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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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版本可太他媽玄幻了。 趙觀良不怎么信,甚至懷疑有胡編亂造的嫌疑。 梁靖川冷淡地嗯了聲,倒也沒太意外。 聽著是挺驚喜刺激,不過一直以來,他這個小同桌遠沒有看上去的“乖”,他吃驚不起來。 而且就照她的秉性來看,她不需要別人摻和,真摻和了她也未必領(lǐng)情。 “所以這事還怎么管啊梁老板?事情發(fā)展已經(jīng)超出哥們我匱乏的想象力了?!壁w觀良問道。 “你直接讓人看著點,真敢約架玩陰的,就先打一頓,讓他學乖了走個過場,再跟許昭意道個歉?!绷壕复ㄑ燮ざ紱]掀一下,淡聲道,“明面上不用讓她看出來。” “……搞得這么麻煩做什么?”趙觀良有點兒無語。 他可是頭回聽說,收拾完別人還要求對方配合演戲的,這是什么魔鬼愛好? 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她要是有本事解決,可能更喜歡自己虐著玩?!绷壕复☉醒笱蟮爻罂咳?。 敢情他是面子里子都不允許她輸了。 趙觀良故作驚恐地看著他,“不對啊,你這么費心費力的,該不會是看上小仙女,想下手了吧?” “你有???”梁靖川微微瞇了下眼,平靜地問。 “不是我說啊梁老板,你這路數(shù)真不行。”趙觀良嘖了聲,循循善誘,“不把事情做在明面上怎么刷好感度?難道為了感動自我嗎?難道為了領(lǐng)個‘無私奉獻愛心慈善’獎嗎?” 他一本正經(jīng)地拍了下桌子,“我必須讓你知道知道,你這樣的找老婆很困難啊?!?/br> “來,你過來多說兩句,”梁靖川彎了下唇角,朝他勾勾手指,“我也讓你知道知道,你這樣的找揍很容易?!?/br> 第15章 薄刀飲血 許昭意被叫出去的時候,就有種不好的預感。(g g d o w n) “班主任找準沒好事”是學生生涯一大鐵律,成績差的一準兒挨批,成績好的那就是有任務。 等她看到桌上一小摞材料,太陽xue都隱隱作疼。 “咱們班團支書請假了,這幾天的課外活動和班會你來組織,記得做好記錄?!毙炫嗔直е侵煌晾锿翚庑∷?,慢悠悠地喝茶,輕描淡寫地布置任務,“下周三教體局來學校檢查工作,班里需要交的材料要提前整理一遍?!?/br> 許昭意嚴重懷疑,老徐如果不是喝酒上頭了,那就是沒睡醒。 他這上下嘴唇一碰,艱巨的任務就砸下來了。也不想想她才剛轉(zhuǎn)過來一周,又不屬于活潑好動到廣交好友的學生,人都沒認識幾個,怎么組織活動? 難道對著一張張陌生面孔說“喂喂喂”、“你你你”嗎? “老師,我才剛來,而且嚴重臉盲,現(xiàn)在還沒認全人呢??赡軇偃尾涣耍痹S昭意努力地表現(xiàn)出自己的真誠和歉意,拒絕完還不忘找好冤大頭,“您要不要考慮一下班長?” “那不是挺好,班長還有別的工作,正好給你個認人的機會?!毙炫嗔炙膬蓳芮Ы铮瑑扇湓捑徒o駁回了,“你剛剛也說‘可能勝任不了’,那就說明還有無限潛力可以挖掘,借著這個機會好好鍛煉鍛煉。” “……” 行,她確實說不過一個教語文的班主任。 漏洞抓得如此精準,邏輯理得如此清晰,他怎么不轉(zhuǎn)行當律師呢? 許昭意還想搶救一下自己,可惜她這位班主任不僅清醒而且嚴肅,根本不好忽悠,全然沒有回絕的余地。 她剛起頭喊了句“老師”,臺詞都沒醞釀好,徐培林掌心朝內(nèi)手背朝外,朝她擺了兩下。 最后她認命地抱著材料回了教室。 許昭意坐回自己位置,看了眼梁靖川,他正懶洋洋地斜靠著窗臺,五官輪廓埋在大片的陰影里,專注地看物理卷子。 卷面一片空白。 如果沒記錯,他至少對著這張試卷看了十分鐘了,都快看出一個洞了。 許昭意腹誹完,視線在他的試卷和自己的材料之間挪動了個來回,心底微微一動。 她戳了戳梁靖川的手臂,“桌桌?” “有事求我?”梁靖川眼皮都沒掀一下,將“把天聊死”的技能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梁同學,你這樣可就沒勁了,”許昭意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心里話留著自己聽就行了,不用說出來了吧?” “那成,”梁靖川輕笑了聲,配合地微微頷首,模仿她的口吻重新問道,“怎么了,桌桌?” 他的眸色深邃晦暗,帶著點形容不出來的意味。 “……” 平心而論,如果殺人不犯法,許昭意想掐死他。 畢竟有求于人,許昭意裝作沒聽到,手指點了點他的卷子,“我?guī)湍阕鼍碜?,你幫我組織課外活動怎么樣?” 怕他回絕的太快,她不忘說句好話,“我人生地不熟,組織能力不如你,這么光榮的任務我勝任不了。材料也不用你寫,你只要組織個活動就行?!?/br> “我只是懶得寫字,不需要代筆?!绷壕复ú粸樗鶆?,似笑非笑的樣子有些邪氣,“而且我也人生地不熟?!?/br> “那怎么能一樣啊,大家都怕,不是,都敬佩你,雖然都是剛轉(zhuǎn)來的——”許昭意說到一半,突然感到不對勁,“對啊,都是剛轉(zhuǎn)來的老徐怎么不找你?怎么事情都是我的,清閑都是你的?” “能者多勞。我成績不好,首要任務是學習,”梁靖川懶洋洋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筆,回答得理所當然,“請你有點照顧弱勢群體的自覺,學霸同學?!?/br> 被這聲“學霸”刺到,許昭意咝地到吸了口氣,趴回桌面時冷哼了聲。 就這脆弱的友誼小船,才經(jīng)歷一點風浪,就被掀翻了。 寫了幾行字后,許昭意枕著手臂歪了下腦袋,郁悶地偏頭。 她悄悄地伸出手,并攏手指模擬成槍。她繞在梁靖川的身后,朝著他的方向,壓下拇指的同時指尖一挑,無聲地做了個唇形—— 叭!你涼了。 解氣和竊喜的情緒冒了冒頭,她還來不及收回自己的小動作,梁靖川突然抬眸看了她一眼,嗓音有些低。 “做什么?” 他湛黑的眸映著她纖細的手指和受驚怔住的模樣。 許昭意懵了懵,眨了下眼,全然想不通他怎么看到的。她硬著頭皮,特無辜、特小心翼翼往回縮手。 對面清晰地傳來一聲低笑。 許昭意瞪了他一眼,正要說什么,教室內(nèi)驟然陷入黑暗。 幾個班的尖叫聲和歡呼聲同時炸開了—— 停電了。 許昭意大腦轟地一下,渾身上下僵直,整個人的感覺都不怎么好了。 不過底下學生的興奮還沒持續(xù)多久,年級主任的厲聲呵斥就從走廊傳來。 “吵什么?都給我滾回自己的位置,各班班長組織好紀律,誰敢翹課明天升旗時通報處分。” 徐洋拍了拍桌子,從講臺的柜子里拎出一捆蠟燭,“安心學習吧各位大佬,本校建校以來,從未因停電不上自習?!?/br> “靠,咱們學校不至于吧,情愿發(fā)蠟燭學習,也不肯放放假?回去休息不美嗎?”宋野不死心。 “你可醒醒吧,咱學校最高效的時候就是搶修電路?!闭l(fā)作業(yè)本的物理課代表搖搖頭,“估摸著十分鐘內(nèi)就能來電?!?/br> 教室內(nèi)的唉聲嘆氣連成一片,幾根蠟燭發(fā)下去,漸次被點燃。 許昭意睫毛顫了顫,捏緊的手指略微松開。 “學什么習啊,要愛護眼睛,都聽我的我說了算,”班內(nèi)有人不情不愿地抗議,“反正都停電了,干脆玩故事接龍怎么樣?” “光故事接龍有什么意思,”趙觀良輕嗤了聲,伸了個懶腰,“要搞就搞最刺激的,要講就講鬼故事。” 許昭意抿了抿唇,剛放下的心因為“鬼故事”三個字再次懸起。 她的每一根頭發(fā)絲兒都透著“拒絕”二字。 可惜教室內(nèi)的其他同學似乎都對此興致勃勃,某一兩個抗議的聲音,也沒堅持太久就倒戈了。 簡直是見了鬼了,難道沒人害怕嗎? “我先來我先來,”宋野自告奮勇地舉了舉手,清了清嗓子,“某天,有一個獨居的女子,她的朋友來到她的住處玩。兩個人聊到了深夜,就在她打算睡覺的時候,她的朋友突然說……” 何止是見了鬼了,簡直是日了狗了!這群人對編故事的濃厚興趣,怎么沒體現(xiàn)在作文成績里呢? 許昭意硬著頭皮坐了會兒,不管她怎么分神,恐怖故事直往她耳朵里鉆。 本來怕鬼就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兒,她不可能掛在嘴邊。這下好了,連班里平時最膽小唯諾的女生都興致勃勃,她徹底不用提了。 她突然站起身來,默不作聲地走出去。 教室內(nèi)的其他人都沉浸在故事里,沒人注意,只有梁靖川抬了抬視線,看了她一眼。 走廊里也是漆黑一片,偏巧趕上她手機沒電,許昭意頭皮發(fā)麻地站在外面。 她眨了下眼睛,靠在稍有光亮的窗邊,想了想網(wǎng)上的攻略,小聲地開始背24字,“富強、民主、文明……” 許昭意怕黑,從小就怕。 小時候她的父母忙,沒多少精力陪她,她基本都是跟保姆住在別墅里。偌大的房子空曠,本來就容易讓她產(chǎn)生聯(lián)想,十歲那年家里還進過小偷。當時保姆睡得熟,她晚上起來喝水撞見了,撞到警報器引來了保安,才躲過一劫。 她倒是沒哭沒鬧,但后怕是真的。萬一當時不是個膽小的賊,而是準備綁架的喪命之徒,她今天未必能周全的站在這里。 學散打和格斗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她現(xiàn)在一挑多都無所謂,但是因為怕黑,單獨睡覺都要開燈的習慣,她再也改不掉了。 教學樓內(nèi)一直沒恢復供電,時間在黑暗中被無限拉長,許昭意壓不住心底的燥意,機械地念念有詞,背錯了都沒注意,“愛國,敬業(yè),和諧,友善,富強?!?/br> “你是在集五福嗎?” 黑暗中冷不丁地傳來聲音,許昭意猝不及防地被嚇到,渾身僵了一僵。 她的聲音卡在了喉管里,條件反射地一拳揮出去,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了對方身上。 “cao。” 梁靖川沒防備,唇角挨了下都沒反應過來,有些發(fā)懵地低罵了句。 而始作俑者許昭意,倒打一耙似的驚呼了聲,掉頭就跑。 梁靖川扶著下巴動了動,在黑暗中精準無誤地握住了她的后頸,單手將人撈回來,“你跑什么?前方是男廁所。” “誰讓你突然出聲,我被嚇到了好嘛?”許昭意急促的呼吸漸漸緩下來,語氣還有些生硬,尾音甚至有些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