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白獸
兩人守著石頭搭成的簡易爐灶, 食物的香味慢慢散發(fā)出來,忽然伊爾薩斯若有所覺的抬起頭。 “怎么了?”陶蔚見他緩緩站起身,不明所以的問道。 “好像有動靜?!币翣査_斯沉聲道。 他想著林子里走了大約十米,隨即眉頭一皺,轉身返回陶蔚身邊, 把人抱起來。 似乎為了應證他的動作, 林子里傳來一個獸吼:“吼!” “大白獸來了?!币翣査_斯化出獸形,以應對有可能到來的突然攻擊。 陶蔚的心都提起來了,這種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感覺, 真是有夠cao蛋。 沒一會兒, 碩大的白色身影緩緩走出林子, 想著泉水而來。 它四肢著地走路, 在于伊爾薩斯面對面遠遠相望之后, 忽然直立, 仰頭吼叫一聲。 “這……好像白熊啊……”陶蔚目瞪口呆。 沒想到白林里有熊出沒,看它那壯碩的體型, 估計力量非常充沛。 大白熊遠遠繞著他們來回走了兩圈, 眼睛不斷瞟過來,看上去不懷好意。 伊爾薩斯一動不動,深邃的雙眼盯著它, 一手抱著陶蔚,另一手亮出利爪。 “要把我放下來嗎?” “不放?!?/br> 可是這樣怎么戰(zhàn)斗? “抱緊我。”伊爾薩斯說著嘗試性把手松開, 有陶蔚自己巴住他。 陶蔚卻一溜身下來了, 搖搖頭道:“別這樣, 我躲在后方已經(jīng)夠慫的了,掛你身上像什么樣子。” “伊爾薩斯,你去捕獲它吧,我能顧好自己?!?/br> 陶蔚拍拍身上哞哞獸的獸皮,這防御功能可不是蓋得,同時抽出他送的那根黑色小骨刺。 白林的危險性并沒有盛夏的林子里嚴重,至少在她rou眼所見的來說,似乎威脅并不大。 雖然白熊好像喜歡挑弱者下手,但她相信伊爾薩斯可以攔住它的。 沒有她在一旁礙手礙腳,他一定會所向披靡。 陶蔚小臉上寫滿了堅持,伊爾薩斯眉頭微皺,卻沒再把人拉過來。 “那就……速戰(zhàn)速決?!?/br> 他話音剛落,人已經(jīng)縱身一躍,瞬間撲向大白熊。 那白熊對他們虎視眈眈,一直留意伊爾薩斯一舉一動,見狀立即張大獸嘴,露出獠牙迎擊。 這是一場力量的搏斗,它巨大的爪子,使不完的蠻力,一身厚實皮毛擋去許多傷害。 白熊無疑是強大的,但伊爾薩斯并不跟它硬拼,沒有技巧,在體力流失之后只會是敗落的一放。 獸人在這片林子里從來都不是最厲害的,但他們卻可以戰(zhàn)勝許多比自身強大的野獸。 歸根究底,便是智慧的區(qū)別。 陶蔚在后面看得膽戰(zhàn)心驚,一邊分心去把他們還沒來得及吃進嘴里的食物慢慢搬遠一點。 伊爾薩斯還沒進食呢,若是午餐被毀了,等會兒又要費力去捕獵。 陶蔚自認很多事情沒能分擔,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做些什么。 “唔!” 伊爾薩斯忽然一陣悶哼,同時白熊的嚎叫響徹整片林子。 “怎么了,你受傷了嗎!”陶蔚著急問道。 她好像聞到了血腥味,就不知是誰的了…… 白熊后退兩步,它喘著粗氣,忽然扭身就跑。 而伊爾薩斯捂著腹部,立即抬腿追擊,給予它最后一擊。 白熊沒能逃脫,徹底倒下來,伊爾薩斯卻也不太好的樣子。 它的皮毛太厚了,爪子總是傷不到深處,剛才他為了讓攻擊湊效,把自己送過去而抽身不及,腹部挨了一掌。 “伊爾薩斯!”陶蔚拔腿想奔過去,又硬生生止住步伐:“我、我可以過來了嗎?” 獵物到底死了嗎,別她過去被反手一爪就死翹翹,還累得伊爾薩斯分心。 好在是她想多了,白熊已經(jīng)咽氣,伊爾薩斯招招手:“過來?!?/br> “你怎么樣,我看看傷到哪里?!碧瘴禌_過去就開始扒他衣服。 只見那古銅色的腰腹處,五條血淋淋的爪印,是熊掌造成的。 陶蔚雙手一抖,腹部和咽喉都是致命處,“你感覺還好嗎,傷口是不是很深?” 血rou模糊的,她甚至不敢去翻看,連忙回身去找他們的行囊,帶了草藥出來的。 “別急,我們先吃飯?!币翣査_斯制止了她的慌亂。 白熊被他殺了,但并沒有大面積傷口,所以血腥味并不很重,沒那么快引來覬覦尸體的獵食者。 吃飯當然很重要,但是傷口……陶蔚嘆口氣:“在我面前不準說謊,知道么?!?/br> 她把伊爾薩斯扶起來,回到泉水邊上的小石灘,他們的食物保存完好。 先把rou湯給伊爾薩斯喝著,再遞上烤rou,不過分量被減少一半。 “有傷在身不準吃辣,也少吃烤rou,我給你再煮一點。” 她拿出另一個空著的龜殼,舀了泉水燒上,草藥是根須狀的,丟進去熬成湯喝下就好。 在等待水開的時間,掏出一小坨云團,把伊爾薩斯傷口的血水吸干,隨后草草包扎。 這個時節(jié)很難找到新鮮的草藥了,她沒有能力制藥粉出來,只能用以前曬干的熬湯內(nèi)服。 伊爾薩斯就看著她圍著自己忙上忙下,嘴角輕輕挑起,“別弄了,再這樣下去我會忍不住?!?/br> “什么?”陶蔚趴在他身前,細心的查看包扎的獸皮袋是否穩(wěn)固。 腰上這地方,還不到胯骨,很容易滑落呢…… “它起來了?!币翣査_斯抓過她的小手來到自己身下。 硬邦邦的觸覺,陶蔚愣住了,隨即面上一黑,媽蛋這什么人吶! 抬眼向上瞪去,卻見耍流氓的變肽臉色如常,他藍色的眼眸與她對視,自然反應,絲毫沒有覺得這是什么可恥的事。 陶蔚張了張口,都不知道該說他什么了,只能沒好氣道:“忍著!” 說完立即起身遠離他,跑去盯著尚未燒開的熱水,順便往自己肚子里塞點食物。 為避免兩人一開葷就過上沒羞沒躁的生活,陶蔚覺得以后該多多注意。 也不想想這是什么地方,白熊尸骨未寒,還在那躺著呢,不盡快處理了萬一半路殺出個強盜怎么辦。 吃過飯之后,伊爾薩斯拿出蚌殼刀片,把白熊拖到水邊就地宰殺。 他們需要這張皮革,并且取走部分rou食,那對熊掌在陶蔚的叮囑中也沒落下。 隨后趕緊收拾完東西離開這里,因為剝皮過程中,血腥味已經(jīng)很重了。 走的時候陶蔚堅持自己步行,這里的草叢并不茂密,經(jīng)過秋日枯黃,早已一片蕭條。 加上她如今長袖長褲,把每一寸肌膚都包裹住了,除了腳程慢沒有其它問題。 “我們先找個地方過夜吧,你受傷了需要好好休息。” 伊爾薩斯點點頭,“可以。” 他看了看天色,決定就近尋找,明日再趕路回到畢鳳鳥所在的那個崖壁山洞。 陶蔚對那山洞也印象很好,地勢高干燥而潔凈,重點是附近有那口溫泉! 白林一片平坦,沒有任何土丘,更遑論山包之類了,最終他們只能找棵大樹,模仿鳥類棲息。 伊爾薩斯爬到樹上綁獸皮,撐起一個‘屋頂’以擋住夜間露水。 同時旁邊還有垂下的‘獸皮帷幕’隔絕寒氣,弄完這些,樹上仿佛結了個小帳篷。 “哈哈哈,看上去很有趣。”陶蔚并不挑剔,有個地方過夜就不錯了。 而伊爾薩斯在身邊,充滿安全感,不要懼怕半夜被襲擊,或者大蛇上樹吞人。 “樹杈有點小,晚上把你綁在我身上?!币翣査_斯非常認真的拿出獸皮帶子。 陶蔚對他有點期待的表情嘴角微抽:“別忘了你的傷,切記修身養(yǎng)性?!?/br> 仰頭看看那樹杈,確實存在危險沒錯。 這些白色樹木,一棵棵筆直筆直的,使勁往高處生長,并不橫向撐開大傘,跟森林里那些樹木還是有所區(qū)別的。 那幾張新鮮剝下的獸皮被伊爾薩斯掛在稍遠處的樹梢,非常高,估計其味道不會輕易被那些狗鼻子發(fā)現(xiàn)。 樹頂一夜過去,陶蔚顧念著伊爾薩斯的傷,早早就醒來了。 被獸皮圍起來的狹小空間內(nèi),光線透進來不多,她被抱在懷里,身上還包裹著獸皮,暖融融的。 “醒了?”伊爾薩斯的聲音近在咫尺。 “嗯,”陶蔚抱著他蹭了蹭,問道:“昨晚上有什么野獸過來嗎?” “來了一只小白獸,很快就走了。”伊爾薩斯輕描淡寫,掀開獸皮起身。 陶蔚抓住了他,“我看看你的傷口先?!?/br> 拿完這張白熊皮應該就差不多了吧,她覺得還是回到部落最安全。 群居動物嘛,彼此照應,并且那里有食物有草藥,伊爾薩斯不用這么辛苦。 “傷口不嚴重,別想太多?!币翣査_斯罕見的對她使出摸頭殺,完了感覺手感還行,又重新擼了兩把。 陶蔚并不同意他這樣,哪怕是皮rou傷,也該得到好的處理。 別以為天氣涼爽就不會發(fā)炎了,那熊爪也不知抓過些什么東西,必定帶有很多細菌。 在她的堅持嘮叨下,總算讓獸人答應回部落,他們要往回走了,卻不必趕時間,慢悠悠的以伊爾薩斯養(yǎng)傷為主。 帶著幾張雪白的上等皮毛,和兩根畢鳳鳥尾羽,以及菜籽若干,外出大半月的兩人終于回到諾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