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交給誰,他都不放心
“云meimei,好久不見啊?!痹贫藙傁埋R車,一道爽朗的女聲便響了起來。 云端循聲望去,便看到了一身檀色衣裙的荀夫人,她懷里還抱著一個看上去兩歲左右的小男孩。 荀松盛像是有什么要緊事要與夜玄說,夜玄跟著他進了竹屋,坐下來后,他的眸子卻片刻都未曾從門外的云端身上移開過。 “這是你與荀將軍的孩子?”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云端好奇問道。 荀夫人笑了笑,“是啊,說來還要感謝云meimei,幾年前若不是你給了我那張藥方,說不定現(xiàn)在也沒這個孩子的出生?!?/br> 她一開始其實不怎么相信那張藥方,但想著死馬當作活馬醫(yī),就讓人去抓了藥,每日都在喝,沒想到還沒喝一個月呢,竟然就有了身孕,如此看來,倒是她小瞧了云meimei。 “又不是大毛病,談不上感謝。”云端沒覺得自己有做什么大貢獻,因此也不居功。 “時間過的可真是快,云meimei現(xiàn)在都是殿下的王妃了?!北緛硐敫锌能鞣蛉丝吹皆贫丝蓯鄣男∧樅笥秩滩蛔≌f了后面的話,“不過云meimei的模樣倒是沒怎么變,還是一如既往的惹人疼愛。” 本來還想說什么的,不過在她懷里的兒子卻動來動去,一副不安分的樣子,荀夫人只好先將調(diào)皮亂動的兒子放了下來,一向愛到處跑的小荀焱竟跌跌撞撞地跑向了云端。 云端下意識伸手揪住了小荀焱的衣領(lǐng),免得他摔倒了。 驟然被勒到的小荀焱仿佛感覺不到難受似的,反而覺得好玩,然后伸著小手去抓云端垂在胸前的長發(fā)。 被嚇到的荀夫人立馬將調(diào)皮的兒子抓了回來,訓(xùn)斥道:“說了多少遍不許抓人頭發(fā),你都當耳旁風(fēng)了,是吧?” 平日抓她與夫君的頭發(fā)便算了,現(xiàn)在竟然還想去抓云meimei的頭發(fā),膽子真是越發(fā)大了。 屋子里的荀松盛看著突然站起的夜玄有些懵逼,他順著對方的視線往外看去,只看到了已經(jīng)抱起小荀焱的自家夫人,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他不由出聲問道。 夜玄寒著臉,但那孩子到底沒有抓到云端的頭發(fā),所以他并未多說什么,只道了一句:“無事?!?/br> 荀松盛看著他明顯不像是無事的模樣,決定待會兒問問自家夫人,現(xiàn)下便未在此事上糾結(jié)。 “如你所料,南地的守軍果然有異動,尤其是最近,要不是我不放心,親走了一趟南地,這消息也不知何時才會傳到京城。” 夜玄冷笑了一聲,“有些人在京城里都快坐不住了,手下有異動再正常不過。” 荀松盛語氣中滿是佩服,“不過你也是狠,竟然要直接斷了他們的后路?!?/br> 夜玄前段時間傳信給他,讓他派人去南地查看,他雖不知夜玄為何不自己派人去,倒也沒有拒絕,并且因為擔心,還親自去了,沒想到就發(fā)現(xiàn)了有意思的事情。 夜玄讓他去,自然不是簡單的查看,還有一些布置,而那些布置,明顯是斷人后路的,如果南地兵馬真的發(fā)生動亂,統(tǒng)領(lǐng)他們的將領(lǐng)恐怕立馬會大換血。 “既然敢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就要有失敗的覺悟?!?/br> 夜玄不自己派人去,是因為他同時還要防著別的不軌之人,若分出人馬恐生變故,而別的不軌之人力量主要在北地,有他手底下的人牽制著,荀松盛這個鎮(zhèn)北將軍可以說是極其悠閑了,自然要給他找些事情做。 荀夫人打了一下小荀焱的手,正打算打第二下時,云端拉住了她,“小孩子要好好教,可也不能老打他啊?!?/br> 荀夫人頓時一臉苦惱,“那是你不知道,這孩子不打就不長記性,上次還將我的好多頭發(fā)拔了下來?!?/br> 云端想了想頭發(fā)被人拔下來的痛,又想了想萬發(fā)叢中一點禿的悲傷,瞬間松開了手。 熊孩子不聽話,確實需要教訓(xùn)。 荀夫人自然也不忍心下狠手,直到小荀焱快哭了才停了手,“下次還敢不敢拔人的頭發(fā)了?” 小荀焱就算沒怎么聽懂母親的話,但根據(jù)無數(shù)次的經(jīng)驗,知道搖頭才能不繼續(xù)挨打,所以連忙搖頭。 荀夫人心氣這才順了下來,對著遠處的奶娘招了招手,讓她將調(diào)皮的兒子帶下去。 這孩子,愛好里怎么就沒有她的影子呢,云meimei這般乖巧可愛,他怎么下得了手去拔人家的頭發(fā)! 真是氣死她了! 太陽逐漸西斜之時,夜玄才帶著云端回京城,云端也未多問荀松盛一家怎么會來京城,根據(jù)小說的內(nèi)容來推測,她覺得可能要發(fā)生大事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是哪件大事,因為現(xiàn)在劇情偏的太厲害了,劇情偏了還跟她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 看來接下來的時日,她要更加小心了,免得有人將她當做夜玄的弱點來攻擊,她一點都不想知道在夜玄心里江山與美人的位置孰輕孰重。 她只要知道她在夜玄身邊很開心就夠了。 人活一輩子,開心最重要啦,何必自尋煩惱! 也不知道馬車路過了哪里,云端突然聽到了一陣喧鬧聲,她將枕在她肩頭的夜玄推開,然后將轎簾掀開了一條縫,便看到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鐵青著臉上了一輛馬車,而旁邊還有一頂色澤很低調(diào)的轎子,從縫隙間,她隱隱約約看到里頭有一個裹著被子的女子。 云端放下轎簾,納悶地抓了抓頭發(fā)。 女子?裹著被子?這是個什么造型? 夜玄對于外頭發(fā)生的一切毫不在乎,等從出來時的地道回了宮里,云端突然感覺到了奇怪的地方。 “方才的官員是中書令李大人吧?你怎么一點兒都不好奇李大人發(fā)生了什么事?”云端問夜玄。 他現(xiàn)在好歹在代理朝政,對于百官之首的中書令都不關(guān)心的嗎? 夜玄眸底凝著寒意,卻沒讓云端瞧見,聞言捏了捏她的鼻子,“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也是他們自食惡果,何必浪費自己的精力關(guān)注他們?!?/br> 云端眨了眨眼,“哎,你好像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的樣子?!?/br> “我并不知?!币驗樾薅€未向他稟報事情的后續(xù),但想都可以想到。既然想算計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媳婦兒,那就好好享受一番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吧。 云端見夜玄并不想說的樣子,便沒有多問。等有時間了,她問青月,青月肯定知曉。 畢竟她早就在心里將青月視為了京城里走在八卦前線的頭頭兒,只要她問到,她發(fā)現(xiàn)就沒有青月不知道的。對比一下青月時常冷著的臉,還有種反差萌呢。 “對了,還有一個半月便是父皇的七十大壽,今年宮里會舉辦大宴,到時會有許多人來京賀壽,你乖乖跟著我,別到處亂跑,知道嗎?”夜玄想起了這件事,提醒云端。 根據(jù)之前的一些事,他現(xiàn)在根本不放心將她交到任何人的手上,跟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就算有什么危險,他也會擋在她前頭,絕不會讓那些危險傷她分毫。 “知道了?!痹贫艘彩呛芊猓F(xiàn)在每日膩在他跟前,他也不嫌煩,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隱隱懷念起沒嫁給他前的自由時光了。 倒不是后悔嫁給他,總結(jié)成一句話,那就是,不后悔是真的,懷念自由的日子也是真的。 趁著夜玄在跟人議事,云端還是從青月口中知道了中書令李大人府上發(fā)生的事情。 李家大小姐李舒儀在恭郡公府的賞菊會上與男人私會,不小心被別府的小姐看到了,然后那位小姐驚叫了一聲,然后參加賞菊會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李舒儀衣衫不整的模樣。 衣衫不整還是好聽的,更準確點兒來說,是衣物都被撕碎了,恰巧要回府的李大人路過恭郡公府,便將女兒帶回去了,出郡公府的時候,李舒儀的衣裙都未穿好,裹著床被子被帶回了府。 與李舒儀私會的男子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紈绔公子,他哥哥是鎮(zhèn)西將軍,鎮(zhèn)西將軍不在京城,但將軍府里的管家知道此事后立馬傳信給鎮(zhèn)西將軍,鎮(zhèn)西將軍讓弟弟帶著聘禮直接上門提親。 李大人其實并不想應(yīng)這門婚事,他將女兒留到現(xiàn)在還不嫁人,就是想讓女兒入宮為妃,當然,不是現(xiàn)在的皇帝,而是下一任皇帝。 先前的太子對女兒無意,他女兒有意的定王殿下直接出言拒絕了他的結(jié)親之意,還火速同昭陽郡主成了親,他怎么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給人做妾,就算是側(cè)妃,那與妾也沒什么區(qū)別。 沒想到還沒等他物色好下一個人選,他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就與人私會,還傳遍了京城。雖然鎮(zhèn)西將軍府的二公子是個沒用的,但得虧鎮(zhèn)西將軍是個有擔當?shù)?,主動擔下了弟弟犯的錯,要是鎮(zhèn)西將軍府不派人來提親,他的臉都沒處擱了。 就算再不情愿,他也只能應(yīng)下這門婚事,不然有何人敢娶一個閨名有污的女子,他總不能將女兒留在府里一輩子。 為了堵住悠悠之口,大婚之日就定在半月之后。 聽完這個故事的云端是目瞪口呆的,也絕不會想到這本來是別人打算用來對付她的方法,她突然想起來賞菊會舉辦的目的,便順口問了一句,“那郡公府的小姐與她看上的那位公子成了嗎?” “這個……?!币恢备纱嗬湔f著他人八卦的青月難得有些糾結(jié),不知道該不該說。 聽到外殿談話的聲音停止了,云端便估摸著夜玄馬上就要進來了,不由催促道:“放心大膽的說吧,就算有再毀三觀、再驚世駭俗的發(fā)展,我都能平靜的接受?!表敹嘣谛睦锿虏垡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