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囈語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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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君衣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令她又驚又喜又怕的是,韓圣正在大廳等著她。 自打她嫁過來,韓圣對她都是不冷不熱的,偶爾有一些妻管嚴也是因為他心情好。 “回來了?大理寺好玩么?”韓圣的語氣里滿是嘲諷。 華君衣低著頭,玩著自己的衣服角,一副犯了錯的孩子模樣:“好了,我知道錯了,也認罰了,你就別……” 韓圣坐在椅子里,一臉嚴肅:“認什么罰了,自己說說?!?/br> 華君衣聲音低得像蚊子叫:“在府中關(guān)三個月禁閉。” “還有呢?” “還有,華家地界割萬戶?!?/br> “還有呢!” “罰一萬兩黃金?!?/br> 聽到這里韓圣氣得差點沒蹦起來,點著她腦門兒責怪:“你看看你,人家都叫千金小姐,你倒厲害,萬金!封給家族的地割掉萬戶,你這禍闖得真不小??!” 華君衣道:“好了,我爹已經(jīng)罵過我了,好容易回了府,你就不能說兩句安慰我的話么?!?/br> 韓圣住了,看了她兩眼,語氣稍稍和緩地問:“話說回來,我跟你說過不要去招惹顧盡歡,你為什么就不聽呢?” “我聽了,你看前幾年,我都沒找過她的麻煩?!比A君衣話里帶著一絲不服。 “那為什么這一次要找呢?閑著沒事干?”韓圣無語。 不提還好,一提,華君衣反倒按捺不住了,開始理直氣壯: “我閑著沒事干?要不是因為你,我能閑著沒事干去殺那個女人!” 韓圣不明所以:“因為我?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這些年都沒跟她再有什么瓜葛?!?/br> 這下子華君衣的火氣上來了。 她怒道:“你還敢說?那天不知道是誰,半夜做夢還喊人家的名字!” 韓圣愣住了,指著自己,不敢相信地問:“你是說我?” “不是你還能有誰?一口一個盡歡,叫的那個親呢!”華君衣發(fā)現(xiàn)自己占了理,緊追不放。 他教訓(xùn)對方不成反而揪出自己的不是來,心里登時有虧,支吾著道: “我怎么可能這么叫,怕是你自己個兒做的夢罷?!?/br> 這話一說出口他就后悔了,接下來豈不是要華君衣原封不動地復(fù)述一遍當晚的情景和話語?何其尷尬! 華君衣果然沒辜負他,言如利劍:“好,你不承認沒關(guān)系,我句句都聽得真真兒的。你別走,聽我說完……” 她跟在后面說:“也不知道是誰,五年之前為了這個女人,兩次到我華國公府退婚?” 韓圣對于過去的事情激不得,尤其是關(guān)于盡歡這個“雞肋痣”——人說“朱砂痣”,但他原本就是要利用盡歡的,現(xiàn)在可舍可不舍,因此叫做“雞肋痣”。 他提高聲音:“我說過,我不是因為她。當時那個節(jié)骨眼上,我是在考慮咱們兩家聯(lián)姻的利害關(guān)系!” 她自然是不信,一個在意丈夫的女人,尤其是正在生氣的女人,一方面是喪失理智的,另一方面是嗅覺極度敏銳的。 她覺得韓圣心里,顧盡歡絕對還算是個過不去的坎、撓不掉的疙瘩。 “你不信就算了?!表n圣懶得與她多說,其實也是因為心虛。 他甩甩手就回房去了。 “你干什么去?” 他頭也不回:“睡覺?!?/br> 華君衣“霍”地一聲,氣得摔袖子:“你還說你心里沒鬼,這會兒才傍晚,還沒吃晚飯,你就去睡覺!” 見韓圣不理她,她一屁股坐下來,一拍桌子:“氣死我了……” * 與此同時,有個人比她還要氣。 小團扇胡同的顧府,燈火通明,一桌子好菜擺在面前,盡歡卻把它當成了要消滅的敵人。 老毛病了。 “姑娘,對于此次的事情,我表示萬萬分的同情。可是,你要是早聽我的,離那個沈扈遠一點,也不至于如此啊。”阿喪壯著膽子說她的不是。 盡歡猛塞一口飯:“好嘛,這倒成了我的……好好好,我不對,我不好,我就不信他的邪!” 阿喪給她順順后背:“就是嘛,他這個人,一肚子的壞水!” 盡歡夾了一大筷子的炒金針菇:“他!看上去老老實實,懵懵懂懂,呆呆傻傻,誰知道……不說了,吃飯吃飯!” “主子!”外頭跑進一個下人。 盡歡問:“什么事?” “沈府派人來了,說是有要緊事找您?!?/br> “不見!” 下人愣住,阿喪給他使了個眼色。 盡歡斟酌了一下,皺著眉頭道:“慢著,讓他進來罷?!?/br> 很快,進來的是扎魯。 盡歡看見沈府的人不想說話,阿喪替她問了:“有何貴干?” 扎魯說道:“顧大人可還記得剛剛的……” 盡歡打斷:“記得!不就是醫(yī)藥、補品費么,少賣關(guān)子,直接開口罷?!?/br> “顧大人果然是爽快人,那我就不客氣了。”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 盡歡揮揮手:“你甭客氣,直接招呼!”這語氣明顯是氣著了。 扎魯抖開疊著的紙,清了清嗓子:“昂哼!補品錢,首先,上好的人參十兩……” “等等,十兩?兄弟,你知道十兩是什么概念么?”盡歡撂下筷子,比劃著,“五兩的人參已經(jīng)稀世珍寶了。‘七兩為參,八兩為寶’沒聽說過么?” 扎魯說:“我家主子說了,不是要整一棵的參。” 盡歡點點頭:“那還行。哎,還是不對啊,你家主子又不是等著吊命,要這么些做什么?” 扎魯說:“主子說了,氣虛,補氣用的。況且這么多,不能留著慢慢吃么?一天兩天能補的回來么?” 盡歡無奈擺擺手:“行罷行罷,你繼續(xù)。” “上好的鹿茸三兩,上等的燕窩五兩,上好的……” “再等等!”盡歡再次打斷,“你是給他吃還是拿回家開藥鋪?。磕慵抑髯映缘昧诉@么多東西么?” “說過了,慢慢補唄!”扎魯不理她。 “冬蟲夏草三兩……” 盡歡暫時放棄掙扎了,快捏碎的飯碗也放下來了。 “下面是醫(yī)藥。洗胃的錢……” 啪嗒一聲頭磕在桌上。 “這個不能忍,走,帶我去見你們主子,我要跟他當面理論!” * 沈府里,等到扎魯歸來的沈扈跟和折,看見盡歡氣勢洶洶地隨同一塊兒來了。 “喲,顧大人?!鄙蜢栊τ赜先?,“勞煩您還親自送來?!?/br> 盡歡一撫裙擺利落地坐下,說道:“沈大人,其他的我都認了,洗胃的錢算哪門子的醫(yī)藥費?” “哎,這可是人家太醫(yī)院的成本吶,不信我這就把梁楚鈺梁御醫(yī)叫過來對一對?別拿蝦米不當海鮮?!鄙蜢栊Φ?。 盡歡站起身,面對面靠他很近,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哦?是么?那……” 沈扈屏住呼吸,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怎,怎樣?” “那,梁御醫(yī)有沒有告訴你,這個成本,僅僅只是一桶糞水???” 糞水兩個字咬得很重。 沈扈笑容消失在臉上,一種反胃感瞬間占領(lǐng)全部感覺。他捂著嘴一聲不吭躲臥室去了。 盡歡也算是勉強扳回一局。 她掏出三千兩銀票,往桌上一拍,對扎魯、和折說:“拿去買,好好燉了喝,全喝光!” 這個咬牙切齒的聲音,直到她拂袖離去也繞梁猶在。 *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里…… “姑娘,別再吃了,生氣也不能暴飲暴食啊,不就是三千兩銀子么!” “主子,吃一點兒罷,不就是一桶糞水么,就當是做了個夢?!?/br> “姑娘,你昨天都吐過一回了,別再化悲痛為食欲了!” “主子,求你了,你昨天就沒吃東西,今兒好歹喝點水罷……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能提糞和水!” * 是日,顧府來了個稀客,韓圣。 他是來替華君衣賠禮道歉的??墒潜M管他這樣說,也難掩真實目的。 沒說到兩句話,就開始說其他事情,根本沒管盡歡是否原諒了他媳婦。 盡歡陰陽怪氣地說:“我依稀記得,曾幾何時,您還在維護您這位王妃,差點要了我的命。我這兒記憶尚未模糊呢,您倒替她道起歉來了。” “不過,您要說什么,我這個做臣下的不想管,也沒法兒管,我什么事也沒有,還得感謝她呢。” 韓圣說:“華君衣說,她是因為聽了我夢中囈語喚你名字,才懷恨在心?!?/br> 盡歡問:“你跟我說這個做什么?” 他捉住她的手:“盡歡……” 阿喪雖在門口,可偷瞄得清楚,心中不爽,一扭頭發(fā)現(xiàn)了不知什么時候站在身邊的沈扈。 沈扈本來喜滋滋地帶著一盒棗花酥,來告訴盡歡他已經(jīng)恢復(fù)好了。 沒想到剛來,躲在門外準備嚇她一嚇,就看到了這一幕。 沈扈咬緊了下唇,神情變得很難以捉摸。 盡歡輕輕抽出手,眼神冷冰冰地說道:“殿下,請自重?!?/br> “我知道你氣我,恨我,因為我違背了我們曾經(jīng)發(fā)的誓,娶了華國公的女兒……” 盡歡面色如霜:“您錯了。我不氣你,也不恨你,我只是厭惡你?!?/br> “……你完全可以治我一個大不敬之罪,可我還是要說,過去那個時候,你利用我的那副嘴臉,很難看?!?/br> 韓圣道:“我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鞏固地位,讓我有權(quán)力名正言順地招你入府?!?/br> 盡歡嘆了口氣:“那我現(xiàn)在謝謝你,不過殿下還是請回罷,不是所有人,都惦記你王府女主人的位子。” “可是,我不會困住你,你做王妃照樣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和我合力完成大業(yè)啊!”韓圣一急講了一些不該講的話。 盡歡心里清楚得很,現(xiàn)在華君衣惹了事,讓他強烈地感受到了圣上對華家人的敵視,這次來找她,不過是看著她炙手可熱,想再次利用罷了。 她道:“殿下請回罷,我心里有人了,此生不嫁別人,不會回頭了?!?/br> 直截了當,不留后路。 阿喪看向身旁的沈扈,沈扈心里一愣,也看他。 這話,是真的假的? 阿喪:姑娘真的愛上了這小子? 沈扈:這個人是誰呢?宋雙逍?還是……圣上?唔,會是誰呢?真是費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