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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現(xiàn)在他見不得光,每日每夜都只能躲在屋子里,只能等到新聞徹底平息下去的時候,他才能重新回到太陽光之下。 而這一切全拜眼前的許書銘所賜。 袁楚川看著許書銘的目光漸漸溢出恨意,他道:“你知道嗎?我背著身站在這兒時候,一直忍不住在想,你來的時候會不會從后面把我推下去。多簡單,只要伸出胳膊往前一推,我就能消失在你的眼前,一命抵一命,從此以后,你就能解脫了!” 許書銘聽了他的話,面容十分冷淡,只是冷冷的看著袁楚川,道:“如果你想自殺,我絕不攔著你。但是如果你只想在這兒跟我廢話,對不起,我就不奉陪了?!?/br> 他說完,立刻轉(zhuǎn)身,似是要走。 袁楚川見他行事如此果斷,心中暗恨,不得不出聲道:“等等,我是有話想跟你說,才來的。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父母當(dāng)時來內(nèi)地的真相嗎?” 提到許父許母,許書銘離開的腳步果然一頓,只是如果說剛剛許書銘只是冷淡,這一次轉(zhuǎn)過身看向袁楚川的目光就充滿了毫不遮掩的諷刺。他冷笑一聲,走上前道:“你終于肯承認(rèn)是你做得了?不是很無辜嗎?不是只是意外嗎?——不過,這些都無所謂,我沒想到,你是哪來的臉提起他們的。” 他一把抓住袁楚川的衣領(lǐng),硬生生把袁楚川拽到不銹鋼制的扶手邊,伸手指著對面的住院樓道: “看到了嗎,我的父親就住在那棟樓的十三層,從右往左數(shù)第六個窗口就是他的病房。從那天車禍以來,他就再沒有睜開過眼,因為身體沒法自主呼吸,要把他的喉嚨割開一道口子,然后**一根吸管,輔助他的呼吸。你知道這有痛苦嗎?” 三十多層的樓頂,風(fēng)很大,吹得許書銘的頭發(fā)飛揚(yáng)起來,袁楚川被他拽著衣領(lǐng),一時竟然無法掙脫,他扭頭想讓厲聲讓許書銘松開,抬起頭卻看見許書銘正在冷眼看著他,那神情中有著無限的憎惡,仿佛在看一堆散發(fā)著惡臭的垃圾。 “……你很幸運(yùn),鐘聞天對你還有憐惜,動用關(guān)系把你從監(jiān)獄里撈出來。要是按照我的計劃,你會被引渡回國,想想那群記者摩拳擦掌的架勢,絕對會讓全國上下老少每個人都能聽到你的名字。——說實話,如果我是你,我自己就馬上就從這里跳下來,免得給自己的家人朋友丟人現(xiàn)眼,而不是跟我來啰啰嗦嗦,說一些無用的廢話?!?/br> 許書銘停了停,他松開袁楚川的衣領(lǐng),目光森然地一寸一寸看著袁楚川的臉,道:“說吧,你到底要說什么?!?/br> 袁楚川剛剛差點以為許書銘抓住自己,就把他推到欄桿外,在身體半浮空在外,風(fēng)從幾十米下吹上來的,袁楚川真實地感受到自己對生的渴望。他還不想死。 他的雙手抓著扶手不住地喘息,被太陽曬得發(fā)燙的扶手讓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聽到許書銘的話,他狼狽的抬起頭看過去,只看見許書銘居高臨下地俯視他,飛揚(yáng)的碎發(fā)遮住他的眼睛,讓給他一時看不清許書銘的表情。 袁楚川張了張口,許久之后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道:“……當(dāng)時,我是聽說你和鐘太太走得近,才關(guān)注你的。她那種女人,我本來沒把她放在眼里,不過在吃了幾個暗虧之后,才開始重新審視她。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逼得就差低頭認(rèn)輸,沒想到她又和你關(guān)系密切,我才想著想把你支開,讓你從大陸消失,讓她重新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所以才讓人去找你的父母。 ——但是我不知道為什么,你的父母會那么快就來找你。之前我都沒太在意細(xì)節(jié),現(xiàn)在想想,我好像又吃了一個暗虧?!?/br> 許書銘垂著的眼睛猛然一睜。 他緊盯著袁楚川,目光射出鋒利的光芒,低聲道:“你把你是怎么做的,再說一遍?!?/br> 袁楚川垂下腦袋,他半靠在扶手上,道:“你家的地址并不難查,我找人去了你家附近,讓他們說了你的事。你父母每天上下樓,肯定要去水果店、菜市場、小商店吧,就短時間不去,你父母的鄰居也會告訴他們吧?!?/br> “你沒去我媽的學(xué)校嗎?”許書銘蹙起眉頭問道。 他回家料理他家的時候,特意花錢雇了私家偵探,把這件事調(diào)查了一遍。他的父親已經(jīng)退休在家,母親還要再等兩年,工作日都要去學(xué)校。 是他母親第一個聽到消息的,而且就是學(xué)校學(xué)生說的。 想想,教了一輩子書的母親,被學(xué)生當(dāng)面詢問自己親生兒子是不是出去給人當(dāng)小蜜,還給他們二老買了房,是何等羞辱的一件事。 就是這件事,導(dǎo)致母親的暴怒,繼而連夜就與父親一起,要來內(nèi)地找他。 袁楚川聽到他學(xué)校,有一瞬間的茫然,半晌才擰著眉心搖搖頭道:“我只是花錢請人做的,他們做完所有工作跟我報備事情已經(jīng)完成,等著拿尾款的時候,前后還沒隔一天,我就收到你父母的事。事情發(fā)生的太快,我沒有時間去確認(rèn)他們到底怎么實施的。” 許書銘聽完袁楚川的話,立在原地,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袁楚川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確定許書銘還算情緒正常,才道:“我不敢說,這件事我確實沒有責(zé)任,但是我并沒有想害你父母的心思,我只是想讓你離開大陸,不要再摻和我和鐘太太的事,那場車禍我也很意外……” 許書銘聽到他的辯解,才猛地扭頭看他,聲音冷得像冰渣一樣道:“你沒有責(zé)任?——袁楚川,你不要太自我感覺良好了。你無辜,我的母親就不無辜,我的父親就不無辜?你現(xiàn)在還有氣在我面前站在,闡述你的無辜,但我的母親已經(jīng)死了。你當(dāng)時找人去香港的時候,難道就沒想到我也是無辜的嗎?就因為你為了自己的貪念,因為你想上位,所以一切有對你威脅的人就活該被你踩在腳下碾成泥?至于我的死活,因為你的貪欲而間接導(dǎo)致他人的死活,你什么時候在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