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陳七微微一笑,說道:“這也并不難,雖然飛升上來之后,我等的一縷神氣要被大日羲凰宮用一種隱秘手段攝取,從此身上便多了一股大日羲凰宮的氣息,一入七凰界,就要為七凰界的力量排斥,尋常下去甚難。但是我如今修成了道法,可以壓制這種排斥的力量,任意出入七凰界并無難處?!?/br> 陳七說的其實有些不盡不實,飛升到了大日羲凰宮之輩,不知什么緣故,體內(nèi)都會多了一縷大日系黃的氣息,多了這縷氣息,想要再入七凰界就十分困難。最多就能在天罡大氣中晃蕩,想要深入,根本就不可能。但是陳七因為修煉的道法不同,陰陽二氣無物不化,早就把那一縷氣息煉化,什么阻礙也沒有。 他這般說,不過是怕隔墻有耳,被什么人知道自己可以任意出入七凰界,可能壞什么他所不知道的規(guī)矩,引來大日羲凰宮主人懲罰。陳七別人倒也不懼,但是對大日羲凰宮主人那一手神鬼莫測的劍法,卻總有幾分忌憚之心。 四百二十一、三個問題 荀玉藻聽得又驚又喜,但是隨即就搖了搖頭,神色有些黯然。 她自忖如今已經(jīng)是陳家的人,如何還要跟荀家有些瓜葛?何況當(dāng)初荀家被當(dāng)今天子派出獸王營所殺,她jiejie荀金玲卻成了天子的皇妃,雖然也是迫不得已,但是荀玉藻也不知道,該用何種面目對待這位jiejie。 陳七也就是順口一說,他對回去七凰界,實無多少念想。他本來也只不過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小山賊,雖然拜入了青城派門中,但是也不覺得青城派待他有多少恩義,能夠達(dá)到割舍不下的程度。所以這小賊頭離開七凰界,倒是走的輕松自在沒牽掛。 何況如今跟他有些關(guān)系的人,都被他帶在身邊,縱然還有幾個好友,但本來也就不是時時能在一起,各有前程,陳七自然不會為那些事兒煩惱。 小賊頭如今煉就道基,一身法力神通漸漸有連接成一體之勢,心中便有許多心思。 “在七凰界的時候,都傳說丹成之境便已經(jīng)是頂天。七凰界的各派所傳道法,也確實差了些,如今我已經(jīng)突破了煉氣第七層道基,想要踏入煉氣第八層脫劫的境界,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說不定真?zhèn)€有望證道元神,長生不死。若是我能有那般的修為,便開創(chuàng)一番基業(yè),也創(chuàng)下門戶,有何不好?” 陳七微微思忖了一陣,倒也生出許多豪情來,只是這種事情,他也不會宣諸于口,只是想過了之后,把這個念頭藏在心底。 陳七這般召集眾人聚會的時候幾乎沒有,他大多數(shù)時間不是自家修煉,就是不知何方游走,故而與會眾人見陳七興致甚高,便都生出了討教之心。尤其是玄玄派的母女,夏玉娘和夏綠竹二人,在轉(zhuǎn)修了什么法門之后,進(jìn)境奇速,但是兩人都是自家參悟,有許多地方不懂,生怕有了這般好的機(jī)會,卻把修煉的路子走錯。 夏玉娘眼見陳七回了荀玉藻幾句話,便沉默不語,似乎在思忖什么,便忍不住開口,討教了幾個修煉上的要緊問題。陳七倒也不吝賜教,溫聲解答了幾句,那邊天蠱仙娘也忍不住加入了討教的行列,她雖然得過辛神子的道統(tǒng),但是在七凰界修行不宜,也早就耽擱了下來,被陳七帶上了大日羲凰宮,這個女子也生出了許多覬覦,加之他修為又高出一線,問題比夏家母女尤多。 陳七眼見這些人都有許多問題,便把一場宴會,該做了開講道法的大會。不拘是門下,還是那些寄居在他座下的人,都一體解答。在眾人之中有個小和尚,看著陳七解答許多問題,往往許多難題,在這個少年口中都一言而解,心底不知有多少羨慕。 這個小和尚就是當(dāng)初那方丈推薦給陳七的悟心,只是他提出了好幾個條件,想要陳七答允,小賊頭二話不說,便把他送回去跟那些和尚湊成一堆,再也不去理會。這些和尚在陳七門下,倒也算的一場另類,他們的寺廟早就被荒廢了,因為都誠信向佛,也不愿意轉(zhuǎn)修別的道法。唯一的好處就是,陳七前后渡化了不少人,這些人沾染了佛門教義,比較容易引渡,如今這伙和尚已經(jīng)多了好些,有七八百之?dāng)?shù)。 “那陳七雖然也有本寺主持的法器,卻不管我們這群僧人,只顧得修煉。可惜我那師父壽元早到,已經(jīng)坐化了兩三年,如今把寺中的事情都暗中交給了我,我雖然帶了這些師兄弟,卻也不知該如何才能把本寺傳承發(fā)揚光大,虔誠禮佛,證就佛門真諦。” 要說這個悟心小和尚,佛緣也稱得上深厚,雖然比不得陳七的第五個徒弟福兆,那頭小蝙蝠精已經(jīng)開了佛門第五識,可悟心卻也已經(jīng)把第四識開了,參悟了許多佛門妙諦,證就了七種小神通,都修煉到了頗高明的境界。 自從他們的看家老和尚,因為年紀(jì)老邁,坐化之后,陳七又不管他們,這些和尚便隱隱尊了悟心為首。好在陳七為了恢復(fù)法力,收拘了數(shù)十萬人口和妖怪來念經(jīng),這些和尚也受益極多,如今已經(jīng)有了七八十人開了佛門第一識眼識,五六人開了佛么第二識耳識,開了佛門第三識口識的人也有三個。 不過悟心小和尚心腸甚大,雖然如今這群僧人已經(jīng)比原來強(qiáng)盛數(shù)倍,陳七在大日羲凰宮落腳之后,也沒為難他們,仍舊劃了一塊地方,任由他們靜心潛修,但是悟心仍舊不滿足。他還想要更進(jìn)一步,修成更高的佛門道法神通,并且把自家這一脈的傳承,繼續(xù)傳承下去,不遠(yuǎn)辜負(fù)了當(dāng)初師父的遺愿。 陳七講法了一會兒,悟心小和尚雖然未得一個身份,但是陳七素來不大管事兒,故而他倒是也能來參與,只是排位甚后。眼見陳七解答了幾個問題之后,神色間有停了這次演講之意,這個小和尚低聲宣了一句佛號,昂身而起,走到了大廳正中,躬身下拜,連續(xù)磕了八個響頭,叫道:“師父,徒兒經(jīng)過許多磨練,心境已經(jīng)非同一般,今日斗膽懇求師父再次把我這頑劣徒兒收入門中?” 陳七見到悟心起身,倒也沒想到阻攔,只是住口不言。他見這個小和尚忽然來磕頭拜師,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你想要拜入我門下,我就來給你三道難題,你若是能夠解答,我便收了你罷?!?/br> 悟心小和尚躬身一禮,雍容大方的答道:“師父請說?” 這小和尚因為歷經(jīng)大變,對陳七來說,這些和尚他已經(jīng)照顧的甚好,但是對那些和尚來說,忽然失去了庇護(hù)的廟宇,今兒不知道明兒,主持也死了,又要跟一些域外之民,各種妖怪雜居,不知有多少問題。這個悟心小和尚執(zhí)掌了這個僧團(tuán),每日要解決的問題,也并不比陳七遇到的少,早就養(yǎng)成了一些氣度,如今在陳七面前一站,也頗有幾分氣勢。 陳七見狀,也微微稱奇,暗暗忖道:“不說有那個老和尚舉薦,就說這小和尚如今也自打磨的去了幾分稚氣,把原本的幼稚全部打磨掉了,如今已經(jīng)算的入道的種子,倒是可以收下。不過他現(xiàn)在心中頗有執(zhí)念,我得看看,他究竟能夠放下與否。若是他能放下心中執(zhí)念,教導(dǎo)一番,也是應(yīng)該,若是他不能,我也就不去管他了?!?/br> 陳七呵呵一笑說道:“我這三個問題也頗簡單,第一個問題便是,佛為何物?第二個問題是,佛法為何物……這第三個問題么?”陳七微微住了口,盯了悟心小和尚一眼,登時有一股磅礴佛意傳入了悟心小和尚的識海之中。陳七運使了本身佛法神通震蕩悟心小和尚的識海,同時喝道:“我這第三個問題就是,悟心為何物?你可能答出么?” 陳七也是開了佛門五識的人物,加之他法力雄渾,所有的小神通都修煉的比悟心高明許多倍。這一次又是有意運用佛門法力,震蕩悟心的識海,登時讓這小和尚目瞪口呆,眼中生出許多錯訛來,顯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陳七見悟心被他忽然問住,也不著急催促,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坐在陳七下首不遠(yuǎn)的福兆,忽然心頭一動,暗暗忖道:“這三個問題,似乎亦是對我而來。前兩個也不須我來回答,但是最后一個……究竟福兆為何物呢?” 這頭小蝙蝠精在金剛塔中念經(jīng)了數(shù)年,忽然一朝開悟,就比蝠家的家主蝠吉,還有蝠吉的五兒女超出甚多,如今已經(jīng)是蝠家的第一號人物,其實他的輩分論起來,還要跟蝠吉的幾個兒女叫祖爺爺,原本也并不是蝠家舉足輕重的人物。 后來拜在陳七門下,苦苦修煉,基本上也不想旁的事情,他心思有單純,佛法進(jìn)境也極快。但是在開了佛門五識之后,福兆的修為便幾乎停頓下來,他也不知什么緣故,只道自己的資質(zhì)不夠,仍舊是一門心思苦修。但是今日聽了陳七的三個問題,對蝠吉來說,亦是當(dāng)頭棒喝,登時就苦苦思索起來。 悟心小和尚呆立了兩三個時辰,這才忽然身上涌起了層層金光,無數(shù)金蓮從身上涌出,雙目驀然恢復(fù)了清明,身子竟然緩緩漂浮起來。陳七微微驚詫,倒也有些歡喜,悟心小和尚連走了七步,步步都足下生出金色蓮花,他拜倒在陳七眼前,恭敬無比的說道:“多謝師父指點,不然悟心今生都無望開悟?!?/br> 陳七正要順?biāo)浦?,把這個徒兒手下,就忽然聽得旁邊有無數(shù)聲音,猶如八音盒一般悅耳,卻是從福兆的席上傳來,這個五徒兒在陳七指點悟心小和尚的當(dāng),僅僅比悟心晚了一步,在悟心開悟了佛門第五識的當(dāng),他居然又自參悟出來一門佛門小神通,不過只看福兆眼中的睿智,陳七便知道這個徒兒所得的好處還不止于此,心下也不禁許多歡喜,點了點頭,說道:“悟心你既然拜師,就做我門下第六個徒兒罷。你跟福兆一般,都是精修佛法為主,正好可以互相研討,今后你們就住在一起好了?!?/br> 四百二十二、太史英雌 悟心小和尚大喜,同時他經(jīng)過陳七指點,亦知道自己修行上已經(jīng)出了旁偏差,過于執(zhí)著師父留下的基業(yè),失去了佛家弟子的平常心。此時經(jīng)陳七當(dāng)頭棒喝,又復(fù)突破了佛門第五識,當(dāng)下便對陳七連拜七拜,走去跟福兆坐在一起。 小蝙蝠精福兆雖然又自參悟出來一門小神通,卻終究沒能觸摸到佛門第六識意識的門檻,只是隱約感應(yīng)到第六識的存在,心下微有不爽利,但對著悟心的時候,他心底還是非常歡喜。 福兆性子淳樸而單一,并無多少心計,故而對待悟心十分親熱。 悟心頓悟之后,亦復(fù)另有一番氣象,他對福兆的熱情,卻舉止大方,并不受寵若驚,也不做出小氣姿態(tài),倒是讓福兆更多幾分好感。 陳七又多了一個徒弟,心里也覺得不錯,便在此時,一道遁光從天邊而來,其急如電,氣勢非比尋常。陳七見這道遁光有些不對,便舉起手邊的玉牌輕輕一擊,便有一十三座宮殿飛起半空。這卻是他座下各路妖兵,演練的陣法所化。 這一十三座宮殿飛起半空,各自生出妙用,有風(fēng)云雷電懸空,一下子便定住了陣腳。那道遁光眼見陳七須臾間就排出了這么大的陣仗,知道想要給陳七一個下馬威的心思已經(jīng)難于達(dá)成,便把遁光按緩了下來,一個氣狠狠的聲音叫道:“陳七小子,本門祖師來了,你還不滾出來迎接?!?/br> 陳七微微一笑,朗聲喝道:“吳祖賢你還不記得打么?居然還敢來招惹俺,莫要說我不念掛同出青城的顏面,實在是你自己太不爭取,沒得面皮了也?!?/br> 陳七這一聲朗喝,用上了新近煉就的法力,登時如雷激蕩,毫不留情的將對方嘲笑。 吳祖賢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說話都哆嗦起來,一扭頭沖著同來的一名老道士哭訴道:“祖爺爺,上次他就是這般欺我,還說了許多張狂的話,辱罵本門七大長老。他也是青城派出身,飛升上來,卻不來本派投靠,頗有不臣之心,也不知道是仗了什么勢頭。” 同吳祖賢一同來的共有八人,以一個老道士為尊。這個老道士身上氣息悠遠(yuǎn),所有氣息在頭頂上竟然結(jié)成了一座陣圖,陣圖中雷光隱隱,似有無窮大*法在其中翻滾。陳七識得,那座陣圖非是實物,而是煉氣士脫劫之后,真氣法力凝聚的道果,心底不由得十分驚訝。 “這老道士居然修煉到脫劫的境界,若是再穩(wěn)固一段時日修為,豈不是可以突破到煉氣第九層溫養(yǎng)的頂峰境界?脫劫之后,踏入溫養(yǎng)境界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看來這老道士說不定也有望突破到元神之境?。 ?/br> 陳七心頭這般微微思忖,把袖袍一拂,也自足踏虛空,飛了上天。那老道人聽得吳祖賢的哭訴,兩道壽眉微微聳動,瞧著陳七,緩緩說道:“你也是青城派弟子,為何欺負(fù)本老道的孫兒?就算你是劍王顧夢仙的弟子,也要比他小上三輩,這等侮辱長輩的事情,怎么都說不上禮數(shù)罷?!?/br> 這老道士一番話說出,倒也占住了道理,不過小賊頭哪里是肯示弱的?當(dāng)下便不咸不淡的說道:“我雖然出身青城,可也是真?zhèn)鞯茏樱皇钦l人家的小廝,想要把俺呼來喝去,可也要看看究竟有無授業(yè)之德,眷顧之恩。光是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想要當(dāng)我長輩,也忒不要臉了些。” 那老道還未說什么,一個一直都閉著眼睛,盤膝坐在一件菊花般的法器上的年輕女子,就冷然清喝道:“這般張狂小輩,祖爺爺還跟他講什么道理。這般愚鈍之人,根本不不是言語可以分說,當(dāng)以法力降服,讓他知道什么才是該做?!?/br> 此女一言說畢,就是雙目一睜,從雙眼中射出兩道劍光,飛出八尺之后,便幾近于無,化為兩道劍絲,猛然想陳七頭上飛落。 小賊頭嘿然一笑,雖然煉劍成絲乃是上乘劍術(shù),他現(xiàn)在還不會,可也不代表他就怕了這種劍術(shù)。陳七泥丸宮中飛起一道陰陽二氣,猛然迎空一刷,便把兩道劍絲一起敵住。小賊頭雖然曾跟米辛娘這種劍術(shù)高人放對過,可跟這個一直閉著眼睛的女孩兒的劍光一拼,還是略略吃驚,暗暗忖道:“煉劍成絲的劍術(shù)果然不凡,竟然連我的陰陽二氣都不能將劍光化去。” 殊不知,那位出劍的女子心頭震驚更甚,劍氣化虹之術(shù)在劍術(shù)中還算不得有多高妙,但是煉成之輩已經(jīng)破少,劍氣雷音,煉劍成絲,這兩種劍術(shù),幾乎就是無敵的象征,只要能夠煉就這兩種劍術(shù),幾乎在煉氣的層次,就不大遇的到敵手。 尤其是煉劍成絲的劍術(shù),號為一劍破萬法,因為劍光一旦被凝練成劍絲,鋒銳之處便犀利百倍,什么法術(shù),法器,都要被劍絲剖開,幾乎沒什么法子能夠抵擋。 這個一直閉著眼睛的女孩子,在大日羲凰宮這一脈的青城派中,素有三英二奇之號,為七大長老以下,最為厲害的五名弟子之一,殺心又是極重,隱然有小輩之中第一人的勢頭。 陳七暴打吳祖賢的事情傳了回去,雖然青城派中人也覺得吳祖賢有些不對,但是這小賊頭出身青城派,居然不尊長輩,亦被極度詬病。所以這個女子見陳七并不認(rèn)錯,便想要先打服了再說,實在頑固,就斬殺了也罷。 她也是煉就金丹的修為,并不覺得斬殺一個同級數(shù)的煉氣士有甚難處。 陳七剛才突破道基的層次,異兆太盛,反而沒人以為是他在突破道行,只以為陳七是在煉化什么厲害的法器,或者排演陣法。 煉劍成絲的劍術(shù),偏偏最能克制各種陣法,布下各種陣法的基礎(chǔ),不是道兵就是法器,再不就是陣圖,這些布陣的東西,都經(jīng)不住劍絲一繞,布陣的東西被毀去了,陣法自然也就破了。所以這位大日羲凰宮一脈,青城派三英二奇之一的太史英雌,并沒有把陳七放在心底,只想著一擊便決定勝負(fù),故而把自己的兩口上品飛劍一起放出。 吳祖賢上一次被陳七暴打,他也是有心計的人,知道自己想要逃回公道,實屬難能,畢竟他的道法才不過煉氣第五層,短時間內(nèi)想要突破到金丹境界,實在也太不現(xiàn)實。所以他才特意等了自家的祖爺爺突破了道基境界,度過了劫數(shù),這才稟明了此事,要求自家的祖爺爺出手。 這位青城派七位長老之一,倒也不想以大欺小,這才帶了幾個本門中秀出之輩,滿擬真?zhèn)€要動手,自己也不要出手,讓小輩們出手就是了。 太史英雌兩道劍光若有若無,劍絲已經(jīng)凝練到了極致,rou眼根本察覺不出,但偏偏陳七道心入化,更兼修煉的幾種道法,都對天地元氣的變化敏感之極,這還不說,這小賊頭還開啟了佛門五識,任憑太史英雌的劍絲多么難以琢磨,也難不倒這小賊頭。 陳七把太極圖放在半空,一道陰陽二氣翻卷,跟太史英雌的劍光斗在一塊,他這太極圖威力極大,只是太史英雌的劍光滑溜萬分,細(xì)與游絲,陳七想要困住也難。所以兩人才一交上手之后,便顯出來一個不分上下的局面。 讓青城派來人,盡皆有些吃驚,對陳七的法力都有刮目相看之感。只有那個吳祖賢,心底十分憤恨,暗暗忖道:“這小賊的法力怎會如此高明?居然連太史英雌師姐的劍絲也能抵擋的???也罷,反正太史英雌師姐已經(jīng)纏住了他,就讓我來抓他一批手下,好挽回上一次的面子?!?/br> 吳祖賢也不跟同門吭聲,身法一搖,就化為一頭黑龍,巨爪張開,便向著陳七放出的一十三座宮殿抓去。他倒是識貨,知道這些宮殿都是陣法所化,內(nèi)中元氣充盈,顯然是有許多道兵在支持。只要奪了一座,就是莫大的好處。 黑水真法修煉的是七大真水中的玄冥真水,這玄冥真水號為天下萬水統(tǒng)帥,最善于以水御水。黑水真法一出,數(shù)百里方圓之內(nèi)的水氣,盡皆凝聚到了吳祖賢所化的黑龍巨爪之上,演化為潑天水勢,猶如幾條大河被搬運到了天空一般,就要把一座陣圖演化的天宮收走。 陳七嘿然一笑,哪里肯吃這個虧?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所祭煉的天宮,威力未必就弱于吳祖賢的黑水真法,但是畢竟后面還有個煉氣第八層脫劫的老祖宗,所以這小賊頭一念之下,便把萬穢黑棺飛出,這件法器一出,便有無窮黑氣繚繞,狠狠向著吳祖賢撞去。 太史英雌眼見陳七跟自己斗法的當(dāng),還能分出心思去攻擊吳祖賢,心下更是氣惱,加緊了劍光??墒顷惼叩姆ㄐg(shù)眾多,幾乎為天下煉氣士之冠,哪里是她所能牽絆?反而是因為太史英雌太過冒進(jìn),兩道劍絲險些被陰陽二氣定住,若是這兩道劍絲被陰陽二氣定住,刷得幾次,一樣要被生生煉化。 ps:特推薦牛語者新書《越界》牛語者的大名就不用俺宣揚了,看過《仙劍神曲》的兄弟,去看牛大的新書罷,牛語者也來縱橫鳥。 四百二十三、撕破面皮 萬穢黑棺乃是陳七手中僅次于太極圖,紅蓮邪佛,金剛塔的法器,威力絕倫,內(nèi)中更封印了妖龍黃泉,五眼神等七頭王蟲,至穢黑蓮,星辰梭等邪門之物,豈是吳祖賢可以抵御? 小賊頭本來就心頭惱怒,吳祖賢毫無緣故的就來尋他麻煩,如今有糾結(jié)了長輩同門來尋釁,按照他做慣了山大王的思路,早就活該被弄死。所以這一出手,也沒隱藏實力,萬穢黑棺猛然開啟,一道黑氣一卷,便把吳祖賢的黑龍之軀夾裹了進(jìn)去。 陳七出手極快,青城派此番來人盡皆沒來得及下手營救。吳祖賢的祖爺爺,青城派的七位長老之一的那位,眼見自己的孫兒被陳七隨手鎮(zhèn)壓,心頭倒也還鎮(zhèn)定,暗暗忖道:“諒他也不敢下殺手,不過就算是只是鎮(zhèn)壓片刻,也頗損我顏面,要不要給他一個教訓(xùn)?” 這位長老正自尋思,同來的另外一位位列三英二奇之一的孫奇秀便搖身化為巨猿,雙掌一拉,便有一根冰柱般的巨大棍棒凝結(jié),此人順手抄起了這個玄冰棍,一指陳七喝道:“你把吳祖賢師弟放出來,在賠個禮,我便不動手。不然今日定要捉你回去,抽打一萬蟒鞭?!?/br> 陳七聽得此句,暗暗催動萬穢黑棺中的三種小乘魔咒,頃刻間就被吳祖賢煉化成了一團(tuán)精血,化為了萬穢黑棺中的第九頭邪靈。本來他還未想過要下殺手,但是眼見青城派這些人根本就不跟自己講道理,只跟自己講他們認(rèn)定的道理,這小賊頭干脆就棄了化干戈為玉帛的念頭,一發(fā)狠下來,便再不留情。 孫奇秀的法力雖高,但是也不給陳七放在心上,暗暗忖道:“那個女子有煉劍成絲的劍術(shù),我還有些難弄,這個貨色卻不過是仗了有些道行,如何能抵御我的陰陽二氣?先把他刷死了罷?!?/br> 陳七想到這里,把太極圖往回一撤,太史英雌見了便把兩道劍絲落下,但是陳七眉心祖竅潛藏的紅蓮邪佛,卻在這個時候被小賊頭催動。這頭紅蓮邪佛被煉就成了一件人形法器,一身佛門修為,通天徹地,只差一點就能踏入佛門金身境界,故而一道金光自陳七身上騰起,不知有多少種小神通蘊含其中,太史英雌的劍絲雖然落下,居然也不能斬動陳七的rou身。 小賊頭撤下了太極圖,沖著孫奇秀便是一刷,要說青城派這些人,也不知道陳七的具體來歷。只知道這個小賊頭是青城派的傳人,雖然也都看到他運使的法術(shù)古怪,不是青城派所傳,也只以為他得過一些奇遇,哪里料得到這小賊頭用的是先天五大殺伐之術(shù)?陳七的太極圖往下一落,孫奇秀還想用本身道法抵抗,只把那根玄冰棍一頂,欲待把這幅圖畫般的法器定住。但是他的法力哪里能夠撐得住太極圖,這卷圖畫往下一落,陰陽二氣一絞,孫奇秀登時身化飛灰,被陳七攝入了太極圖中,返璞歸真成了一團(tuán)濃郁的混沌元氣。 陳七這一次下了殺手,那位青城派的長老可就瞧得分明。他心中一凜,這才相信了陳七無法無天,居然真?zhèn)€敢下殺手。 “這小子居然不念青城傳法之恩,肆無忌憚,對同門長輩也下殺手,我可不能容他。” 這位長老一聲清喝,手中就多了一口劍光,這卻是他隨身的一口飛劍,已經(jīng)用來數(shù)百年。飛升到大日羲凰宮之后,不知祭煉了多少年,威力已經(jīng)非同尋常。劍光一振,竟然絲毫無聲,瞬息就斬殺到了陳七眼前。 陳七忙把太極圖抖開,飛出一道陰陽二氣抵擋,劍光狠狠的撞到了太極圖上,須臾之后,才有如雷劍音傳出。陳七只是一瞬間就明白過來,這位青城派長老修煉的神劍御雷真訣,居然修成了劍氣雷音的劍術(shù),比當(dāng)初的顧龜靈劍術(shù)尤高。 顧龜靈不過也才是丹成的修為,這位青城派的老祖宗卻已經(jīng)是煉氣第八層脫劫的道行。加之當(dāng)初顧龜靈不過是初步修成劍氣雷音,這位青城派的長老卻是修成這般劍術(shù)不知多久了,劍術(shù)的圓熟老辣,也非是顧龜靈可比。陳七這種劍術(shù)上的半殘,更是不敢動跟人比拼劍術(shù)的念頭,只是把太極圖演化為一座包羅萬有的大陣,把自己護(hù)住在其中。 不得不說,陳七這一卷太極圖的威力,實在是無與倫比。就算是煉氣第九層的巔峰煉氣士,都未必奈何的了這件法器,何況這位青城派長老除了一手劍術(shù)之外,倒也沒別的手段,光是想要憑著神劍御雷真訣,就想破去太極圖,那是想也不用想。 陳七把太極圖祭起,苦斗兩位青城派的厲害大敵,他身后的何聆冰等人,卻都暗暗為他擔(dān)憂。何聆冰更是在心中暗暗忖道:“只可惜我的道心淬煉不足,怎么都無法凝練金丹,劍術(shù)上雖然屢有進(jìn)境,但是卻也不能觸摸到劍氣雷音的門檻。至于煉劍成絲之術(shù),非得丹成之后不能問津,我更是不用多想了。本來我還以為自己的道法不錯,可以幫得上老爺?shù)脑S多忙,但是今日見了這兩個青城派的仇家,我才算明白,自己的道法還有許多不足?!?/br> 何聆冰修為已經(jīng)算的極為勤懇,更無數(shù)次去域外虛空磨練劍術(shù),加之她把七十二部神魔真?zhèn)髦袆πg(shù),還有去陳七所學(xué)的一切劍術(shù)都學(xué)了到手,用逆練太初五福經(jīng)的那道無名劍訣的來推演,劍術(shù)已經(jīng)超出了小賊頭甚多。但是跟青城派這些人比起來,何聆冰登時覺得還有太多不足,心中微微焦急起來。 陳七手下的其他人也還罷了,還看不出來陳七的短處,但是何聆冰道行穩(wěn)居陳七這一系人馬的第二人,自然知道陳七現(xiàn)在最大的弱點,還是修煉的各種法術(shù),未能夠匹配自身道行。甚至陳七所學(xué)的幾種法術(shù),連匹配煉氣丹成的境界也都還勉強(qiáng),太極圖的奧妙,要看內(nèi)中蘊含的法術(shù)多寡和法術(shù)的威力。 陳七的太極圖內(nèi)包含了三千種法術(shù),數(shù)目倒是足夠了,但是因為內(nèi)中的許多法術(shù)威力都不足,要是遇上強(qiáng)敵,還是要吃虧的。 何聆冰瞧多了一會兒,暗暗忖道:“還好,還好。若是那個老道士有煉劍成絲的劍術(shù),或者那個小妞有道基以上的道行,老爺他就要有些麻煩了,但現(xiàn)在這兩人卻還不是老爺對手。就是不知道其余那些跟著來的人里,有沒有隱藏了厲害的人物,若是這些人都跟那兩個被滅殺的差不多,我們倒也還能夠?qū)⒅蛲??!?/br> 何聆冰思忖了好一會,便暗暗把素手一張,祭起了一座劍陣,把宴會上的這些人物,一起都兜了進(jìn)去。何聆冰并不會劍光分化的法術(shù),也沒有湊齊許多口飛劍,她布下的劍陣只是用本身修煉的劍氣布下。故而威力如何,這個冷淡妞也沒多大信心。 好在陳七擔(dān)心自己的女人受人欺負(fù),早就把那座大力蠻魔法陣贈送了何聆冰,何聆冰在劍陣之中,把大力蠻魔法陣放了出來,化為一頭大力蠻魔,自己帶了眾人,躲入到了大力蠻魔的眉心竅xue之中。這頭大力蠻魔非同凡響,不知是多少羅吒天魔才匯聚出來,周身竅xue中自成空間,躲入這些人自是綽綽有余。 這些人一旦躲入了大力蠻魔法陣之中,本身法力在何聆冰的指揮下,亦能提供給這座法陣,讓大力蠻魔法陣演化的那頭大力蠻魔法力更為強(qiáng)猛。倒也占了兩利之便。 何聆冰跟隨陳七日久,也知道隨機(jī)應(yīng)變,御敵時的應(yīng)對之道,當(dāng)她把眾人都安頓好了,便把那一十三座天宮都招到了身邊,跟大力蠻魔法陣一起,組成一重防御。 憑了這許多手段,何聆冰自忖對付真仙之輩還不可能,但是遇上煉氣巔峰的修士,卻十之八九能應(yīng)付過去,這才有心來關(guān)注陳七跟人斗法。 陳七雖然道行遜色了青城派長老一籌,劍術(shù)也不如太史英雌,但是他有太極圖在手,煉氣級數(shù)的斗法,便穩(wěn)穩(wěn)立于不敗之地。太史英雌不善斗嘴,青城派的那位長老亦覺得以大欺小,頗有許多不講究面皮,故而都不肯說話,就是一味的悶斗。 陳七把太極圖變化,手段無窮,便是多來幾人,他也不見得畏懼,雖然這兩人的道法各有出奇之處,太史英雌煉劍成絲,極難琢磨,吳長老運使劍氣雷音的劍術(shù),劍遁之速太快,太極圖輕易撈摸不著,小賊頭想要一舉擊敗有些為難,但是陳七自忖法力深厚,只要拖延下去,必可穩(wěn)cao勝券。唯一可慮的便是對方或者還有援手,他卻沒有什么幫手了。 “我已經(jīng)殺了兩名青城弟子,干脆就撕開顏面,痛下殺手算了。這兩個厲害,后面那幾個跟著來的卻還未必……” 陳七把太極圖一卷,把自身也裹了進(jìn)去,直撲其余那幾個青城弟子。吳長老心頭大怒,本來陳七如此不尊青城派號令,就足以讓他不喜,如今陳七鎮(zhèn)壓了他的孫兒,擊殺了孫奇秀,已經(jīng)徹底跟青城派撕破了面皮,他也就不再思忖,把陳七押回門中,教訓(xùn)一番之后,仍就算做門下弟子打算,大喝一聲,劍光吞吐,忽然暴漲了七八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