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大云王朝疆域廣大,有許多地方根本不通人煙,只有飛禽走獸,山鬼妖狐占據(jù)。這些妖邪鬼怪代代繁衍,添丁進(jìn)口,堪比大云王朝人口的一兩成之多。不消說尋常人家,就連當(dāng)朝天子,亦要供養(yǎng)許多仙官,免得被這些妖邪之物禍害。 張家也是怕再出這種事情,才肯出大力,留下陳慶喜。并且還把本族的一個孩子,送來他門下學(xué)藝。陳慶喜在清風(fēng)觀住下后,也先后幫人捉了幾次厲鬼,在青龍府頗有名聲。 王長生在禾山道內(nèi),不但輩分甚高,法力頗厲害,乃是禾山道排名前五的厲害人物。陳慶喜雖然在禾山道學(xué)藝,但是因為師父那一輩就不受重視,他也沒有學(xué)到多少法術(shù),禾山經(jīng)上的六十七種法術(shù),他也只懂得排名后面的一二十種。所以他在聽得陳七是王長生的徒弟后,就有些巴結(jié)之意,陳七問什么,他都一一回答。 陳七問到了后來,這才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險些露了馬腳,原來陳慶喜居然認(rèn)得王長生。這次王長生來都梁郡,排場甚大,連太守和鄱陽府令都曾宴請,陳慶喜也聽說了,還曾上門去拜望,只是王長生因為有些事兒忙,不曾見他。 陳慶喜也是因此,才知道王長生帶了一個徒弟來,就把陳七當(dāng)作那個跟鄱陽府令的愛妾有些兜搭,最后死在陳七手內(nèi)的風(fēng)流道人。 甚至陳慶喜也認(rèn)得蕭屏南,兩人曾在禾山道一起學(xué)藝,雖然不是同一個師父,但也有師兄弟的名份。 陳七暗暗詫異,心道:“居然就有這般巧,這位清風(fēng)觀觀主,還有如此來歷,我正好問問禾山道的事情,也問問蕭屏南的底細(xì)?!?/br> 四十六、三派六道 陳七在天馬山大寨的時候,最多也就是聽過周圍幾家有實(shí)力的幫會,眼光最遠(yuǎn)也只能及,竹枝幫,花鼓堂,三山派這些都梁郡內(nèi)的“大幫會”。什么禾山道,馭獸齋,他聽也沒聽過。在他心目中比較厲害的門派,也就是大寨主黑旋風(fēng)出身的鐵骨門,二寨主陸浩之出身的陰山派。 后來他得了禾山經(jīng)和三頁金書,才漸漸明白,自己原來有夠鼠目寸光,井底之蛙,原來世上還有如此厲害的道法。但是那時,他還分不清禾山經(jīng)的法術(shù)厲害,還是三頁金書上的道訣了得,甚至還一直都以為,這兩種法門本來是一體,三頁金書修煉法力,禾山經(jīng)上是運(yùn)用的法術(shù),兩者相輔相成。 直到他見過了王長生,王大小姐,秦通,這些人,才漸漸明白三頁金書上的東西,勝過了禾山經(jīng)不知多少倍,他本來還有把禾山經(jīng)上法術(shù),好好修煉的念頭,現(xiàn)在也全都淡去了。 陳七雖然通過種種渠道,打聽出來自己所得的三頁金書和禾山經(jīng)的來歷,但是畢竟這些東西,都是東鱗西爪,拼湊而來,并不完全。現(xiàn)在碰到了陳慶喜,乃是禾山道的弟子,便把心中不甚了然的地方,旁敲側(cè)擊的都問了出來。 陳慶喜見陳七懂得禾山道的法術(shù),又知道蕭屏南的模樣,并不曾有甚懷疑,便把禾山道和馭獸齋的恩仇一一說了。 禾山道在仙道門派中,只算是旁門左道,三四流的傳承。但是這個門派卻極故老,前后已經(jīng)有了數(shù)千年傳承,更跟南方幾個魔道宗門有些瓜葛,頗得庇護(hù),就算比禾山道強(qiáng)橫無數(shù)倍的仙道門派,等閑也不愿意招惹。 馭獸齋卻跟禾山道不同,乃是南方一家新起來的教派,上下不過五代傳人,因為門中有人得罪了禾山道,被禾山道逐出南方,一路追殺,最后逃到了東海上,才得以保存了門派的意思元?dú)?。也是馭獸齋的傳人有些氣運(yùn),居然在東海上的一座無人荒島上,得了一件不知上古哪位散修留下的法器,降服了許多異獸,這才漸漸能夠跟禾山道豐庭抗禮。 也因為這件大仇恨,馭獸齋對禾山道想來敵視,只是馭獸齋雖然恢復(fù)了幾分元?dú)猓吘惯€是不敢深入南方禾山道的地盤,兩家轉(zhuǎn)是在中土爭斗的次數(shù)更多。但凡兩派的弟子,行走江湖遇上,必然是你死我活的一場狠斗。 蕭屏南是馭獸齋的出色弟子,混入了禾山道修煉,也頗得幾位長老喜愛,不然也不能有機(jī)會接觸到禾山經(jīng)。禾山經(jīng)乃是禾山道傳承了數(shù)十代的鎮(zhèn)派經(jīng)文,只是門派中誰人也不知道,禾山經(jīng)中居然藏有天河老祖的天書。 陳慶喜跟陳七說起這件事,還頗嗟吁,抱怨道:“若是本派的長老不是太過守舊,早些發(fā)現(xiàn)天河老祖的天書,我們禾山道早就非是這般局面,只怕也能擠進(jìn)去三派六道,正邪九大派的行列了。” 陳慶喜畢竟是仙道門派的弟子,雖然禾山道有些末流,但是知道的事情,還是比陳七這個山賊頭目多的多了。陳七聽得好奇,就順口問道:“你覺得三派六道的傳承比天河老祖的天書如何?” 陳慶喜搖頭說道:“三派六道各自屹立千年不倒,門中傳承自是高明之極,天河老祖已經(jīng)是數(shù)千年之前的人物,跟他有關(guān)的傳說,都已經(jīng)不可考,根本沒法比較?!?/br> 陳慶喜所收的小徒弟,忽然在一旁插言道:“我聽說天河老祖最后遁破大千而去,修為想必已經(jīng)成了真仙,三派六道這么些年,也沒聽說有修成真仙的祖師,自然是天河老祖留下的天書厲害了。” 陳七哈哈一笑,說道:“如此說,倒也是個道理。” 陳慶喜搖了搖頭,說道:“那么古老的傳說,未必就是真的。數(shù)千年前,許多古老的門派,如冰魄道,一真教,大荒派,青帝苑,都一一消失,這才有現(xiàn)在三派六道崛起。三派六道除了那些隱居不出,數(shù)百年,上千年修為的長老,修為到了何種境界,外人也不知道,最高也不過是煉就金丹的修為?,F(xiàn)在誰也不知,上古有人能夠修成真仙之事,是否真切。說不定上古的傳說都是假,根本就沒有修成長生這一回事兒?!?/br> 陳七聽得迷糊,他對仙道門派,修行境界,都不大知曉,聽陳慶喜師徒說了一回,仍舊懵懂。不過他也不敢把不懂的事情都問出來,生怕泄漏了自家不過是半路修行的底細(xì),現(xiàn)出馬腳來。 陳七同陳慶喜師徒閑聊一回,便自稱要安歇了。他也不慚愧,就公然占了這位清風(fēng)觀觀主的靜室,把兩師徒攆了出去到外面安歇。陳慶喜師徒也不敢違拗,只得從了這般安排。 陳七把這兩位“送客”之后,且不忙安睡,先把太上化龍訣和火鴉陣的心法修煉了幾遍,這才心滿意足的摟了小狐貍荀玉藻,上下其手。陳七手摸之處,溫潤柔軟,頗為暢懷,心底忍不住想道:“我在天馬山時,幾番想過,要搶幾個壓寨夫人,最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卻沒想到,如今弄了一頭小狐貍來,可惜三幫主李媚媚不知怎么了,不然還似在鑄印山上,一夜良好,左擁右抱,豈不是爽利?” 陳七摟著小狐貍荀玉藻上了床,胡天胡帝起來,間或還咒罵兩句,嫌棄陳慶喜所居的床榻太窄,折騰不開許多花樣。 第二日清早,陳七赤裸裸地,摟著小狐貍還在懶床,忽然門外有喧嘩之聲,把陳大寨主從夢里驚醒。他心頭惱火,罵道:“這陳慶喜在搞什么花樣?居然這般折騰你家陳大寨主?”他正要下地穿衣時,陳慶喜的小徒弟在房門外高聲喊道:“師叔祖,是老祖師來了,師父讓我先來喊一聲,他已經(jīng)出去迎接了。” 陳七激靈靈打了個了冷顫,慢抓起了衣衫穿起,出門外第一件事兒,就是一掌排在喊他起床的小道士脖頸上,在把五陰袋放出,把這個小道士生吞了進(jìn)去。能被這師徒倆叫做老祖師的,必然是王長生來了,陳七既然曉得要壞事兒,自然先下手為強(qiáng)。 他剛沖出道觀,就有鋪天蓋地的髑髏妖迎頭撲下,王長生的聲音,已經(jīng)響徹天空,大吼道:“陳七小賊,你居然還敢冒充我的徒弟,且來受死。” 王長生用盡了心思,才從太湖八妖手中逃脫。他也不敢回去鄱陽府,那里雖然有太守和府令,也有些兵丁,但是卻阻攔不住太湖八妖這等大妖怪。王長生也是忽然想到,曾有個禾山道的晚輩來拜會過,這才尋到了清風(fēng)觀,想要暫且躲避一時,也方便有個使喚的人手,好去打聽消息。王長生終究是是對天河老祖的天書不舍,想想看看有無機(jī)會。 他也沒想到,才到了清風(fēng)觀,就聽得這里有自家“徒弟”借住。王長生也從竹枝幫處,打聽出來陳七的消息,立刻就猜到了這個小賊的身份。他仗著自己法力,便沖了進(jìn)來,王長生也自思忖:“我雖然不敵太湖八妖那等厲害的大妖,但是陳七這個小賊,最多也不過十幾歲年紀(jì),不拘在哪里學(xué)的法術(shù),都不會是我的對手。” 陳七見到這許多髑髏妖,心頭頗為振奮,暗忖道:“我以前遇上這么多妖物,只有等死的份,但是如今你陳大寨主可不懼了?!彼\(yùn)起太上化龍訣,雙手收在肋下,猛然推出,真龍炮橫飛,化為燦爛金色龍形,一口氣便吞了六七頭髑髏妖。 王長生也是一凜,心道:“這小賊的道術(shù),不是馭獸齋的,難道是什么神秘道派的弟子?甚或從天河老祖的天書上,學(xué)來神通?” 王長生把自家新煉的髑髏妖一起放出,四五百頭髑髏妖亂飛,登時把周圍數(shù)里內(nèi)的天空都遮住了,化為了一團(tuán)黑云,夾雜有許多鬼火亂飛。 陳七也把自己收伏的三頭火鴉一起飛出,護(hù)住自身,一面運(yùn)用真龍炮往空中亂轟。兩人這一斗法,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清風(fēng)觀就被整個掀翻,幾間房舍和院子都被火鴉身上落下的火焰,髑髏妖噴吐的毒煙鬼火焚毀,把個陳慶喜心疼的暗暗咒罵,卻是把陳七和王長生一起罵在了里頭。 “這兩個賊廝鳥,別處不去爭斗,卻在我這里亂搞起來。我好容易收拾這一副家當(dāng),我容易么?我的那個徒兒怎么不見?難道已經(jīng)被那個叫陳七的小賊害了?虧我還招待他一夜,當(dāng)作長輩尊敬……” 陳七哪里管得這些?他運(yùn)用真龍炮和三頭火鴉應(yīng)敵,暗暗卻把幾枚真火種子,凝練成了火羽箭,待要想方設(shè)法,暗算了王長生。他見陳慶喜在一旁跳腳,心中暗忖道:“這個陳慶喜已經(jīng)知道了俺的身份,總也是個禍害,就先給他一記狠的罷!” 陳七把五陰袋一放,趁著陳慶喜不曾地方,兜頭就把這位老道士收了進(jìn)去。陳慶喜哪里曉得這小賊如此心狠手辣,連五毒白骨幡都未來得及取出來抵擋,就被五陰袋所化的黑色光圈吞了,化為精氣,跟他的苦命徒兒一起,成了滋補(bǔ)太上化龍訣之物。 四十七、斬殺王長生,合煉五陰袋 當(dāng)初陳七選擇太上化龍訣來修煉,便是覺得這部道訣堂皇正大,但是后來修煉愈深入,太上化龍訣的霸道邪門便愈明顯起來。 太上化龍訣不但能吞生靈,還能吞法器,只要被真龍勁吞了,用不掉多久,就能轉(zhuǎn)為汩汩靈氣,被太上化龍訣同化。陳慶喜的徒弟修為尋常,陳七用真龍勁催動五陰袋吞了,還不覺得怎樣,但是當(dāng)陳慶喜也被太上化龍訣煉化,釋放出來的精血元?dú)?,比他的徒弟雄厚不知多少倍?/br> 吞了陳慶喜之后,太上化龍訣猛然暴漲了兩三成修為,陳七得了這股助力,登時精神一振,跟王長生斗的更為激烈。 王長生勃然大怒,陳七當(dāng)著他的面,還把禾山道門下弟子弄死,雖然他也不大瞧得起陳慶喜,但是這面子卻落的狠了。 這位禾山道的太上長老,惡狠狠的罵道:“陳七你這個小賊,居然狠手害我禾山道門下弟子,等我捉拿了你,必然要把你煉成一頭髑髏妖,永世不得翻身,只能做鬼讓我驅(qū)策。” 陳七昂然喝道:“禾山道門下沒有好人,殺了幾個又算的什么?你可知道,就連你那個蕩貨徒弟,也是死在我手,一并用五陰袋化為膿血了!” 王長生一直都把這筆帳算在“蕭屏南”的手上,此時聽了陳七公然承認(rèn),殺了他的徒弟,這為老道士怒火高熾,再也不可遏止。當(dāng)下就把其余的法器也放了出來,什么混天幡,玄陰斬鬼符,六道黑索一起都被他運(yùn)使出來。 陳七的三頭護(hù)身火鴉,亦被壓制的漸漸飛的低落,都快落在陳七的身上,雙翅上的太陽真火亦漸漸黯淡。 陳七見王長生果然上當(dāng),不由得暗暗歡喜,一面運(yùn)轉(zhuǎn)太上化龍訣,連發(fā)數(shù)記真龍炮轟開王長生壓下來的禾山道諸寶,一面就把真火種子煉化的火羽箭準(zhǔn)備好,覷得一個破綻,就一聲喝,把三頭火鴉的威力重新催開,化為三團(tuán)烈焰,繞身飛舞,震開了王長生的禾山道諸寶,同時也把五支火羽箭發(fā)出。 王長生亦沒料到,陳七剛才只是示弱,對自身的防護(hù)就大意了些。 太陽真火??艘磺行伴T法術(shù),比真龍炮對禾山道諸般法器的威脅還要大。陳七精熟禾山經(jīng),知道禾山經(jīng)中害人的法術(shù)不少,護(hù)身的法術(shù)卻不多,只有混天幡還算犀利,但也經(jīng)尤其極限。他見王長生連混天幡都亮出來了,便知道時機(jī)到了,五支火羽箭出手便如火虹經(jīng)天,一起打中在王長生的胸口。 王長生大叫一聲,翻身栽倒,雖然全身烈烈火發(fā),兀自強(qiáng)行掙扎,把混天幡收回,想要撲滅身上火焰。 陳七首次用火羽箭御敵,他本來以為還未有如此容易,還留了一招后手備用,見王長生如此不堪,忙把手中特意留下的一支火羽箭飛出,纏住了王長生的混天幡,混天幡盡是陰魂煉成,被這一道火虹一纏繞上來,登時被燒的黑煙滾滾,慘嚎連天,再也動轉(zhuǎn)不得。 王長生召喚不回來混天幡,被五支火羽箭化為悟道火紅長虹,在身上只一繞,夾磨了一回,便成了飛灰,只有身上藏有諸物的五陰袋還能抵抗一會,便跌落了下來。 陳七見王長生被火羽箭燒死,他的諸般法器沒了人主持,正要四下里亂飛了去。忙把五陰袋一抖,化為一圈黑光,在空中游走了一陣,把王長生的幾件法器,還有那五百頭髑髏妖一起收了,這才志得意滿,招呼小狐貍荀玉藻,趕緊離開。 陳七和王長生斗法,把個清風(fēng)觀拆的只剩一片廢墟,數(shù)里之外都看的到火光沖霄,黑云亂滾。陳七也怕招惹來更厲害的角色,所以殺人越貨之后,便不肯停留。他帶了荀玉藻這小狐貍,一路跑了十幾里遠(yuǎn),才住下了腳步,找了個樹林藏身。 陳七先不管王長生留下的諸多禾山道法器,卻先把王長生的五陰袋弄了出來,往地下一倒,地上頓時堆滿了東西。 王長生乃是身有法術(shù)的人,平生又不曾信得過旁人,故而把一生積攢的家私,都帶在了身邊。地上堆積的東西,猶如小山一般,足足能裝滿五六間大屋。陳七頗有興致的分門別類,把這些東西都?xì)w攏好,這才把自己的五陰袋也倒空。 陳七把兩個五陰袋往起一合,按照禾山經(jīng)所載,咬破指尖,凌空畫了三道符箓。 禾山經(jīng)上所載的六十七種法術(shù),大多都是修成之后,威力就不會變化,只有少數(shù)幾種,若是加意祭煉,威力會逐漸增長,五陰袋便是其中一種。 按照禾山經(jīng)上所載,修道人祭煉的法物,分為兩種,一種為符器,一種為法器。兩者區(qū)別為,法器者內(nèi)中有一道或者數(shù)道禁制,符器者只有殘缺的幾枚符箓,湊不全一道完整的禁制。法器的威力,非是符器可比,禾山經(jīng)中半數(shù)的法術(shù),都只能煉出一件符器來,威力有限。 五陰袋卻是禾山經(jīng)中,少有的幾種,能有完整禁制的法器,最高明的禾山道弟子,可以祭煉出三道禁制來。 陳七原來所用的五陰袋,乃是蕭屏南自家煉就,里面連一道禁制也未祭煉完全,王長生的五陰袋,卻已經(jīng)祭煉出了兩道禁制,第三道禁制只差一點(diǎn)火候。陳七得了這件戰(zhàn)利品,便想把兩口五陰袋合一,祭煉成一件,一來威力大些,二來能裝的東西也多。 原本禾山道祭煉這些符器,法器,用的只是本門心法練出的尋常三流真氣,陳七也不懂禾山道的心法,用的是霸道了十倍,高明了百倍的真龍勁祭煉。他才把兩口五陰袋合一,便感覺體內(nèi)的真龍勁,猛然宣xiele出去,一股腦的鉆入了兩口五陰袋中,然后原本陳七的那口,化為一個黑色光圈,王長生的那口卻化為三道光圈,只是其中兩道又黑又亮,第三道卻略顯黯淡,有些灰敗。 陳七雙手捻定法訣,一聲高喝,四道黑色光圈就會和到了一起,他原本的那口五陰袋所化的黑色光圈,融入了那道略顯灰敗的光圈之中,登時兩口五陰袋的禁制合一,化為了三圈黑光,皆烏黑锃亮,生出了一股比原來大了十余倍的吞吸之力,顯得狂猛許多。 陳七大喜,運(yùn)起真龍勁一收,三圈黑光便又附上了手臂,再運(yùn)使禾山經(jīng)的法門捏訣揮手,便是三道黑色光圈,如輪飛轉(zhuǎn),把陳七剛才傾倒出來的東西,一氣都吞吸了進(jìn)去。 被陳七合煉之后的五陰袋,化成了三個空間,每個空間都有畝許大小,陳七原本就把許多東西都分門別類,現(xiàn)在更是把自己原本的東西,和奪自王長生種種好東西,都分開來放置。 王長生差不多把禾山經(jīng)上所在的法術(shù)都練全了,身上有四五十件法器,符器,都是禾山經(jīng)上所載的陰毒法術(shù),也不知這位老道士害了多少人,才煉就了這么多的邪門法術(shù)。陳七把自己的幾件,和奪自王長生的禾山道法器放在一起。 另外王長生做朝廷的仙官多年,也收刮了不少財貨,比陳慶喜收刮的財物,多了幾十倍,陳七也同自己奪自陳慶喜手中的機(jī)箱金銀一起放了。 五陰袋中的第三個空間,陳七就放了一些雜物,包括了獸王營甲士的盔甲,一些尋常兵刃,還有王長生平時享用的一些東西。 除了這些事物,還有一件東西,讓陳七頗為關(guān)注,是他收拾王長生遺物是揀了出來的,那是一枚小小的金印。也虧得陳七還讀書識字,認(rèn)得這枚金印上是師君之寶四個篆字。顯然此物便是王長生受封朝廷四品仙官,師君之位的印信。 這一番收獲,比陳七大劫了一百次肥羊,還要豐厚。陳七把王長生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心頭志得意滿,暗忖道:“這一次收獲,果然甚是豐厚,看來大劫修道之輩,比大劫富戶還要發(fā)財。只可惜我還敵不住太湖八妖,不然把這八頭大妖怪也大劫了,不知要多又少好東西?!?/br> 陳七瞧了跟在自己身邊的荀玉藻一樣,把剛才擊殺了陳慶喜,也有一些法器,都隨手給了這頭小狐貍。 荀玉藻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并幫不上陳七什么忙,還要陳七遮護(hù),心底就有些悶悶。她見陳七殺了王長生之后,只顧得檢視諸般好物,也不理她,心底更是擔(dān)憂。當(dāng)陳七最后才想起她來,把一些自家用不著的東西給了她,荀玉藻這才歡喜起來,摟著陳七,百般討好。 陳七新打劫了許多好處,又有這么一個百般柔順,美貌聽話的小美人在身邊討好,心頭忽然歡喜起來,對荀玉藻說道:“我們在清風(fēng)觀藏身不得了,我就帶著你,往更遠(yuǎn)出走。我聽說天都郡太守得了一位妖王之助,訓(xùn)練了三萬神兵,成日價在招收各路好漢,我如今也算是本領(lǐng)不凡了,去那里投靠,說不定可以混個一官半職。待我有了出身,就領(lǐng)著部下造反,尋個山頭嘯聚,豈不是快哉?” 說破天去,陳七也只是一個小山賊罷了,心中所思,也不算有什么大出息。也不知自家這些盤算,說來其實(shí)可笑。但是荀玉藻哪里會掃他的興頭?只是昧了心思奉承,陳七哈哈一笑,便帶了荀玉藻重新上路。 四十八、豬九罡 陳七擊殺了王長生之后,知道都梁郡已經(jīng)不能呆了,便思去更遠(yuǎn)的地方躲避。 他從小就生活的天馬山,這一次跟著陸浩之出門來鄱陽府城,已經(jīng)是平生走的最遠(yuǎn)。他雖然說要去天都郡,但其實(shí)并不認(rèn)得路,只是陳七膽子極大,根本就無所謂走錯路,帶了荀玉藻,認(rèn)定了大概的方向,一路胡亂行去,走到了天黑,周圍已經(jīng)一片荒野,不見有人家。 陳七素來膽子大,倒也不怕什么,隨手抖出混天幡來,條條黑氣垂下,化作一個小帳篷,再放出一頭火鴉,在地上一趴,就猶如一個火堆。王長生的五陰袋里裝了幾十壇好酒,陳七再放出一頭火鴉,半柱香的功夫,那頭火鴉就擒捉回來一條黃狗,也不知誰家養(yǎng)的,甚是肥壯。 陳七做山賊的時候,也沒少了弄野味打牙祭,當(dāng)下弄了一口鋼刀出來,把黃狗宰了,架在火堆上燒烤起來。 荀玉藻也算是大戶人家出身,對這些事兒反弄不來,只能在一旁坐著,看陳七弄這些。 陳七把狗rou弄的香氣撲鼻,看看差不多熟了,他便隨意撕下來一塊,仗著真龍勁護(hù)身,也不怕熱,送到嘴邊,吃的滿口rou香。荀玉藻雖然也餓了,但是她可沒有陳七那般本事,伸出小手摸了一下狗rou,便被燙的閃電縮回來。不住的吹著小巧的手指頭,眼巴巴的望著陳七。 陳七吃了一塊rou,見荀玉藻如此,呵呵一笑,便把狗腿劈了一條下來,運(yùn)起太上化龍訣一抹,吸取了七八分的熱氣,這才遞給了荀玉藻。這頭小狐貍接過這條狗腿,眼睛里就多了許多柔情,把自家的身子靠在陳七身邊,也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陳七吃得幾塊rou,也就飽了,他白天怕有什么事兒,只把五陰袋祭煉了合一,王長生其余的法器他都沒有碰過,只是收在五陰袋里面。此時無事,他也不想這么早便睡下,就把五陰袋中藏著的髑髏妖一頭一頭的放了出來,運(yùn)起太上化龍訣,催動禾山經(jīng)上的法門,把這些髑髏妖一一收為己用。 荀玉藻知道,這些髑髏妖中,許多都是自家的親人,她見陳七收伏這些髑髏妖,便猜到這人是要收為己用。荀玉藻怎么都不忍心,有些怯生生的說道:“陳哥哥,你可以不可以,把這些髑髏妖都送給我?” 陳七微微一愣,髑髏妖乃是禾山經(jīng)中,僅次于七殺元神的法術(shù),殺傷力還在七殺元神之上,他亦想多這一種手段,好對付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敵人。但是荀玉藻開口,他立刻就明白過,暗自忖道:“荀玉藻跟陸浩之,李媚媚之流不同,心中也頗向著我,既然我已經(jīng)收了她做壓寨的小夫人,還把荀家人的人頭,當(dāng)作斗法之物,可算有些不妥。何況我只要努力修煉,把七十二處火竅都煉出真火種子來,威力遠(yuǎn)比髑髏妖大的多,就把這些東西與她,也沒甚要緊?!?/br> 陳七嘿嘿一笑,便住了祭煉,把禾山經(jīng)取出,拋給了荀玉藻,說道:“既然你想要收回自家人的尸骸,我就給還給你好了,不知你要怎么報答我?” 荀玉藻俏臉羞紅,期期艾艾的說道:“還要人家怎么報答?我只當(dāng)你是個好人,沒想到趁著人家家破人亡,沒有去處,便下了色手。我如今已經(jīng)是你陳家的人了,還能有什么東西是自己的?不是都與了你么?” 陳七見荀玉藻答的羞怯,顏色動人,心頭也是得意,便一笑作罷,將髑髏妖都交付給了這頭小狐貍。 陳七正想著,是不是換一種新?lián)寠Z來的法器祭煉,忽然聽得黑暗之中,有腳步之聲,心頭一凜,把一頭真火種子放出,化為一道火虹,飛升了十丈高空,登時把來人照耀的清楚。 只見一個生有豬頭的彪形大漢,身軀龐大,走路帶風(fēng),晃蕩蕩的就走了過來。見到陳七和荀玉藻面前的狗rou,呵呵一聲大笑,也不見外的就坐了下來,叫道:“正覺得腹中饑餓,就有人弄這么好吃的東西等我,我老豬就不客氣了也。” 陳七見是一頭妖怪,連化形也為完全,不由得喝道:“你這妖怪,好生霸道,這里東西可不是給你吃的?!彼膊恢@個豬頭妖怪的來歷,只把手一捏印訣,火堆中的那頭火鴉就飛了起來,化為一團(tuán)燈焰般的真火種子,燒上了豬頭妖怪的大手。 豬頭妖怪大言不慚的喝道:“你又吃不掉,扔了豈不是可惜?”他也不懼陳七的火鴉,五指一曲一伸,大手上就多了一層黃色的煞氣,把火鴉發(fā)出的太陽火力抵擋住,仍舊一把抓起剩下的狗rou,快手快腳的送到嘴邊,立刻大嚼起來。 陳七見火鴉無功,便把這頭火鴉召喚回來,他見這個豬頭妖怪法力高深莫測,亦不敢繼續(xù)動手,正想要套問幾句,問問這妖怪的來歷,便有一聲銀鈴般的笑聲,從黑暗中隱隱傳來。一個好聽到猶如天籟一般的小女孩兒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了來。 “豬九罡,你想要從我鸞兮手中逃走,哪里有這般容易?你敢說我毛還未長齊,胸口平平,已經(jīng)是找死,還敢粗言穢語說我,更是不能容你活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