將拉攏,不然這一次晉級外門弟子,我早就給他一些指點了。他以為憑了法力強(qiáng)橫,就從步云霄的侄兒手里把名額搶來,日后定然要他知道,這件事做的錯了,他要后悔也來不及。” 陳七哪里去管旁人的算計,他亦有自己的目標(biāo),無謂跟這些人糾纏。他成了外門弟子,便要去領(lǐng)一份執(zhí)役弟子的活計,這件事兒不歸外務(wù)府管,須得去內(nèi)務(wù)府領(lǐng)職責(zé)。陳七安步當(dāng)車,順著靈嶠仙府內(nèi)的蜿蜒路徑,一路走去。靈嶠仙府內(nèi)的路徑旁,都有用石碑樹立的標(biāo)牌,他到也不愁迷路。 陳七走到內(nèi)務(wù)府的時候,見到一個身穿月白道袍的女冠,正在怒氣沖沖站在那里。當(dāng)他走過去的時候,那個女冠卻一擺手,攔住了他的去路,問道:“你可就是那個叫做黃泉的和尚么?”陳七倒是有心否認(rèn),好省去這一場麻煩,但是他現(xiàn)在還是個光頭,著實沒法蒙混過關(guān),便雙掌合十,打了一起稽首,說道:“正是在下?!?/br> 那女冠嘿然一聲,猛然就一劈掌往他臉上抽來,陳七眉頭微微一皺,暗忖道:“這里哪里的勾搭,莫不是那個步云霄來了?” 這小賊頭也不抵擋,五指張開亦是一個大耳刮抽去,跟那女冠比起誰的掌法更快來。那個女冠也沒有料到陳七居然敢還手,她這邊的纖纖玉掌才接觸到陳七的臉頰,那邊玉靨上就結(jié)結(jié)實實中了一記狠手。陳七根本就沒有留情的意思,這一掌力道陰損,附有極凌厲的透骨陰勁,當(dāng)場就把這個女冠的滿口牙齒打脫了多一半。 而那個女冠的一掌,卻只是輕輕拂過,就因為被陳七抽的身子一扭,掌勁沒有中實。 小賊頭一掌抽過,便奮起一腳,正中那女冠的胸口,把這個女道士踢的飛了起來,還暗暗奇怪道:“怎么這個女人的法力如此差勁,武功也不成,居然連還手之力也無,就被我抽打成這個樣子?” 陳七腳步不停,就走入內(nèi)務(wù)府去了,轉(zhuǎn)而是那個女冠一骨碌爬了起來,摸了一摸滿口的鮮血,還有那碎玉一般的銀牙,都掉落滿掌,不由得哇呀呀一聲的啼哭起來。只是她口中沒牙,哭起來就難免不是梨花帶雨,而是雨打芭蕉。 陳七才進(jìn)入內(nèi)務(wù)府就見到許多人井井有序的正自忙碌,他知道那位內(nèi)務(wù)府的弟子,都是內(nèi)門弟子,比他這個外門弟子要高上一級,便也收拾起來頑皮,正經(jīng)的肅容而行。問過了幾個師兄之后,才來到了領(lǐng)師門職責(zé)的地方。 那里是負(fù)責(zé)是一個滿臉肥油的中年道士,見到陳七來,便嘿嘿一笑說道:“你就是那個黃泉了?我這里正好有一撞任務(wù)給你,讓你去寒光閣負(fù)責(zé)打掃,這里是寒光閣的出入號牌,你現(xiàn)在就過去罷,不得耽擱了功夫?!?/br> 陳七微微一愣,只覺得這個滿臉肥油的中年道士頗有一些詭詐,但是卻也并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問題。他暗暗忖道:“難道這個寒光閣有什么貓膩不成?”小賊頭暗暗搖了搖頭,一笑道:“就算有什么難處,也須難不住我,不過升為外門弟子,不是就可以有學(xué)習(xí)凝煞法門的資格了么?不知道要去何處學(xué)習(xí)……” 那個滿臉肥油的中年道士十分不耐煩,吩咐完了,就揮手讓陳七趕緊離去。陳七見狀,也不好拖延,便搶先問道:“這位師兄,我聽說入了外門之后,便可以學(xué)習(xí)凝煞的法門。不知該如何學(xué)得?”那個滿臉肥油的中年道士冷笑一聲道:“自然是跟你的師父去學(xué),你要是沒有師父,就趕緊去找一個。雜役弟子還學(xué)什么凝煞,快去,快去,莫要耽擱我功夫?!?/br> 陳七這才約略明白,原來這靈嶠仙派的外門弟子,也分三六九等,自己沒有拜師,便學(xué)不得凝煞的法門。他也聽說過,靈嶠仙派的凝煞法門十分珍奇,以天下氣運興衰為源頭,于天下任何一家一派都不相同,故而才會讓門下許多弟子,去加入大云王朝的武將行列,好牢牢把握天下氣運,也讓他們這一派的勢頭永遠(yuǎn)不衰。 四百六十九、咒靈斷·陳七怒 陳七眉頭微微一皺,不禁有些不悅,他是想要展露“天才”光芒,一舉修煉到“煉罡”的境界,成為靈嶠仙派的真?zhèn)鞯茏?,方能從中取利,獲得如意飛刀的傳承。現(xiàn)在沒有了師父,他就沒有辦法獲得凝煞的功法,亦絕了修煉上的通天之路。 這讓陳七心底忽然生出一股狠毒心思來,暗暗忖道:“要不要干脆放了滅法仙劍,用太極圖把靈嶠仙派整個滅門?”陳七雖然有了這個念頭,可也知道此法不妥,隨即他就明白,自己忽然有這般念頭,卻是因為在靈嶠仙派呆的久了,不知不覺沾染了戾氣。 他心底微微一驚,忽然想道:“這卻不大對勁,靈嶠仙派歷代祖師,亦是淬煉過道心的人,難道也不知道門下弟子這般亂法,對道心精純的危害?這般下去,如何能夠有人脫穎而出,修煉成金丹法力?” 陳七一時心動,便用太極圖隱隱推算,良久之后才長長吐了一口氣,也不理會那個一臉肥油的胖大道士,徑直往寒光閣走去。 陳七隱約聽青城派的人說過,靈嶠仙派是借助天下氣運凝煞,但是經(jīng)過剛才一點靈光,他又復(fù)推算了一遍,忽然覺得這種說法不妥,并且隱隱推演出來幾種可能。靈嶠仙派除了借助天下氣運之外,只怕也要借助人心戾氣消長凝練煞氣,而且還不止于此,甚至還有其他的凝煞途徑,最后幾種煞氣合一,竟然隱隱有直指先天五太的苗頭。 陳七當(dāng)然知道先天五太的厲害,故而心底微微驚奇,一路上推算不停,最后還是確定了。靈嶠仙派的開派祖師,雖然真有可能參悟到了那一步,但是卻受限與自身的修為,并未有把這部法門推演完整,其中必然有許多缺漏的地方,不然早就能夠讓,靈嶠仙派出現(xiàn)元神高人,真仙之輩,不會如其他門派一般,最高只到了金丹為止。 本來上古時候,開派祖師創(chuàng)下的道法,后輩弟子還可以逐漸完善,最終把這一門道法推演到了極致。但是自從七凰界地煞之氣耗盡,道門煉氣士修為再也不能突破,這種祖師創(chuàng)法,晚輩完善的程序就此打破,再也沒有人能夠去完善祖師的道法了。 陳七心中有許多了然,本來他對靈嶠仙派的道法,并無多少貪得之念,但是得了這一些蛛絲馬跡,登時讓這個小賊頭生出幾分念頭來。 “我的太極圖,演化先天道德,若是能夠創(chuàng)下多種法術(shù),必然會對我修煉大有幫助。我上次統(tǒng)合了忘情道和滅情道的所有道訣法術(shù),重新演化出來一部新的瑯琊忘情訣,道德之力就隱約有些進(jìn)展,甚至自從道德經(jīng)刊行天下之后,我身上的道德之力,亦每日都在攢聚。若是我能把靈嶠仙派的道訣得到,并且演化完善,只怕立刻就能踏入煉氣第九層溫養(yǎng)的境界,直指真仙道果?!?/br> 陳七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人,便思忖通過別的手段,得到靈嶠仙派的道法。 他亦知道這種名門大派,對門中道訣管束的甚嚴(yán),幾乎不可能流傳出去,有許多手段來保護(hù)。他雖然有些計算,卻也不知道好用與否,所以才想要好生謀算推演一番。陳七出了內(nèi)務(wù)府的時候,眼前忽然一明一暗,心中有一根緊繃的線忽然斷裂,讓這個小賊頭心中大疼,宛如刀絞一般。 陳七忙把心神沉入了萬穢黑棺之中,在妖龍黃泉身上微微感應(yīng)了一陣,一顆心忽然就冷了下去。當(dāng)初顧龜靈修煉金剛王咒,怕自己入魔之后,無人可制止,就把自己的咒靈源頭附在妖龍黃泉身上,讓陳七好隨時能滅殺他。但是就在剛才那一刻,妖龍黃泉身上對咒靈分身的感應(yīng),忽然斷去。 “難道顧龜靈師兄已經(jīng)被人殺死?” 陳七從幻天神宮出來之后,就鑄就金丹,他知道自己一旦再入了天宮界,就再也沒有辦法出來,便沒有回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