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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芃貞怔了怔,神情略有些復(fù)雜:“那就得他自己親口解釋給你聽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他多年前就失去了所有家人,為此一直在自責(zé)?!?/br> “家人?”顧停神情更古怪了,“難道我——不可能啊,我娘姓王,是顧慶昌是外室,所有人都知道的。” 葉芃貞頓了頓,輕聲開口:“其實我心底有個疑惑,你的藥膳手藝……同誰學(xué)的?”是這位生母王氏么? 不久前,霍琰也問過這個問題。 顧??戳搜刍翮卮鸷彤?dāng)時一樣:“我娘去世的早,我來不及跟她學(xué)什么,是我打小身邊就有一個箱子,里面放了一些藥膳書,起初也沒打它當(dāng)寶貝,后來認(rèn)了字,讀了覺得還不錯,這才學(xué)了。 ” 葉芃貞又問:“你娘她……廚藝好么?” 顧停安靜片刻:“她去世的太早,也太久,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幼年應(yīng)該很開心,一直在外頭瘋玩,從沒被逼著做過,學(xué)過任何事,當(dāng)時的一切,大約都是她在親自照顧?!?/br> 那藥膳會不會也不必問了,他必然也不記得。 霍琰卻提供了一個方向:“藥膳不比做菜,不是尋常廚藝,想藏也藏不住,你會,就一定有人去求?!?/br> 固然時間過去了很久,顧停早已記不住幼年之事,可這么多年,他一直在晉城生活,多多少少,身邊人會向他提起已逝的王氏,提的最多的,必然是記憶點最清晰的,王氏若真的懂藥膳,會藥膳,不可能沒有人說起過。 可顧停從來沒聽說,就是沒有這種事,王氏很可能……并不會藥膳。 在場的兩個都是聰明人,根本不必他過多解釋,立刻就明白了。 顧停眼神失焦,話音喃喃:“大家只說我娘長得很漂亮,有點瘋,有點兇,不愛理人,性子也獨,慣不得父親瞧不上,從不帶回家,從沒有人說過她會藥膳……” 在曾經(jīng)活過的上輩子,他沒有遇到這個問題,也從沒懷疑過,現(xiàn)在想想,似乎真的有點奇怪? 葉芃貞是個敏銳又謹(jǐn)慎的人,絕不會亂說話,一定是有了可疑的證據(jù)方向,才會這么猜測,難道真的……他的身世有問題? 有點太意外太神奇,他不敢立刻相信。 葉芃貞卻似乎很開心,看向顧停的目光十分溫柔:“如果是的話,就太好了?!?/br> 她沒了家人,庭曄也一直沒有家人,并為此遺憾孤苦,如果……大家能有一份羈絆,就圓滿了。 “那勞什子顧家,不要也罷,我多好,停停跟我做家人吧!”越是希冀,越是覺得就該是這么回事,葉芃貞眼神亮晶晶,十分熱情。 顧停嚇的往后靠了靠,嗯,還有些害羞,下意識看了眼霍琰。 霍琰抱住他,捏了捏他的掌心:“不怕,我在?!?/br> 如果是也挺好,小東西一直落落大方,從未表現(xiàn)過對親情的渴望,可看他對王府,尤其太王妃眷戀不已的態(tài)度,是渴望親情的,顧家不做人,他從未存過希望,就覺得自己不在乎,可如果他能有家人,能有那份圓滿…… 自己心里固然有些小醋,可只要小東西開心,他就能高興。 這一次,真的有什么驚喜在等著小東西么? 霍琰看向珠簾后的房間,看年紀(jì),肯定不是兄長,也不可能是父親,難道是……叔叔? “不用猜了?!?/br> 房間里突然有一道清朗的聲音傳出,略略有些沙啞,是庭曄,他醒了,不知剛醒,還是醒了很久:“顧停是我外甥,我jiejie的孩子?!?/br> “狗男人!” 葉芃貞突然蹦起來就往房間里跑,顧停和霍琰當(dāng)然立刻跟上。 庭曄不僅已經(jīng)醒了,還撐著床邊坐了起來,靠在軟枕之上,看起來精神好像還不錯,并沒有之前那么虛弱,好像睡一覺,休息夠了身體就恢復(fù)不少。 可他的臉色仍然不大好,蒼白沒有血色,人也瘦的不行。 葉芃貞心疼的不行,沒心思問別的,趕緊叫了粥,要親自喂他。 “不用,”庭曄自己端了碗,接過她手上的勺子,“我自己來?!?/br> 葉芃貞并不計較這個,反正人都找回來了,還能翻了天怎的?看你敢再跑! 一碗粥不多,暖了腸胃,庭曄就放下了,知道自己身體情況,也沒再要,眼睛看向顧停,溫柔又痛苦:“你是我jiejie的孩子,親jiejie?!?/br> 顧停抿了抿嘴,不知怎樣回應(yīng):“你……身體還沒好,要不要先休息?” 霍琰卻搖了搖頭:“我不累?!彼暰€滑過霍琰和葉芃貞,神色肅然,“我家世代,是守寶人?!?/br> “嗯?” “守寶人?” 葉芃貞和霍琰都很震驚,什么叫全家是守寶人,守什么寶?而且這話聽起來就很不一般的樣子……這么簡簡單單說出來,真的好么? 好像看到了他們想法,庭曄苦笑一聲:“到現(xiàn)在,似乎也沒什么好瞞的了,難道真要把秘密帶進棺材里?不過——此事說來話長,你們別都站著了,坐下吧。” 霍琰搬了椅子到床邊,還給顧停加了個軟墊,顧停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大熱天的,誰不圖涼快,還要軟墊? 葉芃貞倒了一杯水給庭曄喝了,人也沒走,就勢坐在床邊,挨著庭曄,庭曄只是眉梢跳了跳,并沒有推開她。 “本朝江山怎么來的?大家應(yīng)該都知道?”庭曄直接進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