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 2
雖然夜玄才是小說里最大的反派,可這是從主角層面來說的,只不過是因為他是跟主角團(tuán)作對,所以才被定義為了反派。 反派又不一定是惡人。 而這個平王,說他是惡人都感覺是對惡人這個稱呼的侮辱。 夜延彧行完禮便對著小夜凌招手,“小凌兒,來堂叔這里?!?/br> 小夜凌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然后才“噔噔噔”地跑了過去,去抓他腰間的玉佩。 夜延彧故意躲著他的小手,逗著小夜凌玩兒。 看著這一幕的平王笑了笑,“都這么大了,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br> 皇帝沒理會他這句話,問道:“平日里也沒見你有閑心來瞧朕,今日來這里是有什么事?”他說話的語氣雖然很溫和,但眸光卻極其冷淡。 平王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笑著道:“兒臣許久未見過父皇,甚是想念,所以才帶著彧兒來看望父皇?!?/br> 皇帝將朝政交給夜玄后,連朝會都不去了,大臣們除非被皇帝親自召見,否則都見不到皇帝的面。平王作為皇帝的兒子,自然有理由主動來見皇帝,只是之前沒來過,今日還是這一年多的時間里第一次來。 皇帝并未對平王的話發(fā)表什么意見,對坐在右下首的夜黎夫婦道:“你們還有事忙,便先退下吧?!?/br> 夜黎目不斜視,恭敬地道了一句“是”,然后便與寧楚楚離開了帝辰殿,小夜凌則被他們留了下來。 他們在宮門下鑰時才會離宮,不急著此時將小夜凌帶走。 與夜延彧玩得正歡的小夜凌根本沒注意到父王、母妃的離去,滿殿追著夜延彧跑,就想將他的玉佩奪過來。 夜延彧邊跑邊做鬼臉,“抓不到我,嘻嘻?!?/br> 云端看見這讓人無法直視的一幕,有種翻白眼的沖動。夜延彧都快到成婚的年齡了,還故意招惹一個奶娃娃,他難道不覺得自己很幼稚嗎? 皇帝在同平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云端確定那二人未看向這邊,便跟夜玄偷偷咬耳朵,“你還待在這里?是沒什么事兒干嗎?” 對她這個動作半點兒提防都沒的夜玄身子突然僵了一下,好半晌才故作云淡風(fēng)輕道:“手頭暫時無事,陪著你,不好嗎?” 雖然說著,但他卻突然站了起來,對皇帝請辭道:“兒臣想起還有些事情未處理好,便先告辭了。” “去吧。” 皇帝話音剛落,夜玄便拉著云端走了。 小夜凌此刻眼睛倒尖了,立馬丟下了夜延彧,跑去追云端,奶聲奶氣地喊著:“小嬸婆,小嬸婆?!?/br> 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稱呼的云端面帶微笑地轉(zhuǎn)頭,正要抱起小夜凌時,夜玄卻先她一步將小夜凌單手抱了起來,順便對皇帝道:“兒臣將夜凌帶走了,不打擾您與二皇兄了?!?/br> 其實他特別想將這個臭小子丟下的,只是看對方黏著云兒的架勢,怕是要鬧騰好久。那就將他帶走,丟回他父母那兒。 皇帝姿態(tài)隨意地擺了擺手,讓他帶走小夜凌。 平王看到皇帝對于夜玄雖然隨意卻又顯得親昵的姿態(tài),眸光暗了暗。 呵,又是如此。 這就是他不愿意來看父皇的原因,來看什么呢?看父皇跟夜玄父慈子孝嗎?或者之前太子皇兄還在時,看父皇與太子皇兄厲父教導(dǎo)繼承者的戲碼? 他可不想來自找難堪。 將小夜凌帶到百儀殿后,夜玄將他放了下來,一路保持乖巧的小夜凌立馬跑向母妃的懷抱。 小叔公太可怕了,要不是怕他打小孩子,他才不會那么乖! 透過書房開著的窗,夜玄眸光落在了正殿的方向,“他今日還是身體不適嗎?” 夜黎也將視線移向了那里,語調(diào)幽幽道:“皇叔老將自己不想處理的政事交給他,身體能好嗎?” 夜玄輕笑一聲,“那也是他自己愿意處理,不是嗎?好侄兒?!?/br> 夜黎“呵呵”一笑,對于此話并不發(fā)表什么意見。 沒待多久,夜玄便帶著云端回了長樂殿。 雖然是第一次去百儀殿,但看夜玄與夜黎的模樣,云端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估計百儀殿有著什么秘密存在,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秘密。 夜玄既然帶云端去百儀殿,就沒打算瞞著她什么,就算云端什么都未問,他還是解釋了。 “太子皇兄在百儀殿。” 云端愕然抬頭,“太子不是?” 夜玄像是知曉她后頭的話一般,神色分外平靜道:“太子皇兄是死了,不過是假死,有人要害他,一次不成,又來第二次,所以他干脆假死了。” 云端怎么都沒想到太子竟然藏在百儀殿,在小說里,太子真的早早就死了啊。哦,對了,還有人將臟水潑在了夜玄身上,所以夜黎才處處與夜玄作對。 也不知道書里的夜玄怎么想的,也沒跟夜黎解釋太子不是他害死的,反而承認(rèn)了。直到大結(jié)局、一切塵埃落定之時,他才將真相告訴了夜黎,然后夜黎便帶著滿腔的悔恨殺青了。 現(xiàn)在太子竟然沒死,估摸還是夜玄救了對方,這劇情真的已經(jīng)偏到?jīng)]邊兒了吧! “既然有人要害太子皇兄,那現(xiàn)在太子皇兄不在眾人跟前出現(xiàn),想害他的人豈不是會將箭頭對準(zhǔn)你?”不消片刻,云端便想到了這個問題。 太子擁有的最大依仗無非是儲君的身份,對方也應(yīng)該是因為這點才對太子出手,而現(xiàn)在夜玄代理朝政,儼然下一任儲君的架勢,背后那人豈不是會想方設(shè)法來害夜玄! 夜玄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贊道:“我的小姑娘真聰明?!?/br> 云端將他的手拍了下來,“別給我扯開話題,你要是再這樣,你就自己一個人過日子去吧,老娘不伺候了,哼。” 真是慣的他,以為自己是神仙嗎?什么事兒都能攬到自己身上,叫什么反派吶,干脆叫圣父得了。 事兒做了也就罷了,她又不會干涉或者阻止他做的事,但他竟然還想瞞著她,以為她會一直什么都不多問嘛,她還偏就問了。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想瞞到什么時候去。 夜玄覺得自己很委屈,他方才也沒說什么吧,她怎么突然就生氣了。 他伸手輕輕戳了戳她氣鼓鼓的臉頰,“別生氣了?!?/br> 云端將頭扭了過去,重重地“哼”了一聲。 夜玄覺得事情大發(fā)了,立馬抱住她,臉頰在她的頸側(cè)蹭了蹭,“別生氣了,好不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br> 云端雙指抵住他的腦袋,斜斜瞧了他一眼,“不隱瞞?不轉(zhuǎn)移話題?”她的語氣中充滿了不信任。 “嗯,不隱瞞,不轉(zhuǎn)移話題?!币剐Z氣無比肯定地道。 “害太子皇兄的是平王吧,平王也對你出過手?”云端語氣是疑惑的,神情卻無比篤定。 夜玄眉梢微挑,“你怎會知曉?” 云端微微一笑,“直覺。”個鬼,當(dāng)然是因為她知道小說的劇情啊,現(xiàn)在雖然很多的事情都變了,但人物性格還是沒變的,壞人還是那些壞人。 在小說里,夜黎與平王合作來對付夜玄,最后兩人都慘敗了。而現(xiàn)在,她看夜黎與夜玄的關(guān)系挺密切的,但在外人跟前還是很疏離,極有可能在給人做戲。 難不成現(xiàn)在夜黎在做雙面間諜? 夜玄對于自家小姑娘這無比精確的直覺有些佩服,但補(bǔ)充了一些云端不知道的東西,“二皇兄背后還有別人,等將證據(jù)集齊,才能對他出手,現(xiàn)在且讓他蹦跶著。” 云端“嘖嘖”了兩聲,聽聽,且讓他蹦跶著,這話簡直大佬氣息滿滿! “所以,你看,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不論別人跟你說什么都不許信,知道嗎?”說著,夜玄的手在云端的腰間輕輕摩挲。 云端圓溜溜的眸子眨了眨,“我記得你這話也不是第一次說了,可我一直在你身邊,有些人就算想挑撥離間,也找不到機(jī)會吧。” “之前那個婢女不就在你跟前胡言亂語來著?”夜玄可沒忘記這件事。 云端思索了一下,“你是說秋意?我也沒信她的話啊。”說到這兒,她倒是想起了一個問題,“對了,秋意去哪里了,從回來后我怎么沒見過她?” 雖然秋意不懷好意,但到底沒做什么想要害死主子的事情,所以楚青云也沒將秋意怎么樣,只是秋意好像在她剛回來那會兒,也就是楚青霄辭官回凌陽城的時候便消失不見了。 秋意對她而言就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物,她自然不會將對方放在心上,竟然將對方給忘了,要不是夜玄方才提起,她指不定都想不起來。 “她,自然是去了她想去的地方?!币剐f了這句話,完全不給云端想什么的機(jī)會,唇瓣輕輕含住了她的耳垂。 云端身子顫栗了一下,下意識就要躲開,但他的手臂不知何時環(huán)住了她的腰,她根本躲不開。 “你干嘛呀?”她的聲音不由自主帶了幾分嬌軟,像是在撒嬌似的。 夜玄笑了一聲,在她耳邊含糊不清道:“這么快就將你先前做的事情忘記了?” 云端的手捏住他的下巴,不讓他再靠近她的耳朵,聞言很疑惑,“我干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靠,這人還學(xué)會冤枉她了。 “需要我?guī)湍慊貞泦幔俊闭f著,他一手抓住云端的手,唇又往她的耳邊湊。 呃,不對,云端突然想起她今天確實好像干了一件可能會惹夜玄獸性大發(fā)的事情,就是在帝辰殿時,她湊在他耳邊說話。 怪不得他一直表現(xiàn)得這么正常,原來是等著秋后算賬,可她又不是故意的。 不過他的帳今天以及接下來的幾天可能都算不了了哦。 云端努力推開夜玄,“今天不行?!闭f著,她的手便放在了自己稍稍有些難受的腹部。 夜玄看著她手的位置,徹底想歪了,當(dāng)那個想法出現(xiàn)在腦海中時,他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沒了。 好半晌,他聲音有些喑啞道:“你……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