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越然躲在角落里看了半天,直到心滿意足了,才提了口氣,高抬腳輕落足,想要偷偷到他身邊去。沒想到他剛閃出來,御逸就抬起頭看到了他。 “陛下在那里看什么呢?”御逸走過來,淺笑著問。 越然一臉失望,“朕走得這么輕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不愧是兔子?!?/br> 御逸笑著說,“我不僅聽到了陛下的腳步聲,還聽到了凈王爺的腳步聲?!?/br> “什……”越然驚訝的回頭,么字還沒說出來,就看到殿門處,越永露出頭來。 “哈哈哈哈……沒想到被發(fā)現(xiàn)了……”越永大大方方的走進來,看著御逸問,“你是兔子?” 御逸笑著點點頭。 越然一把拉過御逸藏在身后,高聲說,“他是朕的兔子!” 越永皺著眉頭說,“你自己一點也不覺得rou麻?” 越然抬頭哼了一聲,“你管不著?!?/br> 越永搖搖頭,探頭問御逸,“御逸公子傷好些了么?” “多謝王……” “你管不著!”越然打斷御逸的話,大聲吼道。 “你還想小氣到什么程度!”越永忍無可忍,也對著越然吼,“我就問問他的傷勢,又沒跟你搶!” 越然一點也不讓步,白了他一眼,說,“不是告訴你不許來這里嗎?怎么又來了?” 越永還是軟了語氣,換上笑容,說,“沒別的意思,其實我來,是想邀請你們去凈王府賞秋菊的。今年花開的比往年還好,你也不想錯過吧?” 越然皺著眉頭想了想,說,“不去。” “每年你都去,就今年不去了?”越永抱著肩膀說,“到時候哥幾個問起來,我可照實說了啊。” 越然心想,你說了朕還怕了你?可轉念又一想,他要是說的時候添點油加點醋,哥幾個萬一都對御逸心存不滿,那可就不好了。終于還是點點頭,“朕去就是了?!?/br> 越永借機繞到越然身后,說,“我可不是非要邀請你。主要是想邀請御逸公子到我府上坐坐?!闭f著看向御逸,笑著說,“御逸公子意下如何?” “王爺一番美意,在下怎敢推辭呢?!庇轀\笑著看向越然,“不知陛下是否愿意帶我同去?” 越永也看向越然,“有你跟著,怕什么呀?反正你也不能一直藏著他,這不正是個好機會么?!?/br> 越然長嘆了一口氣,說,“去也可以,今年你就別弄那么大排場了。少請點人?!?/br> 越永欣然點頭,“今晚掌燈之時,府中恭候?!闭f完,轉身走了。 御逸奇怪的問,“賞花為何要在掌燈之后?那樣不是看不到了么……” 越然搖搖頭,說,“說是賞花,其實那些花又有什么好看的?也不過是個借口,每年這個時候我們兄弟幾人能借著這個機會在一起聚聚。也有意邀請些朝臣,以示恩寵?!?/br> “那我還真不該去。”御逸皺著眉頭說,“我以為只是賞花……” 越然笑著拉起他的手,“皇兄說的沒錯,朕不能一直這樣藏著你。朕想趁著這機會讓幾個兄弟和親信重臣認識你。以后也好給你個名分?!?/br> 御逸笑著搖頭道,“平常人見我,只當是妖孽,我既不是陛下的臣,又不是陛下的民,要的什么名分?更何況,我還是個男人……” “朕想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朕的。”越然輕輕抱住御逸,柔聲說。 御逸臉上泛著紅潤,輕聲說,“你我相伴,又何必讓天下人都知道……” 入夜,凈王府門外冷冷清清。一隊人馬掌著氣死風燈,簇擁著一頂軟轎徐徐而來,停在正門前。府門打開,三個人談笑著從里面出來。 “三哥!聽說你撿了只兔子!帶來沒有???”兄弟中的老四,崇王越恒剛出府門就大喊著。 “哈哈哈……恒弟,你別那么著急,萬一嚇著然弟,直接掉頭回去可就糟了?!闭f話的是排行在二的啟王越鳴。 越永一臉壞笑走在前頭,說,“可不是嗎。我好不容易請來的,你們可別又給我嚇跑了?!?/br> 轎子中,越然真的想就這樣掉頭回去算了??煽纯瓷磉呑糜?,又有點躍躍欲試,想在兄弟面前顯擺顯擺自己的兔子。 壓轎挑簾,越然先走了出來,而后御逸也跟了出來。 御逸一出來,和越永走在一起的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氣。 “還真是……”越恒話剛出口,旁邊越鳴拉了他一下。然后走上前去,對御逸一拱手,“想必這位就是御逸公子了?” 越然拉過御逸靠到自己身邊,指著越鳴說,“這是朕的二哥越鳴?!庇种钢赃叺脑胶?,“這是四弟越恒。五弟越陸不在皇都不能來了。” 御逸躬身施禮,輕聲道,“御逸參見幾位王爺?!?/br> 越永高聲說,“好好。御逸有傷在身,吹不得夜風,我們趕快進府?!?/br> 一路走進王府中,幾個人圍坐下來屏退了左右,越然才問,“大哥,我說讓你少叫些人,可也沒說一個都不讓來啊。怎么就我們幾人?” 越永笑著說,“為兄不是替你著想么。先讓兄弟們見見這位御逸公子。其他人,以后再見不遲?!?/br> 崇王越恒從始至終一直打量著御逸,終于開口道,“聽聞御逸公子以前居住在黎國境內斗陽山中,如今得見,確是帶著仙氣。但不知公子從前以何為生?” 御逸淺淺笑著,說,“在下與族人居住在山谷中,吃喝都取自山林?!?/br> “公子還有族人?”越鳴問。 “是?!庇蔹c頭道。 “不知公子族人是否也如公子般仙風道骨,那斗陽山中有神仙一說,莫非說的就是公子族人?”越鳴笑著問。 御逸想了想,“在下未出來之時也不知道外面如此盛傳那里有神仙。也許真是?!庇萏ь^笑著說,“御逸在那里居住多年,也未曾見過什么神仙?!?/br> 越恒接過話頭,“聽說你被我然哥一箭射中,不知道現(xiàn)在傷勢恢復的如何了?” 御逸剛要說話,被越然擋住,越然皺著眉頭說,“你們知道他身上有傷,就少問點兒。他來也不是要給你們盤問的?!?/br> 越恒一撇嘴,“大哥果然沒說錯,然哥真小氣!” 越然瞪了他一眼,高聲說,“小氣怎么了?他是我的!給你們看看都算你們撿便宜了!” 桌上一時間寂靜無聲,越恒和越鳴都作驚訝裝。 “我還以為大哥騙人呢……”越恒低聲說。 越鳴點點頭,也低聲說,“三弟果然不同往日……” “你們說什么?”越然挑起眉梢看他們。 越鳴一笑,說,“然弟莫怪。我們只是好奇,這位御逸公子能讓然弟如此護著,定是有什么非同尋常之處。如今得見,倒也明白了八九成。” 越恒點頭稱是。 越然看看御逸,輕聲說,“有朕在,你別怕他們,” 御逸坐在一邊看他們幾人斗嘴,只是淺笑著。見越然同自己說話了,才開口說,“多謝陛下。幾位王爺談吐風趣,在下不覺得怕?!?/br> “看!看!”越恒叫道,“人家都不怕,然哥,還是你太小氣!” 越鳴笑著喝了口茶,轉頭看看一直沒有說話的越永。越永端著茶碗舉在嘴邊,眼卻直直盯著御逸。越鳴皺起眉頭在桌子下踹了越永一腳,越永才猛然驚覺,放下茶碗,開口說,“對了,我還叫了公孫良素,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怎么現(xiàn)在還沒到……” 正說著,一個仆人進來躬身說道,“皇上,各位王爺,護國法師求見?!?/br> 皇家兔子34(這般驚恐又為何) “護國法師?”越然心里一驚,轉頭看看越永,發(fā)現(xiàn)他神色有些緊張,正盯著御逸看。越然心想,皇兄啊皇兄,你若真有什么疑問大可來問我,為何要找那老和尚來?如果御逸真的是妖,你這豈不是要害他性命? “皇兄,你這事做的漂亮啊?!痹饺坏芍接?,沉聲說。 從仆人說出“護國法師”四個字起,越永就不錯眼的盯著御逸看,卻發(fā)現(xiàn)他仍淺笑著,似乎沒有什么畏懼之色。越永心中暗想,莫非是我猜錯了?這御逸并非妖物? 聽越然語氣不善,越永略顯尷尬的挑起嘴角,說,“為兄當以然弟與社稷為重?!比缓髮δ瞧腿苏f,“請法師到這里來?!?/br> 越然滿臉的不悅,沒有再說什么。 不多時,只聽禪杖聲響,南流和尚笑著走了進來。 “哈哈哈……老和尚參見皇上和幾位王……” 南流和尚話還沒說完,一眼瞥見越然身邊坐著的御逸,頓時臉色大變。 越永起身招手,道,“南流法師到來,未能相迎,還請法師諒解……法師?” 越永仔細看看,發(fā)現(xiàn)南流老和尚站在那里一動不動,臉色慘白,額角滲下汗珠。其他幾個人也看出了這老和尚的異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fā)現(xiàn)他直勾勾的看著御逸。 越然站起身,擋在御逸身前,瞪著南流,大聲道,“南流法師為何發(fā)呆?” 南流臉色越來越難看,木呆呆看著越然,顫聲說,“那……那人……是誰?” 越然皺著眉頭說,“他是朕前些日救下的,御逸公子。” 越永上前一步拉開越然,大聲問南流,“南流法師可是認識這位公子?” 越永這句話出口,南流明顯的一驚,全身的rou都顫抖了起來,手里的禪杖震顫著,發(fā)出咯咯的響聲。 “不……不可能……你……你……你……”南流頭上汗一滴滴的流下,臉上盡是驚恐之色。 這時御逸站起身,淺笑著向前走了一步。 他這一步剛一邁出,那邊,南流和尚手中的禪杖當的一聲落在地上。 “別……你別過來!啊?。?!”南流和尚大喊著跌坐在地上,連連后退,直到碰到墻壁,老和尚吃力的起身,連滾帶爬的奪門而出。 在場的幾個人無不驚訝。 越然拉過御逸護在身后,越永疾步跟著沖了出去,越恒和越鳴坐在那里,對視一眼,都覺得莫名其妙。 “師父!你怎么了師父!” “他是急火攻心!你們按住他!” 門外一陣混亂,只聽嘈雜聲中混雜著兩個年輕人的聲音。 越恒和越鳴坐不住,也起身出門想看個究竟。 越然一把沒拉住,御逸也出去了。越然無奈,只好跟了出去。 庭院中,幾個仆人圍在那里,一個年輕的和尚和越永按著南流和尚,另一個年輕人蹲在旁邊似乎在做急救。 “良素?”越恒走上前,看到那蹲著的年輕人竟是公孫良素。 公孫良素今天也受了越永的邀請。越永邀請他的時候特意告訴他,要他帶上南流的那個徒弟,良素知道,越永這么說,就一定是事出不善。他是身在火坑,沒辦法逃了,左思右想,只能伸著脖子硬上。所以今晚他特意帶著容溪和尚遲了一些來。事情正如他預想的一樣,在他到達之前發(fā)生了。只是他沒想到南流和尚也來遲了,他們到時,正看到南流和尚瘋了一樣從屋子中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