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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對你見色起意在線閱讀 - 第109節(jié)

第109節(jié)

    “今晚半夜。”許昭意懨懨地趴在枕頭上,被他控制地死死的。她在心里在猜他又要做什么,軟軟地問出來,“今天去哪?”

    這幾日他變著花樣給她驚喜。只要他肯,他其實挺會討人開心。

    “你跟我回家吧?!绷壕复ǖ蛦≈ひ?,半垂著視線捻轉(zhuǎn)捏控她身前,不溫不涼地說了句。

    許昭意茫然地“啊”了聲,磕巴了好半天,一個勁兒地?fù)u頭,“不不不不不行?!?/br>
    梁靖川意外地挑了下眉,似笑非笑道,“不行?”

    “我、我就是,”許昭意眸色閃爍了下,心虛又緊張地挪開了視線,“我就是想回一中看看,我們、我們下次再去好不好?”

    梁靖川垂眸看著她,面色平靜又沉冷,就是沒搭腔。

    許昭意怕他介懷,扯住他手腕,沒骨頭似的靠上去,“下次一定去好不好?”

    她放軟了態(tài)度時,聲音婉轉(zhuǎn)又清甜,就像是在撒嬌。

    “你怕什么?”梁靖川一眼看穿她,好笑地揉亂了她的長發(fā),懶聲道,“我媽你又不是沒見過。”

    “哥,”許昭意靠在梁靖川懷里,微抬起臉頰,眼尾稠艷流丹。她聲音婉轉(zhuǎn)地喚了他一聲,酥到人骨子里,“我求你?!?/br>
    有討好的意思在。

    許昭意自己都聽得發(fā)麻,覺得特羞恥,但梁靖川很吃這一套。

    梁靖川唇角微微上勾,捏住她的下巴抬了抬,輕輕一笑,意態(tài)輕慢,甚至有點輕佻,“行?!?/br>
    勾引他的效果立竿見影,他還真沒計較她去不去;但代價也刻骨銘心、慘痛至極:

    她比預(yù)計晚出門兩小時,差點死在床上。

    回一中并不完全是說辭,而是一點小執(zhí)念。

    當(dāng)初早戀不能光明正大,許昭意想趁著雪后,跟他漫步校園。今日是周五,下午學(xué)生就會離校,可惜這會兒在上課時間,兩人不幸被門衛(wèi)拒之門外。

    天地間深冬開宴,北方的冬日冷肅徹骨,在化雪時分,溫度更是驟降到零下,干燥的寒意滲入肌理。

    許昭意費了半天口舌。

    熬了十多分鐘,她都肯簽字登記,拿身份證做擔(dān)保,但這位愛崗敬業(yè)的老大爺就是不通融。

    梁靖川聽得不耐煩,將許昭意拽到了身后。

    許昭意一個趔趄,額頭磕在他身上,心底咯噔一下。

    根據(jù)全國校霸鐵律,遇到難題基本都是威脅恐嚇,很少懂得變通。雖說梁靖川已經(jīng)是前任校霸了,但面前可是位五十多歲的老大爺,搞不好最后演變成碰瓷。

    所以在他動作之前,許昭意及時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遇到困難,繞道而行。”她信心十足,凝視著他眼睛一本正經(jīng)道,“跟我來?!?/br>
    三分鐘后。

    許昭意將梁靖川帶到了不遠(yuǎn)處的一堵墻面前。

    周遭十分僻靜,墻下覆蓋著皚皚的積雪,墻頭厚雪已經(jīng)消融,磚石縫隙里,鉆出來兩棵孤零零的枯草,在冷風(fēng)中搖曳。

    很荒涼,也很慘淡。

    “會翻墻嗎?”許昭意眨了下眼,似乎完全不覺得尷尬。

    “……”

    梁靖川掀了掀眼皮,沉默了好幾秒,才輕嘲道,“這算什么繞道而行?還是迎難而上?!?/br>
    “我那是怕你毆打——”許昭意頓了下,覺得有些夸張,才改口道,“恐嚇老大爺,萬一待會兒大爺見你不爽,往地下一躺,咱倆可就徹底走不了了?!?/br>
    “……”

    許昭意這話并不夸張。

    燕京一中這位保安老大爺是個網(wǎng)紅,前兩年憑借一己之力,在學(xué)校附近的小巷子里,單挑十五位找茬的小混混,自此揚名京都。

    不過他不是靠動手。

    當(dāng)時這十幾個劣跡斑斑的學(xué)生打架斗毆,他喊停依舊慘遭無視,老大爺一氣之下,往地上一躺,“哎呦”了兩聲,所有學(xué)生停了手,對碰瓷束手無策。老大爺?shù)挠⒂率论E,用八個字形容就是:

    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

    “再說了,偶爾爬個墻也沒什么啊,梁同學(xué)?!痹S昭意拍了拍梁靖川的肩膀,將歪理貫徹到底,“這也叫保持童心?!?/br>
    梁靖川微瞇著眼,后退了小半步,忽然很輕地笑了下,竟然也沒反駁她。他懶懶散散地?fù)P了揚下巴,示意她請。

    許昭意略微詫異,也沒多想,估摸了個合適地位置,身手輕快敏捷地翻了上去。

    等她爬上墻頭,她聽到身后一聲似笑非笑地戲謔。

    “打個電話通融一下的事,你非得翻墻,”梁靖川湛黑的眼眸自下而上打量過她,輕輕一哂,“都是積雪和泥土,你也不嫌臟?!?/br>
    “那你剛剛怎么不說?”許昭意坐在墻頭上,難以置信地瞪了眼他,“我都爬上來了,你故意呢你?”

    “滿足你的童心?!绷壕复ㄉ舷伦齑揭慌?,懶懶散散地吐出兩個字。

    許昭意差點眼前一黑,從墻頭栽下來。

    “我不管,我已經(jīng)上來了,”她咬了下后槽牙,有點氣急敗壞和惱羞成怒,“梁靖川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同甘共苦,你女朋友就沒了?!?/br>
    梁靖川漫不經(jīng)心地一笑,將袖子撩上去,有點邪氣。

    他連落腳緩沖的東西都不需要,徒手攀了上去,動作行云流水,身手敏捷,一氣呵成,看著就特別輕而易舉。

    “哇哦,帥啊。”許昭意輕輕地感嘆了聲,從墻頭跳了下去。

    天空澄明空凈,泛著曖昧的薄荷藍(lán),恍若能嗅到薄荷香,冬日冶艷,但光線稀薄,落在人身上也覺不出溫度。

    燕京這幾日持續(xù)在降雪和化雪間反復(fù),舊雪未消融干凈,又添新雪。雖有清掃,地面還是積了不薄的一層,“咯吱咯吱”地在腳下作響。

    兩人牽著手,慢慢悠悠地在校園里走過一遍。

    經(jīng)過體育場和籃球場中間的過道,場面熱鬧喧囂,嬉笑聲、哨聲、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混在一起。周圍有幾枝紅梅橫枝而開,清逸幽雅的梅香撲面而來。

    許昭意正和梁靖川說話,忽然聽到一聲驚呼。

    “小心!”

    梁靖川攬著許昭意的肩膀,旋了半圈閃開,另一只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亟刈吡嗽疫^來的籃球。

    他掀了掀眼皮,沉郁的視線不善地落向場內(nèi)。

    場內(nèi)率先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川哥!昭姐!”宋野向來眼尖,一眼掃過來,驚喜地在原地跳了跳,“看這里看這里!”

    “在哪兒在哪兒呢?”小胖子何帆氣喘吁吁地抹了把汗。

    “你打籃球打傻了?”趙觀良不耐煩地罵了句,偏頭時頓住,“我靠,梁老板,小仙女?”

    好巧不巧,這節(jié)體育課有二十班的學(xué)生,正在訓(xùn)練高考體測項目,還差幾分鐘自由活動。

    二十班瞬間炸了鍋,嘩啦啦地往場外涌。

    許昭意有些意外,朝他們招了招手,輕笑了聲,“這么巧?”

    梁靖川也沒搭腔,整個人懶洋洋的。

    他還站在場外,一個特別犄角旮旯的位置,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隨手撥了下球面,微微壓腕,以一種最散漫的姿勢送出籃球。

    籃球在遠(yuǎn)處無聲入框。

    其他班級和低年級也炸了,女生的尖叫聲和男生的喝彩聲驟然掀起,回蕩在校園上空。

    體育場的秩序有點不受控。

    “安靜點,安靜點!”正在樹下閑聊的幾個體育老師橫眉立目,一路跑過來,“都干什么呢?”

    二十班已經(jīng)撒歡地涌出體育場了,體育場上剩下高二和高一兩個班的同學(xué),跟著尖叫完了,莫名其妙地看過去。

    “什么情況啊?天上掉金子了?學(xué)長學(xué)姐們這么激動是瘋了嗎?”

    “不知道啊,我還以為是明星?!?/br>
    “我cao,咱們上一級的傳奇,高考狀元和榜眼,在咱們學(xué)校論壇里,唯一一對有cp貼的情侶?!?/br>
    徐洋和體委跟體育老師簡單說了幾句。

    體育老師畢竟也帶過兩人,挺好通融,話沒說完就擺了擺手,囑咐了兩句,就由著他們?nèi)チ恕?/br>
    這邊二十班學(xué)生已經(jīng)像逮捕犯人一樣,把兩人層層圍住了。

    有人還打算來個深情擁抱時,被梁靖川沉著一張臉拒絕了,他將許昭意攬進(jìn)懷里,自帶生人勿近氣場,任由周圍傳來一陣起哄聲。

    “小氣啊川哥,老同學(xué)一起抱一個都不肯?!?/br>
    “就是就是,男人就要大氣點,吃醋要不得?!?/br>
    “你過來,”梁靖川瞇了下眼,平靜地說,“我讓你知道知道,胡說八道要不得。”

    說話間,體委跟徐洋也擠進(jìn)人群來了。

    “你們來怎么也不打聲招呼啊,太不夠意思了吧?!斌w委不爽地嘖了聲,“看你們這意思,是打算悄悄來悄悄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啊?!?/br>
    “那你還想怎么樣?”許昭意輕笑了聲,“身為高三狗有點學(xué)習(xí)的自覺,難道讓我倆在旁邊,盯著你們刷題寫卷子?”

    “小仙女你讓梁老板帶壞了吧?”趙觀良嘶了一聲,繞著許昭意轉(zhuǎn)了兩圈,“仙女以前不懟人的?!?/br>
    “他倆估計還覺得咱們電燈泡呢,”平時還算正派的班長徐洋,頭回不怎么板正,跟著這群人瞎起哄,“告訴你們,今天就要發(fā)光發(fā)亮。”

    閑聊的時間過得飛快。

    這是最后一節(jié)課,二十班學(xué)生還要回班,記錄作業(yè),整理東西回家。

    本來有人提議聚一聚,被許昭意以即將離京和高三要專心的理由,有力地回絕了。

    兩人跟老徐打了個照面,閑聊了幾句,就告辭了。

    學(xué)生在陸陸續(xù)續(xù)離校。

    許昭意跟梁靖川不知不覺地走到頂樓,沒回以前的班,拉著他徑直上了天臺。

    天臺上空蕩蕩的,在暖烘烘的落日余暉中,蒼茫蕭索的感覺稍減。鐵質(zhì)欄桿周圍綁著一只氫氣球,也不知道是誰的,似乎放了好久了,無人認(rèn)領(lǐng)。

    許昭意在欄桿邊,忽然心血來潮,想搞點事。

    她仗著底下人都走光了,鼓足勇氣,大喊了一聲,“許昭意永遠(yuǎn)愛梁靖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