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jì)歡心想也是。封遲看著就不像是喜歡跟人聊天的模樣。那下支付寶不下微信確實也能理解。他撐著下巴，戳戳手機(jī)屏幕，“下次咱倆隔著一扇墻壁聊天好了?！?/br>
    封遲：“……”聽著好心酸，還不如不聊。

    吃過早飯，紀(jì)歡去換了衣服，等隨著封遲上了車到達(dá)妖管局已經(jīng)九點半多了。封遲看著腕表上的時間，有些沉默。他意識到如果家里有個愛睡懶覺的紀(jì)歡，以后遲到的次數(shù)怕是要直線上升。但……誰讓他是局長。

    遲到也沒關(guān)系。

    妖管局的幾只妖怪都在因為醫(yī)院的那個受害者而忙碌，大廳內(nèi)只剩下一個時嬰在守家。時嬰看上去有點無聊，撐著下巴盯著手機(jī)發(fā)呆，直到聽到門口有動靜傳來，立馬抬起腦袋眼神發(fā)光。

    “老大，歡歡，你們可終于來了！”時嬰沖出去拉著紀(jì)歡就往沙發(fā)上跑，他伸手掏了掏，從茶幾下的隔層里掏出一口袋的零食，“這個是我今天過來的時候順便買的。這個rou夾饃真的超好吃，馬上就要冷掉了，趕緊吃。”

    紀(jì)歡眼睛一亮，下一秒身后突然響起一聲咳嗽。他下意識的回頭，注意到封遲擰著眉看他們倆，目光還時不時的掃過兩人手里的rou夾饃。紀(jì)歡一愣，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沒問過封遲早上吃了沒。

    買回來的煎餅果子只有一個。

    他看看手里的rou夾饃，試探著往前遞了遞，話還未出口，封遲便不慌不忙的接過，咬了一口，徑自走向辦公室。

    紀(jì)歡咬著手指哀怨地目送封遲離開。片刻，他扭頭看向時嬰，時嬰咬著rou夾饃表情看上去很是不可置信。在時嬰的記憶里，他們老大一向不喜歡這種食物。平時他們吃外賣都不怎么帶封遲的，因為封遲受不了他們的酸辣粉螺螄粉麻辣燙等一系列非米飯食物。但今天，封遲打破了他一直以來的認(rèn)知。

    時嬰回過神來便注意到了紀(jì)歡那一臉哀怨的表情，正欲說點什么，卻聽到紀(jì)歡道：“難道今天早上出門真就只買了我那一份煎餅果子？”

    時嬰愣了愣，“老大今天出門給你買煎餅果子了？”

    紀(jì)歡點點頭。時嬰便了然了，“那老大肯定沒吃，我們之前點過一次煎餅果子的外賣，特地問過老大，但他說他不愛吃。”

    所以，真的只是因為昨天晚上睡前他提了一句，今天早上就跑出去給他買了煎餅果子？

    紀(jì)歡眨眨眼，心臟忽然跳得有點快。

    *

    中午，時九和卓光回了一趟妖管局，美名其曰是回來吃飯的。妖管局里所有的飯不管是點外賣還是出去吃，大部分都是封遲給報銷。卓光這只妖怪?jǐn)€了幾十年的錢也沒能攢下來多少錢，平時就沾封遲的光。封遲對此倒沒什么意見。

    事實上妖管局里的桌椅裝飾都是卓光這四只妖怪出錢買的。桌椅這種東西過幾年就不行了，總得換，花的都是卓光他們的錢。封遲知道他們也想為妖管局做些什么，便也不拒絕。

    今天的午飯是糖醋排骨、炒青菜和紫菜湯，外加一碗顆粒飽滿的米飯。卓光大口大口的吃著飯，擰著眉含糊不清道：“我和時九基本上已經(jīng)摸清了那妖怪的住所，吃完飯就過去看一看。”

    封遲嗯一聲，想了想，目光瞥到了正鼓著腮幫子吃排骨的少年。紀(jì)歡瞇著眼睛吐出一塊骨頭，又用勺子舀了糖醋排骨的汁兒，淋在米飯上。一口米飯下去，味道極好得讓他眼睛都在放光。

    他收回視線，淡聲道：“等會兒一起去。”

    卓光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識便要說出‘這點小事不需要老大你費心’這樣的話來，但目光不經(jīng)意間觸及到紀(jì)歡，他便立馬懂了。他點點頭，“好，給歡歡攢點功德也好，省得到時候突然變回去，一點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br>
    封遲握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目光在卓光和時嬰身上轉(zhuǎn)了一圈，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眼神暗了暗，片刻才垂眸繼續(xù)吃飯。

    吃過晚飯收拾好桌子，卓光剔著牙齒拎著垃圾袋往外走，時嬰和紀(jì)歡兩人跟吃飽了的貓兒似的懶洋洋地靠在院子的古樹上。紀(jì)歡往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塊草莓味的白巧克力遞給時嬰，“昨天宋姐給的，味道超好，連封遲都喜歡吃?！?/br>
    時嬰眼睛一亮，隨即又好奇的問：“老大還吃這個？我們以前給他他都不要的。咋回事啊，感情還是看人的啊?！?/br>
    封遲站在窗口看紀(jì)歡和時嬰兩個人把腦袋擠在一起小聲的說話。

    時九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笑了笑：“阿嬰和紀(jì)歡很合得來，前兩天阿嬰去超市買零食的時候還記著要給紀(jì)歡帶一份?！?/br>
    封遲沒說話，擰眉沉思著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時九沒在意，直到他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封遲卻忽然出聲，“怎么不叫他嫂子了？”

    驟然聽到這么一個問題，時九的腦袋有一瞬間的卡殼，眼神都透露出了幾分迷茫。

    他看了兩眼封遲，他們老大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淡定，仿佛真的只是隨口問了他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他又看看窗外的紀(jì)歡。紀(jì)歡和時嬰大概是說到什么有趣的事兒了，笑得格外燦爛。

    他想起那天晚上喝酒的時候紀(jì)歡趴在時嬰肩膀上跟他們反復(fù)再三強(qiáng)調(diào)他和封遲不是那種關(guān)系……

    時九回過神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就是看明白了嘛。而且老大你自己不也說過紀(jì)歡不是咱們嫂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