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回來了
看著云端篤定的目光,橘兒知道他再怎么反駁應(yīng)該都沒用,便未再說一些廢話,頗為好奇地問道:“我自認(rèn)沒有什么破綻,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云端挑眉,此刻的神態(tài)竟與夜玄有些神似,“你確定你沒有任何破綻?” “不如你說說?” 云端唇角揚(yáng)了揚(yáng),“首先,我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這里,這種神鬼莫測的手段,除了你,我不作他想?!?/br> “其次,我從村民與村長的話中得知娘是在十年前丈夫死了后搬走的,而你看上去只有四五歲,按理來說不可能是娘的兒子,但村長儼然將你當(dāng)做親孫子,村里也沒有任何有關(guān)于娘的不好傳言,這很奇怪?!边@個還是喪禮上她聽一些村民說的,然后證實了她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的那個猜測。 “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你雖然表現(xiàn)的很像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但舉止有度,總讓我覺得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這些只是你的猜測而已?!遍賰喉游⒉[,再沒有半分孩童模樣。 云端輕笑一聲,望著他的目光中滿是狡黠,“自然只是猜測,所以我方才的話只是詐一詐你而已,沒想到你竟然直接承認(rèn)了?!?/br> 橘兒并未惱怒,“要不是時機(jī)差不多了,你以為我會承認(rèn)嗎?” “時機(jī)差不多?”云端眸子亮了亮,“所以你可以送我回去了?” 橘兒并沒有否認(rèn),而是道:“等著吧?!?/br> 說著,他便出去了,然后日常查看京城里的事情,在看到一個場景后,他的眸子瞬間睜大。 艸,這丫頭不能出事,那人更不能出事啊! 這丫頭出事他會有天大的麻煩,但那人要是出了事,他萬死都難辭己咎。 而以為還要等些時日才會被送回去的云端當(dāng)天晚上只感覺頭很暈,便早早睡了。 等她再有意識時,便看到周圍全是大霧,霧氣蒙蒙中有一個女子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向那人走去。 那人聽到她的動靜后緩緩回過了頭,露出與云端一模一樣的容貌來,只是瞧著有些弱不禁風(fēng)。 “你來了?!迸勇曇魦扇嵬窦s。 “你是……楚青云?” 楚青云嘴角彎了彎,“是我,謝謝你?!?/br> “謝我什么?” 楚青云笑了笑,卻未言明所謝之事,身影便漸漸消失了。 “謝謝你,能讓我再活一段時間,讓我可以手刃殺父仇人,還讓我有機(jī)會對兄長說死前沒來得及說的話,真的謝謝你。” “這世間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所以這具身體徹底屬于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br> “先前的事情真是抱歉,因為殺父之仇未報,所以我一直沒有離去,意識一直在體內(nèi)沉睡,直到殺父仇人一個個出現(xiàn),才讓我有了想醒來的意愿,最后擠走了你,真的非常抱歉?!?/br> “另外你可以放心,我的意識沉睡之時并不知你身上發(fā)生的事情,也并不知你以前的事情?!?/br> “有個禮物我想送給你,雖然不知道你有沒有用。” “青云絕筆。” 醒來后的云端看完了手中抓著的信,感受到腦海中突然多出來的記憶,心中難以抑制地有些悲傷。 楚青云,真的是個非常非常好的姑娘,好到讓她都覺得有些自愧不如,可惜對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恐怕以后也沒有機(jī)會能再見了。 云端的意識被擠走的時候,楚青云便醒了過來,她并未假裝是云端,在夜玄懷疑她時,她便直接同夜玄說了真相,然后一行人便又回到了京城。 楚青云回京之后也并沒有住云端住過的地方,而是另外擇了一個院子,住了近一年。 她本就是閨閣女子,想的也沒那么深遠(yuǎn),直接將殺死鎮(zhèn)南王的直接兇手副將安文棟殺了,對方雖有武功在身,卻不將楚青云這般的弱女子放在眼里,然后一時不查被刺中了心臟,當(dāng)場斃命。 而鎮(zhèn)南王妃也是鎮(zhèn)南王身死的間接兇手之一,她雖然沒動手,卻將鎮(zhèn)南王的行蹤告知了別人,還在鎮(zhèn)南王的膳食中下了軟筋散,導(dǎo)致鎮(zhèn)南王無力反抗,最后被殺。 楚青云當(dāng)初親眼目睹了父親是如何死的,所以她知道其中也有繼母的手筆,雖然沒有殺了繼母,卻讓人打斷了繼母的一條腿,從此不良于行,成為了京城貴婦眼中的笑柄。 楚青霄也知道了當(dāng)初的真相,想到英明神武的父親是被母親間接害死的,便格外痛不欲生,倒沒有怪楚青云做的事情。 該干的事情都干完了,楚青云也沒了生的念頭,想起當(dāng)初就是她死了后,云端才來的,便割了腕。 云端從楚青云的記憶中看不出劇情君到底充當(dāng)了什么角色,此刻她也顧不得想這個,將手腕的傷口包扎好后,她連忙去找隔壁房間的楚青霄。 “兄長,我要回京?!?/br> 是的,回京。 楚青霄前幾日辭去了戶部的職務(wù),選擇了回凌陽城,而他們今日早上出發(fā),晚上到了這個客棧,她若現(xiàn)在回去,明天中午肯定能到京城。 楚青云并未將云端的事情告訴楚青霄,所以楚青霄聽到云端的話后頓時想到了其他地方去。 “青云,你告訴為兄,你是不是還在念著那個薄情寡義的負(fù)心漢?” 想要快點兒回去的云端此時只能睜眼說瞎話,“我沒有,只是有些東西忘在京城了,我想回去取。” 楚青霄并不怎么信云端的話,“青云,那負(fù)心漢都與你退婚了,你怎么還忘不了他?!?/br> “我們就是好聚好散,兄長怎么就不信呢?難不成等我們成了親,再和離了,兄長才能相信嗎?”剛說完這句話,云端立馬在心里呸了好幾聲。 老天爺,她就是隨口一說,當(dāng)不得真的。 楚青霄反正就是不同意云端回去,“京城最近可能會有大亂子發(fā)生,你不能回去,你落了什么東西,我讓別人去取。” 云端見他油鹽不進(jìn),只能使出絕招了,“兄長,兄長,你就答應(yīng)我嘛,我保證,東西一取,我立馬就走,真的,求你了?!?/br> 聽著meimei軟糯的語調(diào),楚青霄的想法動搖了一瞬,轉(zhuǎn)瞬之間,他便反應(yīng)了過來,然后堅定地?fù)u頭。 云端見這招都不管用了,立馬改變戰(zhàn)術(shù)。 她將受傷的手腕露了出來,格外凄婉道:“既然兄長無論如何都不讓我回去,那我只能割腕自殺,讓魂靈飄回京城了?!?/br> 楚青霄看著紗布上的血痕,頓時大驚失色,“你的手腕是怎么回事?”此刻再仔細(xì)看她的臉色,才發(fā)現(xiàn)她面色蒼白,唇色淺淡,明顯是失血過多的模樣。 “兄長,你就說你同意不同意吧?” 楚青霄看著她眸中的堅定嘆氣,“我不同意能行嗎?” 這丫頭明顯是做足了準(zhǔn)備后來的,他要是再不同意,她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傻事,他能看住她一時,看不住一世,除了同意,他還能怎么辦? “你要是再不同意,那我就只能偷偷跑回去了?!逼鋵嵥婚_始想的就是這個主意,但她害怕楚青霄大張旗鼓地找她,所以才選擇了獲取他的同意。 云端要回去,楚青霄便讓大部隊先在此等候,等她將要辦的事兒辦了,再一起回去。 此時的楚青霄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是,云端這一回去,便不可能再回凌陽城了。 云端并未連夜趕回去,因為失血過多,她頭很暈,她怕自己一夜不睡趕回去,恐怕還沒見到夜玄與爹地,就先掛了。 第二日一大早,云端、楚青霄還有幾個隨行的暗衛(wèi)向京城的方向而去,終于趕在城門關(guān)閉前到達(dá)了京城。 一到京城,云端便想去找夜玄,但卻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由于太子半年前被人刺殺身亡,皇帝受了打擊,深居內(nèi)宮不出,下旨讓定王監(jiān)國,而為了處理事物方便,夜玄現(xiàn)在是住在宮里頭。 現(xiàn)在宮門都已經(jīng)下鑰了,她肯定進(jìn)不去,看來她只能先去找爹地了,然后再想辦法進(jìn)宮。 等云端到了云府,便被告知,云奕前幾日被陛下召進(jìn)宮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 靠,一個兩個都在宮里不出來,這讓她怎么搞,總不能深夜闖進(jìn)宮里去吧?她怕自己腳還沒踏進(jìn)皇宮,就先被守衛(wèi)給咔嚓了 看來只能明日再想辦法進(jìn)宮了。 等到第二日,云端正打算以昭陽郡主的名義求見定王時,轎簾突然被一陣風(fēng)掀起,然后她便看到了一身藍(lán)袍的盛灼,對方正腳步匆匆地往定王府的方向而去。 來不及多想的云端連忙喊住了對方,“盛大夫,等等?!?/br> 盛灼聽到有人喊他,下意識回頭,便看到了從馬車上下來的云端。 說實話,自從對方與闌珊解除了婚約,他便再未見過對方,但他私下里卻覺得闌珊真不是個東西,虧他曾經(jīng)還覺得闌珊是個癡情種子,沒想到變心變得那么快。 小云端不過是生了一個瞧不出來的病,他就與對方解除了婚約,且再見便如同陌生人一般,仿佛曾經(jīng)的如膠似漆都是假的,讓人唏噓又感嘆。 因為小云端知道他與闌珊的關(guān)系,他不怎么好意思去見小云端,對方也將他當(dāng)做陌生人一般,只是今日她怎么突然改變了態(tài)度? “盛大夫知曉玄……定王殿下在何處嗎?” 原來是為了闌珊的下落,想到小云端與闌珊曾經(jīng)的關(guān)系,盛灼便未隱瞞,“闌珊昨夜回了王府,現(xiàn)在還在王府?!?/br> 云端聞言立馬慶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她碰到了盛灼,要是去了宮里,還不知何時才能見到夜玄。 “盛大夫可是要去定王府,不知可否帶上我?我有急事找定王殿下?!?/br> 盛灼內(nèi)心雖然譴責(zé)夜玄的行為,但心還是向著他的,聽到云端的話后,他有些猶豫。 闌珊與小云端解除了婚約,肯定是心里頭沒了對方,他要是貿(mào)然將小云端帶去見闌珊,不會惹怒他吧? 想到性子越發(fā)喜怒無常的夜玄,盛灼還真有些不敢挑戰(zhàn)對方的耐性。 但看著云端略帶祈求的目光,他那顆憐香惜玉的心頓時又忍不住了。 “好,我?guī)闳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