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誰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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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郁的香樟樹下,臉頰開始退紅的青年眨巴卷翹的睫毛,刀傷完全暴露在傅延視野中,俞硯表情不解,“延哥跟誰有關(guān)系了?” 傅延:“……” 俞硯恍然大悟,兀自點頭,“原來alpha都有愛腦補的病” 被打上標簽的傅延欲哭無淚,他和俞硯跟著一個beta穿過籃球場和食堂,最終來到宿舍樓下面。 剛才還艷陽高照,不過一個小時太陽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沉到地平線。完全不同的落日時間讓每個人都染上焦慮,經(jīng)過食堂的時候,俞硯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如也,僅剩的餐桌落滿白灰。 水龍頭處擠滿了人,beta帶著他們上樓一邊說:“今天又多了幾百個人,我們這里地方本就不大,一下子涌入這么多人,有些資源就會緊張”,他將鑰匙交給傅延,“你們幾個住一起,食物會定點發(fā)放記得去領(lǐng),九點一到就斷電” 將事情大致交代了一下之后,beta就離開了。 傅延將鑰匙拋上拋下,半只腳踩在門內(nèi)。張明浩不知從哪里冒出來,餓虎撲食一般投向傅延的懷抱。 “打住!”,傅延后撤一步,讓張明浩收不住勢頭一把撞向門框,“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你小子剛才跑那么快我還沒找你算賬” 張明浩鬼號一聲:“你們知道姓羅的住哪里嗎?對比咱們這狗窩他那簡直就是海景房” 俞硯摸索打開墻邊的電源開關(guān),卻發(fā)現(xiàn)只亮了一盞。被拆下來的床板隨意擱置在缺了一只腳的木桌上。 張明浩繼續(xù)控訴避難所天差地別的待遇,“咱現(xiàn)在這房子本是要拆的,是危樓。東邊那片全給羅靳東那種人住,還是踏馬的單人房雙人房!羅靳東他打得過俞硯打得過延哥嗎!不公平!” “別心里不平衡了,左右不會比我們住的地方差” 俞硯單手將床板掀開,把施工過后的垃圾踢到一邊,“就我們?nèi)齻€人嗎?” “方輝那小子也跟我們住,a跟b混合搭配”,張明浩道。 說曹cao曹cao到,方輝拄著拐杖單腿蹦進來,他掃視凌亂的地面,發(fā)出靈魂疑問:“怎么還沒搞好?” 張明浩第一時間懟過去:“你是我爹還是我媽?搞不完衛(wèi)生今晚不準睡覺” 方輝被張明浩揍過,還心有余悸,他看看傅延又看看俞硯,最后垂著腦袋小聲說:“可我是傷患” 張明浩今天為了給方輝找藥差點被喪尸困住,他想同樣是beta,怎么人家就可以一路睡到避難所。這人衰到被魚盯上,連累小爺跑上跑下,現(xiàn)在還這么一副懦弱模樣讓人來氣。 張明浩擼起袖子,方輝后退一步。 “你退什么!我找盆,不打你” 俞硯把塑料桶從垃圾堆里翻出來,當(dāng)先步入廁所,三秒之后又折回來,淡淡道:“沒水,看來得去樓下接” 傅延拿過俞硯手里的東西,說:“浩子跟我一起下去,俞硯和方輝先把地上垃圾處理干凈” 快速黑暗的天色籠罩整個避難所,狹小的房間內(nèi)全憑一盞暈黃的燈管照亮。俞硯手持掃帚,將垃圾全部堆到門外桶里。他衣袖挽到肘部,偏瘦的手臂被紗布纏繞,帶著些漫不經(jīng)心。 方輝坐在床邊,說:“要不我?guī)湍惆?,大家都是傷患,要你一個人干活我不好意思” 俞硯看著地面,眉尾弧度有些尖銳,側(cè)臉有種冷峻的意味,“不用,你傷口深好好養(yǎng)著吧” 方輝有些感動,“謝謝你救我還關(guān)心我,我以后會報答你的” 俞硯沒說話,將木棍隔空投進垃圾桶里面。 方輝:“你不相信嗎?我這人雖然沒什么本事,但是會牢記你的恩情的” 被打掃干凈的半邊地板上擺著傅延提上來的兩桶水,俞硯轉(zhuǎn)悠一圈,拎起傅延背包上的外套,思忖一會又放下。 方輝:“你手臂包了那么多層,一定很痛吧。要是我爺爺還在就好了,他是個中醫(yī),自己研究出來的傷藥對治療外傷很有用” 俞硯轉(zhuǎn)過來看著他,“把你衣服脫了” “什么?” “脫衣服” 方輝在俞硯正經(jīng)到不行的目光中拉住下擺,負隅頑抗道:“我就這一件衣服,能不脫嗎?” “不能,你剛才不是說要報恩嗎?那脫衣服吧” 方輝陽光的臉上忽然漫出紅暈,他含羞帶怯的快速看俞硯,然后低下頭,小聲道:“會不會太快了?雖然你長得很好,但是咱們今天才認識” 俞硯皺眉,冷聲道:“什么太快了,我要你脫衣服,快點” 半邊被血糊住的上衣從方輝身上剝下來,他在俞硯目光中抱住雙臂橫在胸前,眼角處的細小疤痕微微揚起。 俞硯總覺得這畫面怎么那么奇怪,恰巧方輝又抬頭看了他一眼。俞硯連接情感的那條神經(jīng)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抿住唇角,眼刀子唰唰射在方輝身上。 “別想太多,你不是我的菜”,俞硯彎腰把衣服拿在手里,然后丟進塑料盆里面。 嘩啦的水聲讓方輝臉紅了又白,他看著俞硯擰干凈衣服抹在另一張床板上,笑容中帶著尷尬,“能拿件衣服給我嗎?” 傅延的背包是離俞硯最近的,他抬手拉動拉鏈,半晌又站起來轉(zhuǎn)身打開自己的背包,從里面抽出一件長袖扔到方輝身上。 “為什么不從延哥包里面拿呢?我看他塞了很多衣服” 俞硯專心擦床板,因為彎腰襯衫從褲腰出來,露出一截單薄蒼白的后腰。 方輝:“你跟延哥什么時候認識的?” “一周前” “一周前延哥就能對你這么好,看來他很熱心腸嘛” 俞硯換張床擦。 方輝繼續(xù)炮轟:“既然你不喜歡我這樣的,那喜歡什么樣的?omega嗎?可是beta找omega基本沒希望呀,現(xiàn)在局勢這么危險,作為珍惜物種的omega肯定會分配給alpha” “omega為什么要找人來束縛自己,打單身不好么” 方輝:“你不是omega不懂這種從骨子里對配對alpha的臣服溫順,而且他們的s 情期沒有alpha的幫助會很難熬”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喜歡什么樣的,不會是延哥這種吧” 俞硯有些煩躁,“對,就延哥這種的,你可以閉嘴了!” “誰喜歡我?。俊?/br> 頭頂?shù)臒艄軐⒂岢幍亩渫断玛幱?,背脊挺直的青年怔松片刻,咽下口水,穩(wěn)穩(wěn)道:“沒誰喜歡你,你聽錯了” 剛進門的傅延頂著濕乎乎的頭發(fā),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在樓道里就聽了半嘴,身體一側(cè)露出背后的張明浩。 “喲,搞得挺干凈啊”,傅延把東西放下,雙臂合攏墊在腦后躺床上,腳腕搭在橫梁上,搖晃著腳尖,“你們誰先去洗澡?我和浩子在樓下面沖過了” 這棟樓不隔音,此時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得以從城市脫險的幸存者拿著避難所發(fā)放的食物在床上啃。一只飛蛾撲棱著翅膀被電死在鐵絲上,由alpha和beta組成的巡邏隊持槍警戒。 遠處是黑黝黝的山脈,今夜無星,避難所里的光亮在高曠的天幕下如同螢火,不值一提。 俞硯搭著毛巾從廁所出來,瞥見床板上放著一顆糖,他看向傅延。 傅延扒拉著那張破舊地圖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燈光太暗他整個人都快要貼上面去了。察覺到目光,傅延抬頭放下鉛筆,笑著露出潔白牙齒,“怎么了?” “你不是說沒有糖了嗎?” “延哥會變戲法”,傅延雙手背在后面,“還想不想要?” 俞硯拿起糖果含在嘴里,是蘋果味的。他側(cè)身躺到床上枕著衣服,口齒不清的說:“不想” 只聽身后一聲輕笑,俞硯后腦勺便受到一記彈指神功,他惱怒的坐起身,“走開!誰準許你打我的?” 傅延摸出一粒糖,彩色的包裝紙煞是好看,“延哥錯了,不該打你。這樣吧,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就再給你一顆怎么樣?” 俞硯哼道:“愛給不給” 緊接著,他就看見傅延從領(lǐng)口又摸出一粒。俞硯眼神跟x光似的上下打量傅延,對方穿著是薄款體恤,瞧了半天也沒看見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你從哪里拿出來的?” “這是延哥吃飯的手藝,不能告訴你”,傅延把兩顆糖都遞給俞硯,然后從背包里翻出一瓶噴霧,“把這個噴臉上” “防曬噴霧?” “不是,專治曬傷的” 俞硯顯然還沒有過去那個護膚的梗,他半醒半疑的將東西噴在臉上,涼爽爽的。 方輝抱著臟衣服從旁邊路過,樂呵呵:“你倆感情真好” 早已上床的張明浩插一嘴,“單身狗不配擁有愛情,只配擁有狗糧” 傅延不理他們,至于俞硯則完全不受他人話語的影響。灰暗的陰影里,俞硯忽然欠身,手掌如閃電一般握住傅延喉骨! 張明浩看戲的眼神閃動,對于經(jīng)過訓(xùn)練的alpha來說,這是一個非常危險必須防備的姿勢。但是傅延沒有出手反抗,任由俞硯將手指伸進自己的領(lǐng)口。 “……哎,犯規(guī)啊,你這是耍流氓”。 俞硯溫?zé)岬闹讣庥|及到傅延繃硬的鎖骨,指節(jié)彎曲輕輕一勾,糖粒屬順著力道滾進手心,他勾唇,“真有你的,居然藏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