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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三不怕葉芃貞,他家里也不是沒有靠山的,而且早年的事,誰還記得?要真記得,心里當回事,怎么這么多年葉芃貞都不見動靜?肯定就是忘了嘛。 可他也不會完全不警惕,水里趟過火里走過的人,懂的謹慎,他想再旁觀看看,這到底是不是個機會,值不值得插一手,結果才等幾天,松石價格突然瘋了似的往上翻! 身邊所有人都在說想買,所有人都想囤貨,無奈錢不湊手,吃不下??!別人吃不下,李老三可沒問題,他不想沖動,可越不沖動,松石價格越是翻,看起來好像沒有到頂?shù)臅r候,這可怎么辦?只恨早先猶豫了,若早就下了手,現(xiàn)在漲的這么多錢都是自己的!可現(xiàn)在伶俐這么高…… 再猶豫,嘿,又漲了! 李老三天天靠鼻煙壺活著,心想不行,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不能再猶豫了,買! 可一問,各散商手里的松石早賣完了,現(xiàn)在只有葉芃貞手里有,沒辦法,李老三只好去求葉芃貞,被葉芃貞笑瞇瞇坑了一大筆錢,終于落袋為安,心說穩(wěn)了。 葉芃貞這邊松石一出手,立刻叫回造勢的人,虛假繁榮熱潮瞬間平息,根本沒有什么太多的人要買松石,松石的確好看,可金玉寶石不好么?有錢人憑什么放著好東西不戴,嘗你這個鮮?嘗鮮,一兩樣,一兩天也過去了,誰還會總要?松石價格中等,有錢人看不上,沒錢人買不起,稍微有點小錢的,就想攢著買點好東西,市場本來就沒那么大。再說畫畫,世間畫者有幾人,幾人愿意往深里鉆研,必須用松石做原料,就算日日往死里用,顏料而已,消耗能有多大?會用的,以前就會用,不會用的,你炒是不炒,都不會用,這方面的市場,本就是穩(wěn)定的,新增很難。 松石價格急轉而下,李老三的貨就砸在手里了。 到這時,他當然知道是被人坑了,可又能怎樣呢?商場如戰(zhàn)場,從來不講情義,他一向心黑,這時也不能怪別人手段辣,東西砸手里賣不出去,形同廢石,不如換點錢,血虧是血虧,錢能回來一點是一點。 還是那句話,雖然價格便宜了,別人也一下吃不下這么多貨,沒辦法,他只能繼續(xù)找葉芃貞。 葉芃貞三推四拒,當然最后還是把東西給吃下了,以低于市價三成的價格……然后把這些‘借’的東西還回去,付上酬金,里里外外,李老三血虧,她血賺,本地商家還說不出什么。 埋怨別人白玩他們?也沒有,人家當時簽的就是借契,也付了酬金的,而且什么漲價,所有一切不過是女財神的局,為了收拾別人,女財神要收拾人,所有認識的人都會互相提醒躲著點,他們敢往里插,是想被針對,然后和李老三一樣嗎?李老三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多少人被他坑過,女財神這也算為民除害了。 而且,他們真的一點好處都沒有么?至少讓大家認識了松石這種東西,松石市場穩(wěn)定,形勢是慢慢看漲的,只要別人認識了,知名度上去了,這將來……不都是希望? 葉芃貞一個局從準備到結束,時間持續(xù)不算短,顧停前期只知道她在做什么,最后兩天收網(wǎng)才在側旁觀,心中贊嘆不已,這本事,絕了! 桌邊,葉芃貞開心的數(shù)銀票,大方的分了幾盒給顧停:“拿著,舅母給你買點心!” 顧停:…… 這得買多少點心! “咱們行商的,眼界得開,好商人眼里得有大局,手里沒錢也能生錢,市場死水一般,誰都不賺,活起來,大家才有甜頭,知道人心難測,以后多長幾個心眼,多幾個精明的商人,不也是好事?” 顧停受教。 每一行,做到最后最好,做到極致的人,一定是心中有底線,有cao守,有追求的人。 心計很重要,心性更重要。 “咦?下雨了呀,這天氣正適合吃……”葉芃貞看了窗外一眼,臉又黑了,“走走走,快走,有人來接你了!” 顧停往外一看,窗下街外,有一柄黛青油紙傘,雨打在傘上,激起細小水霧,水霧之下,是鎮(zhèn)北王俊美的臉。 心臟突然瘋狂跳動。 出來兩天一夜,并不算久,他卻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想了霍琰多少次,想抓心撓肝的想,什么都想,見到他,一時竟控制不住,年少情熾,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恨不能燃燒一切,不管不顧。 顧停蹬蹬蹬跑下樓,在霍琰尚未走到之際,冒著雨,撲到了他懷里。 霍琰扣住了他的腰。 黛青油紙傘垂低垂,擋住了他們的臉,也擋住了他們的吻。 遠處是路人匆匆腳步,近處是他的鼻息,方寸之間,滿滿都是他的味道,他的溫度。 有雨花打在腳邊,濕了鞋面,雨水帶來木樨淺香,清新甘甜,有風拂過,吹起了他的發(fā)梢他的衣角。 他們無暇它顧,感受著對方的溫度,唇齒的依戀,和對方身體里滿滿的渴望和思念。 霍琰聲音微?。骸澳隳腥撕芟肽恪隳?,想他嗎?” 顧停指尖微顫:“想的?!?/br> 很想很想。 “只兩天一夜而已……” “是啊……” 只兩天一夜而已……為什么那么漫長? 這天顧停沒有吃晚飯,累到連洗澡都是睡著的,霍琰幫他洗的,醒來時,天光大亮。 霍琰大手纏上來,吮吻著他,渴望nongnong:“本王的王妃到底是個什么小妖精?為什么勾的本王……茶飯不思,不想干事,只想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