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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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話對面陷入靜默。 就在許昭意以為對面要怒而掛電話的時候,梁靖川的嗓音依舊平靜,溫聲笑了笑,“沒事,不著急,你慢慢來。” 許昭意被他笑得毛骨悚然。 畢竟是遲到,她分不清他是真脾氣好,還是怒極反笑。這下早飯她都沒心情吃了,倉促地洗漱完畢,火速趕到圖書館。 時間不算太晚。 萬里無云,夏日晴朗的天氣里鮮少有風,空氣都有些沉悶,熾熱的陽光炙烤著大地,地面被曬得發(fā)燙。 梁靖川好整以暇地站在臺階上,低著頭懶懶散散地玩手機。他斂眸不笑的時候,深邃的眉眼清俊疏冷,莫名有種生人勿近的感覺,但格外招眼。 偶爾有從旁邊經(jīng)過的小姑娘,忍不住側(cè)眸看他,小聲地跟同伴議論。 “你沒吃飯?”許昭意晃了眼他手里還拎著的早餐。 “剛?cè)ソo你買的?!绷壕复ㄌЯ颂б暰€,將紙袋遞給她,似乎一早料到了她不好意思耽誤時間。 許昭意哦了聲,也沒跟他矯情,伸手接過來,感動的小火苗在心底冒了冒頭。心說不管他的字有多丑,她都負責到底了。 不過這份情真意切,到了練字時間就動搖了,書法老師小許對著不忍卒視的字跡沉默了許久。她實在是忍不住問道,“你以前假期,為什么不好好練字?我看你名字寫得就挺好的,說明不是練不出來。” 他寫自己名字格外逆天,標準的瘦金體,筆鋒勁瘦爽利,斷金割玉一般,綽約靈動。可他別的字真心不敢恭維。 “當時覺得沒用,卷面分扣得起,懶得花時間,”梁靖川邊臨摹字帖,邊無奈道,“未來又用不著我寫字,也就簽個名?!?/br> “以你目前囂張的說話方式,我跟你分分鐘聊不下去?!痹S昭意微笑著合上面前的筆記本,壓低聲音,“要不你回家繼承皇位吧,老師我不伺候了?!?/br> “別鬧,我字又不是一天兩天這樣,短期內(nèi)糾正不過來很正常,”梁靖川按住了她的手,笑了笑,“再說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就字寫不好也沒什么吧?!?/br> “你這是資本主義的陋習,”許昭意忍不住反駁,對他的態(tài)度非常不贊同,“要改?!?/br> “你記錯了吧,說這話的是樊噲,跟劉邦一伙的?!绷壕复D了下筆,懶懶散散地偏頭,“失敗的是項羽?!?/br> “……” 許昭意無言地看了他一眼。 “而且故事發(fā)生在公元前206年的秦末,還是封建社會?!绷壕复曆a了句,“資本主義都沒萌芽?!?/br> “……” 行,大佬就是記性好。 但是她說這話的重點不是提醒他注重細節(jié),好好寫字嗎? 許昭意拿筆敲了下他的手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見過高速公路收費站的道閘嗎?我看你就跟攔車的升降桿一樣,就喜歡抬杠。” 梁靖川也沒躲,唇角微微彎了下,低頭繼續(xù)一筆一畫。 許昭意的生日很快來臨。 生日聚會約在了郊外新開的轟趴館,拿依山傍水的別墅區(qū)改造出來,環(huán)境優(yōu)越,里面ktv、桌球、棋牌室、私人影院等基礎(chǔ)設(shè)施一應俱全。許昭意不想搞得很隆重,正式邀請,就返校取成績時在班里提了句。不過來得人同學不少。 “你怎么怵在這兒發(fā)呆?”沈嘉彥抬手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來來來看我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今天過生日?!?/br> 沈嘉彥這人社交能力出人意料的拔尖,憑借出色的顏值和性格,在任何地方都能如魚得水、左右逢源。他這種人,扔在酒吧就是氣氛組,扔在敬老院就是乖孩子,所以短短半小時,他已經(jīng)在許昭意的二十班迅速混熟,仿佛變成了其中一員。 宋野隔了老遠就舉著球桿喊他,“老沈,快過來,咱們再剛一局?!?/br> 此情此景,只能稱贊一句牛逼。 “等我會兒。”沈嘉彥笑著揮揮手,扭頭繼續(xù)問道,“你是不是等那哥們呢?我千里迢迢來看你,你居然愛上了別人。” “沒有,我給鐘婷發(fā)消息,”許昭意頭也不抬地解釋到,“她方向感比你強不到哪兒去,好像找錯地了?!?/br> 梁靖川昨天跟她打過招呼,會有事晚來,她并不著急。 “哦,那個小孔雀。”沈嘉彥瞬間喪了興致,桃花眼微微一瞇,話說得有些刻薄,“走丟了正好,為人民除害?!?/br> “你說話能不能溫柔點?”許昭意詫異地抬眸,“你們倆好歹多年不見,也沒什么深仇大恨,小時候雞毛蒜皮的事不用這么斤斤計較吧?” “話不能這么說,”沈嘉彥懶洋洋地往墻上一靠,沒骨頭似的,“鐘婷那個小孔雀給我的童年留下了陰影,甚至讓我誤以為北方妹子都是她那款,你說她是不是罪大惡極?” 許昭意正要反駁,沈嘉彥施施然道,“但我這兩天認識了個小jiejie,漂亮聲甜溫柔禮貌,這就說明——”他拖長了聲音,似笑非笑道,“只有鐘婷一個人不招人待見?!?/br> 話音剛落,外面?zhèn)鱽砀裢獠凰呐暋?/br> “哪個混蛋背地里說我壞話,出來咱倆談談?”鐘婷人未到聲先到,冷笑著抄起手邊的釣魚竿,咻咻地在半空中甩了幾下,“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我受的是傷,你丟的是命?!?/br> 沈嘉彥覺得聲音有些耳熟,微微蹙眉,但也沒多想,懶懶散散地抬眸,輕慢的視線與推門而入的鐘婷相撞。 四目相對。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僵住了動作,表情rou眼可見地凝固在臉上,然后異口同聲地,也是難以置信地—— “你怎么在這里?” . 第50章 心之所向 沉默在空氣中游走, 微妙和詭異的情緒蔓延。 兩位當事人不約而同的問話從“你怎么在這兒”到“怎么會是你”。就他倆這始終難以接受的表情,仿佛對方是個坑蒙拐騙的絕世人渣, 騙走了自己畢生的怦然心動, 和幾天幾夜的芳心暗許。 場面一度很尷尬。 許昭意心里明鏡似的,都不用問就猜了個七七八八, 看熱鬧不嫌事大, “那什么,要不要我給你們倆重新互相介紹下?” “不必了?!眱扇死渲? 再次異口同聲,難得的默契全浪費在這里。 許昭意實在是忍不住想笑,翹了翹唇角,“沈嘉彥你紳士點,你剛剛不還說嘛, 最近遇到的小jiejie漂亮聲甜溫柔有禮?!?/br> “我眼瞎?!鄙蚣螐┥铄淦恋奶一ㄑ矍謇? 上下嘴唇一碰, 掉落毫無感情的字眼, 轉(zhuǎn)身撂下個背影。 許昭意偏頭看向鐘婷,“我記得你之前還說, 你樂意拿畢生的桃花運換一次重逢。愿望成真了,高興點兒?!?/br> “我心盲?!辩婃美浜吡寺? 眼底眉梢全是不加掩飾的厭煩和冷意,砰地撂下了釣魚竿, 利落地走人。 剛進門的小胖子何帆跳了下腳, 猝不及防被嚇到, “什么情況?” “體諒一下,他倆今天同時失戀了,”許昭意對這陣仗司空見慣,輕聲笑了笑,“估計心已經(jīng)碎得一瓣瓣的了,脾氣不好很正常?!?/br> 不能再繼續(xù)刺激這兩人了,看這勢頭,他倆就差沒從怦然心動,直接變成心臟病發(fā)了。 邀請的同學基本都陸陸續(xù)續(xù)趕到了,湊在一起閑聊嬉鬧。桌球、電子游戲、vr體驗,玩兒什么的都有,甚至還有組隊去附近摸魚捉螃蟹的,最后被保安轟了回來。 許昭意百無聊賴,趴在桌子上把禮物拆了一遍,還是沒看到梁靖川的影兒。 她忍不住給他發(fā)消息: 【我同桌呢?你看到我同桌了嗎?這么大一個同桌。】 對著屏幕發(fā)了半分鐘的呆,許昭意越看越覺得口吻過于嬌嗔,rou麻得自己肩膀都抖了抖,按著消息想要撤回。 撤回的前一秒,屏幕上彈出來一條新消息,言簡意賅: 【你去頂樓露臺?!?/br> 許昭意微頓,也沒追著問原因,二話不說朝頂樓跑過去。 露臺也有不少人在,格外喧鬧。她剛推門而入,先聽到“哇”地一聲,周遭掀起一陣驚嘆,“好漂亮啊,這里居然有熱氣球?!?/br> 許昭意抬眸,稍稍怔住。 天色已晚,暮色四合,天邊橘紅和降紫沉降,聚攏著大片綺麗艷絕的火燒云,遠處蔥郁的山林如黛,覆蓋了層飄渺的霧氣。五彩斑斕的熱氣球,載著滿滿當當?shù)南蛉湛?,如火灼灼,漂浮在附近空曠的原野上?/br> 還沒從眼前的驚喜中回過神,又有同學低呼了聲,指了指附近的流水,“你們快看下面,我靠,居然還有河燈!” 蜿蜒的河流上有光影浮動,五顏六色的燭火朦朧地搖曳在幽深的水面上,影影綽綽地朝遠處蔓延。河燈的燭光連綴成一條水中光帶,皎皎如遺落的明珠,璀璨若墜落的星河。 特意的安排和自然的壯麗相得益彰,也更震撼人心。形容不出來的美,讓人腦海里只掉下一句: 漂亮,驚心動魄的漂亮。 周圍的同學并不清楚這是個驚喜,誤以為是巧合,都湊在露臺邊,齊刷刷地圍了一排腦袋。 “天吶,哪兒來這么多河燈,七夕節(jié)都沒機會見到這么壯觀的景象?!?/br> “那上面是向日葵吧?我本來還覺得向日葵丑,我現(xiàn)在真香了,在夕陽底下居然這么美?!?/br> “這地方好浪漫啊,我下次過生日也要來這里!” 夜色攏上來,熱氣球隱匿在濃稠的夜色中,繽紛零碎的光線浮動在水面上,平靜地順著淙淙流水流淌,是一種獨特而奇異的景象。 許昭意怔了很久。 “你那個同桌挺會玩兒啊?!鄙蚣螐┦敲餮廴?,晃一眼就知道是誰的手筆,招魂似的在許昭意眼前晃了晃,“嘿,老大,真心動了?” 許昭意沒搭腔。她看著消隱的熱氣球和搖曳的河燈,有些出神。 “你墮落了許小意,”沈嘉彥深邃的桃花眼微微瞇起,伸手貼了貼許昭意的額頭,“這才幾天啊,你就打算默認關(guān)系了,連澄清和解釋都省了?!?/br> “……你什么毛???”許昭意拍開他的手,像看傻子似的看著他。 其實他說的沒錯,確實很不可思議。她是個過分理性的人,雖然教養(yǎng)很好,看上去蠻好相處,但其實性子偏涼,會權(quán)衡利弊、計較得失,不輕易交付真心。跟沈嘉彥認識了好幾年,她才將對方視為知交,換在以前,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淪陷的時間就只有短暫的一個學期。但她被戳穿后,現(xiàn)在只想裝死。 “你不懂我現(xiàn)在的心情,我像個老父親一樣,含辛茹苦把我的白菜拉扯大,結(jié)果呢?”沈嘉彥抿了口酒,翹了下唇角,“結(jié)果白菜還沒長熟,就他媽從土里爬出來,直奔著豬圈送死去了?!?/br> 許昭意微微蹙眉,總覺得沈嘉彥趁著說煽情話,順便占了自己便宜。 等不到她質(zhì)疑,一旁悠哉悠哉剝荔枝的鐘婷先嗤笑了聲,“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哪里輪得到你一個妖怪反對!” 沈嘉彥攏了攏眉,壓了一下午的煩躁被撩撥起來,“你說誰呢小孔雀?” “你叫誰孔雀,叫誰孔雀,”鐘婷沒好氣地拿桌邊的荔枝丟他,“你是不是想挑事啊沈嘉彥?長這么大,說話怎么還是欠。” 沈嘉彥側(cè)身躲閃了下,抓了大把的荔枝還擊,“孔雀還嫌被你碰瓷了呢,小土鵝?!?/br> 身后的聲音著實有些吵,許昭意無奈地按了按太陽xue。她趴在露臺往下看,搜尋著梁靖川的身影,耳畔的喧鬧似乎已經(jīng)跟她無關(guān)。 “喜歡嗎?” 許昭意想得出神,聽到聲音后,下意識地跟著點了點頭。 然后她驀地反應過來,怔怔地回眸看向他。 梁靖川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湛黑的眼眸攫住她,勾耳的嗓音低而沉,“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