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道：“丞相言之有理，不過……”

    童貫上前道：“陛下長生萬年，乃是萬民之福，國家之福，陛下有何掛慮？”

    王黼大聲道：“陛下長生萬年，乃是玉帝諭旨，陛下保重龍?bào)w?。　?/br>
    李邦彥泣聲高呼道：“陛下若不保重龍?bào)w，恐失玉帝所托，陛下——”

    徽宗為難道：“諸位愛卿如此堅(jiān)決，那朕不得不去做了。蔡丞相，就由你籌辦仙長仙方之事。”

    蔡京大聲道：“是，陛下。”

    徽宗嘆道：“先皇為天下勞累平生，卻是憂愁多于歡樂。如今四海太平，我才有機(jī)會(huì)稍稍輕松，修煉一下自己身體，這也是與民同樂啊?！?/br>
    梁師成大聲道：“陛下所言極是，圣人有言‘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說的就是陛下您啊！”

    徽宗哈哈而笑。

    童貫上前道：“陛下，當(dāng)前我朝國力昌盛，兵精糧足，正是收復(fù)燕云十六州的絕佳時(shí)機(jī)?！?/br>
    徽宗慌道：“當(dāng)今天下太平，國泰民安，其不甚好？還是勿開戰(zhàn)事為妙?！?/br>
    蔡京道：“陛下，收復(fù)燕云十六州，乃我大宋世代之夙愿，若能收復(fù)十六州，列祖列宗都將刮目相看陛下之豐功偉績，那時(shí)，陛下功業(yè)可比堯舜，秦皇漢武都不及陛下呀！”

    徽宗道：“收復(fù)十六州是朕的平生之愿，但遼國虛實(shí)不知，還是等黃愛卿回來再議不遲。”

    蔡京道：“遼國國力衰敗，天祚帝昏庸無道，遼軍人少勢弱，遼國實(shí)在不足掛齒?！?/br>
    徽宗思道：“遼國若此，實(shí)該伐之?！?/br>
    童貫道：“臣只需十萬兵馬，便可殲滅昏遼?！?/br>
    徽宗道：“童愛卿用兵如神，朕早知道，不過……童愛卿可有黃愛卿的消息?！?/br>
    童貫道：“黃大人已經(jīng)出使金、宋兩國歸來，現(xiàn)已到了我大宋境內(nèi)，估計(jì)十余日時(shí)間可回京師?！?/br>
    徽宗喜道：“如此甚好，等黃愛卿回來，咱們再議伐遼之事。若遼國衰敗勢弱，朕必伐之?！?/br>
    童貫道：“是，陛下?！?/br>
    徽宗道：“太湖巨石昨夜發(fā)光，仙人光臨艮岳，此乃千古奇觀，諸位大臣隨朕一同前去觀看?！?/br>
    群臣高呼：“是，陛下?！?/br>
    第二卷（本卷章目調(diào)寄“青門飲”） 第十八章 艮岳花石，粉紅什物，木然之間心空（3）

    更新時(shí)間:201219 16:21:39 本章字?jǐn)?shù):1846

    黃裳、阿虎、王一葉和蔡可、丫兒離開定州，轉(zhuǎn)眼之間已到了河南境內(nèi)，估計(jì)再行三四日，就能到達(dá)汴京。五人不再匆忙，找了一個(gè)酒館，好好吃了頓，又將馬匹喂飽，然后駕馬上路。但見鄉(xiāng)間村落逐漸稠密，路上行人逐漸增多，此時(shí)離汴京已是不遠(yuǎn)，黃裳心中感慨萬分：“此次出使金、遼兩國，歷時(shí)三月有余，終于將要回到汴京。出行之時(shí)，銅墻鐵壁四兄弟跟隨左右，歸來時(shí)卻沒了他們蹤影；在路上邂逅蔡可，蔡可美若天仙，又救了自己性命，與之結(jié)為連理，似是命中注定了一般。而在燕京刺殺自己的刺客，雖身穿遼國服飾，卻并非是遼國人。那三名刺客武功平平，毫無內(nèi)力可言，不可能施展細(xì)如繡花針的暗器，屢屢作惡的大惡人必定另有其人，那個(gè)大惡人究竟是誰，卻仍然不知。銅墻鐵壁四兄弟、王老伯一家人、鳳兒姑娘、朵兒公主含冤而死，自己空有一身本領(lǐng)，卻不能為他們報(bào)仇。這次出使金、遼兩國的目的是打探兩國虛實(shí)，金國強(qiáng)盛，遼國羸弱，但聯(lián)金伐遼卻不可行……”

    蔡可見黃裳久久不語，問道：“你在想什么？”黃裳道：“這一路之上，經(jīng)歷事情太多了，我在想這些事情?！辈炭傻溃骸澳阍趺床桓吲d？”黃裳道：“去時(shí)銅墻鐵壁四位大哥還在，現(xiàn)在卻沒有了，而害人兇手仍未找出，所以心情有些低沉。”蔡可駕馬不語。這時(shí)王一葉道：“黃大哥，燕京城的那三名遼國刺客，不就是害人無數(shù)的大惡人嗎？”阿虎亦跟著道：“是啊，黃大哥，那三名刺客也想殺了咱們，幸虧被蔡可jiejie救了，這樣蔡可jiejie也給他們報(bào)了仇?！?/br>
    黃裳淡淡一笑，道：“那三名刺客武功平平，絕非銅墻鐵壁四位大哥的對手，就算使用暗器，也很難將他們同時(shí)殺害，更何況刺殺戒備森嚴(yán)的朵兒公主。并且，那三名刺客并非遼國人，遼人刺殺咱們，唯一目的就是破壞宋、金聯(lián)盟，所以不會(huì)在本國境內(nèi)刺殺咱們。而遼主昏庸無道，也不會(huì)去想宋、金聯(lián)盟的事情?！蓖跻蝗~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三名刺客卻是何人？”黃裳道：“我看那三名刺客倒像是女真人，金主阿骨打有吞并天下的野心，在阿骨打看來，若消滅我大宋必然先排除掉我黃裳，所以阿骨打把朵兒公主許配給我，以此來收買我。而朵兒公主遇害后，阿骨打便想到了刺殺于我。”王一葉道：“黃大哥所言很有道理，如此說來，還真是女真人刺殺咱們?！?/br>
    蔡可面色沉重，對黃裳道：“你想了與我完婚的事了嗎？”黃裳笑道：“當(dāng)然想了，這次回到汴京，我便廣邀親朋好友，與你完婚?！辈炭傻溃骸澳阋郧罢f的話還算數(shù)嗎？”黃裳道：“我說了什么？”蔡可道：“你說陪護(hù)我終身，你在佛祖面前也許愿，說要和我永遠(yuǎn)在一起?！秉S裳道：“當(dāng)然算數(shù)，回汴京后咱們完婚，不就永遠(yuǎn)在一起了嗎？”蔡可輕輕微笑，停了一會(huì)，蔡可道：“如果你知道殺害他們的人是誰了，你會(huì)怎么辦？”蔡可剛說完，只聽前方傳來一陣哭叫聲，黃裳等人順聲看去，只見一名女子蹣跚跑來，那女子跑到黃裳五人面前，哭喊道：“壯士救命，壯士救命！”黃裳停住馬匹，問道：“姑娘為何這般？”那女子道：“他們把我的爹娘逼死了，還要抓我回去，把我們關(guān)進(jìn)萬歲山內(nèi)……”那女子正說著，只見兩匹馬從后面快速追來。那女子哭道：“就是他們，就是他們……”黃裳道：“姑娘不必害怕?！秉S裳抬頭觀看，騎馬人卻是兩名官差。

    轉(zhuǎn)眼間，那兩名官差已來到黃裳等人面前，黃裳大喝道：“你們?yōu)楹我ミ@名女子？”一官差怒道：“你是何人，敢管官府的事？”王一葉厲聲道：“瞎了你們狗眼，這是皇帝卿差，一品侍郎黃大人。”此言一出，那兩名官差趕忙翻身下馬，叩拜道：“小人不知黃大人尊容，望黃大人贖罪?！秉S裳道：“起來吧，不知者無罪。我方才問你，你們?yōu)楹我ミ@名女子？”一官差道：“大人，皇上要征集天下美女，此女子乃我林南縣進(jìn)貢女子。馬上快到京師了，這女子卻偷偷跑了，所以我們才要抓他回去?！秉S裳怒道：“皇上何時(shí)征集天下美女了？莫不是你們借皇上之名，強(qiáng)征良家少女？”那官差慌道：“假借圣旨，是要?dú)㈩^的，我們哪敢犯如此滔天大罪，皇上確實(shí)要征集天下美女，這些女子就要運(yùn)往京師，隊(duì)伍就在前面，黃大人可親自去看?！?/br>
    黃裳等人隨那兩名官差向前走去，只見前面有一隊(duì)人馬，中間有幾輛馬車，車上坐著數(shù)十名少女，這些少女皆滿面淚水，有的少女還被綁在車上。馬車周圍是十多名隨行官差，為首一人身穿官服，手持馬鞭，正在焦急等候，一名官差對黃裳道：“這便是我們林南縣縣令?！绷硪幻俨钰s快前去通報(bào)。

    第二卷（本卷章目調(diào)寄“青門飲”） 第十八章 艮岳花石，粉紅什物，木然之間心空（4）

    更新時(shí)間:201219 16:21:39 本章字?jǐn)?shù):2462

    那林南縣令快走幾步，跪倒在地道：“小人參見黃大人?！秉S裳厲聲道：“你押解這些女子卻是為何？”那縣令道：“大人，小人是奉旨行事?；噬闲藿拊廊f歲山，要征集天下美女一萬名，我們縣衙需要交納五十名?！秉S裳眉頭皺起，道：“你們是奉皇上的諭旨？”那縣令道：“我們是奉蔡京蔡丞相的旨意?！秉S裳道：“你將這車上女子原路帶回，讓她們各自還家。”那縣令急道：“黃大人，蔡丞相親自傳令至本縣，如此……恐怕下官不好交待?！秉S裳道：“我自會(huì)稟告皇上，你返回你縣吧。”那縣令躊躇道：“大人……我林南縣距此有一百多里……再說，這些女子也是自愿去服侍皇上……”黃裳怒道：“胡說，這些女子哪個(gè)是自愿跟你來的？”黃裳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對著車上女子大聲道：“你們是自愿跟他來這里的嗎？”車上女子哭成一片，紛紛道：“我們是被逼的?！薄笆撬麄冏ノ覀儊磉@里的……”“我們不想去……”

    黃裳轉(zhuǎn)過身來，厲聲對那縣令道：“這就是你說的自愿？”那縣令撲通跪倒在地，道：“小的也是被逼無奈，這些女子交不上去，小的這頂烏紗帽就保不住了。”黃裳道：“你休要擔(dān)心，我自會(huì)稟報(bào)皇上，你現(xiàn)在將這些女子都帶回家，路上要好生招待，一個(gè)都不能傷害。”那縣令忙道：“是，是，小的這就趕回去?！避嚿吓用嫔兊眯老?，不住向黃裳作揖道謝。那縣令招呼手下差役，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回走去。

    方才那女子站在黃裳馬后，久久不動(dòng)，黃裳道：“姑娘也隨著他們回去吧?！蹦桥庸蛟诘厣?，哭道：“大人，小女現(xiàn)在父母雙亡，請大人收留了小女子，小女子愿侍奉大人，為大人洗衣掃地，端茶倒水。”那女子說著，不禁低聲抽泣起來。黃裳忙道：“姑娘快快請起，姑娘快快請起。”黃裳說著翻身下馬。那女子站起身來，神色凄然。黃裳問道：“姑娘在家可有其它親人？”那女子道：“小女在家中與父母相依為命，現(xiàn)在父母雙亡，小女已沒有任何親人了。”黃裳道：“那你就隨我們走吧?！蹦桥痈屑さ溃骸爸x大人。”

    這時(shí)，只聽蔡可道：“不行！”蔡可駕馬走到那女子面前，厲聲道：“你快走，我不喜歡你跟著我們?！秉S裳道：“蔡可，她現(xiàn)在無依無靠，就讓她跟著咱們吧?！辈炭纱舐暤溃骸安恍?。”說著飛身下馬，拔劍向那女子刺去，蔡可寶劍奇快，轉(zhuǎn)眼已到了那女子跟前。那女子在黃裳與蔡可中間，要阻攔蔡可寶劍，已是不能，黃裳忙揮起長袖，將那女子忽地卷起，躲過刺來寶劍。蔡可怒道：“你還抱她?！闭f著舉劍又向那女子刺去。黃裳挽起那女子，避開蔡可寶劍，順勢將那女子置于身后，黃裳怒聲道：“你怎得如此殘忍，你不喜歡她，也不能如此對她呀？”蔡可凄聲道：“你竟然處處護(hù)著她?！闭f著不由流下眼淚。黃裳道：“這怎么是護(hù)著她？你如此行事，也太沒道理了。”蔡可大聲道：“我不喜歡她，我就是讓她走?！?/br>
    此時(shí)那女子已被嚇得不知所措，茫然道：“大人不必為我爭吵，我走了，我走了……”說著，那女子邁步走去，剛剛走了一步，忽然，那女子身子踉蹌，暈倒在地。黃裳忙俯身過去，把那女子脈搏，那脈搏極為微弱，想必這一路饑寒勞累，加上父母雙亡的悲苦，身體已經(jīng)異常虛弱，而剛才又受到如此驚嚇，所以才會(huì)暈倒在地。黃裳將自己內(nèi)力輸給那女子，又讓阿虎拿了些水和干糧，喂給那女子后，那女子漸漸蘇醒過來。那女子道：“謝謝大人，我不給大人添麻煩了，我要走了?！秉S裳道：“你不必走，你就跟隨我們吧。”說著將那女子饞起，扶于自己馬上。

    眾人牽著馬匹，步行而走。黃裳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那女子道：“小女名叫尹卿，家在林南縣的大灣莊?！秉S裳道：“他們是如何逼死你爹娘的？”那女子道：“他們給萬歲爺挑選未婚女子，他們就選中了我，我的爹娘知道，如果讓他們把我送入宮中，就等于把自己女兒扔進(jìn)了火坑。我們莊已有三名女子被選入宮中，一名女子入宮不久便死了，一名女子三年后被送回來，但人卻瘋了，還有一名女子至今沒有音訊。我的爹娘死活不讓我去，但他們說若不讓我去，就得交一百兩紋銀。我家哪里有那么多錢？我爹娘被逼無奈，只能讓他們把我?guī)ё?，我剛走出家門，我爹娘就跳井自盡了。”尹卿說著，不由輕輕哭了起來。

    黃裳怒道：“豈有此理！”揮掌向路旁一顆大樹拍去，只聽“喀嚓”一聲，那大樹連根折斷。王一葉道：“黃大哥，地方官員腐敗貪婪，朝廷也非清白之輩，不如咱們不回去了，咱們占山為王，總比在朝中為官要好?！秉S裳喝道：“放肆！”黃裳停了一下，聲音稍緩，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不管朝廷怎樣，咱們都要誓死報(bào)國。”王一葉道：“黃大哥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這一輩子我跟定黃大哥了！”黃裳低聲道：“官府胡作非為，百姓疾苦如斯，我一定要力薦皇上，懲殲除惡！”

    蔡可道：“你總是喜歡管這許多的事情?！秉S裳道：“這關(guān)系我大宋生死安危，我怎能不管？”黃裳看看蔡可，臉上滿是關(guān)心之情，黃裳柔聲道：“蔡可，你不生氣了？”蔡可道：“我只是不喜歡你不高興?！秉S裳微微一笑，道：“那你就不要生氣?！辈炭牲c(diǎn)點(diǎn)頭。

    不覺已至晌午，阿虎、王一葉打了幾只山雞，準(zhǔn)備中午飯食，尹卿打水安灶，找柴引火，甚是勤快。黃裳對蔡可道：“多好的姑娘，還是讓她跟著咱們好?！辈炭傻溃骸拔也幌矚g她?！辈炭善鹕碜叩揭涿媲埃瑔柕溃骸澳阋藿o黃大哥嗎？”尹卿忙搖頭道：“小女子怎敢嫁給黃大人，小女子無半分非分之想?！辈炭傻溃骸叭绻S大哥讓你嫁給他，你嫁給他嗎？”尹卿慌道：“黃大人正直善良，武功高強(qiáng)，小女子怎有福嫁給黃大人？”蔡可重復(fù)道：“我問的是如果黃大哥讓你嫁給他，你嫁給他嗎？”尹卿滿面通紅，低聲道：“黃大哥，不，黃大人對小女有救命之恩，小女愿服侍黃大人一輩子。”這時(shí)，黃裳走過來，道：“蔡可，你在做什么？”蔡可不理黃裳，繼續(xù)對尹卿道：“你是要嫁給他了？”尹卿輕輕點(diǎn)頭。

    第二卷（本卷章目調(diào)寄“青門飲”） 第十八章 艮岳花石，粉紅什物，木然之間心空（5）

    更新時(shí)間:201219 16:21:39 本章字?jǐn)?shù):2828

    蔡可哼了一聲，拔劍向尹卿刺去。黃裳大怒，揮手向?qū)殑Υ蛉ィ宦牎爱?dāng)啷”一聲，寶劍掉在地上。黃裳厲聲道：“蔡可，你怎得如此無禮？”蔡可哭道：“她說她要嫁給你！”黃裳怒道：“是你逼她，她才說的?！辈炭纱舐暤溃骸拔也还埽　?/br>
    尹卿躲在黃裳后面，嚇得一聲不語。黃裳看看尹卿，道：“不要怕。”然后向前兩步，撿起寶劍遞給蔡可，黃裳道：“以后絕不許再這樣了?！?/br>
    蔡可接過寶劍，右手突然一揮，黃裳突然看到一團(tuán)粉紅什物從蔡可手中飛出，直奔尹卿而去，一霎那間，尹卿摔倒在地，一動(dòng)不動(dòng)。黃裳忙轉(zhuǎn)身向尹卿走去，只見尹卿眉心處有一針尖般小孔，鮮血不斷從中流出！黃裳猛地呆住了，久久不能言語。

    許久，黃裳道：“你使用的是這種暗器？”

    蔡可見尹卿死去，神情輕松許多，道：“是?！?/br>
    黃裳只覺腦袋“嗡”地一聲，黃裳木然道：“你是不是殺害了銅墻鐵壁四位大哥？”

    蔡可道：“我本不想殺他們，我殺了微兒，他們想阻攔我，我就殺了他們?！?/br>
    黃裳道：“你為什么殺微兒？”

    蔡可道：“她想要和你成親，我不喜歡。”

    黃裳道：“你連她爹娘也殺了。”

    蔡可道：“我也不想殺他們，可是他們見我殺了微兒，便急了，所以我就殺了他們。”

    黃裳道：“你為什么也殺了鳳兒，她是無辜的?！?/br>
    蔡可道：“她爹說要把她嫁給你，我聽到了?！?/br>
    黃裳道：“到了金國后，因?yàn)槎鋬汗饕藿o我，你也把她殺了。你一直跟著我們?nèi)チ私饑！?/br>
    蔡可道：“不是的，我聽說你們要去金國后，我就先去了?！?/br>
    黃裳道：“你句句說的都是實(shí)言，蓬萊漁民說有一個(gè)婆婆和一個(gè)丫鬟渡海到金國去，就是你們?！?/br>
    蔡可道：“那就是我和丫兒吧，我們也是從蓬萊渡海去金國的。”

    黃裳道：“你們戴了面具，自然不易被認(rèn)出。”

    蔡可道：“自從我扮成婆婆后，就沒人再看我了，后來我就讓丫兒也扮成了婆婆?！?/br>
    黃裳道：“這許多的人都是你殺的，都是你殺的?！?/br>
    黃裳面色毫無表情，神情呆滯。蔡可卻輕松隨意，每次回話，好似在說旁人，完全與自己無關(guān)。

    黃裳反復(fù)道：“這許多的人都是你殺的，都是你殺的?！?/br>
    蔡可看著黃裳，關(guān)切道：“你怎么了？”

    黃裳突然大聲道：“你就是那個(gè)大惡人，你就是那個(gè)害人無數(shù)的大惡人！”

    蔡可嚇了一跳，道：“你怎么了，我不就殺了幾個(gè)人嗎，我不喜歡他們嫁給你?！?/br>
    黃裳低吼道：“你就是我們苦苦尋找的大惡人，你殺死了那么多人，今天我要替他們報(bào)仇！”

    蔡可怯聲道：“你要?dú)⒘宋覇?？?/br>
    黃裳道：“我要?dú)⒘四?，我要替他們?bào)仇！”黃裳說著，揮掌向蔡可擊去。

    蔡可舉劍擋住攻來掌式，泣聲道：“你怎么可以殺了我？”

    黃裳道：“休要廢話，出招吧！”黃裳掌掌相交，毫不留情，蔡可不得不揮劍迎擊。那蔡可武功卻也不弱，但哪里是黃裳對手。沒幾個(gè)回合，蔡可寶劍已脫手而飛。黃裳又一掌下去，蔡可被擊倒在地。

    黃裳怔怔道：“你害人無數(shù)，今天我要?dú)⒘四?！”蔡可看著黃裳，嗚咽而泣。黃裳慢慢舉起雙掌，就要向蔡可擊去，丫兒急跑了過來，用身子護(hù)住蔡可，丫兒急聲道：“不要?dú)⑺灰獨(dú)⑽壹倚〗?，黃大人，她救過你的命！不要?dú)⑺?！”黃裳頓了一下，道：“這許多的性命卻又怎樣？”丫兒哀聲道：“她是蔡京蔡大人之女！你和蔡大人同屬朝廷重臣，你殺了蔡大人的女兒，蔡大人豈肯罷休？如此將相不和，對我大宋不利呀！”

    黃裳猛地愣了一下，道：“胡說，她怎能是蔡京之女，如果她是蔡京之女，人們?nèi)枇R蔡京，她怎能無動(dòng)于衷？”丫兒道：“她真的是蔡大人的女兒，我們小姐就是這個(gè)脾性，她出生后沒叫過蔡大人一次爹爹！她喜歡的事就做，不喜歡的事就不做，小姐說她不喜歡蔡大人，所以不管蔡大人如何寵她，她對蔡大人一直是冷若旁人，從不關(guān)心，別人怎么對蔡大人，她都不管。我們小姐就是這個(gè)脾性，她真的是蔡大人的女兒！”

    黃裳猛然想起，自己考中進(jìn)士后，去拜見丞相蔡京時(shí)，在丞相府中曾見到一位小姑娘，那小姑娘正是蔡可模樣，只是那小姑娘年紀(jì)尚幼，與現(xiàn)在蔡可有些差別。丫兒如此一說，那小姑娘便是蔡可了。

    只聽丫兒道：“她真的是蔡大人的女兒，我們小姐曾對我說，她小時(shí)候在丞相府曾見過你，你就不記得了嗎？”黃裳慢慢道：“我記得了?！毖緝旱溃骸澳愫筒檀笕送瑢俪⒅爻迹绻麑⑾嗖缓?，國家怎能安定？”

    黃裳收起雙掌，道：“她的武功是誰教的？”丫兒道：“是童貫童大人教的?！秉S裳淡淡道：“童貫與蔡京關(guān)系甚好，也只有童貫?zāi)芙探o她這樣的武功?！毖緝嚎薜溃骸拔壹倚〗惴浅Ｏ矚g你，她又救過你的命，求你不要?dú)⑽壹倚〗?！?/br>
    黃裳看看蔡可，淚眼朦朧，哽咽無語。黃裳道：“你們走吧?！毖緝好Ψ銎鸩炭?，就想離去，蔡可大聲道：“我不走，你說過和我在一起，你說過你要明媒正娶我！”黃裳怔了一下，轉(zhuǎn)身后退數(shù)步，只見尹卿躺在地上，似是睡著了一般，微兒姑娘、鳳兒姑娘、朵兒公主也是似這般死去。黃裳眼望蔡可，厲聲道：“僅僅因?yàn)樗齻冋f了要嫁于我，你就殺了她們，你心狠手辣，毒如蛇蝎，我怎能和你共度一生？”蔡可哭道：“你說過你說話算話，你現(xiàn)在怎么又變了？”黃裳道：“就算我同意，我的父母也不會(huì)同意，父母一心向善，豈能納你入門？我寧可落個(gè)食言罵名！”

    尹卿身旁是座土山，黃裳“啊”地大叫一聲，雙掌猛地推去，一拋黃土蓋在尹卿身上。黃裳跨步上馬，與阿虎、王一葉急馳而去，只聽后面蔡可大聲喊道：“你回來，我不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