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的電流能直接要人的命，特務(wù)隊長隱約遲疑，皺起眉要說話，忽然有人驚喜喊叫起來：“他說了！他說話了――”

    隊長一把將人扯開，貼近云斂：“說什么？”

    云斂胸口起伏漸微，身體在電流刺激下偶爾微微悸栗，濃深眼睫被冷汗浸得漆黑如墨。

    電流施加到極限，他已經(jīng)不大能分辨身處何處，嘴唇動了動，又靜闔上眼。

    “舊山……”手下隱約聽見字音，皺緊眉猜測，“是代號嗎？會不會是他們的哪條線？”

    隊長關(guān)了電椅，一把扯起他衣領(lǐng)：“快說，舊山什么！”

    云斂被他驚擾，原本已平靜下來的眼睫輕輕翕動，細(xì)微掀開。

    隊長擔(dān)心他話沒說完就撐不住，示意軍醫(yī)過來，加緊逼問：“舊山什么？”

    云斂：“舊山……松竹老?！?/br>
    云斂笑笑，氣聲溫潤：“阻我歸程?！?/br>
    他意識已縹緲，眼中反而沁了笑意，沒人清楚他在看什么，刑訊室里一時反常地靜了靜。

    鏡頭轉(zhuǎn)開，透過牢牢封著鐵柵的透氣窗，迎上蒼白晃眼的日光。

    ……

    “卡！”宋祁的聲音在場邊響起，難得nongnong驚艷欣賞，“漂亮！快，把人抱下來――”

    梁宵飛快跳下電椅，舉手匯報：“宋導(dǎo)，我還活著?！?/br>
    宋祁：“……”

    編劇及時把梁宵這張嘴捂上，交給經(jīng)紀(jì)人，扯著還沒出戲的導(dǎo)演去看回放了。

    梁宵受刑狀態(tài)拿捏得精準(zhǔn)，被段明拿羽絨服裹上，哆哆嗦嗦喝了兩口熱水，身邊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

    “有訣竅嗎？”孟飛白原本只是等下場戲，路過看了一眼，在場邊守了大半場，拿著錄音筆追他，“怎么盡快找到傷損狀態(tài)……”

    梁宵捧著保溫杯，聞言仔細(xì)想了想：“也是腦補(bǔ)的。”

    他有自己的特殊情況，想想這么說畢竟太像搪塞，又額外解釋了一句：“我小時候分化，沒準(zhǔn)備好，信息素爆發(fā)過一次，狀態(tài)差不多?！?/br>
    孟飛白懂了，長嘆口氣：“可惜?！?/br>
    他只是beta，甚至察覺不到他們說的信息素，更沒這種體驗的機(jī)會。

    孟飛白一心撲在演戲上，有些惋惜，卻也清楚這種體驗只能意會不可言傳，沒再追問。

    “不可惜?！绷合α诵?，“滋味并不好受，要是再來一次――”

    他忽然頓了下，沒再說下去。

    “再來一次什么？”孟飛白問。

    “沒什么?！绷合鼡u搖頭，示意他身后，“孟老師，副導(dǎo)演叫了?！?/br>
    孟飛白才發(fā)覺到了自己的場次，連忙道了聲謝，抄起劇本跟他匆匆告別，去定燈光走位了。

    “……得多難受啊?！?/br>
    段明皺緊眉，把羽絨服拉鏈給他拉上：“你那時候怎么弄的？”

    梁宵擔(dān)心把衣服弄臟，抬手避了避，還是被徹底束手束腳裹成了個球：“什么？”

    “信息素爆發(fā)啊?！倍蚊骶鸵娺^他在龍濤的那一次，心有余悸到現(xiàn)在，更不敢想他小時候到底干什么了，“路邊都有應(yīng)急裝置，外賣也能送抑制劑，你是被綁在電線桿上分化的腺體嗎？”

    梁宵小口小口抿著熱水，被他嗆了一聲：“……沒有?！?/br>
    梁宵想了想，有點(diǎn)心虛：“我把別人綁了。”

    段明：“？？”

    梁宵不太好和他解釋，含糊自證：“我沒有違法記錄……”

    “你是個omega。”段明當(dāng)然知道他沒有違法記錄，只是還不太能想明白，“你當(dāng)時知道自己會是個omega嗎？”

    分化前都會提前測試，梁宵往電熱油汀邊上湊了湊，點(diǎn)點(diǎn)頭：“知道?！?/br>
    段明：“你是個omega，你在自己分化的時候，把可以去幫你拿抑制劑的別人給綁起來了?！?/br>
    “……”梁宵有口莫辯，仔細(xì)想了想：“對?！?/br>
    段明：“你――”

    “段哥，別問了?！?/br>
    梁宵當(dāng)時確實(shí)遇到了些特殊情況，事急從權(quán)，當(dāng)時年紀(jì)小還干得出來，現(xiàn)在想起來實(shí)在心虛：“問個別的……”

    段明盯了他半晌，吐了口氣：“行?！?/br>
    段明審視著他：“今早怎么回事？”

    梁宵一陣頭大，正好聽見導(dǎo)演組那邊招呼，當(dāng)即把保溫杯塞給他，裹著羽絨服捧著暖手寶蹦走了。

    ……

    段明越想越覺得不放心，扯了助理過來盯著梁宵，自己回了酒店。

    他走得急，剛到電梯門口，正迎上管家出來：“霍管家――”

    “什么都沒發(fā)生。”管家嘆氣，“我們霍總不在梁先生身邊就睡不著。”

    霍總堅持留下是為了照顧梁先生，但管家比誰都清楚，他們霍總這兩天雖然只睡了床頭，睡眠質(zhì)量卻要比大部分沒用安眠藥的情況都好。

    霍總睡得很好，梁先生睡得也很好。

    只有管家飽經(jīng)霜雪。

    段明已經(jīng)腦補(bǔ)了無數(shù)內(nèi)詳，聞言愣了半天，也有些顛覆認(rèn)知：“這就是命中注定高度匹配的Alpha和omega嗎……”

    只要在一起，就能得到心靈的平靜和安寧。

    ……那信息素的設(shè)定豈不是毫無意義。

    他從梁宵那里沒收的小說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梁宵和霍總的信息素匹配測試顯示高于98%，按照梁宵那些喪良心的小說，霍總早晚會把人叼著后頸按在床上，鉗住雙腕，兇狠地讓梁宵在冰天雪地的信息素里瑟瑟發(fā)抖邊喘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