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魔頭_分節(jié)閱讀_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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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仙一脈天生對靈魂感知敏銳,此刻朝面前人定睛一看,云側(cè)頓時驚喜道:“少宮主?是你活著?!” 他總算認出來了,何苦松了口氣,正準備迎接感人的重逢,卻見那缺心眼狐貍忽然又是一臉哀色,亮出爪子把牌位最上方的“少”字一劃,抱著臨時趕工出的宮主牌位又是一陣哀號:“剛才哭錯了,宮主你死得好慘啊!” 你對宮主的感情是這么敷衍的嗎!說好的立志要和宮主這樣那樣呢?! 無語地看著他把牌位廢物利用,何苦發(fā)現(xiàn)他們倆湊在一起果然煽情不了,果斷捏了塊雪球就砸了過去:“瞎哭什么呢?宮主也沒死!還不趕快收拾東西和我把宮主搶回來!” 一聽到這話云側(cè)瞬間來勁了,一把抹掉眼淚,拎著牌位就湊到了何苦跟前問道:“好啊,我們?nèi)ツ膬簱專俊?/br> 對他輕輕一笑,何苦說出了那個百年來從未有人敢正面挑戰(zhàn)的地方:“玄門正宗?!?/br> “這么刺激的?!” 玄門的厲害云側(cè)自然知道,當即便睜大了眼睛,緊接著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有些可惜地嘆道:“唉,要是二護法在,聽到這個消息肯定高興死了?!?/br> 過去在極樂宮的日子尤姜天天纏在幾人身邊嚷嚷著要進攻三大門派,如今當真要去找玄門麻煩,那人卻已是陌路,想想也是唏噓。何苦在極樂宮的日子里,雖覺著尤姜這人極其中二,可對方對他也算盡心,從沒想過有一天大家會站在敵對位置。那時候,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能和這四個性情各異的護法走到最后的。尤姜叛變早在何歡意料之中,而且比起秀娘捅下的那一刀,這種大家心知肚明的叛變算不上多驚訝,故對他的離開,何苦的感傷大概比何歡還要多些。 只是還沒等他傷感片刻,云側(cè)就摸出了張小竹筒遞了過來:“對了,昨天我在大熊身上發(fā)現(xiàn)了這個,聞著是二護法的氣味,不知道什么時候放進去的。” 這竹筒不過一寸長,江湖上常用來傳遞消息,何苦打開一看,只有一張紙條,書了短短一句話——妙手空空在地牢。 他此次當然不會想要正面挑戰(zhàn)玄門,如果能無聲無息救出何歡就是最好,想起妙手空空的神偷之名,何苦知道此人必定對自己有用。只是,尤姜提醒他這件事又是什么意思?或許,即便說得決絕,那人到底也是不想看到何歡何苦任何一個無聲消亡。 萬沒想到這時候幫他一把的會是尤姜,何苦的神色很是感慨,看得云側(cè)也緊張了起來,忙問:“少宮主,二護法是不是又把你罵了一頓?你別難過啊,他就是那副暴脾氣。” 步青云的江湖唯有正道,何歡的江湖盡是冷漠人心,和他們相比,何苦所踏進的江湖要溫暖得多。他清楚地知道,正是那兩人忍受了無盡的委屈和寂寞卻從沒放棄改變這個世道,才會有這樣好的江湖。 默默嘆了嘆,何苦笑笑,把紙條收進懷里沒再說什么,只問:“我沒事,千仞呢?” “不知道,我們走的時候大護法留下斷后,回來就沒消息了。” 云側(cè)素日大大咧咧的,如今見他神色如常也不再問,只想著行蹤不明的千仞苦惱道:“小師叔說大護法以為宮主被抓走定會殺上玄門,他肯定打不過老道士,我還在猶豫要不要一并把他的牌位給做了。” 沒想到他對牌位這么有心得,何苦驀地想收回自己先前的感動,這愣頭青的悲痛怎么都讓人覺著這么不靠譜?只是他臉還黑著,云側(cè)說著說著卻是突然來了一句:“少宮主,你不回玄門嗎?” 何苦這才想起自己如今身份是步青云,若要回玄門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這一回去必定是回到青虛子門下,到時再救何歡怕不是玄門大師兄又得叛變一回。他對做二五仔的興趣不大,估摸著何歡也不愿再損玄門聲譽,當下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只道:“玄門固然是個好地方,可惜,我還是喜歡在咱們的名門正派看戲嗑瓜子?!?/br> 他的意思云側(cè)自然難以體會,只歡喜地應道:“不錯,我也喜歡嗑瓜子,這次回去少宮主你一定要開出個園子專門種瓜子?!?/br> “什么時候了還嗑瓜子,磕內(nèi)丹吧你們。” 他們正瞻仰著名門正派注定瓜子殼滿天飛的光輝未來,就聽白辰的聲音涼涼飄了過來。 何苦一回頭,就見白狐貍帶著一眾手下托了數(shù)盤內(nèi)丹走了過來,上前一接,內(nèi)丹滿溢的能量瞬間從指尖流入丹田,不禁嘆道:“妖修辦事效率真高?!?/br> 白云側(cè)回山后就哭得厲害,白辰對外雖說不要理會他哭夠了也就好了,心里又如何能不在意,如今見小狐貍崽子活蹦亂跳的,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連帶著看何苦也順眼了不少,難得對他提點道:“何歡一生求道,在得知自己飛升無望之時便已有死意,我估摸著他即便真的作為步青云重生,也會找個合適的時機為玄門殉道。你要救他,只救個人回來是沒用的,你得讓他找到活下去的動力?!?/br> 何歡的根結(jié)所在何苦自然知道,只是他一時也不知該怎么做,若是尋常的享樂能讓何歡燃起對生存的熱情,根本就不會有這一出。那人活了百年,什么都嘗試過經(jīng)歷過,整個人就處于一種看破紅塵的成佛狀態(tài)。過去還有個玄門和天下太平牽扯著他,此時造出了一個全新的步青云更是什么都放下了,對世間半分留戀也無。 想到這點何苦就胸悶,念及白辰同何歡境遇相似,或許能體會他的心情,忙問:“我要怎么做?” 白辰既然開口指點就不打算半途而廢,立即便道:“人超脫不了的無非就是愛恨,何歡連當年步青云之事都可以放下,要讓他恨你難度頗高。還是讓他愛你吧,愛到能為你活下去的地步?!?/br> 沒想到他會說這個,何苦心里跳了跳,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臟為什么突然蹦跶了起來,下意識就回:“以他那恨不得和天下成親的麻煩個性,我覺得這也是個地獄難度??!” “我想他搞這一出把自己往死里作,應該不可能是良心發(fā)現(xiàn)這么簡單,你在他心里位置著實不低,起碼要比他自己的性命要重要。” 沒想到何苦第一反應居然是考慮難度而不是斷然拒絕,白辰心道有戲,果斷下重藥,拉過他就道:“但是不論真相如何,那個人最后肯定能擺出一堆道理讓你相信這只是個意外,他心中只有天下不會動其他心思。別信這些鬼話,記住對付何歡的五字真言——別說話,吻他!” …… 雖然劇情展開不一樣,但是何苦此時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xiàn)的就是當初何大宮主留書里那嚇死人的侍寢七天,這兩人果然是同類,各種意義上的。 無語地望著居然一臉認真出這種主意的白辰,何苦嘆氣:“以前何歡說你和他很像,我現(xiàn)在覺著,你們其實是親兄弟吧?!?/br> “你真對他沒意思?” 瞧他這神情,白辰又有點摸不準了,他從自己性格揣摩得出的最好解決辦法就是這樣,但是,自戀這種高難度的cao作他也沒實踐過。以他對何歡的了解,若是尋常少年待在他身邊只怕早被拐到榻上了,可他對著何苦居然真的做了這么久的得道高僧,莫非,對著自己的臉真的沒法生出風月心思? 白辰的心思何苦自然是不知道的,事實上聽了這話,何苦心里就是有些躁動,過去他是真從沒往這方面想,可是如今默默回憶著兩人的過往,原本單純的感情卻是越發(fā)復雜了起來。他想起過去何歡常常問自己是否喜歡他,神色有些恍惚道:“我記得和何歡在一起的時候,每次我說自己喜歡他的時候,他的神情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 是啊,他所想要的不過是永遠和那時一樣同何歡在一起,他想要陪著這個人走過未來的一切風雨。去哪里都好,用什么身份都無所謂,只要他們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人生。 一想到那人高興的模樣,忽然就覺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一切糾結(jié)隨風而散,少年回頭對狐貍們燦爛一笑,剎那間便是霽雪消融云過天青:“我自然是喜歡何歡的,雖然我不知道這到底該歸納為何種感情,但我可以肯定,這定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喜歡。” 看見這樣的笑,仿佛內(nèi)心被凈化了一般,白辰只覺郁結(jié)之氣盡散,同時心中已然敲定,被這樣的人愛著,何歡不可能不動心,八成是怕帶歪純真少年,死命壓著自己本能。若是何苦主動,那人還能繼續(xù)做得道高僧,他還是別賴在江湖第一風流魔修位置上了,直接改名何太監(jiān)吧! —————— 作者有話要說: 白辰:我這人有個毛病,心情一好就打助攻,誰攔都不好使。 第三十九章 我身后可是有一大群小弟 近日來江湖上風起云涌,先是三大門派時隔百年再次召開屠魔大會,誰知玄門掌門居然以天道盟盟主之名喝退所有參加門派,就在世人以為玄門以一己之力迎戰(zhàn)魔道第一門派必定損失慘重的時候,青虛子竟真制住了第一魔修何歡,且所帶弟子無一人負傷。 當各門派探子趕到極樂宮時,這荒山已經(jīng)寸草不生不見任何人影,化作了真正的荒土,曾經(jīng)令世人畏懼的第一魔道門派極樂宮就此從江湖除名。世人面上雖感嘆玄門之威,內(nèi)心卻是對青虛子越發(fā)多了幾分懼意,再不敢于他眼底下籌謀算計,生怕自己一個不慎便步了極樂宮后塵。 不過揚威之余,玄門也傳來了另一個驚人的消息——經(jīng)青虛子查看,那魔修何歡竟是前極樂宮宮主風邪,他使計奪舍了玄門大師兄步青云,如今青虛子慧眼如炬,已然拔除魔頭,還自己弟子一個清白。 江湖這百年間著實平靜,此八卦一出頓時掀起了討論浪潮,眾人紛紛猜測,這步青云如今該是何等模樣?玄門不可能有兩個大師兄,步青云的身份又會如何處理?不過他們更感興趣的還是,既然魔頭已被分離,那步青云人又在何方呢? 關于這個問題眾人提出了種種猜測,唯獨一個地方?jīng)]有任何人想到,那便是荒山之上的極樂宮舊址。 白辰做事極其爽快,送給何苦的內(nèi)丹皆是大妖坐化后所留,只三日便生生把其修為堆到了元嬰期。何苦也是這時才明白為何修士對妖族內(nèi)丹那般渴求,這當真是世間最好的天材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