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笛的嘴臉在她腦中閃過。

    “我一定會將珠兒的心意帶到，希望楚大哥他能感受到。”

    還有在蘇息那里，她見到她那副驚慌的模樣。

    還有在柳城人家，她不愿同她見面。

    還有，她主動替她向楚泠風(fēng)討錢。

    還有，她去安府見楚泠風(fēng)時唐笛那副緊張責(zé)怪的模樣。

    林央央恍然大悟。

    “楚大哥，她人呢？”林央央簡直想手撕了她。

    “我將她趕出去了。”楚泠風(fēng)不愿再提到唐笛，只是望著林央央，“珠兒，我自詡聰明，想不到卻如此的蠢。”

    林央央清了清嗓子：“那個……唐笛已經(jīng)替楚大人還給了我賣身錢，還加了利息。不論怎么說，珠兒和大人算是兩清了，大人愧疚當(dāng)愧疚，畢竟你如此對一個喜歡你的姑娘委實(shí)過份，不過喜歡這種事是講不清的，大人不喜歡珠兒，珠兒也沒有怨言?！?/br>
    如此講，他能明白吧？

    林央央看著楚泠風(fēng)的眼睛突然變得幽深，然后他竟然笑了起來。

    “珠兒果真是變了許多?！背鲲L(fēng)道。

    她以前從未如此直白。

    林央央心想，這人怎么不抓重點(diǎn)？心好累。

    末了，楚泠風(fēng)突然又說：“這種改變挺好?！?/br>
    林央央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楚泠風(fēng)斂了笑意。

    他真是瘋了。

    珠兒只是提到了喜歡他，他卻心中猶如雀躍。

    “希望珠兒能原諒我……以前對你的誤會?！?/br>
    “誤會？大人從前誤會珠兒什么了？”林央央問道。

    他是對珠兒態(tài)度不好，如果說是因?yàn)檎`會的話……

    “唐笛故意讓我誤會你是在做宅ji，而在下愚笨上當(dāng)了。”

    昂？！

    林央央睜大了眼睛。

    卷珠兒也太慘了吧？怎么遇到唐笛那么壞的人？

    “珠兒是我欠了你，你不原諒我也沒關(guān)系?！背鲲L(fēng)走近林央央，語氣極盡溫柔，“珠兒，如果你愿意，我替你贖身?！?/br>
    “大人，你聽不明白我的意思么？”林央央不喜歡這種給了人巴掌，還給糖吃的感覺，“珠兒現(xiàn)在有自己的生活，大人很快也要娶妻了，還是不要有瓜葛為好?！?/br>
    再說了，她現(xiàn)在手中有錢，全然可以在任何時間贖自己的賣身契。

    楚泠風(fēng)聞言眼中的情愫漸漸冷卻。

    她說的沒錯，是他一時情至，失了分寸。

    “既然誤會解開了，大人也道歉了，當(dāng)然了，原不原諒是珠兒的事，大人可以請回了?！绷盅胙胍荒樁研?，“珠兒還有許多活要干那?！?/br>
    沒錯，原不原諒是卷珠兒的事。

    她這個看客說了不算。

    楚泠風(fēng)嘴唇嚅動了一下，繼而又未曾有話出口。

    *

    楚泠風(fēng)離開后，卷珠兒繼續(xù)去庭院打掃。

    看到孫成溪站在院中之時，她突然有一陣心虛之感。

    心虛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

    “少爺，我要掃地啦，有灰塵。”

    孫成溪側(cè)身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帶著些探究的意味：“楚泠風(fēng)沒有要帶你走？”

    倒是有說過為她贖身。

    林央央搖搖頭。

    “楚泠風(fēng)拎得還算清?！睂O成溪說了一句林央央不懂的話。

    看他那來的樣子，孫成溪以為他不顧左相為他鋪的路，向珠兒表明他的心意，但是他沒有。

    看來還是前途占了上風(fēng)。

    林央央看著孫成溪突然嘴角一彎。

    嘿，她家少爺怎么突然心情那么好了？

    *

    楚泠風(fēng)沒在柳城停留更久。

    因?yàn)榘送鯛斣谟乐莶槌隽擞泄賳T阻撓考生謝文桀應(yīng)試之事，向皇上上了參本。

    而矛頭直指楚泠風(fēng)。

    所以楚泠風(fēng)被召回。

    林央央也是收到了楚泠風(fēng)的信才知道他離開了的。

    除了信之外，他還送來了一個面具。

    林央央看了信才知道，原來上元節(jié)燈會那日那個公子就是他，而這個面具是他那日戴的。

    他撿到她丟的荷包，陰差陽錯以為是丹吉，所以才有了后續(xù)那些事。

    林央央不禁恍然大悟。

    可是他將面具送她做什么？

    那么丑的面具。

    林央央將手里的面具翻看了下。

    說到信。

    她又想起卷珠兒給楚泠風(fēng)最后的那封信。

    卷珠兒識字不多，是尋別人寫的。

    那封信寫了：楚大哥，珠兒知道你不喜我，但是一定要接受這些錢。只有你沒了遺憾，珠兒才會沒有遺憾。若實(shí)在過不去自己那關(guān)，就功成名就以后再還好嗎？

    月是天上月，你是心上人。

    卷珠兒喜歡得很卑微，知道他不喜自己，還求他接受自己的賣身錢。

    林央央想起來之時覺著心中一陣難受。

    楚泠風(fēng)后來同江尚書之女成婚了。

    他同八王爺，不，應(yīng)該是左相同右相之間的博弈，最后是兩敗俱傷。

    阻撓考生應(yīng)考是左相的授意，柳城郊外的礦山確實(shí)存在，八王爺重清私自采取，右相有伙同之嫌。

    最后還是皇上樂見兩派被削了勢力。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

    一日，林央央上街買用物之時，看到一個店家正在驅(qū)趕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