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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為著伯逸……”周楚楚想也沒想,回得風(fēng)輕云淡。 可不是嘛?縱然過去了這么久,周楚楚還是會想起伯逸。 伯逸,伯逸,伯逸,那個她曾經(jīng)呼喚了十年的夫君,即便他已“逝世”許久,當(dāng)日溫存煙消云散,可周楚楚心里,永遠(yuǎn)都有一個位置留給伯逸。 “有時我也羨慕你與薛清。”周楚楚將頭埋了下去,耐心地等待顧進(jìn)籌把藥喝完,“這薛清如今是舉步維艱,可滿心滿眼的全都是你。而你對她,亦是情深如海,有時候想想,即便受萬人唾棄又如何?只要另一個人不離不棄,唾棄就不再是唾棄?!?/br> “周姑娘也被唾棄過嗎?” 顧進(jìn)籌抬起水亮的眸子,滿臉笑意地看著周楚楚。 他穿著一身褪了色的寬松舊袍,卻一點(diǎn)兒也不顯得寒酸。多年的詩書底蘊(yùn)讓顧進(jìn)籌充滿著清雅之氣,摻雜著脆弱的病態(tài),仿佛一只瀕死而又絢爛的枯蝶。 “你看看我,都病糊涂了……”顧進(jìn)籌自顧自笑了兩聲,澀澀道:“周姑娘當(dāng)著滿京權(quán)貴的休夫,要論唾棄,也是你唾棄別人而已?!?/br> “哪里的話……”周楚楚勉強(qiáng)應(yīng)了應(yīng),糾正道:“我怎么會沒有被唾棄呢?” 說完這句話,周楚楚留下兩錠銀子便走了。她與顧進(jìn)籌本就算不上親近,待久了,更是難免招惹閑話。 周楚楚覺得自己對顧進(jìn)籌已是仁至義盡,伯逸“在天之靈”,亦可安息。 回了府的周楚楚徹夜未眠。 一整個晚上,她都在想陸子卿。 不知是自己太過敏感的緣故,還是旁的什么原因,周楚楚總覺得陸子卿有什么事在瞞著自己。 她一遍又一遍想著與陸子卿陸府初見時的情形,晴光初好,春意盎然。 周楚楚看著陸子卿抱著兩只軟兔,從假山后緩緩踱了出來。 她總覺得陸子卿奇怪,卻又說不上哪里奇怪。 就著昏沉的睡意,周楚楚幽幽然入了夢中。她還是會夢到上一世的許多場景,譬如伯逸拉著自己的手,喚自己“阿嬰”。 夢里的周楚楚想開口拒絕,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 眼前的伯逸慢慢模糊了身形,取而代之的,是陸子卿的面容。 周楚楚被驚出一身冷汗。 …… 勤政殿,內(nèi)閣。 透著微微燭火的錦繡屏風(fēng)上,一字排開繽紛交錯的鳥集鱗萃。上頭綠水清波、紅粉花落,映出一派生機(jī)勃勃的闌珊氣態(tài)。 而與這屏風(fēng)格格不入的,是這殿中近乎詭譎的死寂。唯有重重疊疊的輕紗軟帳后,不時傳出兩聲微弱的吟哦。 侍女端持著火光四溢的燭火安立于屏風(fēng)一側(cè)。屏風(fēng)后的鳳榻上,女帝正側(cè)臥養(yǎng)神。她的面色雖不及年輕女子青春嬌艷,可依稀還能看出往日的風(fēng)貌。 一身珠光熠熠的云錦華服襯得她燦烈奪目,恰似牡丹盛綻瓊芳不老,又如海棠棲枝馥郁生春。 而她的身前,恰跪著唐婉。 論美貌,唐婉不輸今年新晉貢女中的任何一位。即便是幽禁在神廟這么多年,唐婉的姿色依舊吊打那些庸脂俗粉。她揚(yáng)著一張玉盤一般的臉,分布有致的五官每一處都恰到好處。女帝已擇人為她添了新衣華服。此時此刻她身上穿的,正是女帝親賜的百鳥朝鳳袍。 “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對朕還是有怨?” 女帝慢吞吞地睜開雙眼,氣若游絲地看著眼前艷光萬丈的女子。 唐婉不卑不亢道:“臣妾不敢有怨?!?/br> “不敢有也已經(jīng)有了?!迸蹟[了擺衣袖,道:“薛清放你出去的時候,你若是無怨,又怎會逃走?” 唐婉沒了聲響。 “她的確聰明,知道自己觸了逆鱗,險釀大錯,于是想辦法讓你自個兒回來認(rèn)錯?!迸蹚淖险玖似饋?,踏著蓮步走到唐婉身前,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你看看,多美的一張臉,這天下應(yīng)該沒有男人忍心拒絕你這樣的美人吧?也難怪商小玉那樣的絕色佳人,亦為你傾倒?!?/br> “若非我下旨嚴(yán)刑拷打商小玉,又故意讓薛清被捕入詔獄,怎能將你引出洞來呢?唐婉,你失策了……你此生最大的弱點(diǎn)便是太過于重情!” “還說這么多廢話干什么,要?dú)⒁獎?,陛下還請早下定奪?!?/br> 唐婉臉上不帶一絲溫度,她看女帝,也絲毫沒有一點(diǎn)兒的溫暖。 女帝望著她那幽邃清冷的眼眸,悲從中來,悻悻然道:“你當(dāng)真對朕沒有一絲情分?” “婉兒已經(jīng)說過無數(shù)遍了,沒有?!碧仆癜褐^,字字珠璣道:“曾經(jīng)沒有,今日也沒有,以后,更不會有?!?/br> “你不怕我現(xiàn)在殺了你?!” “陛下圣心莫測,婉兒賤命一條,全權(quán)握在陛下手里,陛下要打要罵,要?dú)⒁獎?,婉兒絕無怨言。” 唐婉說完“言”字,眼中的瀲滟微光驀然漾了一漾。她抽了抽鼻子,婉聲道:“只懇請女帝,放過商郎?!?/br> “商郎?你叫得好生親熱呀……”女帝坐回到龍座上,沉思道:“昔日花街巡游,你風(fēng)光無二,商小玉身騎白馬,就跟在花車隊伍的后面靜靜護(hù)著你。我那時見你總是向后張望,是不是從那時起,你的心里只有他了對不對?你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又可曾會想到,不起眼的某處,有一個人也在偷偷……” “前塵故夢,陛下何必念念不忘?”唐婉蹙了蹙眉,似有哀愁,“您現(xiàn)在是無人能及的大梁女帝,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奉為真理。你想得到的人與東西,也可以迅速得到,就算得不到,你也有能力讓別人也得不到。”