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雯想了想，“可我看那位謝顧問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可不像是開玩笑啊……”

    “……是么？”宋思年心虛了一秒，隨后擺擺手，“那如果出了什么問題，就等曾清溪醒了，自己應(yīng)付他吧?！?/br>
    蘇雯點頭。“好?！?/br>
    “對了，”宋思年一拍巴掌，“確實有兩張請?zhí)业糜H自寫，以表誠意。”

    蘇雯：“嗯？”

    宋思年微微一笑：“夏軒和，以及……白京?！?/br>
    蘇雯點點頭，“這兩人是清溪以前最好的朋友了，確實是應(yīng)該鄭重一些，還是宋大師考慮得周到?！?/br>
    “最好的朋友？”宋思年聞言失笑，“那你未婚夫眼光可真不怎么樣?！?/br>
    蘇雯眼神一閃，“宋大師這話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咯?！彼嗡寄旮C進(jìn)輪椅里，懶洋洋地望著落地窗外的陽光。

    蘇雯看出這又是懶得給自己解釋的反應(yīng)，只得把火氣壓回去，她轉(zhuǎn)身往外走，但到了門口時沒忍住，回頭問了句——

    “其實清溪的身體應(yīng)該已經(jīng)可以站起來了吧？”

    宋思年笑瞇瞇的，“你猜？”

    “……”蘇雯在心里寫了n遍的忍字，才強(qiáng)撐微笑，“如果能站起來，那宋大師為什么還要坐輪椅呢？”

    宋思年不假思索：“示敵以弱，多數(shù)時候都是極好的生存之道?！?/br>
    蘇雯一愣，繼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兩張請?zhí)掖龝簛砣?，勞煩宋大師了。?/br>
    宋思年瞇眼笑，“不麻煩，不麻煩。”

    十幾分鐘后，回到書房里的蘇雯抖著手拿起桌面上那兩張紅色襯紙——

    “這……是宋大師您寫的？”

    宋思年眨了眨眼，“有這么驚艷嗎？”

    蘇雯：“…………”

    半晌后，她才憋著氣從齒縫里擠出字音：“實在是……太驚艷了…………不過還是我來寫吧，我怕他們欣賞不了?！?/br>
    宋思年扔開手中攥起來很費勁的鋼筆，“這可不能怪我，這還是我第一次用這種硬筆尖寫字。……家里有毛筆和墨水硯臺嗎？”

    “……”

    蘇雯并不信任地看了宋思年一眼，最后還是找傭人拿了出來。

    “婚禮請?zhí)彼嗡寄暌贿吥ズ昧四贿叴寡鬯妓髦?，片刻后他眼睛一亮，“那就簪花小楷好了?！?/br>
    蘇雯原本只以為宋思年是起了玩心，不經(jīng)意一眼瞥過去，卻不由愣了神，然后跟著念了出來——

    “余燕爾新婚，喜結(jié)良緣，翹盼臨駕，稽候貴降……”

    宋思年唇角微勾，筆尖不假思索地落下去——

    “此值謝忱與”

    毛筆尖驀地停住，宋思年怔怔望著紙上順手而為的名字，連眼神一并頓住。

    ——

    這種感覺實在太流暢也太熟悉。

    就好像什么時候，曾經(jīng)像此刻一樣，他坐在木桌前揮筆，有人站在一旁研墨，窗外陽光壓沉了枝椏上的雪，透過雕花窗棱，落到了紅色的喜紙上。

    他迎著窗外抬眸，只模糊看得見桌邊那人長身玉立，那張臉卻藏進(jìn)了舊時的冬陽里，影綽不清…………

    “——宋大師！……宋大師！”

    蘇雯的聲音講宋思年驀地拉回了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