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貴妃娘娘穿回來爆紅了、紅樓之賈敏很囂張、不想做男主怎么破[系統(tǒng)]、煉丹記[重生]、紙片戀人 完結(jié)+番外、情花(小說故事集)、沉淪[骨科]、鄭家兄妹日常(骨科1V1)、干死她、公主為奴(1V1/高H)
他不知道自己家里人是如何施壓,但他料到了結(jié)果,所以沒多少興致站在外面,看一出諷刺的滑稽戲。 “我沒時間聽你廢話,你也不用現(xiàn)在才想起來裝孫子?!绷壕复ㄝp嘲,不耐地截斷了他的話,“就一件事,上次打你那姑娘是因為我,所以有什么歪心思都算我頭上?!?/br> 梁靖川把人扯過來,指節(jié)攏著他的脖頸驟然收緊,“我是不稀罕搞仗勢欺人那一套,但我的東西我的人,就算砸碎了、糟踐了,那也得我自己來,誰也不能沾手動心思。要是你非跟塊狗皮膏藥似的沒完沒了,我就奉陪到底?!?/br> 姚磊的臉漲得通紅,卻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我不介意再教訓(xùn)你一頓,但她要是因為你不好過,你全家都得不好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就算我哪天被梁家掃地出門了,也能讓你全家跪著來求我,但只要有下一回,你連求我的機會都沒有。滾遠點,以后繞著她走,聽明白了嗎?” 梁靖川的視線平靜,嗓音沉而冷,帶著輕描淡寫的陰鷙,全然沒了往日里懶散輕慢的氣息,就像在打量一個不入流的物件。 松手時姚磊一個趔趄,捂著自己喉嚨,劇烈地干咳起來,“明白,明白了。” 梁靖川像個沒事人似的斂回視線,眸色淡然,近乎溫和。 離開的時間不長,不過梁靖川回來時,許昭意闔閉著眼眸,裹著薄毯靜靜地睡熟了。 梁靖川看著她,無聲地勾了勾唇,他輕輕抬起她輸液的手,把自己的手墊在下面。而她毫無所察,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一顫,在面頰上落下鴉青色的陰影。 歷歷可晰。 突然什么都不想做,他就想這么靜靜地在她身側(cè)消磨光陰。 嗡嗡—— 室內(nèi)太過安靜,細微的聲響都會顯得格外清晰,手機躺在她身下的外套口袋里,沒完沒了地震動。梁靖川晃了眼,起身想要關(guān)掉它。 怕吵醒她,他的動作很輕。 他一手撐在她身側(cè),俯身去夠壓在她身下的外套,剛摸索了下口袋,他聽到了細微的聲響。 梁靖川低頭,身形微頓。 許昭意眨了下眼,纖麗的眼眸泛著清澈的霧氣,似乎根本沒從困倦中醒過神來。 四目相對,視線相接。 “……” 沒人想到會是這樣的光景,兩人明顯都愣了一下。 三秒后,許昭意清醒了。萬千種情緒直往上涌,驚恐、錯愕、羞惱,她睜大了眼睛,心情極度復(fù)雜,偏偏嗓子又干又疼,質(zhì)問不出來。 這一幕實在是太他媽驚悚了! 怎么看都像是,他趁著她睡得熟就想圖謀不軌。 許昭意幾乎下意識的,揚手一巴掌扇過去。 梁靖川撐在她身側(cè)的手,鎖住了她的腕骨,膝蓋朝下一壓,將她掙扎的動作按了回去,施加的力道壓得她陷入柔軟的被褥。 掙扎果然是徒勞。 她那點力氣和微末功夫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更何況她正發(fā)著燒,根本提不上勁。 許昭意差點尖叫。 但梁靖川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臉頰,虎口抵住了她的唇,將她全部的聲音堵在了唇齒間。這下他整個人失去支撐,隔著薄毯傾覆在她身上。 嚴絲合縫,姿勢越發(fā)微妙。 “別叫?!绷壕复ǖ土说蜕ひ簦院喴赓W地說明狀況,“我拿東西,手機一直在外套里響?!?/br> 許昭意會意地眨眨眼,視線忍不住往下挪了幾寸。 ……哥,您能不能先起來? 能不能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這他媽怎么看,都像是強那什么未成年少女的犯罪現(xiàn)場??! 分不清是羞的惱的,還是憋的,燒灼感從她臉頰蔓延到耳垂。許昭意根本無法忽略他壓在自己身上時的模樣,深邃的眉眼,緊繃的下頜線條,薄削的唇和微滾的喉結(jié),欲氣十足。 心跳難平,氣氛也難平。 梁靖川松了力道,眸色暗了暗。 她的皮膚白皙,他拇指捏過的地方留了個很淡的印兒,眼尾還泛紅,眸底氤氳著折騰后的霧氣,像是真的被欺負過一樣。 許昭意飛快地偏開臉,微微啜著氣,想若無其事,卻還是不太自在地閉上眼睛。 陰影還壓在頭頂,身側(cè)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讓詭異的氛圍和難捱的時間更加微妙。 “涼嗎?” 胡思亂想之際,微冷帶沉的嗓音溫溫淡淡地從頭頂傳來,鉆進她的耳朵里。 “嗯?”許昭意睜開眼,茫然地看向他,嗓音干得有些沙啞。 不是沒聽清,是沒聽懂。 “手涼嗎?”梁靖川微斂了眉,視線下撤,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水,遞到她手邊。 輸液一個多小時了,她的手其實還是溫的。但她忽然想起,半夢半醒間,他輕手輕腳地將左手墊在她手下。 “還好?!痹S昭意低低地應(yīng)了聲,抱著熱氣氤氳的玻璃杯,將輸液的手挪回薄毯下,“反正就剩下一點了。” 輸液袋里的藥液已經(jīng)快見底了。 只是她話音剛落,梁靖川撩開薄毯一角,將手探了進去,在她詫異的視線里輕輕牽住了她。 “你干嘛?”許昭意稍怔,端著玻璃杯的手微抖,水差點灑出來。 她想掙脫自己的手,有人不讓。輸著液,隔簾外面還有人,她不會爭執(zhí)也不敢動作太劇烈。 “別動,”梁靖川緊緊箍住她的指尖,話聽著像誘哄,語調(diào)卻不容置喙,“再動幾下,你手背該腫了。” 許昭意瞪了他一眼。 梁靖川卻勾唇笑了笑,照舊閑散地靠在座椅上,坦然地回視她。他面不改色又好整以暇,眸底一派清明。 反倒是像她在無理取鬧,計較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你怎么……就是不講理啊?!痹S昭意悶悶地抱怨了句。 大約是生病的緣故,她的態(tài)度沒有往日強硬,聲音越來越低,氣勢也弱了下來。到底遂了他的意,由著他去了。 就著這個別扭的姿勢,梁靖川在薄毯下牽住許昭意的手。 十指相扣。 所有的暗流涌動和急如星火的試探,在此刻心照不宣,盡管她不想承認,也不想挑明。 梁靖川微微揚唇。 之前表白還沒開始就滑鐵盧了,要是連牽手都做不到,那他的人生真是過于失敗。其實他還算順風(fēng)順水,沒遇到過什么棘手的事情,除了許昭意。 許昭意簡直是數(shù)學(xué)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題——不講道理。 兩者唯一的區(qū)別是,解數(shù)學(xué)附加題輕而易舉,但跟許昭意牽個手他都要費盡心機,他畢生的耐心怕是要耗在她身上了。 不過沒關(guān)系,慢慢來。 反正和她相處的每時每刻,都不算壞。 第42章 游園驚夢 蔓延的氛圍其實不適合繼續(xù)沉默,但許昭意腦子一片漿糊, 靠著床頭沒有說話。她的視線落在輸液滴斗上, 一整個下午凌亂的小心思終于有了轉(zhuǎn)移。 “你先別回家了?!绷壕复ɑ瘟搜蹠r間。 “……那我應(yīng)該去哪兒?”許昭意難以置信地抬眸。 我去, 這話說的。 不回我家難道去你家嗎? 今晚出去開個房嗎? 她錯愕的模樣像是對他理直氣壯的態(tài)度和得寸進尺的作派有了全新的認識。 梁靖川想說她會錯了意。 但許昭意復(fù)雜地打量了眼他,忍不住涼涼道,“我現(xiàn)在只是沒力氣懶得動, 你別逼我拖著病體抽你?!?/br> “我的意思是,現(xiàn)在也不是很晚, 吃完晚飯再送你回去?!绷壕复ㄉひ魷販氐模犞?zé)o可奈何,“你整天都胡思亂想什么呢?” 許昭意一手拉著薄毯邊緣, 縮了縮腦袋, 低低地哦了聲。 “你們學(xué)霸想象力是不是一直挺豐富?”梁靖川要笑不笑地瞥了她一眼, 沒打算放過她。 學(xué)霸這倆字聽著就特戲謔。 “那你們校霸說話是不是一直挺欠抽?”許昭意不爽地在蹬了兩下薄毯,反唇相譏,“欸,不對啊,你分不是比我高嗎?” 她瞪著他, “非在我身上找成就感,你變態(tài)吧梁靖川?” “錯了錯了, ”梁靖川緊緊抓著她的手,忍著笑低聲道, “你想吃什么?” 送佛送到西, 還算有修養(yǎng)。 但許昭意此刻沒胃口, 難得對美食興致缺缺,“算了吧,我好像也不是很餓?!?/br> “是我餓?!绷壕复ㄏ屏讼蒲燮ぁ?/br> 許昭意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他跟自己待在醫(yī)務(wù)室一下午,很自覺也很干脆地問他,“那我請你吃飯?” “不用你請,你陪我就行?!绷壕复ù浇菑澚艘幌?。 主動買單的行為的確令人感動,但“陪”這個字真的不好,怎么聽都微妙。 許昭意懶得再糾正他一遍。 其實去的是她喜歡的店,點的是她喜歡的菜。哪里是她陪他啊,大抵是他怕她生病了沒胃口,才找了這么一個聽上去還算順理成章的借口,看著她吃完。 梁靖川什么用意,許昭意就算是個傻子,現(xiàn)下也門清兒了。 她低聲說了句謝謝,他好脾氣地答了句不客氣。 回去時濃重的夜色攏上來,別墅區(qū)燈火通明,四周靜悄悄的,密影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